玩世不恭的天才荒木 終於開始認真分享他的攝影術!
「本書對於初學攝影或已從事攝影工作十餘年的讀者,都有助益。可別因為一口氣讀完了,就把這本書送給朋友呀。」作者語。
懷著滿腔熱情(加上酒精的作用及和服美女的陪伴),荒木經惟開始暢談攝影。從相機與鏡頭的選擇,如何構圖、調焦距,快門(聲)與閃光燈的攝影意涵等技術知識,到如何拍攝身邊摯愛的人事物、照片日期的藝術、攝影家的特質、攝者與被攝者的關係……等攝影哲學。
荒木經惟窮其一生之力不斷記錄「活著,生,與死,以及幸福與不幸」,在他眼中,究竟何謂攝影?他的攝影類型及風格背後的思想情感為何?
如果你也同意荒木經惟的荒誕不羈只是表相,本書中你將「聽到」荒木經惟一針見血的攝影真心話,看到「裏荒木」的真實輪廓。
謎樣的天才荒木難以看清。
要一步步挖掘他的虛實攝影人生,
就從他的天才寫真術開始──
攝影
對於生與死的愛,那就是攝影。
照片,也許就是因為想要忘記才拍的,拍攝的瞬間,記憶會消失。我將記憶交由相機來存取,當它變成了照片,就會孕育出新的記憶來。
鏡頭
我不主張換鏡頭,而是要自己後退或前進來接近被攝體。攝影,要運用自己的身體來拍。
快門
一直按下快門的話,那快門聲就會停止喔。我認為,那就是最接近「死亡」的瞬間。在生與死之間來回不停遊走的,就是攝影了吧。
焦距
焦距,要對在當時的感覺或心情,當時的事物上。
構圖
我花了大半時間研究照片的構圖,結果就是,那些並不重要。
照片完成度
完成度太高的照片,會讓人想要馬上銷毀喔。在照片完成的那一刻,就會產生這種心情。甚至還在拍攝時,就想毀掉了吧。
相機
如果要改變人生,就要換男朋友,換女朋友,或是換個地點。
如果想改變自己的攝影風格,那就換台相機吧。
作者簡介:
1940年 出生於東京都台東區三之輪,臨近日本古老的紅燈區。
兒時的遊樂場是墳墓,旁邊則是妓女戶,在成長環境中他認識了色情、生活和死亡,以及三者的結合。
1959年 進入千葉大學工學部攝影印刷科,專攻攝影及電影。
畢業後進入廣告代理商電通,工作之餘(擅自)使用公司的器材創作,近十年的電通時期成為荒木的攝影修行。
1964年 以大學時期(1960年)拍攝孩童的作品「阿幸」獲頒第一屆太陽賞。31歲與電通同事青木陽子結婚。他將新婚旅行中拍攝的照片編成《感傷的旅程》一書,自費出版。此攝影集成為荒木經惟的「攝影家宣言」,也確認他以相機記錄日常生活的「私寫真」攝影定位。
1990年 陽子過世。荒木將妻子過世前後的照片編成《感傷的旅程‧冬之旅》。此書標記了荒木經惟的攝影邁入嶄新階段,荒木經惟所拍攝的幸福、生之愉悅,都與此書中揭露的死亡相連。
荒木記錄大量的東京街景和女體,認為「女人的一切都很美好,東京街頭也是。」
「攝狂人」荒木經惟直至90年代才開始受到國際注目,並迅速以其前衛作品成為當代藝術史中的重要人物。他創作能量豐沛,攝影相關著作至今累積超過四百冊。除拍攝外,也常一手包辦攝影集的平面設計,同樣具有可敬成就。
森山大道:提到荒木,我腦海裡的第一個念頭是,「這人精通所有與攝影相關的事物。」因為他很受歡迎,大家都以為他只是個膚淺的演出者,但實際上,他了解攝影的真正本質。他知道攝影在世界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冰島歌手碧玉:我在他幫他太太拍的照片中,看到了一夫一妻制裡真愛的最高可能性。
北野武:荒木在拿著相機走進來的那瞬間,便影響了拍攝對象。荒木的拍攝風格非常獨特,因為他能讓被攝體放鬆,進而創造出自己的世界。
譯者簡介:
柯宛汶。1976年出生。日本大學藝術學部攝影學科畢業。 曾任CAPA影像系列日文編輯,MOOK旅遊專屬攝影,NEC長期契約翻譯等。 宛汶的信箱ivenes@gmail.com
各界推薦
特別收錄 / 編輯的話:
少天才會願意分享天才的祕密。也少人能像Araki這樣,完全依照本能而活,且為世人所接受。
不論是Araki的照片或文章,在企圖了解他時,誠如其展覽會場入口常有的標語所示:「可能會有強烈的衝擊感,感受敏銳的觀賞者請留意!」
特別收錄 / 編輯的話:少天才會願意分享天才的祕密。也少人能像Araki這樣,完全依照本能而活,且為世人所接受。
不論是Araki的照片或文章,在企圖了解他時,誠如其展覽會場入口常有的標語所示:「可能會有強烈的衝擊感,感受敏銳的觀賞者請留意!」
章節試閱
幸福就在眼前
我曾經到立川的昭和紀念公園拍攝大波斯菊。我覺得,像從前的「人像攝影」一般,可以自然按下快門、毫無顧忌發表的照片是很好的。雖然說,把那種作品交出來可能無法成為現代藝術家。然而,要是把那些照片拿來與現在流行的藝術品相較,反而有可能成為頂尖的作品喔。看到這種自然的照片不流淚的,是沒有感情的人,所以我也這樣拍。拍照時我在心裡感動歡呼,一方面又覺得這樣的樂園應該只存在於死亡的彼岸才對,而公園裡的大波斯菊就成了「彼岸花」,但我又告訴自己不能那樣想啊,於是就在兩種想法間不停來回拔河。
而且,因為是以短鏡頭從遠處拍攝公園,人物便會形成遠方的點景。無論打羽球或踢足球的人,若是能跑過來撿球就好了,我這樣期待著。追過來,然後「啪」地跌一跤,我既想捕捉這種畫面,又想淡淡欣賞公園的風景就好。有兩個我,嘈雜的我和平靜的我,兩者交疊的瞬間,我按下了快門,真是過癮極了。這就是人生啊……
你看,點景、遠景,這是很悲哀的。幸福美滿的家庭若拍成中景或近景,會使人沉醉其中;若以遠方點景的方式呈現,看的人會哭泣的。幸福就是要近在眼前。遠景,會把那幸福變成了一小點,即便演奏「結婚進行曲」也於事無補,只會越來越陰沉而已。不過,我還是想將幸福以遠景來拍,這並不代表我厭世喔。我希望能以遠景呈現幸福的感覺,如果可以的話。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呢。
就算是遠景,一樣可以呈現幸福感,不做到這樣不行啊。比方說,點景在遠處發光的那種感覺。不過,也許是我還不夠成熟吧,哈哈哈,拍不出來呀。「攝影,是想靠近幸福所在的一種潛意識行為!」這樣的說法,還真酷!
不想感到悲傷就要靠近被攝體,合體是最棒的(笑)。當然,還是要感到安心才行,我現在是這種心情啦。
若把人拍成一小點,會感到很悲哀,想哭,所以要到觸摸得到的位置去,不用眼睛去看。不可以拍成點景,一定要靠近對方,要抱著這樣的想法來拍人喔。至於我呢,則是常常因為靠太近而撞到對方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想感到悲傷就要靠近被攝體,合體是最棒的(笑)。當然,還是要感到安心才行,我現在是這種心情啦。
若把人拍成一小點,會感到很悲哀,想哭,所以要到觸摸得到的位置去,不用眼睛去看。不可以拍成點景,一定要靠近對方,要抱著這樣的想法來拍人喔。至於我呢,則是常常因為靠太近而撞到對方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賦予照片生命
這麼一想,因為拍照已經成為我的生理反應,我無法說出應該要如何拍,或怎樣才是對的拍法。攝影實在和我的生理狀態太契合了,所以我才會說自己是攝影天才。因為,攝影,就等於我。
我的照片裡同時蘊含了過去、現在和未來三個時空。照片裡一定要加入這些元素,也要讓觀者感受到。過去、現在、未來,用一張照片同時呈現。
ARAKINEMA(*注)的想法也是如此。時間是稍縱即逝的喔,很無常的,馬上就消逝不見。要說彼此都會消失或許有點怪,不過攝影與時間交疊後,會創造出一個「現在」,那是最具有官能性的部分,你可以在那瞬間同時感受到「生」和「死」。
如此一來,就會有「拍了,但又好像沒有拍」的感覺。不過,拍下來的就成為畫面了,很難用言語形容。
我看著女孩,腦中會同時想像雲朵和天空的影像,一種融合在一起的感覺。
簡單說,就是將畫面混入其他女人,然後變成「現在」(笑)。那種模稜兩可的感覺,對我來說就是「現在」。
如果停止這麼做,可是非同小可的事吶,真的。所謂的攝影,不就是要把它濃縮成一張照片嗎?洗成照片,結果就是定格。所謂定格,也就是死亡。因此,我還是希望讓它再次動起來,想賦予它生命。我不殺死它。讓它處於假死狀態。我要讓它甦醒過來給大家看。攝影並不是死亡。
*注:
ARAKINEMA
「ARAKINEMA」是使用兩台幻燈片放映機,讓影像投射在螢幕上,並搭配音樂展示照片的幻燈秀。也是荒木經惟系列的作品名(ARAKI+NEMA)
攝影就是共同合作
攝影就是3P!哈哈哈哈哈哈哈。
攝影是一種採訪。和採訪是同樣的道理,要從對方身上挖出一些什麼。所謂的採訪,不就是從對方身上挖出重點嗎?因此,攝影不是「表現」,而是「引出」。不是要表現對方的特色,而是引出特色。
至於我嘛,總歸是支持人性本善啦,我只會引導出對方善的那一面,不拍邪惡面。不是有人說拍攝人物就如同繪畫一樣,要讓對方以自己心中的形象呈現出來嗎?那種的不行啊。攝影師一定要讓被攝體自己想要展現內心的一面(笑)
拍攝照片不是要同化彼此的觀感,甚至可以讓對方有被侵犯的感覺哩。「同化」,如果用雙關語來說,也可以說成「道化」(日語發音相同)吧。就像是……兩個人合作產生的「異化作用」。
以前沒有發現的部分,透過攝者和被攝者的合作,變化出另一種樣貌。照片不是拍攝者自己的創作,而是被攝者與攝者共同完成的喔。若要用「創造」或「創作」這種字來形容的話,那就一定要包括我剛才所說的「共同合作」。所謂的攝影,就是一種共同作業。如果再加上相機的話,那就是三個共犯了。所以我才說攝影是3P嘛!
所謂的攝影,就是人生,是人生的原點喔。一個人是無法獨自活下去的啊,一個人太寂寞了。無論任何人,如果在生命當中沒有他人相伴,人生也沒什麼樂趣。上帝就是這麼創造人類的。先試著依賴某人吧,無論這個人的存在是會成為助益或負擔。
都市,城鎮,街道
《人町》(*注1) 這標題取得不錯吧。我至今拍攝過許多題材,偶爾也想拍這樣的照片。以前曾將某本攝影集命名為《都市的幸福》,強調的是「都市」與「社會」的要素。這次拍攝的《人町》,則和往常有些不同。
因為主要的表現題材是「人」,所以才取這個名字。欸……又讓我覺得有點害臊了呢。雖然我宣稱自己是人道主義者(笑)。不過,每當拍到比較規矩的照片時,我還是會感到害羞。哈哈哈哈哈哈哈。
以前也取過《東京貓町》(*注2)這名字,所以這次就決定取作「人町」。《人町》的照片是用徠卡相機拍攝的,要將人生拍得幸福美好,還是要徠卡相機呢。所謂的溫柔、人生,或是人類,終究會回歸至「慈愛」,而徠卡相機無論是快門聲音或造型,都符合了「慈愛」這個辭彙。我在前章提過,徠卡是一台非常低調,會慢慢滲透一切的相機,也會默默引出被攝體的特質。
徠卡的外觀看起來非常典雅,感覺很尊貴吧。這就是徠卡的優點呢。廉價的相機只能拍出廉價的感覺。相機啊,終究只能拍出符合它自身風格的照片喔(笑)。
而我呢,雖說過拍照一定要穿著符合當地的裝扮才是正確的拍照姿態,但我形容的是感覺喔。拍照時雖然必須融入那座城市,但千萬不可變成當地的居民。到頭來,對城市而言你就是外人,要維持旅人的感覺,最好保持在「碰觸到,卻沒有踏進去」的位置來拍,避免和城市的關係太黏膩,這也是最難的地方。
所謂的街道和城鎮,和都市的感覺不同吧?郊外常見的住宅區或公寓裡,人與人之間沒有建立親近的關係。然而,都市的街道或城鎮裡卻存在著已被離棄的懷舊鄉愁。這不像是回歸到母親的子宮,而是近似「回歸」的感覺,一種很女性化的特質。
即使是相同的城鎮或街道,也有明顯的不同。我從小生長的三之輪(*注3),與《人町》拍攝背景的谷中或根津,就不太一樣。三之輪一帶的殺伐氣息較重,「被東京排除在外、外圍」的感覺很強烈。谷中或根津跟那邊(三之輪)比較之下,人的氣息似乎更濃厚。
說不定,這些都和地形有密切的關係。谷中和根津一帶的街道是有斜坡的,這點很好,平坦的地面感覺沒有溫情。像四谷的荒木町或神樂坂那些地方,也都有坡道。走在有斜坡的道路上會讓人感到心情舒暢,不知不覺間便走了不少地方。另外,附近有寺廟或墓園的街道也很不錯喔。
我偶爾不是會去三之輪等地走走嗎?經常看到一些老房子就那麼一戶接一戶地被破壞改建。例如我以前的老家,現在已經成為停車場了。因為看到這些演變,每次走訪谷中或根津的街道時,才會感覺特別溫暖親切吧。或許,三之輪以前也曾是一個既溫暖又親切的城鎮……
(*注1)《人町》
一九九九年十一月由日本旬報社出版,荒木經惟和森真由美合著。本書由影像和文字交織而成, 對東京知名的﹁ 下町﹂ 區域, 如谷中、根津、千駄木等處,進行歷時十二個月的記錄。
(*注2)《東京貓町》
一九九三年七月由日本平凡社出版。荒木經惟在書中寫道︰「如果貓消失不見了,東京就會成為廢墟吧!喵……今天是A的五十三歲生日,為了準備慶生派對而整理房間時,找到了連載東京貓町的《ANIMA》雜誌(’90’91)(日本平凡社出版的動物生態雜誌。已於一九九三年停刊),我要休息一下。」
(*注3)我從小生長的三之輪
「三之輪是連環漫畫的發祥地。《黃金球棒》漫畫作者加太高次就住在都電荒川線的車站附近。」
「(我家的)斜對面有間又稱為『投入寺』的『淨閑寺』,寺廟的斜對面是東京小學,也是詩人樋口一葉小說《比肩》的背景呢。」
「三之輪附近一帶稱為『吉原土手』,小時候聽說四周還有很多高級料亭和飲食店。我還記得那些店家前停駐了很多人力車。」摘自《變成天才!》
讓被攝體本身說故事
《人町》裡不是有很多對焦不準,或傍晚時用慢速快門拍出的模糊影像嗎?還有那種開放光圈時表現出的模糊感,都包含在這本攝影集。這是因為,有時這樣拍最自然了。並不是拍什麼都要在畫面上把焦距對得準準的。焦距,要對在當時的感覺或心情,當時的事物上。這才是最重要的喔。
就像結合想說的話和想做的事,焦距就這樣對在一起了吧,哈哈哈哈哈哈。糟糕,變成言行一致的人了,那很遜啊。
如果沒有愛戀的感覺,絕對拍不出對方(被攝體)的愛意喔。《人町》最後的這張照片拍得還不錯吧。
這張照片中的女人一定是在打工沙龍(*注)上班的小姐,而右邊的男人會經常去光顧。這男人完全迷上這女人了。而女人雖然已經有小孩,還是非常的女人呢……
還有一張是在上野公園不忍池附近一家蕎麥麵店內拍攝的。焦距範圍感覺像中景偏遠,又像中景偏近,再多前進一步都不行。照片中的少女若是正在和男人說話或望向四周就不美了,少女的視線一定要望著池子,所以只能搶拍,我就是這麼拍到的。
我認為夫婦之間一定要有這種關係,這畫面讓人看了心情舒緩。女人被男人的溫柔庇護著……我就這樣在腦中自己隨意創造一些故事來。
雖然我擅自用了「故事」這個詞,但被攝體本身本來就蘊含了故事。一定要拍出彷彿能喚醒故事感的照片,那才是一張好照片,有趣的照片。
果真如此的話,或許我在不知不覺之中就把一些原本不存在的事情拍成了故事。也許很詭異啦,我都隨便取名為「寫真小說」。攝影是很恐怖的呢。
(*注)打工沙龍
「打工族與沙龍」的簡稱。店內小姐多為家庭主婦或學生的高級俱樂部。這個詞曾在一九四○年代後半至五○年代於日本流行一時。
所謂將肢體變成語言
即便語言不通,拍照時也有技巧可循呢。「咚咚咚」地上前走三步時就是勝負關鍵。端看你如何在這關鍵時刻讓對方知道你沒有敵意。
如果只是公式化地架起腳架,有些歐巴桑會不高興呦。可能會嘀咕著說︰「幹麼啊,我又不是什麼美女!」「這是要拍下我老態龍鍾的樣子嗎?」然而拍攝人像時,若想拍出溫暖氣息的話,要像這樣子靠近對方喔。架上三腳架,以長鏡頭來拍是不合格的。要一步步接近,挪動身體調整焦距,在移動的兩三步之間做出決定。那時,攝影者如何讓被攝者感覺情緒高昂,就又是另一個決勝負的要素了。
對義大利人或任何人種都一樣。接近對方,就是一種把身體轉換為語言的行為。即使不運用肢體語言,臉部表情也可以傳遞許多想法喔。比起語言,表情更容易讓對方感受到你的意圖。我呢, 因為很會哄人,所以在日本拍照時便不自覺地說太多話了。在國外因為語言不通,所以就更得心應手了啊,哈哈哈哈哈!
當對方思緒還處於流動狀態、還不了解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你就要按下快門了。這是一種手段。雖然我經常說,任何時候都是快門機會,但實際上還是有所謂「準確的快門機會」啦,是有的喔。
我這個人是走文學路線的,所謂的快門機會對我來說,就是事物定住的那瞬間,我好像又胡說八道了。不過,就是那種突然的一瞬間,還沒意識過來就被斬斷的感覺。穩穩架好三腳架之後,以慢速快門來拍攝,拍照的情緒高昂,彼此屏住呼吸的那一刻……拍攝人像有時會遇到這樣的時刻,這就是快門機會。
和女人分手的時候……男人是留戀的動物,所以希望心愛的女人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拍照時你會希望對方「要記得我啊」,但終究會離去。雖然我說過,拍照時要前進三步,但是呢,在第一步、兩步的時候就要出手了喔,嘿嘿(笑)。總而言之,拍攝時要講求律動感,一定要去營造一種節奏,讓對方配合你的節奏,而自己也配合著對方的節奏,彼此契合。
我的基本宗旨:視線一定要平視
銀座一帶原本是相當時髦的地區,但原本寬敞乾淨的道路,現在卻被路邊停放的車輛阻礙了視野。當我開車經過並木大道的時候,因為路上的車輛太多、道路兩旁停放的車輛也太多,街道都看不見了。「銀不拉」(在銀座晃蕩)(*注)這個詞說的好,銀座,還是用走的感覺最好。算了,沒有車輛的話就不叫都市了……
人類走路時,視線高度有高有低,坐車也分為遊覽車、計程車,或者我今天坐的紅色賓士等,每種車的高度都不一樣。視點高度不同,看見的世界也絕不相同。每個人的身高不一,所以看世界的角度也不同。也許大家沒料到,高個兒都在看輕這個社會,而矮個兒則是很尊敬這個社會喔,哈哈哈哈哈。
我呢,盡量不由上而下,或由下而上地拍照,這可以說是我的「水平志向」吧。特別是由上往下拍,是絕對不可以的。但是向上也不行,那樣會拍出愈來愈多希特勒類型的照片喔(笑)。你看看希特勒的照片,全部是仰拍的吧,完全沒有那種俯拍、一副苦瓜臉的照片。俯拍或仰拍,會帶出不同的攝影意涵,這個步驟就決定一切了。所以我拍照的時候,一定會讓視線平行,以水平的角度按下快門,那樣是最好的。這也是我的攝影基本宗旨。
如此一來,沖片也交給別人做,又跟大家說照片隨便洗就好,不免有人會擔心:「在這樣的條件下,作品拍不出感情。」「訂下這麼多規矩怎麼玩?」我也很難做啊,不要帶著感情拍,但又要放感情……因為在這部分經常不近人情,所以就有人說荒木經惟太冷漠了。不過,別這麼說,你握住我的陰莖就知道了,是這麼的火熱喔……哈哈哈哈哈!
情感這種東西,要呈現出來很不容易,不過就如同汗水一般,會自己滲出來。比起表達,通情更不容易啊,無法傳遞的話,就要自我滿足了,我最近就都是手淫喔(笑)。
(*注)銀不拉
大約一九三○年代,關東大地震後逐漸復甦的銀座街頭上充滿了各式百貨店與咖啡座,成為當時日本女性心中憧憬的時尚地點。「銀不拉」是在銀座街頭恣意晃蕩的意思,這句話也成了當時的流行語。
幸福就在眼前我曾經到立川的昭和紀念公園拍攝大波斯菊。我覺得,像從前的「人像攝影」一般,可以自然按下快門、毫無顧忌發表的照片是很好的。雖然說,把那種作品交出來可能無法成為現代藝術家。然而,要是把那些照片拿來與現在流行的藝術品相較,反而有可能成為頂尖的作品喔。看到這種自然的照片不流淚的,是沒有感情的人,所以我也這樣拍。拍照時我在心裡感動歡呼,一方面又覺得這樣的樂園應該只存在於死亡的彼岸才對,而公園裡的大波斯菊就成了「彼岸花」,但我又告訴自己不能那樣想啊,於是就在兩種想法間不停來回拔河。而且,因為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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