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不是男人的國家大事,而是女人的愛情戰爭。
英國宮廷小說天后 三十部歷史大作本本熱賣
全球賣座電影《美人心機》原著小說 娜塔莉波曼、史嘉莉嬌韓森主演
二○○二年帕克年度愛情小說獎 二○○三年改編為電視劇
安․波林,一個以愛情操弄政治與宗教的女人,野心勃勃、有仇必報、手段殘忍。她要王后退位,王后就得退位。她要教宗下臺,教宗就得下臺。她要誰死,誰就沒有活路。她不能甘於女人附屬於男人的命運,她踩著國王的慾望往上爬,終於爬到呼風喚雨的地位。然而,這並不表示她永遠沒有輸的一天。
瑪莉․波林,天真地愛著國王的波林家小女兒,甜美可人、溫順和善、與世無爭,身不由己地捲入宮廷鬥爭的風暴核心,卻一心只想在鄉間伴著一雙子女長大成人。她可以不要金銀財寶與傲人頭銜,甚至可以不要國王,只要一份恬淡的生活與一份純潔的愛。然而,這並不表示她就不會使出背叛與陷害的伎倆。
且看安․波林如何促使亨利八世與羅馬教廷決裂,推動英國史上政治與宗教分家的劃時代巨變。
且看只能無奈地當一顆棋子的瑪莉․波林,如何擺脫霸氣的姊姊與唯利是圖的家族,謀求完全屬於她的平凡幸福。
且看亦敵亦友的波林姊妹,演繹一段機關算盡的都鐸王朝心機史。
作者簡介:
菲莉帕․葛列格里Philippa Gregory
–英國歷史學家及小說家,於愛丁堡大學取得博士學位,專攻十八世紀文學,並任教於杜倫大學、提賽德大學、開放大學等校。
–嫺熟歷史的學術背景使得葛列格里的寫作以歷史小說見長,包括以十五世紀為背景的兩部長篇、六本都鐸王朝系列作、以英國內戰為背景的兩部長篇、以十八世紀為背景的Wideacre三部曲等作品在內,目前共有近三十本著作,涵蓋十五世紀至二十世紀。其中《美人心機》於二○○二年出版,榮獲帕克年度愛情小說獎(Parker Romantic Novel of the Year),並於二○○三年改編為電視劇、二○○八年拍成電影,進而使葛列格里成為享譽全球的暢銷作家。
–除了長篇小說,葛列格里也為華盛頓郵報、洛杉磯時報及英國各大報撰寫書評。
–葛列格里生於肯亞,兩歲時舉家遷居英國,目前和丈夫及六名子女住在北約克荒原國家公園區裡占地一百英畝的農地上。閒暇時喜歡騎馬、滑雪及園藝。
–作者網站:http://www.philippagregory.com/
譯者簡介:
卓妙容
臺灣大學會計系畢業﹐美國密西根州立大學企管碩士。現任職於矽谷科技公司財務部。譯有《打造暢銷書》(商周)、《無盡的盛宴》(麥田)、《鹽之書》(麥田)、《水星天堂》(麥田)、《金融吃人魔》(早安財經)。
章節試閱
一五二一年 春
我雖能聽到低沉的鼓聲,但目光所及只能看見站在我前面的女人馬甲上的緞帶。她完全擋住了我的視線,我連斷頭台的影子都瞄不著。在宮廷裡生活了一年多,參加過數百場慶典,像今天這樣的場面卻是前所未見。
我稍微往旁邊移動,伸長脖子,終於看到神父正陪著人犯,慢慢地穿過草地,從倫敦塔走向廣場中央的木製斷頭台。劊子手身穿無袖上衣,戴著黑色面罩,已經準備就緒。感覺像個化妝舞會,而不是真正的刑場。我以欣賞宮廷娛樂表演的眼光看著周遭一切。高坐在王位上的國王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彷彿正在腦中盤算待會兒的赦免演說該如何措辭。我新婚一年的丈夫威廉.凱瑞(William Carey)、哥哥喬治(George),以及父親湯瑪斯.波林爵士(Sir Thomas Boleyn)各個滿臉嚴肅地站在國王身後。我扭動繡花絲鞋裡的腳指頭,私心希望國王趕快赦免人犯,好讓大家回宮享用早點。我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成天覺得肚子餓。
白金漢公爵(Duke of Buckinghamshire)站在遠遠的斷頭台上,脫下厚重的大衣。他和我們家的親戚關係近到我直呼他「舅舅」。他不但來參加了我的婚禮,還大方送了金手鐲當賀禮。父親告訴我,公爵在許多方面得罪了國王:他有王室血統;他擁兵自重,軍力強大到讓權位尚未穩固的國王覺得芒刺在背;更糟的是,他竟敢說國王現在沒有兒子繼承王位,將來也可能生不出王子,等他一駕崩,都鐸王朝就會面臨絕後的窘境。
即使你有這種想法,也絕對不能大聲說出來。國王、宮廷、全國人民都知道王后一定要生個兒子,而且要快。膽敢說出不同的見解,就是邁向死亡的第一步。我那正爬著斷頭台階梯的公爵舅舅就是最好的例子。即使已命在旦夕,他卻依然腳步堅定,毫無懼色。然而,宮廷氣氛必須永遠輕鬆愉快。當個好侍臣的最基本原則,就是避開任何令人不快的真相。沒想到在宮中打滾了一輩子的公爵,居然會犯下這種致命的錯誤。
史塔福(Stafford)舅舅站在斷頭台的前端,發表最後遺言。我離得太遠聽不到,事實上,我的注意力也不在他身上,反而全心全意觀察著國王,看他何時會站起來,赦免公爵。在清晨的陽光中站在斷頭台上的這個人,是國王打網球時的隊友,是他在馬上長槍比武時的對手,是他數不清的豪飲狂賭時的夥伴,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國王一定只是給他一個教訓,在公眾面前處罰他一下,然後就會赦免他,大家就能回宮享用早點了。
小小人影在距離遙遠的台上轉向身後的神父。他低頭接受神父的祝福,並親吻他的念珠。他在木塊前跪下,雙手緊緊抓住木頭的邊緣。我在想,將自己的臉頰貼在上過蠟的光滑木頭上,聞著從河上吹來的暖風,聽著頭頂上盤旋的海鷗叫聲,不知道會是什麼感覺?即使舅舅知道這一切全是做戲,他的項上人頭不會真的被砍下來放在斷頭台上,劊子手就站在身後應該還是很不舒服吧?
劊子手舉起斧頭。我看向國王。他未免也將赦免留到太後面了吧?我瞄回斷頭台。舅舅的頭貼在行刑木塊上,兩臂伸直,已經準備就緒,劊子手的斧頭隨時可以落下。我將視線轉回國王身上。他應該站起來了吧?不,他依然紋風不動地高坐王位上,英俊的臉龐表情嚴肅。我還看著他,鼓聲再次響起,突然間一片死寂,接著傳來斧頭的重擊聲,一次,兩次,三次。聲音和廚房小廝在劈柴沒有兩樣。我不能置信地看著舅舅的頭顱滾到稻草堆上,鮮紅的血從短得出奇的脖子上噴了出來。戴著黑色頭罩的劊子手將沾滿血跡的斧頭放到一邊,抓住舅舅濃密的捲髮,對公眾展示頭顱。看起來就像一張奇怪的面具,從前額到鼻子被黑布矇住,牙齒外露,形成最後一個挑釁的微笑。
國王緩緩地從椅子上站起。我孩子氣地想,「天啊!這實在太尷尬了。他將赦免留得太後面,真是糟糕。他忘了應該開口的時間了。」
事情當然不是這樣。他沒有將赦免留得太後面,他沒有忘了開口。他本來就要舅舅死在整個宮廷的眼前,讓大家明白英國只有一個國王,就是亨利。英國也只能有一個國王,絕對是亨利。國王一定會生出王子,誰膽敢提出其他的可能性,斷頭台就是唯一的下場。
眾人分乘三艘船逆流而上,回到西敏宮(Westminster Palace)。當飄著錦旗、載滿華服貴族的皇家駁船經過時,河邊的人民全脫下帽子,屈膝致敬。我和其他宮中的貴族女眷坐在第二艘船,亦即屬於王后的船中。母親坐的位置離我不遠。她看了我一眼,難得注意到我地問:「你的臉色很蒼白,瑪莉(Mary),你病了嗎?」
「我以為他不會真的被砍頭,」我回答:「我以為國王會赦免他。」
即使划槳的噪音加上鼓樂聲已經夠吵了,母親還是傾身向前在我耳邊細語,以防我們的對話被任何人聽見。「那麼,你就是個傻瓜。」她簡單扼要的說:「十足的傻瓜。多看著點,多學著點,瑪莉。在這宮廷裡,可沒有犯錯的空間。」
一五二二年 春
「我明天動身去法國,順便將你姊姊安帶回家,」父親在西敏宮的台階上告訴我。「她回到英國後,會被安插在瑪麗.都鐸王后(譯注﹕Mary Tudor,亨利八世的妹妹,曾嫁法國皇帝路易十二為后,但不到三個月隨即守寡。瑪麗返回英國另嫁,卻仍被當時的英國人稱為法國瑪麗王后)宮中。」
「我還以為她會留在法國,」我說。「我以為她會嫁個法國貴族之類的。」
他搖頭。「我們對她有別的計畫。」
我知道追問下去沒有任何意義,只能靜待事情的發展。我最大的恐懼是,他們為她找了一個比我丈夫地位更高的老公,那麼往後一輩子我就只有看著她在前面昂首闊步的分了。
「不要擺出一張臭臉。」父親尖銳地指責我。
我立刻換上宮廷裡的職業笑臉順從回答:「是的,父親。」
他點頭,屈膝行禮目送他離開後,我緩緩站直,再慢慢走向我丈夫的寢室。走道牆上掛了一面小鏡子,我站在那兒看著自己的身影。「沒事的,」我輕聲告訴自己,「我是波林(Boleyn)家的女兒,可不是一般的小家碧玉。而我母親出身霍華德,那可是全英國最偉大的家族之一。我是霍華德家的女兒,我是波林家的女兒。」我咬住嘴唇。「可是,她也一樣。」
我擺出宮廷裡皮笑肉不笑的笑臉,鏡子裡的漂亮臉蛋回給我一個微笑。「我是波林家最小的女兒,不表示我是最沒有分量的。我丈夫威廉.凱瑞深受國王喜愛。而我則是王后跟前最年輕又最受寵的侍從女官(譯注:lady in waiting,伺候王室女眷的貴族婦女,不必做侍女的粗重工作,主要任務是陪主子打發時間)。沒人可以破壞這一切。即使是她也不行。」
春季的海上風暴延後了安和父親的歸期。我發現自己孩子氣地希望她搭的船沉沒,讓她淹死在海裡。想到她可能會死,除了發自內心的巨大傷痛外,居然浮起了興高采烈的歡欣,兩種極端的感情讓我自己都覺得混淆。我不能想像一個沒有安的世界,但是,這個世界卻沒大到可以同時容納下我們兩人。
後來,她當然還是安全抵達了。父親和她的身影出現在連結皇家碼頭和宮廷的碎石路上。從二樓的窗口,我看見她飄動的禮服裙襬,以及時尚的斗篷剪裁。當它優雅轉動的瞬間,我清楚感到自己的羡慕。我一直站到再也看不見他們,才趕緊回到王后的會見廳,在我的位子上坐好。
在我原本的計畫裡,她應該先見到我端坐在掛滿繡帷的王后寢宮內,一副很自在的樣子,然後我才以成熟而優雅的姿勢起身迎接她。但門一打開,當她走進來時,我整個人立刻被突如其來的狂喜淹沒,我大叫她的名字,跑向她時裙子在地上刷刷移動。而原本抬頭挺胸、一臉傲慢的安,霎時從她十五歲的淑女外殼中解放出來,張開雙臂緊緊抱住我。
「你長高了。」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手還環抱著我,兩個人的臉頰貼在一起。
「你真該看看我現在穿的高跟鞋。」熟悉的香味鑽進我的鼻子裡。我辨認出從她皮膚散發出的香皂味和玫瑰露,以及衣服上的薰衣草。
「你還好嗎?」
「很好。你呢?」
「還好。婚姻生活如何?」
「不錯。衣服很漂亮。」
「他呢?」
「非常重要的人。一天到晚陪著國王,深受陛下喜愛。」
「你做過了嗎?」
「當然,好久之前就做過了。」
「會痛嗎?」
「非常痛。」
她將身體拉開,觀察我的表情。
「沒有很痛啦!」我改口:「他試著放輕動作,總是先給我喝點酒,但婚姻生活本來就是滿糟的。」
她慢慢舒展皺著的眉頭,笑了起來,眼睛閃爍著光芒。「怎樣糟?」
「比方說,他就在我面前直接尿進尿桶裡,連遮都不遮一下。」
她爆出一串笑聲,大叫著,「喔,不會吧?」
「好了,小姐們,」我父親從安身後走出來,「瑪莉,帶安去晉見王后。」
我立刻轉身,領著安穿過侍從女官們,直接走向壁爐旁的王后寶座。「她很嚴肅,」我提醒安:「這兒不是法國。」
凱瑟琳王后(譯注:Katherine of Aragon,阿拉貢王國公主凱瑟琳。阿拉貢王國在西班牙東北部,但她的父親斐迪南二世統治了整個西班牙。因此凱瑟琳通常被稱為西班牙公主)以她清徹的藍眼睛打量安,我心底突然泛起一陣她可能會比較喜歡我姊姊的恐懼。
安對王后做出一個完美的法式屈膝行禮後,自信滿滿地抬起頭來,站直身體。她說話的語調帶著動人的口音,舉手投足全是標準的法國宮廷作風。我很高興注意到王后對安時髦的舉動十分冷淡。我領著她到窗邊坐下。
「她討厭法國人,」我解釋:「如果你不改掉這些習慣,她不會想留你在身邊。」
安聳聳肩。「不管她喜不喜歡,法國風是當下最時髦的。我不學法國人,要學什麼?」
「西班牙可以嗎?」我建議。「如果你一定要假裝你不是英國人的話。」
安從鼻子裡哼出不屑的笑聲,「然後戴著他們醜得要死的頭蓋?她看起來活像有人在她頭上蓋了屋頂。」
「噓!」我斥責她。「她是個漂亮的女人。全歐洲最美麗的王后。」
「她是個老女人,」安殘酷地評論。「穿著全歐洲最難看的衣服,打扮得像個老太太,來自全歐洲最愚蠢的國家。我們才沒時間理會西班牙人。」
「我們是指誰?」我冷冷地問。「可不是英國人民。」
「法國人!」她生氣地說。「好!我現在就是徹頭徹尾的法國人。」
「你在英國出生,流著英國的血液,就像喬治和我一樣。」我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而我同樣在法國宮廷長大。為什麼你總是要擺出一副與眾不同的姿態?」
「因為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風格。」
「什麼意思?」
「每個女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特色,來吸引目光,來成為注意的焦點。而我就是要走法國風。」
「所以你在偽裝自己。」我不贊成地指出。
她黑漆漆的眼珠子打量著我,只有她會對我投以這種眼神。「我偽裝的程度和你一樣,不多也不少,」她靜靜地陳述:「我的小妹妹,我的金髮小妹,我的白皮膚甜蜜蜜小妹。」
我的藍眸看進她黑色的瞳孔裡,我知道我們擁有一樣的笑容,只不過一個是深色版本,另一個是淺色版本。「喔,那個,」我說,仍然不肯回應她的暗示。「喔,那個。」
「沒錯,」她說。「我就應該是黝黑、法式、時髦、難搞,而你就應該是甜美、開朗、英式,加上金髮碧眼。天上無雙的一對姊妹。哪個男人抗拒得了我們的魅力?」
我笑了。她總是能讓我笑。我從格子窗往下望,看見國王的狩獵隊伍正回到馬廄。
「國王要來了嗎?」安問我。「他長得真像傳說中那麼英俊嗎?」
「他很棒。真的。他既會跳舞,又善於騎馬。而且,喔……我不能告訴你!」
「他現在會過來嗎?」
「應該會。他常常來看她。」
安輕蔑地往正和待從女官刺繡的王后瞄了一眼,「想像不出為什麼。」
「因為他愛她啊!」我說。「那是一個很棒的愛情故事。她嫁給他大哥,但他大哥卻在幾個月後年紀輕輕就死了。在她不知該何去何從的時候,他接受她,娶她為妻,後來更讓她當上王后。真是個動人的愛情故事。而至今他仍深愛她。」(譯注:凱瑟琳十六歲時嫁亨利七世長子亞瑟為妻,但幾個月後亞瑟病死。凱瑟琳宣布他們沒有圓房,教宗同意婚姻無效。於是,在第一任丈夫死後十四個月,凱瑟琳與他的小叔,當時只有十二歲的亨利八世訂婚。兩人在一五○九年十七歲的亨利登基後正式結婚。)
安抬起一邊修飾成完美拱形的漂亮眉毛,掃視房內的動靜。所有的侍從女官都聽見狩獵隊伍回來了,忙著整理自己的禮服裙襬,趕緊就座呈現出如畫似的美麗場面。寢宮大門推開,亨利國王站在入口,像一個放肆的年輕人無憂無慮地大笑著。「我們是來突襲你們的,果然你們都不知道我們來了!」
王后開口接話。「我們真的是完全沒察覺呢!」她溫柔地說。「好一個驚喜!」
國王的同伴和朋友紛紛跟著主人走進大廳。我大哥喬治一馬當先。他一進門立刻注意到安,英俊的臉上卻不露出任何情緒,仍是一副中規中矩的侍臣模樣,捧住王后的手深深一鞠躬。「陛下。」他低著頭,「我今天一整個早上在太陽下活動都沒事,但現在您的美麗卻強烈到讓我張不開眼睛。」
她看著他深色的捲髮,禮貌地微笑著。「你可以去見你妹妹了。」
「瑪莉在這兒?」喬治不感興趣地問,好像他真沒看見我們一樣。
「你的另一個妹妹,安。」王后回答。她戴著好幾枚大戒指的手輕輕揮動,示意我們兩個往前站。喬治依舊站在王座前,手臂一擺,彎下腰,很快對我們行了個禮。
「她變了多少?」王后問。
喬治微笑。「希望回國後有王后這麼完美的模範在眼前,她會變得更多。」
王后輕聲笑了。「真會說話。」她稱讚他,做了個手勢叫他走向我們。
「哈囉,年輕的漂亮小姐。」他對安說。「哈囉,年輕的漂亮夫人。」他對我說。
安透過濃密的黑睫毛凝視他。「真希望我能擁抱你。」她說。
「待會兒可以時,我們就溜出去,」喬治宣布。「你看起來很好,安娜瑪莉亞。」
「還不錯,」她說。「你好嗎?」
「再好不過了。」
「小瑪莉的丈夫是什麼樣子?」她看著威廉走進房間,捧住王后的手行禮,不禁好奇地問。
「第三任索美塞得伯爵(Earl of Somerset)的曾孫,深受國王喜愛。」喬治透露出唯一有用的消息:他的家庭背景,還有他和王室的親密程度。「她過得很不錯。你知道他們帶你回家是打算把你嫁出去嗎?安?」
「父親沒告訴我是誰。」
「我相信你的對象是奧蒙德(Ormonde)。」
「那我就是伯爵夫人了。」安帶著勝利的微笑看著我。
「只不過這個伯爵是愛爾蘭的。」我回嘴。
我丈夫從王后的跟前退下,看見我們三個,對安充滿挑釁的打量抬起眉毛表示不解。國王在王后旁邊的寶座坐下,環視大廳。
「親愛的瑪莉.凱瑞的姊姊今天回來了,」王后說。「這是安.波林。」
「喬治的妹妹?」國王問。
我大哥行禮。「是的,陛下。」
國王對安微笑。她挺直腰杆,頭抬得高高的,像入井打水的桶子直直下落般屈膝行禮,嘴上帶著一抹帶有挑戰意味的笑容。國王並不上鉤,他喜歡隨和的女人,他喜歡微笑的女人。他不喜歡膽敢和他對視的女人。
「姊姊回來作伴,你高興嗎?」他問我。
我屈膝行禮,站直身體後臉紅回答。「當然,陛下。」我甜甜地說。「什麼樣的女孩會不想要有安這樣的姊姊作伴?」
他聽到後微微皺眉。他對男人開玩笑的尺度很寬,再低俗猥褻都沒關係,但女人帶刺的機智卻會讓他不舒服。他看看我,再看看安略帶疑惑的表情,於是弄懂了我的笑話,放聲大笑,手指啪地一彈,對我伸出手來。「別擔憂,小甜心,」他說:「沒人壓得過新嫁娘的新婚風采。況且,凱瑞和我都特別偏愛金髮美女。」
每個人都笑了,尤其是黑髮的安和原本暗紅色的頭髮已經褪成棕白相間的王后。她們當然得附和國王的玩笑,如果不笑得特別大聲表示不在意,那才是真正的傻瓜。我也笑了,但我猜我此刻的心情無疑比她們兩個要好多了。
樂師開始彈奏,亨利將我拉向他。「你長得非常漂亮,」他讚美我。「凱瑞告訴我,因為他太喜歡他的小新娘,所以決定從此只和十二歲的處女上床。」
我費了好大的勁才做到同時抬高我的臉,並保持笑容。我們翩翩起舞,國王低頭對我微笑。
「他很幸運。」他優雅的說。
「能受到您的喜愛,他是很幸運。」我結結巴巴地回應他的稱讚。
「我想,能得到你的喜愛更幸運吧!」他邊說邊大笑。接著他拉我轉了一圈,我掃視其他舞者,看到大哥很快看了我一眼,露出「做得好」的眼光。更棒的是,當我掛在國王的身上舞過安身邊時,我看到她既羡慕又嫉妒的眼神。
一五二一年 春
我雖能聽到低沉的鼓聲,但目光所及只能看見站在我前面的女人馬甲上的緞帶。她完全擋住了我的視線,我連斷頭台的影子都瞄不著。在宮廷裡生活了一年多,參加過數百場慶典,像今天這樣的場面卻是前所未見。
我稍微往旁邊移動,伸長脖子,終於看到神父正陪著人犯,慢慢地穿過草地,從倫敦塔走向廣場中央的木製斷頭台。劊子手身穿無袖上衣,戴著黑色面罩,已經準備就緒。感覺像個化妝舞會,而不是真正的刑場。我以欣賞宮廷娛樂表演的眼光看著周遭一切。高坐在王位上的國王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彷彿正在腦中盤算待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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