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試閱
第一章
在中國古代的官銜裡,捕快是排在第十二品的,每月的奉銀也不過是區區二兩,維持溫飽尚可,當然想稍做享受那就不太可能了。
然而,這卻是一些略有武藝的鄉勇夢寐以求的肥缺,畢竟這也是在衙門裡能說上話的差事,何況比起種田打鐵更不知好到哪裡去了!最重要的是,只要不是什麼大事,隨便偷個懶也就混過去了,既不勞心也不勞力,何樂而不為呢?
但……這都是在縣中無大事的情況下。一旦有了問題,先送死的還不是他們這群囉嘍?換句話說,朝廷養著他們就是去犧牲的!
本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念頭,這群十二品的小捕快們還是偶爾揩點油地在縣城裡日復一日,庸庸碌碌地生活下去。幻想著天下昇平……
「莫老大,喝酒!今個兒我請客!」喧鬧的酒肆裡,此時正值晌午,客商雲集。靠窗的那張桌子,幾個捕快打扮的年輕人正在開懷暢飲。發話的是個矮個子的麻子臉,而含著笑接過他的酒的則是個英俊的白面青年。
若有所思地看著英俊的青年白嫩的臉上因酒意浮上微醺的淡粉,他隔鄰坐著的高瘦捕快垮著張少年老成的臉感歎:「莫老大,別怪小弟多嘴。
我們這群人,普普通通,做個十二品的朝官也就心滿意足了。可是您少年英俊,瀟灑風流,屈居一個小縣裡,實在是埋沒了啊!」
「有什麼好的!」豪爽的一口乾淨了杯中有點酸的劣酒,莫欣然哭笑不得地拍了拍自己帥氣的臉,一雙帶笑的桃花眼無可奈何地半瞇了起來:「不就是副臭皮囊嗎?有什麼可羨慕的?」
「莫老大,話不能這麼說!整個縣的婆娘,看見您巡視就都搔首弄姿地跑了出來!巴不得您瞥她們一眼!問個什麼事,也配合的不得了!讓我們怎麼不眼紅!?」一直老實聽著的淳樸青年聞言,有些憤憤不平地接口,說著還指了指猛往這邊送秋波的幾位小姐。
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莫欣然將頭垂的更低了。
「莫老大,都是男人,你的桃花運卻這麼誇張!叫我們怎麼不嫉妒!」
「那個應該叫桃花劫。」大歎了口氣,莫欣然又滿了杯酒,悠然自得地翹起二郎腿:「你們慾求不滿也不要把帳算到我頭上!」
三個手下乾笑著又敬了杯酒,小麻子連忙解釋:「開個玩笑,莫老大您別往心裡去!」
「是不能往心裡去,不然早被你們幾個活活氣死了!」莫欣然半認真地挑眉,可惜那雙愛笑的桃花眼出賣了他。抬頭掃了眼太陽的位置,莫欣然率先站起身來,對意猶未盡的夥伴吩咐:「時候差不多了,再去巡視吧。」
「算了吧!咱們這小地方出不了什麼大事的。」瘦高個兒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卻在莫欣然不悅的眼光注視下老老實實地站了起來。
跟著起來的第三個人揚聲對忙碌的老闆吆喝了句:「記帳。」就不顧老闆為難的陪笑,招呼著其他人離開。莫欣然苦笑著搖搖頭,悄悄由懷裡摸出幾塊碎銀,遞給了不敢收的老闆。小麻子眼快,看了個正著,連忙過來攔住:「莫老大,別這樣!說好是弟兄請客的!」
「算了吧!你這死小子好賭,連褲子都差點輸出去了,還學人家請什麼客?這裡小本生意也不好做,就不要難為他們了!」 莫欣然笑勸著滿臉感激的老闆把錢留下,攬著小麻子的肩走出店去。
前腳剛邁入喧鬧的街道上,外面先出去的兩個人就突然神色詭異地湊了上來。直覺不妙的莫欣然壓低聲音問:「怎麼了?你們撿了不乾淨的東西吃了不成?」
「莫老大!」兩個被奚落的捕快不滿的小聲反駁:「別糗我們了!你看!坐那邊的不是省裡貼告示懸賞的欽犯嗎!?」
「……」沉下俊顏,凝神觀察了一下,莫欣然在腦中找出相應的訊息:「就是那個血洗趙家莊,殺死村長家上下七十二口的那夥強盜!?好大的膽子嘛,竟然跑到這裡來明目張膽的喝茶!」
「莫老大!我們要不要上去……」瘦高個兒舔了舔乾澀的唇,躍躍欲試地摸了摸腰間的配刀。莫欣然見狀,卻一聲不響地將他們攔下:「你們活膩了是不是!雖然對方只有三個人,但也不是咱們惹得起的!明人不說暗話,咱們那幾招跑龍套的功夫能拿得出手嗎?讓你小子殺隻雞你還給我猶豫,對方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強盜呢!你有幾條命啊!」
「可是,我們拿了朝廷奉祿……」瘦高個兒退了回來,但語氣還有點躊躇,旁邊的小麻子白了他一眼,不涼不熱地反問:「一個月二兩銀子,你做了三年捕快也不過是七十二兩,你的命就值這點錢啊!」被駁的無言以對,瘦高個兒懊惱地鬆開握刀的手。淳樸的那個人突然開口:「莫老大,那咱們怎麼辦?」
「裝沒看見,先回衙門再想辦法。」莫欣然無奈的閉了閉眼,轉身欲走——
「陰山三煞?」冷若玄冰的聲音不急不緩,低沉而清晰地在茶棚裡響起,令空氣在一瞬間凝窒。所有的人尋聲望去,只見一位弱不勝衣的翩然佳公子抿著紅若塗脂的薄唇,淡漠的盯著三個彪形大漢。剛剛那沒有溫度的話就是從那兩片柔嫩的唇間吐出的?不敢置信令每個人進一步地觀察起這白衣公子。漆黑亮順的青絲似乎因為太滑了而無法繫住,只被草草的束在背後,髮稍掩映下,年輕公子那雙彎彎的柳眉微微挑高,深不見底,修長圓潤的漆黑眸子熠熠生輝,彷彿不怒自威。俏鼻薄唇,稜角卻有些生硬,像是在證明主人不易妥協的個性。一襲白衣,被他穿出幾分仙風道骨的韻味,纖細的曲線,讓他看上去更是出奇的柔弱。但莫欣然可不這麼想。好歹也算混江湖的,他可太明白什麼叫人不可貌相了:越是高手外表越是看不出來!光憑他知道陰山三煞的來歷還敢挑事這一點,莫欣然就能確定他不是個好惹的主!
果然,在看到白衣公子那陰柔的身形後,陰山三煞就不約而同地狂笑起來。
「哪裡來的娘們!怎麼?知道爺幾個的名號,想來湊個近乎是不是!」
眉也不皺地啟開冰冷的唇,白衣公子的話有著和氣質相符的寒意:「朝廷欽犯,論罪當誅。」
「你爺爺的!好大的口氣!」被觸怒的大煞第一個坐不住,搶在弟弟們前亮出自己那兩把百斤大錘,虎虎生風地砸了過去。眼見白衣公子的桌子被一錘毀去了大半,所有的人都重重抽了口氣,心叫不妙。而莫欣然卻看見那白衣公子面前的茶杯在如此衝擊中仍紋絲不動,甚至沒有濺出半滴水來。在心中感歎對方一定是位內家高手的同時,莫欣然想不通看似剛及弱冠的他是怎麼有那不下一甲子的功力的?難不成是駐顏有術?
「既然你們聽明白了,就死吧。」絲毫沒有多看他們一眼,白衣公子略微抬手,捻過一根竹筷,隨手射了出來。大煞見那竹筷夾風而至,速度快到令自己眼花,也不敢再怠慢,急忙全力揮錘去擋!然而竹筷卻從他腋下游魚一樣地竄了過去,命中尚不及躲閃的三煞。
「你的目標不是我!?」不願承認自己判斷失誤的大煞,見兄弟喪命,雙目盡赤地吼道。
「別急,這次就是你了。」白衣公子依然寒著俊顏,不緊不慢地長身而起,衣袖掃過,格開那揮來的一錘,也抽中大煞的手腕。一陣酸麻下,大煞的錘子雙雙落地,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二煞早已在旁邊伺機多時了,見老大失利,一招冷劍由背後偷襲而來!觀戰的小麻子嘴快,忍不住大叫:「小心!」當然無須他提醒,白衣公子的身後彷彿還有一雙慧眼,只見他輕輕一踢座椅,椅子向後撞去,不僅化解了二煞的劍路,還故意撞中了二煞「很重要」的部位!就在二煞吃痛彎下身子的同時,白衣公子借大煞攻過來的力量,讓他的胸膛被大煞錯手打穿!而大煞也在驚訝之際,被白衣公子袂袂的飄袖掃中天庭蓋,破碎而死!
轉眼間,「陰山三煞」就變成了「陰間三煞」,看得眼花繚亂的眾人連尖叫都忘了,傻傻的盯著白衣潔不沾血的佳公子冷著臉繞過屍體,來到莫欣然等人面前,微帶嘲諷地涼涼開口:「這是你們的本分,若再逃避,小心你們的頭。」
「你——」小麻子想要回敬句什麼,卻在白衣公子那凜冽的目光下什麼也說不出來了。掃了四個捕快一眼,似乎覺得莫欣然比較順眼,白衣公子說不上客氣也不能算狂妄,有些輕描淡寫地問:「知道懷春樓怎麼走嗎?」
「原來你也要去妓院啊!」本來已經把他當神崇拜了的瘦高個兒聞言,不願接受現實地失望叫道。尷尬在白衣公子的俊顏上一閃而逝,乾咳著掩飾了一下,白衣公子不耐地催促:「在哪裡,快說!」
「往前走三條街,右拐,掛著紅燈籠的彩樓就是。」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莫欣然習慣成自然地接口:「最紅的姑娘叫柳煙,還有個叫棲霞的彈得一手好琴,如果你喜歡潑辣的,叫赫嬌準沒錯!」
「誰問你這些了。」白了他一眼,白衣公子皺起柳眉,轉身點地,身形若素蝶般飄然而去。
「好俊的輕功……」望著那絕塵的背影,莫欣然由衷的感歎道。但那個淳樸的捕快可沒想那麼多,遲疑了一下,他憨厚的推了推尚在讚歎中的莫欣然:「莫老大,懷春樓不是伯母開的嗎?這人處處透著詭異與貴氣,你不回去看看嗎?」
「是啊!萬一他要找事……」瘦高個兒也擔憂的插口,而莫欣然則苦笑著擺了擺手:「他若要找事,我過去也不過是送死。」轉念一想,莫欣然又擔心自己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母老虎娘親真做出什麼傻事來,還是吩咐了其他人一句,先行回懷春樓了。
穿過外面鴛鴛燕燕的環繞,莫欣然好不容易走到內院來,一上樓,就見莫大娘那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身影叉腰候在門口。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莫欣然認命地走了過去。果然不出所料,見到俊美的兒子,莫大娘娥眉倒豎地一把揪過他的耳朵,尖聲訓斥:「你這個死小子!還記得回來啊!我這裡的姑娘犯著你了是不是!害你躲得比兔子還快!」
「娘……她們太熱情了……兒消受不起……」莫欣然陪笑著拉開她的魔爪,退後一步回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莫大娘忍不住笑了出來:「你知道就好!也怪你,像誰不好,偏要像你那美男子的爹!」
「娘?」有些驚訝地叫了一聲,莫欣然脫口問道:「很少聽您提起關於我爹的事哎!」自知失言的莫大娘白了兒子一眼,涼涼的回答:「少找你娘的麻煩!說!回來做什麼!不是又沒錢花了吧?」
「娘……」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莫欣然轉回正題上:「今天是不是來了個比女人還漂亮的白衣公子啊?」
「你說呢?」酸酸的撇了撇嘴,莫大娘風趣的回答:「不覺得今天跑去纏著你的姑娘只剩下從前的一半了嗎?」
「那個人武功奇高,妳小心點。」苦笑著提醒,莫欣然若有所思地望了望身後的大廳,果然遙遙看見白衣公子寒著那張俊美若謫仙的臉,被姑娘們眾星捧月中……
「怕什麼!我們是正經生意,掛了戶的!再說,我們又不惹什麼江湖人,有什麼要提防的?」
「小心點準沒錯嘛……」
就在他們母子倆爭論之時,剛剛還圍著白衣公子的小翠突然趕了過來。
「嬤嬤,出問題了!」
「出什麼問題了?他要妳們全陪他上嗎?」莫大娘安撫地掃了她一眼,穩如泰山地回答。小翠聞言笑著搖頭,但立刻又正經了起來:「不是啦,您說哪去了!姐妹們他根本就不理會!他是要我跟老闆傳話,問咱們這是不是曾有一位叫素娥的姑娘!」
「……」聞言,莫大娘的臉色猛地一變,目光飄乎地呢喃:「素娥?都二十三年多了,怎麼又有人提到這個名字了呢……」
「娘?」好像想起了什麼的莫欣然,不確定地問:「那個好像是妳從良前的名字啊?」
經他一提,莫大娘剎時像想起了什麼,尖叫著跳了起來。
「娘!?」被她嚇到的莫欣然連忙追問,只聽莫大娘顫聲解釋:「兒啊……咱們估計……要慘了……」
看著莫大娘出奇嚴肅的表情,這下連莫欣然也笑不出來了。不著痕跡地抹去額際淌落的冷汗,莫欣然小心翼翼地猜測:「娘……該不會是妳以前惹到了什麼大人物了吧?」
「……我那時候脾氣是傲了點,可以說是千金難買一笑,得罪人也是正常的。」莫大娘瞪了兒子一眼,有些驕傲也透著幾分心虛地回答。而莫欣然不滿意她的答案,繼續小聲追問:「那妳快想想啊!妳究竟惹到了誰?」
「那麼多個,我怎麼知道是哪個找上門來了!」莫大娘乾笑著抽動嘴角,自知理虧地偷偷看了眼面色不善的兒子:「兒啊,你不是捕快嗎?難道連這點問題也解決不了!」白了她一眼,莫欣然沒好氣地反駁:「別說的妳好像不知道我功夫有多爛似的!小時候去武館學藝,妳竟然還跑去讓人家給打折!現在好了,連功夫也學到打折了!」陪笑著黏上兒子,莫大娘嬌聲嬌氣地解釋:「兒啊──娘說著玩的,娘怎麼捨得讓你去送死呢!」
「算了吧,有計劃就趕快說。」甩開她的桎梏,順便抖落一身雞皮,莫欣然若有所指地瞥了眼正在向他們這邊張望的白衣公子,有些焦急地催促。也發現沒時間胡鬧了的莫大娘立刻沉下臉來,用深思熟慮過後的穩重聲音吩咐:「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兒子,我們打不過,乾脆就跑了算了!」
「妳到底都惹到誰了!」哀歎一聲,莫欣然自認命苦地牽過老娘的手,向後門鬼鬼祟祟地溜過去。身後看傻了的小翠這時反應了過來,連忙扯住莫大娘的衣袖:「嬤嬤,您這一走,我們可怎麼辦啊!」回頭給她一個狡猾的微笑,莫大娘笑得像個老狐狸:「小翠啊!妳們就把這懷春樓照常營業下去,反正我們躲過風頭也就回來了!」
「萬一他問起素娥的話,我怎麼回答?」
「就說從來沒有這個人!」頓了一下,心知不妥的莫大娘改口:「還是說她死了吧!早死了十幾二十年啦!連骨頭都化成灰了啦!讓他管閻王要人去吧!」
「娘!快點!」莫欣然沒空和她們囉唆,以最快的速度扯過還意猶未盡的莫大娘,向不起眼的後門奔去。然而,就在他們母子倆偷偷摸摸地推開後門,確定四下無人,正準備要鬆一口氣的時候,伴隨著淡淡的清香,一個陌生而冰徹心扉的聲音在背後緩慢而清晰地響起:「素娥在哪裡?」
僵硬當場的兩人,在緩過勁兒來的時候心有靈犀地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就見莫欣然轉身用再真誠不過的聲音反問:「那個人是誰啊?我們沒有聽過哎!」
「對對對!從來沒有聽過!」莫大娘接口,拚命附和兒子的話,還很用力地點頭加大可信度。可惜,白衣公子那高潔清麗的面容上見不到一絲動容,只有那盯著二人、深不見底的漆黑眸子,在瞬間閃過一抹狠意。
「不要浪費時間,快說!」白衣公子好像很討厭莫家母子的裝糊塗,第二次開口時,聲音除了冰冷又加進了些諷刺。
「天下女人那麼多,叫素娥的肯定不少,你幹嘛偏到懷春樓裡來找啊!」莫欣然苦笑著向後移動,卻沒有把握逃脫白衣公子的攻擊範圍。
「是啊是啊!難不成你的初戀情人就叫這個名字?所以你念念不忘,想要來找個同名的一解相思之苦?」莫大娘故做聰明地追問,還揮手對呆立原地,被事態發展嚇得不知所措的小翠吩咐:「小翠啊!乾脆這樣,妳現在起改叫素娥好了!還不快來服侍這位公子!」
「少來這手。」白衣公子口氣更涼,修長白皙的手滑向懷中,從胸口附近摸出一把雪亮的映著月光的如水晶瑩的短刀,樸素的設計卻有著無與倫比的肅殺之氣,刀柄末端嵌著的那顆夜明珠更是在證明,這是把世不二出的神兵寶刃!
見對方亮出傢伙來了的莫欣然,緊張得又退了幾步:「你、你別衝動!小翠你不喜歡的話,我們換一個就是了!棲霞、柳煙、赫嬌……你喜歡誰誰就叫素娥還不行嗎!」瑟縮著倚向兒子的莫大娘則在見到那把短刀的同時,瞪大了雙眼,彷彿已經想起來所有的來龍去脈。在白衣公子冷傲的目光注視下,莫大娘忘乎所以地脫口叫道:「冷龍刃!你是御天王府的人!」
「娘?」莫欣然驚訝地望向瞬間陌生了許多的母親,不敢置信地驚問:「不要亂說話!那御天王府可不是咱們能提的地方!」「不錯。」白衣公子似乎並不驚訝莫大娘能認出他的身份,冷冷的接口:「御天王爺是當今聖上的皇兄,手握天下兵權,更有御賜的免死金牌和可以清君側,勒君行的無上監國之權,確實不是尋常人有膽提及的。」
「娘,那麼偉大的人妳竟然也認識!?」不知該說什麼好的莫欣然,推了推面無表情的莫大娘,戲謔地感歎。回過神來的莫大娘白了他一眼,不滿的反駁:「你什麼意思!?你娘就不能認識一些大人物嗎?」
「莫素娥,妳現在的身份是懷春樓的老闆,但二十四年前,妳卻是揚州紅透半邊天的名妓!妳十三歲被賣到了妓院,十四歲接客,次年就爬上了頭牌的位置,當年妳的一夜叫到了萬兩黃金。可是,妳二十三年多前,也就是妳十七歲的時候,卻突然用自己的私房錢贖出了自己,然後不知去向!妳其實是隱姓埋名來到了這個沒什麼名氣的小縣城,用剩下的積蓄買了座舊茶樓改成了現在的懷春樓。」白衣公子突然冷冷的插口,如數家珍地將莫大娘的身世道得一清二楚。聽到臉色發青的莫大娘還想繼續裝傻:「我……我聽不懂你的話哎!」但莫欣然早已心服口服的推了推她:「得了,娘!他比我們還清楚!」
舔舔唇,白衣公子露出一抹玩味地接口道:「還要我說的更明白嗎?妳之所以這樣自甘平庸,全因為那時的妳,已經懷了三個月的身孕!為了不被逼打掉自己的孩子,妳只有選擇離開。妳到了這裡後,生下了一個男孩,也就是莫欣然,縣衙裡的十二品從補捕快。妳邊開妓院邊養育他長大。莫欣然,七歲習字,十歲在張虎的武館學拳腳功夫。文采一般,武功更是三腳貓。他十四歲時就已經在懷春樓裡當護院,十九歲時妳讓他去當了捕快。我說的對嗎?」
「你知道的這麼清楚……難道是王爺他已經發現……」莫大娘眨眨眼,抬頭望向很像那不知名的爹的兒子,複雜的目光裡五味雜陳,分辨不出是喜是憂……
「有人在兩個月前認出了妳就是當年的素娥,也有人看見了妳兒子那張像到極點的臉,王爺自然就清楚了,便順勢將來龍去脈整理了一下。」白衣公子又恢復了一臉的冷俊,古井不波地緩緩回答。
「娘?」越聽越糊塗,但也越來越明白的莫欣然,張大那雙桃花眼望向洩了氣的母親,後者苦笑著聳聳肩:「兒啊──你要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啊!」
但白衣公子卻不願再耽誤時間了。
在所有詫異的注視下,白衣公子一改孤傲,雖然那張冰雪容顏仍沒有溫度,但卻恭敬了許多。輕輕撩起衣擺,白衣公子的動作一氣呵成,翩然的仿若舞姿。
單膝下跪,白衣公子朗聲道:
「屬下御天王府一等護衛冷清凜,拜見主母、小王爺——」
第一章
在中國古代的官銜裡,捕快是排在第十二品的,每月的奉銀也不過是區區二兩,維持溫飽尚可,當然想稍做享受那就不太可能了。
然而,這卻是一些略有武藝的鄉勇夢寐以求的肥缺,畢竟這也是在衙門裡能說上話的差事,何況比起種田打鐵更不知好到哪裡去了!最重要的是,只要不是什麼大事,隨便偷個懶也就混過去了,既不勞心也不勞力,何樂而不為呢?
但……這都是在縣中無大事的情況下。一旦有了問題,先送死的還不是他們這群囉嘍?換句話說,朝廷養著他們就是去犧牲的!
本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念頭,這群十二品的小捕快們還是偶爾揩點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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