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恕我失禮,難不成大小姐您的眼睛是瞎了嗎?」
無論是多麼悲慘的殺人事件,也要優雅地解開謎團(!?)
剛任職於警視廳國立署的菜鳥刑警寶生麗子,其實是聞名全球、坐擁無數企業的「寶生集團」千金大小姐。工作時,麗子總是刻意隱瞞自己的身分──然而和她搭檔調查案件的直屬上司風祭警部,毫不掩飾自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實在是蠢到不行。這樣一對大少爺與千金小姐的刑警搭檔,調查命案現場時也毫不意外總是往錯誤方向推理,使得案情陷入膠著......
就在麗子下班回家之後,一邊吃著晚餐一邊閒聊著今天發生的事件時,在她身旁服侍的管家影山,總會一針見血地道出破案的關鍵──
千金刑警與毒舌管家一搭一唱的絕妙演出,幽默感十足的本格推理在此登場!
人物介紹
寶生麗子
任職於警視廳國立警署的新人刑警。不過一回到家就成了名震天下的「寶生集團」總帥寶生清太郎的獨生女。麗子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於優秀的大學,是個貨真價實的名媛千金。這樣的她選擇了警察作為職業。在工作時,她總是刻意隱瞞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一事。
影山
名字不明。他是侍奉麗子的管家兼司機,受雇於寶生家才剛滿一個月。平時身穿黑色西裝配上銀框眼鏡,體型苗條,不輕易表露感情。聽完麗子描述事件的概要後,時常做出逾越管家身分的狂妄發言,惹得麗子火冒三丈,不過事件也往往因此而得到解決。
風祭警部
國立署的警部,也是麗子的直屬上司。他是「風祭汽車」創業者的公子,該製造商揚名國內外的跑車同時兼具了最棒的設計與最高的耗油率。愛車是銀色的Jaguar。因為把麗子當「小姑娘」看待而被麗子討厭。
作者簡介:
東川篤哉(Higashigawa Tokuya)
1968年出生於廣島縣。岡山大學法學系畢業。26歲從玻璃器皿公司辭職後,之後整整八年過著月收入僅十二、三萬日圓的打工族生活,差一點陷入無家可歸的窘境。2002年,他以長篇推理小說《密室的鑰匙借給你》嶄露頭角,成為廣受好評的新銳作家。
東川篤哉的推理小說充滿幽默感,將搞笑情節融入本格推理之中,無厘頭的人物互動讓原本殘酷的謀殺案走出一種意外的格局,閱讀起來毫無負擔,也因此吸引到許多以往從來不看推理小說的年輕女性讀者。
《推理要在晚餐後》故事以千金大小姐刑警與她的毒舌管家為主角,由欠缺常識的大小姐在現場調查凶案現場後,回家一邊吃晚餐一邊和在旁服侍的管家閒聊案情,再由管家一針見血地解開謎團。因為這樣的組合新鮮感十足,加上文字詼諧幽默,上市不久即通過讀者的口耳相傳,讓首刷印量僅7000本的這部作品短短半年之內又再刷了15次,獲得書店大賞之後更是一路暢銷突破100萬冊。佔據各大書店排行榜整整有三十週的時間,至今在Oricon書籍銷售榜仍排名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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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第一話 殺人現場請脫鞋
1
在某公寓的其中一間房門前。寶生麗子按響門鈴後,門便開了一道寬度跟門鍊一樣狹窄的縫隙,裡頭露出一個男人的臉。麗子身旁的風祭警部迅速掏出手冊。於是門後的男人,田代裕也瞬間變了臉色。看來自己的來訪似乎讓他感到相當意外,同時也感到非常不快。哎呀,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麗子心想。不可能會有人事先預料到警察的來訪。會歡迎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刑警先生找我有什麼事嗎?」
「其實啊。」風祭警部裝模作樣地告知來意。「關於吉本瞳小姐這位女性,我們有些事情想請教您。」
「請、請等一下,刑警先生。為什麼刑警先生要問我這種事情呢?那女人做了什麼事情嗎?」
「哎呀,看您的樣子,莫非您還不知道嗎?」風祭警部停頓一下觀察對方的反應,然後道出了事實。「吉本瞳小姐昨晚被人殺害了。」
「什麼!」田代裕也露出一臉愕然的表情後,便解開門鍊,並穿上鞋子走出門外。「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們換個地方談吧。」
田代裕也並沒有招呼刑警們進自己房間,反而立刻關上了門,彷彿連一步都不願讓刑警們踏進來一般。
可是就在門關上的前一刻,麗子確實看到了。在運動鞋與皮鞋隨意擺放的脫鞋區一角,有雙可愛的白色高跟鞋。怪不得他會不想讓我們進去。田代裕也大概是有了新女朋友吧。然後麗子的腦海裡浮現出昨天看過的被害者。
遭到殺害的吉本瞳不是穿著高跟鞋,而是長靴──
如果在國立市的殺人現場附近發現了一台銀色Jaguar的話,那一定是風祭警部的車沒錯。畢竟銀色Jaguar在國立市並不是那麼常見,殺人事件就更稀奇了──
十月十五日星期六,晚上七點半。國立車站南口,在散發文化氣息的時髦城市中心,大學通上學生與通勤的上班族熙來攘往,好不熱鬧。另一方面,從車站北口徒步數分鐘。一個散發生活感的平凡住宅區,身穿制服的警官們將北二丁目塞得水洩不通。
那裡有棟三層樓高的公寓。風祭警部似乎已經到了的樣子。下了警車的寶生麗子一邊斜眼確認停在路上的Jaguar剪影,一邊穿過禁止進入的黃色封鎖線。接著衝上鋼鐵製的室外樓梯,來到了三○四號室。向站在門前的制服員警行了一禮後,寶生麗子便踏進了殺人現場。那是個非常普通的單身宿舍。穿過入口後有個小小的脫鞋區,從那裡延伸出一條舖著地毯的短廊。身穿英國製三件式西裝的風祭警部就在那條走廊上。
「哎呀,總算來了啊。我還很擔心妳是不是在哪裡迷路了呢,小姑娘。」
「對不起,我來晚了。」麗子雖然坦率地低下了頭,但最重要的部分卻無法退讓。「那個──可以請您別叫我『小姑娘』嗎?警部。其他人聽到會跟著亂喊的。」
「哎呀,是嗎?」風祭警部歪著腦袋,彷彿訴說著這又沒什麼關係一般。
風祭警部今年三十二歲,單身。不過他並非一般的單身漢。他的父親是中堅汽車製造商──『風祭汽車』的社長,換句話說,他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正可謂與單身貴族這個稱呼相符的存在。此外,他還是隸屬於國立署的警察,職銜為警部。光憑這樣實在很難看出他是個正經的人。「你為什麼要當警察呢?」如果這麼問他的話,他肯定會一邊露出遊刃有餘的笑容,一邊回以「其實我本來是想當職業棒球選手的」這樣一個不成答案的答案。不過那也未必是在開玩笑。事實上,他在高中棒球界似乎是個相當知名的存在。總之,若是要舉個淺顯易懂的例子說明風祭警部這個人,大概就是《因為『花形汽車』的少爺花形滿錯失了加入阪神老虎隊的機會,又剛好通過了在莫可奈何的情況下參加的警官任用考試,於是便順水推舟地成了警官的人》吧。或許也可以簡略為《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警部》。雖然本人聽到會生氣就是了。
寶生麗子不擅長應付這個警部。但風祭警部卻完全沒察覺到這點。這種感覺駑鈍的人還多虧他能當上警部呢,麗子心想。
「被害人是住在這間房間的二十五歲派遣員,名叫吉本瞳。妳過來看看。」
風祭警部指了指短廊盡頭的門。麗子打開那扇門,然後戰戰兢兢地踏進現場。那是個六張榻榻米大小的木地板房間。
屍體就在剛進房間的地方,呈大字型俯臥在地板上。幸好屍體沒有出血。看來被害人似乎是被勒死的。早已做好心理準備面對血淋淋的悽慘現場的麗子,看到這種情況後不禁鬆了口氣。在這同時,麗子對那具屍體產生了奇妙的印象。原因出在被害人身上穿著的衣物。牛仔布迷你裙配上鄉村風襯衫。背上背著一個小背包。這顯然是出門時的打扮。此外,被害人甚至還穿了鞋子。正確地說是茶色的長靴。在房間裡穿長靴。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當麗子試圖在腦海裡整理情況的時候,風祭警部從一旁發出了無謂的雜音──不,應該說是寶貴的建言。
「假設被害人是在回家時遭到某人襲擊好了。被害人雖然拼死抵抗,但卻力有未逮,在這房間內被犯人給勒死了。這種故事情節是很容易想像的。不過實際上卻並非如此。看好了,寶生,從玄關通往這間房間的走廊上沒有任何類似足跡的東西。而且這片木地板也一樣乾淨。可是被害人明明就穿著靴子啊!妳不覺得這種情況很奇怪嗎?」
就算你不說,打從第一眼看到現場的那一瞬間起,我就覺得很奇怪了──其實麗子原本想這麼說,但總覺得這樣會壞了上司的心情,於是便適度地表現出一副欽佩的樣子。「警部所言甚是,現場的情況確實很奇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或許被害人是在其他地方遭到殺害,然後在屍體的狀態下被搬運到這房間裡來也說不定。如果犯人將屍體扛在肩上搬運的話,走廊和木地板上自然就不會留下被害人的足跡──麗子這麼想。這時,風祭警部開口說。
「犯人大概是在別的地方殺害了被害人,然後再將屍體運送到這個房間裡來吧。如果扛著屍體搬運的話,當然就不會留下足跡啊。」
他的意見跟麗子完全相同。麗子不禁產生了一種著作權遭到侵害的感覺。不過這就先不管了。總之,如果這項推理是正確的,那麼嫌犯就一口氣減半了。即犯人為男性。畢竟憑女人的力氣要扛起屍體是很困難的事情。就在麗子想到這裡的時候,
「沒錯,犯人是男性!」風祭警部又搶先說出口了。「憑女人的力氣要扛起屍體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如果沒有相當的體力差距,絕不可能在一對一的狀態下迅速地完成勒斃對方的行為。犯人果然還是男性啊。」
「原來如此,真不愧是警部。」在比誰都要迅速地說出任誰都想得到的事情這方面,風祭警部可說是超一流。可是也不能就這樣老是佩服下去。「警部,我認為這案子不能斷定是男性單獨犯案。就算是女性好了,只要兩人同心協力,無論是勒斃對方的行為,或者是搬運屍體的作業,不也都能輕鬆達成嗎?」
「就算妳不說,打從第一眼看到現場的那一瞬間起,我就已經想到這個可能性了。」
不,這一定是騙人的!你一定是在我說完之後才想到的吧!這個屬於絕對人生優勝組的男人!
「怎麼了?寶生。」
「不,沒什麼。真不愧是警部。」
腦袋裡已經想不到其他話可說了。寶生麗子果然還是不擅長應付風祭警部。
現場勘驗隨即開始,好幾個重要情報接連被揭曉了。首先,死亡時間推測為傍晚六點左右。死因一如想像,是遭到絞首而窒息身亡。除此之外找不到任何外傷或施暴的痕跡。用於勒斃被害人的凶器推測為細繩之類的東西。
在等待屍體被運送出去的空檔裡,麗子重新觀察起被害人的房間。因為這樣說就像是在鞭笞遭到殺害的女性,麗子總覺得很過意不去,不過就算是恭維,也很難說這凌亂的房間有經過整理收拾。書架上塞滿了書,CD架裡堆滿了CD,報紙收納箱裡積滿了整整一個月份的報紙。床上的棉被也維持著剛起床時的狀態。不過年輕女性的獨居生活大致上都像這樣子,所以也不值得驚訝就是了。
麗子一邊這麼想,一邊試著打開房間內唯一一扇鋁門窗。窗外是個一張榻榻米大的小陽台。那裡拉起了一條曬衣繩,晾著像是襯衫啦、牛仔褲啦,從內衣褲到運動鞋等各式各樣的衣物。
比起這些衣物,風祭警部似乎對曬衣繩更感興趣的樣子,只見他開始仔細地觀察起曬衣繩。
「用來勒斃被害人的細繩……。」
聽了風祭警部的呢喃,麗子產生了一種討厭的預感。
「警部,您該不會是想說犯人勒斃了被害人後,還把繩子掛在陽台上,就這樣晾起衣服來吧?」
「不,我沒有這麼想。」
不,他現在腦袋裡肯定正想著這種事情。麗子心知肚明。
「凶器的細繩大概是被犯人帶走了吧。畢竟那東西的體積不大。」
「是啊。」警部很快地告別了曬衣繩,並轉身回到木地板房內。「那麼我們也差不多該向第一發現者詢問事發經過了。」
第一發現者的女性馬上就被找來了。她是住在同公寓三○一號室的OL,名叫杉村惠理。和被害人同樣都是二十五歲,據說兩人平時經常一起喝酒,也就是所謂的酒友。她在晚上七點左右發現了吉本瞳的屍體。杉村惠理照慣例來約吉本瞳共飲時察覺了異狀。
「房間的門沒鎖。平常她就是個比一般人更小心門戶的人,所以絕不可能會忘記上鎖的。我以為小瞳人在房裡,於是試著叫她出來開門,可是卻沒有回應。房裡也很暗,感覺不出有人在的氣息。不過仔細一看,走廊盡頭的門是開著的,而且好像有人倒在門後的樣子。我嚇了一跳,趕緊衝進房內……打開燈一看,那果然是小瞳……。」
對友人的死感到驚愕不已的杉村惠理,馬上用自己的手機打了一一○報案。雖然懷疑第一發現者是搜查的鐵則,不過杉村惠理的口氣卻感覺不出任何不自然的地方。如果她所說的話是事實,那麼被害人遭到殺害後只過了短短一個鐘頭就被發現了。要是杉村惠理沒有來訪的話,這起案件恐怕會拖到明天以後才會曝光吧。
風祭警部和寶生麗子詢問完杉村惠理後,便暫時離開三○四號室,四處向附近居民打聽消息。所幸事件發現得早,他們得到了幾個重要的證詞。首先是這棟公寓的房東,自己也住在一樓的中年男性河原健作。他供稱「曾經目擊到生前的被害人」。
「那是在我要去拿信箱裡的晚報時發生的事情。這棟公寓的信箱統一設置在室外樓梯的一樓處,在那裡我碰巧遇見了返家的吉本小姐。她獨自從車站的方向走來,然後經過我的身旁。是啊,沒錯。她穿著牛仔布迷你裙配上茶色長靴。」
「那是幾點發生的事情?」風祭警部一邊炫耀自豪的勞力士錶,一邊問道。
「那時五點開始的電視節目剛播完不久,所以大概是傍晚六點左右吧。」
被害人死亡的推測時間正好是傍晚六點左右。風祭警部的聲音變得更緊張了。
「那時吉本小姐看起來怎麼樣?你有跟她說過話嗎?」
「有啊,我打了聲招呼說『妳回來啦』,可是她卻露出有點猶豫的表情,含糊地應了聲『你好』,然後就這樣小跑步地跑上樓梯了。聽你這麼一說,現在回想起來,她的樣子是有些奇怪。平常的她態度更和藹可親,看到身為房東的我一定都會好好地打招呼。」
「遇見她之後,你在做什麼?」
「當然是馬上回自己房間啊。我可沒說謊哦。──如果你懷疑的話,不妨去公寓對面的水果行問問那兒的老闆好了。我遇見她的時候,水果行的老闆剛好走出店門外。」
於是兩位刑警立刻前往公寓對面的水果行。水果行的老闆供稱「我確實有看到河原先生和一個年輕女性在信箱前擦身而過」,並且作證說「河原先生就這樣直接回自己房間去了」。不過水果行的老闆也不是整天都盯著公寓瞧。從老闆的口中並沒有得到進一步的情報。
接著刑警們從住在公寓二樓的大學生,森谷康夫身上問出了貴重的情報。他指稱「曾聽到疑似犯人的腳步聲」。
「如同兩位所看到的,我的房間二○一號室就在樓梯的旁邊。所以上下樓梯的聲音聽得非常清楚。這樓梯是鋼鐵製的,原本就很容易發出聲音。而且我聽到的腳步聲又特別吵鬧。感覺就像是嗒嗒嗒嗒地衝下樓梯的聲音。沒錯,不是爬上樓梯,那是衝下樓的腳步聲。這點絕不會有錯。那個時候我還不以為意,不過三樓不是發生了殺人事件嗎?我想那說不定就是犯人逃走時的腳步聲呢。呃,你問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嗎?我想大概是傍晚六點左右吧。」
這也和作案時間完全一致。
「你還有聽到其他腳步聲嗎?」
「這個嘛,或許有聽到也說不定,但我沒印象了。我只是剛好記得傍晚六點曾傳來腳步聲而已。」
結果森谷康夫對其他腳步聲並沒有特別留下什麼印象的樣子。
兩位刑警結束探訪後,便再度爬上樓梯前往三樓的現場。
「警部。」在上樓的途中麗子問道。「森谷康夫聽到的腳步聲真的可以視為是犯人逃走時的腳步聲嗎?」
「不,現在下定論還太早了,寶生。說不定只是有個與事件毫無關聯的冒失鬼,碰巧在案發時間衝下樓梯而已。」
這樣的確是很容易混淆,不過實際上真的有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可是警部,河原健作的證詞無疑是很重要的。傍晚六點左右,返家的吉本瞳和河原健作在信箱前擦身而過。到那一瞬間為止她還活著。她遭到殺害是在那之後的事情。換句話說,在沿著這樓梯爬到三樓,經過走廊抵達三○四號室,並進入玄關脫掉長靴之前的這段短暫的時間內,她就遭到殺害了。然後犯人將屍體扛進了木地板房間裡。難道不是這樣嗎?警部。」
既然犯人在穿著長靴的狀態下死去,那麼自然會導出這樣的推理。可是風祭警部卻像是揶揄著麗子的推理般說。
「哼哼,那可不一定哦,寶生。」輕輕地嗤笑幾聲後,不知道是不是在模仿過去的天知茂(註:日本演員,飾演過明智小五郎),只見風祭警部一邊在眉間刻下了深深的皺紋,一邊道出一項推理。「假如犯人是在木地板房間內殺害了吉本瞳,只是為了擾亂搜查才在事後讓屍體穿上長靴──為了讓犯行看起來像是發生在房外一般──這樣如何呢?我認為這十分有可能哦。」
「不,我認為那是不可能的哦,警部。」麗子立刻反擊。「因為要讓屍體穿上長靴可不像嘴巴上說的那麼簡單。況且被害人穿的長靴又是綁鞋帶的款式。那種長靴光是要自己穿就已經夠麻煩了。如果想讓屍體穿上長靴的話,不知道得耗費多大的心力呢。我怎麼樣也不認為有哪個殺人犯會大費周章地做出這種事情。」
「當然,我的意見也跟妳相同。」風祭警部立即附和。「什麼讓屍體穿上長靴,再怎麼愚蠢也該有個限度嘛。如果真的做了這種事情的話,屍體一定會呈現不自然的狀態,在驗屍的時候早就蔚為話題了呢。沒錯,事後讓屍體穿上長靴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可能。我說得沒錯吧?寶生。」
「……是,警部您說得一點也沒錯。」
在短短的六十秒之前,的確有個人一邊皺起眉頭,一邊說什麼「我認為這十分有可能哦」。那個人到底是誰呢?風祭警部的態度轉換之快,讓麗子不禁目瞪口呆。
當兩人談完話回到現場的三○四號室時,一位彷彿早已等候許久的刑警快步走向風祭警部身邊。
「被害人的電腦桌抽屜裡發現了這種東西。」
那是一張相片與一支鑰匙。鑰匙並非這棟公寓的鑰匙。這棟公寓雖然老舊,但唯獨門鎖使用了防犯性優良的最新產品。眼前的鑰匙顯然跟門鎖鑰匙是不同的東西。
「哦。」風祭警部彷彿被激起興趣似地將臉湊近相片。「這不是吉本瞳和年輕男性的合照嗎?這樣啊,原來被害人有正在交往中的男友啊。如此一來,這支鑰匙就是那個男人房間的鑰匙囉──哼哼,這下有趣了。」
麗子也明白了風祭警部沒有說出口的部分。就像兩人之間討論過的一樣,在這次的事件中,犯人是男性的機率很高。而且戀愛情感上的糾葛原本就很容易成為殺人的動機。
「被害人的戀人最有嫌疑了。」風祭警部興高采烈地這麼說完,又丟下一句「總之先給杉村惠理看看吧」,然後便拿著相片衝出了房間。
「啊啊,這個人!」看了問題的相片後,杉村惠理露出一副了然於心的表情,馬上這麼回答。「小瞳半年前曾在某間公司當過派遣員工,這個人就是那間公司的人。我記得名字好像是叫做田代……田代裕也。」
第一話 殺人現場請脫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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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公寓的其中一間房門前。寶生麗子按響門鈴後,門便開了一道寬度跟門鍊一樣狹窄的縫隙,裡頭露出一個男人的臉。麗子身旁的風祭警部迅速掏出手冊。於是門後的男人,田代裕也瞬間變了臉色。看來自己的來訪似乎讓他感到相當意外,同時也感到非常不快。哎呀,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麗子心想。不可能會有人事先預料到警察的來訪。會歡迎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刑警先生找我有什麼事嗎?」
「其實啊。」風祭警部裝模作樣地告知來意。「關於吉本瞳小姐這位女性,我們有些事情想請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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