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那年,皇叔駕崩,沒有留下任何子嗣,
朕在大將軍霍斌的支持下稀里糊塗當了皇帝。
霍斌的小兒子霍子光是朕的半個老師,半個伴讀。
宮中生活並不太平,有人行刺,有人投毒,
但每件事情背後,似乎都和霍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愛卿,如果朕和你爹打起來了,你會幫誰?」
霍子光不回答,說朕老愛胡思亂想。
子光,朕真的可以信賴你嗎?你真的會保護朕嗎?
哼,反正你就只會站在霍家那邊,替大將軍來教訓朕……
朕當了三年皇帝才發現自己非常無能,大權旁落。
朕要加油,朕要振作,朕不要未來一片黑暗。
章節試閱
第一章
朕是紅南國的第三代君王水旬文。
朕有一個非常了不起的曾祖,他是紅南朝的開國皇帝,年輕時南征北戰,統一了該他的和不該他的所有土地,建立起一個幅員空前遼闊的王朝。
朕的爺爺是太子,父親是皇長孫,母妃王氏,但他們都在一場宮廷巫蠱事件中,被奸人誣陷致死。
那場巫蠱事件株連滿門,倖存者也被削籍為民。
朕當時還在繈褓之中,僅六個月大,受反叛之罪牽連入獄,一關就是五年。
朕的童年就是在監獄黑黑的四方房間裡度過。
在長安城裡流傳著不少關於朕的傳說。
說朕腳底有毛,睡著的時候身體會發出奇異的光彩。
真相怎樣朕並不知道,朕記事的時候,腳底的毛早就掉光了;至於睡覺時身體會不會發光,朕睡著了又怎麼會知道?
朕四歲那年,天顯異相,長安監獄的上空有『天子氣』盤旋不去。
那個時候,正巧曾祖身染重病,於是有方士進言說:「監獄上空的天子氣是陛下得病的原因。」
曾祖信以為真,下令要殺獄中所有犯人。
如果不是一名獄官求情,恐怕朕早已死在那場災難之中。
那名獄官對詔使說:「天子以好生為大德,不可妄殺,何況獄中還有皇曾孫呢?」
曾祖知道後幡然醒悟,大赦長安獄,朕才得以大難不死。
那名獄官叫丙吉,六年以後,朕果然登基成為皇帝。朕封他做了太子太傅,幾個月後,又升任御史大夫。朕感激他。
朕獲大赦出獄以後,被送往故鄉,和祖母生活在一起。
不久之後,偉大的曾祖駕崩了,皇叔昭王即位。
曾經想殺朕的曾祖,卻在遺詔中把朕列入宗室,交由掖庭令張賀照養。
五歲時,朕終於再次回到長安城。
掖庭令張賀,是朕父親的舊部,他對父王忠心耿耿,對朕也極其關心。在朝廷的供養費和他的悉心照顧之下,朕終於過上了富足的皇族生活。那個時候,朕做夢還會夢到陰冷潮濕監獄,不敢相信自己已經時來運轉,成為宗室子弟。
又過五年,朕十歲了。
那年朕的皇叔昭王駕崩,他沒有留下任何子嗣,皇位的繼承成為一個很大的問題。
昭王死後,年僅十六歲的上官皇后成為皇太后,她的意見,對擇嗣有著決定性的影響。
然而上官皇后少不經事,一切都聽從她的外公、大將軍霍斌的意見。
通過太后,霍斌將朝政大權盡攬掌中,擁有只手遮天的實力。
他聽說朕勤勉好學,身體健康,長得也還不錯,而且來自民間,沒有什麼政治實力,很好操控,於是決定立朕為帝。
十歲那年,朕登基成為紅南國第三代君王。
登基之日,謁見高廟,朕和霍斌同一驂乘。
聽說霍斌年輕的時候是一代美男,長七尺三寸,白皙疏眉。他的哥哥是輔佐曾祖的有名大將,但不幸壯年病死。曾祖愛屋及烏,就封弟弟霍斌做了大將軍。出則奉車,入侍左右,君臣之間非常親密。霍斌在這個位置上,一坐就坐了三十年,從未提升,從未貶謫。
不管他當年多麼俊美,但在朕的眼裡看來,不過就是一個凶巴巴的老頭子罷了。朕和他坐在同一輛車上,如芒刺在背,渾身不自在。
回程的時候,幸好換了朕的義父、掖庭令張賀與朕同車,不然朕不被大將軍霍斌嚴肅的臉嚇死才怪。
車行一半,又有一名年輕人上來了,義父介紹說,這位公子就是霍斌的么子,霍子光。
那就是朕第一次見到霍子光,在由高廟回程的皇輦上。
他身穿錦衣、腰繫玉帶,一看就知道是富貴子弟。而且容姿極好,清麗脫俗,朕都捨不得把目光從他臉上移開。
從霍子光的相貌上,朕隱隱可以窺見三十年前霍斌的風采,終於不難理解,為什麼曾祖當年那麼器重霍斌了——美人的魅力呀。
霍子光大朕五歲,封昌平君,專管朕的功課,相當於半個伴讀,半個老師。
他還有兩名哥哥,一個是皇宮禁軍衛尉,一個是皇城禁軍衛尉,專管朕的安全。
所以說,朕的一言一行,都在霍家的眼皮底下。
霍子光人是長得漂亮,但朕就是不喜歡他的眼神,好像一匹來自塞外的灰毛野狼,而朕就是他嘴邊嗷嗷待『捕』的羔羊。
偏偏他又是朕的近侍,無處不在。
朕隨時都沐浴在他充滿某種危險訊息的目光下。
◆◇◆◇◆◇◆◇◆◇
自朕十歲即位,到現在已經三年,以前天書一樣的奏摺,現在也漸漸能看懂一些。
每本摺子上都有三個選項:一是同意,二是不可,三是再議。
朕先親自選出一個圈上,第二天再交由太后圈,太后圈完以後,又交給大將軍霍斌圈。
最後綜合我們三人的意見,頒佈政令。
這法子表面看起來還算民主,但壞就壞在太后根本沒有自己的主見,全聽她外公霍斌的意思辦事,所以他們祖孫的意見簡直如出一轍。而政令的頒佈又要少數服從多數,也就是說--
如果朕在摺子上圈一個『同意』,但霍斌和太后都圈『不可』,那朕的這個『同意』就一點實際作用也沒有。
更可惡的是,每次朕的意見和霍斌相左,第二天他准會抽出時間約朕見面,苦口婆心地把朕從頭到腳好好教育一番,非讓朕從心到口接受他的政見不可。
由於被他教育怕了,久而久之,每次朕批摺子,都不以自己的見解為主,滿腦子想的都是到底圈哪個才不會挨霍斌的罵。
夜深人靜,明月高懸。
時間已經不早了,朕還在御書房裡辛苦批摺子,為了太后壽辰誰來主持的事而煩心不已。
兩步之外,霍子光盯著朕的目光,無疑給朕增添了很多精神壓力。
於是朕和顏悅色地對他說道:「愛卿,你這樣看著朕,朕渾身不舒服。」
「那麼皇上,微臣就站在你的身後來吧。」
說著,霍子光就來到朕的身後。
他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清摺子上的內容。
「可是……」朕回頭看了看他,還是覺得不舒服。
「皇上,時候不早了,把摺子批了就快休息吧。」
「哦。」朕應了一聲,用筆頭戳戳下巴,就是下不了主意。
太后壽辰一直是華怡郡主在主持,但上個月華怡郡主嫁到匈奴和親去了,這司儀的位置就空了出來,摺子是禮部上的,建議讓榮承郡主頂上。但榮承郡主又是霍斌的兒媳婦,霍斌到底想不想讓她拋頭露面呢?
朕和榮承郡主不熟,想破頭皮都想不出答案。
就在朕打算圈個『再議』了事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傳來『咳咳』兩聲,聽上去像是霍子光發給朕的暗號。
於是朕的筆頭又移向了『不可』,誰知道背後的咳聲越來越大。
難道要圈『同意』?朕猶豫了。
「皇上,」霍子光道,「禮部尚書是家父的學生,他不會出讓家父為難的主意的。」
「哦,原來如此。」朕總算恍然大悟,大筆一揮,在『同意』上畫了一個大圈。
這件事情總算結了,下一本摺子是關於選立丞相的。
朕的上一個丞相剛剛大病薨歿,丞相的位置還懸著呢。
仔細一看,這摺子居然是霍斌上的,他推薦的是田得名大學士。
--田得名?
這可把朕難住了,朕怎麼不認識這個人?
「愛卿,這位田大學士是誰呀?」朕拿著摺子請教霍子光。
「就是上次喜月宴的時候,為皇上獻詩的那位大人呀,皇上你不是還賜了他一杯御酒麼?」
「哦,是他呀。」朕總算想起來了,「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那位老先生已經年過六旬了吧?」
「皇上沒有記錯。」霍子光點點頭。
「那朕還記得一句話叫做:三十而死,六旬而葬。」朕微微瞇起眼睛看霍子光的臉色。
「是。」霍子光還是點頭。
「既然已經年過六旬,」朕小聲問道,「是不是應該告老還鄉了?」
「他好像還沒有這個打算。」霍子光低頭道。
「朕聽說他有點耳聾來著?」朕的眼睛越瞇越小。
「微臣也聽說了,他不僅耳聾,而且眼睛也不好使,就連說話也結結巴巴的。佝僂曲背,形似老嫗。」
「真讓他當丞相麼?」朕還是覺得讓他告老回鄉比較好。
「這個……」霍子光笑瞇瞇地說,「家父很欣賞他的才華。」
「哦,明白了。」朕恍然大悟,坐回原位,在摺子上圈下一個大大的『同意』。
剛圈完,朕就開始打呵欠了,好想睡覺呀。
「愛卿,不如你來幫朕批摺子吧?」朕把毛筆交給霍子光。
「這怎麼行?」霍子光推卻。
「沒關係,沒關係,」朕把他拉到椅子上說,「愛卿簡直就是大將軍肚子裡的小蛔蟲,大將軍想什麼你都知道。由你幫朕批奏章,保管朕不會挨大將軍的罵。」
「可是這樣規矩就亂了,不如皇上批,微臣在旁邊隨口提提。」
「不用這麼麻煩,朕要回房睡覺去了。」
說完,朕揮手告別正想離開,誰知道霍子光卻突然站了起來。
「皇上請留步,如果讓人知道摺子是微臣批的,微臣人頭不保。」
「那……」朕也犯難了。說實話,朕還真捨不得看霍子光那顆漂亮的人頭落地呢。
「皇上……」霍子光蹙眉望著朕,把朕望得小鹿亂撞。
「那不如這樣吧,」朕在御書房裡一張小軟榻躺下道,「朕在這裡邊睡覺邊等你,你批完以後再把朕叫醒,我們一起離開御書房--這樣總行了吧?」
「這……」霍子光猶豫了一下,坐了下去,一手提筆,一手翻了翻案上成堆的奏摺,終於同意道,「微臣遵命。」
「嗯,這才是朕的好愛卿。」朕滿意地閉上眼睛睡覺了。
◆◇◆◇◆◇◆◇◆◇
朕在夢裡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覺自己好像飄起來了,越飄越高,越飄越遠,最後飄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
好軟呀,好舒服,就像床一樣,朕一定是飄到天上的雲彩裡去了。
朕翻過一個身,手邊好像有什麼東西,也是軟綿綿的,長得像被子一樣的雲彩嗎?朕稀裡糊塗,也沒有多想,隨手一扯,用它把自己的身子裹住。正要繼續好好做朕的美夢,誰知道朕的雲彩被子突然被剝開了……
什麼東西摸到了朕的下巴,嗚……
朕發出一聲小小的呻吟,那東西好像受驚似的一下縮了回去。
難道是仙鶴、小白龍之類的東西在和朕玩耍?不要縮回去嘛,剛剛朕被你摸得好舒服喲。
朕急忙把那東西抓回來,放在自己的下巴上蹭呀蹭。
又滑又軟,還香香的,味道真好聞,不知道能不能吃?
不行,朕受不了這香味的誘惑,一口就咬了下去。
好像聽到耳邊傳來『唔』的一聲,那東西抽縮了一下。
好像是被朕咬痛了,看來不能吃。
那朕就抱著你睡覺好了~
誰知道正在這個時候,朕的下巴被那東西抬了起來,接著,嘴角就傳來一陣濕濕的觸覺。
咦……什麼東西?朕在睡夢中微微皺眉,那東西竟然撬開了朕的嘴唇,深入其中。
唔……唔……唔……唔……唔……
朕的舌頭好像被什麼東西捲住了,捲就捲嘛,你幹嘛老吸朕,不要把朕的舌頭吸跑了。
朕急忙把舌頭縮了回來,正想把嘴巴也閉上,安全防衛。
誰知道胸口突然傳來一陣癢癢的感覺,那酥麻感讓朕更加舒服,不但沒能閉上嘴巴,反而張得更大,發出『嗯~啊……』的一聲呻吟。
不知道為什麼,朕的這一聲呻吟過後,那撫摸著朕胸部的什麼東西越發用力了。
『唔……』朕有點痛,急忙翻身,沒想到卻撞入一個懷抱。
朕被牢牢抱入其中,沒有躲避的地方。
額頭、眼皮、鼻尖……全都被一個濕熱的東西輕輕舔過,最後那東西還是不肯放過朕可憐的嘴巴,又吸又咬起來。
難以形容這種感覺,又甜蜜,又迷亂,好像是一個送到嘴邊的美食,正挑逗著朕,讓朕好好品嘗。
又滑又軟,難道是果子凍?
好,既然果子凍你這麼想讓朕吃,朕就完成你的心願吧,嘻嘻。
朕雙臂一展,抱住一個什麼熱乎乎的東西,把頭向前一湊,吸著果子凍不准它逃了,學著剛才果子凍逗弄朕的樣子,對它又吸又舔又咬又啃,那果子凍也很熱情,和朕比賽似的激烈回應著。
糟了,不好,朕被吸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朕堂堂九五至尊,怎麼能輸給一個果子凍?
朕一發狠,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只聽『唔』的一聲,果子凍逃了。
哼,這就想逃,朕還沒有吃到你呢……
因為想吃果子凍的怨念實在太強,朕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不是白雲、不是天空,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嗯?朕的眼前怎麼出現一張人臉?
雖然黑漆漆的看不太清,但是──
好漂亮呀,難道是仙女姐姐?
剛才的果子凍,難道是仙女姐姐餵朕吃的?難怪和西域的果子凍不一樣,又甜又滑。
再仔細看看,怎麼這個仙女姐姐長得這麼眼熟呢?
嗯……嗯……對了,就像朕的霍愛卿……
嘴巴、眼睛……還有驚慌失措時微微蹙起的眉毛……都好像呀……
仙女姐姐,讓朕再好好看看……唔……不行了,好想睡喲……
眼皮太重,朕實在睜不開眼睛,抱著仙女姐姐又睡了過去。
明天等朕醒了,一定要把這個夢告訴霍愛卿……
嗯,明天再說吧……好睏……
◆◇◆◇◆◇◆◇◆◇
第二天一覺醒來,朕發覺自己不是在御書房的軟榻,而是在自己的床上。
想起昨夜的夢,才發現那雲彩不是雲彩,而應該是朕的床。
那麼果子凍和仙女姐姐又是什麼?朕在床上找來找去,就是找不到相關物品。
奇怪了?朕偏偏頭,心想果子凍和仙女姐姐十有八九是朕在夢中原創的了。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朕一定是太想吃果子凍了,做夢才會夢見。
那麼仙女姐姐呢?為什麼會夢見仙女姐姐……而且還長了一張和霍愛卿相同的臉?
朕百思不得其解,跑去詢問霍愛卿:「愛卿,朕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
「哦。」霍子光只應了一聲,急忙轉移話題,「皇上早膳想用什麼?」
「先聽朕說完嘛……朕昨晚夢到愛卿你了……」
「微臣不甚榮幸──對了,皇上你今天的功課寫完沒有?」又想轉移話題。
「剛起床哪兒來什麼功課?──愛卿,朕夢見你和朕睡在同一張床上。」
「皇上,你看今天天氣真好,四處鳥語花香。微臣有要事在身,先告退了。」直接鞋底抹油。
「愛卿,愛卿,你不要跑,快回來,你聽朕講完嘛……」
可是無論朕在後面怎麼喊,霍子光就像兔子似的,一溜煙就跑得沒影了。
朕心中悻悻,奇怪以前老纏著朕的霍愛卿,怎麼今天才跟朕說了三句話就嚇跑了。
於是朕決定去長樂宮找太后,跟她分享朕昨夜的美夢。
剛進長樂宮,朕就大聲宣佈開了:「太后姐姐,朕昨晚做了一個夢。」
昭王駕崩的時候,太后只有十六歲。現在三年過去,還有三天,她就滿十八了。
她只比朕大六歲,年紀輕輕,但輩分卻很高,不過朕一直稱她『太后姐姐』。
太后的母親是霍子光的姐姐,所以嚴格來說,霍子光是太后的舅舅,但卻比太后小上一歲。
唉,這關係真亂。
「皇上,你來得正好,快嘗嘗剛送來的雪梨膏。能潤肺止咳,生津利嚥。」
太后見朕來了,急忙熱情招待。
朕很喜歡她,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又善良又溫柔,可惜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
太后什麼都好,就是沒有主見,什麼都聽她外公的。
「皇上,你嘗嘗?」太后說著,就把一塊雪梨膏遞到朕的嘴邊。
「不要,太甜。」朕吐吐舌頭,「御醫不准朕吃太甜的東西,說會蛀牙。」
「哦,哀家差點忘了……對了,皇上,蛀牙好點了麼?還痛麼?」
「好多了,」朕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太后身邊,「太后姐姐,朕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朕夢見一位仙女姐姐……」
朕剛說到這裡,太后身後的幾名小宮女就吃吃笑了起來。
「笑什麼?」太后回頭瞪了那幾名宮女幾眼,但自己卻忍不住笑,一邊憋,一邊問朕道,「皇上昨晚夢見仙女姐姐怎麼了?」
「朕夢見……仙女姐姐餵朕吃果子凍……」朕認真地回想著。
太后笑得更開心了,「皇上,那果子凍是不是滑滑的、軟軟的?」
「是呀是呀,太后姐姐妳怎麼知道?」
「別急……哀家問問你,那仙女姐姐還對你做什麼特別的事情沒有?」
「特別的事情?」朕被難住了,「好像沒有……不過朕當時覺得胸口酥酥麻麻,好像什麼東西在摸來摸去似的,挺舒服的。」
朕剛說到這裡,小宮女們又笑開了。這次太后不但不阻止她們,還跟著笑了起來。
「妳們在笑什麼呀?」朕簡直一頭霧水。
「皇上,」太后臉上掛著曖昧不明的笑容,在朕的耳邊輕輕說道,「哀家要恭喜皇上,皇上終於長大了。大概再過不久,就能成為真正的男人了吧?」
「咦,什麼?」朕怎麼越來越聽不懂。
太后又道:「皇上,你昨夜的夢叫做春夢。是周公入夢,教皇上夫妻之禮呢。」
「夫妻之禮?」朕大吃一驚,「可是可是……」
「皇上你長大了,哀家真是替你高興。對了,皇上年紀不小,也該有個皇后了……」
「等、等一下!」朕拉住太后,神色驚慌地問道,「太后姐姐的意思,難道昨天晚上朕夢裡的仙女姐姐,就是朕的皇后?」
太后點點頭道:「皇上昨夜夢到的,一定是皇上最喜歡的人。」
「不會吧?」朕額角滲出一層冷汗。
「皇上昨晚夢見的仙女姐姐是誰?哀家看能不能替皇上把她封為皇后。」太后笑瞇瞇地說。
「這個……」朕怎麼說得出口呀?!腦海裡不斷浮現出霍子光鳳冠霞帔、要和朕洞房的樣子。
「是蕭淑妃,還是霍華妃……或者是班婕妤?」
「不是不是,都不是!」
「那是誰?」太后猜不到了。
「是……」朕紅著臉,湊到太后耳邊,輕輕告訴她道,「是太后妳的舅舅……」
「哀家的舅舅?」太后驚得倒抽一口涼氣,「難道是子光?」
「嗯嗯。」朕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
「太后姐姐,妳怎麼不說話了?」
「……」
「太后姐姐?太后姐姐?」
只聽『咚』的一聲,太后身子一仰,嚇昏倒地。
◆◇◆◇◆◇◆◇◆◇
自從那天以後,朕每天晚上的夢都怪怪的。
老是夢見仙女姐姐,但是仙女姐姐胸前平平的,和別的嬪妃軟綿綿的身子大不相同。另一方面,仙女姐姐的臉,簡直像極了霍子光。她老是對朕笑得妖嬈萬分,還在朕的身上摸來摸去。
每次醒來,朕的臉上都紅彤彤的,怪不好意思。特別是沒臉去見霍愛卿,只要一見面,立刻就想起夢裡面的事情。
「皇上,你怎麼了,為什麼掛著黑眼圈?」霍子光倒是挺關心朕。
「朕不要你管!」朕一掌推開他,「你不要在朕的眼前晃來晃去,就是因為白天見你見太多了,晚上才會夢見你!你白天纏著朕就算了,晚上做夢還不放過朕。哼!」
「皇上,你到底怎麼了?」霍子光一臉冤枉,眼神中流露出絲絲可憐。
「哼,總而言之,你擾朕清夢,朕不原諒你!」
話是這麼說,但朕根本擺脫不了霍子光的糾纏。
他白天奉了大將軍的命、寸步不離看著朕,晚上又不知怎麼回事,老愛闖進朕的夢中。
終於有一天,朕受不了了,懷疑霍子光是使用了妖術,才闖到朕的夢裡來。於是朕命人把霍子光五花大綁在太師椅上,徹夜看守著,看他還有什麼本事打擾朕的睡眠。
誰知道那天晚上,朕還是夢到仙女姐姐了!
仙女姐姐頂著那張和霍子光一模一樣的臉,一邊向朕走來,還一邊用嫵媚的動作脫衣服。
不一會兒,她的上衣就光了,露出平板的身材。然後她又開始脫裙子,裙子下面──居然出現了和朕同樣的東西!?
真是一場惡夢呀,朕的仙女姐姐居然是個男人?!
那麼,她就不應該是仙女姐姐,而應該是貨真價實的昌平君──霍子光了!
霍子光把自己脫得光溜溜以後,又跑過來脫朕的衣服。
「放肆,霍子光你再敢亂來,朕就叫人把你拖下去打板子!」
朕在他的身下掙扎掙扎再掙扎,叫嚷叫嚷再叫嚷,但依然於事無補。
霍子光手腳麻利,唰唰兩下,朕就被他扒得光溜溜、一絲不掛了。
第一章
朕是紅南國的第三代君王水旬文。
朕有一個非常了不起的曾祖,他是紅南朝的開國皇帝,年輕時南征北戰,統一了該他的和不該他的所有土地,建立起一個幅員空前遼闊的王朝。
朕的爺爺是太子,父親是皇長孫,母妃王氏,但他們都在一場宮廷巫蠱事件中,被奸人誣陷致死。
那場巫蠱事件株連滿門,倖存者也被削籍為民。
朕當時還在繈褓之中,僅六個月大,受反叛之罪牽連入獄,一關就是五年。
朕的童年就是在監獄黑黑的四方房間裡度過。
在長安城裡流傳著不少關於朕的傳說。
說朕腳底有毛,睡著的時候身體會發出奇異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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