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試閱
鄭威精心佈置了這起「歌劇院明星誘拐事件」。
自從半年前他在巴黎歌劇院門口遇見許銘那出名的美人兒,整個黑道白道誰不知英明神武的鄭家魔頭瘋狂的迷戀上了一個歌劇演員!最沒眼的,竟然還是個男演員。
雖然此事以春風化細雨的速度與浸透度傳得沸沸揚揚讓鄭威很沒面子。但是,老大就是老大,老大說他想要誰,哪怕就是一頭驢,手底下又有哪個傢伙敢吱一個不字?不拖出去砍掉一隻手,也要把他多出來的腿給劈了!
所以,鄭威很從容的利用自己龐大的人脈網絡和權傾黑白兩道的勢力,不急不緩的設計了一個完美無瑕的陷阱,勾引著許銘一步一步往前跳。
當然,事先的調查必不可少。
許銘熬了五、六年才有今天在音樂界的成就。作為世界級的歌劇明星,他的生活只能用清心寡慾來形容。而且作為國寶級的人物,他出行的行頭比鄭威這個老大還牛!因此,鄭威在朋友的相助下,很精明的洗清了自個兒的身家,偽造了一份連CSI也鑒定不出真假的身份證明。剃掉了囂張的長髮,染回黑色,然後泡在朋友的美容院裡做了一個月的去疤療程、一個月的治痘療程外加一個月的深層保濕面膜--「一臉橫肉傷疤加痘子你想嚇死許銘麼?」柳原平如是說。鄭威只好任由他往臉上抹各種各樣稀奇古怪聞所未聞的東西。
三個月後,鄭威再出現在他的爪牙面前時,所有的人全部倒抽一口涼氣,撲台階的撲台階,捶地板的捶地板,鬼哭狼嚎漫天遍野:「強盜裝秀才,今後在其他老大面前我們怎麼抬得起頭啊!」
鄭威修剪過還是濃得化不開的眉毛一隻往上挑,一隻往移,陰沉著小麥膚色、滋潤飽滿的面孔喝罵:「抬不起頭就砍了你們的腦袋!」
果然腦袋比面子更重要!
在此之前,鄭威動了一點點小花樣,讓許銘的專職司機離職,然後自己帶著相關證明上門推銷。
許銘的經濟人Pawl是個很精明很難對付的傢伙。年紀輕輕就成了娛樂圈的王牌經濟人。而且長得又帥又酷,不少女歌手就衝著他那張臉,投奔門下。自從Pawl接手許銘,就把他管教得如同自己的女兒!大門不邁小門不出,誰想碰一碰許銘簡直比登天還難!但是鄭威有的是法寶,先把自個兒吹得天花亂墜:少林寺第七百九十八代俗家弟子、空手道黑段,功夫夠作保鏢了吧?海陸空三界:潛艇、坦克、飛機沒有不會駕駛的!做司機夠了吧?!司機兼保鏢,那麼合算的事情哪裡去找?
也是機緣巧合天助鄭威,許銘在國外幾回險遇綁架,Pawl正要給他找個貼身保鏢,好巧不巧鄭威送上門,身家清白底子夠強,試用了半個月後,鄭威順利轉正,成功的混進了許銘的生活。
第一次送許銘去歌劇院演出,許銘沒有多瞅鄭威一眼,只在他下車開門時,許銘微微楞了楞,轉頭問身邊的Pawl:「老陳找的哪個韓國整形醫生?」
鄭威差點氣過背去!
還是Pawl寵溺般的解釋:「老陳離職,這是新來的,叫鄭威。以後你叫他阿威就行。」
無論許銘去哪兒公幹,Pawl必定如影隨行。鄭威根本沒有和許銘單獨相處的機會,連對話都少得可憐:
「阿威,早。」
「早!」
「阿威,辛苦你了。」
「不辛苦。」
「阿威,你用什麼面膜?」
「朋友自製的。」
……
轉機出現在某天下午,許銘的行程全部結束,Pawl也回家了,鄭威沒事躲在車裡偷聽重音樂,窗門忽開,許銘一聲不響的坐到他身邊的副座上,冷聲命令:「關音響。開車!」
鄭威那個驚啊,驚到手忙腳亂語無倫次。每回開車,鄭威都是從車內反光鏡裡偷偷窺看許銘,正面交鋒時也不知是心虛還是膽怯,從來不敢多看他一眼。
開動了馬達才想起來問他:「去哪裡?」
那天許銘一件黑天鵝絨緞面的休閒西裝隨便掛在身上,戴副海藍色的墨鏡、緊閉的嘴角,有型得能殺人!比他鄭老大都像老大!
「去DQ!」
鄭威茫茫然的問:「DQ?」
許銘繃著俊俏迷人的臉哼道:「連DQ都不知道?就是TREAT WORK!」
鄭威只好搖頭。但是這部超長型豪華的凱迪拉克車身早已被他做過手腳。按下某個按扭,他們的對話立刻傳輸到二十四小時待命的鄭威的黑道總部。
「DQ?TREAT WORK?快幫老大到GOOGLE上查查是什麼玩意兒!」
幾分鐘以後,鄭威已經沉著在胸,順著耳麥裡的指示把車開到蓮花路上最近的一家DQ小店。
許銘拍拍鄭威的肩,頗為讚許的講:「不錯嘛阿威!今天我請客,說吧,喜歡吃哪種味道的冰淇淋?」
「老大,網上說DQ新出了一款『熱帶風情』很好吃。」
鄭威揉了揉太陽穴:這都是些啥事!
「熱帶風情。謝謝許先生。」
許銘要下車,被鄭威一把拉住:「我去。你要什麼?」
聳聳肩,許銘的外表看起來比他實際年齡要小得多。三十二歲的男人,還擁有二十來歲少年人的清純與可愛。鄭威不得不承認,這也是和許銘相處久了以後他才不得不相信的一個事實:外表溫文儒雅,風度翩翩的君子,其實是個天真幼稚愛耍脾氣的小男人。最讓他難以忍受的事:一個大男人,居然迷戀冰淇淋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就算自己是個外行他也知道,歌唱家的嗓子能接受那種垃圾食品的摧殘麼?
心滿意足的舀光最後一勺冰淇淋,許銘露出他迷人的笑容:「我也請你吃DQ了。」
鄭威正在和大盒的「熱帶風情」戰鬥中,聽到這話,有點疑惑的望向許銘。
「你是同謀。」許銘一本正經。
然後呢?
「如果告訴Pawl,你鐵定會被辭退。」
鄭威只聽到耳麥裡一陣轟笑,手下們未來老大的男人的英名全毀了!急忙關了傳訊按扭:竟敢不知死活的威脅他--鄭威面孔陰冷,可再看許銘,怎麼都覺得他更像是在引誘他!算了,看在你遲早在要被自己蹂躪的份上,先放過你一回!
「我不會告訴你老爹的。」鄭威早已習慣喊Pawl為「老爹」,實在因為他太像一個叨叨嘮嘮的老爹,把許銘管成一個要偷偷溜街買冰淇淋吃還要想盡辦法遮掩的小可憐!
許銘瞪圓眼睛,驚訝的問:「你怎麼知道我偷偷叫Pawl『老爹』?!」
天哪!
鄭威當場就想把這隻小羊剝乾淨了生吞活剝!
忍,忍、忍!
小不忍則亂大謀,不久的將來他會有烤全羊吃,絕不能貪小失大!
冰淇淋事件以後,許銘對鄭威明顯親熱起來。心情極好的時候,還會在他面前引吭高歌,鄭威不懂歌劇,如果曲子好聽,他還會認真聽一段,如果是那種耍花腔的調子,他會忍不住吼他:「難聽死了,不許唱!」
許銘也不生氣,笑嘻嘻的講:「不好聽就換首曲子。」結果有一回鄭威因為道上的事心情不佳,許銘就從「今夜無人入睡」唱到「今夜你會不會來」。
鄭威一聽,樂了:偷偷的上下瞅許銘:今夜我會不會來?是在邀請我晚上上你的床嗎?明知不可能,但也忍不住咧嘴笑了。
偶爾,許銘買衣服的時候還會聽取鄭威的意見:「這件西裝不錯吧?」
鄭威白了眼該店的品牌,二話不講就把人拉進車裡,直接開到市內唯一一家男裝頂極品牌登喜路的專賣店。
「西裝當然還是登喜路的最好。」鄭威從一排衣服中拎出一件深藍色面料鑲銀線的西服上裝給他,「這個好看。」
許銘驚訝的接過衣服看了看,忽然微微一笑:「我有一件深藍色的風衣,前段日子在巴黎躲閃歌迷的時候把風衣帶子給弄沒了。」
鄭威轉過身,不讓他看見自己忽紅的臉。
那條風衣腰帶--正是兩人在歌劇院門口匆匆的擦肩而過時,冷峭的眉目,俊美的面容,深藍色的風衣衣帶拂過自己的手指,鄭威回頭一看,驚為天人。靈動的手指不由自主的飛快的纏住腰帶,許銘逕自離去,腰帶卻順勢跌落在他的手上!
* * *
許銘雖然為人客氣親厚,對鄭威似乎也是另眼相看,但過了段日子鄭威就發覺:許銘無論對誰,都保留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就在他以為兩人的關係接近「哥們」,可以肆無忌彈調笑的時候,許銘卻給了他臉色看。
起因是許銘從大戲院表演結束後回家,被熱情的歌迷們堵在戲院後門。鄭威好不容易把人塞進車裡,Fans們竟還是一窩蜂的敲打車門!一個龐克頭、長得陰寒的男人把臉貼在車玻璃上,露出泛黃的牙對許銘亂笑!嚇得許銘縮在車內簌簌發抖,面容慘白。鄭威是在黑道上混的,見到的男人從來都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硬漢子,就算是女人,打落了牙齒也要和血往肚子裡吞。許銘只是被一群歌迷圍觀就嚇成這樣,心底有點看不起他,可他蜷在座位上的樣子又實在可憐,於是展開手臂擁抱他安慰:「好啦好啦,他們吃不了你!」
誰知道他手臂剛碰到許銘的身體,許銘猛的彈起來推開他,怒斥:「誰允許你碰我的?滾遠點!」
鄭威吃了一驚,好心被當成驢肝肺,老大的面子一時掛不住他也想回吼,可是許銘的狀態實在不同往常,只好忍氣吞聲的開車送他回去。
回到家後許銘把自己鎖在房子裡大發脾氣,破碎聲和他的嘶吼聲不斷的刺激著鄭威的耳朵。
鄭威心急如焚,在他門外邊好求歹說,許銘就是不肯開門。幸好Pawl及時趕到,這讓鄭威很是吃醋。因為Pawl一來許銘就開門撲到他懷裡大哭!哭得一張俊臉比雨中的流浪貓還要可憐!
Pawl抱著他進屋,鎖上門。鄭威存心偷聽他們的話,可惜他們的話聲太輕,模模糊糊就聽到Pawl安慰他:「不會有事的……放心…………交給我,相信我……」
哭聲漸平,Pawl出屋時已近深夜。
「阿威。」Pawl意味深長的望著他,似乎很不甘心的講,「進屋吧。」
「啊?」鄭威一楞。許銘鬧成這樣他還以為自己會被辭退呢。想不到竟然還能進許銘的房間。
「許銘的安危以後就交給你。」Pawl拍拍他的肩,無限落寞的歎息,「他還沒睡著,好好照顧他。」
鄭威摸不著頭腦的進了房間,看見許銘縮在被窩裡,只露出一雙哭腫的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自己。
「……」鄭威不知道該講些什麼,搔搔頭,笑道,「我守在屋裡,你安心睡覺。」
沒想到許銘移了移身體,讓出大床的一角,輕聲道:「陪我睡。」
鄭威眼睛都要掉出來了,不可思議的問:「什、什麼?」
許銘拍拍床單,不耐煩的說:「叫你睡我床上怎麼啦?快點上來別讓我動手!」
天知道鄭威下體的血全往上衝,可他畢竟是老大,深知天下不會有掉餡餅的好事兒,就好比許銘不可能叫一個普通的司機陪他同睡一張床!
「我怕冷!」許銘皺眉,「而且你的塊頭比Pawl大,比較有安全感。」
鄭威好氣又好笑!怪不得Pawl的表情那樣遜,原來是因為體格比不上自己所以才被許銘趕出屋。
慢吞吞的脫掉外衣,鄭威穿了件緊身小背心,勾勒出他極漂亮的每個男性都期望擁有的完美身材,連許銘都看得呆一呆,然後撩開被子瞅了眼自己的身材,那表情即不甘又怨憤,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
鄭威不敢脫褲子,要知道他有多想把床上的人壓在身下狠狠的疼愛,但是現在的他如果敢露出一點點的非份之想,結局的慘烈可以預料。
他剛坐到床邊,許銘已經迫不及待的擠了過來,伸手抱著他的腰滿足至極的吸氣,笑咪咪的自言自語:「這樣就不怕了。」
怕?
鄭威濃眉微緊:許銘在害怕什麼?
前半夜,許銘噩夢連連,每次醒來看到鄭威還在身邊才安靜繼續睡,下半夜,他再也沒有驚醒,睡到天明。只是可憐鄭老大胡思亂想一夜未曾入睡:如果趁許銘睡著,迷姦他怎麼樣?大手撫過許銘的臉,偷偷伸到他的睡衣衣領內--咦,怎麼手上濕濕的?
鄭威毫不客氣的拉起許銘的腦袋--他嘴角的口水流了一下巴!
天!
從這一夜起,鄭威正式成為許銘的司機保鏢及--失眠時的枕頭。
為此,Pawl特地把他叫去約法三章。
「不許趁機對許銘動手動腳。我會隨時抽查。」
靠,鄭威惡罵:你怎麼抽查?半夜查房麼?你真當許銘是高中生還是在監獄?!
「不許把許銘失眠要人陪睡的事情洩露給外界。」
奶奶的老子的樣子像缺錢麼?
「最重要的一點--」Pawl與他大眼瞪大眼,「許銘是我的!」他志得滿滿,「所以不許你愛上他!」
去死!鄭威裝出一副驚愕的神情。
「你別以為許銘對你很好你就飄飄然了!」Pawl吸氣,「他對誰都很好。而且有的時候還很孩子氣,喜歡撒點嬌什麼的,但是這個只是他的習慣。所以你不要誤會。許銘不會喜歡你他也不可能屬於你。OK?」
鄭威決定拐到許銘以後,一定要讓Pawl見識一下什麼叫作真正的「擁有」!
天氣漸冷,許銘對冰淇淋的熱愛依舊。Pawl明令嚴禁:再碰冰淇淋就罰一個月的禁閉。然後看看鄭威,補充道,同謀開除!
許銘吐吐舌頭,他再饞也不願連累朋友。
可歎他實在是嘴饞熬不住,又不能找鄭威,於是有天傍晚,他繞過前門,獨自從後門溜了出去。
鄭威的眼線遍佈四方。他立刻收到短信:許銘在外邊!
那一天,如果不是出了意外,鄭威早就已經順水推舟把人搶回了總部。可惜半路出了岔子。
許銘興高采烈的一邊走路一邊吃DQ,轉彎經過中信銀行的時候,絲毫沒有注意一個高大的漢子持槍拿刀的跟在他的身後--「不許動!乖乖聽話,不然老子要你的命!」
許銘慢慢、慢慢抬起頭,手裡的冰淇淋落在地上,堅硬冰冷的槍管頂著背脊樑,可他居然還是一臉清淡的笑容。彷彿在講:死就死吧,生亦何歡死亦何苦,人生無常一死百了--鄭威心急火燎的趕到時看到許銘第一眼,就是這個感覺。
路人沒有發現許銘的險境。
「小兔崽子!」鄭威躲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裡咬牙,「敢在你爺爺的地盤上搶你爺爺的人!」
歹徒挾持許銘小步逃竄,鄭威緊緊跟在他們後邊。前方有個拐角,鄭威掏出腰間的手槍隱藏在袖子裡,算計好了角度與射程,確定一槍斃命又不會傷及許銘。砰的聲轟響,歹徒緩緩跌倒在地,一臉的不可思議,回頭看到冒煙的槍口後一個彪形大漢,威風凜凜氣勢迫人,忽然間張大嘴一頭栽倒在地,鮮血從背部沽沽的往外流。
「不想進警局上明天報紙的頭條就快點跟我走!」鄭威拉住許銘,撒開腿狂奔。
許銘當然不知道,萬一他作為證人上了警局,鄭威的真實身份肯定要爆光,只是覺得事情比他想像中的要好玩,所以就跟著鄭威一路小跑溜回家。
氣喘吁吁,許銘跑得面容白裡透紅,幾顆汗水從發間滴落,分外的性感好看,還扶著鄭威的肩拍打自己的胸口嚷:「累死人啦!我好久沒做過這麼激烈的運動了!」
激烈運動?鄭威不懷好意的笑:今後你的激烈運動會有很多!
3.
挾持&槍擊事件之後,許銘神經緊張了好幾天。每到傍晚收到家裡訂購的報紙時都是心神不寧,每次連中縫都不漏的看完後又會奇怪的自言自語。他看完一份報紙隨手就扔,鄭威左跳右跑的幫他收拾--悲慘哪,一代黑幫老大啊,竟然淪落到拾報紙的地步!
鄭威當然曉得許銘在擔心啥事,笑了笑抽掉他手裡的報紙說:「別找了。」
許銘瞪他:「光天化日出了人命案子,為什麼沒一張報紙有報導?」雖然他肯定鄭威殺的不是個好人,但死了一個人哪!與情與理多少都該有個認屍或者訃告之類的東西吧?
鄭威扯扯嘴角:他的手下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那還成話?
「知道我們現在居住的城市每天有多少失蹤人口嗎?知道每年警局有多少無頭案麼?」鄭威收好桌上所有的報刊雜誌然後一古腦兒的扔到垃圾桶。「別瞎擔心,OK?」
許銘想想也是,自己瞎擔心也沒個屁用。於是坐到鋼琴邊上練嗓。
如無意外,每天傍晚六點多鐘,許銘一定會練嗓。
說實話,要講鄭威沒一點品味水準似乎很不公平。畢竟在衣著以及流行音樂上他還是有著鮮明的喜好,並且不俗。可每當許銘坐到鋼琴邊,鄭威的表現堪比那泰山壓頂海枯石爛!美聲唱法對行家來講是種享受,但對鄭威這等渾身沒一點高雅藝術細胞的傢伙來講,就是精神折磨!
這讓許銘很不爽,終於有一次在他一邊「啊~~~啊~~~~~啊~~~~~~~~」而鄭威偷偷的一步一步往門外溜就快溜出大門時,他碰的聲在鋼琴上敲出一串震音,怒氣沖沖跳起來指著鄭威的鼻子罵:「你什麼意思?」他聲色俱厲,「知道我一場演唱會票價要多少錢?多少人排隊請我唱歌?我看得起你才讓你聽我練嗓--你看看你自己,除了身材長得好就是一個大老粗,聽點高雅音樂熏陶熏陶你的情操吧鄭威!」
想想鄭威一介老大,手下個個對他都是畢恭畢敬不敢稍有違逆,此刻被一隻發怒的大貓連吼帶罵逼得步步後退,隨後腳一軟,不由自主的跌倒在沙發上,一抬頭,才發現許銘居高臨下叉腰站在他身前,兩個人鼻尖對鼻尖,大眼瞪大眼,鄭威被許銘的氣勢「煞」到了,實在又覺得這樣子的他好可愛,只好輕輕咳嗽兩聲,頗帶討好的講:「我聽,我聽,我一定認真接受高雅音樂的熏陶!」
許銘算是找到機會小小的發洩了一下自己對他身材的妒忌,哼的一聲甩頭回到琴凳,繼續他的「啊~~~~~噢!!!!!哦…………咦----」
某晚臨睡前,鄭威發現從柳原平的美容院帶回來的護膚品快用完了。
隨後發生了一件讓Pawl大為光火的事情。鄭威差點因此被辭退。
鄭威收到一個大郵包,寄到許銘的家裡,收件者卻是鄭威。鄭威一看寄郵裹的人名心裡便是一把無名怒火熊熊燃起。
「柳原平?臭小子居然還有臉找老子?」
許銘不知所以然,遠遠的看著鄭威怒氣沖沖的拆盒子。
一隻裝飾非常精美的竹籃,籃子裡堆滿了各色瓶瓶罐罐。鄭威皺眉:「臭小子算計得倒準,知道老子的東西用光了。嘁!退貨,老子又沒定過他的玩意!」
這時候許銘偷偷的溜上來了,眼珠子死盯著藍子裡的東西笑咪咪的講:「你朋友送你的?看樣子很精貴耶--」手剛伸出去,拍的聲被鄭威打開。
「我才沒柳原平那種朋友!」你以為鄭威那一個月的去疤療程、一個月的治痘療程外加一個月的深層保濕面膜是柳原平出於朋友義氣免費幫他做的嗎?
這世界上沒有誰還能比柳原平更精乖!
鄭威收到美容帳單時,差點把自己的總部悟刀堂給砸飛!不曉得那臭小子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鄭威收拾好籃子。當天晚上,他就發現許銘莫名其妙的興奮,總是滿臉期盼的望著自己,連練嗓子時都挑一些自己平時喜歡的歌曲唱,晚上東拉西扯又不肯睡覺。鄭威問他:「你到底要不要我陪你睡?」
許銘眨巴眨巴眼睛,搖頭。
那你早說哪!知道睡你身邊是一種多大的煎熬嗎?鄭威沒好氣的替他鎖上門,回自個兒的屋。誰知他前腳剛進屋,後腳許銘就跟了進來。
「喂--」鄭威怪叫,「你、你這是幹嘛?」
許銘衝進他的屋裡就開始翻江倒海翻天覆地的折騰,一邊還在喊:「你把東西藏哪兒了?快點拿出來--」
鄭威目瞪口呆:「什、什麼東西?」
「找到了--」許銘撲住他從床前櫃裡找到的籃子歡喜雀躍。
「喂--」鄭威急了,「那個我要還給人家的!」他才不打算還,反正是白送上門的。到時候他拒不付款就行!
「好東西獨用是會折壽的!」許銘樂顛顛的掏出一個又一個瓶罐,「哇哦!這是自製的中藥面膜耶!用料好珍貴的!對於經常要化妝的我來講是最最合適的。」
「……可是……」
「啊啊啊啊啊!」許銘摟著一只設計非常漂亮的細長小瓶子尖叫,「這個、這個香水的味道真他媽的好聞!也是你朋友自製的?唉,你這個大老粗用用古龍水就行啦,這麼清雅的香味當然最適合我--」
「許、銘--」
「OH,My God!」許銘的表情像足了一隻貪婪的狐狸,「這個面霜的說明書上講它是用人參和鑽石粉磨製成的!」挑出一點點晶瑩潔白的乳狀物淺淺的敷在手背,迅速吸收、滋潤柔滑的感覺--「太完美了!」許銘滿足至極,瞅到鄭威陰沉得快要爆發的臉,笑咪咪的拍拍他的肩,「這麼好的東西用在你臉上,你不覺得有些對不起你的朋友麼?」
「啥?!」
「你用用大寶或者小護士美加淨之類的足矣!」許銘手快,抓起最後一瓶洗面奶
乳,「洗手間哪?我去試試--」
中藥面膜讓許銘搶走就算了,反正鄭威一直覺得做面膜既繁複又不是大男人幹的事情。
香水送給他就罷鳥,反正他鄭威從來都以體香為榮。
那麼珍貴的面霜許銘想要就要,反正他鄭威又不是女人,礙不著每天在臉上花那麼多錢。但是連最後一瓶洗面乳他也要搶走--未免欺人太甚!
鄭威決定誓死也要保衛住最後一點面子問題。
「洗面乳不給!」他一把拉住許銘的手腕,「還給我!」
「小器!」許銘不肯。
「別逼我動手!」鄭威吹鬍子瞪眼睛。
許銘可憐兮兮的眨巴著眼睛望他,看看手中的洗面乳、面膜、潤膚霜、香水,再看看鄭威,來回看了兩趟,鄭威抵不住:「行啦行啦,你都拿去吧!」天曉得,許銘那天真漂亮的表情讓他激動得快要原形畢露,現在他只求那隻小羊離他越遠越好!
誰知許銘先是灑了些香水然後在屋子裡轉悠,「這是什麼味道?風信子?百合?不對,是蘭花,對,蘭花!」
鄭威原先的滿腔怨憤在許銘孩子般興奮漂亮的笑容中逐漸平息,心裡的一把火也燃得更旺。
「阿威!」許銘撲到他床上,「你也用一點?」
「神精病!」鄭威不自覺的屁股往外邊移了移,與他保持一定距離,「睡覺還用香水,你別暴殮天物行不?」要曉得柳原平的東西貴得離譜啊!
誰知許銘還往他身上靠,習慣性的摟住他的腰枕著他的大腿歎息:「你對我真好。」
鄭威被他一句話觸動心弦,慾望忽滅。低啞著嗓子道:「人人都對你很好。」
「沒有。」許銘閉上眼睛,「你對我最好。」
想要拍拍他的臉以示安慰,鄭威又覺得不妥,兩個人一言不發的倚在床上片刻,鄭威推推許銘的肩:「回屋去睡…………」
許銘早就在他身上滴口水了。
鄭威哭笑不得:如果許銘知道自己對他的算計,還會認為自己是對他最好的人麼?還會毫無防範的睡在他身邊嗎?恐怕逃都來不及。
鄭威精心佈置了這起「歌劇院明星誘拐事件」。
自從半年前他在巴黎歌劇院門口遇見許銘那出名的美人兒,整個黑道白道誰不知英明神武的鄭家魔頭瘋狂的迷戀上了一個歌劇演員!最沒眼的,竟然還是個男演員。
雖然此事以春風化細雨的速度與浸透度傳得沸沸揚揚讓鄭威很沒面子。但是,老大就是老大,老大說他想要誰,哪怕就是一頭驢,手底下又有哪個傢伙敢吱一個不字?不拖出去砍掉一隻手,也要把他多出來的腿給劈了!
所以,鄭威很從容的利用自己龐大的人脈網絡和權傾黑白兩道的勢力,不急不緩的設計了一個完美無瑕的陷阱,勾引著許銘一步一步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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