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負債和信用就好像雙面刃
在現今這種時代,我們幾乎不可能把莎士比亞(William Shakespeare)的建議:「莫告貸,也別放債」當一回事。
當然,(對大多數的人來說)想要不借錢給別人是非常容易的,但是,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難免會有需要向別人借錢的時候。有時候,到了人生的某一個階段,你可能會為了追求目標而必須向他人借錢(儘管你很審慎處理借錢的事宜)。大多數人不會有富翁般的人生,也就是說,不是每個人一生下來就擁有揮霍不盡的金錢,大多數人都必須憑一己之力來累積財富。而且,人們經常為了要取得自己所需要的高單價物品,最後不得不向人借錢。
想想以下的情況:根據美國聯邦儲備理事會(Federal Reserve Board)在2003年所發行的一份報告中指出,美國家庭對於分期付款、信用卡和其他信用額度借款的負債中間值為15,500美元(中間值的意思是指有一半的家庭的負債超過這個金額,另外一半低於這個金額)。嚴格一點來說,很多這類負債並非絕對必要,但是現實人生就是如此。事實上,如果是用負責任的態度來運用負債,負債可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但是,如果你不負責任,負債可能會威脅甚至摧毀你的長期財務保障。
我們很輕易就可以把負債歸納成一個大類,但是事實上,負債有很多不同的型態,包括:
●循環信用:只要定期(通常是每個月)繳納最低付款金額,就可以繼續使用借款。舉例來說,信用卡就是一種循環信用帳戶。
●房屋貸款:一種具有固定期間(借款期間)的貸款,通常是用在購買房屋或其他不動產的用途上(美國聯邦政府把房屋貸款利息費用歸為所得扣除額的項目之一,這是讓美國民眾寧願買房子而不租房子的主要誘因)。
●房屋產權抵押貸款或信用額度:提供給房屋所有權人的貸款額度,是以人們所持有的房屋產權(所有權)的金額為基礎。
●銀行/信用合作社貸款:可能要求貸款人提供擔保品的個人或企業貸款。
負債的優點
如果莎士比亞可以透過水晶球看看現代所謂美國夢的觀念和築夢所需的昂貴成本,那麼,他可能不會輕易提出上述那個有名的建言。
簡單來說,一般美國民眾如果不透過借款,幾乎不可能會有能力買房子,也不可能有能力供子女上大學。如果你相信房屋所有權是很多美國家庭的最大單一財富泉源,或者,你相信大學畢業生一生的收入將比高中畢業生多出100萬美元。那麼,你一定會願意為了家庭的長遠未來,去借錢來達成某些目標,而且還會堅信這些借錢行為是非常聰明的投資。但是,只要冷靜想想就會發現,有時候負債並不會讓你在邁向人生目標的路途上得到明顯的進展。舉例來說,如果一個社會新鮮人為了找工作而借錢買車,你覺得這筆借款的潛在利益究竟是高或是低呢?
假設瑪麗亞剛從大學畢業,她即將投入流行顧問(或業務員、企業家等)的工作。她開著從高中時代就一直跟著她的愛車──一部被撞爛了的1974年Dodge Dart,但是她自己心裡知道,這部車不可能讓她想極力爭取的顧客(或雇主)留下好印象。當然,此時此刻她也沒有能力用現金去買一輛好一點的車。但是,考量整個大局,瑪麗亞覺得如果可以營造一個理想的專業形象,立刻展開職業生涯,她就可以在人生旅程中向前推進一大步,也就是說,她將因此有能力賺到比較多錢,提前還完助學貸款,並且開始為退休和其他長期目標存錢。
這時候,瑪麗亞應該怎麼做?她決定向她們家平常往來的信用合作社申請一筆汽車貸款,再利用這筆貸款買一輛車況和外觀都還不錯的二手車;於是,她自信地開著這輛車子去參加很多會談。很快的,她賺到了夢寐以求的錢,而這些成果都必須歸功於她利用負債,為自己的現在和未來做了一個明智的投資(當然,如果她做得太過火,去買一部法拉利或保時捷,你也不會想稱讚她)。
負債的缺點
通常,惡劣的信用習慣並非瞬間養成的,而是經過長時間的累積而逐漸變糟。舉個例子,你可能沒有每個月都還清信用卡帳款,但是不斷累積的結果,使得每個月的未償還餘額逐漸增加,利息費用也一樣不斷上升。另外,你也可能一開始就逐漸改變使用信用卡的方式,不是只有在緊急情況或購買重要又貴重的物品時才刷信用卡,有時候甚至只為了保留皮夾裡最後20塊現金,而刷信用卡來支付日常費用。最後,終於陷入卡債節節高升的窘境。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負債情況之所以失控,通常也是從一個錯誤的刷卡決策開始的。不過,需要聰明管理的並不只是信用卡負債而已。舉例來說,房屋產權抵押貸款是提升房屋價值的一個良方,但也可能導致人們過度浪費。舉個例子:你想賣房子,也決定借一筆10,000美元的房屋產權抵押貸款來重新裝潢廚房,結果,這項改裝作業可以讓你的開價提高20,000美元以上,這可是很划算的負債。但是,如果動用房屋產權抵押貸款來繳納昂貴的渡假費用,可就不是那麼好了。換句話說,負債不見得不好,不過,要讓負債成就你、或是摧毀你,決定權可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最糟糕的結局
如果你的負債管理技巧拙劣不堪,最後可能會讓你走到理財旅途中最黑暗的目的地:破產。我們即將進一步討論這個問題。不過,首先要讓你知道,當負債即將嚴重失控的時候,會出現以下幾個警訊:
●你開始利用某一張信用卡的預借現金來償還另一張信用卡的最低應繳金額。
●你每個月連最低應繳金額都付不出來。
●你為了償還負債的最低應繳金額,只好暫時遲繳例行性的家庭費用(如水電瓦斯費)。
●你想提高信用額度但卻慘遭駁回。
●債權人打電話要求你一同商談未償還帳款的還款事宜。
還好,以下幾個步驟可以幫助你在事情還有轉圜餘地的時候,適時扭轉乾坤。
你可以使用負債,但是絕對不要濫用
到目前為止,關於負債,你應該大部分都只聽到光明面的部分。但是,不管你的理由多麼冠冕堂皇,如果你沒有能力償還負債(或沒有能力及時償還負債),那麼最後你可能會對自己造成永久性的傷害。
想想看,你花在繳納利息的錢是你永遠也收不回來的錢。但是,如果你可以把這些利息錢拿去投資,經過多年以後,就會產生錢滾錢的效果。假設在五年中,你每個月花了80美元在利息支出上,那就是等於一共向4,800美元說再見,你只好酸溜溜地和這4,800美元說聲:「很高興曾經認識你。」但是,如果換成是每個月投資80美元在一個投資帳戶,每年獲取8%的報酬率,那麼,五年以後,你的帳戶裡就會有5,917美元,十五年後是27,868美元,二十五年後是76,589美元,三十五年後則變成184,734美元。這聽起來還不賴,對吧?
另外,還有一個不能讓負債失控的重要理由。美國信用報告機構(Credit Reporting Agencies, CRA)記載了每個人目前或過去使用信用額度的詳細情況。每當你要申請貸款(例如房屋貸款)時,放款人通常會向一個以上的信用報告機構索取你的信用紀錄,以評估你的信用額度。
接下來,放款者會根據你的信用紀錄狀況,核准或駁回你的貸款申請。而即使你申請的貸款已經獲得批准,信用紀錄還是很重要,因為放款者很可能會依據這項記錄來裁定你的借款利率。另外,還有一些人──像是你要投保的保險公司、屋主和雇主等──都有權利檢視你的信用紀錄。所以,如果你在幾年前因為手頭比較緊而總是只有繳最低應繳金額,那麼你現在可能無法租到剛剛才找到的那一間棒極了的公寓(因為屋主不願意租給信用紀錄不好的人)。而且,這個事實也可能讓你的老闆重新考慮是不要雇用(或提拔)你。
持平來說,對很多家庭來說,善用信用額度和濫用信用額度之間其實應該存在著很一條很明確的界線。你所要做的,就是找到這條界線,並且誓言決不逾越。以下幾個觀念型的建議和高單價物品、退休帳戶和盡力提高收入有關,這些建議也許可以幫助你在負債失控以前(和以後)善加控管你的負債。
若非要買高單價產品,一定要選擇價格較低者
不知道你記不記得那個在1990年代賺進了數百萬美元,但最後又把錢揮霍殆盡的的饒舌歌手哈默(M.C. Hammer)?他坦承自己最大的理財過錯就是花太多錢去打造夢想中的房子。當然,我們多數人可能都沒有能力去建造一棟自己根本無力負擔的宅邸,但是很多人最終還是無法拒絕誘惑,用貸款的方式去買自己實際上可能也沒有能力負擔的車子或房子(一艘船,或渡假小屋)。
你可能會想:賣場的業務員那麼殷勤地想為我安排貸款,讓我有機會擁有一輛閃亮的新轎車或運動休旅車,那麼,為何要那麼掃興呢(而且我也應該負擔得起)?可能也會想:我只要動用借款上限就可以買到位於城市時尚區那一棟又豪華又高價的房子,為什麼要委屈地只在一般住宅區買一棟普通家居型的房子呢?
答案就是──如果你真的這麼盲目擴張信用,就等於跳進一個永遠也沒有辦法逃脫的負債黑洞。
如果你已經逾越了合理支出的界線,不要被動地等別人拿著榔頭來敲碎你的美夢。你應該卸下自尊,誠實面對自我,做出艱難但有利的決定。如果你可以改住小一點的房子,不要住那種會讓你預算爆炸的房子(或車子等),那麼就勇往直前,不要猶豫。如果你可以賣掉原本的高價房子(尤其如果房價剛好又已經漲了一些的話),去買一間比較負擔得起的房子,這樣才比較有意義。請記住,房子(或車子)的價值愈高,你每年必須繳納的不動產稅(或牌照使用稅)將會愈高。因此,購買高單價物品的時候,退而求其次,選擇價格比較低者,可以讓你預算中的現金餘額立刻增加,而且長期來說,也可以降低你的稅金。
盡可能增加你的收入
很多人正在讀這本書的人可能已經盡全力在賺錢,設法提高自己的收入了。這些年來,雙薪家庭很普遍,而且父母親可能都不只做一件工作。但是即使如此,大家的手頭卻還是很緊。很多美國人目前都身陷危險的負債問題,但卻沒有積極解決問題的作為。美國獨立宣言(The Declaration of Independence)保障了美國人的「生命、自由以及追求快樂」的權利,但是,這些權利卻不能取代努力工作,相反地,唯有努力工作才能夠獲得這些回報。
現代的社會非常便利,但是也存在很多壓力,所以,我們好像也漸漸認同「休閒」是人們的合法權利,而不是特權。但是,如果你的收入已經無法解決負債的問題,那麼,你可能應該再多做一些工作,即使是短暫的時間也好。而且,多做一些工作也沒有什麼不對,比一般人更努力工作,或比一般人工作更長的時間,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反而是很值得驕傲的。事實上,正是這種勤奮精神造就了今日美國的堅強經濟動力。
有些人找了很多和理財紀律無關的藉口來逃避努力工作,因為他們擔心如果兼差,別人會以為他們的財務狀況不好。但是就現實面來說,這種苦幹精神才可以讓你永遠告別負債,免於痛苦掙扎,反之,鬆懈的態度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而已。
所以,也許你有一些負債,但是又不希望換小一點的房子,賣掉完美的好車,也不想去兼差,好吧,我介紹幾個比較溫和的方法,這些方法多多少少可以節省一些現金,幫助你解決債務:
●從預算中刪減少二或三樣的奢移品費用項目。不要續訂那些只是用來隨便翻翻的雜誌;不要再花錢去喝一些昂貴的咖啡,即使一天喝一到兩次,都嫌太貴了。如果你每天上班喝兩杯單價4美元的咖啡,乘以一年200天,就等於一年花了1,600美元在喝咖啡上,這可沒什麼好炫耀的,這個開銷其實會令人不寒而慄。
●停止使用信用卡。這沒什麼好解釋的。如果你沒有能力用現金支付你想要買的東西,就不要用塑膠貨幣來付款。
●按時繳納所有帳單,避免有滯納的行為。
●利用突然多出來的意外之財(像是工作獎金、退稅或繼承遺產所得來的錢)償還負債。
●貨比三家不吃虧,即使你必須走遠一點的路也無妨。舉個例子來說,如果你住在都市裡,你可以選擇到郊區購物。高租金地段以外的雜貨、家庭用品、汽車機械甚至獸醫費用可能都比市中心便宜一點。
為什麼不應該只繳納最低應繳金額
如果你想實際了解債權人(例如信用卡發卡機構)是怎麼樣計算你的每月最低應繳金額,請閱讀信用卡聲明書裡面那些印刷精美的文字,也可以看看開卡後收到的那一大堆文件。你應該會發現,通常最低應繳金額是總負債的特定百分比,而且是非常低的百分比。這是因為債權人的業務就是收取債務人繳納的利息,從中獲利,因此總負債愈高,他的利息收入就愈高。所以,你每個月繳納的金額愈低,背負債務的時間就愈長,浪費的利息支出也愈多,當然,信用卡公司從你身上「搜括」到的錢就更多囉。
請切記,並不是所有的繳款金額都是用來還債的,其中有一部分的錢其實是用來繳利息的(這些利息就是債權人和你「做生意」所獲得的利潤)。所以,你的利率愈高,每個月最低應繳金額當中,用來還負債(也就是所謂的借款本金)的金額就愈少。這是你必須詳細閱讀信用卡聲明書的另一個理由,你必須清楚知道在還款金額裡有多少是用來償還負債的。如果你的最低應繳金額是200元,其中140元是用來繳納利息,那麼你償還本金的金額只有60元,其他的錢都變成債權人的利潤。而且,當然,如果你還沒有還清未償還餘額,那麼下一期還是必須繳納這些多餘的利息。
那麼,這個情況究竟會對你造成什麼影響?這代表你不但賠了夫人,又折了兵,你已經陷入一個惡性循環,到最後,每個月能還的最低應繳金額甚至只勉強夠還利息。
有一個方法可以突破這個最低應繳金額的陷阱,那就是不要再任意地刷卡買新東西,而且盡可能積極償還原先的負債。切記,最低應繳金額制度的設計並不是用來改善你的財務狀況,而是犧牲你的利益來改善債權人的財務狀況。想要在這場完全由債權人所設計的競賽裡求勝(債權人在這場遊戲裡是球員兼裁判),你就必須再多還一點錢,不要只是傻傻地只繳他們所規定的最低應繳金額,如果你還有餘力,應該盡量多還一點錢。
談到負債,利率是最重要的問題,我將在本章稍後的內容介紹幾個有助於改善負債的策略和想法,教你怎麼樣把幾筆高利率的不同負債重整成一筆低利率的單筆貸款。不過如果你想順利申請到比較新,利率比較低的信用額度,切記一定要維持健康的信用紀錄。
當然,有些人可能連最低應繳金額都付不出來,不過無論如何最好還是必須設法多還點錢。如果你身在這種處境,剛好你們公司又是採取薪資自動轉帳的方式付薪水,那麼,你可以採取自動轉帳的策略來償還借款。很多信用卡公司都願意讓持卡人採取自動還款機制,也就是說,每個月利用支票帳戶自動轉帳來繳納應付款項。如果直接轉帳的還款方式可以讓你養成一種避免負債的理財紀律,那麼何樂而不為呢?你可以選擇在發薪日當天或接近發薪日的一個日期,像是每個月的十五日或三十日,自動從帳戶轉帳繳納信用卡款。這樣一來,在你有機會把錢提出來花掉以前,你的錢早就已經先轉到理想的歸宿(還款)去了。
另外,不要忘了還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法可以嚴格控制信用卡帳款,這個方法甚至比轉貸低利率的借款或其他加速償還付款的方法還要簡單。那就是──不要再刷卡了!必要的時候請把信用卡剪掉;另外,你也可以把信用卡放進一個不透水的塑膠袋,再放進另一個裝滿水的塑膠袋裡,冰在冰箱的冷凍庫。這樣一來,信用卡就被困在一個冰塊裡,如果你想要刷信用卡,必須先把冰塊拿到廚房解凍才行。無論如何,你都必須嚴格的自我克制,不要再放任信用卡消費把你推進更可怕的負債深淵。
你可能已經很努力,但是卻還得再花一點時間才還得清所有的負債,不過請不要因為這樣就放棄。當你在做一件正確的事時,你會感覺非常棒,而且在做這件事的過程中所培養的理財習慣和紀律將會讓你一輩子都受用無窮,就算你的負債已經徹底還完,這些習慣和紀律都還是對你很有幫助。
也許你以前的理財態度總是習慣刻意逃避負債和負債可能衍生的嚴重長期問題,但是那又怎麼樣呢?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全新的你必須隨時對自己耳提面命,時時刻刻都必須以降低家庭負債為職志。
(本文摘自《標準普爾教你做好個人理財》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