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作者南派三叔 讓人不忍呼吸的歷史懸疑力作
神祕的怒江流域,隱藏著無限奧秘玄機。
看各具神通的十人小組,如何在窮山惡水間達成不可能的任務,
在詭祕征途中,尋覓最後一絲生機,揭開塵封於史料的滇緬傳奇。
我們的故事還在繼續,
圖的不是這短暫的生命,而是未知的自由。
(上卷概述)
趙半括是誤打誤撞進入這個小隊的。
不明就裡的任務、莫名其妙的組合,我們就這樣進入傳說中十人進無人回的野人山。想當年,數十萬大軍進入滇緬山區作戰,最後平安撤退只剩數千人,我們未來的命運可想而知。
那片看似平常的叢林,好似擁有生命一般,如影隨行的詭譎目光、神秘任務的寶藏誘惑、不見首尾的潛在敵人,危機四伏好像早已不足以形容我們的際遇。
親眼見識過食人綠蟻的威力與滿地沼澤屍塚的惡臭,數天之後,我們來到一處開滿九月蒲公英的森林,大片的蓬白絨球夾擁著嫩黃的花朵,鋪了滿地,像似海洋一般。進入其中赫然發現大批的佛像遺跡,任務這才正式開始,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下卷概述)
在死亡面前,沒有人可以毫不畏懼。
然而我們卻選擇了向死亡邁進。
這片深邃叢林是連土著都無人敢靠近的惡魔居住地,而我們卻受困在這裡,執行不可知的任務,還被行蹤飄忽不定的敵人追趕著。
英、美、德、日各方勢力彙集於此,他們的目的無他,只為了搶奪這個神祕盒子。本以為取得神秘盒子之後就該結束的任務,卻出現了截然不同的變化。恐怖的巨型生物緊跟著我們窮追不捨,是受到神祕盒子的吸引,還是有其他誘因?
隊長始終沒解釋這個任務的實際目的,但我們的夥伴一一折損,最後大夥因此分道揚鑣,但這一別,竟然就是永別。
再次進入野人山,除了報仇,我們還要找尋背後的真相,但當真相揭曉的那一瞬間,我們終於發現,先前種種的際遇卻是如此不值一提。……
《怒江之戰》特點:
一、創作靈感來源於南派三叔的親身經歷:
「2009年初,我在東南亞旅遊,閒逛時,我來到緬甸的一條小街上,那裡有很多臨街住戶擺著攤子,大多數是些小工藝品還有吃食等等。說實話,那些一看就是賣給遊客的紀念品什麼的,其實對我沒有什麼吸引力,只是走走看看而已。然而,就在同行的朋友走進一家服裝店後,我無聊地在周圍打量,發現有個角落擺放著一張香案,令人奇怪的是,上面供奉的不是佛像,而是一塊中文牌位。我很好奇,走過去和老闆攀談起來。那個老闆會說中文,他告訴我,這個牌位是他的爺爺,當年遺留在緬甸的中國遠征軍,隨後他講述老人的一生,我開始對這段抗戰歷史產生了濃重的興趣。回去後,那個牌位時常在我眼前出現,我怎麼也忘不了那個老人的一生,於是我找了很多資料,開始對這段塵封的歷史有了一些完全無法想像的認識。」
二、取材真實的二戰背景,慘痛的回憶讓人不忍呼吸。
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期間,中國遠征軍進入緬甸境內正面對抗日軍,歷時三年有餘。期間中國投入兵力總計四十萬人,傷亡大約二十萬人。這些赴緬遠征軍用鮮血和生命書寫了抗日戰爭史上極為悲壯的一筆。但是,這段歷史的親歷者們,沒有得到他們應得的榮譽,甚至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被淡忘。南派三叔原本只是出於好奇,進行了大量的深入調研,到最後除了對那些遠征軍英雄們肅然起敬外,也試圖針對許多史料未載的疑問尋求答案——比如遠征軍的傷亡為什麼會如此慘重?怒江大潰敗時,他們在胡康河谷的原始叢林裡又經歷了什麼?
三、隱藏在戰爭機密檔案中的詭異事件,長達半世紀的謎團初露端倪。
二戰留給世人的,除了無數的屍體、支離破碎的家庭以及仇恨外,還有大量浩瀚的軍事機密檔案。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部分當年的軍事機密檔案逐漸解密,讓很多曾經疑雲籠罩的軍事事件露出端倪。同時,也有很多聰明人,在這些檔案中,察覺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現象,「哈弗維轟炸」就是其中一項。印緬戰區滇緬戰役,英國印度空軍起飛上萬架次,對在緬甸的日本軍隊進行空中壓制。但是,令人奇怪的是,這樣的壓制任務裡,1942年前後,英國駐印空軍卻屢次針對一個沒有任何戰略價值的地方進行轟炸。這就是《怒江之戰》的背景,也是整個故事的起點。
作者簡介:
南派三叔
本名徐磊,南派小說堂會創始人,被稱為中國最會說故事的小說家,激盪想像力劇情的推崇者,著有《盜墓筆記》、《大漠蒼狼》系列。南派三叔憑藉天才的想像力、精彩的故事和幽默的語言,已然成為華文世界最受推崇的暢銷作家之一。他提出「想像力極限」的全新概念,開創全新的自由寫作模式,使作者們得以盡情寫出自己最渴望寫出的絕妙故事,他和他的「南派小說堂會」,正在改變「好看小說」的固有標準。
乾坤
「南派小說堂會」首位參與作者。緬甸遠征軍後裔。做過記者、車行老板、畫家、教師、木匠,同時也是某電視台剪輯部門的頭兒。擅長一邊悠閒地講好玩的故事一邊高速超車,常常把聽故事的人嚇到寒毛直立。
章節試閱
天色逐漸昏暗,這幾天一直高強度行軍,又是打仗又是逃跑,幾乎沒有好好睡過一覺,在無言的氛圍裡,大家昏昏欲睡,軍醫在這時終於表現出了一個醫生的素養,一直在為王思耄按摩,一旁的曹國舅也有點不舒服,但比王思耄好得多,抽了幾根煙看樣子緩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問題,趙半括感到自己也有些頭暈。他是窮苦人家出身,小時候苦慣了,以前行軍雖然疲倦,但是只要有一個囫圇覺他就能緩過來,也不知道多少時間沒犯頭疼腦熱了。這種頭暈讓他很有些心驚,他知道他這種人如果生病,很可能就會一病不起。
十分鐘之後,似乎是軍醫的藥起了作用,王思耄好了一些,能夠站起來了。
「我就說是中暑吧。」軍醫得意道,長毛就哼了一聲。這時太陽已經完全沉到了樹冠之下,只剩下一片日冕的光線,廖國仁站起來,對了對指北針,道:「走。」
其他人早休息鬆了,恨不得立即趴下睡覺,一說走都覺得有點提不起勁來,長毛就道:「隊長,要不歇了吧,軍醫的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果,等下再發作起來,搞不好四眼的小命恐怕不保,我看今晚咱們就在這兒過夜吧。」
廖國仁看了他一眼,理都沒理,甩頭道:「走。」根本沒得商量,拉上小刀子開始繼續往前。
長毛舔了舔牙床呸了一口,軍醫哼著小曲扶著王思耄跟了上去,還特地在長毛邊上逗留了一下,瞟了他一眼。長毛就笑了一下,似乎也不是很在意,背起背包跟著。
在越來越重的黑幕下,路越來越難走,能見度越來越低,在夜間行軍理論上不能打手電,而在太陽下山的最後時刻,整個叢林比夜晚真正到來還要黑,他們小心翼翼地行進,一直走到太陽完全消失,月光才開始起了作用。
而走著走著,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開始在趙半括的身上升起。
趙半括知道廖國仁讓他們繼續趕路的決定是正確的,在這麼安靜的地方,即使是正常的叢林,因為沒有鳥類驚飛,萬一有任何敵人偷襲,他們直接就是吃虧,再加上這裡本身就很邪門,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活動狀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感到身體十分的疲憊,他們努力走著,似乎是走了很長很長的時間,但是偶然閃過神,又發現自己其實沒前進多少。
就這麼堅持著朝前,一直到他根本看不清楚前面的景色。等他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卻已經沒法回歸自己的注意力了,他的大腦立即就意識到了糟糕,但這時他的身體已經完全不受控制,眼前一黑,身子一軟,之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最後一刻,他腦子裡想的是,千萬要有人發現自己倒地,否則,他就可能會被永遠遺棄在這黑暗裡。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他才逐漸恢復知覺。他首先聞到了一股藥草的味道,接著看到了軍醫,正在為自己做按摩。慢慢地身上各處的知覺全部回來了,他回憶起摔倒那一刻的畫面,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霎時間,趙半括感到有一些羞愧,之前王思耄摔倒的時候,他心裡還有些鄙視和自傲,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任何先兆就輪到他了,而昏迷之前的那幾分鐘,他完全記不起具體症狀,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昏倒的。
等他坐了起來,靠到一邊的樹上後,他發現事情不太對勁了。他看到一邊一排躺著王思耄、曹國舅,另一邊的樹上靠著長毛和廖國仁,其他人分散在各處,小刀子沒有躺著,也在幫廖國仁按摩,但他的腦門上同樣貼著膏藥。一幫人的中間燃著篝火,四周淩亂不堪。
「怎麼回事?」他問道。
軍醫給他餵了口水,臉色非常難看,也沒回答他,又從包裡拿出幾顆藥丸,餵他吃了下去。藥丸非常苦,吃了之後趙半括覺得整個胃都抽了起來,本來就非常虛弱的他感到眼前又是一黑,不過這次沒有昏過去,但是再也沒有力氣問第二遍。
趙半括渾渾噩噩地躺著,思維一片混亂,很快就又睡著了,等他再次醒來,天已經亮了。這時他的頭雖然還是很暈,但比起昨晚那種無法思考的狀態要好了很多,畢竟可以忍受了。但他看向四周,發現整體的情況卻要更加糟糕,因為他看到軍醫倒在了地上。所有人的動作幾乎和昨天晚上看到的一樣,這說明他們根本就沒動過,更恐怖的是他感受不到他們的氣息,好像都死了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切都發生得匪夷所思,他們是生病了嗎?可是哪有這麼生病的?所謂的病來如山倒,可是這病比山倒得還快。如果不是生病這又怎麼解釋?
他嘗試著自己爬起來,但發現手腳發軟,根本就沒有力氣,而他只要稍微移動,一股劇烈的頭暈就會襲來,讓他幾乎嘔吐,這種感覺和喝醉了酒十分像。他努力動了幾下,幾乎筋疲力盡,但他敏銳地發現一個現象:趴在地上挪動,就可以抵禦那種劇烈的頭暈。
他先朝軍醫爬去,就看到他臉色發青,手裡還拿著膏藥,還有呼吸,但是怎麼搖都不醒。他只好去搖大牛,這傢伙看上去最強壯,搖了幾下也沒反應。這時候趙半括就看到大牛手裡的槍了,他拿起來,用牙齒咬著拉下槍栓,對天拼命開了幾槍,本來就無力的手在開槍後,一下在槍柄震動的作用力下沒了知覺。
緩緩地,四周的人這才都開始動了起來,趙半括等了一會兒,頭暈得抬不起頭,只好用盡所有的力氣喊道:「出了什麼事了!」
廖國仁在一邊有氣無力道:「操他媽的土著,這地方真的有點邪門,咱們都中招了。」
足足過了兩三個小時,所有人才緩了過來,但是沒有一個人能站起來,都好像宿醉一樣,頭暈得厲害。長毛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點了支煙,發現似乎吸煙能緩解頭暈,不過效果非常一般。
沒有人能完整地說完一句話,但斷斷續續地,趙半括總算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原來他暈倒之後,由大牛扛著他們又走了一段,這時其實所有人的身體已經開始不行了,直到最後連廖國仁都吃不消了時,他們才發現不對。於是大家坐下來休整,由軍醫檢查,而這一坐,他們就再也沒站起來。
趙半括第一次醒過來應該就在那段時間,但是,後來連軍醫也頂不住了。
他們給軍醫灌了水,軍醫才最後一個醒了過來,面色比任何人都難看,等他慢慢復蘇,聽到長毛說抽煙有效果,就立即讓所有人嚼煙,果然,煙末嚼碎後的那股味道雖然非常噁心,但效果比吸煙要明顯許多。有人就問軍醫是怎麼回事。
王思耄這時反倒最清醒,說這不可能是急性傳染病,因為沒有一種病能傳播得那麼快,可能是中了什麼瘴氣之類的毒。但這推測立即被長毛否定了,長毛說全部人都戴著防毒面具,不可能是瘴氣,但他也不信這會是什麼邪門的事情,所以還是很納悶。
軍醫嚼著煙草,神情很凝重:「這確實不是病,我想不出其他什麼可能性,咱們應該是中毒了。只有中毒才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我們所有人都產生反應,能讓人中毒的東西不光是空氣,所有能和我們接觸的東西,都會導致我們中毒。都快想想,有什麼東西我們都接觸了,而且都接觸到我們的身體皮膚了。」
趙半括用力嚼著苦澀的煙葉,想著所有可能性。他們這一趟任務,上頭給他們配備的都是最好的東西,美制軍靴,透氣性和防水性都非常好,腳肯定沒有問題,臉上的防毒面具也是最新型的,一路走過來也沒感覺被什麼蟲子咬過,唯一對外接觸的,就是自己的手。因為叢林實在太密集了,任何的前進都需要手來輔助。
趙半括舉起手,去看自己的手心,同時有反應過來的人,也做了同樣的動作。這一看不要緊,趙半括就看到自己的手心,竟然完全是一片青綠色。
這些污穢也不知道是扶著樹幹前進,還是抓著藤蔓蕩過水潭的時候碰上的,趙半括用力搓了一下,發現那些青綠色竟然擦不下來,頓時他就意識到問題出在哪兒了。
同樣的行為,發生在所有人的身上,大家一下就明白了過來,大牛罵了一聲:「媽的,這樹有毒。」
趙半括忽然就想到他是背靠著樹的,一個激靈下立即坐起來,所有人都開始遠離林木。
這時候他們才想到注意四周。在叢林裡,樹木實在太平常不過,一眼望去,起碼有上百種不同的植物同時裹進你的視線裡,誰也不會留意身邊的樹木有沒有變化。但現在他們這麼一看,十分明顯,這裡的樹和之前的有很大的不同,在樹幹處看不出來,朝上看樹冠就能發現,這裡的樹葉是長形的,上面垂下來無數的藤蔓,像榕樹又不是榕樹。
極目望去,周圍這種樹完全形成了樹海,到處都是,他們已經不知道在這樣的樹林裡跋涉了多久。一股寒意立即湧上了趙半括的脊背。
「如果真是這樣,我算知道土著人為什麼要把這裡設為禁區了。」長毛咬著牙,「我操,早知道這樣,幹嗎不直接把後果寫在石頭上,我們也好有個防備。」
小刀子搖頭道:「我們一路過來,一直到林子的深處毒性才發作,說明這種毒即使真的存在,也是緩慢發作的,土著人很可能根本就沒機會活著出去告訴別人這件事,所以進入這片林子裡的人都出不去,所以外面的人才會設立警告。」
長毛看向軍醫:「知道原因就好辦了,蒙古大夫,你不是很厲害嘛,有什麼解毒的東西,快給我們使使。」
軍醫臉色仍舊很難看,長毛問他他也沒吭聲,長毛火了,罵了一聲,軍醫冷冷地看向他,道:「你還搞不清楚狀況?咱們幾個和土著人比起來,就多了幾把槍,他們如果沒法活著出去,我們肯定也會死在這裡!」
廖國仁終於發話:「沒有解毒的辦法?」
軍醫咳嗽了幾聲,用力道:「隊長,我不知道咱們中的這種毒是什麼類型的毒素,人體有一定的解毒能力,我昨天給你們吃的藥丸,能提高解毒效率,但要完全解毒,必須有相應的血清。這種東西我在這裡是做不出來的。」軍醫眼裡有一種莫名的驚恐,他繼續道:「你們還記不記得之前我們看到的那個屍坑,裡面的屍體這麼久都沒有完全腐爛,而且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他們很可能就是困死在這種樹林裡的。當時第五軍的軍醫配備比我多得多,他們都沒有辦法,說明我們的應急藥品基本上是不管用的。」
大牛頓時笑了,在這種時候讓人毛骨悚然:「我操,你是說,我們死定了?我們現在已經是死人了?」
軍醫想了想道:「野生環境裡的動物植物之間都有一個制衡,兔子吃草,老虎吃兔子,老虎應該沒天敵了吧?但老虎也有弱點,就是少,不然其他小動物沒辦法活下來。」雖然不知道他要講什麼,但大家隱隱感覺到這番話很關鍵了,於是安靜下來仔細聽,長毛也沒說什麼。軍醫環顧了一下四周,繼續說道:「這片林子全是這種樹組成的,顯然不太對勁,如果除了它本身之外沒有其他東西能生存下去,那這種林子早就佈滿野人山了。有句話你們聽說過沒有?古語說『十步之內,必有解藥』,就是指這種情況,這附近一定有什麼東西不怕這種樹的毒,甚至能抑制它生長,並且很可能就是解藥!」
大家馬上坐不住了,大牛立刻說那還等什麼,長毛也反問:「別光說不練,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趙半括心說這確實啊,這話雖然自己也好像聽說過,不過都是演義小說裡的事兒,誰知道管不管用。這時軍醫勉力翻身起來,對他們道:「你們看,那邊那個東西。」
大家把臉轉過去,就看到那邊的樹上,樹皮的縫隙中,長著一種草。
「這樹皮肯定有毒,但是這草能長在樹上,說明它要麼脾性和樹皮一樣,要麼就是能中和這種毒素。」
「你確不確定啊,老兔子。」長毛有氣無力道。
「不確定,這誰也說不準。」軍醫又指了指另一邊:「那兒的樹根上長了青苔,那東西也許也有用。但是,我們是因為通過觸摸的方式中毒的,說明毒性很大,已經進入循環系統,要解毒只有口服,如果那些東西也有毒,死得更快。」
「我操,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長毛聽完就罵娘。
廖國仁問道:「不吃呢?有沒有可能自己痊癒?」
「隊長,觀音菩薩都沒你那麼貪心,我不知道這些毒素會不會要了咱們的命,但是我們如果什麼不都做,繼續這樣下去很快就會虛脫而死。煙葉頂不了多少時間。」
趙半括頭痛欲裂,聽到這話連恐懼的力氣都沒有,就聽廖國仁道:「不管了,你先去找點可能有用的。」
軍醫點頭,咬牙就爬了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的感覺完全消失了,軍醫終於搞了一捧東西過來。趙半括瞄了一眼,發現是三樣東西:一種綠得發黑黏糊糊的東西,看著像苔蘚;另一種是紫紅色的莖稈,狗尾巴草大小,頂端卻是尖尖的一小片葉子;最後一種是白色的,鵪鶉蛋大小,外面覆著一層韌韌的白膜,看不清裡面是什麼,樣子像是什麼東西的卵。
看著擺在地上的這一堆東西,趙半括的內心感受非常奇怪,因為這看起來就像幾個大男人在做辦家家酒的遊戲,而整隊人的命運要靠這種兒戲的方式來拯救,可見情況糟糕到了怎樣的地步。
心裡的糾結反映在臉上,讓趙半括的臉色非常的難看,接著他發現所有人看他的眼神很奇特,轉念一想,他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解藥」暫時有三種,吃下去有什麼後果誰都不知道,很可能三個人全掛,危險是肯定存在的。關鍵是誰來試藥,這是當前最需要決定的事。
按照軍隊裡處理這種事情的慣例,肯定是抽籤,趙半括完全不知道抽籤是怎麼進行的,劇烈的頭暈讓他完全處於一種和現實剝離的狀態,等他反應過來。他突然發現手裡多了一根樹枝。
我操,趙半括一下就暈了,心說這是不是真的,該不是做夢?強行收斂精神,他發現樹枝確實是真的,而且非常短。
他頓時就想笑,可是他知道笑也沒有意義,周圍人不會比他好多少。看了看周圍,前一秒看到的事情根本進不了他的腦子。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是中毒情況比較嚴重的,至少別人還能把抽籤的樹枝遞給他,而他連怎麼拿到的都不知道,轉念一想,又忍不住覺得會不會有人在算計他。
不過也沒辦法了,說起來,自己都這樣了,做做貢獻也好。
恍惚中,他感到手裡被塞了什麼東西,然後他的手被抓住,他看到好像大蟲卵的東西舉到了他面前,一股腦送進了他嘴裡。頓時他的舌頭傳來一陣涼涼滑滑的感覺,非常噁心,他根本不敢咀嚼,只能硬著頭皮吞了下去。到這時候,他已經完全明白自己中了籤,被灌了藥,既然已經這樣了,他索性就挑釁地掃視了一圈,意思很明顯,要讓大家知道,我趙半括是個爺們兒!接著就靠到了樹上。
第二個倒楣鬼好像是草三,趙半括看到了他奇怪的腦袋,這讓趙半括有點出乎意料。這個人平時沉默寡言,相當沒有存在感,但關鍵時刻又會冒一冒頭。眩暈裡也沒看清他吃的是什麼。
第三個是誰?他還在想,就見廖國仁拿起苔蘚,端詳了一下。
趙半括在心裡笑了一下,臉上他是動不了了,他娘的原來廖國仁也參加了抽籤,爺們兒,隊長就是應該這麼當。趙半括靠在那裡,看見廖國仁剛要把苔蘚塞進嘴裡,卻斜插過來一隻手,把這東西搶了過去。
那只手是小刀子的,他搶到了草藥,廖國仁喝了一下,想去搶,卻見小刀子一下把那塊髒兮兮的東西吞了下去。
接著趙半括又離開了這個世界,陷入了恍惚的狀態,一切都變得混沌模糊。等他醒過來,卻見大家已經不爭吵了,根本不知道這一恍惚又過去了多少時間。
趙半括吃下那不知道什麼東西的卵後,黏黏的感覺始終在喉嚨處揮之不散,他知道這是意識在作怪,得找個辦法轉移注意,於是問軍醫:「你找來的東西吃下去多久會有反應?」語氣中已經帶了一絲絕望。軍醫面色也很慘澹:「說不好,不過明天中午前應該會知道。」
話說成這樣,已經沒必要再問了,既然已經是死局,何必說透。幾個沒有吃藥的人費力地往火裡添柴,這附近不太可能有日本人了,而且火旺些方便及時觀察試藥人的反應,也讓人更不那麼絕望。
大家圍著火堆,沒有人說話,氣氛說不出的壓抑。火光下,大家的目光流轉在幾個吃了藥的人臉上,忽明忽暗的光線讓那些面孔看起來都變得不可捉摸。
趙半括被這種沉默壓得很憋悶,想說點什麼卻又說不出口,他們這群人不是沒經歷過這種要麼死要麼活的局面,但那都是在戰場上,過程迅速得一秒都不用,在本能下做出回答。而眼下這種默默等待宣判結果的折磨又叫什麼事兒。
想到這裡,他內心一陣失望,閉著眼睛感受自己身體的變化。
還是渾身無力,還是頭暈,還是心跳很快。
不對,心跳好像比平常快一些!這代表毒素入侵得更深於是血液供應系統紊亂?還是藥物起作用,開始恢復活力?
趙半括已經完全失去判斷力了,他悄悄伸出右手到背後,從地上抓了一把帶著草的泥,使勁捏了捏,想用真實的觸覺來確認力氣是否減弱,但捏了半天隻感到自己的手在發抖。頓時心裡一片黯然,他明白自己已經緊張到了極限,完全無法客觀評價自己的身體狀況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半括迷迷糊糊將睡未睡中忽然聽到一陣騷亂,下意識他手撐在地上準備起身,手卻抖得厲害,差點跌坐在地上。他坐正,卻看見草三拿著一堆葉子往嘴巴裡面送,吃相像是餓了幾天的災民看見白麵饅頭那樣恐怖,而軍醫正努力從他嘴邊扯那些紫紅色的植物,拼了老命地大罵:「你他娘的想死啊,這個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毒藥呢!」
草三邊嚼那些葉子邊含糊不清地說道:「媽的,小爺那怕死,這麼久都沒好,一定是分量還不夠,這樣得等到什麼時候?」軍醫聽了這話,頓住了,停下了想要阻止他的動作。其他人也面容慘然。也許草三說的話是對的,他們沒有什麼理由來阻止他,所有人都明白他們快承受不了這種折磨了,只是草三最先發洩出來。
這一鬧,大家更沒有說話的欲望,幾乎連看人都懶得看,只是機械地不時往火堆裡加柴,也不知道各自心裡在想些什麼。
趙半括睡意消退,坐著發呆,什麼都不願意去想,忽然覺得眼前暗了下來,連添了幾根柴,卻發現火光更加暗淡,一抬頭,天空已經濛濛發亮,黑夜即將過去。如果軍醫說的是對的,到中午的時候還不見分曉,大家怕是真的都要死在這裡了。
朦朧間趙半括感到一雙手按上自己肩頭,一轉頭,原來是軍醫,一邊打量著他的臉色一邊低聲問:「你現在有什麼反應沒?」趙半括閉上眼睛感受了幾秒,睜開眼,看著軍醫期待的眼神,無奈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軍醫又費力地爬到草三旁邊,推了推他。草三趴在那兒似乎睡著了,但是推著推著軍醫的臉色忽然就變了,不知道是不是預感到了什麼,一下手上用力把草三翻了過來。
草三的身體仰面倒在地上,鼻孔、眼睛和嘴裡滲出的鮮血竟然已經乾涸了,臉上一片紫黑,已經毫無生氣。軍醫立即大罵了一聲。
其他人都心中一凜,才湊過去,就聽到軍醫猛然哭出了聲,聽上去撕心裂肺。趙半括也被徹底打擊了,再也站不住,癱倒在地。其他人也都相繼坐倒,面色十分慘然。廖國仁鐵青著臉,默默地拿樹葉擦著草三的臉,把汙血一塊塊地擦淨。長毛緊咬牙關,走上前去,把軍醫從地上扯起來就是兩耳光,小刀子上前一步想阻止,趙半括伸手拉住他,搖了搖頭。這種情況下,絕望已經快要吞沒所有人,發洩一下也許會很好。
軍醫挨了耳光後停止了號啕,但還是下意識地抽泣著,眼神渙散,明顯能看出已經崩潰。現在看來草三的死雖然直接原因是過量服用有毒的草藥,但究其根本,還是因為他提出的這個解毒辦法。
長毛抓住他的頭髮,像死狗一樣把他拖起來,鼻子幾乎貼上了他的耳朵,喝道:「老草包,你不想草三白死的話,趕緊再想辦法!老子寧願死在日本鬼子手裡,也不想這麼窩囊地掛掉!」
軍醫完全沒有反應,像是已經根本聽不進任何聲音了,被抓著頭髮搖來搖去,還是一臉麻木的神情。這時廖國仁終於發話了:「先安葬草三。藥……」頓了一頓,難得地露出猶豫的神情,但還是很快下了決心,「藥就先都別再碰了。」
簡單處理好草三的遺容,大家已經沒有力氣挖坑埋葬他,只能在附近找了個凹進去的小窪,勉強把屍體放了進去,草草掩埋。這一番平常根本無所謂的動作,把他們剩下的精力都耗光了,幾個人重新圍坐在已經熄滅的火堆旁邊,等待廖國仁作最後的決定。
其實大家心裡都很明白,擺在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就是努力繼續向前,但這基本等於找死,因為毒性已經侵蝕進體內,大家的體力又嚴重衰竭,不把毒解掉,走不出幾裡路,肯定得全部倒下。
另一個辦法,就是繼續賭「十步之內,必有解藥」,這樣首先是時間比較充裕,靜坐等著消耗體力比死撐著前行要少得多,而且一旦可行,能把當前困境的根源解決掉,可以徹底看到生機。但這樣做,倚仗的是看起來非常不靠譜的經驗之談,其實有點可笑。
趙半括知道,其實這只是主動找死和坐著等死的區別而已,但以什麼方式死去,而且是這麼多條性命,只有一個人有資格,或者說有勇氣下這個決定。
廖國仁也很清楚,所以他沉默著思考,這種時候也沒人催促他,和之前相比,現在的沉默有更重的悲涼味道,卻也更平和。這種氣氛很微妙,也許是大家都接受了即將到來,而且不可避免的死亡命運,心底裡作為軍人的一面完全浮現出來。作為一個絕望的叢林迷路者不明不白地死去?還是作為士兵鄭重地接受最後一項任務,在執行中死去?雖然最終結果沒有任何不同,但後一種方式至少能讓他們保留軍人最後的尊嚴。
隊長一定會選擇繼續向前,趙半括估計其他人都是這樣想的,雖然沒有任何催促廖國仁的信號,但下意識裡,隊員們都開始作前行的準備,小刀子已經在默不做聲地整理槍支,長毛也重新把頭髮紮起來方便上路了。
片刻後,廖國仁的聲音響起,有些疲憊但不容置疑:「原地待命,等試藥人效果。」
這十分出乎意料,軍醫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其他人沒有提出任何反對意見。一晚上的焦慮和剛剛草三死時的痛苦已經讓趙半括非常疲憊,於是他放鬆地倒在地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迷迷糊糊,趙半括好像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夢,都是一閃而過,沒有留下什麼印象,漸漸覺得眼前越來越亮,然後一個激靈,他驚醒了過來,抹了把臉看天,發現這一覺居然睡到了中午。
動了動身體,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剛試著要直起身,卻猛然感到胃部傳來一陣強烈的不適感,像極了訓練時負重二十公里拉練後的噁心感,身體立馬作出了回應,痙攣,他低下頭,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周圍的人看到不對勁圍了過來,一看都發出了幾聲壓抑不住的驚呼聲,雖然低低的,但還是能聽得出不妙。趙半括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往下看,頓時呆住了。
此刻的地上,他吐的那堆嘔吐物,一攤夾雜著少量食物殘渣的綠水中,竟然有無數的小白點在緩慢地蠕動,趙半括足足有五秒鐘才反應過來——那是活著的蟲子!
這些蟲子是剛剛吐出來的?這豈不說明他吃下去的那團東西根本就是一團不知道什麼蟲子的卵?難道那層白色的膜下,都是密密麻麻的這東西?趙半括不敢再想下去了。
因為吃了那「藥」後就沒有再吃什麼,前後加起來有十幾個小時,所以吐出來的基本是液體,這一刻趙半括強烈希望眼前這些只是自己的錯覺,可是定睛看了足足一分鐘,那些小蟲子卻如此真實緩慢地在黏液裡蠕動。趙半括的心逐漸沉了下去,抬頭看,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人與他對視,他們臉上都帶著絕望和不忍的神情。
趙半括開始不受控制地發起抖,他知道自己完了。剛進野人山時,看到那些被螞蟻吃光的人屍,他還想自己即使自殺也不要變成那樣,可現在他的身體裡卻充滿了比那些螞蟻還要恐怖一萬倍的東西。一想到下一刻那些東西可能會從皮膚裡鑽出來,然後自己只剩下一張人皮,那種巨大的恐懼就立即讓趙半括忍受不住地大叫起來。
狂叫下,他掏出了槍,直接把槍管朝嘴裡送去。這突然的變故讓其他人猝不及防,誰也沒料到前一秒還發呆的趙半括會在瞬間產生出自戕的念頭。小刀子作勢上撲,但離得遠顯然已經來不及,眼看趙半括的手指就要扣動扳機,大家都是心裡一涼,在那種極度緊張的氣氛中,就聽砰的一聲,廖國仁的臉色也瞬間大變。所有人被這聲音激得一楞,但接下來看到的卻是趙半括手上的槍飛了出去,大家這才意識到那不是槍聲,跟著噗的一聲,一把飛刀斜斜地落在了趙半括的腳前。
一旁默默走出了古斯卡,他把飛刀拔起,仔細擦拭後插回腰間。這邊趙半括還處在情緒癲狂的狀態,看到槍飛了,心智卻已經緩了過來,想起自己的自殺行為,腦門上一下就後怕得見了汗。
廖國仁看到趙半括緩了過來,沒再做出更過激的動作,就慢慢走過來把軍醫和他拉起來,說道:「看來,那個東西除了能讓你吐點小蟲子外,好像沒有別的危害,至少說明這解毒藥本身是沒毒的,想開點,就當開葷了,隨後讓軍醫給你弄點打蟲藥吃吃,沒事的。」
廖國仁的一番話讓趙半括更覺得噁心,看來隊長也病糊塗了。這話一點安慰作用也沒有。
趙半括也感到自己吐了那一通後,胃裡的噁心感已經減弱了不少,雖然身體還是軟的,但要說那些小蟲子能把自己吃了,確實有些誇張。他也想起訓練營的基礎救助知識裡講過,人的胃酸非常強大,吞根鐵釘進去,拉出來就能被腐蝕掉大半,那些小蟲子能被吐出來還不死,已經算是奇跡了。
軍醫看到趙半括的情緒恢復了過來,露出放下了心的神情,但立即想起第三個試藥者,也就是小刀子。剛才那傢伙撲過來要拉趙半括,因為離得太遠沒夠到,後來一陣混亂,他也沒注意,這會兒想起來,才發現這人居然不見了。
軍醫趕忙找了一通,卻看到小刀子竟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軍醫嚇了一跳,連爬帶竄地過去,拉住小刀子的手問了一連串怎麼回事。廖國仁更是緊張,跟在軍醫的身後也撲了過去。
而趙半括看到小刀子的手懸空搖晃著,心裡猛地升起一陣絕望,覺得徹底完蛋了,但那種感覺還沒完全充斥到胸口,卻聽見小刀子說了一句:「別動我,我很舒服。」
「什麼?」軍醫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他娘的又沒吃煙土,舒服個屁?」
「不是,」小刀子擺手,然後從地上抓起自己的卡賓槍,用力捏了捏,迅速抽出彈夾,退出子彈,又飛快地挨個兒摁上,上膛,扣動扳機,一套動作麻利得讓軍醫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小刀子看著軍醫和廖國仁的臉,慢慢說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吃對藥了,不過,我的手勁恢復了,如果過一會兒我還沒死,那算咱們走運。」
小刀子的話讓大家噌一下興奮起來,軍醫一把抓住小刀子的脈搏,顫著聲音說道:「別動,讓……我把把脈。」
趙半括看到軍醫的表情由懷疑迅速轉為了驚訝,然後變得非常激動,他蒼白的臉色也在那一瞬間紅成了一片,其他隊員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看來那第三種解藥是真有效果了,都激動起來。不過誰也沒想到的是,軍醫這傢伙的第一個動作卻是抱住小刀子猛親了一口。
大牛立刻驚叫道:「靠,矬子,你被這老屁精看上了,你完了,晚上睡覺小心點屁股。」
小刀子被軍醫的這一口親搞得有些噁心,臉色一下就變了,操了一聲,翻起身就把軍醫給摁在了地上,手一抖,匕首握在了手裡,廖國仁忙出聲喝住:「刀子,你做什麼?這老草包也是高興過頭了,你別聽大牛放屁。」
軍醫被小刀子摁在地上,還是嘿嘿地笑個不停:「解毒藥起作用了,哈哈!老子總算沒丟人!」
趙半括心裡鬆了口氣,但畢竟有草三的事在前,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又費力地走過去把小刀子和軍醫扯開。其他人也圍了過來,大牛毛手毛腳地亂摸一通,接著問小刀子現在什麼感覺,小刀子說感覺很好。軍醫又把了把脈,然後又看了一通眼睛和舌頭,隨即就拍胸脯保證,小刀子吃的那團解毒藥肯定有作用,大家這才放下了心。
為了保險起見,大家繼續等了兩小時,小刀子確實沒有出現其他的症狀,廖國仁才讓隊員們開始吃那種解毒藥。因為不知道到底要吃多少,大家還是按照小刀子先前吃的量來分發,趙半括這時才算知道那東西有多噁心了,腥臭得要命,大牛吞完就罵,說怕是什麼鬼玩意兒拉下的大糞。
廖國仁讓他少廢話,大家都吃了,真是大糞,只要能救命,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腥臭的解毒藥吞下去後,大家集體又躺了一晚,到第二天早上,才感到體力總算恢復了過來。不過折騰了將近兩天,不敢吃不敢喝的,又待在毒樹林裡,即使解毒藥有用,到底還除不了根,身體都還是軟的。小刀子因為先吃了解毒藥的關係,體力恢復得要比大家好一點,早上居然還朝前探了探路,回來報告說前邊不遠處樹林就到頭了,更週邊是塊滿是石頭的空地,再遠些的地方,是更為茂密的原始森林,而那裡的樹木,已經不是這裡的這種毒樹了。
這消息對一幫剛從死亡線上掙扎過來的人來說,算是一個不小的驚喜。媽的,解毒藥再好,你不出了這毒樹林,早晚還會著了道,所以一聽到這消息,廖國仁就讓小刀子在前邊領路,帶領大家走出了毒樹林。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時間,逐漸地,他們也察覺出氣氛不一樣了,隨著路程的走遠,樹林明顯越來越有生氣,鳥叫聲此起彼伏,樹木草叢也都是多樣的,淤泥裡也有了螞蟥。
失去了對時間的把握,他們感覺走了很長距離,但是靜下來想一下,其實距離並不長,不由得感到慶倖,如果他們當時堅持走出毒林,那就沒有可能找到那種解藥。確實是命大。
繼續朝前走,他們甚至還找到了一處泉眼,從一處不高的丘陵地帶上流下來,泉水清澈,水裡甚至還有小魚,軍醫說有魚,這水就沒事。於是廖國仁命令隊員在這裡休整,等體力完全恢復了再繼續趕路。
有水的地方讓人開心,所有人立即脫光了跳進泉水裡,冰涼的泉水沖在滿是血污、植物黏液、嘔吐物和污泥的皮膚上,簡直讓人心曠神怡。但沒過多久,他們身上就盯滿了螞蟥。
洗完澡上了岸,他們一邊洗衣服一邊處理螞蟥,一群大男人都光著屁股,大牛就非常無聊地到處去看別人的雞巴,然後抖著自己的炫耀。沒想到王思髦的也不小,大牛特別不服氣,差點就掄起雞巴打起來。
看著眼前的一切,趙半括放肆地笑著,在那一刻,他們忘記了草三,忘記了那些眩暈。但其實他也明白,他只是假裝忘記,只不過假裝得太好了,於是最後自己都信了。
當天晚上,趙半括看到廖國仁拿出地圖,在那個顯眼的紅圈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叉,說道:「都給我老實休息,明天一早,繼續趕路,以後的路應該不會再有危險了。」
趙半括在那時明白了紅圈代表的就是毒樹林,而他們已經死裡逃生,美國人的行軍地圖上,那道粗大的紅線周圍,已經沒有這一類的東西。
那一刻,他真希望廖國仁說的是對的,以後的路不會再有危險。
這一次,他沒法相信。
天色逐漸昏暗,這幾天一直高強度行軍,又是打仗又是逃跑,幾乎沒有好好睡過一覺,在無言的氛圍裡,大家昏昏欲睡,軍醫在這時終於表現出了一個醫生的素養,一直在為王思耄按摩,一旁的曹國舅也有點不舒服,但比王思耄好得多,抽了幾根煙看樣子緩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問題,趙半括感到自己也有些頭暈。他是窮苦人家出身,小時候苦慣了,以前行軍雖然疲倦,但是只要有一個囫圇覺他就能緩過來,也不知道多少時間沒犯頭疼腦熱了。這種頭暈讓他很有些心驚,他知道他這種人如果生病,很可能就會一病不起。
十分鐘之後,似乎是軍醫的藥起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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