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車禍而喪失記憶的達也,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認得自己的父母,唯一有印象且莫名在意的人是和自己同年齡的表兄弟──木島敦。
聽說在失去記憶之前,他們兩人的感情好到同居在一個屋簷下。於是達也滿懷依賴與期待的心,繼續與敦生活在一起。
然而喪失記憶後的新生活卻和達也所想的不同。冷淡的敦、生活跡象淡薄的屋子、感受不到「過去的達也」存在感的房間……再再都令達也越感寂寞。車禍之前的自己和敦究竟是怎樣的關係?
某天,一向冷漠的敦對達也說出他其實非常厭惡達也的殘酷事實,並且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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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啊……啊……」
從自己口中流洩而出的嬌豔聲音,令達也的身體起了一陣顫慄。那甜美溼熱的喘息聲雖然讓他感到羞恥,但身體卻違背了那股感覺,逐漸地濕潤起來。下身開始難耐地顫抖,讓背後的男人輕笑出聲來。
「真淫亂。」
「我沒有──呃,嗯……」
「哪裡沒有。你看你這麼有感覺,就像這樣……」
「──嗚!」
手指描繪著被分身所撐開的皺褶,達也無意識地倒抽了一口氣。沾著黏液的指尖帶給他的觸感很輕,留下點點搔癢感。可是,引起的效果卻不光只是這樣而已。
這種令人焦躁的刺激煽動了疼痛感,吞入硬挺肉塊的黏膜開始猥褻地蠢動著。收縮吸附、彷彿品嚐對方般緊緊交纏的強烈摩擦感使得達也的頭腦暈眩不已。
從相繫的地方開始逐漸沉淪的身體異常火熱,讓人產生一種即將從指尖開始融化,並化為液體傾瀉而下的錯覺。就連滑出舌尖的嘆息都帶著甜膩感,達也彷彿對那股甜美依依不捨似地舔了舔嘴唇。
可是,這股讓人醉心的甜美裡,卻混雜了讓人幾欲反胃的痛苦。
如銳利的針般挑動著快樂的刺痛,一邊給予令身體彷彿要融化般的快感,一邊深深地刺痛著心。
「你自己看,達也。快睜開眼睛,看看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棒……很值得一看喔。」
「我……不要!」
哪裡值得一看了?達也在心底反駁道。給予自己快感和苦痛的男人的聲音十分冷淡,達也一邊發出愉悅的啜泣聲,一邊搖頭。
從與男人開始進行交歡的那一刻起,達也就一直緊閉著眼睛。在體內攪弄的刺激使他的眼角滲出了淚光,但即使眼角因此感到一陣刺癢感,他依然頑固地緊閉著雙眼。這一切都是因為前方有面映照一切的鏡子。
玄關前的走廊牆壁上,鑲著一面可以照遍全身的穿衣鏡。原本,這面鏡子是拿來讓人確認服裝儀容用的,不過,現在達也正倚靠著它,被人從背後侵犯著祕穴。
要是睜開眼睛,一定會看到自己喘息的模樣!所以,不管對方怎麼強迫,他都絕不可能睜開雙眼。
「不要,嗯……!」
「不要?你明明就這麼享受。」
深處被蠻橫侵入,已經習慣了的黏膜因為男人──敦的進入而愉悅地收縮著。被汗水浸溼的手掌心從鏡面上滑落,達也使盡力氣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滑落、撐起、再滑落。這個動作使得兩人相繫的部分產生摩擦,雖然心裡覺得討厭,但喉嚨卻不受控制地抽動了下。
「啊……不要,啊……」
「你也很喜歡這裡,對吧?」
邊說著,敦的手指邊捏住胸口的突起,然後像是要磨平手指般地搓揉著。彷彿被火灼燒般的刺激如電流般竄過腰部,腳尖不禁彈了一下。敦用指尖彈了彈那變得硬挺的顆粒,然後輕刮著尖端部分。聽到達也而發出「好痛!」小小的呻吟聲,他帶著笑回答。
「你說謊。」
達也的確是說了謊。敏感的乳頭雖然覺得疼痛,但卻讓他感受到更多的──快感。
光是敦的手指輕撫著突起,他就會不由自主地呻吟出聲。下半身只要一使力,就會將硬挺肉塊用力吸入體內,快感隨即流竄全身,自己溼答答的分身也會跟著淫亂地顫抖起來……好舒服。
因為實在太舒服了,身體冒出一層薄汗,淚珠也跟著從眼角滑落。
「……呼,嗯、嗯……」
疼痛,刺痛。熱度不斷往上蓄積,讓小小的快感一直持續蔓延著,身心完全進入官能世界,思考逐漸被啃蝕殆盡。
灌輸自己那種快感的人,就是敦。可是,敦卻一邊玩弄著乳頭,一邊譏諷地說道。
「再發出更多喘息吧。腰再晃用力點,達也。」
敦像要把達也平坦的胸部推擠成一團似地揉捏著,只要搔刮那發紅的乳頭,達也的喉嚨就會溢出呻吟。因為強烈的刺激而微微顫抖的地方被深入刮攪,在下體蔓延開來的難耐,「啊啊……」使得他的嘴唇流洩出帶有哭音的呻吟。
越是被摩擦,身體就變得越酥麻、越難支撐住自己。如果沒有在祕穴裡戳刺的硬挺,達也應該早就癱倒在地上了吧。
整個身體,凡是被敦的碰觸過的地方都蓄滿了熱度。即使是很輕微的觸摸,但只因為碰觸自己的人是敦,所以肌膚的神經就像曝露在空氣中一樣敏感。
隨著唇被舔舐,達也漸漸地無法抗拒對方。
敦的硬挺只要一侵入體內,他就只能毫無抵抗能力地任憑敦為所欲為。
「是這裡嗎?你的敏感點。」
「啊……」
被緩緩戳刺的地方傳來無法言喻的快感,下腹因快感而使力隆起。
「只要一摩擦這裡,你就會像央求我做更多似的緊緊夾住我……」
敦輕笑出聲,把目標集中在會讓達也更有感覺的地方,做小幅度的戳刺。每次一被刺入,那裡就會像麻痹般產生陣陣酥麻感,讓他逐漸分不清楚有感覺的地方到底是那裡或是其他地方。究竟哪裡在產生快感──演變到最後,已經每個地方都充滿了快感。
早已記住敦的形狀的肉壁,不管被摩擦哪一處,都會因愉悅而收縮,像要渴求更多似地緊緊吸附住侵犯自己的硬挺,
「啊……嗯,不要,敦……」
從緊纏不放的黏膜中退出,敦離開達也的體內,直到連分身前端都即將抽離。排泄感讓達也的身體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他不斷地大口喘息。
失去原本填滿體內的物體,空虛感湧上心頭的剎那,硬挺又一口氣埋入蠕動的肉壁深處。太過強烈的刺激,讓達也的眼簾閃過一陣白光。相繫的部位傳來陣陣刺痛的感覺,他的背因為疼痛而整個反弓起。
「啊──呃,啊!」
「你那裡已經溼成一片了呢。達也,你也差不多該睜開眼睛了吧。」
「不要!我絕對不要!」
「不然,我緊緊綁住這裡,直到你焦急不已,自己開口向我求饒吧?」
敦一邊緩緩撫摸著達也溼透的分身根部,一邊低聲說道。邊輕嚙著耳朵邊發出的低喃,聽起來既甜美又冰冷。達也肩膀霎時變得僵硬,除了覺得癢以外,光是想像那畫面,就讓他不禁打了寒顫。
現在這具身軀仍逐漸累積一股無法宣洩的熱氣,要是又被綁住分身、無法射精的話,自己一定會被那股火熱侵蝕殆盡,身心全部融化吧。
自己將會露出多麼丟人的醜態,以及那將引發多大的快感,光是思考,就讓達也顫抖了起來。彷彿期待已久似的,緊繃的身體被撕裂開來。
「──我……啊……不要……」
喘息聲甜膩且沙啞,難以想像那是自己所發出來的。達也的臉頰貼著鏡面,舒緩了火熱感的冰冷觸感令他深深地吁了口氣。不過,席捲而來的摩擦感讓他的喘息帶了一絲甜膩,鏡子的冰冷很快就轉為溫熱,舒服的感覺也隨之消失。
「你的決定呢?達也。」
「嗚嗯……嗯,嗯……」
敦的指尖在分身根部畫著圈圈,達也忍不住發出呻吟。
「想被綁住嗎?」
射精被阻止,達也不自覺地收縮起兩人相繫的部分。
這副身體之所以會變得這麼敏感,全都是因為被敦徹底調教到令人厭惡的地步。要是真的被推入焦躁難耐的深坑裡,自己肯定會因為受不了而啜泣起來。不過,到時候即使拋開理智,為了強烈到近乎痛苦的快感而向敦哭泣求饒,他也不會放過自己吧。
敦就是那樣的男人。在慫恿他睜開眼睛看自己被侵犯的模樣時,敦一定正在笑。嘲笑著他,並等著看他因發現自己一身溼黏的模樣而感到羞恥不已。因為欣賞那樣貶低傷害他的場景,對敦來說是一種愉悅的事。
敦就是這麼地討厭他,討厭到連做那樣的事都覺得很快樂。
一思及此,達也的胸口便一陣糾結,讓他不禁吐出痛苦的嘆息。不過,痛苦的嘆息一經過口中,全都只能轉變成甜膩的喘息。雖然討厭這情況討厭得不得了,但他就是無法抗拒對方。對達也來說,敦就是那樣的存在。
但對敦來講,自己不過就是不需要付出愛情與進行避孕的對象罷了。
那自己呢?
達也咬著唇,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緊閉了好一段時間的視野,因為日光燈的光線而感到暈眩,但沒多久就適應了。
「──呃!」
朦朧且搖晃的視線裡,滿滿都是把臉頰靠在鏡子上的自己的臉。雙眼迷濛且溼潤,連微張的嘴唇也是溼濡的,看起來有點腫脹並帶了抹豔紅。白皙的皮膚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色,本該是硬挺的身軀,此時看起來似乎格外柔軟。
其實他的臉龐一點都不女性化。嚴厲的眼神加上輪廓分明的相貌,看起來或許可算是容貌端正,但總之絕不是屬於嬌媚型的男性臉蛋。可是,現在在鏡中的臉龐卻宛如女人般嫵媚,而且還陶醉沉浸在愉悅之中。
「很色的表情吧?」
邊說著,彷彿要窺視鏡中的達也般,敦邊把下巴靠上他的肩頭。
體內的東西隨著兩人緊密靠在一起的動作而向前挺進,達也一邊凝視著反射在鏡中的敦的臉,一邊低聲呻吟。他呼出的氣讓鏡面起了一層白霧,勾勒出快樂的具體模樣。淫靡的喘息、放蕩的表情,映入眼中的盡是殘酷的事實,被搧起的羞恥感與懊悔令他的雙唇顫抖。
與因愉悅而溼透的自己相反,敦非常冷靜,線條銳利的臉龐上正如達也所預料地掛著一抹微笑。薄唇所勾勒出的冷酷笑容,令他端正的體格變得格外顯眼。
「你不但有這麼緊的後穴,而且做的時候也不用取悅你。其實要是有喜歡的女人,我一定會找她做。不過若沒有那樣的對象時,找事後不會有麻煩的你解決就夠了。」
「敦……」
雖然對他殘忍的說法感到憤怒,不過相反的,自己也為敦似乎沒有特定對象這件事鬆了口氣。同時,達也為自己無法成為敦心中那特別的人感到痛苦不已。面對這麼悲慘又滑稽的自己,究竟該笑好還是嘆氣好,已經連他自己都搞不懂了。
──你交女朋友了嗎?
開口說出這句話的人是達也。
達也和敦同住在大廈的一間屋子裡,對彼此的生活當然十分清楚。也因此,當敦一直在外面喝酒喝到深夜才回家的次數變頻繁後,達也試探性地這麼問了他。達也並不是真心在懷疑這件事,只是帶著半挖苦、半對他連日喝酒的事感到擔憂的心情詢問罷了,結果得到敦冷笑著以對。
然後,敦突然壓倒達也,用力量與殘酷的話語制住他的反抗。
達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點惹了敦不高興。可能是自己的追問讓他覺得不愉快,也可能他只是純粹想欺凌自己罷了。不管是哪一種,其出發點都一樣不懷好意。
從小兩人便認識這一點,是彼此之間切不斷的羈絆。因為那樣,導致敦非常厭惡自己,而自己則是──戀慕著敦。
敦是個過分的男人。不但譏諷自己是他性慾的發洩對象,還用露骨的嫌惡來折磨他,這種男人簡直差勁透頂,可是,深深為他所吸引的心情卻偏偏漲滿自己的胸口。想待在他身邊,如果他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就會感到寂寞。自己明明恨不得從這種欺凌行為中逃離,但因為想待在他身邊,所以逃不掉。
映照在鏡中的冷酷笑容令達也的心揪了起來,但卻又戀慕不已。
最差勁的關係。但卻又無藥可救的思慕之情。
達也透過鏡子凝視著敦。要是可以說出喜歡兩字,或許他就可以解脫了。可是,他無法說出口。要是告白了,敦一定會更加厭惡自己,說不定還會切斷這種關係。一思及此,他便怎樣都說不出口。
即使是這麼惡劣的羈絆,但只要是可以待在敦的身邊的方法,他就會緊抓著不放手。
啊啊,好討厭!
這一切他全都好討厭,好想哭泣。
下巴被抓住,達也被拉離鏡面。一離開,視野立刻變開闊,包括渗出薄汗的身體、向後挺出的下半身與雙腳間顫抖的分身,全都躍入眼簾中。淫亂的姿態令他感到一陣暈眩。腦袋一片空白,因懊惱與其他感情交雜,而使視線變得更加濕潤模糊。
「你看。」
敦舉起被黏液弄得溼滑的手指來回撫摸著突起,然後像是猛然想起似地撫上乳暈的邊緣,等膩了以後,就換對另一邊的突起做同樣的動作。達也映照在鏡面上的臉,因難耐而皺起了眉頭。敦停下了攪弄內部的動作,達也的下身因忍受不了這種靜止不動的感覺,像顫抖般地晃了起來。
即使呼出熾熱的氣息,敦仍舊保持靜止不動。清楚地感受到焦急難耐的黏膜緊纏著硬挺的蠕動,達也因無法用意志克制住身體的淫亂而咬住嘴唇。
想將熱塊吸入體內而蠢動不已的內部,與前端滴落蜜液的分身。身體因為羞恥感而微微地動了動,被摩擦的地方因而跟著稍微轉移,腰骨根部隨之竄上一陣如電流般的刺麻感。如此些微的變化,全都被鏡子無情地映照出來。
因快樂而顫抖的唇。
沉溺其中,朦朧且搖晃的視線。
以及逐漸變得放蕩溼濡的身體。
「不要,敦,這種姿勢……」
「覺得興奮了嗎?看到自己淫亂的地方。」
「不要說出來……啊……」
即使雙眼已經看到,可一旦被人用言語指摘出來,便讓達也更加羞恥。那股羞恥感彷彿沒有盡頭似地逐漸往上累積,不斷折磨著達也。但皮膚卻好像對那些話語有反應似地一陣顫慄,內壁皺褶也啾地緊縮了起來。
──好舒服。
「嗯……啊……」
大掌從胸口滑落,往下碰觸已經溼透了的分身,緩緩地搓揉起來。這時候,光只是扭動著搖晃腰部已經無法讓達也覺得滿足了。施加在聯繫快感的部位上的愛撫,讓他無法抑制地大幅擺動起腰。臀部高高抬起,彷彿想緊緊貼住敦的下體般地擺動。映照在鏡子上的醜態,令達也恨不得閉上眼睛。但是,現在的他連閉上眼睛或停下動作都做不到。
光只是搓揉,還不足以滿足慾望。雖然內心覺得羞恥,但對難耐愉悅的渴求,牽引他尋求更強烈的刺激,促使他把臀部貼上敦的硬挺。
好希望他摩擦更多地方,貫穿自己體內更深處。
下身不停地擺動,臀部被敦的體毛搔弄著,使得達也的喉嚨顫動了一下。
達也凝視著敦的臉。
嘴角往上翹起、眉間微微刻了幾道皺褶的敦,表情看起來既像是嘲笑他,又像在壓抑著什麼似的。看起來混雜著苦澀的笑容,說不定正代表著敦也感受到了快感。
即使這種行為只是貶低自己的一種手段,身體依然為此感到快樂。因為有感覺,所以自己才會因被貫穿而發出喘息。
如果這一切都只是敦為了延長欺凌時間而做的話,那實在太令人悲傷了。他討厭自己現在又再次被這早就明白的事實所刺傷。說不定敦其實是因為對所做的這一切感到後悔了,所以笑容裡才會好像帶了點苦澀──他更討厭抱著這樣天真期待的自己。
因為自己冷靜清楚地明白,那種假設是絕不可能發生的,所以那些期待才令人心痛。
「真是淫蕩。」
聽到敦帶著譴責般的話語,淚水從達也的眼角滑落。連他自己都不明白,那是否是生理反應造成的。他不想聽到敦輕蔑自己的話語,可是卻停不下晃動的動作,焦急的身體渴求著更加深入的結合。
還不夠!成熟的黏膜無法滿於那樣緩慢的擺動,難耐地溼了。被敦搓揉的分身溼成一片,不斷分泌飢渴的黏液。
達也的身體越是溼濡,敦的笑意就越深。灼熱的呼吸透露出敦也十分有感覺,但他的聲音卻依然冷淡,彷彿像在說這點感覺不算什麼。雖然敦的聲音因為快感而聽起來有些沙啞,不過語氣中的譏諷感絲毫未減,使達也覺得十分痛苦。
胸口的苦楚、心中感受到的痛苦。另外還有身體即使充滿快感,也無法抹滅的──寂寞。
「敦,不要……啊……」
「不夠嗎?」
猶豫只有一瞬間。節節往上竄昇的快樂是如此地折磨人,達也終於陷落了。
「不夠……」
耳朵被啃咬著,達也用拔高的聲調懇求。
「快……點……給我……」
敦輕舔了下嘴唇的模樣映入了達也的眼簾。像是瞄準獵物般微瞇的雙眼,以及舔舐舌頭時那充滿雄性氣味的動作,令他有種即將被掠奪、被吞食的預感,身體因而愉悅地顫抖了起來,差點讓達也不明所以地叫出聲音。想被他掠奪,想被他吞食,只要能保住兩人之間的羈絆,就算是用這種形式,他也完全不在乎了。
熱塊貫穿到最深處,達也的背脊因疼痛而弓了起來。方才的靜止像是幻覺般,隨著腰部被粗暴地搖晃,達也的身體也跟著顫抖地前後擺盪著。
「啊……啊,嗯……嗚!」
呻吟聲不斷從口中溢出。雖然這是自己的願望,但自己發出的聲卻也像在責備著達也自身,使得興奮感不斷堆昇。分身被搓揉、祕穴被抽插,意識逐漸變得矇矓,快感逐漸支配一切。
「好淫亂的聲音。」
在耳畔響起的輕語,刺激內壁用力收縮了起來。「覺得很舒服嗎?」敦發出的喘息再次刺激著耳朵,達也否認地搖了搖頭。好舒服。每個地方都好舒服,不光只有被性器戳刺的地方,就連摳抓鏡面的手指以及沒被觸摸的胸部乳尖也都因為快樂而感到酥麻。
「……啊,啊……哈,不……行了!敦,我……要射了……」
回應達也那像撒嬌般的語氣的,是敦飽含情慾的冰冷眼神。
但是,好喜歡。
不管被敦用多麼無情的方式對待,達也還是喜歡著他,所以才會如此痛苦。
「敦……」
呼喚著自己戀慕不已的人的名字,然後,在自己戀慕不已的人的搖晃下逐漸融化的頭腦一隅,正小小聲地問著「為什麼」。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一定是搞錯了。我是──「達也」這件事,一定是搞錯了。
無可否認的事實擊垮了達也。一邊為了快樂而啜泣,達也一邊因緊揪著胸口的疼痛而深深地閉上了眼睛。
1
醒來時,他人在一間白色的房間裡。
最初映入眼簾的天花板,是稍微泛黃的白色。邊疑惑著這裡是哪裡,他一邊轉動視線,但光是這個動作,就讓他的眼底泛起一陣痛楚。周圍的牆壁也是白色的。或許是因為窗戶被打開了,微微搖晃著的窗簾也是純白色的。
視線轉換到另一邊,他忽地撞進一雙正探視著自己的眸子裡。
那是個看起來很年輕、大約二十幾歲的男人,那個人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不過眨眼間就轉變成鬱悶。
那是誰?他思索了一下,但卻完全記不起對方的名字。他楞楞地想,對方應該是不認識的人吧。可是,自己卻又覺得好像在哪裡看過他。雖然對方露出令人看了覺得不太舒服的表情,但那張臉他卻不覺得討厭。
那個人往上吊高的眼角給人一種好強的印象,不過,大體上算是一個長相端正的人。男人緊閉像是感到困惑而想開口詢問的嘴巴,過了一小段時間後,才又再度張口。
從男人口中發出的,是有些沙啞的聲音。
「……達也。」
彷彿耳語般叫喚的,是自己沒聽過的名字。
達也?那是誰的名字?
睜著眼睛的動作讓他開始感到疲累,他使盡力氣撐著沉重的眼皮,想問對方那是誰的名字。像男人這種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一邊呼喚著陌生人的名字的行為,實在令他覺得很困擾。不要叫我不認識的傢伙的名字,叫我的名字啊!沒錯,叫我的──
腦中有火花迸散,思考因此而急速冷靜了下來。
我的?我的是指誰的?還有……
「你,是誰?」
──然後,我是誰?
我叫什麼名字?現在問問題的這個聲音,又是誰的聲音?
自己的腦海裡完全沒有半點頭緒。
不管再怎麼努力思考,他的腦中都是空白一片,完全想不起任何事情。
男人瞪大了眼睛,彷彿理解了情況般,表情迅速變得僵硬。
男人倒抽了口氣的聲音,迴響在寧靜的病房裡。
「住院生活過得如何?」
「……老實說,我閒到快發慌了。」
「你額頭傷口的結痂已經剝落了,撞傷的地方也消腫了。身體恢復健康,會覺得太閒也是理所當然的。」
診療室裡,有正值壯年的主治醫師以及兩個並排坐在摺椅上的醫師。主治醫師是腦外科醫師,而坐在摺椅上的兩個醫師則分別是年輕的腦外科醫師與神經科醫師。
他已經習慣了自己像展覽品一樣被人直盯著看。忽略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他聳了聳肩膀。
「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出院的日期已經決定了,就在三天後。」
「真的嗎?」
「其實,我們已經盡力做了所有能做的事了。現在的醫學並沒有方法可以幫助你恢復記憶,你只能靠自然恢復,或者,永遠都無法恢復。」
發現他一直沉默不語,醫師微微瞇起了眼睛。
「你似乎不太驚訝呢,柿沼先生。」
「事到如今驚訝也無濟於事。」
沒錯,無濟於事。達也在心底嘀咕道。
柿沼先生──自己的名字就叫柿沼達也,即使知道了這件事,他依然一直沒有什麼實在感。他不得不理解到,自己的記憶可能永遠無法恢復了。
柿沼達也,那就是自己的名字。年紀是二十五歲,是個任職於餐飲業的社會人士,然後據說遇到了車禍。幾天前的晚上,當他要越過自家附近十字路口的斑馬線時,被突然衝過來的酒駕車給撞上。
身體四處都是撞傷與擦傷的痕跡,額頭左邊、接近髮際線的地方有裂傷與腫包,不過全都不是很嚴重的傷口。如果單就這一點來看,他的運氣或許算是非常好。只不過醒過來後,他卻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
全盤性失憶(註一),也就是所謂的喪失記憶,這是醫師對達也所做出的診斷。
一直緊盯著達也的醫師,突然小聲地笑了出來。
「你不但理解情況,而且也不會陷入恐慌狀態。雖然就這樣的病例來講,這算是很好的傾向,不過你真的很冷靜呢,我們甚至完全不需要對你使用鎮靜劑。」
「可能我原本的個性就是這樣吧。」
因為白天的檢查讓自己很疲倦,所以晚上睡得很沉。雖然白天自己曾一度覺得煩躁,不過還是乖乖地接受那些不斷重複的診察與檢查,即使不覺得有哪個人的建言對自己來講是必要的。
其實,面對自己失去記憶、腦中一片空白的情況,達也並不是完全沒有不安或危機感。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於恢復記憶這件事並不是太著急。
「或許吧,這我也不清楚。我所知道的是,你目前所得的這種失憶症,其原因可分類為幾個範疇。你的情況應該是因為外傷而導致的失憶。話雖如此,腦神經的相關醫學現在依然有很多不明之處,所以說,這一切都只是推測性判斷罷了。」
「你所說的因為外傷,是指這個嗎?」
達也輕撫著結痂剛剝落的額頭。醫生點了點頭。
「沒錯。可是,你的大腦並沒有任何損傷。所謂的全盤性失憶,指的是『習慣』,也就是身體所記住的記憶會保留下來。你記得該怎麼走路,跑步也是,只要不是旱鴨子,你連怎麼游泳也都會記得。另外還有屬於知識類的記憶──例如這個。」
邊說著,醫師邊敲了敲桌子。
「你依然記得這個是桌子,物品名稱與使用方式你全都記得一清二楚。歷史性事件與藝人,你也大部分都認識。因為那些都是屬於知識。保留習慣與知識,獨獨忘記與自己有關的事情,這種狀況便稱為全盤性失憶。因為這並不是大腦產生物理性障礙,所以除了沒有記憶之外,你是個擁有普通知識與常識、身體健康的成年人。」
就如同醫師所說的,自己的頭腦裡的確留有一般人該有的知識,而且目前也算很健康。
不過,這又如何?
達也找不到這個問題的意義在哪裡,於是開口問道。
「請問您到底想說什麼呢?」
「出院日已經決定了,那麼,你打算怎麼辦?」
「這……」
一想到出院後的事,達也的表情無意識地沉重了起來。像是察覺到原因,醫師溫和地對他說。
「雖然你喪失了記憶,但也未必非得和家人一起生活不可。而且,你似乎早已經和父母分開居住了,如果沒有恢復記憶,他們對你來說就像陌生人一樣。他們或許可以帶給你回想起一些過往的契機,但相對地,過度的壓力也會對恢復記憶造成阻礙。身為醫師,我想先聽聽你的打算,然後再對你的雙親提出建議。」
「我和父母──」
不住在一起也無所謂。達也像是要確認般地喃喃低語著,同時心底覺得鬆了口氣。
住院的這段時間,不斷被其他人包圍的狀況讓達也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唯一可以放鬆的時間,就只有待在單人病房裡的時候。達也尤其期盼,在會面時間結束之後可以完全一個人獨處的時刻。
那是彷彿要一口氣填滿空白般而大量流入腦中的情報中止的時間。一個人獨處所帶給自己的安心感,甚至遠勝寂寞。
因為達也就連和雙親在一起都覺得痛苦。他的父母是一位溫柔婉約的女性與一位目光銳利的男性。雖然相信自己得到的情報,將那兩人視為雙親,但在還沒恢復記憶之前,對自己來講他們就像陌生人。
達也曾隱約想過,等自己出院後,大概得和雙親一起生活。那樣的場景讓自己感到鬱悶,而感到鬱悶這件事則讓自己產生了罪惡感。雖然覺得對方是陌生人,但畢竟是一家人,而自己竟然……
不過,醫生說沒關係。這讓自己有種被原諒的感覺。
「但是,你要不離開過去的生活據點,並且偶爾和父母見面,因為這兩者對你來說是必要的。在以這條件為前提下,你打算怎麼做呢?」
你打算怎麼做?再次被問到這問題時,達也腦中浮現的,是那個男人的臉。
自己醒來後第一個看到的,明明沒有印象、卻覺得自己認識他的那張臉。
──木島敦。
他的身高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不過,比起因為住院而消瘦、膚色變白的自己,敦看起來非常健康且精悍,而且還有張線條俐落的臉龐。那雙眼角斜向上飛揚的眼睛,在微笑時應該會變得很柔和吧。沒錯,如果他微笑的話。
達也從沒看過敦露出笑容。雖然聽說在失去記憶之前,他們兩人的感情好到同居在一個屋簷下。
木島敦是和自己同年齡的表兄弟,據說兩人在大學畢業後便開始同居,目前已進入第三年。
聽說,在敦離開也是母親老家所在的新潟前往東京就讀大學前,他們似乎並沒有那麼要好。後來因為偶然進入同一間大學就讀,所以才親近起來。敦甚至因而結束獨居生活,而自己則從家裡搬了出來。雖然詳細經過自己沒問,不過大致上就是這樣。
可是敦卻從沒露出笑容過。
他只來探病過兩次而已,而且兩次都待在病房裡不到五分鐘。在那麼短暫的時間裡,敦從沒表達過慰問或擔心的情緒,不如說他看起來還有些心情不好。
他們只交談過一、兩句,他問自己覺得怎樣和身體如何,自己則回他還好,然後對話就結束了。或許是因為敦不知道該怎麼和自己聊天吧。但總之,那樣的氣氛怎樣都稱不上是段和緩的時光。
當初他呼喚剛睜開眼、還處於半夢半醒之間的自己時,讓自己有股微微的安心感。不過,當聽說他們兩人是表兄弟後,達也為不知該怎麼稱呼他才好而傷腦筋時,他用著低沉且冷淡的聲音告訴自己,直接叫敦就行了。
這樣啊,叫敦就可以了嗎?面對常常用猶豫的語氣呼喚名字的達也,敦總是毫無回應,只是一直盯著自己看。他從沒用表情或言語表現出真正的想法。
不但冷言冷語,又表現出一副心情不好的態度,敦就是這樣一個難相處的男人。兩人之間存在著一股讓人難以想像之前他們同居在一起的距離感。
雖然如此,可是……
當被問及自己打算怎麼做時,達也腦中首先浮現的卻是敦的臉。自己明明不知該怎麼和露出那種態度的敦好好相處,但若可以選擇的話,理應空白的腦內卻有某個地方想要待在那個男人身邊。
明明連自己過去是住在怎樣的房子裡、過著怎樣的生活都不記得了,但體內卻有一道聲音呼喊著想要回去。想要在那裡和敦一起生活。不管他冷淡也好、冷言冷語也好、心情差也好,只要那個人是敦──有敦的地方就夠了。
會這麼想,並不是出自過去兩人曾同居過而產生的安心感,而是有某種更強烈的情緒在催促著自己。
達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在催促著自己。但是有某種明確的渴望存在於自己體內。
想和他多聊聊天,想多看看他的臉。
──想繼續待在他身邊。
達也用舌頭舔了舔嘴唇,下定決心開口道。
「我,想和木島敦一起生活。」
和那個男人一起。
啊啊,木島先生嗎?你想和他一起啊!醫生喃喃說道。而達也像是想確認那股心情般,對醫生又重複說了一次。
「雖然他可能會不太歡迎我,不過,現在我想和木島敦一起生活。」
那就是自己的期望。達也體內的某處如此回答。
譯註
註一 全盤性失憶:即Generalized Amnesia,解離症的一種。
序章
「啊……啊……」
從自己口中流洩而出的嬌豔聲音,令達也的身體起了一陣顫慄。那甜美溼熱的喘息聲雖然讓他感到羞恥,但身體卻違背了那股感覺,逐漸地濕潤起來。下身開始難耐地顫抖,讓背後的男人輕笑出聲來。
「真淫亂。」
「我沒有──呃,嗯……」
「哪裡沒有。你看你這麼有感覺,就像這樣……」
「──嗚!」
手指描繪著被分身所撐開的皺褶,達也無意識地倒抽了一口氣。沾著黏液的指尖帶給他的觸感很輕,留下點點搔癢感。可是,引起的效果卻不光只是這樣而已。
這種令人焦躁的刺激煽動了疼痛感,吞入硬挺肉塊的黏膜開始猥褻地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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