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試閱
第一章
暗夜,涼風在微寒的天候中流竄。
燙得整整齊齊的黑色制服短裙,在夜風的吹拂下裙袂飄飄。清湯掛麵的及肩短髮,被風吹亂,年輕的臉龐帶著些許青澀,女孩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髮絲。
「子玲,快走。」女同學緊抓著白子玲冰冷的小手,拉著她快步離開這常有小混混鬧事的暗巷死角。
白子玲被女同學直拖著走,個性溫順的她沒有多加探問,只是靜靜地跟在同學身後。
「妳不知道,這裡可是小混混的地盤,我們得趕快離開。」校園裡謠傳的「混混」老大楊震康,常常在這裡打架鬧事,是該校的問題人物。
「喔。」白子玲輕輕地應了聲,單純的臉龐沒有因為聽到同學的警告而顯出一絲緊張。
驀地,被拉著跑的白子玲尖叫一聲,轉眼間,她已經跌坐在地上。
「子玲。」女同學見白子玲跌坐在地,緊張兮兮地折返回來,扶起像羽毛般柔弱的白子玲。
「快起來。」女同學一邊扶她一邊東張西望,深怕耽擱時間會遇上那群小混混。都是她不好,今天硬是要子玲陪她去逛街,又怪她多話,與其他同學聊太久了,才會搞得那麼晚還要經過這裡。
「好疼喔。」從小到大被家裡保護得很好的白子玲,儼然就是一名小公主,她從未受過任何傷,此刻腳踝磨破皮,教她眼眶中溢滿淚水,差點就要哭了出來。
就在此時,好死不死地,街角那頭出現了一大群人,背對著光,教她們二位弱女子看不清是何許人物。
他們大約有十來人,每個人都手持木棒,殺氣騰騰地朝她們這端直直走過來。
女同學一看到此景,心中暗叫不妙,淚水緊張得飆了出來。
「怎麼辦?子玲……」女同學害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緊抓著白子玲的手,硬拉她一同躲進不明顯的角落。
「我的腳好疼喔,都磨破皮了。」白子玲壓根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氣氛瞬間變得肅殺起來,她的焦點依然在她磨破皮的腳踝上。
她的腳好疼吶……
「別說話。」女同學趕忙伸手捂住這位大小姐的嘴,就怕她的聲音引起那群人的注意。
沒想到,街角的另一端又出現了一匹人馬,同樣手持木棍。這匹人馬正好面向光線,他們的正中間,站著一位頭髮染成銀白色的年輕人,他的臉頰削瘦,眼神帶著濃濃的叛逆及憤世嫉俗。
那個眼神,就像脫韁的野馬,教人管不住。
白子玲從沒見過這樣的男孩子,看起來好剽悍。在路燈照射下,他的髮絲更顯亮白……躲在角落的她,被那男子給吸引住了。
她被他那雙凶狠的眸給怔住,說不出話,只是愣愣地盯著他看。
初生之犢不畏虎,從沒接觸過與自己不同世界的人,白子玲根本不知道害怕,反倒是她身旁的同學嚇得全身拚命顫抖,膽顫心驚。
「子玲,妳別一直盯著那個男生看。」
「為什麼?」她不懂這個男孩子,明明看起來年齡與她一般大,感覺卻是如此的反骨。
「他就是楊震康。」女同學也從沒見過混混們的老大楊震康,只是聽其他同學談過,有個很壞、很愛闖禍的學生,染著一頭銀白色的頭髮,那個人就是楊震康。
那頭銀白的髮就是楊震康的特色。
「很了不起嗎?」白子玲偏頭,一臉的不解,純真如初生嬰兒般的黑瞳漾滿疑惑。
「白小姐,我拜託妳別說話了,好不好?」她都快被嚇死了,然而這位大小姐還在一旁吱吱喳喳,現在可不是討論楊震康的時機。
二方人馬愈靠愈近,嚇得女同學身子抖個不停。突然,轟的一聲,二方人馬赫然打了起來,白子玲這才搞清楚狀況,嚇得抱住她同學,淚水就像水龍頭般嘩啦、嘩啦落下。
發生什麼事了?他們為什麼打了起來……
等二方人馬打完後,一方的小混混們帶傷落荒而逃,而楊震康狂傲的眼眸直瞪著那群戰敗之狼的背影,他的右頰方才在打鬥中,被劃了一道血痕,讓他看起來更加像是一匹充滿野性的孤狼。
躲在小巷內的白子玲又被這雙眼給嚇得怔住了,她驚恐的抽氣聲引起了注意。
「老大,有人!」阿坤注意到暗處有動靜,機警地立刻告訴楊震康。
楊震康的俊臉轉向阿坤,他淡淡地命令:「找出來。」他的表情像極了撒旦,彷彿只消他一個不順眼,就能將人毀滅。
「是。」
沒多久,躲在暗處的兩個女孩就被找著了,而女同學早因驚嚇過度而昏厥。
「老大,兩個娘兒們。」阿坤立刻通報。
楊震康臉上帶著陰寒肅穆的氣息,他站定在白子玲面前,瞇起眼,看著那瑩白面容上滿布淚痕的女孩。
「走。」一聲命令,楊震康所率領的那群人全數散去,而他只是淡淡瞟了白子玲一眼就離開了。
那年,她十五歲……
美國 哈佛大學
橄欖球隊的球員們,個個人高馬大,在球場上用強悍的身體互相撞來撞去,如果旁人一不小心被那強勁的力道撞到,可能會因此昏厥過去。
白子玲身穿純白絲質洋裝,幸福地站在球場邊,看著心愛的男人在球場上汗水淋漓地打著球。
她著迷地望著與她相知相惜兩年的男友,看著他高大又壯碩的體格,她的臉不知不覺地羞紅了。
單浩龍,是和她一起在哈佛念書、交往了快兩年的男友,他們兩人在學校裡,早已是人人稱羨的一對金童玉女。
他是她的初戀、第一次愛上的男人,在白子玲心中,早已認定他是她一生相守的對象,他們要一直幸福甜蜜地牽手走下去,直到永遠,她的心非他莫屬。
在球場上的單浩龍,遠遠地就看見心愛的女朋友白子玲,他興奮的與球友打了聲招呼後,轉身往她所站的方向跑過去。「子玲。」他揮著手。
白子玲對他漾開甜美的笑容,他站定在她面前,而她將準備好的礦泉水及毛巾拿出來。
「下午沒課嗎?」單浩龍只有在面對她時,才會展現出柔情鐵漢的一面。他伸手溫柔地輕撫她柔細的秀髮,他好愛她的甜美及清新,她就像朵白水仙,高貴而優雅的綻放著,每回看她都教他移不開眼。
他要永遠保護這株纖弱的水仙花,絕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白子玲面帶微笑,體貼地用白色手帕擦拭他臉上的豆大汗珠。
「浩龍,你流好多汗吶。」她的身體不是很好,從小到大都不能做太過劇烈的運動,所以她一直很羨慕別人,可以在操場上盡情的奔跑。
單浩龍伸手覆住她柔軟的小手,放至掌心愛憐地撫觸,感受她如嬰兒般柔嫩的肌膚。「子玲,一起去散步,好嗎?」
「嗯,好。」白子玲柔柔的應了聲,像個小女人般,任由高大的單浩龍牽著她的手,兩人一同漫步在哈佛校園內。
風吹拂在他們的臉上、心上,兩人享受著共處的時光,晃了許久,他牽著她坐在大樹下,將她整個人攬在懷裡,欣賞清幽的景致。
他將她摟緊,下顎抵在她的肩上,汲取她身上甜美的花香味,兩人就像一對恩愛的鴛鴦挨著彼此。
「子玲,嫁給我。」他看著她垂下的眼眸,那又長又黑的眼睫搧啊搧地,迷醉了他那鐵漢男兒心。
她溫柔的性情深深地打入他剛毅的心,他從不對任何女人動心,唯獨她,猶如白色水仙花般的女孩啊。
白子玲不說話,害羞地將頭垂得老低,教她怎麼回應如此尷尬的問題嘛!她羞得連耳根子都染上了一層紅暈。
「再等我幾年好嗎?現在的我還沒有能力給妳幸福的家,可是,我保證,我一定會給妳最幸福的未來。」他對她獻上一顆最真誠的心,也唯有她,能讓他願意捧著最真摯的一顆心放在她面前。
現在的他只是個窮小子,沒辦法給她溫暖無虞的生活,他知道子玲是白家的掌上明珠,從小到大都被家人捧在手心呵護,從未吃過一丁點苦。他發誓,為了她,他一定要飛黃騰達,給她最安全、最幸福的環境。
白子玲靜靜地窩在他身側,聽他說著兩人未來的美好藍圖。她什麼都不求,只求與他生死相守,不管發生任何事,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是所謂的幸福。
「嫁給我,好嗎?」他再次要求。
白子玲害羞地點了點頭,她這輩子只要一個男人,就是單浩龍,至死不渝,只有他能夠成為她一生的牽手。
可是他們不知道,一場恐怖風暴已在他們幸福的天地中,漸漸成形、慢慢地擴大……
當天晚上,白子玲搭上飛往台灣的班機,從此斷了她與單浩龍的姻緣線……
整個白家被沉重的氣氛圍繞住,陷入了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白家所經營的公司周轉不靈,所有的銀行都不願意再借款,他們面臨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就連遠在哈佛念書的白子玲,也被連夜叫回家中。
白子玲嫻靜地坐在客廳內,垂著頭,小手緊緊捏住。她人雖在台灣,可是她的心卻還留在美國。
她的心,還在單浩龍身上。
不知道她突然消失,浩龍會不會擔心到發狂?會不會找她找得發慌?
她對他深感抱歉,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就離去,浩龍一定很擔心她,找她找得急瘋了吧?
將溫暖的掌心覆在白子玲手上,想要藉此溫暖她一向冰冷的手。
白子玲幽幽地抬起頭,看了一眼母親憂心的神色。
「委屈妳了,孩子。」她多不捨得讓她的寶貝女兒,去嫁給震康集團的小開楊震康。
這男人是商界眾所周知的浪蕩子,從小到大惹出的禍端連連,時常上警局報到,這樣一個成天只會泡酒家夜店的男人,根本就是個紈褲子弟。
這樣的人根本配不上她的寶貝女兒子玲。
白子玲白皙的面容顯得毫無血色,非常蒼白,她看起來很憔悴,身心俱疲,對於自己的未來更是束手無策,只能任由父母安排。
「子玲,白氏企業的未來……就掌握在妳手中了。」白父語重心長地嘆道。
楊震康是何許人物?他的惡名早在商界傳得沸沸揚揚,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要他女兒下嫁給這樣頑劣的男人,簡直是便宜了那小子,委屈了他們家的子玲。要不是白氏企業的營運出了狀況,他也不可能將寶貝女兒的幸福給賠進去,白父對女兒有著深深的不捨及抱歉。
「子玲,別嫁了,回浩龍身邊去吧。」白母著實不忍,她不能因白家的事業,而賠上寶貝女兒後半輩子的幸福。女兒與單浩龍的感情她知曉,她知道浩龍是個好孩子,將來必成大器,子玲跟著他才是幸福的。
白子玲看向母親帶著淚水的眸,教她怎狠心拋下父母呢?她做不到、做不到啊……
只要她嫁給楊震康,父母就不會吃上牢飯;只要嫁給他,白家的企業就能重回軌道;只要嫁給他,所有的問題都能解決……
對不起……對不起……浩龍,她今生最愛的男人。
富麗堂皇的客廳裡,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透著溫暖光線,整間屋子充滿了貴氣,看得出是名門大戶。客廳的古典椅上,坐著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與這間房子顯得格格不入。
他看起來是如此的粗獷及叛逆,眼神中盡是不馴,嘴角叼了一根菸,狂肆的身軀陷入柔軟的真皮沙發內,兩腳隨性地張開,整個人看起來既慵懶又狂佞。
「震康,算媽求你,別在外頭鬼混了好不好?」楊母的白皙玉手,搭放在寶貝兒子結實的腿上。
她唯一的兒子可是將來她要倚靠的對象,家中的事業往後也要交到他手中,但這孩子卻老是漫不經心、吊兒郎當,真是急壞了她。
楊震康抽著菸,顯然沒將母親的話聽入耳,他難得回來看她,沒想到她碎嘴成這樣,教他聽得耳朵快爆炸。
「震康,你爸爸已經幫你選了一位門當戶對的妻子,你看到那位白家千金一定會喜歡的。溫婉、嫻淑,這種女人娶來當妻子就對了,別老是在外頭搞七捻三,那些風塵酒女能帶回來見人嗎?」楊母一想到兒子來往的對象,就嗤之以鼻,要她討那種媳婦進門,可是丟盡了楊家人的臉啊!
楊震康不說話,只是瞇起銳利的眸,看著口裡噴吐而出的白色煙霧。
他才不在意要娶誰咧!反正結不結婚對他的影響也不大。
妻子?狗屁!他的生命中不需要任何女人。
他在意的是……
「老太婆,妳打算要給我多少?」他只在乎有沒有錢,管他什麼狗屁老婆。
「震康,你不要開口閉口都提到錢好嗎?」她不禁懷疑,難道她與他父親只是提供他金錢的來源?
捻熄手中的菸頭,嘴角煩躁的撇了一下。「回去了。」拍拍褲子,站起身。有完沒完啊!他今天是回來要錢花用的,又不是來聽說教的。
一向護兒心切的楊母,看到難得回家的兒子又要離去,急得連忙站起身,聲調放軟了好幾度。
「震康,難得回來,別那麼快就走,留下來多陪陪媽。」楊母緊抓住寶貝兒子的手臂,語氣中有一絲慌張。
「改天再來看妳。」沒錢可拿,他就不想待在這浪費時間,免得待會遇到老頭子,又要等著看他臉色。
楊母緊抓住兒子的手,不讓他離開,還順道塞進一張一百萬的支票。
楊震康一看到那張支票,咧開嘴,傾身吻了下楊母的右頰。
第一章
暗夜,涼風在微寒的天候中流竄。
燙得整整齊齊的黑色制服短裙,在夜風的吹拂下裙袂飄飄。清湯掛麵的及肩短髮,被風吹亂,年輕的臉龐帶著些許青澀,女孩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髮絲。
「子玲,快走。」女同學緊抓著白子玲冰冷的小手,拉著她快步離開這常有小混混鬧事的暗巷死角。
白子玲被女同學直拖著走,個性溫順的她沒有多加探問,只是靜靜地跟在同學身後。
「妳不知道,這裡可是小混混的地盤,我們得趕快離開。」校園裡謠傳的「混混」老大楊震康,常常在這裡打架鬧事,是該校的問題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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