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歐洲強小國的人們

名人推薦：張亞中 台灣大學政治學系教授
郭秋慶 淡江大學歐洲研究所教授兼所長、歐洲聯盟研究中心主任
鄧振中 國安會副秘書長


推薦序1
創造利他價值　走向世界舞台
張亞中

尋求國家的富強，幾乎是每一個國家的期望。

大國因為人口多、資源豐、幅員廣，在走向富強的道路上自然比一般國家擁有更多的機會，小國則因為人口少、資源乏、幅員小，在富強之路上必然要較之大國運用更多的智慧。

「他山之石」可以累積智慧。韓國學者金成進實地考察了摩納哥、安道爾、荷蘭、比利時、盧森堡、瑞典、丹麥、挪威等八個小而強的歐洲國...

摩納哥 政治領導者開創的奇蹟

一眼望盡的國家

連結歐洲大陸的各個主要道路，通常在前面加上E字母，後面再搭配數字。在這些道路當中，E80是最為重要的一條。這條道路連接了歐陸的最西邊與最東邊：西邊始於葡萄牙首都里斯本，東邊止於土耳其。跨越西班牙的E80，經過庇里牛斯山脈後，抵達法國土魯斯，從這裡開始，E80公路繼續直線向東邊前進。不過奇妙的是，原本距離相當遠的海岸線逐漸向北靠近，E80變成沿著地中海海岸前進的公路。世界最著名的幾個度假城市，就聚集在這個區段：如尼斯、坎城，以及童話般的摩納哥，再稍微往前走，便會抵達義大利的熱那亞。

地中海沿岸地形，是陡峭山壁垂直入海岸的景觀，岸邊很難找到平地。這些海岸地區雖以秀麗風光著稱，不過也因地形過於險峻，這區段的高速公路只能建築在陡峭的山壁間。雖說是道路，其實只是由連接山間溪谷的橋樑與隧道相連而成，不少人曾經有過這種感覺：與其說是乘著汽車奔馳在橫斷山腰的道路間，不如說是搭乘飛機更為貼切。

沿著高速公路來到摩納哥入口，道路開始變得曲折蜿蜒。由於山勢相當陡峭，筆直平坦的道路不多，轉角將近一八○度的道路更是不計其數，道路的寬度也相當窄。但即使兩部車交會時僅能勉強通過，這條路上仍有不少大型巴士往來不息。

說到摩納哥，腦海中會浮現什麼印象呢？對中高年齡層的人來說，也許就是「賭場」吧，不過這裡與穿著牛仔褲就可以隨意進出的拉斯維加斯不同，摩納哥賭場可是要穿西裝、打領帶才可以進入的，這種程度只能用「奢華」一詞來形容。

而喜愛賽車的人，當然會先聯想到舉辦世界性賽車方程式一級比賽（Formula1，F1）的蒙地卡羅。其他國家的賽車比賽，通常在賽車專用道路上舉行，唯獨蒙地卡羅是在蜿蜒陡峭的山間道路上舉行。因為比賽的氣氛與賽車專用場地完全不同，所以吸引更多賽車迷為之瘋狂。

老電影迷也許會聯想到美國電影女演員葛麗絲．凱莉（Grace P. Kelly，一九二九～一九八二）灰姑娘般的故事。其實葛麗絲之父是費城財團的百萬富翁，難免與「由廚房雜役變王妃」的主角仙杜瑞拉形象有所差距。不過，美國電影女演員在坎城影展與摩納哥大公爵相識，進而墜入情網，結縭後成為王妃，這個故事也稱得上是一齣戲了。

經常對稅金繳納通知單感到恐懼的人，多少也對摩納哥有所關心，因為摩納哥是一處幾乎沒有國家課稅的地方。只要歐洲某位知名人士為逃避稅金而移居摩納哥的新聞出現，許多人心中儘管想著那是另一個世界的事，但仍羨慕不已。

站在摩納哥的「Casino Royal」（皇家賭場）前，令人驚嘆的風光就呈現在眼前：整個國家幾乎可以一眼望盡。雖然摩納哥國家面積較梵蒂岡大，不過站在一個地方就可以一覽整個國家，真的會讓人吃驚，也因此有了超迷你小國之名。

行政區域大略可分為四處，從E80高速公路出來，第一個抵達的就是蒙地卡羅，因為賭場位於這一區，這裡幾乎是飯店林立一家飯店再接另一家飯店。這些飯店雖然有許多是新建的，但改造舊有住宅的情況比較普遍。

站在蒙地卡羅眺望地中海，可發現港口呈「⊃」字型，左邊可見地中海，右邊所見的內港則稱為拉康達曼（La Comdamine），從地形上來看只是一處海岸，不過碼頭四周卻聚集了各種商店與營業設施。平地相對較多的這處海岸，四處是長椅與攤販，路邊咖啡店販售各種飲食，從世界各地前來的人們將這裡擠得水洩不通。

越過拉康達曼向海岸線突出的地方，可以看到一處高高佇立的天然要塞，這處海拔六十五公尺的地方，正是安東尼要塞（Fort Antoine），這一帶起便稱為摩納哥市（Monaco Ville），王宮及政府機關皆位於此處。摩納哥其實是從安東尼要塞展開，安東尼要塞可說是摩納哥的根源。

奉獻一生於海洋研究的摩納哥大公阿爾貝一世（Albert I，在位期間一八九九～一九二二）建造的摩納哥海洋博物館也位於此處，博物館下方是歐洲數一數二的水族館。不愧是阿爾貝一世的傑作，不管是博物館還是水族館，全都是摩納哥最重要的觀光資源，為摩納哥帶來可觀的收益。此外，植滿異國植物的聖馬丁公園也是觀光客必訪的景點。傑出的領導者不僅為當代人民，也為後代子孫造福，使所有人能安穩地坐收錢鈔，自在無憂地生活。

過了摩納哥市，有一處氛圍稍稍不同的地方，正是方特維雷（Font Vielle）。此處原為海岸，為了拓增狹小的土地而填海造陸所形成，是摩納哥的商業區。據說原本摩納哥及附近的地中海地區，在西元前已有原住民居住，他們以地中海沿岸為中心開拓航道，並且敬拜希臘神話中的偉大英雄海格力斯，因此他們在地中海各處建立崇拜海格力斯的神殿。其中最大的神殿曾存在於摩納哥市，而這座神殿的名字正是「海格力斯神殿（Hercules Monaikos）」。

Monaikos是希臘語「獨棟」或「唯一」的意思，指的是「唯一祀奉海格力斯的神殿」，摩納哥的名字正是由此而來。也許是因為祖先祀奉希臘諸神中最具活力與冒險性格的海格力斯，身為其後裔的摩納哥人也相當具有活力與生氣。

以賭場拯救面臨破產的國家

環繞摩納哥一圈，會產生這樣的疑問：土地這麼小，既無法發展健全的商業，也沒有足夠的農地足以自給，人口數甚至比公司職員數還要來的少。不可思議的是，就經濟數字來看，可以發現其特異之處。以購買力平價（PPP， Purchasing Power Parity）計算的二○○七年人均國內生產總值，法國為三萬三千美元。摩納哥則為法國的兩倍以上，達六萬七千美元。

只憑觀光產業就可以達到如此高的產值嗎？當然觀光業是最核心的產業，但緊鄰一旁的尼斯與坎城也是觀光都市。那會是賭場帶來可觀的收益嗎？雖然收益的確可觀，不過這項收入，已被調整到只占摩納哥總收入的五％以下。

摩納哥能有如此不可思議的發展，完全要歸功於身為最高領導者的王室。摩納哥王室的祖先是來自義大利熱那亞的格里馬迪（Grimaldi）家族。他們在一二九七年進入摩納哥，開啟了王室生涯，雖然過程中迂迴曲折，不過王室後裔仍堅守著王位，是世界上壽命最長的王朝之一。

當然，並非長久集權就表示各方面都能妥善處理，不過他們堅韌的生命力證明了領導能力。而摩納哥奠定君主立憲制的基礎是在一九一一年，實際上開始運作君主立憲制，已經是二次世界大戰之後了。我們可以說，摩納哥的基礎，都是在君主專制時所打下的。其成功祕訣，固然與地理因素及環境因素有關，不過如果不談王室的卓越領導能力，就無法準確說明。

法國大革命時，摩納哥正處於最嚴重的危機中。革命領袖甚至將法國獨裁君主路易十六（Louis XVI，一七五四～一七九三）與王妃瑪麗．安東妮（Marie Antoinette，一七五五～一七九三）送上斷頭台，身為舊體制「魁儡」的摩納哥，更是岌岌可危。革命軍於一七九三年二月十五日宣佈摩納哥與法國合併後，派遣軍隊進駐摩納哥。

摩納哥束手無策。摩納哥大公爵奧諾雷四世（Honore IV）與整個王室家族皆成人質，儘管奧諾雷一詞意思為榮譽（Honor），奧諾雷四世卻是一位受盡恥辱的國王。王宮遭到破壞，價值不菲的藝術品全被送入拍賣會場競標。摩納哥王宮儼然成了法國革命軍的臨時宿舍，最後更變成遊民的住處與醫院。

好不容易撐過法國大革命的摩納哥，又在一八一五年簽訂的巴黎和約中，忽然被編入義大利北部薩丁王國（Regno di Sardegna）的保護領土下，成為薩丁王國的保護國。強國間的密室協商，總以弱小國家的犧牲為先，摩納哥就是其中的犧牲者。一八一九年即位的奧諾雷五世，到一八四一年間的在位期間，對內面臨了嚴重的財政困難，對外又受到強國的施壓，摩納哥幾乎陷入絕望的深淵。

一八四一年，膝下無子的奧諾雷五世溘然長逝，由其弟佛洛雷斯坦（Florestan）繼承王位。國家面臨覆亡之際，紛亂之事又接踵而來，但是佛洛雷斯坦不諳人情世故，只醉心於文學藝術。不過摩納哥的好運，就始於佛洛雷斯坦與卡洛琳王妃的婚事。卡洛琳王妃出身於富有的資本家家族，兼具傑出的智慧與敏銳的商業直覺，擁有高超的領導才能，彌補了丈夫不足。這個時期的實質統治者，其實是卡洛琳王妃。

卡洛琳王妃所面臨的問題，較奧諾雷兄弟所面臨的問題更為棘手。首先是格里馬迪家族於十四世紀所買入、屬於摩納哥國土一部分的門頓（Menton）與羅克布倫（Roquebrune），開始發動脫離摩納哥的獨立運動。這個地區的居民認為摩納哥無能，醞釀獨立，而以保護國名義干涉摩納哥大小事情的薩丁王國，也不斷從中煽動。

薩丁王國允諾門頓居民可適用自由憲法，門頓居民也認為以大國為主人，比服從小國更能受到保護。至於薩丁王國算計的，是利用時機將這兩個地區納為己有。一八四八年法國勞工主導的二月革命更加鼓動自由主義，門頓居民尋求獨立的氣勢更為高漲。

卡洛琳王妃將無能丈夫佛洛雷斯坦的王位移交給兒子查理（即位後稱查理三世，Charles III），試圖以新的領導才能對抗危機，但是門頓與羅克布倫仍於一八四八年三月二十日片面宣佈脫離摩納哥獨立。在這場亂局中，處於法國與義大利薩伏依王室間如走危索的尼斯地區，於一八六○年收編為法國所有，法國毫不保留地表現出侵吞門頓與羅克布倫的野心。

若將門頓與羅克布倫從摩納哥的領土拿掉，土地面積立刻縮減為十二分之一，僅剩海岸地區的城堡與周圍的狹小土地。若無法處理好與法國的關係，甚至可能連這點土地都被法國侵吞，卡洛琳王妃只有狠下心將門頓與羅克布倫讓給法國，法國則口頭承諾給予補償金四百萬法郎。

其實摩納哥王室不願將門頓與羅克布倫交出，主要原因在於摩納哥的稅收幾乎是從這兩個地區而來，對王室來說，帶動國家發展的稅收將瞬間消失。雖然割讓形同手足的地區只為確保獨立，但摩納哥已是面臨經濟破產，處在列強瓜分的危機中了。

解決這個危機的唯一方法，就是由王室直接投入營利。查理三世與卡洛琳王太后嘗試了幾種產業，但因經驗不足，加上不少人只是招搖撞騙，幾乎要散盡國家財產。這時有關賭場的各種消息傳到王室耳裡。當時歐洲沒有多少賭場，加上各國多立法禁止博奕產業，限制相當嚴格。

查理三世與卡洛琳王太后找來當時賭場界最高評價的經營者、法國人布朗（Francois Blanc）。布朗在德國漢堡經營賭場，正好在尋找更好的投資地點，他認為若王室能積極給予援助，賭場就能成功。查理三世與卡洛琳王太后期望透過布朗重建國家，布朗則希望能一展鴻圖。

摩納哥王室給予布朗五十年的經營權，也就是將賭場經營完全交由專業人員負責，王室於背後提供協助。布朗不僅負責賭場的建設，並且負責吸引歐洲人前來必需的交通建設，尤其是鐵路的增建。

選擇別人不敢走的路，摩納哥才能生存下去，查理三世與卡洛琳王太后正是具有這種積極進取思維的人，博奕產業已是拯救摩納哥的最後一張王牌了。一八六三年摩納哥王室與布朗簽訂五十年的長期合約，王室並不汲汲營營於追求眼前利益，而是選擇了即使耗費時間，也能對國家利益有幫助的路。

布朗一簽下合約，便立刻著手於蒙地卡羅建設賭場（Place du Casino），為了吸引歐洲各國富豪前來，賭場當然要蓋得富麗堂皇。布朗也因為有五十年的長期保障，比起追求現成的短期利益，更重視建造一座成功的賭場。

布朗也負責摩納哥的基礎建設，並將解決交通問題視為第一要務，然而摩納哥王室財政困難的問題也困擾著布朗。於是說服法國擴建進入摩納哥的道路，並從尼斯拉長鐵路線至摩納哥，法國就可以將新得到的尼斯、門頓與羅克布倫與摩納哥串聯在一起，使經濟起死回生，創造雙贏。

持續關注門頓與羅克布倫地區經濟復甦的法國，表現出相當積極的態度。一八六八年年底，尼斯—蒙地卡羅的鐵路擴建完成，賭場建築也完工，人潮開始湧向摩納哥。正如布朗所預測的，周邊的法國領地開始找回經濟活力，人們一向難以到達的地區也逐漸開始有觀光客造訪。如此一來，舊有公寓被改建為飯店，甚至興建全新的飯店。摩納哥的經濟，因為錢潮的大量湧入而逐漸復甦，就像打了強心劑，開始活絡起來。

博弈產業是處於懸崖邊的摩納哥王室選擇的最後一張王牌。摩納哥王室為避免賭博賺來的錢又被國民耗盡於賭博，不僅積極開導國民遠離賭博的誘惑，也開始培植其他產業。

摩納哥 政治領導者開創的奇蹟

一眼望盡的國家

連結歐洲大陸的各個主要道路，通常在前面加上E字母，後面再搭配數字。在這些道路當中，E80是最為重要的一條。這條道路連接了歐陸的最西邊與最東邊：西邊始於葡萄牙首都里斯本，東邊止於土耳其。跨越西班牙的E80，經過庇里牛斯山脈後，抵達法國土魯斯，從這裡開始，E80公路繼續直線向東邊前進。不過奇妙的是，原本距離相當遠的海岸線逐漸向北靠近，E80變成沿著地中海海岸前進的公路。世界最著名的幾個度假城市，就聚集在這個區段：如尼斯、坎城，以及童話般的摩納哥，再稍微往前走，...

前言 以歐洲八個強小國為學習標竿

第一章 以卵擊石的超迷你強小國
摩納哥 政治領導者開創的奇蹟
安道爾 牽制強大國家的外交鬼才

第二章 小而強的荷比盧三國
盧森堡 世界化的教科書
比利時 技術專才，統領世界
荷蘭 國家就是超一流企業

第三章 維京，以超一流強小國之姿重生
瑞典 北風創造世界最佳福利國家
丹麥 荒地上拓墾出的先進國家
挪威 不屈不撓的開墾精神，征服全世界

結語 亞孟森精神，強小國的精神

前言 以歐洲八個強小國為學習標竿

第一章 以卵擊石的超迷你強小國
摩納哥 政治領導者開創的奇蹟
安道爾 牽制強大國家的外交鬼才

第二章 小而強的荷比盧三國
盧森堡 世界化的教科書
比利時 技術專才，統領世界
荷蘭 國家就是超一流企業

第三章 維京，以超一流強小國之姿重生
瑞典 北風創造世界最佳福利國家
丹麥 荒地上拓墾出的先進國家
挪威 不屈不撓的開墾精神，征服全世界

結語 亞孟森精神，強小國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