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已經看透「真相」了嗎?
第三屆本格推理大賞得獎作
伊底帕斯症候群
Oedipus Syndrome
當你的眼光注視著深淵之際,深淵也已看透了你——
巴黎的病毒學研究中心——巴斯德研究所,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縱火了,
而且縱火的人還是犯下無數重大刑案,被稱為「惡之化身」的國際恐怖份子,
尼克萊‧伊利契‧莫查諾夫?為了躲避伊利契的邪惡陰影,也為了完成友人的託付,
我,娜迪亞‧摩葛,帶著我的拍檔矢吹驅,千里迢迢來到了地中海上的某個小島,
然而這時我還不知道,在眼前等待著我的,將是怎樣的殘酷現實……
來吧,各位,戲劇即將開演,
你能走出這以愛與背叛為名,深不見底的迷宮嗎?
米歇爾‧傅柯的哲思,阿嘉莎‧克莉絲蒂的才情
《涼宮春日的憂鬱》 長門有希
X 兩大天后攜手盛讚
《十二國記》 小野不由美
奈須蘑菇、武內崇、米澤穗信、櫻庭一樹、谷川流、凌徹 一致推崇
哲學推理的頂峰 笠井潔
即將掀起前所未見的思考風暴!
作者簡介:
笠井潔
日本著名推理小說家、文學評論家。
早年精研新左派及現象學等思想,一九七九年以《再見,天使》一書獲得第六屆角川小說賞出道,同時也創造出他筆下最為人所知的哲學家偵探——矢吹驅。
二○○三年,他以矢吹驅系列的第五作《伊底帕斯症候群》獲得第三屆本格推理大賞。
笠井潔除了身為推理小說家,亦是新本格派推理的旗手,
許多新生代的知名作家如櫻庭一樹、米澤穗信、我孫子武丸、奈須蘑菇等,皆曾蒙其裁成。
不只如此,他也是日本相當知名的思想家與評論家,和另一位思想家東浩紀(三島由紀夫賞得主)被並列為「現代日本最具獨創性的思想家」。
譯者簡介:
蕭雲菁
日本國立御茶水女子大學臨床心理學碩士。喜歡閱讀與旅遊,足跡踏遍日本全國。
現從事兼職翻譯、口譯,並擔任中國文化大學推廣教育中心日語講師。譯有《愛的領域》、
《無辜的世界》、《我,不是替代品》、《黑色記事本》等書(以上皆由新雨出版)。
監修:
林斯諺
台灣嘉義人,中正大學哲學研究所碩士,著名推理小說家、評論家,
以文筆優美、邏輯嚴明著稱,著有《冰鏡莊殺人事件》等作品。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名家推薦:以往暴風雨山莊小說所無法承載的思想重量,在這本鎔鑄哲學、心理學、神話於一爐的本格推理巨製中,被極致地體現了。」
——林斯諺‧推理小說家
名人推薦:名家推薦:以往暴風雨山莊小說所無法承載的思想重量,在這本鎔鑄哲學、心理學、神話於一爐的本格推理巨製中,被極致地體現了。」
——林斯諺‧推理小說家
章節試閱
序章 死之災難
茂密的熱帶叢林深處裡,沉甸甸地累積著濃濃的濕熱霧氣。廣大的綠色樹群,片刻不停地散發出植物細胞的陰鬱氣息;它們和濕熱的霧氣混雜在一起,讓整片空氣變得宛如濃湯一般,濃稠地黏附在皮膚上,揮也揮不去。
故鄉馬丁尼克(譯註:法國的海外屬地,位於加勒比海的西印度群島。)也是一個亞熱帶島嶼,所以比起生長在法國本土的人們,他還是比較有辦法忍耐這種酷暑的。正因如此,當他最初懷抱著志願遠赴薩伊時,對於這裡的酷熱氣候,並不怎麼感到掛心;然而,馬丁尼克島的酷暑和中非這裡比起來,在本質上似乎有著截然不同的差異。為此,每當他在薩伊(譯註:非洲中部的主要國家,以礦物資源豐富著名,一九九七年改稱剛果民主共和國。)叢林深處裡滿身大汗地迂迴前進時,總會不時懷念起吹拂過加勒比海上的舒爽熱風。
車體早已生鏽,形同報廢車輛的老舊卡車,急速奔馳在泥地上,還不斷濺起地上的泥水。這條貫穿叢林而過的道路,是一道殘破不堪的泥濘小徑,路面上大大小小的坑洞裡,還蓄積著黑色的泥水。老卡車宛如在颶風裡乘風破浪的小小漁舟般,不住地劇烈搖晃著。這時,一邊哼著歌、一邊握著方向盤的巴剛果族男人,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向坐在副駕上的弗蘭索瓦問道:
「長官,您怎麼會想去阿布巴基呢?那個村落可是很貧瘠,什麼也沒有喔!」
男人以不流暢的法語拼湊著句子。薩伊當年剛從比利時獨立出來時,原本是將斯瓦希里語、林加拉語、奇剛果語、齊魯巴語等四種語言列為官方語言,但一方面因為太過繁雜,再加上除了這四種官方語言外,在國內還存在著許多其他方言,所以最後決定改將從比利時殖民時期起就廣為使用的法語,定為官方語言。
駕駛載貨卡車的中年男性黑人,他的法語基本上說得還算流利。就弗蘭索瓦看起來,在這種深入叢林腹地之處駕馭車輛的人,其技術的高超程度,應該絲毫不遜於文明國度裡的噴射機駕駛,而男人當初或許就是為了學習這種特殊技能,所以才有機會接觸並學到法語的吧!弗蘭索瓦一邊用拳頭擦拭額頭上的汗水,一邊緩緩地回答道:
「我聽說,那個村落一帶正在流行新型傳染病,我想去確認一下那是什麼樣的疾病——這可是我的工作呢。」
「該不會是跟伊波拉出血熱同類的吧?」
「阿布巴基那邊的醫師只說正在流行一種傳染病,其他細節都沒有說得很清楚,所以目前還無從判斷。」
「我記得阿布巴基那裡的醫師,是一位白人女醫師吧?」
對於男人的這個提問,弗蘭索瓦並沒有回應,只是默默點了點頭。在這昔日被稱為「黑暗大陸」的非洲赤道地帶裡,自古以來就不斷上演著人類與無數病原體激烈對戰的戲碼,而這種情形直到今日,似乎仍沒有多大的改變。就連一心想追尋尼羅河源頭的探險家李文斯頓以及史坦利,最終也都不是死於飢餓或原住民的襲擊,而是倒在了非洲特有的風土疾病之下。
酷熱的暑氣加上濃烈的濕氣,這種環境條件讓中非的叢林地帶,就像是實驗室裡的培養皿般,不斷製造出新型的病毒來。被認為原初是由非洲進化而來的人類,之所以會一路北上,將自己的足跡逐漸擴散到亞洲與歐洲,或許就是因為受到故鄉叢林裡蔓延開來的病原體威脅,不得不逃命而做出的選擇吧!畢竟乾燥的冷空氣,並不適合非洲產的病毒繁衍生息。
巴剛果族駕駛口中所提及的「伊波拉出血熱」,是今年冬天在薩伊北部流行的一種新型熱病;因為它主要蔓延在薩伊和蘇丹國境交界處的伊波拉河流域一帶,所以才被稱為「伊波拉出血熱」。
伊波拉出血熱的首名病患,是位住在恩札拉村落裡的商人,他因為發高燒又大量出血,被送進了蘇丹國境城鎮馬里迪的某護校醫院。據說他是因為性交而遭到感染,但伊波拉出血熱的傳染途徑並非只有性交;這個事實沒過多久就立刻獲得了確認,因為才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馬里迪近半數的護校學生,便紛紛開始出現了和商人類似的症狀。這個事實顯示,伊波拉出血熱也有可能透過血液傳染;根據研判發現,這些護校學生要不是不小心被患者使用過的注射針頭所刺傷,就是接觸到被病毒污染的血液,所以才會感染伊波拉出血熱的。
總部設在巴黎的巴斯德研究所,在大約兩年前派遣了年輕的醫學家弗蘭索瓦•杜瓦來到薩伊,負責研究近年來非洲大陸中央一帶,陸續發現的新型傳染病病毒。
雖然弗蘭索瓦名義上是從巴黎來到薩伊首都金夏沙的傳染病研究所赴任,但事實上,他一整年裡有一半以上的時間,幾乎都是在叢林和大草原裡的各個偏遠內地村落度過的。每次只要接到有新的流行病報告,他就得立刻飛奔到當地去進行實地調查,這就是弗蘭索瓦的工作;正因如此,當伊波拉出血熱在蘇丹和薩伊國境不斷蔓延之際,他也前往該地進行了研究調查。
薩伊政府在接到馬里迪的醫院報告,得知當地正在流行新的傳染病後,不得不緊急向世界衛生組織(WHO)求救,而WHO在接到報告後,立刻決定委託美國疾病管制局(CDC)派遣緊急醫療團隊前往調查。弗蘭索瓦在金夏沙和CDC的醫師團會合後,便立刻搭上軍機,一路朝著伊波拉河流域一帶飛去。
就在弗蘭索瓦一行人抵達目的地之前,在馬里迪的醫院裡,相繼又有三十九名護士和兩名醫師,感染和首名患者相同的謎樣疾病而身亡。在這種醫療設備極端落後的偏遠地方,每次只要有新的傳染病發生,幾乎都會造成相當大的犧牲與傷亡,特別是這次的伊波拉出血熱,更可說是最新且最嚴重的案例。
CDC的緊急醫療團隊一到當地後,立刻迅速採取行動,將所有感染到出血熱的病患隔離,同時嚴禁對病死者進行淨身與土葬等作業。雖然是必要的措施,但對於外來者這種嚴重干涉社會生活與宗教習慣的蠻橫行為,伊波拉地區的居民仍然感到相當不滿,並且激烈地群起抗議。
儘管如此,美國的醫師團動用警力擊退了村民執拗的抵抗,並且迅速實施了各種所能想得到的防疫對策。
或許是因為這樣的努力終於起了效果吧,自發現病毒以來不過短短的幾個星期,疾病的流行便獲得了弭平。伊波拉出血熱病毒,在奪走一半以上被感染者的性命,也就是一百五十條人命之後,終於消失了蹤影。
美國CDC和薩伊政府的中央醫療機關,對於成功壓制伊波拉出血熱一事似乎感到相當滿足,因此並沒有打算採取更進一步的措施,結果使得這次引發恐慌的病原體真面目,以及這種病毒造成病患死亡的真正原因與治療法,在幾乎完全未解明的情況下,便被草草擱置在一旁。
伊波拉出血熱真的完全被根絕了嗎?會不會只是暫時潛伏起來而已?會不會在明年或者大後年,變身為更可怕且急速增殖的病毒,並再度揮舞起那死神的殺戮之鐮,用恐怖的熱病開始收割起人們的性命呢?隨同CDC的醫師團一起行動,協助治療病患與防疫工作的弗蘭索瓦,直到最後都無法拭去這令人不安的疑慮。
弗蘭索瓦試著向CDC的醫師團,以及薩伊政府的醫療相關人員提出自己的疑慮,然而,對方卻認為這個在巴黎學醫的馬丁尼克人所說的話,根本是對熱帶病研究與治療欠缺經驗的菜鳥才會提出的觀點,因此只把他的擔心當做是杞人憂天,完全不去採信。
在中非的熱帶雨林裡,各種病毒隨時都在突變,幾乎可說每天都會出現新的病原體;考量到現實狀況,如果要在有限的預算與人員下,一一進行醫學性的研究,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所以那些自詡專業的研究者們,對於弗蘭索瓦的警惕心,只是一笑置之而已。
以性交和血液接觸為主要感染途徑,一旦被感染,就會在短短幾天內發病,且其中一半的病患會因此喪命的伊波拉出血熱。萬一這種病毒從薩伊的叢林深處逃竄而出,被帶到文明世界裡的話,恐怕會引發更勝黑死病和霍亂的滅絕性災難,因為這種不明原因的傳染病,一定會一口氣蔓延到全世界的。
這是非常有可能成真的事,畢竟今日已經不同於前一個世紀,在這文明的二十世紀裡,已經沒有哪裡是所謂的秘境了。即使是在伊波拉河流域裡,不斷延伸的這片莽莽大草原,也已稱不上是跟外界完全隔絕的孤立小世界了。
不論住在多偏僻的地方,只要不斷轉搭公車,就能輕而易舉地到達首都金夏沙,而只要到了金夏沙,就能隨時搭上飛機,和全世界的交通網產生連繫。換句話說,病毒隨時都能利用噴射客機或橫貫大洋的船舶,甚至是奔走在高速公路上的汽車,在短期間內征服全世界。
以伊波拉出血熱的情況來說,從感染到發病只有短短幾天的時間,這個特性非常有助於抑制病毒的流行,但如果病毒的潛伏期間再長一點的話,病原體就有可能被帶到外面的世界去。只要一想到伊波拉出血熱蔓延到全世界的可能性,弗蘭索瓦就不由自主地全身顫慄了起來。
位在薩伊北部阿布巴基的診所,向中央醫療機關報告又發生了新型的傳染病,是在WHO所派遣的CDC緊急醫療團隊離開當地的三個月後。報告書的內容雖然寫得很保留,但也明確指出,「這次的疫情,疑似與伊波拉出血熱有關」。
由於感染人數還不足以吸引醫療相關人員的注意,損害情況也不像伊波拉出血熱那樣猛烈,在短短幾星期內就奪走了一百五十條人命,因此,薩伊政府的醫療機關並沒有很重視這次的病毒,甚至也不曾打算採取任何具體的因應對策,就連派遣研究人員前往當地調查新傳染病的詳細情形,似乎也不在他們的考量之中。
在金夏沙傳染病研究所裡,偶然看到診所女醫奧塞•卡羅絲楚慕所寫的報告書時,弗蘭索瓦猛然產生了一股不祥的預感。就像先前他所擔憂的一樣,伊波拉出血熱的流行不過才終止三個月而已,似乎就又有再次爆發的趨勢,這種可能性,絕對不能等閒視之。雖然政府機構決定靜觀,但身為一個研究人員,說什麼也無法忽視。為此,巴斯德研究所的年輕醫學家,不斷拚命說服上司,最後才終於取得同意,讓他到當地進行調查。
距離阿布巴基最近的機場位在伊西羅;就在上司同意之後的第三天,弗蘭索瓦搭上了國內航班,飛向伊西羅。抵達伊西羅後,還要再前進約兩百公里,才能到達目的地阿布巴基。如此一來,當然無法只靠步行前往,於是弗蘭索瓦到了這個鄉下城鎮的警察局和鄉公所去,秀出政府頒發的研究旅行許可書請求協助。但是,對於這個來歷不明的外國人所提出,想搭車到阿布巴基去的請求,不管是警官或是鄉公所人員,都只是冷漠以對。
後來,透過鎮上的醫院介紹,他終於找到了一輛載貨卡車,願意載他到蘇丹的國境處。但此次發生問題的村落阿布巴基,是位在經由登古(譯註:薩伊北部的主要城市。)通往國境城鎮阿巴的幹線道路,還要再往西大約二十公里的地方,因此,當弗蘭索瓦一搭上載貨卡車後,便立刻請求駕駛員,希望能讓他在阿布巴基下車。或許是因為弗蘭索瓦願意付的酬勞夠多吧,巴剛果族的駕駛答應了眼前這位同樣都是黑人,但感覺完全不像是薩伊任何一個部落出身的年輕人,特地繞道到阿布巴基村落一趟。
當車子完全駛離茂密的大森林時,已是一大早從伊西羅出發後經過八個小時,熱帶天空即將開始昏黃的日暮時刻。坡度平緩、毫無高低起伏可言的綠色大草原,朝著蘇丹國境的方向,無邊無際地不斷延伸而去;前方天空裡的紅銅色巨大圓盤,正綻放著混沌的光芒,將整道地平線染成了一片殷紅。或許是因為已至黃昏時刻的緣故,氣溫似乎開始有點下降了;因為肌膚不斷受濕黏熱帶雨林暑氣強吻,早已顯得焦躁不安的弗蘭索瓦,忍不住盡情地吸起了從車窗外吹進來的草原風。
「差不多再過一個小時,在星星出來之前,就會到了。」一邊用手掌敲著方向盤,嘴裡還不停哼著薩伊流行歌曲的駕駛員,用輕鬆的語氣這樣告訴弗蘭索瓦。
「那真是太好了。我想女醫師應該正準備好晚餐,等著招待我了呢!」
駛進草原地帶後,卡車更加快了速度。上了年紀的引擎,不住發出彷彿十分痛苦的呻吟聲;平野的另一端裡,隱約看得見四處散落的點點灰影,或許是草食野獸群吧!
序章 死之災難茂密的熱帶叢林深處裡,沉甸甸地累積著濃濃的濕熱霧氣。廣大的綠色樹群,片刻不停地散發出植物細胞的陰鬱氣息;它們和濕熱的霧氣混雜在一起,讓整片空氣變得宛如濃湯一般,濃稠地黏附在皮膚上,揮也揮不去。故鄉馬丁尼克(譯註:法國的海外屬地,位於加勒比海的西印度群島。)也是一個亞熱帶島嶼,所以比起生長在法國本土的人們,他還是比較有辦法忍耐這種酷暑的。正因如此,當他最初懷抱著志願遠赴薩伊時,對於這裡的酷熱氣候,並不怎麼感到掛心;然而,馬丁尼克島的酷暑和中非這裡比起來,在本質上似乎有著截然不同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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