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的「罪惡」《海瑞罷官》是中國著名明史專家吳【日含】教授於一九五九年創作的京劇。該劇反映了明朝清官海瑞被嘉靖皇帝罷官的悲劇,歌頌了海瑞廉潔奉公、剛正不阿、仗義執言、敢於斥責皇帝的高風亮節。二十世紀六○年代初在北京公演,極為感人,十分成功。
京劇《海瑞罷官》冤案,則是一九六五年下半年,毛澤東企圖通過批判《海瑞罷官》編劇、時任北京市副市長的吳?,進而打倒北京市市長彭真,上揪中共中央總書記鄧小平,最終實現迫害國家主席劉少奇的目的。
毛澤東為了達到這一目的,指使他的老婆江青──這個將性感與「革命」結合於一身的第一夫人,像做賊一樣,偷偷摸摸溜到上海,把上海作為她批判《海瑞罷官》、搞政治陰謀的「基地」。這個陰謀成為中國歷史上最大的文字獄,拉開了「文化大革命」動亂的序幕,亦成了為江青上臺「造勢」活動的一部分。這場冤案首先使吳【日含】及成千上萬與其相干和不相干的學者,被整死一大批,成為毛澤東為了發動「文化大革命」而開刀祭旗的血淋淋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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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使我要寫下這件冤案的來龍去脈,有我個人感情的因素。像吳【日含】這樣正直的人物,可能一時被無知的人誤解,但隨著歷史的前進,人們最終會發現他的偉大,而深深懷念他的睿智,狠狠自責自己的愚昧。
我是一九六二年考入大學的。大約是我上大二、或者大三時,吳【日含】教授應邀來我校講演。我校直屬北京市政府管轄,吳【日含】副市長分管北京市的教育工作,我校在他的直接領導之下。
那是一個星期日下午,對歷史感興趣的同學紛紛來到學校大食堂,在學生平日匯集用餐的大廳一端,有個簡陋的舞臺,兼做演出、集會、放電影等用。那個時代,各大單位幾乎都有這麼一個「多功能大廳」。
這天下午,吳【日含】教授在校長陪同下,緩緩登上舞臺。他講的題目是「論清官及海瑞」。他那鴻儒巨匠風度,操一口浙江音的普通話,生動活潑、深入淺出、論據充分、理論嚴謹,同學們聽得如醉如癡。他講完了,我們仍久久不捨離去。我記得吳【日含】教授最後勉勵我們,做學問要有「孤燈寒夜相伴」的精神,讓我引為終生銘言。
一九六五年十一月,我已經上大學四年級,同學們參加完所謂的「四清」運動,(「文革」前夕,毛澤東發動的一場政治運動,實質上是「文革」的預演,後因「文革」爆發而不了了之)返回學校,全力以赴寫畢業論文,再有半年就要大學畢業了。此時上海《文匯報》發表了姚文元的文章〈評新編歷史劇《海瑞罷官》〉。由於學生們平時很少看《文匯報》,開始,我們並不知道此事,再者,同學們惜時如金地寫畢業論文,也很少關注其他。
十一月二十九日,我們在圖書館閱覽室發現,北京各大報刊有如一群猛地挨了鞭子的馬,整齊劃一地衝出起跑線一樣,同時轉載了姚文元這篇文章,這才知道吳【日含】挨批了。由於自一九五○年以後,報紙上經常出現批判某個權威、大家的文章。那時的報刊,今天「遵旨」打這個學者,明天「奉命」批那個教授。起初,同學們已習以為常,還沒有認識到這一次問題的嚴重性、特殊性,何況北京各大報的「編者按」尤其強調這是「學術討論」,「在真理面前人人平等」,我們仍然認為是辯論清官的學術問題,並沒有引起太多注意。
我畢竟喜愛歷史,又崇拜吳【日含】教授,因而我倒挺關注此事。仔細、認真讀完了姚文元全文後,感覺姚文元殺氣騰騰,不像是篇學術文章。姚文元?何方人氏?名不見經傳,何敢如此口氣?「姚文元」又不像是有權勢的筆名。那時代表官方的筆名,無非「衛東」(保衛毛澤東)、「學青」(學習江青)之類媚俗的名字。而這個「姚文元」竟公然點了吳【日含】的大名!
在「文革」之前,被毛澤東下令公開點名者,皆是專家學者,如周谷城、邵荃麟、羅爾綱、馬寅初等等。而對中共官員,則無論何等「罪大惡極」,「文革」前一律不點名公開批判。這一次,小小的姚文元,竟然對堂堂的北京市副市長點名道姓,指著吳【日含】的鼻子開罵,似乎還沒有先例。我們回到宿舍議論此事,找不到答案;問老師,同樣沒有結果。就在半年前,報上還稱讚吳【日含】和《海瑞罷官》,同一張報紙,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進入「史無前例」的一九六六年,政治空氣日益緊張。報上對吳【日含】的批判,調門提高,聲嘶力竭,卻講不出什麼道理,簡直就是潑婦罵街,人身攻擊。四月份,我校校長無可奈何、極不情願地宣布:「根據黨中央和偉大領袖毛主席指示,停課鬧革命,開展對《海瑞罷官》和『三家村』(吳【日含】、鄧拓和廖沫沙三人的論文集,後文詳述)的批判!」
當得知批判吳【日含】和《海瑞罷官》是「偉大領袖毛主席」的指示,單純而狂熱的青年學生,立即放下手中的畢業論文,拋棄對吳【日含】教授的崇敬,大家夜以繼日地查《明史‧海瑞傳》,看《海瑞罷官》劇本。但也時時滿腹狐疑:「清官有什麼罪惡?」難道「清官比貪官更壞?」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但是,「對毛主席的指示,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這個「上上咒」是當時全國人民堅信不渝的「天條」。愚民的瘋狂,有如教廷把天文學家哥白尼放到柴火上活活燒死,廣大民眾在一旁歡呼;又如明末崇禎皇帝降旨,凌遲處死一代名將袁崇煥,圍觀百姓花錢買袁崇煥肉食之,一樣一樣的……
學生一上陣,批吳【日含】和「三家村」的聲勢就像決了堤的洪水惡浪。本來嘛,混蛋政策要靠混蛋去執行。當時的學校已經停課,老師靠邊站,「專職」造反的學生們,只差見面時先說「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現代京劇《智取威虎山》中土匪的黑話)了!
北京市委領導擔心局面失控,他們當然清楚,毛澤東的矛頭是瞄準了彭真等人,市委領導很可能也是為了自保,緩和學生的大吵大鬧,下令讓大學生下鄉去「鬧革命」,美其名曰「和貧下中農相結合,批判《海瑞罷官》和『三家村』」。
只要不上課,無知的學生就高興。我們稀裡糊塗地來到了北京以北一百多里地的昌平縣泰陵人民公社。泰陵埋葬的是明朝第九個皇帝明孝宗朱祐樘,年號弘治。他在位十八年,三十六歲就死了。我們在明十三陵批判明史權威吳【日含】教授,現在回憶起來,真是對這場批《海瑞罷官》絕妙的諷刺!滑天下之大稽。
未久,彭真市長被打倒。一九六六年六月一日,毛澤東親自發動、領導的「文化大革命」開始,天下大亂,我們又回到了學校。吳?被關到監獄,在獄中被折磨致死的消息,則是「文革」後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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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六年至一九七六年肆虐中國大地所謂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是一場「史無前例」的空前全面的大動亂、大浩劫,把中國糟蹋得黃鐘毀棄、瓦釜雷鳴、忠良糟害、奸佞橫行,地痞無賴彈冠相慶,那真是「十年浩劫」。全中國有「被愛情遺忘的角落」(一部揭露「文革」摧殘愛情、泯滅人性的影片),卻沒有被血腥暴力遺忘的角落。「文革」的罪行罄竹難書,給中華民族帶來了的沉重災難,給善良人民留下巨大的精神及物質創傷,至今隨處可見,有的傷口仍在悄悄地淌血,並在繼續貽害、浸汙下一代。
儘管毛澤東對自己一手炮製的「文化大革命」洋洋自得,讚不絕口,彷彿雙手邊撫摸著「文革」這個十世單傳的獨生子,邊稱道:「這場文化大革命是十分必要的,是非常及時的」。直到他臨死前夕,還自詡「自己一生幹了兩件事」,一件是奪得天下,一件是搞了文化大革命。這個「文化大革命」為什麼「必要」?為什麼「及時」?江青作了最「經典」最「權威」的解釋。「文革」開始時,江青對「第二夫人」──林彪的老婆葉群說:「在『文革』中,我的仇人,你替我解決;你的仇人,我給你解決!」這就是欽定「毛澤東思想偉大旗手」江青一生有數的幾次坦露心扉的實話。真是天地不仁、人神共憤!
一九七八年以後,鄧小平英明地指出:「要徹底否定文化大革命」。全國上下,從理論上及實際措施上撥亂反正,清算「文革」罪惡,取得了根本性的勝利。
有關否定「文革」的著述浩如煙海,不乏上乘之作。但是,由於「文革」檔案尚未解密,有不少作品的作者又不瞭解和認識「文革」,道聽塗說,致作品不夠真實;更多的作品,「投鼠忌器」,把賬只算到林彪、江青身上,不敢涉及毛澤東。因此,許多事情敘述得不合邏輯,有違歷史;也有的作品單純追求奇聞軼事、稗官野史,津津樂道於江青的穢史緋聞。
當然,揭露江青的醜惡本質是必要的。沒有缺點的人不存在,沒有優點的人是存在的。迄今尚未發現江青有什麼優點,這也是事實。但是,值得研究的是:
從江青策劃批判京劇《海瑞罷官》開始,「文革」便刻上她歇斯底里本性的印記,為一切惡人提供了可以為非作歹而被稱之為「革命行動」的舞臺。全體善良的中國人民以極其虔誠、嚴肅的態度,去認真執行一個又一個野蠻、荒唐的「最新、最高指示」,直到毛澤東去世,深層次原因是什麼?
所謂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實質上是一場利用、愚弄「無產階級」,摧殘、消滅「文化」的浩劫。至今鬧不清這場以全國人民和一切文明為敵的「大革命」到底要幹什麼?要達到什麼目的?
毛澤東發動「文革」,他要報復劉少奇、鄧小平、彭真、彭德懷等抵制他極「左」路線的主要領導人,或者,他擔心死後又出個「中國的赫魯雪夫」將他「鞭屍」,而用「文革」血腥的暴力手段對待不同政見者,這都好理解。問題是,你大肆迫害死幾千萬「無限忠於」你的臣民,把你親手打下的江山折騰得「天翻地覆慨而慷」(毛澤東詩句),你目的何在?更鬧不明白,今人為什麼還要紀念他?
我想不通,也找不到答案。僅僅輕描淡寫地用「毛主席他老人家晚年犯錯誤」來回答,恐怕不夠用。「為尊者諱」的道理我懂,但絕不能直到現在仍神化那個「尊者」。希望後代淡忘或全然不知這段歷史,恐怕未必可取,也未必行得通。
隨著時間的推移,「文革」的後果越來越難以讓人容忍。除非有因「文革」整人受益,而溫柔地留戀它的人,或者是健忘以及無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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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對「文革」的要害問題諱莫如深,無人去探討深層次的因素。現在五十歲以下的人,沒有感受到「文革」造成的切膚之痛,因而「文革」後遺症仍在毒害著全民族。
例如,「文革」中出現的「新生事物」:走後門、辦事效率低下、一切都馬馬虎虎、學生不尊敬老師、玩世不恭、信仰危機、「人心不古」、管理混亂、爾虞我詐等等,仍在肆虐,甚至變本加厲。
更有甚者,不少影視作品,竟荒謬地把「文革」那暗無天日的人間地獄,硬讚美成「陽光燦爛的日子」、「崢嶸歲月」、「青春無悔」、「激情燃燒的歲月」等等。一些文革後期拍的電影、宣揚個人崇拜、醜化知識分子的內容,仍出現在影視螢幕、舞臺上。尤其為江青鳴鑼開道、鼓吹反動「血統論」的所謂「樣板戲」,也堂而皇之、不加分辨地活躍於今日的舞臺上。
近幾年,又出現了「新生事物」:無恥的房地產開發商大肆拆毀文物古蹟,比「文革掃四舊」砸碎「封、資、修」建築還要徹底。什麼「紅太陽」、「毛家菜」、「紅色經典」飯館相繼冒出。青年人身穿紅衛兵軍裝,好像服用了「搖頭丸」似的,狂吼在「文革」中神化毛澤東的宗教儀式上才唱的聖歌,似乎「文革」幽靈顯聖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臺灣也跟著湊熱鬧,竟也冒出了「紅太陽」之類的餐廳,當然,他們不再迷信毛澤東是神,而當成了賺錢工具,但總讓經歷過文革的人看了不舒服。
尤有甚者,在湖南等地,仿照「文革」做法,重新聳立形形色色毛澤東碩大的塑像;在韶山毛澤東的家鄉,強迫觀光旅遊者進「毛家祠堂」,向毛澤東的祖宗牌位頂禮膜拜。十二月二十六日,毛澤東生日,官方還花費納稅人的錢,組織萬人到韶山毛澤東像前給他祝冥壽,高唱神化他的名曲《東方紅》。嗚呼!四十多年前我們親身經歷的苦難,對於我們這一代人來說,那是充滿殘忍和謊言的夢靨,不堪回首,記憶猶新,可是對於如今的青年來說,卻恍若隔世,往事如煙。
自一九七九年三月,我開始在中國人民大學任教,在和大學生們的知識接觸中,就深感他們對自己的父輩、祖輩經受的「文革」苦難,一知半解,甚至幾近全然不曉,也不大感興趣,歷史系的學生不知道吳【日含】是誰。我於一九九七年至二○○八年,先後在臺灣政治大學歷史系、淡江大學歷史系和成功大學歷史系任客座教授,講授歷史檔案學。學生們也對海瑞、嘉靖、吳【日含】不甚了了。好學的,善思考的學生問我:「海瑞、李秀成這些明清人物,與『文化大革命』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批這些死去的古人?」言下之意,難道他們就是「歷史反革命」(「文革」前及「文革」中規定,凡一九四九年以前參加過反共組織者,均認定為「歷史反革命」罪名,受批、鬥,甚至殺、關、管),他們也反對過共產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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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熟的歷史,不僅應當記下本國或本民族的成就與榮耀,也應當記下失誤及教訓。雖然它令人不快,但歷史終究是歷史,不能僅僅歌功頌德。一種歷史使命感驅動著我,彷彿在對我說,如果不能把十年動亂的真實歷史告訴後人,那麼,後人很可能明明在重蹈前人之覆轍而不自知,甚至還抱殘守缺,卻仍沾沾自喜。
毛澤東凡製造重大冤獄,皆先以歷史做文章,例如,文革前,毛澤東下令批判小說《劉志丹》,是為了誣陷開國元勳習仲勳等人;批判太平天國後期將領、忠王李秀成,實則矛頭對的是劉少奇、彭真、薄一波等人;文革中的一九六七年批判電影《清宮秘史》,直接點名批判劉少奇所謂的「賣國主義」,其中,歌頌義和團,是吹捧紅衛兵;一九七四年的「批林批孔」(批判林彪和孔子),槍口對準了周恩來;一九七五年批判《水滸傳》,是要打倒鄧小平。這就是毛澤東的「古為今用」。
偽學術的猖狂,必然導致真正科學的窒息。自一九五七年以後的二十年間,隨著對毛澤東越來越神化,毛澤東再沒有正確的、像樣的理論著作問世。而他思想中「左」的東西、封建的東西日益膨脹,他的「一句頂一萬句」的「最高指示」絕大多數是錯誤的,隨意的,也就很自然的了。但是,在強大的政治壓力下,廣大人民反而對他說的每句話、每個標點符號,甚至錯別字都深信不疑,歷史悲劇也就這樣發生了。
由於廣大百姓不可能全面、細緻、深入地瞭解真實的歷史,因而打著「古為今用」幌子的偽歷史,才得以在「文革」期間大行其道,蒙蔽、欺騙、耍弄善良的人民。本書既然述評京劇《海瑞罷官》冤案來龍去脈的歷史,就有必要以較多的篇幅詳述中國歷史上極罕見的清官、「仰不愧天,俯不怍人」的海瑞一生,以及和他有關的人和事。渴望今日天下大小官員,對比一下海瑞的道德情操。我根本不指望他們能做個當代海瑞,只要知道歷史上有此清官,就滿足了。同時,我也痛感,中國歷史幾千年,沒有法律的約束,只有「自律」,因而才出了一個海瑞,也才更應研究他,頌揚他。「事有必至,理有固然,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瞭解海瑞,才知毛澤東他們為何製造京劇《海瑞罷官》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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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瑞經歷了嘉靖、隆慶、萬曆三朝。這百年是明朝由盛而衰、由衰而亡的重要關鍵時期,亦是中華民族從傲立世界東方幾千年,到開始落後於西方的轉折時刻。這一時期,大明王朝名人輩出,湧現出許許多多著名的歷史人物,可是,更多的君臣「德不近佛,才不近仙」,只會「超凡入聖」地瘋狂破壞自己統治的帝國,海瑞上疏指責的那個半人半妖的嘉靖皇帝,是他罷了海瑞的官,我為中國出了個這樣的帝王而深以為恥。也有一些人竭力挽救自己忠於的王朝,其中不少人和海瑞有密切的聯繫,如:徐階、高拱、張居正等等。凡瞭解、研究明史的人,是不可能不知道他們的。
明朝是中國漢人統治的最後一個封建王朝,它前承蒙古人統治的元朝,後啟滿人統治的清朝。明朝的帝王、后妃、宮女、太監、神仙、道士、官場、衙門、抗倭、文檔、民俗等等,都有它的特色和典故,為了協助讀者瞭解海瑞所處的時代,本書皆作了較詳盡的論述。
本書另一個重點,便是詳述「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開鑼戲」:批判京劇《海瑞罷官》的詳細經過,並涉及到「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產生原因、性質、在「文革」恐怖中人民的心理狀態、「文革」給中華民族造成的精神、文化損失等等。讀者會感到古今為民請命的清官,以及暴虐專制的昏君,在很多方面都是相通的。因而,本書以相當篇幅,圍繞京劇《海瑞罷官》冤案做系統、深入闡述,使廣大讀者悟出歷史的教訓,並作為向因受本冤獄株連而被迫害致死的劉少奇、彭德懷和吳【日含】等等先烈前輩們致以悲愴難忍的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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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年,本人在臺灣成功大學歷史系任客座教授時,在遠流出版公司游奇惠小姐俞允下,我開始構思本書,查閱檔案文獻,動筆撰寫。幾年來,俗事纏身,斷斷續續,自己又不會使用電腦,仍是「刀耕火種」、「土法煉鋼」,一個字一個字地爬格子。深深感謝良師益友陳捷先教授給我的關懷和指教,多蒙大學老同學幫助我電腦輸入書稿,得以殺青,在此一併致謝。因本人才疏學淺,書中錯誤在所難免,加之許多重要檔案尚未解禁,書中凡有不確不詳之處,敬請諒解,不吝賜教。
作者
二○一一年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