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試閱
楔子
「老是喝酒有什麼意思?」
「不滿的話你可以走啊,又沒人留你。」
「我是擔心你喝醉了沒人扛你回去好嗎?」
「這麼愛管閒事去當義交指揮交通不就得了,誰要你管了?」
「沒人要我管是我自己愛把麻煩往自己身上攬。」
「你說誰是麻煩?」
「誰回話就誰囉!」
「喂!」
「喂什麼喂,你真的要惜福,現在已經找不到像我這麼熱心的人了,免費提供配送到府的貼心服務居然還被嫌,我怎會這麼命苦?」
「命苦還不是自找的?你不講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嫌我吵了?」
也許是,也許不是,但坐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在那之後的確除了喝酒以外一個字也沒溜出嘴巴過,他的眼底彷彿只剩下杯底金褐色的液體,比起那份引他入勝的迷離,他的存在比空氣還不如。
他撇了下唇,雙肘往吧檯上一擱又向酒保討了一杯酒。
當這千篇一律的火氣是茶餘飯後的樂趣,要是哪天突然對他心平氣和了,那才叫不正常。
對他不假辭色的這個人名叫謝至樺,容貌斯文俊秀中等身材,約莫二十七八左右的年紀,將一絲不苟奉為座右銘的他總是穿著燙得筆挺的白襯衫打著深色領帶,酒過三巡也絕對不會解開領前一顆鈕釦,儘管如此他還是知道包裹在文明底下的那身肌膚有多平滑緊緻。
他們一年前在這家Gay Bar認識,當時他一個人坐在吧檯看上去像是在等人搭訕,行動派的他二話不說上前去和他打招呼結果碰了一鼻子的灰,他只當他那天是來喝悶酒的。
幾天後他又見他落單,不知為何竟有些驚喜,他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走過去,依然踢到了塊鐵板。
對他而言,一次拒絕可以解釋成兩人沒緣分,兩次拒絕有可能是湊巧,畢竟憑藉他英俊挺拔的外表與出手闊綽這一點,從來沒人能拒絕他第三次,但他的無往不利一旦碰到謝至樺,還是鎩羽而歸了。
這個高傲又愛端臭架子的傢伙倘若不是來釣男人的,全臺北市多的是酒吧,有必要刻意挑Gay Bar喝嗎?
基於微妙的報復心態,第四次,他改變戰略坐在隔壁安分守己地「陪了」他兩個鐘頭,即使人家還是拿他當擺設,但接下來的偶遇漸漸縮短為兩個禮拜,接著是一個禮拜,三天,兩天,直到每天——
當時間在沉默中消逝而去,在屆滿三個月的那一天,謝至樺破天荒接受了他幫他買的第一杯酒,然後就好像試用期滿判定合格一樣,當天晚上他們上床了。
細數他的風流史,謝至樺或許不是他追過最難追的對象,但他卻有可能是他上過最不爽的對象。
通常完事後為了展現風度,他都會摟著對方溫存個幾分鐘再各走各的,但這一晚他非但連高潮都沒享受到,也完全不想和他躺在同一張床上。他一個人窩在陽臺抽菸足足抽了十分鐘之久,心想自己幹嘛要把這份不愉快帶回家。
他當洩欲對方卻視同洩憤的認知差異,不免讓他有種吃虧受騙的感覺。
明明是個生手卻故意裝出洪水猛獸的姿態,讓他誤以為他真的很飢渴,待他重裝上陣手指才戳進去一根,他渾身便緊繃得像是準備被處以極刑似的,更別提當他精蟲衝腦把他壓在下面馳騁時,那強烈排斥著自己的身體更為彼此帶來了無法想像的痛苦。
這傢伙到底是存著什麼心態跟他回家的?
醞釀了三個月,難不成就只是為了得到一場近乎獻祭的性愛嗎?
離開之前,他當著他的面從他的皮夾抽走一張名片,他趴在床上淡淡瞥了他一眼彷彿什麼都無所謂了。要是真的無所謂也就罷了,但看在他眼裡,那張漂亮卻冷淡的臉龐卻滿懷心事。
「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充滿了暗示的邀約讓那裸露於外的背脊微微顫動,他走過去坐上床緣,手指忍不住沿著優美的線條逐步往下,最後停留在神祕的溝壑之間。
謝至樺回眸望了他一眼,緩慢攬住他的頸項,從那之後,他們見面就只用身體溝通。
「你幹嘛啦!」
當記憶停止回溯,他站在現實的原點上舉高酒杯,謝至樺暴跳如雷掄拳往他揍過來,他不改笑臉輕輕閃過。「既然喝不醉就不要浪費錢了,小哥,麻煩替他結帳。」
「又不是浪費你的錢要你管!」
「我就管你——還是你比較想讓另一個人管?我可以馬上通知他馬上來領你回去喔。」
「誰啊?」
「我不小心看見了。」
「看見什麼?」
「你認為是什麼就是什麼,跟不跟我走?」
「什麼啊?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就算了。」
「你這傢伙!」謝至樺追著他出去像是被他弄得心神不寧,但他就愛吊他胃口,打死也不再透露一個字。
那天晚上雖然不是看得很清楚,但他的確看見謝至樺攙著一個身高和他差不多的男人舉止親密。
會是他的Lover嗎?
劈腿是很刺激,但被罪惡感折磨可就不好玩了。在把人帶回家扔進浴室之後,他隔著一扇門聽著裡頭令人不甚愉悅的嘔吐聲,盤旋於心頭的疑問,一如往昔重複著。
為何謝至樺凝望著他的眼神如此哀傷?
假使他心裡早已住了一個人,又怎能允許自己和他糾纏不清呢?
第一章
「唔……」
「早啊。」
一早醒來一睜開眼,當謝至樺還陷於宿醉的痛苦之中,男人已經一手拎著咖啡壺一手端著咖啡杯坐在床緣西裝筆挺,神清氣爽得教人生氣。
「一起床就給我喝黑咖啡,你是要害我胃痛嗎?」他蓬頭垢面地瞪著他倒咖啡嘴裡忍不住叨念,男人瞥了他一眼,直接端起已經盛滿半杯的咖啡走人,謝至樺眼明手快扣住他的褲頭。
「上哪兒去?」
「廚房。」
「幹嘛去?」
「繼續享用我豐盛的特製早餐。」
「那我的咖啡也得先給我吧!」
「什麼時候變成你的咖啡了?明明就是我的。」
「你端進來不就是要給我喝的嗎?」
「可是我不想變成害你胃痛的罪人啊。」
「廢話少說給我就對了!拿來!」
「謝至樺,請問我是欠你的嗎?有求於人的時候口氣是不是應該好一點?」男人站在床邊一手咖啡壺一手咖啡杯,只差身上穿的不是燕尾服而已,要不然還真像電視劇裡頭演的,任人頤指氣使活該受氣的忠僕管家。
「是你自己要端來給我喝的,我有拜託你嗎?」
「怎會有你這種人?」男人抬了下眉毛。
「哼,給你機會長見識還不快點叩頭謝恩?」夾帶著起床氣的謝至樺威力無敵,男人唯恐自己的西裝遭受池魚之殃,直接舉白旗投降。
「你愛喝就慢慢喝,我去上班了。」把咖啡給出去之後他站在鏡前檢視自己的儀容,確認一切都Perfect之時,前腳才剛跨出房門,謝至樺便在背後操著陰森的口氣叫住他,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又有何貴幹?」
「我的衣服呢?」
「如果你問的是昨天穿的,現在躺在洗衣籃裡;如果是之前脫掉的呢,衣櫃裡頭有送洗回來的,你看是要今天一起帶走還是繼續寄放在我這兒都無所謂,我不會跟你收租金的。」
「你還有臉跟我收租金嗎?」謝至樺皮笑肉不笑地道。每次都做得那麼過分他都沒找他算帳了,他要是真敢和他計較,他也不會手軟的。
話說回來,昨天晚上這個混帳居然就這麼放過他了,可真不像他的作風……他向來不是都不管他想不想,只要興致來了就硬上的嗎?
「那個謝少爺,請問你還有下一個問題嗎?我雖然已經遲到了,但也不能遲到得太嚴重,再不走不行囉。」男人倚在門邊單手環胸又看了一次錶,謝至樺的視線不經意和他交會了幾秒鐘,又有些不自在地別開。
「走啦走啦,房間我會幫你收拾好的……門也會記得上鎖的……」
「那就麻煩你了。」
「一點都不麻煩,應該的。」謝至樺捲著被單駝背坐在床上發起呆,連男人是什麼時候消失的也毫無印象,他扯了扯嘴角,忽然張開雙臂仰頭躺在床上。
白色牆壁白色天花板,缺乏色彩的空間空曠得讓他看不到邊際,就像是思念在無限蔓延——
他閉上眼睛試著放鬆呼吸,但堵住心頭的苦悶依然故往,讓他禁不住深深歎了一口氣。
※
「經理早!」
「早安,經理——」
「經理早。」
在連續收到三個問好之後,謝至樺總算體認到他們公司有多麼重視禮貌,明明已經快中午了還跟他說早,當這裡是日本嗎?
「早啊,怎麼現在才來?」
冷不防按住他肩膀的手讓謝至樺不得不停下腳步,他回過頭正想瞧瞧是誰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給他難堪之時,一看見對方的臉,他隨即露出笑容。「BOSS——」
「我還以為你今天請假,正想打電話給你呢。」
「抱歉,我遲到了。」
「沒關係,反正又沒什麼要緊事,不過有個案子想跟你討論一下,到我辦公室裡來吧?」
二話不說攬住他肩膀的手讓謝至樺暗自又拉開了些距離,對於這樣的親暱老實說他直到現在都還是無法習慣。
他嘴裡喊BOSS的這個人名叫吳明嘉,雖然是他大學小他兩屆的學弟,但其實他們高中就認識了,從畢業到投身職場,他們始終都是默契十足的Partner。
論資歷,謝至樺比他多了幾年,論關係這間公司是老爸開的,他是企業家第二代,所謂的黃金單身漢。
接過祕書遞上的咖啡,受到香味吸引的謝至樺顧不得自己早上已經喝了一杯又細細品嚐起來,一旁的吳明嘉細著眼,像是只欣賞他喝咖啡的模樣也覺得享受似的,在辦公室的大門關上之後,他迫不及待道:「學長,KAM和消費性產品有關的案子,從下個月起就改由我們部門接手了!」
「誒?」KAM是他們公司奉為超級金母雞的一個大客戶,光是一個機種的訂購量每個月都高達好幾百K,更何況目前還有好幾個新案等著Kickoff。
像這樣一個大客戶一直以來都是營業一部的資深經理李大譽在Handle,他經營這個品牌已經長達八九年的時間,向來深得高層倚重營,業績也位居全公司之冠。也莫怪謝至樺在聽到吳明嘉公布這個消息之時會如此震驚了。
「上面的人最近在討論組織重組的事宜,為了強化公司的競爭力以及活絡士氣,已經決定今後讓業務單位依照產品應用來接案,而不再由一個部門獨占一個品牌到底,如此一來大魚小魚人人都有機會吃,我倒是覺得是一個很不錯的改變,我想這個政策應該很快就會落實了,目前總經理室那邊正在擬文——」
「是嗎?那大譽經理那邊肯定是氣到跳腳了?」
「讓他去跳吧,他就算把臺北市跳翻了他還是得把案子交出來。」
謝至樺淺淺一笑像是也替他感到高興似的,吳明嘉想做大客戶很久了,但礙於自己皇親國戚的身分再加上在這個業界的資歷淺薄始終壯志難伸。想必是他這幾年的苦心耕耘讓高層(老總一干人等)看見了他的實力與努力,因此才會催生出這套改革方案吧?
「學長,我會請大譽立即把窗口Pass出來,我們後天就去拜訪KAM,你要跟我一起去!這個案子是我們部門嶄露頭角的機會,我要你親自下來做,別人的話我不放心。」
「嗯,既然BOSS都親口拜託了,我哪有不照辦之理?」
「我就知道學長最可靠了。」
「哎喲——」吳明嘉歡天喜地去握他的手結果不小心打翻了他的咖啡,肇事者見狀連忙抽了幾張面紙要幫他擦。
「怎麼了?有燙到嗎?沒事吧?」
「沒事啦!別緊張,濺到一點而已,幸好今天穿的是黑色西裝褲看不太出來。」謝至樺擋掉他的手自己擦掉咖啡漬,擔心他為了這點小事介意,他若無其事地岔開話題道:
「對了,既然已經決定要接KAM的話,那麼後勤人員的部分勢必需要重新配置,趁現在有空先來討論一下吧?你有什麼想法嗎?」
謝至樺邊說邊打開筆電調出部門組織清單及各組人員目前的工作範疇,吳明嘉湊過頭去看,但讓他目不轉睛的不是螢幕上的資料,而是謝至樺為了工作而神情認真的臉龐。
他以前喜歡這張臉是因為他溫柔而纖細,但他如今心疼這張臉是因為那件事都已經過去十年了,他還是選擇緊閉心房成天埋首工作消極度日。
想當初他空降營業二部時,謝至樺為了避嫌還曾經表態過要轉調部門,是他向他保證絕對會秉公辦理他才答應留任下來,可見他是一個多麼苛刻自己的人。
儘管他只當他是學弟、好朋友,但只要他能留在自己身邊,他其實也不是那麼在意形式。
在內部取得共識之後,為了表達對KAM這個大客戶的重視,吳明嘉與謝至樺會同前任窗口李大譽,在三天後的上午聯袂前往拜訪這次消費性產品專案的負責人。
向來都相當懂得把握時間的謝至樺,一抵達會議室便著手準備稍後要簡報的資料,一旁吳明嘉和李大譽則是趁等候客戶的空檔閒聊起最近的市場狀況。
他起初還有一句沒一句的聽,後來Review檔案時,天生追求完美的他又忍不住動手修正起來,過度專心的結果讓他連門口有交談聲接近都沒發現,最後還是吳明嘉偷偷拉了他一把,他才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迎接客戶的到來。
由於客戶魚貫進場時他正在存檔,所以沒能來得及一個個看清楚,他跟在吳明嘉背後等待李大譽的引見,沒想到手上的名片才換到第二張,就再也遞不出去了。
「啊、謝經理,請容我跟你介紹一下,他是我們楊協理,這次的手機專案我們是直接對他報告的。適逢貴公司窗口異動,吳處長也來訪,我便擅自請楊協理一同與會以便瞭解今後的配合模式,沒事先知會你一聲,還請你別見怪。」
「怎麼會呢?協理百忙之中還願意撥時間聆聽我們的簡報,想必也是相當重視這個案子,我們會盡全力做到最好的——楊協理你好,我是AK營業二部的代表謝至樺,以後還請你多多關照——」他努力穩住手勢把名片遞出去,對方在接過之後瞥了一眼,露出微笑道:
「關照是一定會的,很高興認識你謝經理,我是楊逸淇,請多多指教。」
「呃、我才要請楊協理多多指教……很高興和您見面……」前幾天才在床上道別的男人如今再見卻生疏客套得彷彿他們真的素不相識……
謝至樺看著手上連頭銜都讓他感到陌生的名片臉色不覺有些鐵青,他怎麼也想不到和自己往來了將近一年的床伴,居然是公司屈指可數的大客戶,而且今後還必須頻繁往來的對象——
「學長?」
「嗯?」回過神來發現會議室的燈光已經調暗,原來在他愁雲慘霧的時候,吳明嘉已經接替他換完所有人的名片及成員介紹。
「可以開始囉,客戶都就位了。」吳明嘉拍了他一下像是察覺到他的異狀,謝至樺搖搖頭給了一個苦笑,若無其事回到電腦前進行簡報。
他盡可能無視楊逸淇的存在專心進行簡報,所幸他從頭到尾也沒什麼發言,只是落座於離他最遠的位置臉上帶著玩味,欣賞著這齣精彩的Performance。
※
「你好,我是謝至樺。」前腳才一跨出辦公大樓,楊逸淇的電話馬上就到,礙於吳明嘉就在隔壁,謝至樺故意脫隊拿著手機走到角落。
『怎麼這麼冷漠?你剛在會議室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
不知為何楊逸淇的聲音聽起來異常高亢,明明平常也不是會用這種口氣講話的人,顯然是蓄意捉弄他來的,謝至樺不由得皺了下眉頭。
「楊協理,請問您有何指教?」
『叫楊協理好見外,你不都習慣喊我喂嗎?』
「我怎麼敢?楊協理現在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可得罪不起。」
『既然知道要奉承我了,晚上要見面嗎?』
「你打這通電話就是為了約我嗎?」
『你如果想的話當然也可以順便討論一下「公事」。』
差點要脫口而出的喂在來到喉嚨的時候又硬吞了下去,謝至樺忍氣吞聲道:「算我拜託你,不要公私混淆好嗎?」
『我有嗎?』
「你沒有嗎?」謝至樺壓低聲音道:「我老實跟你說!我根本不知道你在這家公司!我要是知道,我就不會答應接這個案子了!」
『你有很多機會可以知道,是你自己不好好把握,怎麼如今居然怪到我頭上來了?』楊逸淇倒是理直氣壯,但正在氣頭上的謝至樺一來拉不下臉,二來也沒有耐心去判斷是非,他只覺得打從他踏進會議室開始,楊逸淇那副等著看好戲的心態讓他從頭到尾如坐針氈。
儘管他出乎意料地配合他把戲演完,但誰曉得他在打什麼如意算盤?說不定這時候正躺在他的皮椅上洋洋得意,以為逮住了他什麼把柄呢!
「學長,大譽把車開過來了,你還要講很久嗎?」
『喲,「學長」欸,你還真有本事,讓你老闆學長前學長後地喊個不停——』
「就算有本事也不干你的事!我要掛電話了!」這傢伙耳力也未免太好了,隔了這麼遠還聽得見。
『不過幸好今天的會議我參加了,「他」長得還挺帥的,也難怪你狠不下心分手了。』
「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謝至樺越聽越納悶,什麼你啊他的,誰又要跟誰分手啦?
『你再裝嘛,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不小心看見了」嗎?』楊逸淇刻意加重語氣,但謝至樺還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你們兩個在交往對吧?』
「我和誰?」
『你的老闆學弟。』
「哪有?」
『我都看見他親你了。』
「什麼時候?」
『就上個月在○○路口那間夜店門口,你們兩個抱成一團,難道是我認錯人嗎?』
謝至樺想起來了,他說的可能是年中餐敘他被硬拗去續攤的那一個晚上……他是有喝兩杯沒錯,可是還不至於茫到不省人事。「你剛說你看見誰親我了?」
『再裝就不像了!』
「真的是誤會,我和明嘉絕無可能。」
『明嘉?哼,原來不是老闆嗎?』
「他是我BOSS沒錯,不過我們是很單純的上下屬關係,應該是你眼花了。」不管楊逸淇是不是信口開河,謝至樺都努力回想那天的情景,他記得吳明嘉喝得很醉,但也許是角度引起了誤會。
『那就當我眼花吧。』
「總之我把話說在前頭,你有事衝著我來就好,不要把不相干的人拖下水。」
『他若是不相干的人自然拖不下水,你擔心什麼?』
「誰擔心啊?我是怕你無中生有!」
「呃、學長,你是在跟誰吵架嗎?」
毫無預警的轉身,過於凌厲的視線讓吳明嘉幾乎要碰到他肩膀的手頓時停在半空中。
「呃、沒事……抱歉讓你們久等了,我講完了。」謝至樺試圖抹去尷尬,他連聲再見也沒說直接切斷手機通話,吳明嘉知道他在生氣但也清楚現在不是追問的好時機便給了一個笑,指了指大門的方向。
「那走吧,大譽已經到了。」
「嗯。」他尾隨他走向門口,每一步都堅定無疑,因為他很清楚就算這張背影再如何神似,他永遠都不可能是「他」,儘管如此,他對吳明嘉還是有責任的,因為這是「他」當初的託付,他有義務保護這個人,至少在他能力範圍之內他都會努力去做。
回到公司之後,將近下班前謝至樺才發現手機裡頭躺了一封簡訊,傳送者的代號是YQ,他到現在才聯想到這個代號的意思。
***九點老地方見,你若不克前往,找老闆學弟作伴也不賴。***
短短的一行字讓謝至樺頓時皺起眉頭,本來打算打電話罵人的,但後來他還是拿起西裝外套,快步走出辦公室。
楔子
「老是喝酒有什麼意思?」
「不滿的話你可以走啊,又沒人留你。」
「我是擔心你喝醉了沒人扛你回去好嗎?」
「這麼愛管閒事去當義交指揮交通不就得了,誰要你管了?」
「沒人要我管是我自己愛把麻煩往自己身上攬。」
「你說誰是麻煩?」
「誰回話就誰囉!」
「喂!」
「喂什麼喂,你真的要惜福,現在已經找不到像我這麼熱心的人了,免費提供配送到府的貼心服務居然還被嫌,我怎會這麼命苦?」
「命苦還不是自找的?你不講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嫌我吵了?」
也許是,也許不是,但坐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在那之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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