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平凡的孩子,為了一個不凡的目的而生。
來自遙遠古老國度的黑暗勢力正在追捕沃菲、塔拉和札易比
而古老雷線的力量將帶領他們實現一個史前的預言
並發掘自身存在的驚人真相……
沃菲、札比和塔拉這三個出身迥異的孩子無意中發現彼此之間有眾多相似之處:綠色閃耀金光的眼睛、自幼失去雙親中的其中一方、名字都與「狼」有關、且都有異於常人的能力,例如突然通曉全世界各國的語言。藉由他們突然得到的語言天份,他們讀懂了閣樓中那本舊書——光明之書。
書中描述宇宙中有一群戰士命令手下的學者蒐集各種文明智慧以方便戰士征服宇宙。但這群學者不願效忠惡勢力,一個名叫塞斯的領袖帶著大家出逃,來到一片由狼統治的荒涼之地。狼教導他們如何擷取天地精華以及運用水晶的能量。水晶的能量能夠讓荒漠的宇宙變成豐饒適於人居土地,更能左右世界的命運,改變未來。學者之中有一群人自認是佼佼者,意圖獨佔水晶能量。為了防止水晶的秘密為一群人獨佔,它被分成三部份,封入三個石頭中,交給地球人類的三個古老部族。只有三個因為愛情結合而生下的混血兒能夠再度將三個分開的袐密合為一體,藉此摧毀邪惡的力量。
而沃菲、札比和塔拉正是這三個混血兒。於是三人開始在佛瑞斯特先生以及他人的幫助下展開尋找神袐之石的旅程,並與惡勢力斡旋。
一隻黑色美洲豹跳進沃菲家後院,牠比地球上任何一種生物都要可怕,因為牠來自另一個空間。
倫敦的街道之下流貫古老的雷線,它們神祕的力量在一夕之間變得黑暗。而夢魘般的可怕生物在倫敦市郊潛行。
沃菲、塔拉和札易比生來就是保衛雷線的守護者。然而,一個不知名的敵人,打算利用他們將駭人的邪惡散播到全世界,而他們必須設法擊敗他,否則,世界將成為一片荒蕪……
作者簡介:
珊.奧斯曼(SAM OSMAN)
出生於倫敦,母親是英國人,父親是蘇丹人。她就讀於劍橋大學卡萊爾學院,之後在BBC工作。目前與丈夫、三個孩子、一隻狗、四隻倉鼠和一隻金魚住在倫敦。
本書是她寫給兒童的第一本書,靈感來自她參與拍攝的「House Detectives」。一群考古學家帶著古地圖與鍬鏟造訪尋常人家,追溯房屋所在地的歷史,而結果卻令人大呼驚奇。不起眼的倉庫可能是中世紀的牛圈;五、六十年的房子竟位於銅器時代的古蹟上。這讓她開始想像現代市景底下隱藏的那個神祕世界,以緊鄰南倫敦的Streatham、Tooting Bec和West Norwood等古老市郊城鎮做為藍本,創造出刺李邨這個神祕迷人的所在,再融合英國巨石圈之謎與蘇丹和美洲的失落古文明,寫下這本引人入勝的小說。金融時報評論本書為:「機敏百出的娛樂小說,若稱此書為給年輕讀者的丹•布朗也許太過油滑不實,但也不無道理……」
章節試閱
野獸
早晨潮濕的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惡意。沃菲.布朗能夠在他的皮膚上感覺到,以及在飛沙走石,將垃圾旋颳進灰修士圓環排水溝的的汙濁風中聞到。他把空的送報袋甩上肩頭,跳上腳踏車,迫不及待地想回家,迫不及待地想遠離低垂漂浮在刺李邨上方的團團黑霧,它們擰出了這片大地的所有色彩,並讓樹木和聖米迦勒教堂的鐘塔變成骯髒的灰色汙斑。
布朗家在刺李邨的南邊有一間世代相傳的糖果店。領主宅邸的主人,愛德加.德.蒙特諾夫爵士在中世紀時把這塊地賜給他們,這片雜亂蔓延的倫敦郊區在當時還只是個四周環繞黑刺李樹的小村莊,而銅器時代的巨石圈遺跡依舊聳立於公共用地的綠茵之上。沃菲眺望那片他熟悉到連在夢中都能描繪出來的景象,但現在這片風景卻突然顯得無比陌生,像一張舊家族合照裡的人物稍稍改變了姿勢,使得已知且熟悉的畫面變得異常混亂。
一陣強烈的震動搖撼掛在他脖子上那塊邊角參差的黃金裂片。那是半個金色星星,曾經屬於他的父親。他在套衫下摸索,抓住星星的尖角。一陣灼燒血肉的高溫從金屬片中激射而出,像是他將手伸進鑄造出這顆星星的外星熔爐之中。它將他的感官與宇宙的生命力調和一致,而現在它熾熱激烈的搏動預示著危險。他感覺到的不是疼痛,只有一股讓他血液結凍的尖銳恐懼,擔心他母親正陷入危險。
他加速騎過公用地,腳踏車顛顛簸簸地撞進糖果店後門。他從窗框裡看見母親,她正將頭髮向後攏束,消失在儲藏室,但是他星星中的恐懼卻繼續急遽升高成恐慌。他心急如焚地在亂七八糟的後院裡四處察看。垃圾桶的蓋子被撞掉了,外屋那裡的一個赤陶大花盆碎在一堆肥料當中。沃菲一動也不敢動,緩緩將視線從這團混亂向上移動。一只黑色大塑膠垃圾袋在外屋的屋頂上詭異地招颭。他站在原地,伸長耳朵聆聽垃圾袋被風吹動的呼呼颼颼聲,但是那一團起伏的墨黑並未發出任何聲響。空氣凝滯。在那一片墨黑之中突然出現兩只乜斜的琥珀色眼睛。它們瞪視著他,眨也不眨,挑釁輕蔑。一條懸垂的長尾巴從蜷曲的狀態伸展開來,慵懶地抽動。沃菲放下他的腳踏車,慢慢向後撤退。那不是一個垃圾袋,而是一隻美洲豹。
這隻煥發光澤的生物十分美麗,但是沃菲只覺得全身寒毛直豎,像是正看著某個汙穢腐爛的東西。一股夾雜泥土、血液和死水的腐敗氣味飄散在空氣之中。他憋住呼吸以防自己吐出來。後門突然洞開,他的狗,艾維斯大聲狂吠,撲躍而出,跟狼一樣龐大且靈活,像一道灰毛閃電躍上外屋的屋頂。美洲豹將牠兇殘的目光從沃菲身上移開,毫無懼色地面對那隻大雜種狗,僅僅將牠扁平的頭伏低到肩膀以下,伸出一隻爪如利刃的腳掌。艾維斯向牠靠近,精瘦的身體繃得緊緊的。有一瞬,這兩隻獸彼此打量,彷彿分處深淵的兩端,誰都無法越雷池一步。然後,那隻美洲豹以柔軟的動作轉身跳向空中,高高飛躍牆頭,落到石門街上。
艾維斯笨拙地跳進院子裡,尾巴低垂,身體伏低,走向沃菲,他倆一起來回掃視空蕩蕩的街道。一條懸在空中的電纜嘶嘶作響,撒落一串藍色火花,沃菲如夢初醒,抓住狗兒的項圈,將牠拉進廚房。
「媽!」他大叫。
莎菈抓著她的晨褸,匆匆從儲藏室出來。「那陣亂吠是怎麼一回事?」
「有一隻美洲豹……」沃菲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在外屋上面。」
她跑向窗邊,看見他扔在門邊的腳踏車以及從翻倒垃圾桶掉出的垃圾,然後微顯難過地看著那個支離破碎的花盆,她疑惑地瞥了兒子一眼。
「我是說真的,媽。如果妳不相信我,那就看看艾維斯。」
那隻大狗來回踱步,低聲嗚咽,顯然被嚇著了。
「我來打電話報警。」
她打了電話,穿著拖鞋跑到屋外。她知道為了一個破掉的花盆如此難過實在有點蠢,但那是她還在藝術學院當學生時買的,用她賣出的第一幅畫作酬金。市場攤子的那個男人宣稱那是美國原住民的作品,是一個納瓦霍(1)鐵匠的淬火罐。莎菈不知這是否為真,但她喜歡那些在釉彩之下細緻起伏的的波紋,似乎跟熾熱金屬插進水中所產生的波紋與嘶嘶聲響相互呼應。
她這幾天都覺得疲倦而且有點發燒,而現在,當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將陶器的碎片清理乾淨時,一陣鈍痛鑽入她的頭顱。她將碎片帶進外屋,心想不知能不能將它們黏回去。她嘆了一口氣,將四散的肥料掃成一堆,彎腰從滿地雜亂中救起一根被咬掉一半的莖葉,將它護在掌心,帶到屋內。
「看起來你那隻美洲豹喜歡我的莎菈薇塔。」她說道。「謝天謝地,其他阡插的枝條都在通風櫥裡。」
十五分鐘後,麥克.摩特巡佐敲了敲糖果店的窗戶。當沃菲拉開門閂時,那名警察向他投以嚴厲的久久凝視。這個孩子有點古怪。他的眼睛並不狡黠,只是一抹古怪的陰綠閃爍著細碎的金斑。摩特覺得這雙眼睛讓他十分不安。
「這邊請。」沃菲咕噥說道。
摩特的無線電爆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刺耳聲響。他按下按鍵,彎身走進廚房,被一疊報紙和一個倚在畫架上,顏料四濺的調色盤絆了一跤。溫熱的狗味與熔化的糖蜜香氣、櫥子上花朵圖案的瓷器以及被拉來放在火爐前面的破舊皮沙發,讓他回想起幼時到祖父母家拜訪的回憶。但是摩特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而布朗家廚房亂哄哄的愜意舒適並未驅散他的疑心,他懷疑那一頭亂髮的瘦弱小孩正在打什麽壞主意。刺李邨出現一隻美洲豹?少來了。不過,他還是必須搞清楚那孩子的動機。
「早安,女士。請問妳是莎菈.布朗嗎?」
莎菈停下攪拌一大鍋巧克力軟糖的動作,抬頭看向他。「是的,警官。來杯茶嗎?」
「不用了,謝謝。妳是親眼看見那隻動物的嗎?」
「不,那時我在儲藏室。」
摩特避開窩在壁爐旁那隻大狗的嚴肅凝視,轉向沃菲。
「名字?」
「沃菲.布朗。」
「年齡?」
「十二歲。」
「你是在哪裡看見牠的?」
「在後院,那隻美洲豹在外屋上頭。」
「時間?」
「約……七點半。」
「你這麼早就在外頭做什麼?」
「送報紙。」
「嗯……這隻貓科動物……有多大?」
沃菲攤開雙臂。「滿大的。」
「顏色?」
「黑色而且閃閃發亮。」
「牠的耳朵是什麼形狀?」
「小……也許有點尖?」
「尾巴呢?」
「長,尾端有點捲起來。」
「還有其他顯著的特徵嗎?」
沃菲注視地板。他要怎麼形容那隻生物出現時的邪惡感覺,或是當牠凝視他時他感覺到的惡意。
「牠聞起來很古怪。」他咕噥說道。
「牠是否發出任何聲音……」
「沒有。」
「……破壞任何東西?」
「牠撞翻了一個美麗的舊花盆,吃掉了我的盆栽。」莎菈說道。
「嗯嗯!牠一直停留在屋頂上嗎?」
「不。」沃菲說道。「當我的狗跑出來時,牠跳到街上,就這樣……消失了。」
摩特按壓他的原子筆,嚴厲地看著沃菲。「聽著,孩子,浪費警察的時間是一項嚴重的罪行。」
莎菈將煮鍋用力放上火爐的後爐眼。
「我可以向您保證沃菲說的是實話。」門口傳來一個粗嘎的聲音。「我從浴室窗戶裡清楚看到那隻美洲豹。」
一個穿著棕色與紅色花格毛呢晨褸的老人走進廚房。
「先生尊姓大名?」巡佐問道,對上一雙白色粗眉下的淺藍色眼睛。
「雷穆斯.佛瑞斯特。我寄宿在這裡。」
「職業?」
佛瑞斯特先生挺直肩膀。「我是一本叫做『地球奧祕』的雜誌主辦人和編輯。」
這下可好了,摩特巡佐心想。「這不是某種為了刺激雜誌銷售量的宣傳噱頭吧!先生?因為正如我剛才告訴這位年輕人的……」
「你太放肆了,巡佐。」佛瑞斯特先生怒髮衝冠。「『地球奧祕』可是憑藉它對異常事件的公正詳實報導享譽全球。」
「如果真是這樣,先生,」摩特說道,暫時克制住自己。「你可以對這孩子的敘述做一點補充嗎?」他滿懷期待地搖晃著原子筆。
「只能證實這隻野獸的確神祕美麗,還有,這樣一隻動物也許連繫著我們熟知的這個世界,與一個很可惜超出我們理解範圍的空間。」
巡佐瞪著他的筆記本,彷彿失去了眨眼的能力。「好的,先生。這有很大的幫助。謝謝你。」他猛然闔上筆記本,將它塞進口袋。
「這也許可以為你的調查帶來一線光明。」佛瑞斯特先生繼續說道,從櫃子上那疊宣傳小冊中仔細找出一份,將它按進警察手裡。「這是對雷線的簡介,也就是通過宇宙的能量路徑,它們的活動也許就是今早這個現象的幕後主因。」
沃菲凝視著老人,顯然對他的話大感震驚。一個褐色皮膚,纖瘦結實的女孩跑進廚房,將她沒梳的頭髮抓成一束馬尾。她被自己那顆星星裂片中的騷動驚醒,看到警察時害怕地向後一縮。
「沒事的,塔拉。」沃菲迅速說道。「我在後院看見一隻美洲豹。」
「你在開玩笑吧?」
摩特打量那個女孩。她看起來為什麼那麼有罪惡感?她跟那個男孩有同樣的古怪眼睛,但是她的外表太像外國人了,不可能是他的姊妹,而那口音絕對是美國腔。
「妳有沒有看到任何東西呢?呃……小姐?」
「賓恩……不……抱歉。我那時在睡覺。」
「妳……住在這裡嗎?」
「不是。」
沃菲對她投去警告的眼神,摩特沒錯過這一眼。
「我的意思是,對,我住在這裡……在我舅舅……因公……出差的時候。」塔拉說道,心慌意亂。
摩特戴上他的警帽。這當中絕對有什麼蹊蹺。那個瘋瘋癲癲的老房客、兩個顯然在隱瞞什麽的孩子,還有那個腦袋不正常,在過去十分鐘一直對他怒目相視的嬉皮女人。
「你們看到的大概是一隻體型巨大的家貓,但我還是去外頭繞一圈看看。」
沃菲來到窗邊站在莎菈身邊,看著摩特踢踢那堆肥料,再用警棍戳戳垃圾桶的內容物,然後大步走開試圖關閉他無線電的刺耳爆響。
「他完全不相信你說的話,這讓我想去申訴。」莎菈不高興地說道。她注意到窗檯邊角有一道細細的裂痕,像一隻歪斜的手指指向天空,而當她伸手觸碰它時,一陣痛楚深深刺入她腦中。
摩特巡佐如果曾在上週五的「世界觀察」節目看到佛瑞斯特先生解釋他的理論,也許就不會對他如此輕視了。
「上週在倫敦南部郊區刺李邨迸射的神祕光爆成因,引發熱烈討論。」主持人—朱利安.符希斯對攝影棚中的觀眾做了個開場白。「氣象學家將這場光爆歸因於宇宙垃圾的相互碰撞。然而,之後陸續有世界各地發生異常電磁活動的報告,例如零星的停電、電線走火、手機干擾以及在巨石陣、馬丘比丘、吉薩金字塔等古代建築物上方出現團團火花,再加上在這些地點偵測到八倍強的磁力,讓人不禁想問:地球磁場是否發生了什麼重大改變?傳統的科學家坦承他們茫然不解。但是,一群所謂的地球奧祕社群成員,宣稱是刺李邨的光爆引發了這些無法解釋的現象,而這一切全都跟某個稱為『雷線』的東西有關。」
「現在跟我們一起在棚內,向大家解釋這個備受爭議的另類觀點的是雷穆斯.佛瑞斯特,他是『地球奧祕』這本專業雜誌的編輯。」
塔拉和沃菲往沙發旁邊移動,讓出一個位置給他們的朋友札易比,他是特別過來觀賞這個節目的。這個高高瘦瘦的男孩皮膚黝黑,有一頭濃密如鐵絲的捲髮,以及一雙跟其他兩人一般金斑閃爍的碧眼,在他的脖子上也戴著一塊星星裂片。
「我很慶幸莎菈讓佛瑞斯特先生修了眉毛。」他露齒一笑。
「是啊!不過,你看,他兩腳穿了不同的襪子。」塔拉發出呻吟。
「雷穆斯.佛瑞斯特,你可以確切告訴我們雷線是什麼嗎?」朱利安.符希斯問道。
「這個嘛!朱利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許多交錯綜橫,如同生物體內血管一般的天然地球能量線,引導運送那些讓我們的星球能夠維持生命的能量。地球如果失去它們不過就是一團死氣沉沉的岩塊。」
「那麼,如果這些『地球能量』確實存在的話,為什麼我們直到現在才聽說這件事?」
「人類幾千年來都知道這些能量的存在,只不過稱謂不同—生命力、宇宙的呼吸、氣、普拉納(2)、天火、龍能量、雷線能量等等……」
塔拉開始放下心中大石,佛瑞斯特先生表現得不錯。
「我們的先祖與這個力量和諧共處,以深奧的儀式啟動複雜的巨石與巨石圈網絡,發展出一套方法來運送、利用並再生這個力量。甚至有證據指出他們確實利用地球能量來推動他們的文明—使用它治療疾病,肥沃土壤,將心思、沉重的材料,甚至連人都有可能,傳送到可觀的距離之外。古人也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敏感悟性,也就是我們俗稱的第六感,讓他們能夠跟這種能量打交道。令人難過的是,我們大部份人體內的這種能力都因為荒廢不用而萎縮了,不過在那些能夠使用雙棒探測的幸運兒,體內依舊留有這種能力的蛛絲馬跡。」
「那麼這些雷線,這些能量的渠道,跟刺李邨的光爆又有什麼關聯呢?」
「朱利安,容我先對你們做一些背景介紹。地球奧祕學家對於雷線系統的詳細構成各有不同的看法。不過,我個人支持這個觀點,也就是地球屬於一個更廣大的星球體系,這些星球有滋育生命的能力,分散在宇宙其中一個維度空間,該處被稱為世界之間的荒野。不只這些富含生命的個別星球上有雷線的脈絡分佈,它們彼此之間也由星際雷線的網絡互相連結,創造出一個廣袤而又相互關聯的整體。」
以好辯採訪方式聞名的朱利安.符希斯此時異常安靜。
「嗯,在那些不存在智性生物—為了方便起見,姑且稱這些生物為人類—的星球上,能量自由穿梭在雷線之中,與它滋育出的花草樹木、禽鳥魚獸和諧共處。但只要一個星球上出現人類,事態就會便得複雜。他們的智性事實上逐漸耗竭了生命的能量。這些智性生物若能採用我先前提過的方法來駕馭和再生能量就不會有問題。但如果人類遺忘了再生能量的技術奧祕,能量就會開始枯竭。可嘆的是,朱利安,這正是發生在我們這個星球上的情形。」他的聲音變得沉重。「幾世紀來對雷線系統的濫用與忽視大大地耗損了地球的能量,破壞了我們這顆星球自身滋養生命的能力。如果這些能量完全消失,那就會像拔掉了一個生命維持系統的插頭。」
一架移動式攝影機掃過觀眾的臉。有些人皺眉,有些人搖頭,其他人張口結舌。現場一片安靜,全被佛瑞斯特先生詭異的理論震懾了。
「這不只對我們意味著世界末日,對在宇宙網絡中的每個星球也都會產生嚴重的後果。」
「為什麼?」朱利安喃喃說道。
「想像宇宙雷線是連接一串老式彩色小燈的電線,只要一個燈泡燒壞,整串的電流都會中斷。」
「那麼這跟刺李邨發生的事件究竟有何關聯?」
佛瑞斯特先生深吸了一口氣。「我認為刺李邨公共用地的光爆,顯示有一股無與倫比的龐大宇宙能量注入雷線網絡之中,我們只能期待那能將我們的地球從毀滅邊緣拯救回來!」他頓了一下,紅潤的臉頰光彩照人,彷彿對於自己剛才所宣告的奇蹟也大為驚嘆。「根據許多與『地球奧祕』有連絡的探測者與堪輿師指出,這個世界現在煥發自銅器時代以來就不曾出現過的新鮮、生猛、強勁能量。那就像是電力輸出從兩伏特提高到兩千伏特一樣。在我看來,正是能量的大量湧入造成地球雷線網絡上幾個重要樞紐出現異象。」
「為什麼像這樣的大事會發生在刺李邨,而不是某個重要的古代遺址呢?」
「刺李邨表面上看來也許只是個平凡的倫敦郊區,但是當地的公共用地是這個國家裡八條最重要雷線所交會成完美星形的地點。我們的祖先藉由在當地建立一個比巨石陣更大的巨石圈,來彰顯能量線在此匯集的重要性。令人唏噓的是,這個巨石圈早就被摧毀了,而且也許是有人有意為之。」
他轉過身去,誠懇地注視著攝影機。「既然我們寶貴的星球現在得到第二次機會,我們就必須從過去毀滅性的錯誤之中記取教訓,重建先祖與宇宙能量的聯繫!我們必須修復並重新安置先人在巨石時代於全國各地矗立的巨石能量接收器,並找出他們隱藏在殘存古老文件、神話和民俗儀式中的失傳技藝。失落知識調查協會「絲綢」正在籌備一個大型會議和一系列全國性的研討會來討論進一步的計畫,所以請大家上他們的網站,看看如何參與。」
朱利安.符希斯用手指撥弄衣領。
「最後,在我讓觀眾發問之前,請問你覺得是什麼激發了這些『地球能量』的再生呢?」
「我真的不知道,真希望我知道。我只能說,事實上,不同於電力或重力,雷線中的力量擁有記憶和意圖──意識。它不斷作用,藉人類之手做為行使它意志的工具,讓雷線系統可以持續運行。所以很有可能,在知情或不知情的狀況下,人類參與其中。即便如此,這仍然無法解釋這個能量的起源為何或是如何被創造出來。不過,有一群『地球奧祕』 的讀者自己進行了偵探的工作,而雜誌將會在今年稍晚發表他們的發現。」
沃菲、塔拉和札易比全身僵硬,驚慌且突然一陣恐懼。如果有人發現是他們拯救了雷線那該怎麼辦?如果後來顯示有三名人類孩童帶著崇高的目標出生--為了挽救幾世紀來因人類怠慢而差點將地球帶向毀滅邊緣的嚴重後果--那又該如何是好?
這個任務粉碎了他們的人生與家庭。此時此刻,他們在沙發上縮成一團,為他們的祕密擔心受怕。但還有其他危險正逐步威脅他們年輕的生命。在外頭的刺李邨公共用地之上,一株黑暗的胚芽正緩緩朝泥土下扎根,利用這三名地球古老能量的非自願守護者犧牲一切而振衰起敝的能量流來傳播它負面的波動。
「嗯,佛瑞斯特先生。」沃菲在摩特巡佐離開,莎菈前去換裝之後開口說道。「剛才你為什麼跟警察說那隻美洲豹可能跟雷線裡的能量有關?」
「因為,」佛瑞斯特先生說。「我嚴重懷疑它們有關聯。」
「但是怎麼可能呢?」沃菲說道。「所有這些新能量應該都是好東西,而那隻美洲豹,感覺起來,我不知道,既邪惡又令人毛骨悚然。」
「目前流竄在雷線中,大量注入的新鮮能量就像一股賜予生命的洪流,灌進乾涸的河道網絡。它本身是美好的,但是如果有什麼汙染了其中一條支流……」他嘎然而止,顯然深感不安。
「什麼東西能夠汙染能量?」塔拉問道。
「你們大概會很驚訝。造成精神創傷的事件、在地下移位的錯誤雷線渠道,甚至連開向其他維度空間的出入口,都有可能影響能量的波動頻率,將能量從正面轉變為負面,創造出所謂的「黑潮」。這些黑潮會引起嚴重的混亂失序,並透過各種令人不安的現象顯示它的存在。」
沃菲臉色發白。「你的意思是那隻美洲豹不是真的?」
「牠確實是真的,元素野獸精靈常常會與我們的生活產生交集。只不過賦予牠生命的這個力量,跟那個讓我們自認已知的這個世界生機蓬勃的能量,恰好是鏡子的明暗兩面。」
一陣讓人灰心喪志的陰鬱不祥預感在他們的星星內振動,沃菲迎上塔拉驚駭的目光。
「這道黑潮沒辦法被淨化嗎?」塔拉問道。
「這個嘛!可以,而在大部份古老的文化之中,都會有一群類似祭司那樣的精英份子知道如何撥亂反正。但是他們必須將這個知識保密,因為若是落入壞人之手,就有可能被用來將正面的能量轉為負面。」
塔拉皺眉。「誰會想這麼做?」
「喔,親愛的,智慧的探索者自開天闢地以來就一直受到誘惑,意圖濫用他們的知識,這是人性。我很確定,如果那能讓他們控制雷線。總是會有人樂於汙染地球的整個雷線體系。不幸的是,由於需要保密,這意味著所有的淨化技藝都已失傳,只留下一小部份。不過,我應該可以找失落知識調查協會幫我弄個清楚。他們的一些成員在淨化小範圍的輕度汙染能量上有不錯的成果。」
「如果這不只是輕微的汙染呢?」
「那麼我們可能就有嚴重的麻煩了。」老人平靜地說道。
令人不安的沉默被糖果店信箱的「啪答」一聲打破。塔拉緊張地跳起,乒乒砰砰弄出各種噪音,準備艾維斯的早餐。
莎菈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封揉成一團的信。「那個虛情假意的房屋仲介要到什麽時候才會明白我不想賣掉這間店。」她對著第二個信封上嚴重汙損的郵戳皺起眉頭,大致瀏覽了信件內容。「喔,謝天謝地,他的手機這幾週都不能用。我知道之前電話系統出了問題,但我還是忍不住猜想他是不是發生意外了。」她向塔拉揮動那張打字的信紙。「是妳馬希亞斯舅舅寫來的。」
塔拉對著一大塊肉猛剁。「是嗎?他說了什麽?」但是她清楚明白信上說了什麼,因為那是她自己寫的。
「他為政府策劃的某個礦脈探勘發生了一點事,他要直接從阿拉斯加去當地解決問題,聽起來有點神祕,他想知道妳能不能住在這裡直到他回來為止。我們沒意見,對吧?沃菲?」
「當然囉!」沃菲含糊說道。
他和塔拉本性都不壞,而這麼多祕密和謊言造成的壓力讓他們既敏感又謹慎。
塔拉的「馬希亞斯舅舅」在她父親突然自人間蒸發時,將她從美國帶來刺李邨生活。但這些孩子發現馬希亞斯是個冒牌貨,而且可能永遠不會回來了。他們擔心如果有人發現她被遺棄,她就會被立刻送回美國。
現在,形勢太過危險,不能再讓這件事發生。
野獸早晨潮濕的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惡意。沃菲.布朗能夠在他的皮膚上感覺到,以及在飛沙走石,將垃圾旋颳進灰修士圓環排水溝的的汙濁風中聞到。他把空的送報袋甩上肩頭,跳上腳踏車,迫不及待地想回家,迫不及待地想遠離低垂漂浮在刺李邨上方的團團黑霧,它們擰出了這片大地的所有色彩,並讓樹木和聖米迦勒教堂的鐘塔變成骯髒的灰色汙斑。布朗家在刺李邨的南邊有一間世代相傳的糖果店。領主宅邸的主人,愛德加.德.蒙特諾夫爵士在中世紀時把這塊地賜給他們,這片雜亂蔓延的倫敦郊區在當時還只是個四周環繞黑刺李樹的小村莊,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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