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大網友一致公認『世族庶女』為小魚最經典之作,必看指數★★★★★
婉清在園子裡散步,發現韓嬤嬤鬼鬼祟祟地進了一所廢棄的院子,她悄悄尾隨之後發現裡面關了一個人……
華貴妃把顧婉麗指給了果郡王次子,但顧婉麗死活不同意,華貴妃大怒……
上官夜離的師姐來到府中做客,然而府裡所有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全部驚呆了,因為她與上官夜離的母親長得一模一樣。
福王回京,宴請賓客,然而壽王栽贓嫁禍不成,反而中計了。
婉清被召進宮,見過華貴妃和賢妃之後,被力邀去救皇上,結果自己卻被人下了蠱……
作者簡介:
不游泳的小魚
女,喜歡吃魚,但不喜歡游泳,故起名為不游泳的小魚。
一切源於灑脫恣意,並在這份心性下,且行且珍惜……
★ 瀟湘金牌作者,庶女文的元祖!
★ 暢銷作品:名門庶女、望門閨秀……等
章節試閱
第一章 廢棄的院子
平安無奈地去扶那丫頭,道:“香蓮,妳膽子還真大,不知道世子爺是不近女色的嗎?屋裡紫絹和紫綾姐姐一個個都是水靈靈的,可不比妳差,妳什麼時候見爺動過她們一指甲殼?”
香蓮一聽,哭得更加的傷心,抽抽噎噎地說道:“平安哥哥,我也是沒法子啊,我娘是少奶奶的陪房嬤嬤,如今被侯爺給活生生打死了,再過一兩日,爺就會發賣了我和我哥、我爹。你也是做奴才的,像我們這種背著叛主罪名的奴才出去,能賣個好人家?說不定,我就會被賣到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去,我能不挺而走險嗎?”
平安一看她哭就心軟,無奈地勸道:“妳也是太傻了,也不想想妳娘是為何被侯爺打死的。世子爺對少奶奶的心妳也不是不知道,來求世子爺,還用這種笨法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香蓮聽了就繼續哭,平安被她哭得糾結,一咬牙就道:“我算豁出去了,不帶妳去少奶奶屋裡,看妳也可憐,就給妳指條明路吧。六少爺最是心軟,又很是憐香惜玉,妳不如求六少爺吧,只是小心著些,別再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了,小心老太君知道了,妳會死得更快。”
※※※
婉清看了好一陣子醫書,一抬頭,就見上官夜離臭著一張臉回來了,她唇角就帶了笑,也沒起身,垂眸又繼續看書。
上官夜離的臉就更臭了,沖她道:“妳那些個陪嫁的丫頭可都得管好了些,沒事不要往前院跑。”
婉清聽得莫明,正要問,就見墜兒鬼頭鬼腦的從上官夜離後面鑽進了屋裡,正對她眨眼呢,她便嗯了一聲,算是回了上官夜離的話。
上官夜離見她對他不冷不熱的,就更氣,一撩簾子鑽進了裡屋。
墜兒就湊了過來,對婉清道:“少奶奶,您瞧奴才剛才看到什麼了?”
婉清就看她。墜兒看屋裡紫絹和紫綾也在,倒是把聲音給放大了一些:“就是香蓮啊,她跑到爺的練功房裡去了。”
果然,紫綾和紫絹兩個的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
婉清笑而不語,膽子夠大啊,敢去惹上官夜離,這會子只怕是被打得躺在床上了。靖甯侯說過要發賣了張婆子一家的,卻不知為何,香蓮還在府裡面喧鬧?也不知道是靖甯侯忘了,還是另有原因,不過,婉清也不急,這待罪之身,再出一點差錯,就不是她所能控制得住的了,有人非往死坑裡跳,她就只冷眼看著好了。
一時,韓嬤嬤進來問婉清,中午要用什麼菜,婉清隨便點了幾個。韓嬤嬤聽了正要走,婉清便道:“嬤嬤可是配齊了爺要用的藥?”
韓嬤嬤低頭應是,婉清就道:“把藥方子拿給我瞧瞧吧。”
韓嬤嬤聽得微怔道:“奴婢並沒有方子,藥都是大總管配齊的,奴婢只是去拿就行了。”
那先前還一副碧草潑了藥,上官夜離就吃不到的樣子?
婉清便道:“那把藥拿來我瞧瞧,每一種藥分開了,用秤稱一稱就知道方子了。”
韓嬤嬤聽了就真的拿了一包藥材來,讓婉清細細查看。婉清看完倒是怔住了,那藥包裡的幾味藥並沒有什麼問題,不由看著那包藥就發呆。
韓嬤嬤也沒說話,就在一旁侍候著,婉清便道:“妳去忙吧,一會兒我來煎藥給爺吃。”
韓嬤嬤聽了臉色才變了些,又笑道:“這藥味很深,少奶奶千金之體,可別熏著了。再說了,是藥三分毒,您聞多了,也對您身子不好。”
“無事的,妳下去吧,我讓碧草煎就是了。”婉清的臉也冷了下來,這種事情,不是一個管事嬤嬤有權置喙的,她才是這個屋裡的主母呢。
婉清拿著藥進了屋,仔細查驗起來,終於找到一個好像葫蔓藤的東西,只是很小很小一截,若不是一點一點的細細翻查,根本就看不到。她忙把那小截藥根拿出來,將那截藥根子碾成沫渣,讓墜兒拿了飯來拌了,叫了方嬤嬤來,讓她偷偷拿到廚房裡,找只雞餵了。
葫蔓藤也是毒藥,婉清前世曾在藥店裡見過,這種藥用得好,可以治療三叉神經痛,但是,久服的話身體會產生依賴性,而且,毒性會積存在體內。婉清終於明白,為何上官夜離一直練功不輟,卻仍然體弱。而那人已經在他體內下了蠱,又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在他藥裡再加葫蔓藤?
上官夜離說他所用的藥方子都是靖甯侯親自著太醫開的,那藥裡的葫蔓藤靖甯侯是不是也知道呢?如果知情……婉清不敢想像靖甯侯怎麼可以狠得下心來親手下毒害自己的親生兒子?如果不知情,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劉大總管有問題,另一種就是韓嬤嬤有問題,但這兩個人她現在一個也不能亂動。
劉大總管在靖甯侯府聲望很高,深得靖甯侯的信任,府裡大小瑣事都是他管著的。沒有切實的證據,婉清絕不會輕舉妄動。
而韓嬤嬤則是上官夜離的奶嬤嬤,與上官夜離也是感情深厚,上官夜離對她甚是信任。而且,韓嬤嬤為人精明穩重,又很能隱忍,等閒難找得到她的錯處。婉清如今已經與甯華郡主鬧翻,再不能輕易與身邊之人發生衝突了,不然,就算老太君有心偏坦她,那點子偏愛也經不住自己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
果然不多時,方媽媽來稟道:“少奶奶,雞吃了拌藥的飯後,果然就搖搖晃晃倒在地上,抽筋不止,卻是沒死。”
婉清聽得眼睛眯了起來,那點量很少,連雞都毒不死,自然也毒不死上官夜離,但長年累積下去,卻是會傷害他的中樞神經的,功效倒是與那蠱毒如出一轍,都是想要控制上官夜離的心神。難道,上官夜離身上有什麼別人非常想要得到,卻又不知下落的東西?
越想,婉清越覺得頭痛,歎了口氣,對方媽媽道:“且不要聲張,從明兒起,妳就把爺的藥全拿來,我們自個兒煎了給爺喝。”
方媽媽的眼圈兒都紅了,哽了聲道:“只說爺的身子病弱,原來……原來總是吃著這種藥,身子不壞才怪。爺他……他打小兒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婉清的心也是郁堵難舒,一想起上官夜離發病時那痛苦而瘋狂的模樣,她的心便揪成了一團。抬眼看向裡屋那抹修長的影子,婉清歎了一口氣道:“嬤嬤拿了這些藥去煎了吧,最好是當著韓嬤嬤的面煎了。”
方媽媽拿著藥下去了,婉清就打了簾子進屋。上官夜離正在桌案邊寫著什麼,婉清便過去給他磨墨,卻見那紙上,正畫著的仍是她的畫像。見她過來,上官夜離忙將紙抽了,揉成一團,冷著聲道:“妳……過來做什麼?”
婉清撇撇嘴道:“切,我瞧著也沒比上回畫得好多少,看來明兒回門子的時候,我還是去找軒表哥吧,聽說表哥從小便擅丹青,尤其是水墨粉彩……”
上官夜離果然臉就黑了,怒道:“哼,我的丹青連皇上都是誇過的,他一個小小的舉人,又如何能與我比?”
婉清成功的逗怒了他,卻是笑得一臉狡黠,拖了他的手興奮地說道:“相公,你的畫給皇上看過嗎?皇上可是很看重你?”
上官夜離的臉色一黯,眼裡就滑過一絲痛色。自小,他便聰穎過人,學什麼都很快,如若不是身子太弱,皇上肯定是會重用他的。
婉清看見了他眼裡的那一抹黯然,心知他是個心高氣傲之人,肯定自小就心懷大志,想要做出一番事業來,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惜,他身體不好,所以才一直只掛了個世子之名,養在深宅大院裡當米蟲。這樣的日子對於他來說,應該是很窩囊很鬱卒吧,所以,他才會去幫康王爺辦事,所以,才會有濟庵堂那一幕吧。
“相公,康王是先皇后娘娘的兒子嗎?”婉清不等他說話,就轉了話頭。
上官夜離眼裡的黯然果然消失,卻是歎了口氣道:“按說康王是皇上唯一的嫡子,可是,他卻不得皇上看重。皇上最寵的壽王又入主了東宮,情勢是更加的複雜了。儲君之位卻又遲遲未立,很多眼光獨到的人就認為,皇上還是很想傳位康王爺的,可是康王勢力單薄,只怕鬥不過壽王一派,所以才遲不立儲。”
婉清沒想到他還真一本正經的與她談起了國家大事,頓時開心得大眼笑成了月牙兒,扯著他的衣袖道:“那相公不是也很有眼光,早就與康王交好了。將來若真是康王繼位,相公也可以一展所長,為國出力了。”
上官夜離聽了含笑垂眸,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道:“我最想的就是靠自己的本事封妻蔭子,給妳討個誥封回來,讓那些瞧不起妳,欺負妳的人,再也不敢小覷了妳。”
一時,方媽媽煎了藥過來,婉清親自端給上官夜離:“相公,吃藥吧。”
上官夜離看是方媽媽端進來的藥,微怔了怔,接過藥,毫不猶豫就喝了。
婉清忙在他嘴裡塞了顆蜜餞,問道:“相公,你打小兒就吃藥,天天吃,有沒有哪一天不吃,身子就很難受呢?”
上官夜離聽了便茫然地看著婉清,聲線低沉:“娘子,妳是不是覺得我的藥裡有問題?”
婉清聽得心頭一顫,他是個很敏感的人,想著那個害他的人有可能是他的生父,她想說出的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撇開眼,不與他對視:“沒……沒有,相公,你想到哪裡去了?”
“娘子,其實,打小我就一直吃藥……吃麻木了。”上官夜離的雙眸緊鎖著婉清的臉,吐詞很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婉清越聽心中越痛,三歲開始就一直吃藥,而且是被人雙管齊下的毒害著,這樣的他,又究竟是如何長大成人的?這十幾年,他究竟過得有多艱辛!眼淚,再也忍不住就湧入了眼眶,婉清伸手環住他的腰身:“相公,我們一起努力,爭取哪一天再也不用吃任何一種藥了,好不好?”
上官夜離的心怦怦劇跳起來,她在心疼他,他看出來了,一種被關懷,被人疼愛的感動暖暖的包圍著他。輕輕撫著她的秀髮,在她額間親吻,好半晌,他才啞著嗓子道:“娘子,其實……”
婉清詫異地抬頭看他,他卻突然在那清澈如水的眸子注視下,有些膽怯起來,喉嚨有些發幹。
這些天,她一直在看醫書,一直在想方設法為他尋找治病良方,更是對他所用藥物查了又查,細細研究。他早就知道她聰慧過人,知道她所學博雜,卻見解獨特,卻還是不願意將自己的秘密告訴於她,如今在她坦然、純澈的視線下,上官夜離覺得自己有種無處可逃,無處可躲的窘迫。
“其實什麼?”婉清問道。
“其實……娘子妳不要太替我操心的,我說過,會一直陪妳走下去,不會丟下妳一個人不管的。”上官夜離想了想,說道。
“哦。”婉清緩緩將頭貼進他的懷裡,悶悶地應了一聲。
下午,上官夜離吃過飯後在午睡,婉清先起來了,悄悄出了門,坐在正堂裡喝茶。韓嬤嬤端了一碗蓮子銀耳粥進來,道:“少奶奶,奴婢看您這兩日臉上起了些疹子,想是心火太旺的緣故,就燉了碗清火的羹湯過來,少奶奶趁熱用一些吧。”
也算是下午茶點,韓嬤嬤做事倒是貼心,婉清卻對她放心不下來,便道:“謝嬤嬤關心了,只是我現在沒胃口,先放著吧,一會兒我再吃。”
韓嬤嬤聽了便依言放在桌上,笑道:“廚房裡還有一些,奴婢看碧草和紫絹幾個這些天也是上了火,就讓她們在廚房裡一起用了,少奶奶不會怪奴婢擅作主張吧。”
是向她表明,粥沒有問題,讓她放心食用嗎?
果然好敏感的心思,婉清聽了只好端起碗來,用湯匙攪動了兩下。粥熬得火候正好,一股甜甜的清香撲鼻而來,粥面稠而不黏,濃而不膩,婉清不由看得食指大動,忍不住就喝了一口,果然綿軟滑口,香甜得很。
一碗粥,不過片刻就用完了,韓嬤嬤的眼角就透著一絲欣慰,很高興地接過空碗下去了。
等她一走,婉清便進了內堂,用手指挖喉嚨,把剛吃進去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又用帕子包了一點藏好了。
傍晚時,婉清在屋裡坐了一天,著實腰有些酸了,就一個人到園子裡走走。她嫁進來這許多日,卻一直沒有把靖甯侯府逛遍過,尤其是後園子裡,那片楓林後,似乎還有一個小院子,她很想過去瞧一瞧。想著等秋天楓葉紅了時,在那林子裡搭個涼亭,放幾張石桌石椅,賞楓葉喝茶品菊。
閑閑地圍著清安院散著步,正要接近楓林院時,就見樹林裡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閃過,婉清沒看得清,那身影就閃進樹林子裡不見了。婉清忙緊追幾步,好在那身影剛才只是被樹擋著了,這會子離得近些,也就看得真切了,竟然是韓嬤嬤。
婉清心中一凜,腳步便放輕快了些。楓林院裡並沒有住人,後面只是一個廢棄的院子,平日很少有人踏足進去,聽墜兒說,靖甯侯不許別人太靠近那邊,而且,聽說那座廢院的外面還有護院看守著,等閒人是進不去的,那韓嬤嬤進去做什麼?
婉清的好奇心大起,尾隨著韓嬤嬤就潛了進去,遠遠的就看見後面廢園子門口,韓嬤嬤正拿著鑰匙打開院門,向兩旁看了看後,才走了進去。
婉清的腳比意識更快,明知此時隻身一人跟過去可能會有危險,她就是捨不得放棄這個好機會。早就覺得這個韓嬤嬤是有問題的,好不容易發現了,再難也要去瞧瞧的,最多小心些就是了。
婉清近門口時,發現兩邊其實沒有守門人,但門外建了個棚子,棚子裡有桌椅,都是乾乾淨淨的。桌椅的表面也被摸得很光滑,看得出,這裡一直是有人在的,守門人此時可能是回去吃飯了。
婉清悄悄地溜了進去,卻被眼前的光景怔住。只見小院子裡只有四五間破房,院子中間雜草叢生,看得出,這院子裡很少有人進來,而且無人打掃清理。
幾間房的門都是關著的,韓嬤嬤不知道進了哪個房間,婉清正想找個地方先躲起來,就聽見屋裡有人在尖叫:“上官晨,你這個陰險小人,你還我主子的命來!”
婉清聽得一震,上官晨不就是靖甯侯爺的名諱嗎?那屋裡的人是誰,竟然敢如此點名道姓的罵侯爺?
婉清被那聲音嚇了一跳,忙貓著腰躲了起來,就聽得一陣碗碟摔壞的聲音。那個女人又罵道:“妳走,妳走,妳這個賣主求榮的下賤胚子,我才不要妳假惺惺的送東西來,更不想看見妳,妳給我滾!”
接著就聽到韓嬤嬤道:“妳這是何苦呢,都過去十幾年了,妳一個奴才,再鬧又有什麼用?”
“我不要妳管,妳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那女人又尖叫道。
韓嬤嬤就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妳氣我當年沒有站出來為主子說話,可是妳也不想一想,都如妳這般關了起來,小主子怎麼辦?”
那女人似是被這句話觸動,沉默著並沒有再尖叫了。
韓嬤嬤又道:“小主子還不知道妳的事情,妳要是想再見他一面,就好生吃些東西,留些力氣做些有用的事情吧。”
婉清聽韓嬤嬤這話說得在情在理,想來那人應該不會再鬧了吧。
誰知那人又叫了起來:“妳少說得冠冕堂皇了,當年妳究竟做過什麼,妳自己心裡清楚,少拿照顧少主子說事。這些年,我雖關在這裡,少主子的情形我還知道一些的,什麼胎裡帶病,主子當年身子好得很,胎裡為何會有病妳比我清楚,滾,妳給我滾!”
接著,又是一陣乒乓之聲,沒多久,就見韓嬤嬤狼狽地從屋裡出來,原本梳得極整齊的頭髮上,掛了幾根豆芽菜。只見她一邊清理著,一邊拿了鑰匙將門鎖住,然後,臉色黑沉的匆匆離去。
婉清等她走遠了,才悄悄地站了起來,往方才那屋子走去。可惜,屋裡裝著簾子,擋住了窗,她看不見裡面的情形,只好找了根樹枝從窗戶縫裡伸進去,將窗簾子挑開。
就聽得裡面一聲罵道:“怎麼還不滾!”
婉清這才看見裡面的情形,頓時愕然,一股子黴味撲鼻而來,只見屋裡一片狼藉,地上飯菜碗渣到處都是,屋內設施簡陋陳舊,除了一張床,就是一張破桌子,再加兩把椅子,而一個與韓嬤嬤年齡相彷的婦人正坐在床上。看她的打扮還算整齊乾淨,只是膚色因少見陽光而白得異常,一雙眼睛如鷹隼一般犀利,正如利鋒一般直直地射向婉清。
待看見婉清的裝束打扮不似下人後,那婦人微怔了怔,目光更加淩厲可怕。
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之下,婉清艱難地露出一絲笑容:“嬤嬤妳好,我是這府裡的五少奶奶。”
那婦人可能從沒見過這樣給人打招呼的,不由愣了愣,站起身來向窗邊走來,目帶審視地上下打量著婉清。
婉清有種被人待價而沽的感覺,忙垂頭看了看自己,沒發現有何異樣,便道:“嬤嬤與韓嬤嬤很熟嗎?我剛才是偷偷跟在她身後來的。”
那嬤嬤目光仍是犀利,聲音冰冷得如金屬相碰般硬梆梆的:“也太弱小了些,怎生配得上我家小主子!”
咦,被嫌棄了!婉清嘟了嘟嘴,道:“妳家小主子不過是個病秧子,本夫人也算得上是花容月貌,玉雪冰清,怎麼就配不上妳家小主子了?”
那婦人再一次愣住,沒想到會遇上一個臉皮恁厚的,鄙夷地看了婉清一眼道:“管妳是誰,速速離開,莫要再來打擾我。”
咦,知道自己是上官夜離的妻子,還是這種態度,難道是自己猜錯了,這人對上官夜離並不忠心?
婉清作勢要走,只是對那婦人道:“喂,以後別砸飯菜了,韓嬤嬤說得沒錯,妳如果心中有怨氣,那就應該好好留著有用之身,將來為妳的大主子報仇,幫助妳家小主子才是。妳家小主子如今身體病弱得一陣風都能吹倒,妳就不擔心嗎?”
那婦人聽得臉色一變道:“妳少囉嗦,莫想花言巧語騙我信任,那點子招數早都用老了,換一種吧。”
婉清聽得愣住,難道以前也有人自稱是上官夜離的妻子來看過她?
婉清一時在自己身上摸,想找一件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卻是找了半天也拿不出一樣來。婉清身上穿戴的都是顧家陪嫁過來的,上官夜離也沒給過她一樣有特殊標記的東西……呃,不對,他當劫匪時,曾給過她一個玉佩來著,她一直貼身掛在脖子上呢。
婉清忙將手伸進脖子裡,拿出那塊玉佩來,對那婆子道:“嬤嬤可認得這個東西?”
那嬤嬤微眯了眼,似是有些看不清,又走近了些,伸手要拿婉清手裡的玉佩。婉清手一縮,仍是拿在自己手裡,卻不肯讓那嬤嬤碰,開玩笑地道:“這可是我相公給的定情之物,可不能讓妳搶了去。”
那嬤嬤的眼神驟然緊縮,目光變得兇狠可怕了起來,沖過來就要搶那玉佩:“說,這是哪裡來的?”
婉清忙退了一步,離那窗子遠了些,氣憤地說道:“說了是相公送給我的啊。”
那嬤嬤疑惑地再一次打量起婉清來,良久,她才喃喃道:“他連這個都送給了妳,看來,妳確實是他認定的妻了。”說著,斂去一身的戾氣,整個臉都變得溫和親切了起來,竟是後退一步,向婉清斂衽深施一禮:“奴婢王氏向少奶奶請安,見過少奶奶。”
婉清一時沒有適應她的轉變,愣愣地一抬手道:“嬤嬤快快請起。”
那嬤嬤直起身來,眼神柔柔地看著婉清道:“一晃十七年過去,小主子如今可好?”
十七年?王嬤嬤被關了十七年?不過是個奴才,如果冒犯了主子,打死或發賣就是了,何必費這許多心神將她關在這裡?
“嬤嬤辛苦了,不知嬤嬤所犯何事,竟被關於此處?”婉清謹慎地問道。
那嬤嬤眼神一黯道:“奴婢所犯之事重大,少奶奶還是少過問的好。奴婢聽說少主子身子很不好,少奶奶能跟我說說少主子嗎?”
“他中了子母蠱毒。”婉清看得出,王嬤嬤對她並不信任,便語出驚人地丟了一記重磅炸彈過去。
果然,王嬤嬤頓時睜大了眼睛,眸中迅速泛起淚意,顫了聲道:“妳……妳說什麼?子母蠱?怎麼可能?主子當年她並沒有……難道是……”說了一半,又頓住,似是想起當初的一些事情,兩行清淚無聲的滑落。婉清看得心中一酸,這個嬤嬤怕是知道一些當年的內情吧。
子母蠱,顧名思義,就是把蠱毒下在女子身體裡,當女子懷孕後,那蠱毒就會轉移到胎兒身上。母體一旦生下胎兒,那蠱毒也隨胎兒一起脫離母體。沒有了蠱毒的母親,卻會因此而毒發喪命,而生下的那個孩子,卻會終身受那蠱毒危害,若沒有下蠱之人的解藥,永遠難以治癒。這是婉清最近幾天惡補有關西戎蠱毒的書籍得到的知識。
當年,究竟是誰在上官夜離母親的身體裡下的蠱,又是為何要害她?
“您是婆婆身邊的貼身丫頭嗎?”婉清看王嬤嬤的神情近乎要崩潰,生怕她做傻事,忙岔開話題。
“回少奶奶的話,奴婢的確是夫人跟前服侍的。夫人娘家姓歐陽,少奶奶可聽說過南陽歐陽家族?”王嬤嬤緩了緩後回道。
婉清莫明地看著王嬤嬤,南陽歐陽家?真沒聽說過。顧家也算是汝陽望族。上官家也算是冀州名族,慕容家卻是京城名望,都在大周有名的大家族,顧家因為近兩代子孫不太爭氣,族中高官不多,聲名才有些沒落了。
但上官家和慕容家則是因為祖上封爵,又世代承襲,家族中有代人才出,所以家族聲望不墮。
歐陽家,卻真是聞所未聞,也許,老一輩的會清楚,不過,聽王嬤嬤驕傲的語氣,歐陽家族應當曾經是世家大族,如今變得杳無消息,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個家族被抄滅族了。大周皇室本靠各大世家支撐,能夠滅掉偌大一個世家,不是滔天大罪,又不是擁有極致權力的人下令,是很難做到的。究竟是什麼原因,會讓一個如此大的家族消亡殆盡?如今只剩下一個老婦人才心心念念地談起?
王嬤嬤看婉清一臉的茫然,眼裡便露出鄙夷之色,抬起眉眼冷冷地看著婉清道:“敢問少奶奶出自哪個家族?”
“汝陽顧家。”婉清忙正色道,雖然她在顧家微不足道,沒半點身份可言,但顧家的家聲卻是不弱的。
王嬤嬤果然露出一絲欣慰:“哼,老太君還算有良心,沒給小主子找個小門小戶的人家。”
婉清略垂了頭,裝出謙遜的樣子來,小聲問道:“嬤嬤,妳為何被關在此地?”
婉清問得很隨意,王嬤嬤卻是頓住,半晌沒有作聲。婉清靜靜地看著她,等她開口。王嬤嬤似是思慮了半晌,才抬起來頭道:“當年,夫人臨產……”
正說話間,突然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王嬤嬤的臉色一變,小聲道:“來人了,少奶奶還是先躲起來吧。”
婉清忙提裙快步躲到了一旁的茅草叢裡去,不多時,就見幾名護院打扮的人走了進來,領頭的那人,身材魁梧,一身肌肉賁張,一看就是個練硬家功夫的,正是府裡的二總管——劉柱。劉柱是劉大總管的弟弟,平時府由安全護衛都由他管著的。
婉清大氣都不敢出,盡力將身子縮小,隱藏好自己。
劉柱四下查看了一番,沒發現有什麼異樣後,就讓人打開王嬤嬤的房門。兩名護院進去,在王嬤嬤嘴裡塞了塊布,拿著黑布袋將王嬤嬤兜頭罩住,其實一人扛起王嬤嬤就走。
婉清看得目瞪口呆,他們為什麼要將王嬤嬤轉移?是要殺了,還是只換個地方關押?難道是發現有人來找過王嬤嬤?
婉清心中焦急萬分,卻又知道現在出去太過危險和衝動,不但救不了王嬤嬤,還會讓對方更加警惕,於事無補。
眼睜睜地看著王嬤嬤被扛走,婉清半點法子也沒有,等那一行人都走遠了,她才從草叢中轉了出來,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神態自若的走出了那座破舊的院子。
婉清走後,韓嬤嬤從院外的角落裡轉了出來,靜靜地看著婉清遠去的背影,眼神變幻莫測。
第一章 廢棄的院子
平安無奈地去扶那丫頭,道:“香蓮,妳膽子還真大,不知道世子爺是不近女色的嗎?屋裡紫絹和紫綾姐姐一個個都是水靈靈的,可不比妳差,妳什麼時候見爺動過她們一指甲殼?”
香蓮一聽,哭得更加的傷心,抽抽噎噎地說道:“平安哥哥,我也是沒法子啊,我娘是少奶奶的陪房嬤嬤,如今被侯爺給活生生打死了,再過一兩日,爺就會發賣了我和我哥、我爹。你也是做奴才的,像我們這種背著叛主罪名的奴才出去,能賣個好人家?說不定,我就會被賣到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去,我能不挺而走險嗎?”
平安一看她哭就心軟,無奈地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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