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根本不應該回來的……
湊佳苗的短篇小說就像心上的一根針,冷不防地就會扎你一下!
每個故事背後,都隱藏著出人意表的「真相」!
收錄「日本推理作家協會賞」得獎作〈海星星〉!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故鄉,
所有的愛戀、憎恨、寬恕與背叛,
全都交織成無法言說的秘密......
曾是日本全國唯一「一島一市」、有著「瀨戶內海的西西里島」美譽的白綱島,隨著泡沫經濟破滅、造船業沒落、人口大量外移,如今也即將面臨被廢市合併的命運。
背負著「在高中畢業前夕,就和男人私奔」污名的暢銷女作家;小學六年級時父親外出買菸,卻就此失蹤的洋平;從小生活在奶奶的陰影下,一心嚮往著夢幻樂園的夢都子;因為母親殺了父親,跟故鄉斷絕往來的新秀歌手;在學校被孤立、但也因為友情而獲得救贖的千晶;面對棘手的霸凌問題和怪物家長而萌生輕生念頭的年輕老師大崎……
無論是留在故鄉的人、拋棄故鄉的人,還是回到故鄉的人,他們彼此複雜的思緒和思念,都在這個故鄉的小島上交錯著。無論離開還是留下,都有各自的理由。有人想留下卻不得不離開,有人離開之後又回來,更有人想要離開卻無法離開。故鄉對他們而言,埋藏著的究竟是難以釋懷的心結、不願回想的過去、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溫暖撫慰的力量?小島和大陸之間雖僅一橋之隔,望鄉之路卻是這麼近,又那麼遠……
作者簡介:
湊佳苗
一九七三年生於廣島,武庫川女子大學畢業,是日本當前最受矚目的暢銷名家。身為家庭主婦的她利用早晚的空檔時間寫稿,並屢屢獲獎,曾入選二○○五年第二屆「BS-i新人劇本獎」佳作,二○○七年則榮獲第三十五屆「廣播連續劇大獎」,同年又以短篇小說〈神職者〉得到第二十九屆「小說推理新人獎」,而以〈神職者〉作為第一章的長篇小說《告白》更贏得了二○○九年第六屆「本屋大賞」,以及入選週刊文春二○○九年度十大推理小說,並被改編搬上大銀幕,由松隆子、岡田將生等人主演。除此之外,被譽為《告白》姊妹作的《贖罪》也在二○一二年被改編拍成電影,由名導演黑澤清執導,蒼井優、小泉今日子主演;《白雪公主殺人事件》則在二○一四年搬上大銀幕,由井上真央、綾野剛領銜主演。
出人意表的爭議情節,引人入勝的文字功力,以及闔上書之後仍令人反芻再三的懸疑餘韻和人性掙扎,是她的作品能夠博得讀者和評論家一致好評的最大魅力所在,甚至被日本讀書情報誌《達文西》封為「黑暗系小說女王」。
而除了描寫人性黑暗面為主的「黑湊」作品外,像《藍寶石》、《望鄉》、《花之鎖》等「白湊」作品則具有溫暖療癒的人情味,同樣備受好評。《望鄉》中的<海星星>並榮獲「日本推理作家協會賞」的短篇小說獎,兩位評審北村薰和佐佐木讓均讚不絕口,認為完全展現了名家級的技巧,達到了創作力的極致顛峰!
湊佳苗另外著有《少女》、《為了N》、《母性》、《山女日記》等書。
譯者簡介:
王蘊潔
一腳踏進翻譯的世界將近二十年,每天幸福地和文字作伴,在不斷摸索和學習中,譯書數量已經超越了三圍的總和。臉書交流專頁:綿羊的譯心譯意www.facebook.com/sheep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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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光的航道
「我們家的小碧才是受害人。」
我並不是完全沒有預料到深田碧的母親會說這種話。雖然身為她女兒的小學班導師,我事先聯絡了她,她讓我站在玄關的水泥地上,自己站在高三十公分的地方,雙手扠腰,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霸凌加害者的母親堅決不承認自己女兒所做的事,試圖利用所有可趁之機翻轉立場。
隨著媒體大幅報導霸凌相關的新聞,經常看到很多藝人和文化界人士大肆談論「我也曾經遭受過霸凌」,我對此很不以為然。
對那些正承受著霸凌之苦的受害者得意洋洋地談論自己遭受霸凌的經驗到底有什麼幫助?激勵他們會遭受霸凌是因為個性使然有什麼用?根本不可能有孩子慶幸自己成為霸凌的對象。難道這些人想要表達的是,自己忍受了霸凌,今天仍然成為這麼出色的人,所以叫那些遭到霸凌的孩子也不要認輸,叫他們忍耐嗎?這根本不是叫那些霸凌的受害者繼續甘於受害嗎?
這樣到底幫了什麼忙?又解決了什麼問題?
難道他們誤以為只有曾經遭受霸凌的受害者,才有權利指責加害者和教育機構嗎?不,大部分人應該是同情深陷痛苦的受害者,努力想要激勵他們。
但是,也有家長利用這種方式,試圖把自己兒女的行為正當化,覺得自己也扮演受害者的角色,就可以處於優勢。
「說同學的壞話,把同學的東西藏起來,把同學推倒,最後還做了那麼可怕的事……。小碧完全否認自己做過這種事,你卻認定是她做的,把她視為加害者,只相信聲稱自己受害的同學所說的話,你有什麼證據嗎?」
「有好幾位目擊證人,都證明小碧同學做了這些事。」
「你說什麼?那你告訴我是誰和誰說的?反正都是一群小孩子吧?這些同學想要陷害小碧的行為才是霸凌。」
霸凌。我很不願意使用這個字眼。誹謗、中傷、偷竊、暴力,如果大人犯下這些過當的行為就是犯罪,但發生在小孩子之間,就用「霸凌」這兩個輕描淡寫的字眼敷衍過去。至少應該用「虐待」、「欺負」這些字眼,或許可以讓小孩子強烈認識到這是身為一個人不該有的行為,但「霸凌」只會讓人覺得只是稍微嚴重一點的惡作劇而已。
從來沒有名人公開聲稱自己是罪犯,但在輿論正視霸凌問題之前,曾經有多位名人神態自若地提到自己曾經霸凌過其他同學,足以證明「霸凌」這個字眼的輕率。
「我之前就擔心靠父親的關係成為老師的人當班導師,遲早會發生這種事。雖說你是靠你父親當上老師,但你父親當年的風評也並不好,如果你繼續找我家小碧的麻煩,我會請律師在法庭上據理力爭。」
今天的家訪必須畫上句點。因為學校高層叮嚀我,一旦家長提到「律師」、「警察」、「媒體」這些會把事情搞大的字眼,就必須先安撫對方:「學校方面會重新研究」,然後先撤退。
小碧上完社課,差不多要回家了。如果我繼續留在這裡,她會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抱著母親痛哭。我為自己終於找到離開的理由鬆了一口氣。
這次的家庭訪問完全沒有找到任何解決的線索,卻清楚瞭解到一件事。只要深田碧有這樣的母親,她的霸凌行為不會結束。
我站在海邊的停車場,回頭望著位在坡道上方的深田家。那棟房子建在可以眺望夕陽沉入大海的高地上,屋頂和牆壁都是白色,是目前島上難得一見的漂亮房子。深田碧的父親是牙科醫生,母親的哥哥是縣議會的議員,算是島上的名人。雖然每天朓望著瀨戶內海,但並沒有讓他們心胸開闊;即使住在白色的房子中,仍然是黑心黑腸。夕陽照在白色的房子上……。
最近島上縱火事件頻傳,真希望這個家成為下一個目標。
不能有這種愚蠢的想法。我搖了搖頭,坐上了車,沿著西側海岸線行駛。回學校後,還要向上司報告。深田碧的母親說,要找律師在法庭上據理力爭。從什麼時候開始,大家把這句話輕易掛在嘴上?
我當然不能反駁,「那校方也打算報警。」因為學校最擔心外人發現校內的問題,在當今網路發達的時代,無論所有的問題,到最後都會變成校方的錯,所以連加害者的父母說話也咄咄逼人。
我讀小學的時候,這種鄉下小島的小學有霸凌這種事嗎?
通過縣內的教師甄試後,我最初被分配到在縣內人口數位居第二的F市新市鎮內的一所小學。雖然少子化的問題日益嚴重,但那個學校每個學年有八個班級。我在這所大規模的小學中工作了五年,並沒有發生任何重大的問題。去年,我提出了調動申請,回到了出生的故鄉白綱島,被派到白西小學任教。
通常即使提出調動申請,也不會如願被派到自己想去的學校,但由於島上的人口逐漸減少,沒有人願意主動申請來這裡。很不甘願地被派到這裡的人也帶著好像被流放到島上的心情,很希望可以趕快調離,所以相關單位才會受理我的申請,相反地,他們應該很歡迎有人提出這種申請吧。
我並不是因為走投無路,才會回來島上。由於父親很早就去世,所以左鄰右舍的大嬸都稱讚我當了公務員後回到老家孝順母親,但母親身體很好,並不需要我照顧,在經濟上也沒有任何困難。她熱衷於夏威夷舞,不管我在不在家,她都整天出門去島外參加比賽、交流會。
我並不是完全不會做家事,所以對母親出門也沒有任何意見。父親去世至今剛好滿二十年,她一個女人獨立把我養育長大,看到她投入自己喜歡的事,我反而感到高興,也盡可能避免母親為我操心。
我在島上出生、長大,大學讀的是本縣深山內的一所公立大學,對我來說,島上並不是什麼生活不方便的地方,搬回老家住,可以省下房租和生活費,而且我早就決定要搬回島上,所以當然越早越好。
在東京工作的大學同學曾經問我,會不會對島上的封閉空氣到無法呼吸,我認為這是一種偏見。雖然附近的大嬸經常想要為我安排相親這件事太多管閒事了,但彼此相識多年,建立了能夠以一句「再漂亮一點我就可以接受」輕鬆化解的關係。從這個角度來說,也覺得老家比較好。而且……。
我的前任學校並不是完全沒有問題,只是剛好我當班導師的班級並沒有發生問題而已。無論學校發生任何狀況,輿論都會將矛頭指向老師。如果是班上發生問題,就認為班導師的資質有問題;如果是學校方面有問題,就認為校長的資質有問題,但我認為無論由誰來當班導師或是校長,問題還是會發生。
無論在哪裡,都會有毫不猶豫地欺負他人的孩子。
我當班導師的五年級那一班也有霸凌,但在我發現之前,受害者的父親已經發現了這件事,直接衝去加害者家中理論,我還沒出面,事情就已經解決了。
但是,加害者A並不是因為挨了別人父母的罵,認識到霸凌是不好的行為,從此洗心革面,而是因為受害人B雖然很乖巧,沒想到B的父親很凶,所以瞭解到不可以欺負B而已。A的父母也只是叮嚀,以後不可以再惡整B而已。所以,A開始善待B,張大眼睛尋找下一個目標。
絕對不能相信「只要帶著真心誠意溝通,對方一定可以瞭解」這種話。
新學年後,當我得知自己不再是A的班導師,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A被分到新班級後不到一個月,就找到了新的霸凌目標C,一步一步地展開行動。罵C噁心、很臭,或是在走廊上綁倒C或許還只算是霸凌,但逼迫C從家裡帶錢來,強迫C去偷東西就已經算是犯罪行為了。雖然在別人眼中,兩者都稱為霸凌。
A的班導師是來自H市,比我年長三歲的前輩,熱心教育工作,平時就很注意觀察學生,所以在暑假之前就發現班上有霸凌現象,但是,A的父母不承認自己兒子的惡行,當初之所以對B的父親屈服,是因為B的父親比較年長,而且在地方上很有勢力,這次覺得沒必要向比在地方上沒有影響力的自己更年輕的老師屈服。
即使其他學生看到,也無法相信那些學生。如果不提出證據,就死不承認。A的父母表明了這種態度,於是前輩拍下了A在教室內向C拿錢的照片,在A的父母面前出示了這些照片。結果,A的父母說前輩偷拍,把他告上法庭。
差不多就在那個時候,前輩發生了車禍。晚上他從學校走回家時,小客車衝上了人行道。酒駕的司機以現行犯遭到逮捕,但前輩雙腿骨折,必須接受六個月的治療才能痊癒。前輩發生了這麼重大的意外,但我去醫院探視他時,發現他的表情比平時更平靜。
『因為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死了,就可以解決問題,所以,這次的車禍是我自作自受。至少我暫時不必面對那對父子了。』
前輩的話讓我無言以對。
最後,C在暑假時,轉學到他母親老家的小學,第二學期後,A開始專心準備考私立中學,所以也就安份了下來。前輩的病房收到了以A名義送的一大把玫瑰花,前輩拒收,但學校高層命令他放在病房內,並要他寫感謝函。最後,這一連串的事以溝通的方式順利解決了。
我和前輩同時遇到了A這個學生,我們身為教師的資質並沒有差異,只是運氣好壞,造成了不同的結果,所以,我申請調到白綱島的最大原因,就是希望自己在抽到下下籤之前,躲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當我向前輩報告,我即將調回自己出生的故鄉時,前輩對我說:
『這是聰明的判斷,家鄉的人一定會很珍惜你。我也希望自己出生在很有人情味的鄉下。』
聽到前輩的話,露出害羞笑容的我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校長和學年主任聽到「律師」兩個字,都用力皺起眉頭,責怪我是不是態度太惡劣了,並命令我隔天一早打電話去道歉。我想趕快離開,就回答說:「我知道了。」然後回到了家,但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該為什麼道歉。
我並沒有要求霸凌加害者的母親道歉或是請求精神賠償,只是告訴她,她的女兒是霸凌的加害者。
深田碧功課好,運動能力也很強,在班上是大姊頭,但她自己也意識到這件事,而且隨時很在意他人,所以這個學生就變得很棘手。讀小學期間,努力比才能更容易獲得好成績,只要平時上課認真聽課,完成每天的作業,就可以在公立小學的考試中獲得滿分的成績。
至於運動方面,運動會上不再舉辦跑步比賽,體育課的地板運動只要能在五、六年級學會前滾翻和後滾翻就好,跳高也禁止跨越式以外的方式。目前在體育方面,只要求學生做一些所有人都能夠做到的事,誰敢拼,誰就能贏
但是,升上六年級後,有些原本默默無聞的孩子身上某些在無意識中壓抑的資質嶄露頭角。被深田碧欺負的三浦真衣就屬於這種類型。和大家一起參加五十公尺賽跑時,她的成績並不算太理想,但當她單獨跑五十公尺時,就跑出了全學年最快的成績。
當我在發自習作業時,誤把第三學期使用的漢字學習卷發給學生時,也只有真衣完全寫出了正確答案。但是,真衣從來不炫耀自己的厲害,面對無論下課時間的遊戲,到聚會帶的點心都喜歡出言干涉的小碧,她也總是乖乖服從,但小碧到底對真衣的哪裡有意見,才會對她做出這麼殘忍的事?
自從真衣被小碧和她的幾個朋友關在已經廢棄的造船工廠倉庫內一整晚後,她無法再走出家門一步,當然也沒有再來上學。
小碧的幾個朋友說,她們只是聽從了小碧的建議才這麼做。因為真衣在校外教學時曾經說,她既不怕黑暗,也不怕鬼,所以小碧提議去測試一下,到底她說的話是真是假。她們還說,真衣也有不對的地方,因為她既然會害怕,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謊。
雖然她們沒有反省,但知道是因為做了不該做的事遭到斥責,於是說出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並寫了道歉信給真衣,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對她做一些不願意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真衣的父母原諒了她們,事情也就這樣落幕了。
這些學生的家長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做這些事時雖然沒有惡意,但的確太過火了,所以有家長來向我道歉,也有的家長在我面前大聲責罵孩子,卻沒有家長提出要去向真衣或真衣的父母道歉。當我要求他們去道歉時,有的家長流著淚說,他們會去道歉,但希望不要公開這些事,也有的家長說,雖然不會登門道歉,但會送慰問品。和深田碧的父母相比,這些家長的行為都算是合情合理的範圍。
小碧沒有做任何事,她只是被壞朋友利用,小碧才是受害者……。
如果我現在道歉,或許就無法解決三浦真衣遭到霸凌的問題,但我不知道該如何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真衣的父母希望透過學校達成和解。雖然他們怒不可遏,但既然要繼續在島上生活,就不指望嚴懲加害人,而是尋求可以長期過平靜生活的方法。我能夠深切瞭解真衣父母的想法,但對於不認錯的人,要如何才能和解?
雖然我回到了故鄉,卻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人。
母親今天和一起跳夏威夷舞的朋友出門旅行了。不,我無法向母親啟齒。雖然沒有食慾,但必須吃母親幫我做好的漢堡。不能讓母親明天回家時為我擔心。
在此之前,必須去佛桌上香。
父親去世至今二十年,我家每天晚上都是在晚餐前為父親上香。雖然大部分人都是在清晨上香,但母親要去超市上班,我也要去上學,所以我們母子每天吃完早餐後就立刻出門了,不太希望把點了火的線香留在家裡。而且,母親希望對著父親合掌祭拜時,不要有求於他,而是要心存感激。
早上合掌祭拜時,都會忍不住希望今天一整天都平安順利,但在結束一天後上香,就會向父親報告今天也很順利,內心會很自然地湧現感激。
母親所說的要對父親心存感激,並不是指他在天上守護我們而已。母親一有機會就告訴我,多虧父親投入教職,所以在父親去世,只剩下我們孤兒寡母後,周圍的人也都善待我們。
『很多人都對我說,你爸爸以前很照顧他們。我們就是靠他們,才能繼續生活。』
多虧了父親生前當公務員,所以雖然是單親家庭,但我從小就不曾有過家中經濟困窘的感覺,也讓我能夠讀大學。因為受到父親的影響,我才決定投入教職。
但是,不知道父親是怎樣的教師?雖然母親那麼說,但我從來沒有遇到任何人曾經對我說,他曾經受到父親的照顧,沒想到今天深田碧的母親提到了父親。雖然她的話不可信,只是今天我面對佛桌時,無法心生感激之情。
父親生前是中學老師。深田的母親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深田的父親曾經是父親的學生。雖然深田的母親因為父親是教師,就認定我是靠人脈關係才被錄用,但父親二十年前就因病去世,而且生前也沒有一官半職,到底有什麼能耐可以幫我開後門?她只是找藉口,還是想要發洩多年的怨氣?
深田的父親讀中學時,父親似乎曾經打過他。深田的母親雖然一再強調這件事,卻沒有說出父親打他的原因,可見深田的父親一定幹了什麼壞事……。
雖然小學的情況和中學不一樣,但如果父親還活著,我會和他討論自己目前面臨的問題嗎?不知道父親又會怎麼回答我。
不瞭解他人痛苦的人,可以用拳頭讓他們瞭解。
我覺得父親可能會這麼回答我。我曾經好幾次在心裡握起拳頭,想要用拳頭教訓學生。對於無法溝通的人,應該可以動拳頭吧。這麼一來,即使他們不瞭解不能輕易傷害他人這種理所當然的事,也會知道一旦做壞事,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會基於自我保護而克制不良行為。
但是,目前的教育環境不允許老師有這樣的行為。即使允許對學生的不良行為有階段性的罰則,允許把教師毆打學生列為最重的罰則(誰有權允許呢?文部科學省?還是教育委員會?),恐怕也會引發很多問題。
你自己有多好,有權利打我女兒嗎?
深田的母親一定會說這種話。的確,我活到這麼大,並不是從來沒做過壞事,也曾經說過謊、打過架。
我也曾經推倒對方,導致對方擦傷。那一次,我挨了父親的拳頭。雖然我有理由想要反駁,但父親的拳頭讓我很受打擊,於是就說不出口了。
由此可見,在教育第一線,無論遇到任何狀況,都不可以動手打人。
如果有人打我一頓,讓我昏睡半年──。
我記得聽到了劈叭劈叭木柴燃燒的聲音。發生火災了嗎?雖然腦袋裡閃過這個念頭,但渾身沉重,連腦袋也很昏沉,心想應該在做夢,於是再度陷入沉睡。
再度醒來時,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母親一臉擔心地在床邊探頭看著我。我叫了一聲,她擦著眼淚,為我恢復意識感到高興……
就在大崎老師正為了班上的霸凌事件感到苦惱之際,他的家竟然遭到連續縱火犯縱火,幸好最後平安無事。然而在他和父親之間多年來難以解開的心結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真相呢?這個「真相」又將帶給他什麼樣的改變?絕對不能錯過湊佳苗最溫暖動人的作品《望鄉》!
光的航道
「我們家的小碧才是受害人。」
我並不是完全沒有預料到深田碧的母親會說這種話。雖然身為她女兒的小學班導師,我事先聯絡了她,她讓我站在玄關的水泥地上,自己站在高三十公分的地方,雙手扠腰,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霸凌加害者的母親堅決不承認自己女兒所做的事,試圖利用所有可趁之機翻轉立場。
隨著媒體大幅報導霸凌相關的新聞,經常看到很多藝人和文化界人士大肆談論「我也曾經遭受過霸凌」,我對此很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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