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七名亡靈包圍,喪命前的絕望慘叫響起。
當其中一名亡靈升天,
──喪命者便頂替加入「輪替七鬼」。
這種惡夢般的異怪,
永遠在世間徘徊,尋找下一位犧牲者。
三年前,為了解決「輪替七鬼」,
孝元找上和現在一樣個性蠻橫又自由奔放的湊。
雖然總本山的菁英們對惡名昭彰的「0能者」難掩憤怒,
湊的科學腦袋與切入角度卻漸漸抓住眾人的心……
看「0能者」如何以異想天開的方法進逼異怪!
第一話「七」
「輪替七鬼」──
導致最多人喪命,宛如惡夢般的異怪。
必然由七名亡靈組成的異怪集團,
一直在尋求靈魂頂替而四處獵殺人類。
聽說了「輪替七鬼」謠傳的一組記者,
在夜路碰到唱著搖籃曲的神祕女子……
第二話「化」
一個平靜祥和的小村莊裡,
某日,村中憑空響起巨大的鐘聲。
鐘響了十多次,數十秒之後,
村內三百零九人突然消失蹤影,
只剩下一名躺在遍地的花朵中間,
──失去生命的老人。
★系列突破53萬冊!!日本最受歡迎的現代靈異怪談《0能者九条湊》系列,第七彈隆重上市!
★未來的千萬人命,與近在眼前的數條人命,兩者能否放上天秤衡量輕重?0能者九条湊面臨巨大的道德挑戰!
作者簡介:
葉山 透 Tohru Hayama
以《ルーク&レイリア 金の瞳の女神》一作參加第一屆富士見Young Mystery大賞,進入最終決選,之後以此作品出道。代表作《9S》獲得極高的人氣與廣泛讀者的支持,大受歡迎。寫作範圍多元,以大膽的設定與充滿躍動感的筆法廣獲好評。筆名取自於喜歡的兜風路線。
譯者簡介:
邱鍾仁
大學時代學了日文以後,順理成章在各種日產娛樂文化裡沉迷了幾年。現在主要的興趣是拍照、TRPG、小說、日劇、日本綜藝節目和日本旅遊等。自我陶醉地認定心靈的故鄉是橫濱。譯有《0能者九条湊》系列、《9S》、《加速世界》等書。
章節試閱
序章
透過相機的觀景窗,找不出任何奇怪的東西。看得到的差不多就只有微弱的路燈燈光、被微微照亮的道路,以及月光下照出的山丘輪廓。
「前輩,那真的會出現嗎?」
厚井小織把眼睛從觀景窗後移開,看向身旁的中年男性。
「會。」
他明明在戒菸,卻依依不捨地搖著叼在嘴上的香菸,並以強而有力的口氣斷定。
「目擊情報很多,遠離人煙又常出車禍的路上更是最棒的地點。哪裡有值得懷疑的因素?」
小織感覺到了比若干再多一些的不安。這個前輩只憑這麼點根據就相信,這種思路令她難以置信。
——我是不是找錯地方就職了?
小織內心滿是後悔。
她在求職荒中找過幾間公司,最後總算找到一家小小的出版社願意錄用她。為此,她也只能說服自己,光是能把攝影的興趣發揮在工作上,就該覺得幸運了。
「先不說會不會出現,這要不要緊啊?『輪替七鬼』應該是相當可怕的異怪吧?」
「就像字面上寫的,是七個鬼。聽說他們見人就殺,然後把殺死的這個人收編進來,而相對的,他們當中就有一個鬼可以成佛,所以總數會一直維持七個鬼。一旦被他們發現就完蛋了。聽傳聞說,已經有三個人沒命。」
「這、這樣不要緊嗎?」
「只要不被發現就沒事。一旦發現,趕快把照片拍一拍就跑掉。就這麼辦吧。」
這位前輩說得彷彿自以為訂出縝密的計畫,但內容幾乎就只是決定了遇到事情再說而已。
「別管這些了,拿好妳的相機,要是錯過按快門的好機會,可就沒資格當記者,攝影師這行也做不下去啦。」
小織心不甘情不願地盯緊觀景窗。
高感光底片的感光度越高,顆粒也就越粗,但就靈異照片而言,顆粒粗反而有好處,因為看起來會像是舊照片,很有氣氛。
「咿!」
小織在觀景窗中看見剛才並不存在的人影,忍不住小聲驚呼。
「前、前輩……」
小織一邊按快門,一邊看向前輩。她看到了一張緊張得僵硬的臉孔。
「……傳聞果然是真的啊。」
一個搖晃的人影,從一百公尺左右的地方沿著道路走來,就走在微微偏出路燈照亮範圍的地方。
——小弟弟呀乖寶寶,乖乖睡呀。
小織的牙關格格作響。一旦被發現就會被殺,這個認知在腦中亂竄,讓她幾乎陷入思考停滯的狀態,但只有按快門的手指始終不停。
——小弟弟的保母,去哪裡了呀。
但她忽然注意到事情不對勁。
「前輩,前輩……」
「安靜!要是被發現怎麼辦?」
但前輩制止的手和嗓音都在發抖。
——翻過那座山,去到了村裡。
歌聲仍在持續,人影越來越近。隨著人影接近,小織注意到一件事。
「可是,前輩,如果是輪替七鬼,人數就不夠啊。對方只有一個人。」
「啥?」
前輩發出搞不清楚狀況的聲音,站了起來,想看清楚人影。
人影搖搖晃晃地走近,來到路燈下。路燈照出的模樣,以鬼而言顯得十分清晰,腳下也沒少了影子。
「晚安。」
對方甚至還和他們打招呼。
「異怪對我們說話了耶。」
還揮了揮手。
「她還揮著手。」
「嘖,原來只是人啊?在這種時間晃來晃去,根本是找麻煩。」
前輩不高興地放下包包,還咒罵出這種自私的話,完全忘記自己剛剛還在發抖。
「會是當地人嗎?」
「誰知道?總之這樣很礙事,真希望這人趕快離開。」
但天不從人願,人影越走越近。那是一名年紀約二字頭後半的女性,她背著的襁褓裡似乎有嬰兒,這也就可以解釋剛才為什麼會聽見搖籃曲。
「晚安,妳在帶小孩呀?好辛苦呢。」
由於前輩一臉不高興的表情,小織只好盡可能笑咪咪地打招呼。
「是啊,小孩一直睡不著。」
也許是搖籃曲並未白唱,她背著的嬰兒安安靜靜,一動也不動。
「兩位是?」
女子的面容顯露出因持家而產生的憔悴,但這種憔悴的神情反而醞釀出一種妖媚的氣質。她輕輕撥起瀏海的舉止中透出的女人味,讓小織隱約覺得自己實在辦不到。
「我們是來採訪一下。哈哈哈,顧小孩可真辛苦啊。」
前輩看出對方是個美貌的有夫之婦,口氣轉為柔和的程度非常露骨。
「採訪?難不成是……」
女子舉起雙手,十根手指盪來盪去,不管看在誰的眼裡,都會覺得她是在學鬼。
「妳知道這件事?」
「偶爾會看到有人來採訪,是不是還挺有名的?」
女子的態度爽朗,讓小織的態度跟著放輕鬆,問出的問題也變得比較接近真心話。
「請問真的會出現嗎?」
「會啊。」
女子很乾脆地肯定。她回答得那麼光明正大,讓人覺得和靈異現象無緣。
「會在哪裡出現?在哪裡?」
前輩把臉湊過去追問。
女子好不容易才剛哄得小孩睡著,前輩這種態度會不會太自私了?
「前輩,你不要這樣……」
小織語帶責備,結果前輩露出煞有深意的表情回過頭來。會不會是前輩誤會,以為自己喜歡他,還以為剛剛自己那番責備的話語與表情是出自嫉妒吧?
這比鬼故事還可怕,不,是令人毛骨悚然。
「想見到很容易,只要這樣就行。」
女子說著解開背上的襁褓,挪到身前。包住嬰兒的布從她手上輕輕飄落。
「啊啊!」
前輩與小織不及細想,伸手就要去接。前輩的手趕上了,但即使看在小織眼裡,仍然看得出襁褓很輕。
「妳到底要做什……」
前輩抬起頭,因恐懼而瞪大眼睛。女子面帶笑容,高高舉起的手上握著一個物體。
無論是小織或前輩,都花了好一會兒,才看出這個朦朧反射出路燈光線的物體是一把柴刀。
「咿!」
前輩注意到柴刀,還來不及逃開,柴刀就劈了下來。這一刀深深砍進前輩的大腿。
「嘎啊啊啊啊啊啊!」
前輩因劇痛與恐懼而大叫。
——睡吧睡吧,搖啊搖。
搖籃曲與他的哀號重合。女子一邊唱歌,一邊隨手拔出深深陷進肉裡的柴刀,大量鮮血就像噴泉似地湧出。
——小弟弟呀乖寶寶,睡吧睡吧。
小織面對這樣的情景,只能茫然站在原地。她因過度恐懼,身體像被釘住似地一動也不動,既沒有辦法跑向疼痛難耐的前輩身邊,也無法阻止那名女子。
這種被固定住的狀態,是在拿著柴刀的女子看了小織一眼後才解開。小織反射性地轉身就想逃走,但腳下一絆,當場跌倒。身體就是不肯乖乖聽話。
——小弟弟的保母,去哪裡了呀。
女子一邊哼著搖籃曲,一邊慢慢走近。
「啊、啊……」
小織連站都站不起來,只能用爬的往後退,但沒過多久就被步行的女子追上。
沾滿血的柴刀舉起,反射出路燈的燈光。這時,路燈忽然閃爍起來。不只是小織等人身邊的路燈,小織眼中所見的道路前方,所有路燈都無力地閃爍著。
「……來了。」
女子唸唸有詞的嗓音染上喜悅。
「可以見到他了,我又能見到那孩子。」
女子攤開雙手,仰望天空,身體隨即被黑暗吞沒。
閃爍的路燈燈光全部消失。
月光微微照出女子的輪廓。
「前……」
當小織為了弄清楚前輩的安危而將視線移過去,心臟差點嚇得停住。前輩就待在與先前一樣的位置,但離他幾步遠的地方,有著七個人影。
「輪替七鬼……」
就好像時間停住了似的,連恐懼的感情都凍僵。小織連眨眼都忘了,看著像木樁一樣站著不動的七個人影,以及離她更近的前輩。
他們的模樣實實在在就像一群鬼怪,即使距離還遠,仍然一眼就看得出他們不是這世上的人。七個影子都不斷搖曳。
七個人影當中,有個影子小一號。雖然只看輪廓無法確定,但看起來像個還只有十歲左右的小孩。
「啊啊,啊啊,我可愛的孩子在這裡。」
女子唱出搖籃曲,聲音中透出深沉的悲傷,以及喜悅。
七個人影漸漸靠近前輩。
「救、救我……啊。」
但前輩連站都站不起來。他的大腿還在流血,因劇痛而變形的臉更顯得隨時都可能昏過去。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對不屬於人世間的事物所產生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趕開了劇痛,只見前輩在地上用爬的前進。他儘管痛得呻吟,臉孔也因劇痛而扭曲,但仍然繼續爬。
但他快不過七個人影——輪替七鬼的腳步,人影漸漸接近。前輩頻頻回頭,每次都因為雙方的距離拉近而怕得發抖。
「救命,誰來救救……」
求救也是枉然,輪替七鬼冷酷地接近。前輩的手伸向小織,但小織既無法拉起他的手,也無法去救他。
七個人影轉眼間就圍了過來,然後,圍成的圈子裡頭傳出令人想摀住耳朵的慘叫聲。那是臨死前的哀號。當人影圍成的圈子散開,露出裡頭一動也不動的前輩。
輪替七鬼當中的一個,身影帶著歡喜的表情慢慢淡去、消失;同時,本來應該死去的前輩站了起來。他用折斷的腳強行站起來,眼神空洞,皮膚蒼白,沒有活人該有的模樣。
——輪替七鬼會把殺死的人收編進去,讓本來七鬼中的一個成佛。
小織想起輪替七鬼的性質。
現在前輩就在她眼前被殺,成為輪替七鬼之一。輪替七鬼將前輩排到隊伍的最後頭,接著朝小織走過來。
「不要、不要……」
小織已經失去逃走的力氣,只能以深含恐懼的眼睛,眼睜睜地看著七個人影接近。
「呵呵,呵呵呵,還差一個,只要再一個,那孩子就可以得到解脫了。」
女子笑得像發瘋了一樣。
1
「這可真是苦了妳。」
荒田孝元聽完小織所說的話,露出同情的表情連連點頭。
「但能保住性命就已經是萬幸。」
小織無力地微微一笑,啜飲一口眼前的紅茶,彷彿想藉此讓心情鎮定下來。剛才她就像發瘋似地在這杯紅茶裡加了一顆又一顆的方糖,現在卻皺起眉頭,又加了幾顆方糖。
「從那天起,我的心情就一直靜不下來,不吃些甜的東西就沒辦法鎮定。雖然我也自覺到這樣很糟糕。」
小織吐出舌頭說笑著,但看在孝元眼裡,只覺得那是強顏歡笑。
「這也怪不得妳。畢竟妳親眼看到同僚被殺,自己也差點遭到殺害。」
小織對走過的服務生點了蛋糕,含了一口紅茶潤了潤口腔,然後才以有些疲憊的表情說道:
「老實說,對於前輩死掉這件事我不怎麼難過,畢竟我本來就不太喜歡他,頂多只會想說:『啊啊,以後見不到他了嗎?』在前輩的葬禮上,他母親還以為我是他女朋友,再不然就是前輩跟她亂講了些有的沒的,總之就連在葬禮上,我都覺得有點煩,只想趕快上個香就回家……我是不是很無情?」
「不會的。既然不熟,我認為這樣的反應也很正常。」
「你是個和尚,不是嗎?就算是參加陌生人的葬禮,你也會難過嗎?還是說你只把這些當成工作看待,其實沒想太多?」
小織似乎對孝元的話不太滿意,換了個方式問出同一個問題。
「畢竟我是在這些人死後才見到他們,老實說,我對這些人沒有太多想法。但看著遺族和周遭人們悲傷的模樣,確實會覺得心中有種情緒上湧。」
小織的嘴唇微微一歪,看不太出她對現在這個回答滿意與否。
「有時候電視上不是會播一些因為悲慘的意外或慘案而死了小孩的葬禮嗎?有一次我就看到一個路過的老太婆,明明不關她的事,卻哭著跑來說請讓她上香。我看到的時候只覺得想翻白眼,要知道她根本沒見過死掉的人耶。她是為誰哭的?我只覺得她是對會掉眼淚的自己感到陶醉。」
小織罵得委婉,但表情中甚至透出了些許怒氣,但這些怒氣很快就消失了。當她吃了一口服務生端來的蛋糕,心情似乎就鎮定下來,臉上只剩幸福的笑容。
「好好吃!我一直想吃吃看這家咖啡館的起司蛋糕。」
她連聲喊著好吃,孝元看準時機對她問說:
「可以問妳一個問題嗎?」
小織嘴裡還含著蛋糕,點了點頭。
「我只是要問清楚,那個女性說下一個犧牲者就是妳,是吧?」
「是。她說七天後會來接我,還說接下來她兒子就可以解脫。我想大概是那位女性的兒子也被抓去當輪替七鬼。那麼,你願意接下委託嗎?」
「我明白了。我們接受妳的委託。」
小織低下頭,說聲:「萬事拜託了。」
「輪替七鬼啊……」
在四國與中國地方(註1)經常出現親身目擊的體驗談,說看到這種異怪。
孝元獨自留在咖啡館,雙手抱胸思索。
「……這下子,該找誰幫忙呢?」
想來應該也不是夏天留下的紀念品,但每到白晝開始縮短的時節,異怪的目擊情報就會變多,總本山的僧人多半會被派到各地查訪。
「要對付輪替七鬼,就得長期抗戰啊。」
要打倒神出鬼沒、難以遇到的輪替七鬼,確實有其困難之處。
「而且,這種事件湊一定會嫌無聊。」
困難歸困難,但並不屬於湊偏好的那種不可思議的異怪。只要擁有法力,要用自身法力讓他們成佛也是辦得到的。雖不是輕而易舉,卻也不是強敵。
孝元拿出筆記型電腦,評估各僧侶的行程是否可以調整,苦思良久。
和尚在一間有點時髦的咖啡館使用筆記型電腦,可說是相當罕見的光景,因此引來眾人的矚目,但孝元並未放在心上,埋頭做著自己的工作。
「對了,明明就有一個人有空啊。」
孝元忽然抬起頭來,露出苦笑。
「我都忘了,我自己來就好。」
孝元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合上筆記型電腦,走去櫃台結帳。
「請給我收據,名稱就寫總本山。」
服務生狐疑地問說:「內容摘要寫餐飲費可以嗎?」
孝元面帶笑容從服務生手上接過收據與找的錢,離開咖啡館。
2
這天回家時,他莫名有股不祥的預感。
一回到家門前,就發現預感得到證實,室內的燈亮著。但孝元做事一向一板一眼,從來不曾忘記關燈。
「呼……」
孝元早知道這不是遭小偷或可疑人物入侵,想必是有個更麻煩的人物來訪,現在正吃喝得杯盤狼藉,躺在地板上看電視。
這個人也不去上考上的大學,這半年來都過著不像樣的生活,經常參加違法賭博聚會來賺錢,賺到錢後又去賭馬把錢輸光。
孝元嘆了口氣,踩著沉重的腳步走向自己的住處。他的腳步會停下,是因為從有燈光的方位傳來令人不安的人聲。孝元茫然張著嘴合不攏,凝視著自己房間的燈光好一會兒。
不堪入耳的女性呻吟聲正以大音量發出。女子喊出淫穢的台詞,發出令人想摀住耳朵的嬌喘。
孝元加快腳步走向房間,急著想打開上鎖的門,插了鑰匙好幾次卻插不進去,好不容易才衝進自己房間裡。
「嗨,這麼晚才回來?」
孝元所料分毫不差,湊就在那兒吃東西吃得杯盤狼藉,穿著破舊的皮外套與皺巴巴的牛仔褲,躺在地上看著電視。要說有什麼地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就只差在電視上播的是成人影片,而且湊把窗戶全打開,還開著大音量在看影片。
「你、你、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哪有怎麼回事?就是在開影片欣賞會啊。我本來想等你回來再一起看,但是等不及就先看了,不好意思啊。」
說著,湊擅自從冰箱裡拿出孝元做好放在裡頭的菜。
「該道歉的不是這件事吧。我覺得你的行為逾越了做人的基本原則。」
湊不可思議地看著孝元好一會兒,然後……
「啊啊,的確很失敗。我本來想說這片的女星長得很像理彩子,沒想到完全是封面詐欺,修圖也該有個限度啊。這樣根本沒辦法拿來鬧她,我租之前應該多想想的。」
他露出懊惱的表情,把成人影片的包裝盒丟給孝元。
「的確有點像……不對!不,你故意要鬧理彩子這個目的也很糟糕,但更重要的是,你現在明明正在鬧另一個人吧!馬上關掉。」
孝元頭痛地望向四周。
「錄放影機的遙控器在哪?」
「你知道嗎?我找不到遙控器,所以沒辦法關掉片子啊。」
「那就拿電視的遙控器來……」
「我剛才拿去泡在臉盆裡,弄壞了。」
孝元時而想用手遮住電視的喇叭,時而尋找遙控器,最後總算想到切斷電源這個斧底抽薪的辦法,最後粗暴地把電視和錄放影機的插頭從插座上拔掉。
「喂喂,你怎麼這麼粗魯?要是弄壞怎麼辦?」
「你可曾想過,你把那種淫蕩的叫聲放得左鄰右舍都聽得到,我的立場會怎樣?」
「我是為你好才這麼做。和尚常被人當作是同志,這樣一來誤會不就解開了嗎?從明天起,你在這一帶慾求不滿的主婦之間會搶手得不得了,你反而應該感謝我才對。」
「明明不是這樣!」
孝元難得拉開嗓門大吼。
「怎麼?原來你果然是同志?你該不會用奇怪的眼光看待我吧?」
「我是用另一種眼光在看你。我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能跟你繼續當朋友。」
「人都一樣,對自己最不了解。」
「我不是在跟你談這種事!」
孝元大聲吼完,注意到這吼聲也會被鄰居聽到,趕緊跑向窗戶想關窗。
「竟然不惜受凍也要把窗戶開得這麼大,你就這麼想鬧我?」
「不過就是個小玩笑嘛。小心腳下,別受傷了。」
窗戶下面散落著玻璃碎片,抬頭一看,玻璃窗上靠近鎖的部分破了。
「你又打破窗戶撬開鎖進來?」
「門打不開,我只能從窗戶入侵啦,所以我才會讓窗戶開著。這也無可奈何,我可不是故意開的。說老實話,我還小小弄傷了手指,請你對我道歉。」
「我的心傷得才重!話說回來,既然你老是跑來我房間,我不是都說了要給你鑰匙嗎?」
孝元一邊打掃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一邊嘆著氣說出這句話,眼看就要達到心如死水的境地。
「身上帶著男人房間的鑰匙,這是同志才會做的事情吧?如果你堅持要我把你這裡的鑰匙帶在身上,就找個漂亮的女人一起住吧,到時候我會大發慈悲地帶上你家的鑰匙。啊啊,你倒是不用回來沒關係。」
「這樣根本就變成不是我的房間了吧。」
「我會開心,女人也會開心,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算了……」
孝元大致整理完後,克難地拿報紙來修補破掉的窗戶,這才總算可以喘口氣。
「喲,辛苦啦。」
這段期間,湊一直躺著看雜誌,連孝元也不禁以怨懟的眼神看著他。
「那你今天是來這裡做什麼?總不會說,特地跑來只是為了那樣騷擾我吧?」
孝元隔著茶几,坐在躺著的湊對面。
「怎麼可能?我沒那麼閒。」
孝元對這句話大有疑問,但特意不追問。坦白說,他是不想再多做沒建設性的事,懶了。
「我掌握到你和女人幽會的情報,所以來查證事情的真假。」
「是嗎?所以你是為了查證情報的真假,才打破玻璃窗入侵我的房間、亂翻我的冰箱、開那麼大的聲音看淫穢的片子?」
「是啊,你挺聰明的嘛。」
孝元的手掌重重拍在桌上。
「開什麼玩笑?就算我脾氣再好,該生氣的時候還是會生氣!」
「那麼,你是跟誰幽會?」
「那不是幽會。不對,我是──」
「聽說對方是個不幸的美女。你終於對喪家的寡婦下手啦?」
「不,那是工作上的委託人。我說湊啊,首先我要說的是……」
「你好像在扯開話題?像這樣硬要隱瞞反而可疑喔。」
「不是這樣。她的遭遇很慘,還需要精神上的照護。」
「精神上的照護?你什麼時候開始做這種像是在搞心理諮商的事?」
「倒不如說這才是我的本行吧,治好人們遇到異怪而受創的心靈。你不記得嗎?我在大學不就修了心理學的課?」
湊露出略微思索的表情,然後像是想通了似地點點頭說:
「這麼說來,的確有過這麼一回事。我本來還以為認真去聽那種浪費時間的課,也是苦行的一環,原來不是這樣啊?」
「我是真心想治好人們的心靈。」
「嗯?」
「你就不能正經點聽我說話嗎?說到大學,你最近都沒好好去上課,堅剛先生就很擔心你。而且,你和理彩子小姐也沒好好談過吧?她還沒放下那件事對她造成的傷痛,也很掛心你。現在應該不是租這種片來做這種無聊騷擾的時候吧?要知道你們兩人的交情比我還久啊。」
「不但不是和女人幽會,還開始訓話?嘖,無聊,那我要回去了。」
「辜負你的期待,真是過意不去啊。」
湊起身要回去,孝元心不甘情不願地等著要目送他離開,但又立刻回過神來。
「不對,湊,我的事還沒說完。」
孝元擋在湊身前,將堅決不肯就這麼放他離開的決心表現在臉上。
「我的事情辦完了,回去也沒關係吧?啊啊,你放心,片子就借你,只是那已經逾期三天了。」
「我不是說這個。這次就連我都快理智斷線了。」
「儘管斷沒關係,想也知道你的怒氣沒什麼大不了。」
「是嗎?那就請你把我過去借你的錢,連本帶利全部還清。」
「我要是有錢,怎麼可能會在這種地方翻你那寒酸的冰箱?」
孝元露出在他臉上難得一見的賊笑表情。
「不對,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昨天賭馬應該贏了錢,也知道你現在還沒有花光的跡象,應該有一點錢可以還我才對。」
「喂,你怎麼會知道這種事?」
「看你的心情就猜得到八成。」
「就算我有錢,也沒有錢可以還你。」
「這是什麼道理?好啊,我知道了,我不會要你還錢,你被趕出公寓時要打破我家窗戶進來也行,但是我有個條件。」
湊啐了一聲,露出露骨的厭煩表情。
「喂,該不會是……」
「這次的委託你要幫忙。我想救那位受到輪替七鬼攻擊的女性。」
「這內容聽起來就很無聊。」
孝元立刻拿出資料塞給湊。
「也不是只有壞消息。就如你所問,委託人是個美女。還有,只要你肯幫我做完這個工作,以後你吃我冰箱裡的東西我也不生氣。」
湊看了看資料中的委託人長相。
「雖然是個美女,但不對我的胃口。不過也是啦,你做的菜比理彩子做的好吃一百倍。」
說著,湊死心似地嘆一口氣。
序章
透過相機的觀景窗,找不出任何奇怪的東西。看得到的差不多就只有微弱的路燈燈光、被微微照亮的道路,以及月光下照出的山丘輪廓。
「前輩,那真的會出現嗎?」
厚井小織把眼睛從觀景窗後移開,看向身旁的中年男性。
「會。」
他明明在戒菸,卻依依不捨地搖著叼在嘴上的香菸,並以強而有力的口氣斷定。
「目擊情報很多,遠離人煙又常出車禍的路上更是最棒的地點。哪裡有值得懷疑的因素?」
小織感覺到了比若干再多一些的不安。這個前輩只憑這麼點根據就相信,這種思路令她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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