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口吃卻充滿愛心的代課老師——村內老師走遍全國
,用實際的陪伴與關懷,撫平無數孩子心中的傷痛;
這本書,正是村內老師漫長的旅途中,最動人也最印象深刻的八篇小小故事。
*故事一‧〈手帕〉:
千葉知子是個罹患「選擇性緘默症」的女生,在同學的霸凌下,她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只要一上學,就完全無法言語。很快到了畢業之際,學校規定每個人都要講一句「畢業小語」;對無法說話的知子而言,這完全就是一場惡夢。乾脆逃跑好了!知子這樣想著,從教室裡狂奔了出去。這時,同樣說不好話的村內老師,來到了知子身邊。
村內老師說:「我有在練習喊妳的名字喔!雖然會結巴,但我非常努力在練習;所以不要缺席,要來讓我點名喔!」
終於到了畢業典禮當天,知子下定決心,鼓起了勇氣出席,可是,站在台上的卻不是村內老師,因為有家長說「不希望結巴的老師來唱名」……
村內老師真能喊出知子的名字嗎?
知子又能打破緘默症,勇敢說出心裡的話嗎?
*故事二‧〈獨唱的西姆莉露〉:
義男是個有暴力傾向的孩子。他的家庭正常,在學校也沒有受到什麼欺凌;可是有一天,他卻突然刺殺了班上的導師,原因只是看到老師受到眾人喜愛,感到莫名的「孤獨」……
這時,來到義男身邊的村內老師,開口說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要義男去讀一本有關「青蛙」的詩集?青蛙與孤獨,究竟有什麼關係呢?
讀了青蛙的詩,又會對義男產生怎樣的影響呢?
*故事三‧〈護身符〉:
杏子的父親在十幾年前,因為車禍意外撞死了一位歐巴桑。
此後十幾年間,父親一直渴望能向對方道歉,但對方的家人始終無法諒解;這樣的歉疚感壓得杏子一家喘不過氣,也讓杏子一聽到人家罵車禍肇事者「犯人」,就馬上反胃想吐。
「試著用最誠懇的心,去表達真正的心意;即使話說不出口也無所謂。」
在村內老師的鼓勵下,杏子陪著父母再次踏上道歉的旅程,可是……
*故事四‧〈青鳥〉:
園部班上的同學野口自殺了。
據說,野口是受不了班上同學不停的需索而自殺的;還聽說,他在遺書裡寫下了三個「無法原諒的兇手」的名字,只是沒人知道那三個人究竟是誰……
不管怎樣,事情都過去了。班上的同學每個人都寫了厚厚的五張悔過書,
學校也開設了專門反霸凌的「青鳥信箱」。
——直到村內老師到來為止。
村內老師說,「遺忘只是怯懦的行為」,在他的要求下,野口的座位被放回了教室裡,而且村內老師還每天向著那張空空如也的座位道早安?
「這不是懲罰遊戲。人生永遠都不是遊戲。」
村內老師的震撼療法,會帶給園部以及班上同學怎樣的衝擊呢?
*故事五‧〈無聲的樂隊〉:
聰美是個公認反應遲鈍的女孩,每次不管做什麼事,都比別人慢半拍。儘管她也很努力想跟上其他人的節奏,但永遠都做不到,不是太快,就是太慢。
這樣的她跟另一個過動兒小傻,在班上總被視為異類。
學校舉行的班級音樂會到了,聰美的班級也要參加,但全班都擔心她們兩個會拖累成績,於是老師做出了一個「最理想的」決定,那就是把聰美和小傻的樂器堵住,不讓它們發出聲音……
升上國中之後,聰美依然帶著那個發不出聲音的響板,也同樣因為遲緩,成為大家的笑柄。
這時,村內老師來了;村內老師結巴卻充滿感情的言語,讓聰美逐漸從那個「理想的決定」中走出來,可是,班上的同學卻都不喜歡村內老師,覺得他又愚鈍又無用。最後,村內老師終於要離去了;臨走之前,他給學生的最後一堂課題是,「你並不孤單」。
因為有老師在,所以我不孤單。
聰美的響板去掉了無聲的束縛,在寂靜的教室裡清澈響起……
*故事六‧〈啓稟老鼠大王〉:
洋介最討厭「大家」了。
不管班上那些高喊「團隊精神」的同學,還是社會上那些強調「公司精神」的大人,他全都討厭透頂。
洋介之所以會這樣,其實是有原因的;就在前一年,洋介的父親跳軌自殺了。父親自殺的原因雖說是精神崩潰,但實際上卻是受不了公司的壓力,被公司裡面的「大家」所摒棄,所以才走上了絕路。
從那以後,洋介就不再理會班上同學,每天只跟父親留下的一隻倉鼠對話;當學校要舉辦接力賽時,他就打匿名電話威脅學校說,「舉辦活動我就自殺」;如此一來,活動自然辦不成了,而洋介也可以繼續擺脫討厭的「大家」。
只是,這次洋介面臨了更加頭大的問題:
學校要辦班級蜈蚣競走,這不只要團隊合作,還得把手搭在前一個人的肩膀上;洋介根本辦不到,於是想著要再打一次威脅電話……
「你討厭大家嗎?」站在洋介身前的村內老師這樣問著。
「討厭。」
「我也討厭。」村內老師如此回應,
「問題是,你眼前的所有人,真的只是『大家』嗎?」
每個人其實都有不同的臉孔,或喜或悲或憂或樂,所以,洋介討厭的究竟是「大家」,還是說,他討厭的其實是畫出一條線,然後和老鼠一起封閉在線內的自己呢……?
*故事七‧〈向北出發〉:
涼子是人人羨慕的優等生。
身為某知名大學附屬學校的學生,涼子從國小、國中一路上來都是直升班,不只不用為聯考發愁,還可以穩穩進入高升學率的附中,可說前途無憂。
然而,這樣的涼子到了國三,卻突然決定放棄直升,出去參加聯考;而她做這個決定的原因,是因為親眼看見一位插班考進來的「另類」學生,被直升班自成一圈的同學逼瘋的景象……
「妳們總有一天,都會成為殺人兇手。」
這是那位同學離開學校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涼子感覺自己也正在接近瘋狂;那種整齊劃一、不容另類的氛圍,讓她快要窒息。
這時,村內老師出現在她的面前,還出了一個沒頭沒腦的謎題給她:
「教室的黑板在哪個方向?」
當然,村內老師問這個問題一定是有意義的,可是,教室的黑板究竟有什麼呢?知道這件事,對涼子又有什麼助益呢?
涼子不斷思索著,最後終於得出了一個毛骨悚然的答案,而這個答案,正與她一直糾結在心的詛咒—「殺人兇手」緊緊相連……
*故事八‧〈杜鵑鳥的蛋〉:
阿鐵是個從小不曾嘗過家庭溫暖的孩子。
他一出生,母親就離家出走了,無法單獨撫養孩子的父親,將他丟進了育幼院;在那裡,他受盡了四周「正常」小孩的嘲笑與怒罵。到了國中,父親終於帶著再婚的繼母,將他接回了家中,可是這個家庭並沒有給他溫暖,有的只是拳打腳踢……
於是,阿鐵學壞了。他開始扮出一副兇狠的模樣,到處打架鬧事、勒索金錢;直到國三那一年,村內老師出現在他面前……
「松本同學,曾經有人呼喚過你的名字嗎?」村內老師如此問著。
「沒有,從上國中就沒有了。」
「那麼,就讓老師來叫你的名字吧!人在長大之前,一定要常常被叫名字才行。身邊一定要有人時時呼喚自己的名字才可以;如果沒有這樣的人,那就讓老師來叫—因為,老師的責任,就是陪伴在學生身邊。」
從那以後,村內老師就用結結巴巴的聲音,叫著「阿鐵」;他是唯一會這麼叫的人,也是保護阿鐵直到國中畢業的人。
七年後,二十二歲的阿鐵已經長大成人;他不再打架、找了一份穩定的黑手工作,也有了喜歡的人。這樣的阿鐵,有一天在下班回家途中,偶然瞥見了村內老師在公車上的身影;驚喜的他開始尋找老師的蹤跡,最後終於找到了老師任教的國中。可是,當他滿心歡喜前往國中的時候,卻和學校裡的學生起了衝突。
學生說,阿鐵搶了他們的錢,而學校的老師們也偏聽學生一邊,覺得「不像好人」的阿鐵一定有做這種事,於是把阿鐵抓進了教師辦公室……
阿鐵真能順利見到村內老師,向他表達自己的感激嗎?
面對過去與現在學生之間的衝突,睿智的村內老師,又會如何保護兩邊不受傷害呢?
請給我一雙溫暖的手,讓我能夠破繭而出
一部值得所有孩子、老師與家長共同閱讀,共同省思的經典作品!
作者簡介:
重松清
Shigematsu Kiyoshi
一九六三年出生於岡山縣。早稻田大學教育系畢業後任職出版社,之後踏入文壇。一九九一年,以《Before Run》出道。一九九九年以《刀》榮獲坪田讓治文學獎、《邊緣》獲得山本周五郎賞,二○○一年以《維他命F》榮獲直木賞,二○○一年以《十字架》獲得吉川英治文學獎,二○一四年以《絕種少年》榮獲每日出版文化獎。主要創作題材以現代家庭以及校園為主,特別在校園霸凌、拒絕上學、家庭崩壞等現代社會問題方面,以敏銳而溫柔的筆觸,廣受各界所矚目。
著有《流星休旅車》、《疾走》、《在那天來臨前》、《你的朋友》、《在仙后座山丘上》、《青鳥》、《吹口哨的孩子王》、《老師》、《鳶》、《希望之丘的人們》、《Step》、《媽媽》、《你離開後》、《翌檜三三七拍子》、《馬尾》、《比天還高》、《又是下個春天》、《紅帽1975》、《獨生子同盟》等作品。
譯者簡介:
蘇暐婷
國立臺北大學中文系畢業,日本明治大學國際日本學系交換留學,譯作領域涵蓋小說、散文等文學類書籍,以及室內設計、保健、食譜、科普、歷史等各類實用書。
來信指教:kamechann@gmail.com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透過重松清的〈青鳥〉,可以瞭解到「霸凌」並非單純只是加害者與受害者之間的問題,而是如同打壞了的毛線一般,有著糾結不清的多重因素。希望所有關心此一議題的朋友們,能夠如村內老師一般,放低身段,靜下心來理解、認識霸凌者與被霸凌者們無法形諸於文字或是口說的心情,引領學生正視行為背後的情緒,認識到情緒、行為與後果間的連帶關係,最終才能讓學生得出屬於自己的解答,真正地處理掉校園中的霸凌問題。
——立法委員‧鄭麗君
「認真說的話,就應該要認真聽,面對校園霸凌,一個口吃老師,用他的方法告訴大家,唯有面對錯誤,才能獲得救贖,重松清的文字看得揪心,卻可以從中獲得重生的勇氣。」
——影視工作者‧陳温温
在這個世界上,要好好活下去、好好善待他人,也許更重要的就是面對問題,而非追求標準答案吧。所以,村內老師從來不說「正確」的事,他只說「重要」的事。大部份的時候他是結巴的,但在崖邊喊住即將踏空的孩子時,卻從來都是流暢、準確、發音漂亮的。
——教育工作者、作家‧朱宥勳
名人推薦:透過重松清的〈青鳥〉,可以瞭解到「霸凌」並非單純只是加害者與受害者之間的問題,而是如同打壞了的毛線一般,有著糾結不清的多重因素。希望所有關心此一議題的朋友們,能夠如村內老師一般,放低身段,靜下心來理解、認識霸凌者與被霸凌者們無法形諸於文字或是口說的心情,引領學生正視行為背後的情緒,認識到情緒、行為與後果間的連帶關係,最終才能讓學生得出屬於自己的解答,真正地處理掉校園中的霸凌問題。
——立法委員‧鄭麗君
「認真說的話,就應該要認真聽,面對校園霸凌,一個口吃老師,用他的方法告訴大家,唯有...
章節試閱
我們正在接受處罰。
有同學笑著說「不用在意啦」,也有人生氣地抱怨「這又沒什麼」。
「事情早就結束了,搞不懂那傢伙腦袋裡裝什麼啦!」
井上一面從二樓陽台向操場吐口水,一面振振有詞,不過其實那也是我們的心聲。
—沒錯,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真的都結束了。
每個人都深切反省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我們後悔莫及,也想向野口致歉;儘管也有井上這種搞不清楚有沒有認真反省的混蛋,但大部份男同學―以及我,絕對都發自內心、真誠懺悔了。
可是,光是這樣還不夠嗎?非得再多反省一點、更後悔一點才行嗎?
上課鈴聲響起,受處罰的一天又開始了。
老師們從管理大樓的教職員室穿越走廊往教室前進,村內老師也在行列裡。井上發現了村內老師的身影,一面嘟囔著說「那傢伙超讓人不爽的啦!」一面走進教室。在陽台的其他同學雖然不像井上那樣大剌剌說出口,不過八成也抱著同樣的心思;只見他們各自拖著意興闌珊的步伐,慢吞吞地回到教室。
我是最後進去的學生。二年一班的學生一共三十三人,教室裡卻排列著三十四個位子。在這些位子當中,有兩個是空著的;其中一個是我的位子,另一個則是野口的位子。我坐回自己的位子;靠窗那排從前面數來第三個座位處,野口的位子,一片空蕩蕩的。
站在講台上的村內老師,安靜地巡視教室,目光停留在野口的位子上;然後,他輕輕點了點頭,翻開點名簿。
「今天是十、十一月,狗、狗、狗……九號,星期四……對、對吧。」
村內老師說話總是結結巴巴的。明明是國文老師,卻連「Ka」行與「Ta」行,還有濁音開頭的字都講不清楚。有女生發出竊笑,也有男生低頭碎唸「真蠢」,井上則轉過身子,對周圍的朋友用氣音說道「爛透了」。
只要站上講台,即便想忽略,台下的狀況也一目了然,但村內老師卻毫不在意。他從容地確認今天的值日生,在點名簿上寫下「無人缺席」,然後抬頭看著野口的座位。
「早安,野口同學。」
村內老師微微一笑,用輕輕的聲音這樣說著。
今天的處罰開始了。
井上不斷用課本拍打桌子,焦躁地製造出巨大聲響。
老師沒有理會他,逕自向大家發起印有《學生會報》的紙張。
之前的班導高橋老師,總是習慣把一整排的資料塞給坐在第一列的學生,讓他們自己往後傳,不過村內老師卻會親自繞著教室,一張張發下去。他也發了一張給野口。老師拉開椅子,把紙張塞進抽屜裡。這大概也是對我們的懲罰吧。
他來到我的座位,我將雙手夾在腿間,微微低頭。如果是高橋老師,肯定會大發雷霆,用凶神惡煞的表情警告我「雙手給我好好伸出來拿!」心情惡劣的時候還會用力擰我的耳朵;但村內老師什麼也沒做,而且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默默地將《學生會報》放在桌上,然後一聲不吭地移往下個座位。
井上仍在用課本拍打書桌,大概是因為被老師無視,所以鬧彆扭鬧得更兇了吧!「很吵耶,阿井。」―平常就與他不對盤的梅田低聲威脅道。井上嘖了一聲,像要把桌子砸爛般用力拍了一下,然後把課本一把扔在桌上。教室裡瀰漫著一股尷尬的沉默,衝突一觸即發,煩躁與鬱悶在無聲中累積。
村內老師沒有對井上及梅田說話,繼續平心靜氣地分發會報;當他經過井上和梅田的座位時,也只是不發一語地將紙張放在桌上。
《學生會報》是十月開始編製的刊物,每星期一共發行兩次,在星期一及星期四發放。今天的《學生會報》是第十一號,A4大小的紙上寫著斗大的「東之丘中學‧新生活運動」。
上學放學的打招呼運動、午休的撿垃圾運動、設置義工委員會……
這些都是在星期二學生大會時決定的。然後,上頭還寫著,於學生大會時因時間不足而尚未表決的那項議題,「已經由總務委員會的三年級生與各位老師協議後獲得定案」。
「霸凌輔導信箱的名稱定為『青鳥BOX』,源自童話故事《青鳥》的主題,『幸福其實就在自己身邊』。自本日十一月九日午休起,校內五個地點(教職員室前、圖書館前、鞋櫃處、保健室前、體育館前)將設置信箱。遭到欺負的同學、目睹排擠的同學,不想參與霸凌、卻被團體逼迫的同學,請拿出勇氣,善用『青鳥BOX』。信箱將於每週一放學後,由老師和總務委員會的學生打開確認。」
我是二年一班的總務委員。開會決定信箱名稱時,我也在場。
青鳥―這個名字是由三年級的某位學長提議的,我認為它一點也不好。說到底,若問我是否贊成設置霸凌輔導信箱,我一定反對。
但,我一句話也沒說。我沒有資格否決大家決定的事務。畢竟,不論是設置霸凌輔導信箱、發行《學生會報》,還是東之丘中學的「新生活運動」―讓校園重獲新生,一切都是我們二年一班所引起的。
發好刊物的村內老師,回到講台上巡視我們,說了句「早上的班會,到、到到到、到此結束」之後,便離開了教室。
「他真的很混耶,當什麼老師啊!」
井上故意提高音量,周圍的同學也紛紛點頭附和。
「阿井,你真的很吵耶!」梅田低聲吼道:「要抱怨不會去本人面前抱怨啊,白痴!」
「對嘛對嘛,孬種!」這次換成梅田身邊的人瞪著井上點頭幫腔。
教室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十月時,明明大家寫了那麼多悔過書,經歷那麼多次全班討論,彼此確認國中生涯最重要的就是友情與體諒,如今卻……
自從十一月村內老師來班上後、自從這名老師成為班導師後,同學們就變得情緒不穩、暴躁易怒。全都是村內老師的錯,因為他把原本收起來的野口桌椅,再次擺回了教室裡。
我一邊等待第一堂英文課的本間老師來教室,一邊看著野口的座位。
野口不在了。他再也―或許是永遠,不會出現在我們面前了;但是,野口的位子卻必須一直保留在教室裡。
明明不在,卻又存在;明明存在,卻又不在。
這就是此刻我們所受的懲罰。
我們正在接受處罰。
有同學笑著說「不用在意啦」,也有人生氣地抱怨「這又沒什麼」。
「事情早就結束了,搞不懂那傢伙腦袋裡裝什麼啦!」
井上一面從二樓陽台向操場吐口水,一面振振有詞,不過其實那也是我們的心聲。
—沒錯,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真的都結束了。
每個人都深切反省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我們後悔莫及,也想向野口致歉;儘管也有井上這種搞不清楚有沒有認真反省的混蛋,但大部份男同學―以及我,絕對都發自內心、真誠懺悔了。
可是,光是這樣還不夠嗎?非得再多反省一點、更後悔一點才行嗎?
上課鈴聲響起,受處罰的一天又...
推薦序
我必須抓住每一個向著懸崖跑來的孩子——讀重松清《青鳥》 朱宥勳
「我必須抓住每一個向著懸崖跑來的孩子。」這是沙林傑《麥田捕手》裡面,男主角荷頓許下的願望。在《麥田捕手》裡,這是一句讓人心疼的、複雜的對白,一方面讓我們穿透叛逆的表層,看到荷頓的善良與正直;一方面也讓我們感受到這句許願背後倔強的辛酸—當荷頓孤身一人,在這個世界上衝撞奪路的時候,多希望有那麼一個人會在懸崖邊接住他。
我閱讀重松清《青鳥》當中的八個短篇小說時,不斷浮現在腦中的,就是這句話。看到那些咬牙苦撐的國中生,我就想到荷頓;看到村內老師出手時,我就想到麥田捕手的蹲姿。會接到嗎?還是會漏接呢?—他來得及在孩子衝下懸崖之前,守住整個大人世界都遺漏的位置嗎?每一次,當村內老師成功護住一位脆弱少年,笑說「趕上了」的時候,我就在想,嘿,荷頓,你看到了嗎?趕上了呢。
如果小說的世界也有轉生,村內老師就是這一世人的荷頓吧。
不過撇開這個設計不管,重松清《青鳥》跟沙林傑《麥田捕手》是完全不同風格的作品。《青鳥》的敘事輕盈,幾乎清一色採取國中生的視角(即使最後一篇〈杜鵑鳥的蛋〉已經二十二歲,腔調上還是近於少年),因此文字本身是輕鬆、快速、平易的。但與此相對的是,小說在故事、象徵與情感轉折上,卻毫不馬虎,節度得當。比如開篇的〈手帕〉,從一句沒頭沒尾的「幸好制服的上衣和裙子有口袋」開始,輕巧地營造了推動讀者向下讀的敘事動力;接下來整篇扣住「只能對手帕開口」的意象,讓恐懼學校的孩子所罹患的心因性病症「選擇性緘默」和結巴的村內形成意象上的對比,終於在最後的「點名」、「答有」場景中達到感人的高潮。
重松清的這八篇小說,幾乎都能做到溫馨而不流於濫情、正向而不流於說教,書寫負面情緒卻能免於不知伊於胡底的、虛無主義式的「黑暗」。在這一點上,台灣作家或許該多想想別人是怎麼做到的,為何能把在台灣文學中幾乎是屬性兩極的東西成功融合,可以有深度但不沈重、有幽默但不輕浮。
其中,我最推薦的就是〈青鳥〉這個單篇。在那篇小說中,村內老師用一種近乎殘忍的心理壓力,驅使學生們反省自己對他人的傷害,讓這個人物瞬間立體、銳利了起來。而小說中學生的叩問(到底什麼是霸凌?什麼是真正的反省?),把這個議題開展到同類小說少能觸及的深度了。讀者不必同意村內的答案,甚至不必同意村內的處理方式,但不能迴避敘事者尖銳的提問,那幾乎已觸及了深刻的倫理學核心。
在這個世界上,要好好活下去、好好善待他人,也許更重要的就是面對問題,而非追求標準答案吧。所以,村內老師從來不說「正確」的事,他只說「重要」的事。大部份的時候他是結巴的,但在崖邊喊住即將踏空的孩子時,卻從來都是流暢、準確、發音漂亮的。
我必須抓住每一個向著懸崖跑來的孩子——讀重松清《青鳥》 朱宥勳
「我必須抓住每一個向著懸崖跑來的孩子。」這是沙林傑《麥田捕手》裡面,男主角荷頓許下的願望。在《麥田捕手》裡,這是一句讓人心疼的、複雜的對白,一方面讓我們穿透叛逆的表層,看到荷頓的善良與正直;一方面也讓我們感受到這句許願背後倔強的辛酸—當荷頓孤身一人,在這個世界上衝撞奪路的時候,多希望有那麼一個人會在懸崖邊接住他。
我閱讀重松清《青鳥》當中的八個短篇小說時,不斷浮現在腦中的,就是這句話。看到那些咬牙苦撐的國中生,我就想...
目錄
手帕
獨唱的西姆莉露
護身符
青鳥
無聲的樂隊
啓稟老鼠大王
向北出發
杜鵑鳥的蛋
作者後記
我必須抓住每一個向著懸崖跑來的孩子—讀重松清《青鳥》 朱宥勳
手帕
獨唱的西姆莉露
護身符
青鳥
無聲的樂隊
啓稟老鼠大王
向北出發
杜鵑鳥的蛋
作者後記
我必須抓住每一個向著懸崖跑來的孩子—讀重松清《青鳥》 朱宥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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