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末世男女》之後,瑪格麗特‧愛特伍「末世三部曲」第二部《洪荒年代》。
★HBO與《黑天鵝》導演戴倫•艾洛諾夫斯基合作,即將改編《瘋狂亞當》迷你影集,現正拍攝中
一場預謀的瘟疫--無水之洪--幾乎毀掉地球上所有的人類,一處處廢墟重新為植物覆蓋,新種生物恣意橫行。他/她徘徊在孤獨與絕望、生與死的懸崖上。
倖存的人類其實還有「上帝之園丁會」的成員。洪荒發生前,領袖亞當一仿效諾亞方舟,致力保全所有生命,建立了「屋頂崖伊甸園」,試圖找出新的烏托邦,但他們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毀滅降臨。幸運存活的人,孤伶伶面對這個世界,曾為園丁的桃碧試圖以書寫抵抗死之欲望,並漸漸找到其他倖存者芮恩,在生與死之間擺盪的孤舟,終於有了前進的可能。
在《洪荒年代》中,瑪格麗特‧愛特伍筆下惡夢般世界裡,揉合悲觀和希望。在霧氣瀰漫,混雜柏油與灰燼的燃燒氣味,黯淡、了無生氣的城市,女子的連結力卻讓故事增添了悲喜交加的力量。
作者簡介:
瑪格麗特‧愛特伍(Margaret Atwood)
一九三九年出生於渥太華,加拿大最傑出的小說家、詩人,同時也寫短篇故事、評論、劇本以及創作兒童文學。她已發表四十多部作品,翻譯超過三十五種語言,其中小說《盲眼刺客》獲頒二○○○年布克獎,《雙面葛蕾斯》獲頒加拿大季勒文學獎,並獲義大利最負盛名的蒙德羅文學獎(Premio Mondello)。二○○五年,她獲頒愛丁堡圖書節啟蒙獎(Edinburgh Book Festival Enlightenment),得獎理由是對世界文學與思想的傑出貢獻。二○○八年,瑪格麗特‧愛特伍獲頒西班牙艾斯杜里亞斯親王文學獎(Prince of Asturias Prize for Literature)。她目前住在多倫多。最新作品是《THE HEART GOES LAST》(2014)。
譯者簡介:
呂玉嬋
台大外文系畢業,美國耶魯大學藝術史碩士。喜愛戲劇、文學及旅行,譯有《偷書賊》、《第十三個故事》、《債與償》等書。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東華大學英美文學創作所教授郭強生專文推薦。
★作家珍奈‧溫特森(Jeanette Winterson)、鍾文音,同聲齊讚
寓意深遠,想像奔放,文字優美,形式獨特,這就是我喜愛的愛特伍。
──鍾文音(名小說家)
愛特伍的作品始終描繪並歌頌女性情誼,這樣的友誼不乏嫌隙,經歷競爭和失望後卻是依舊存在,更有寬宏的大度讓小說結局多了希望。《洪荒年代》真實得令人覺得毛骨悚然。── 珍奈‧溫特森(Jeanette Winterson),《紐約時報》書評
媒體推薦:
替未來把脈的任務,就交托給愛特伍吧!──《環球郵報》
引人入勝的真誠作品,展現出她在二○○○年《盲眼刺客》中同樣的純粹說書天分。
──《紐約時報》
始終引發挑釁的作家又一部反烏托邦之作,複雜糾結的角色生活在詭異卻又真實得令人恐慌的未來。──《克科斯評論》
奔放的想像力……一部筆鋒強勁、情感洋溢的小說,充滿了見解與巧喻。
──《出版人週刊》
愛特伍帶著殷切的牽掛與淘氣的幽默,在這本調皮而睿智的反烏托邦小說裡,處處安排了緊張的情節,故事順著當今生態災難的軌道發展,走上了可能成真的毀滅結局。
──《書單》
《盲眼刺客》與《使女的故事》的書迷已經知道,這位加拿大現今頂尖的小說家無疑有一手講述動聽故事的好功夫,然而此書也傳達一條嚴肅訊息:看看我們正在對我們世界、自然和自身所做的事情,如果這樣繼續下去……──《華盛頓郵報》
《洪荒年代》是如殭屍般的恐怖小說,更蠻勇地連續惡搞現代慣例與制度。這樣可怕的未來或將成真,如果愛特伍也能鼓勵人類提出預防之道,那麼我們要歸功於她的,可遠遠不只是對文學的讚美。──《舊金山記事報》
為了所有的物種,愛特伍無畏地尊崇生命的神聖、推崇人類對愛的追尋。
──《芝加哥太陽日報》
迷人的《洪荒年代》寫得正是時候!愛特伍打造出如真的未來世界,其中的人類多數近乎野獸,人性尚存者反成了亡命之徒。無論背景為何,愛特伍述說了動人的好故事,懸疑重重,變化莫測。──《今日美國報》
愛特伍的創意滿分。無論在任何背景,桃碧、芮恩和失去靈魂的友人亞曼達都是能引發共鳴的角色,而愛特伍將她們放在這樣狂妄的場景:禿鷹如黑傘展開雙翼,去除腎臟是對惡行的懲罰,手鐲以水母製成;我們因此更加喜愛她們。──《費城詢問報》
《洪荒年代》自始至終符合了讀者對愛特伍作品的期待,讀來趣味橫生,懸疑連連,滿足了讀者的本能衝動,同時又精妙細緻,保有文學的價值。──《明尼亞波里星壇報》
有資格贏得諾貝爾獎的愛特伍,在《洪荒年代》中展現她驚人非凡的想像力,在具歷史關鍵的全球變遷時代,她提出對社會契約崩潰的看法,以恐怖的故事反映並預言了全球變遷。──《Elle雜誌》
這位加拿大大師級的作家以末世啟示女王的姿態逐漸現身,於《洪荒年代》中再次刻畫陰鬱的景象,令讀者得到相當多的啟發。──《美聯社》
愛特伍的最新作品充溢著想像,其中描繪的苦難不遜於約伯的苦惱。她的想像雖然晦暗悲觀,但筆下女子的連結力卻讓故事添了喜悲交加的力量。──《時人雜誌》
一部具有娛樂、知識和啟發的作品,更可貴的,還激發讀者成為更好的人。
──《聖安東尼奧快報》
加拿大指標作家愛特伍再度刻畫了不遠卻令人心驚的未來,在那裡,拯救世界的最佳之道恐怕是大屠殺。──《女士雜誌》
名人推薦:★東華大學英美文學創作所教授郭強生專文推薦。
★作家珍奈‧溫特森(Jeanette Winterson)、鍾文音,同聲齊讚
寓意深遠,想像奔放,文字優美,形式獨特,這就是我喜愛的愛特伍。
──鍾文音(名小說家)
愛特伍的作品始終描繪並歌頌女性情誼,這樣的友誼不乏嫌隙,經歷競爭和失望後卻是依舊存在,更有寬宏的大度讓小說結局多了希望。《洪荒年代》真實得令人覺得毛骨悚然。── 珍奈‧溫特森(Jeanette Winterson),《紐約時報》書評
媒體推薦:替未來把脈的任務,就交托給愛特伍吧!──《環球郵報》
引人入勝的真...
章節試閱
1
桃碧
創園二十五年
洪水之年
一大清早,桃碧爬上屋頂看日出。她靠著掃帚柄以保持平衡,因為前些日子電梯壞了,屋子後方的樓梯潮溼滑溜,假使她滑跤一頭栽下,可不會有誰來救她。
第一波熱氣來襲時,霧氣從她與棄城之間那片樹林升起。空氣中隱約有種燃燒的味道,一種混著焦糖、柏油與烤肉油臭的氣味,還有下雨過後垃圾場焚火那種夾帶灰燼的油膩味。遠方棄守的塔樓猶如古老暗礁上的珊瑚,褪色黯然,了無生氣。
可是,還是有生命存在的。小鳥的啁啾聲,麻雀,一定是麻雀,牠們細弱的鳥鳴清晰刺耳,彷彿指甲劃過玻璃的聲音,再也沒有任何交通喧鬧聲能淹沒。牠們注意到那片安靜了嗎?發現車輛不見了嗎?如果答案是肯定的,牠們變得更加快樂了嗎?桃碧不知道。桃碧與那些比較激進或可能用藥過量的園丁不同,從來不曾產生能與鳥兒溝通的幻覺。
太陽在東方熠熠生輝,染紅了遠處海洋邊界上的灰藍雲氣。禿鷹棲息在電線桿,展開翅膀讓水分揮發,好像一把把舒展開來的黑傘。牠們一隻接一隻隨上升暖氣流升空,往上盤旋,若是牠們猛然撲身而下,那便表示發現了腐屍。
「園丁會」教過:禿鷹是我們的朋友,牠們淨化大地,負責分解屍體,是上帝不可或缺的黑暗天使。想想看,要是沒有死亡,那有多麼可怕!
我還相信這番話嗎?桃碧心裡懷疑。
凡事近看細瞧都是不同的。
屋頂上有幾座花架,上頭的觀賞植物枝葉扶疏,還有兩三張假木長凳。本來有張雞尾酒時間用的遮陽篷,不過已經被風吹走了。桃碧坐到長凳上眺望四周土地。她舉高雙筒望遠鏡,從左邊掃視到右邊。車道:兩側種植的晶玫瑰(lumirose)現在雜亂無序,好像磨損的髮刷,在益發耀眼的光線下,花朵的紫光一點一滴黯淡了。西邊入口的電能外牆,顏色是粉紅泥磚色,紊亂的車輛堵塞在大門外。
花床:長滿苦菜與牛蒡,偌大的水葛蛾在上方振翅。噴泉:扇貝形的水池積滿發臭的雨水。停車場:一輛粉紅色高爾夫球車、兩輛粉紅色「泉馨芳療館」(譯註:原文AnooYoo與A New You諧音諧形,故採用與「全新」諧音之譯名)迷你麵包車,每輛車上都有「眨眼」圖案,那是他們的商標;沿著車道再過去,第四輛迷你麵包車撞上了樹幹,本來有隻手臂懸吊在車窗外,現在已經不見了。
寬闊草坪上冒出長長的野草,乳草、飛蓬與酢漿草底下有一堆堆參差不齊的低矮雜物,這裡有一塊布,那邊的骨頭則發出閃光。那是人們倒地的地方。他們穿過草坪,有的拔腿快奔,有的連跌帶爬。桃碧當時蹲在屋頂花架後方看著,不過為時不久,因為有人大喊救命,好像知道她在那裡,但她又能幫上什麼忙呢?
泳池是一條雜色的水藻毯,裡頭已經長出了青蛙,蒼鷺、白鷺與孔雀鷺在淺水區捕抓牠們。桃碧有陣子想把不小心走進去而淹死的小動物─夜光綠兔啦,老鼠啦,還有長有條紋尾巴與浣熊、土匪面具的浣鼬─撈出來,現在則不去想牠們的事了。當泳池更像沼澤時,搞不好會有魚莫名其妙生出來呢!
她已經想著要吃這些未來可能出現的魚種了嗎?當然沒有。
絕對還不到那個時候。
她轉身朝向那片由大樹、藤蔓、蕨葉與低矮灌木建構而成的深色圍牆,透過雙筒望遠鏡仔細觀察。假使有任何危險,它將從那裡而來。而是怎樣的危險?她無法想像。
夜裡有尋常的聲響:遠方有狗吠,老鼠吱吱叫,蟋蟀發出水管般的音符,青蛙偶爾會嘓嘓叫。還有血液在她耳裡奔騰的聲音:倥鼕,倥鼕,倥鼕。一把沉沉的掃帚掃過枯葉。
「睡覺去。」她發出聲來。自從獨居在這棟建築後,她始終睡不安穩。有時她聽見聲響,是人聲,痛苦呼喚她的聲音。或者女人的聲音,有從前在這裡工作的女子、到這裡休養恢復青春的焦慮女子。也聽見池子的水花聲,草坪上的漫步聲。任何雅嫩聲音都靜了下來,變得平滑順耳。
有時她聽見園丁的聲音,或細語,或歌唱,或是孩童在伊甸崖花園齊聲大笑。亞當一,魯雅娜,波特。年邁的琵拉爾被她照顧的蜜蜂團團包圍。還有澤伯。如果他們當中還有人活著,那肯定是澤伯,他隨時可能沿著道路走來,或者從樹林中竄出。
不過他現在絕對是死了。這樣想比較好,才不用浪費希望。只是一定還有其他人留下來吧,她不可能是星球上唯一的人,一定還有別人在,是敵是友?假如她見到了,要怎麼判斷呢?
她做好了萬全準備,門上了鎖,窗戶也封死了。不過這樣的封閉也不能保證什麼,每一個中空處都是入侵的機會。
就算睡覺,她也不忘傾聽。如同動物會留意固定聲響中的異常,她留意不知名的聲音,留意寂靜如岩石爆裂聲似地展開。
亞當一說過,小動物的歌聲如果沉默下來,那是因為牠們害怕,務必仔細傾聽牠們恐懼的聲音。
2
芮恩
創園二十五年
洪水之年
當心文字,當心你寫下的內容,不要留下蛛絲馬跡。
這是我小時候在園丁會時,他們告訴我們的。他們教我們倚賴記憶,因為寫成文字的任何東西都不可以信任。精神會從嘴移動到嘴,不會從東西轉移到東西,書可能被燒了,紙會粉碎,電腦可能毀了,只有精神永垂不朽,而精神不是一樣東西。
那麼寫字呢?寫字很危險,亞當夏娃們是這麼說的。因為敵人可以靠著文字找到你,追蹤你,利用你的文字給你定罪。
不過既然「無水之洪」席捲了我們,我寫的每一個字都非常安全,因為可能拿它對我不利的人大概都死了吧!?所以我愛寫什麼就寫什麼。
我寫的是自己的名字,芮恩。我拿眉筆寫在鏡子旁的牆壁上。我寫了好幾次,芮恩芮恩芮恩,嗯,聽起來像首歌。亞曼達告訴我,一個人久了,連自己是誰都可能忘記。我看不到窗外的情景,因為那是玻璃磚,我也不能走出門,因為門從外面上鎖了。不過只要太陽能發電機還繼續運轉,我就還有空氣和水。我還有食物。
我很幸運,真的很幸運。亞曼達常說要數一數自己有多少好運,所以我就來數數看吧。第一,我很幸運,洪水來襲時剛好在鱗尾夜總會工作。第二,更幸運的是,我被關在「麻煩間」,所以一定很安全。有個客人太忘情,居然咬了我一口,就從綠色小金屬片中間咬下去,於是我的生物膜身體手套(Biofilm Bodyglove)就破了個洞,只得在這裡等待檢驗結果出來。那個洞破在手肘附近,是乾的,不是溼的,沒有沾到分泌物與薄膜,所以我不用擔心。不過鱗尾這裡的人會徹底檢查一遍,他們的風評可不能毀了:大家都知道我們是城裡最乾淨的骯髒姑娘。
鱗尾夜總會會照顧你,這是真的,前提是你要有天分。這裡食物新鮮,要醫生,醫生就來,小費也很好賺,因為頂尖公司的男人會上這裡來玩。雖然這一帶破破爛爛的,夜總會的生意可好的呢,所有的夜總會都是這樣。馬迪斯說那是形象問題,破破爛爛的環境對生意是好的,可怖或俗豔的氣質、些許的寒酸味,則叫做優勢,沒有這種優勢,我們跟男人在家裡就能抱的普通女人,抹面霜、穿棉質白內褲的女人,哪能有什麼不同?
馬迪斯相信講話要直接。他從小就入行了,後來上頭規定不許拉皮條,禁止在大街上交易(據說是為了大眾健康與女性安全),把一切都收歸給公司安全衛隊底下的「幸市場」(譯註:原文SeksMart與SexMart諧音)部門管理,這時馬迪斯因為資歷而地位三級跳。「重點是你認識誰,」他常常這樣說,「還有對他們有什麼了解。」然後他會嘻皮笑臉地拍拍你的屁股,這動作只是表示友善,他從來不會揩我們的油,他可是有職業道德的。
他筋骨強壯,剃了個光頭,有一對黑黑亮亮的眼睛,那兩顆眼睛像螞蟻的頭,總是溜溜轉在提防什麼。只要都沒出錯,他也不會要求你什麼。不過假如客人做出暴力的動作,他也會替我們出頭。「誰也不能傷害我這些頂呱呱的小妞。」他說。這有關他的個人名譽。
還有,他不喜歡廢物,他說我們是有價資產,高水準,高品質。自從幸市場接手以後,只要是不在制度內的人,不但要非法工作,而且讓人看得就覺得同情。有幾個體弱多病的阿姨在巷子徘徊,簡直跟乞討沒有兩樣,還有腦細胞的男人根本不會靠近她們。我們綠鱗女孩常常叫她們「危險廢料」,我們不該這樣嘲笑人家,要有慈悲心才對,可是慈悲需要付出,我們當時還年輕。
無水之洪開始的那個晚上,我正在等待檢驗結果。他們怕你身上有傳染性病毒,所以把你關在麻煩間幾個星期,食物從安全密閉的艙口送進來,另外裡面還有個裝零食的小冰箱,不管是進來或出去的水都先經過過濾。裡面要什麼有什麼,可是很無聊。可以利用機器做運動,我就常常鍛鍊身體,因為高空舞者不持續練習是不行的。
你可以看電視或老電影、放音樂、講電話,也可以透過內線影像螢幕看看鱗尾的其他房間。有時我們在接客,呻吟到一半就對著攝影機眨眼睛,造福困在麻煩間的人。我們知道攝影機藏在何處,就在天花板的蛇皮或羽毛裝飾裡面。鱗尾是個大家庭,即使你人在麻煩間,馬迪斯也要你假裝還參與外面的活動。
馬迪斯讓我覺得很放心,我知道如果遇上大麻煩可以去找他。在我的人生中,像這樣的人只有幾個,我多半會找亞曼達,有時候找澤伯。還有桃碧,你想不到我會去找桃碧吧!她脾氣又硬,人又嚴格,可是如果你就要淹死了,抓住一壓就爛的軟東西可不成,你需要更堅固的東西。
1
桃碧
創園二十五年
洪水之年
一大清早,桃碧爬上屋頂看日出。她靠著掃帚柄以保持平衡,因為前些日子電梯壞了,屋子後方的樓梯潮溼滑溜,假使她滑跤一頭栽下,可不會有誰來救她。
第一波熱氣來襲時,霧氣從她與棄城之間那片樹林升起。空氣中隱約有種燃燒的味道,一種混著焦糖、柏油與烤肉油臭的氣味,還有下雨過後垃圾場焚火那種夾帶灰燼的油膩味。遠方棄守的塔樓猶如古老暗礁上的珊瑚,褪色黯然,了無生氣。
可是,還是有生命存在的。小鳥的啁啾聲,麻雀,一定是麻雀,牠們細弱的鳥鳴清晰刺耳,彷彿指甲劃過玻璃的聲音...
推薦序
不一樣的愛特伍?
【東華大學英美文學創作所教授】郭強生
瑪格麗特愛特伍又有新作了。從一九七○年代《使女的故事》開始,加拿大籍的愛特伍在英語小說上的成就在在讓人驚豔,她能揉合不同文類的敘事技巧,讓流暢的故事與當代種種不容忽視的議題攜手聯袂,從女性主義到生態批評,科技到後人類倫理,她都像預言家般,先同儕一步拔得頭籌。
熟悉評論思潮與文學書寫脈絡的她,這幾年似乎已坐穩「生態-科幻-女性主義」第一人寶座,成為諾貝爾文學獎呼聲極高的候選人。不像《地海巫師》的作者烏蘇拉勒瑰恩(Ursula K le Guin)已不再有與先前作品齊名的新作,或是高齡八十九始獲諾貝爾獎的朵樂絲萊辛(Doris Lessing)一度心血來潮也以外太空想像為題材,愛特伍的科幻寫作一直持續且成績不凡。但是,她對「科幻小說」一詞加諸其身,始終盡力辯駁,指稱她所寫的是「科推小說」(speculative fiction),而非「科幻」。根據她的說法,兩者差別在於,「科推」是有根據的推想,甚至合理懷疑這些推想已存在且正在發生中!
我們究竟能不能從二○○九年她最新推出的這本《洪荒年代》中,更清楚理解她宣稱的「科推」為何呢?
讀完本書,赫然發現這是她先前之作《末世男女》的另一種版本。其聰明處在於,即使你從未讀過前作,《洪荒年代》也可獨立成冊閱讀。基本上講述的是同一段歷史,發生在不曾言明的一個未來末世,但這回是從兩名女性的觀點看這段人類浩劫,而這兩位女性與《末世男女》中兩位男性主角又有著不過於緊密、但互為表裡的牽扯。也就是說,《洪荒年代》既不是《末世男女》的前傳或續集,而是開啟了一個可以永續經營的系列,以同樣的一個未來設定,每次可以再找出一個不同的觀點,再說一次那個人類已被不知名傳染病近乎滅絕、基因造人成功而將人類取而代之的時代裡的點滴面向。
或許,愛特伍下回可以嘗試以黑人或北美原住民為主角?
無怪乎愛特伍要強調她寫的不是科幻小說,因為能讓這個故事一再繁衍的重要條件,不是一再翻新的科技奇想,而是一切災難與人類文明的瓦解都似曾相識,不必特別解釋是怎樣的瘟疫,因為我們都已於媒體耳濡目染下熟悉N1H1、禽流感與SARS一旦失控的後果。人造人也不是新鮮話題,除非讀者有興趣閱讀實驗室裡執行的繁複過程。愛特伍的企圖或許仍是在人性的描寫,尤其在《洪荒年代》裡女性意識又再一次浮出,暗喻女性的互助堅忍才是重新點亮生命意義的力量。人類早已處在水深火熱了,何需科幻來教導?愛特伍彷彿在呼籲。
然而,愛特伍的這個「科推」之說,在《洪荒年代》裡留下了許多問號。我不敢說這是她的刻意安排,還是她欲與「科幻」這個隱含次文類、商業的標籤劃清界線時的倉促不周。《洪荒年代》的敘事結構或文字技巧不在話下,是她強調「非科幻」這個自我說明的註腳,留給我們更多討論的空間。
科幻小說或許絕大多數不在正統嚴肅文學經典的範疇,但成功之作如赫胥黎的《美麗新世界》、歐威爾的《一九八四》等,都警告了後世一種特定的人類存亡之秋,這些科幻小說的價值建立在提醒我們,用科技打造的烏托邦並非表面如此安全美好。但是愛特伍現在告訴我們的是,她寫的這些災難雖未發生在眼前,但應該沒人會懷疑它們在未來發生。如果都已是我們聽多看多的「必然災難」,那愛特伍之末日書還有暮鼓晨鐘的效果嗎?
書裡有許多的生態災難,如果你是好萊塢影迷,想必倍感熟悉,例如蜜蜂如果絕種?或政府被企業集團所取代?愛特伍的故事發生時代遠在不知名的「洪水二十五年」,但卻是此時2010的我們隨處可見的「科學推想」,這裡頭便產生了一個有趣的弔詭:如果科幻小說是反烏托邦的幻想,那麼愛特伍的科推小說,豈不是在廢墟中建立閱讀 / 書寫樂趣的一種烏托邦?
《洪荒年代》裡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宗教團體「園丁會」,全書不斷出現他們領袖人物的佈道與眾園丁們的讚美詩歌,要不是讀了愛特伍書後的致謝詞,她很高興有作曲家為這些讚美詩譜上了曲,發行了CD,歡迎大家到網路上收聽,我還以為愛特伍是在嘲諷宗教狂熱。顯然她也很愛那些讚美詩。讚美詩CD肯定是不會與科幻小說一同出版的吧?還是說,愛特伍的小說出現了宗教福音伴讀CD,這正是整件事最「科幻」的地方?
不一樣的愛特伍?
【東華大學英美文學創作所教授】郭強生
瑪格麗特愛特伍又有新作了。從一九七○年代《使女的故事》開始,加拿大籍的愛特伍在英語小說上的成就在在讓人驚豔,她能揉合不同文類的敘事技巧,讓流暢的故事與當代種種不容忽視的議題攜手聯袂,從女性主義到生態批評,科技到後人類倫理,她都像預言家般,先同儕一步拔得頭籌。
熟悉評論思潮與文學書寫脈絡的她,這幾年似乎已坐穩「生態-科幻-女性主義」第一人寶座,成為諾貝爾文學獎呼聲極高的候選人。不像《地海巫師》的作者烏蘇拉勒瑰恩(Ursula K le Gu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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