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歲的天才音樂少女柔依因一場意外導致三名青少年死亡,她為此付出了代價入獄十八個月,現在她重獲自由了。為了將這段過去抹除,她的母親為此舉家遷徙,搬到無人相識的地方試圖開始新生活,極力要讓女兒的人生重新來過。一場夏日演奏會是她人生的第二次機會,但因當年那場意外痛失女兒的男人出現了,他是怎麼找到柔依的?他來這裡要做什麼?而在演奏會結束六個小時後,柔依的母親卻死了,是誰殺了她?當年的那場意外,真的只是意外嗎?一連串的懸疑,令人屏息。
小說以柔依重新出發的音樂會演出作為開場,對青少年心理刻劃絲絲入扣。有犯罪記錄的青少年總是引發各界關注,當意外發生,選擇重新勇敢面對的女孩在服刑之後,又該如何開展她的新生活,彈奏一曲真實的人生樂章?這一場重新復出的音樂會卻危機四伏,她要如何面對變調的世界——
關鍵特色
★「喜歡《列車上的女孩》嗎?那絕對不能錯過這本書!」國際媒體大力讚譽的懸疑小說,讓你心跳加速,又回味再三!
★作者細膩與聰慧的筆調,以文字行家,讓你看見細膩的人性,青少年內心的幽微世界。
★彈鋼琴的傑出女孩,到底遇上什麼麻煩?她因意外而沾染污點的人生不能重新來過嗎?一部充滿高度懸疑,讀了讓你心神不寧,卻又滿載而歸的精彩小說。
王聰威(小說家)、冬陽(推理評論家)、陳心怡(紀錄片導演兼作家)聯合推薦
作者簡介:
吉莉.麥克米倫Gilly Macmillan
曾於英國布里斯托大學修習藝術史,倫敦大學科陶德藝術學院藝術碩士畢,專研現代英國藝術。曾任職《柏靈頓雜誌》(Burlington Magazine)、倫敦知名海華藝廊(Hayward Gallery),並在斯溫頓教授攝影。目前與丈夫及三名子女生活在布里斯托。著有小說《班恩不見了》。
譯者簡介:
呂玉嬋
專事中英筆譯,譯有小說繪本數十種。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現代推理小說書寫,「動機」早已不只是爬梳殘酷犯罪事實後覓得的源頭,而是密密填塞進各個角色無時無刻的起心動念,彷彿具生命的有機體看似隨機、實則有其主張的複雜變化,引領讀者近距離感受氣息與脈動。吉莉.麥克米倫在《完美女孩》中,從每個登場人物的視角所陳述的控制、恐懼、懲罰與死亡,便是前述創作潮流的精確實踐。
──推理評論人 冬陽
角色情緒緊繃,故事情節迷人,加上細膩又精巧的敘事方式,《完美女孩》絕對會讓你讀到夜深也不想把書放下。 吉莉.麥克米倫再一次證明自己是文字世界中的行家。 ──暢銷書作家 古畢卡(Mary Kubica)
精彩的情節安排,深刻的人物形象,這本小說絕對讓你讀了直呼過癮──喜歡《列車上的女孩》嗎?那絕對不能錯過這本書!
──作家 羅莎蒙.盧普頓(Rosamund Lupton)
媒體推薦:
氣氛懸疑,情節曲折,重要角色的觀點交疊。柔伊有韌性,又機智多謀,你會一路為她加油,直到完美的意外結局!
──《出版者週刊》(Publishers Weekly)
值得推薦給驚悚懸疑小說迷!
──《圖書館學刊》(Library Journal)
優美的文字,深刻的角色,聰明的敘事技巧,麥克米倫精準地提升了懸疑的層次:這裡掠過一下,那裡削下一點,最後一刀刺入心臟。既令讀者心神不安,又同時回以豐厚的報償。
──《里契蒙每日快報》(Richmond Times-Dispatch)
名人推薦:現代推理小說書寫,「動機」早已不只是爬梳殘酷犯罪事實後覓得的源頭,而是密密填塞進各個角色無時無刻的起心動念,彷彿具生命的有機體看似隨機、實則有其主張的複雜變化,引領讀者近距離感受氣息與脈動。吉莉.麥克米倫在《完美女孩》中,從每個登場人物的視角所陳述的控制、恐懼、懲罰與死亡,便是前述創作潮流的精確實踐。
──推理評論人 冬陽
角色情緒緊繃,故事情節迷人,加上細膩又精巧的敘事方式,《完美女孩》絕對會讓你讀到夜深也不想把書放下。 吉莉.麥克米倫再一次證明自己是文字世界中的行家。 ──暢...
章節試閱
週日晚間 音樂會
柔伊
音樂會開始前,我站在教堂門內俯視中殿。外面的光線還沒暗下來,天花板穹頂已經有暗影潛伏。有人關上了身後的大木門。
前方最後幾位聽眾才剛坐定。觀眾席幾乎坐滿了人,他們唧唧噥噥交談,聲音不高也不低。
我忍不住發抖。下午很悶熱,排練後,我汗流浹背,好累。我忘了雖然外頭空氣像烤箱一樣熱,教堂也可能會很冷,所以替今晚選了一件細肩帶黑色小禮服。我現在感到一股寒意,手臂都起了雞皮疙瘩。
暑氣進不來,因為教堂門關上了。教堂門關上了,因為我們不希望受到外頭聲響的干擾。沒聽說布里斯托這個近郊住宅區的居民很吵,但聽眾總是花了不少錢買票。
不希望受到干擾還有別的原因,最主要是因為這場音樂會是我出來後的第一場表演,也是我第二次機會人生的一環。就像媽媽說的──她今天大概說一百次了吧──「這場演奏要力求完美。」
我瞄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盧卡斯,他跟我之間只有一兩公厘的空氣。
他穿著我媽今天下午燙得筆挺的黑長褲和黑襯衫,看上去很不錯,一頭深褐色頭髮也梳得蠻整齊的。但還是不夠,他要肯花心思的話,我想他能讓那些不中用還在讀吸血鬼羅曼史的女生凋萎。
我看起來也很好,起碼雞皮疙瘩消了之後會很好。我骨架小,皮膚白亮透淨,金髮細細長長,很像陽光照耀的蜘蛛網。金髮襯著黑禮服,非常迷人。另外,在適當的光線下,我的頭髮會變得像白色,讓我有一種純真的姿態。
「像小鹿一樣嬌弱」──這是檢察官對我的形容,我覺得很不錯,但想到她又加上一句「可別被騙了」,我還是會覺得受傷。
我活動手指,再把十指交叉,確定手套非常貼伏,我就喜歡這樣。然後,我把手垂到身側甩一甩,讓雙手動一動,希望手指變暖和、變靈活。我希望手指的血液流動。
盧卡斯在我旁邊也甩起手來,慢慢地甩,一次甩一邊。打哈欠會傳染,鋼琴演奏家甩手也會傳染。
在中殿遙遠的那一側,三角大鋼琴立在聖壇前方低矮平臺上,音錘和音弦倒映在架高的黑亮琴蓋底側,正在等候著我們。盧卡斯目不轉睛看著鋼琴,他聚精會神,好像那是他必須徒手攀爬的陡峭冰河。
我們應付緊張的方法不同,他會盡量保持冷靜,用鼻子緩緩呼吸,不理睬任何人。
相形之下,我則忐忑不安,一顆腦袋停不下來。我會按照必要順序反覆默誦必須做的事,直到演出開始為止。唯有等到第一個音符彈下去,我所需要的專注力──以及音樂本身──才會像一張純白的裹屍布裹住我,其他一切才會消失。
在那一刻之前,我跟盧卡斯一樣緊張得要命。
這時,在鋼琴旁介紹音樂會的女士對我們打了個手勢,接著有點諂媚地行個禮,退下了舞臺。
前進的時刻到了。
我馬上脫下手套,扔在一旁放置咖啡和教義問答小冊子的桌上,與盧卡斯一塊沿著走道往前走,彷彿正在演出一場婚禮。我們走過去,觀眾一排接著一排轉頭看我們。
我們經過負責錄影的阿姨泰莎身邊。架起錄影機是為了錄下演出,以便事後重播,分析缺點,找出我們還能想盡辦法改善的地方。
泰莎瞇著眼看著攝影機,有一點緊張,好像攝影機會轉頭舔她的臉。但她對我們豎起大拇指。我愛泰莎,她就我媽一樣,但個性冷靜許多。她沒有兒女,她說,由於如此,我在她心中更加特別。
我和盧卡斯走在人群中,教堂裡的其他臉龐露出笑容。當我們靠近時,他們的笑容加深,變成鼓勵的表情。我現在十七歲,但從很小就熟悉這個表情。
媽媽說這些人是我們的「擁護者」。她說,我們彈得好,他們就會常常來欣賞,還會告訴他們的朋友。但我不喜歡擁護者,我不喜歡他們在音樂會結束後過來說那種「你真有天分」的話,好像我不用日復一日苦練,鋼琴自然就能彈到完美的境界。
你簡直看見「天才」二字像霓虹燈在他們腦中亮起,散發出誘人的輝光。他們要是問我,我會叫他們當心那個招牌,當心你的願望,因為每一件事都有代價。
走到教堂第一排,我的目光最後集中在兩張臉上,這兩張臉屬於我媽媽與盧卡斯的爸爸,也可以換句話說,是屬於我繼父和他繼母,因為我和盧卡斯是繼兄繼妹的關係。他們一如往常露出雀躍的神情,掩飾為人父母對孩子某種程度的期許,這種欣喜過頭的表情會讓人窒息。
到走道盡頭時,盧卡斯先走,我踏上擺著鋼琴的平臺時,他已經要就坐了。
我們準備用四手聯彈開場,這是我們的爸媽想出來討好觀眾的點子。此外,他們認為開場一起演奏可以安撫我們的緊張情緒。
我和盧卡斯都寧可獨奏,但我們遷就他們的意思,一是因為我們別無選擇,一是因為我們的本質是表演者,表演者想要表演,需要表演,熱愛表演。
表演者擅長表演。
所以,我們聯手開場,全力以赴。
我在鋼琴前坐下後,挺直腰背,對觀眾笑了一笑,但其實內心已經好像橡皮筋糾結扭曲成一團。但我沒有笑得太開,我也必須故作謙虛,露出適切的演出表情。
我和盧卡斯坐定後,開始調整鋼琴椅。其實這個動作是多餘的,我們早知道椅子位置剛剛好,觀眾進場前我們已經試過鋼琴。但我們照樣挪一挪椅子,移動距離,稍微調整座椅高度。這是表演的一部分,這是緊張,或是表演,或者兩者都有。
我們以理想的距離高度坐下,我把雙手放到鍵盤上。我心跳得很厲害,不得不努力控制呼吸,但我把注意力集中在即將到來的音樂上,專心致志等待頭幾個音符響起,就像比賽時聆聽起跑槍聲。
觀眾鴉雀無聲,只有某個人咳了一聲,回音從拱頂和廊柱傳來。盧卡斯等待那個聲音消失,在隨之而來的寂靜中,他手掌往褲管抹了一下,然後放在琴鍵上方。
此刻,我們雙手下方連續延展的黑與白是一切。我看到他的雙手像是準備撲向獵物的動物那樣專注,我絕對不能錯過他的提示。先是一兩拍的闃寂,接著他拱起手掌,雙手輕巧地彈了起來,一下,兩下,三下。
於是,我們分秒不差同步開始。
令人讚歎不已,大家都這麼說。在適當的時候,兩名演奏者所創造的能量可以激動人心。控制能量、音色、力度,跟走鋼索一樣危險,因為一切必須保持完美的平衡。今天下午,頂著大熱天練習,我們都很累,而且互相嘔氣,配合得不大理想。但今晚極為順利,我們合作無間,演出完美,我們兩個都進入了音樂中。我承認,這種情況不常發生,很少發生。
其實,我非常投入,一開始沒有聽見有人大吼大叫。由於沒有聽見大吼大叫,我也沒有意識到才剛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但真希望我意識到。為什麼呢?
因為,六個小時後,媽媽死了。
週一上午
山姆
早晨八點,泰莎還在睡,我則是天一亮就醒來了。
我是刑事律師,工作量大,經常工作到深夜,往往酣睡到鬧鐘響起才會起來。但今天我掛了號要去醫院,這件事一週前就把行事曆燒出一個破洞,我一張開眼就會想起。
窗簾拉上,房間昏暗。光隨著河岸吹來的微風,以慵懶又變幻莫測的弧線透進來。拉開窗簾,就能看見窗外開闊的浮動碼頭,繽紛的現代公寓和古老貨倉船庫在對岸交錯挨擠。
但我沒有拉開。
我留在原地不動,發現微風如此輕柔,幾乎無法打攪房內的清靜。他們說,昨晚一定會下暴風雨,但暴風雨沒來,只來了一場短暫的陣雨,然後變成毛毛細雨,暫時減緩了暑氣。只是暫時的,現在又逐漸悶熱起來。
夜半三更,泰莎冒雨出現。
她抱歉打擾了我,好像她來我不會開心一樣。她說,她打過電話。我沒注意到,我在電視機前的沙發上昏睡過去,吃剩的特製炒麵還在腿上,醫院的來函則掉在胸口。
我替她開門時,留意到她眼睛下方的肌膚濕濕的,浮現疲倦的黑眼圈。我擁抱她,她動也不動地站著,像是身體每一塊肌肉都繃得太緊。
她說,她不想說話,我也不逼她。我們的關係低調,互相尊重,我們不要求也不期待對方會下載全部的情緒。我們的使命倒較像是互相提供避風港,我是說提供一個能夠停留的安全堡壘,一個我們幾乎肯定兩個沒那麼矜持的成人會稱之為「相愛」的地方。只是,我們絕對不會那麼說。
我個性羞怯。兩年前,我從德文郡搬到布里斯托。如果你不想讓全部的人生和事業留在同樣一小群人之中,留在從小到大生長的地方,你就會跟我做同樣的事。布里斯托的機會更多,有過柔伊‧蓋倫一案的初步磨練,我覺得我準備要改變了。
結果卻不大順利。的確,我經手的案子變得更多樣,工作量更大,但不容易交到新朋友,因為我必須長時間工作。要探監,要出庭,你認識不了幾個可能交往的對象。所以,有一天我和泰莎在街上偶遇,我感覺好像老天給了一份禮物。她是熟面孔,我們有過共同的經歷──儘管那是一段難熬的日子──我們馬上就切入爭取相處時間的模式。一開始只是喝咖啡、喝小酒,接下來就不只這樣了。但泰莎已經結婚了,我們的關係有點進退兩難,除非她離開她丈夫,否則我們無法繼續發展。
昨晚她來了以後,撲通坐到沙發上,像是受了很大的挫折。我去替她拿冰啤酒,走去廚房時,順手把醫院的來函偷偷塞到抽屜,免得讓她看到。在確定以前,在今天看完診以前,我不希望這件事影響我們之間。要掩飾左手的酸麻不難,辦公室也沒有人注意到。
她一口一口喝著啤酒,我們看了一部希區考克的電影。由於沒有開燈,螢幕上的黑白影像使屋內光影搖曳,像是有生命一樣。泰莎坐在我旁邊,看著電視,依舊不動,也不說話。她有一兩次在額頭上滾動冰涼的啤酒罐。我找機會偷偷瞄了她一兩次,好奇是出了什麼事。
泰莎的妹妹和外甥女都有金白色的頭髮,白皙的皮膚,精緻的五官,這些特徵泰莎都沒有,但她跟她們同樣有一雙慧黠的藍眼。大部分時候,泰莎把濃密滑順的金紅色頭髮綁在後面,露出瓜子臉上爽朗的五官和少許雀斑,看起來親切善良,容易接近。她的眼睛時常隨著心情起舞,她的身材健美,態度務實認真。在我眼中,她美麗動人。
現在,我凝望著她。在我溫暖昏暗的臥室,她躺在床上,兩手靠在臉旁的枕頭上,手指在唇邊彎起來。但她手指上黯淡的金色婚戒破壞了這一幅畫面。
過了一會兒,我慢慢下床,因為我想吃早餐。我亂翻地上的髒衣堆,想找件衣服穿上。這時,我的手機開始震動。
我立刻把手機拿過來,不希望吵到她。螢幕顯示是珍妮特打來的,她是我的祕書。
她永遠一大清早就坐在辦公桌前,尤其是週一。
我內心一番交戰,不知該不該接,但我是個認真的傢伙,所以電話開始嗡嗡響時,我其實已經輸了這場戰。我接起電話。
「山姆,不好意思,但有一個當事人來辦公室找你。」
「誰?」我問。我回想幾個比較重要的當事人,猜猜誰這個時候會這麼沒禮貌直接上門來。
「只是一個女孩。」珍妮特用一種像要讓人聽見的低語告訴我。
「叫什麼名字?」我問的時候,心想:不會吧?因為我的當事人之中只有一個少女。
「她說她叫柔伊‧麥瑟,但你都叫她柔伊‧蓋倫。」
我走到與臥室相通的浴室,關起門,坐在浴缸邊緣。晨曦從結霜的窗戶流入,攻擊我在黑暗中擴張的瞳孔,浴室黃濛濛的。
「你在開玩笑?」
「恐怕絕對不是,山姆。她說她媽昨晚被人發現遇害了。」
「天啊。」
這兩個字只能略微表達了我的難以置信,因為柔伊正是泰莎的外甥女,她的媽媽瑪麗亞則是泰莎的妹妹。
「山姆?」
「能叫她聽電話嗎?」
「她堅持要見你。」
我算了一算,看診時間將近中午,我應該還有時間處理這件事,至少可以稍微處理一下。
「告訴她我馬上到。」
我準備掛掉電話,珍妮特加了一句:「還有,她是跟她姨丈一塊來的。」我的心又跳了一次,因為柔伊的姨丈就是泰莎的丈夫。
週日晚間 音樂會
柔伊
音樂會開始前,我站在教堂門內俯視中殿。外面的光線還沒暗下來,天花板穹頂已經有暗影潛伏。有人關上了身後的大木門。
前方最後幾位聽眾才剛坐定。觀眾席幾乎坐滿了人,他們唧唧噥噥交談,聲音不高也不低。
我忍不住發抖。下午很悶熱,排練後,我汗流浹背,好累。我忘了雖然外頭空氣像烤箱一樣熱,教堂也可能會很冷,所以替今晚選了一件細肩帶黑色小禮服。我現在感到一股寒意,手臂都起了雞皮疙瘩。
暑氣進不來,因為教堂門關上了。教堂門關上了,因為我們不希望受到外頭聲響的干擾。沒聽說布里斯托這個近郊住宅...
推薦序
完美,不是一種靜態
文/陳心怡 (紀錄片導演、作家)
對於人生,我們習於力求完美,但若仔細想:「什麼是完美?」恐怕答案極有可能是:我們並不知道那是什麼。
促使吉莉.麥克米倫創作小說《完美女孩》的動機是來自一則普通的社會新聞:一名看似順遂的女孩走入歧路後,從此淪入萬劫不復的狀態,完全背離原本該有的完美人生軌道。麥克米倫因此有了困惑:為何人人欣羨的完美會碎裂?完美背後是不是藏了未爆彈?若有伏筆,還能稱之為完美嗎?
長達四百頁的小說,《完美女孩》的故事情節前後只發生在兩天之內,嚴格說來,從週日晚間的鋼琴演奏至週一晚間謎底揭曉,只有一天而已。麥克米倫讓幾個重要角色輪番出場,並以第一人稱方式,在白天與黑夜之間讓每個人的記憶來來回回交錯,抽絲剝繭理出事件原貌。說話的人都有一個主觀視野,引領讀者從不同面向觀看看似簡單的事件面貌,這樣的小說形式搭起了一個人人皆有平等發話權的舞台。
作家王聰威在小說《生之靜物》裡也採用這種手法,他甚至讓死者回到真正的主角地位,不透由他人的口、而是自己登台來說話。死者已逝,他的內心都是被邏輯判斷出來的結果;同樣的,犯罪的人,也多半是這樣被外界觀看。《完美女孩》年紀輕輕就犯了錯的女主角柔伊,被監獄裡個案輔導員用了近乎騷擾的方式並語帶恐嚇叮嚀:「妳想,他們會相信誰?」這一句話道破了更生人難以褪去的污點;而當我們離開旁觀者位置、轉而隨著麥克米倫的舖陳走入柔伊的內心時,是非黑白對錯逐漸不再是從外觀看柔伊的濾鏡,試圖同理她的基調會慢慢從內心浮現出來。
我們以同理心來看待另一條軸線:泰莎與瑪莉亞。姊姊泰莎的長相與人生都很平凡,婚姻有缺角,而瑪莉亞有著亮麗外型,即使人生大起大落,她也不曾放棄對完美的想像,包括完美的重組家庭、完美的女兒柔伊(污點可以被掩蓋)以及完美的自己(賢妻良母)。瑪莉亞用盡全力維護完美,卻不知要撐起這張大面具背後所需付出的代價已遠超過她的負荷。不知怎麼地,閱讀麥克米倫筆下的瑪麗亞,我的腦海裡不斷浮現楚浮《夏日之戀》瘋狂的女主角凱薩琳,歇斯底里不顧一切地只為追求美好的愛情。
反之,泰莎面對著酗酒的丈夫,無法斷捨離,她只能用出軌的方式給予自己精神上的嗎啡慰藉。周旋在丈夫理查與情人律師山姆之間,纏繞的三角關係在透明化之前,像是山雨欲來低壓環繞。我們原以為會大爆炸,結果是泰莎好好地活下來,而非完美的瑪麗亞。
柔伊沒有承襲母親瑪麗亞死守完美的鏡像,她牢牢記住輔導員對她的告誡,接受了自己曾經犯錯的不完美,由此逆轉局面,小說會因而停格在柔伊完美的盤算裡嗎?
然而,非常有意思的是,作者麥克米倫讓泰莎與理查各自在內心藏了些對柔伊某些說法的困惑,雖沒直接說出,但鋪陳埋有伏筆;再加上黯然離去的律師山姆是重要的主述者之一,但山姆從頭到尾都是一名「局外人」,介入泰莎婚姻沒有結果,最後因病黯然回鄉。人生飄忽且充滿無力感的專業律師,又該如何以完美或不完美視之?
什麼是完美?什麼是不完美?如果以為那是一種靜態目標,勢必註定達陣後下一秒就會起變化;與其追求完美或者克服不完美,過程中的一切才更值得咀嚼。我想這也是麥克米倫把劇情設定在一天之內,不斷不斷地在每個人物內心之間穿梭的用意;而且,在汲汲設定目標的人生路上,我們總是會有如律師山姆這種來去穿梭事件始末卻找不到著力點的惆悵心情。看似無奈,其實是匆匆生命中的一點點的喘息,一些些餘韻吧!
完美,不是一種靜態
文/陳心怡 (紀錄片導演、作家)
對於人生,我們習於力求完美,但若仔細想:「什麼是完美?」恐怕答案極有可能是:我們並不知道那是什麼。
促使吉莉.麥克米倫創作小說《完美女孩》的動機是來自一則普通的社會新聞:一名看似順遂的女孩走入歧路後,從此淪入萬劫不復的狀態,完全背離原本該有的完美人生軌道。麥克米倫因此有了困惑:為何人人欣羨的完美會碎裂?完美背後是不是藏了未爆彈?若有伏筆,還能稱之為完美嗎?
長達四百頁的小說,《完美女孩》的故事情節前後只發生在兩天之內,嚴格說來,從週日晚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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