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版不斷!感動人心的青春故事!
★十年前的過去,寫給「今日的自己」的那封信,一點一滴地,改變了六個高中生的命運……
~六個重獲新生的青春故事,獻給正在思考方向的你~
千尋,因為一段不討厭也不心動、曖昧的戀愛關係而苦惱。
冬彌,曾經夢想進軍世界,現在卻逃離社團活動的前足球少年。
優,不知道自己未來要做什麼,就讀夜間部的不良高中生。
美夏,對不習慣的辣妹生活、女孩子的小團體感到窒息。
時子,害怕面對自己的缺點,不願意踏出家門的繭居族。
耀,進入大學後,卻仍掛念著小學時吵架而分開的少女。
十年前埋下的時光膠囊,為失去夢想與未來的今日,
帶來滿滿的勇氣與祝福……
作者簡介:
天澤夏月
1990年生,居住於神奈川縣。以《Summer Lancer》一作獲得第19回電擊小說大獎「評審委員獎勵賞」後出道。以描寫豔麗又感性的青春小說而大受好評的朝氣蓬勃作家。
譯者簡介:
徐屹
因迷上動畫歌曲而一腳踏入日文世界的一介小譯者,曾擔任出版社編輯,現為專職譯者。立志在博大精深的譯界精益求精、體會文字的奧妙之處。
章節試閱
一、淺井千尋
──我喜歡鈷藍色的蠟筆。所以蠟筆盒裡總是只有那枝蠟筆特別短。
*
說到時光膠囊,通常都是年齡到達某個階段時,再召集同班同學一起打開的東西。裡頭裝著寫給未來的自己的一封信──現在的自己,與過去的自己所描繪的未來的自己,面對現實與理想的差距,儘管感到愕然,卻也能一笑置之。時光膠囊就是這樣的東西。
「要號召全班同學一起挖出來太麻煩了,就照班級通訊錄的順序傳下去吧。」
就在高中二年級的夏天,我收到了時光膠囊,以及上述訊息。它被粗魯地塞進我家的信箱。
時光膠囊寄來家裡,光是這一點就已經挺奇怪了。
打開鼓成一大包的立體信封袋後,裡面裝著一封較小的茶色信封。信封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上述文字,以及說明主旨:這是小山丘第六小學一年一班製作的時光膠囊。打開後,裡頭塞滿了各式各樣的信封,還有一張紙,是令人懷念的通訊錄。
翻過信封,背面寫著注意事項。
請嚴守下述規則:
.只拿自己的,不看別人的(保護隱私)。
.不對他人的時光膠囊惡作劇(高中生不幼稚)。
.看完後,寄給通訊錄上的下一個人(身為同學的義務)。
我目瞪口呆,心想這時光膠囊的處理方式未免也太隨便了吧。尤其是第一項,根本不可能遵守啊。
寄件人是木村陽子。我想不起她長什麼樣子,但這個木村大概是班長之類的,所以把時光膠囊寄給我。因為我在班上的號碼是一號,恐怕是第一個收到時光膠囊的人吧。從左上開始,由左往右,由上至下排成兩欄,最後結束於右下角的通訊錄,是依照班上的座號編排而成的。
我不經意地望向通訊錄的右下角。
矢神耀。
班上最後一號。
我用食指慢慢地描繪他的名字後,左胸一帶像是心臟緊縮了一下,心跳不已。
我在一大堆信封中翻找,找出自己寫的信,和寫著「矢神耀」名字的信。信封用膠水黏住,但只要小心翼翼地打開再黏回去,應該看不出拆封的痕跡吧。況且,早已有好幾個信封都開封了。是木村開的嗎?還是經過漫長的歲月,膠水自然失去黏性了呢?無論如何,這樣會被人看光光的。
「……要幫他們黏好嗎?」
我並非是想要減輕自己打算偷看別人信件的罪惡感,才決定把其他所有已經打開的信封重新用膠水黏好。於是,我從鉛筆盒裡拿出膠水。上頭沒有標明期限,所以等我想寄的時候,再寄給下一個人就好了吧。我決定等膠水乾了之後再寄。
我先將矢神的信擺在一旁,拆開我自己的信封。
淺井干尋小姐:
十年後的我,妳好嗎?妳現在變成了一個怎麼樣的高中生呢?希望妳已經變成一個對人溫柔,開朗又聰明的高中生。
「呵呵……」
干尋。是把「千」寫成「干」了吧。話說回來,我以前好像經常寫錯呢,也完全不符合過去的我所期待的內容。對不起喔,十年前的我,現在的我個性乖僻,不太開朗,也不是特別聰明。
反正,現實就是這樣。我世故地如此想著,移動視線,閱讀下一行。
我現在非常難過,因為跟小耀吵架了。就連在寫時光膠囊的這時,我們也完全沒有講話。小耀馬上就要搬家了,我想在他搬家前跟他道歉,但可能做不到。
眉心聚起皺紋。
啊啊,對喔。矢神轉學時,正好是這個季節吧──我望向窗外,蔚藍的天空飄浮著宛如霜淇淋的積雨雲。沒錯,記得那好像也是在夏天,快要放暑假的時候,我跟他吵架了。我對於沒有跟他和好一事耿耿於懷──然後,漸漸遺忘。不對,正確來說,是不再想起這件事。確實有些記憶,不去回想就會慢慢淡忘。不過,像這樣收到時光膠囊後,我卻最先去找他的信,還真是現實呢。
我想拜託妳。如果十年後,我還是沒跟小耀和好的話,請妳去小山丘美術大學找他。還沒吵架之前,我跟他約好要讀那所學校。假如妳在那裡遇見他的話,這次一定要跟他和好,把鉛筆還給他。
我也會從現在開始努力又努力地成為高中生,然後,考上小山丘美術大學。
結尾很奇妙的信件內容,文字語氣大多顯得有些自以為是,不過,真要說的話,好像是我有錯在先。我已經記不得我們為什麼吵架了。努力又努力的奇怪國語是還滿可愛的,但有太多難以理解的部分,令我感到疑惑。
「小山美啊……」
位於本地小山丘上的小山丘美術大學──通稱小山美,是一所知名的美術大學,校園和在那裡就讀的學生都充滿藝術氣息。記得從我曾經就讀的小學,走路約二十分鐘就能抵達,或是爬上小學頂樓,就能一覽無遺。我小時候的確很憧憬那裡,與其說是想要成為畫家,倒不如說只是莫名地嚮往那個地方。
如今我已經成熟到了解靠繪畫維生是怎麼一回事,小山美自然不在我的未來規劃內。況且,我根本沒打算讀美術系。大概會進入四年制大學就讀,隨便找個工作,繪畫就當作興趣,繼續畫下去吧。這就是現實。
而且,如果只是要向矢神道歉,只要知道聯絡方式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考上小山美。
不過,通訊錄上的電話應該打不通了吧。我盯著紙張,怔怔地思忖著。照理說,他早就因為搬家而轉學了。這樣的話,矢神前一號的人要怎麼把時光膠囊寄給他呢?都已經搬家十年了,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託人轉交了吧。
對不起喔,十年前的我。我應該沒辦法幫妳實現心願了。
突然沒心情打開矢神的信了。我害怕他寫的信裡,完全沒有提到十年前的我──
反正,暫時寄放在我這裡,也沒有人會抱怨吧。
我將自己和矢神的信放回信封中,輕輕地將它收進床底下。
*
矢神耀,曾是個和櫻花十分相襯的少年。
小學一年級的春天,坐在我前面的男生,後腦杓黏著櫻花花瓣。想必是在校門一帶,被風捉弄了吧。我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指幫他拿下花瓣,他可能是感覺到有人碰他吧,便回過頭,與我對上視線。
由於他擁有一頭閃亮有光澤的黑髮,以及一雙圓滾滾的眼睛,乍看之下,以為是女孩子。不過,他的髮型是短髮,穿著打扮也很像男生,而且書包是黑色的。目光交會後,他沒有閃避視線。照理說一直被人盯著看,會想要移開視線才對,但我卻莫名被他的眼瞳吸引,也不自覺地直勾勾地凝視著他。
不知道過了幾秒。
「啊!」
少年似乎總算看見我用食指捏住的櫻花花瓣,發出了聲音。
「妳的指甲,跟櫻花的顏色一樣。」
他突然冒出這句話,笑得天真無邪。
矢神喜歡的,是櫻花色的色鉛筆。
依照座號──也就是所謂的名字順序來排,他是最後一號,但因為視力不佳,他坐在我前面的位子。事實上,他的眼睛也似乎真的不好,總是貼著空白筆記本畫畫。
他用B鉛筆精細地畫完線後,再用色鉛筆全神貫注地上色。就像一開始會從著色畫的輪廓開始上色一樣,從外側慢慢塗向內側,小心地塗,避免超線。春天時,他經常畫櫻花。休息時間會走到室外,撿起掉落在地面的櫻花,再畫在空白的筆記本上。坐在他後面的我,可以看見全部的過程,不知不覺間,我開始對矢神感興趣。
他有點奇怪,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撿一些怪異的櫻花。像是還含苞待放就掉落在地的樹枝、單單一片花瓣,有時甚至還會把櫻花的樹皮帶回來。總而言之,就是不會撿回正常的「櫻花」。不對,正是因為像是「撿回來的」,所以才會缺東少西的吧。
「你為什麼要撿那個回來?」
有一次,我終於忍不住問他。那一天,矢神撿回來的櫻花,花瓣少了三片,只剩兩片。
矢神回過頭,將他圓滾滾的雙眼瞪得更大,反問:
「妳是指什麼?」
「因為,還有許多更漂亮的櫻花吧。」
就算不是掉落在地面的櫻花。雖然有點可憐,但可以稍微折斷一點樹枝……或是畫一整棵櫻花樹也行啊。
「唔──」
矢神有些難為情地抓了抓頭。
「感覺畫畫很厲害的人,會故意挑這種東西來畫。所以我在模仿他們。」
「是這樣嗎?」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
「就像是……殘缺之美?」
矢神想要使用不知道是哪裡學來的艱澀詞彙,眉心聚起皺紋……不過,最後還是伸了伸舌頭,笑道:「呃,其實我也搞不太懂。」
「不過,只為了這個原因就攀折樹技,樹木也太可憐了。所以我才想說,撿掉在地上的東西就好。」
他的表情很平易近人,我也跟著笑了。
「我想看看你其他的畫。」
矢神點了點頭,有些害羞地讓我看他的空白筆記本。
現在回想起來,那是我第一次跟他說話。從此以後,我和矢神經常一起畫畫,互相欣賞彼此的畫作。
*
高中二年級的我,就讀的是青崎高中。是縣內小有名氣的公立升學學校,歷史也很悠久,所以校舍十分破舊。據說因為還設有夜間部的關係,設備耗損得非常嚴重,這是不能對外公開的祕密。尤其是美術室,設備老舊,現在還沒有裝空調。即便把窗戶敞開,吹進來的也都是熱風,因此汗水滴個不停,盛夏時,甚至連穿在夏季制服外的圍裙都滲出鹽分。今天也是,很早之前,我的瀏海就貼住額頭,就算甩動頭部,也緊黏不放。
「啊~~真是討厭!」
因為太鬱悶,我不自覺地用拿著調色盤的右手去撥弄額頭。
「啊!」
討厭的觸感。沾到顏料了嗎?我立刻想起身到廁所確認,但突然想起這個時段豔陽高照,離美術室最近的廁所有如三溫暖一樣悶熱,因而打消了念頭。我唉聲嘆了一口氣,重新面向畫布。不管疊上再多顏色,還是令人完全不滿意的暗色畫布,安靜地回望著我。
「……算是失敗作吧。」
我低聲自言自語後,突然冒出一道聲音:「會失敗嗎?」
是三年級的松島學長。明明今年是考生,暑假還是經常到社團露臉,令人替他捏一把冷汗。
「畫得很漂亮啊。我倒覺得很有淺井妳的風格。」
他從後方伸出頭來偷看,我嘟起嘴回答:
「什麼叫很有我的風格?我才不要呢,這麼黑暗。」
「妳的畫大多很黑暗啊。」
松島學長滿不在乎地笑道,無法反駁才讓我覺得更加難受。
「為什麼不用藍色?這是大海吧。加入藍色的話,對比會比較強烈不是嗎?」
我還是嘟著嘴,將畫筆夾在鼻子下,發出低吟。
「因為我決定不用藍色。」
「妳老是這麼說。到底是為什麼啊?」
「……就是說啊,這是為什麼呢?」
連我自己也突然感到疑惑。等我意識到的時候,顏料盒中最後總是只剩下藍色。即使有時會用來調色,我卻從未在畫布上塗抹藍色。
「妳問我,我問誰啊?」
學長露出苦笑。
「我老是想不明白,妳並不討厭藍色吧,妳的隨身物品還滿多藍色系的東西啊。」
像是手機、鉛筆盒……還有筆記本,也會立刻想用藍色的原子筆來寫字。的確,只有畫畫,不知為何,我從未使用過藍色。
「……我以前,很喜歡鈷藍色的蠟筆。」
我像是回憶過往似地,慢慢地述說。
「是喔。」
學長隨聲附和。沒錯,我以前喜歡鈷藍色的蠟筆,非常喜歡。
「可是,有一天,那根蠟筆突然從蠟筆盒裡消失了……」
「消失?」
我也歪了歪頭。
為什麼弄丟了呢?明明是那麼珍愛的顏色,既然弄丟了,為什麼不讓家人買一枝新的給我?
「我就覺得……那是不能使用的顏色。」
「為什麼?」
「……就是說啊,為什麼呢?」
再次說出疑問句,我自己也不知道。
不過,我隱約覺得,理由似乎就存在於那個已經被我淡忘的,我和他的回憶之中。仔細想想,以前的我畫出來的畫,並不像松島學長所說的那樣黑暗。
「這樣啊……感覺好像永久缺號一樣呢。」
學長脫口而出的這句話,不知為何,令我心頭一震。
「沒有啦。就是啊,像是棒球的話,會不再使用王牌選手的背號,讓它永久缺號。我在想是不是跟那個意義一樣,感覺像是畫出了驚世傑作,所以讓藍色永久缺『色』。」
「當時我才小學耶。」
我認為不是那麼偉大的理由。
不過,感覺滿類似的。藍色是特別的顏色,也許正因為特別,才讓它在顏料盒中消失,從不在我的畫作中使用它。
「……話說回來學長,你不用念書嗎?」
回過神來,發現太陽已然西沉。
「不用、不用,別看我這樣,成績還挺好的。」
「學校的成績跟應試是不一樣的,你要是小看考試,可是會吃苦果的喔。」
「到底妳是考生,還是我是考生啊?」
接著,松島學長看著我的臉,笑道:「妳的額頭沾到顏料了啦。」
我們是在今年春天開始交往的,對我來說是高中二年級的春天,對學長來說則是高中三年級的春天。
我們本來感情就很好。美術社人不多,沒什麼社員,我那年只有三個人入社。其中兩個人是男生。松島學長那一代還滿多人的,大約有六名社員,不過除了松島學長以外,其他都是女生。
包含顧問在內,社團的女生大多很文靜,松島學長跟我算是比較多話的人──說得難聽一點,就是缺少一點文化藝術氣質,所以很投緣。一開始是松島學長先來調侃我,說我的畫很黑暗,不符合我樂天派的個性,不久後,學長與學妹、朋友與戀人之間的界線變得模糊不清。
我留著一頭沉重的中長鮑伯黑髮,身穿整齊樸素的制服,並擁有一張蒼白的臉孔。別人偶爾會說我長得像娃娃一樣,但算不上是美女。雖然有朋友,但不多。成績中上,繪畫才能一般,美感灰暗。我個人的品味都這樣了,學長的品味大概也高不到哪裡去。
「──井,淺井,喂。」
「咦?啊!我在,有何貴幹?」
「還有何貴幹咧。」
松島學長笑著戳了戳我的臉頰。
「看妳在發呆,是在想什麼?」
社團活動結束後,我經常在麥當勞陪學長念書。雖然有時不是去麥當勞,但基本上都會去那。當學長一根接著一根慢慢吃著對身體有害的薯條,底部的馬鈴薯開始軟掉的時候,通常代表他已經念書念膩了。明知道我不在,學長才能專心念書,但學長開口邀約,學妹總不好拒絕吧。
「學長,你有玩過時光膠囊嗎?」
無可奈何之下,我只好開口陪學長聊天。
「時光膠囊啊,真令人懷念呢。我是有做過啦,但還沒打開。當初約好二十歲才要打開。」
「我想也是。不知為何,我們學校小一時就做了時光膠囊。」
「未免太早了吧,根本沒什麼回憶可以放進時光膠囊嘛。」
「是很早沒錯,而且是第一學期的學期末。不過,是寫信給未來的自己,算是教學的一環吧。跟回憶沒什麼關係就是了。」
於是,所有人在還搞太不清楚時光膠囊是什麼的情況下,用剛學會的平假名寫信,放入時光膠囊,埋進校園的一角。有一陣子,男生惡作劇想把時光膠囊挖出來,結果被老師罵,但班上同學馬上就忘了它的存在──包括我。
「所以,那個時光膠囊現在怎麼樣了?」
「前陣子,寄到我家了。」
松島學長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然後笑說:「不是吧……」
「為什麼是用寄的?不是時光膠囊嗎?應該要用挖的吧?」
「好像是因為召集全班同學一起去挖太麻煩了,就決定一個人把它挖出來,然後按照通訊錄的名單順序輪流寄給下一個人。傳閱時光膠囊耶,一點兒隱私都沒有。」
「這樣啊。處理方式還真是隨便呢。」
「老實說,誰會記得小一同學的聯絡方式啊。大概是班長接到學校的聯絡後,覺得辦活動太麻煩了,就自己決定傳閱時光膠囊了吧。」
「這樣啊……所以呢?」
松島學長露出狡黠的笑容看著我。
「所以什麼?」
「妳的信,寫了什麼?」
我有點慌張。
「呃……沒寫什麼啊,就寫些有沒有順利當上高中生啊,這類的事。」
我沒有提起矢神的事。
「高中生這一點有符合耶。怎麼,當初早就決定要什麼時候挖了嗎?」
「當初應該有決定是十年後吧。小一過了十年,就變成高二了。」
「是喔。離我第一次背小學書包,已經過了十年以上了啊。」
幹嘛一副感慨萬千的樣子啊。學長才十七歲,連A片都不能看,但我猜他一定有偷看。
「你這樣很像大叔耶,不要一副感慨的樣子好嗎?」
「在小學生的眼裡看來,高中生就跟大叔差不多吧?」
「你是想拐個彎說我也是個大媽嗎?」
「妳還年輕啦,不用擔心。」
「……你對一個消極負面的人說別擔心,反而會害她不安。你不知道這個法則嗎?」
「妳會消極負面嗎?姑且不論妳的作品風格。」
「我在班上算是滿開朗的。但是跟比自己積極正面的人在一起,就會變得消極負面。」
「咦!我會積極正面嗎?妳這是在誇獎我嗎?」
「對啦、對啦。所以請你積極正面地念書吧。」
現在不是說廢話的時候,無論是對我還是對學長來說。
「我知道啦,我知道。」
松島學長拿起一根軟趴趴的薯條,扔進嘴裡,翻動始終停留在同一頁的單字本。
夏天的太陽緩緩地沒入地平線時,我們像是抵擋不了店員施加的壓力般,離開了麥當勞。學長說他要去補習班的自習教室,接下來才要認真念書吧。跟我在一起念書,肯定念不進腦子裡。
我們到車站的路程是順路的,所以並肩行走。明明是肩膀快要撞到的距離,奇妙的是,我們卻沒有牽手。學長的右手偶爾會碰到我的左手背,就像敲門一樣。這種時候,不知為何,我就是無法巧妙地鬆開自己緊握的手。
「妳明天也會去社團嗎?」
「對,那幅畫是要用在文化祭上的。還得再畫兩幅。」
「妳的畫在去年的文化祭也廣受好評吧。不論是素描還是用色,都有種纖細又大膽的感覺。」
「但是很黑暗就是了。」
「我是說很有個人風格。」
「話說回來,我還沒問過妳。」松島學長探頭望向我的臉。
「妳有在想以後的出路嗎?」
我的心臟震了一下。
「出路嗎?」
「也就是說……考美大之類的。」
「咦~我沒有美術天分啦。」
我努力一笑置之。沒錯,我沒有美術天分,完全沒有。
「會嗎?我倒覺得妳很有才華呢。妳以前不是有去上專門教繪畫的教室嗎?」
「是有上過啦……不過,那是小時候的事了。」
大概是小學三年級還是四年級的時候吧,我的美術基礎應該是在那裡學到的沒錯。
「所謂的才華,幾乎就是在小時候確定下來的吧?」
松島學長一本正經地說道。
「妳家附近的車站,不是有一所很有名的美大嗎?」
心臟因不祥的預感而加速跳動。
一、淺井千尋
──我喜歡鈷藍色的蠟筆。所以蠟筆盒裡總是只有那枝蠟筆特別短。
*
說到時光膠囊,通常都是年齡到達某個階段時,再召集同班同學一起打開的東西。裡頭裝著寫給未來的自己的一封信──現在的自己,與過去的自己所描繪的未來的自己,面對現實與理想的差距,儘管感到愕然,卻也能一笑置之。時光膠囊就是這樣的東西。
「要號召全班同學一起挖出來太麻煩了,就照班級通訊錄的順序傳下去吧。」
就在高中二年級的夏天,我收到了時光膠囊,以及上述訊息。它被粗魯地塞進我家的信箱。
時光膠囊寄來家裡,光是這一點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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