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齡堂終於在京城闖出好名聲,卻因此得罪了不少大夫,
連太醫院掌院江友樹亦視君小姐為眼中釘,
在其一番操作下,九齡堂儼然已成只替有錢人看病的無良醫館。
雖與全城大夫為敵,然九齡堂醫術高超卻是不爭的事實,
不惜診金的富貴人家依舊請君小姐上門看診。
例如,陸宅。
錦衣衛直接上門相「請」,君小姐亦順從跟隨,
原以為只是替他府上的女人看診,
卻不想,她竟意外見到了陸雲旗。
被陸雲旗盯上可不是什麼好事。
在他陸千戶的眼皮子底下,
君小姐藉由傳技授業成功化解了大夫們的仇視與不滿,
可這一波麻煩平了,另一波危機又起。
──陸雲旗,竟要她摘了這九齡堂的匾額!
本書特色
希行 繼《嬌娘》《誅砂》後,備受期待的集大成之作
一醫醫一人,百醫濟萬民。
九齡堂專治疑難雜症,妙手回春藥到病除。
這回,她要帶領全城的大夫們,一起解決疫病!
作者簡介:
希行,女,生於燕趙之地,平凡上班族,雙魚座小主婦,以筆編織五彩燦爛的故事為平淡生活增添幾分趣味,偏好鄉土氣息,愛有一技之長的女主,愛讀書,愛旅遊,用有限的時間和金錢,過出無限的生活和情趣,生平最大的理想,不求能寫出神來之作,但求看過故事的女子們,都能悅之一笑心有所安便足矣。
章節試閱
第一章
這些權貴們總以為自己有錢有權無所不能。
定遠侯府先前是一天三次的來問,也不想想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不是你急就能好的。
「最近他們的藥都按時配著的吧。」江友樹問道,一面起身。
弟子打開定遠侯府的醫案記錄看了。「配著呢,都按時送去的。」他說道。
江友樹嗯了聲不再問,帶著小童坐車往定遠侯府來了。
「江太醫來了。」定遠侯府的門房看到他有些驚訝的說道。
江友樹也有些驚訝。見到他來為什麼門房是這種神情,似乎他不該來似的。
難道不該是歡喜不已嗎?以前他們再三請自己來,這次自己可是主動來了。
「我來看看定遠侯夫人。」江太醫說道。
門房這才哦了聲報進去,一面引著他進門。「侯爺沒在家,老夫人在呢。」他說道。
定遠侯沒在家?這些日子為了定遠侯夫人的病,定遠侯謝絕了一切宴請,根本就不出門。
看來這病久了也就習慣了。本來嘛,這病就是個需要長期養著的病,沒必要大驚小怪的。
江太醫來到了定遠侯老夫人的院子裡,沒進門就聽到內裡傳出的女子們的笑聲,院子裡的丫頭們也散坐著說笑玩鬧。看起來極其的悠閒得趣。
江友樹再次愣了愣。雖然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但定遠侯夫人的病才過了七八天吧,若無其事也勉強能說得過去,這歡歡喜喜的實在是太不像樣子了。這要是讓定遠侯府夫人的娘家知道了,還不上門來鬧啊。
江友樹被請進屋子裡,年輕的女子媳婦們都迴避了,定遠侯老夫人坐在堂中笑呵呵的看著他。「太醫怎麼今日有空過來了?」她問道。
這是反話嗎?江友樹被問得愣了下,先前是請他催得太多,他會三次裡推一次,藉口自然是宮裡走不開。
雖然太醫們也多受這些皇親國戚王公們的氣,但江友樹這種深受太后皇后信賴的太醫院掌院還真沒受過這待遇。他的臉色微微沉了沉。「夫人的藥吃了一段了,我是來看看,也好定奪接下來的方藥。」他說道。
定遠侯老夫人恍然一拍手,似乎剛想起來什麼。
「啊呀,我老糊塗了,原來忘了告訴太醫你嗎?」她說道:「我媳婦她好了。」
好了?好了是什麼意思?
江友樹愣住了,剛要問就聽見外邊有女子的笑聲,伴著雜亂的腳步聲。
「夫人來了。」丫頭們稟告道,一面打起來簾子。
江友樹忙轉頭看去,見定遠侯夫人也不用僕婦攙扶走進來,神采奕奕滿面笑容。
果然是好了。江友樹一眼就看出來了。
而定遠侯夫人也看到他,神情驚訝。
「江太醫怎麼有空來了啊。」她說道,又看定遠侯老夫人,「母親妳沒事吧?」
搞什麼啊。到底是誰有事誰沒事。
「侯夫人,妳怎麼好了?」江友樹問道,神情驚訝。
定遠侯夫人笑了。「吃了三服藥也就好了。」她說道。
三服藥,自己配的那藥竟然這麼有效? 江友樹滿臉驚訝。
「藥不算什麼,君小姐不是說了,主要是用針的緣故。」定遠侯老夫人說道,又指著江太醫,「正好江太醫來了,讓他再看看,是不是真好了,那君小姐到底年紀小,還是讓年長的把把關的好。」
定遠侯夫人笑著應聲是。「江太醫,那就勞煩你了。」她說道,一面坐下來伸出手。
江友樹將信將疑的探脈,神情驚訝。
果然是好了。
不過,似乎,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夫人這病,不是吃我的藥吃好的?」他問道。
定遠侯夫人含笑點點頭。「原本是要吃太醫你的藥,恰好有人介紹了九齡堂,九齡堂的君小姐來了三天就給我治好了。」她說道。
三天就治好了?這怎麼可能?這種病他看了一輩子,最短也是半年才好的,三天?
還有,九齡堂君小姐,是什麼人?江友樹想道。
此時在京城一家醫館裡,幾個人急匆匆抬著一個婦人衝進來。
「大夫大夫快給看看。」他們喊道。
看起來是個很急重的病人,夥計們忙讓開,大夫疾步過來,卻見這幾個男人臉上都帶著笑。
笑什麼?人都病了,還這麼高興?大夫不由愣了下。
「快看吧大夫,你能看好的。」一個男人一臉歡喜的說道:「九齡堂說了,這病不要緊。」
什麼鬼話?九齡堂說的這病不要緊?他說我能看好?大夫一臉愕然的看著這幾人。
什麼時候我能不能看好別人說的算了?還有,九齡堂,是什麼東西?佛語綸音嗎?
九齡堂這個名字,似乎在一夜之間充斥在京城人的嘴邊耳邊。
當然並不是在任何場合,多是在醫館裡。
「我這個病去九齡堂看過了,她說不治,我這就放心了。」
「你真是好運氣啊,讓九齡堂看過了,那我這個怎麼辦呢?不讓她先看一眼,我實在是不放心。」
看著兩個在面前聊天的人,大夫再忍不住抓狂了。
「那你們為什麼還要來我這裡看病?」老大夫氣得吹鬍子,「為什麼不讓九齡堂治病?」
兩個人同時看向他,帶著幾分你真是什麼都不懂的神情。
「那九齡堂是誰都能看的嗎?人家是治命的,病這種小事才不管呢。」他們異口同聲說道。
什麼治命不治病?還有九齡堂到底是什麼?
「九齡堂當然是個醫館。」他們再次異口同聲的說道:「那裡有汝南名醫。」
名醫?且不說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就說這些民眾的描述,只要是醫,就是治病的,還從來沒聽過治命不治病的醫。能治命的就是神仙了。
真是太大言不慚了!這哪裡是醫生,這又是哪個江湖術士來譁眾取寵了。
還敢打著醫的旗號,簡直是無恥敗類。老大夫拍案而起,他要去看看這個無恥敗類是什麼人。
像他這種念頭的大夫不少,一路上老大夫遇到了好幾個,大家互相交流一下,聽到了更多的匪夷所思的言論,越發的義憤填膺,一起向九齡堂來。
他們甚至不知道這個九齡堂所在的位置,但更讓人生氣的是在路邊隨便打聽一下就有人說出九齡堂的所在,就好像那是京城積年的老店,是從小陪著他們長大的熟悉的存在。
這九齡堂到底是從哪又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怎麼一點都沒聽過。
大夫們沒聽過,路人卻知道得清清楚楚。
「君小姐先是當鈴醫呢,走街串巷的,大家誰不認得。」他們還熱情的說道。
鈴醫。很多鈴醫說白了就是個江湖騙子。大夫們就更肯定了,京城中這樣的騙子多的是,只不過像九齡堂這樣突然之間名頭響亮的還是第一個。
眾人很快來到九齡堂前,但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有些驚訝。
這裡並非是人滿為患顧客盈門,而是冷冷清清,兩個夥計坐在門口的凳子上說說笑。
竟然沒有客人嗎?那怎麼聽起來滿京城的人都要來這裡看病了?
「你們不知道規矩。」旁邊提籃叫賣的小販看到他們站在這裡神情迷茫,便笑著說道:「九齡堂並不是每天都問診的,每月逢三六九才接診的。」
還真以為自己是佛祖啊,還分日子接香火。
「而且就是三六九大家來,也不是誰都能被君小姐接診的。」小販接著說道:「那就要看有沒有讓君小姐治病的緣分了。」
啊呸。大夫們心裡一起呸了聲。
「明日就是初九,我們明日再來,倒要看看她怎麼作妖。」眾人說道,甩袖憤憤離開。
第二天當他們相約再次來到九齡堂的時候,雖然也猜到人不少,但還是被排起的長隊嚇了一跳。隊伍從門前一直到了街口,一目掃去不下百十人,男女老少皆有,而且一個個神情虔誠,哪裡像看病,就像是進廟拜佛。
陳七從窗口看到這些人,也皺了皺眉頭。
「我覺得三六九還是不夠合適。」他沉吟一刻說道:「還是效果不夠。」
兩個夥計看著外邊的隊伍吐了吐舌頭。這還不夠啊,這是規矩公布的第三次,比起前兩次的人數多了將近一半了。可想而知接下來會有更多的人來。
「以後不僅是三六九才接診,而且每次都要限制人數。」陳七說道。
還限制人數?這排隊的人進來一半多都被君小姐拒診了,每次能有二三十個可以問診就不錯了。限制人數後,那能被問診的就更少了。
「少了怎麼了?」陳七說道:「物以稀為貴,咱們九齡堂,就是貴,就是稀少。」
兩個夥計看著他沒敢反駁。
陳七現在是九齡堂的掌櫃,三六九這個規矩就是他定的,君小姐並沒有反對。
看來這九齡堂以後就是他說了算了。
「朝令夕改。」方錦繡的聲音從內裡傳來,人也從後堂進來,「剛定下的規矩,怎麼能又改。」
陳七立刻陪笑應聲是。「妳說得對。」他說道。
兩個夥計對視一眼。說錯了,以後九齡堂是這個帳房小姐說了算。
「這個規矩沒必要改。」方錦繡說道,看了眼身後走進來的君小姐,「因為排隊的人再多,接診多少也都能由她自己掌握。」
君小姐嗯了聲,逕自坐到了問診的几案前。
「但是我們的藥可以用這個規矩。」方錦繡又接著說道,看著藥櫃。
為什麼定下三六九接診的規矩呢,也正是因為君小姐和柳兒每日都要忙著炮製藥材,但這些藥櫃還有一多半沒有填滿,所以才空出一些時間來加快做藥。
「藥的話就可以一直做限定。」她說道:「首先價格高,自動就做了篩選。」
陳七連連點頭。「妳說的對,就這麼來。」他說道:「等君小姐做好了藥,我們再根據價格分別商量定下限定數額。」
方錦繡點點頭看了看天色以及外邊人群。「開門吧。」她說道。
兩個夥計應聲是,一起上前推開了門。
排隊的人群頓時一陣湧動,排在最前邊的人歡喜不已,邁進門的時候差點絆倒。
站在一旁看著的大夫們一臉的不忍睹。來醫館看病都是因為病痛而愁眉苦臉的,哪有這樣歡天喜地的。
進去的人很快就出來了。
「怎麼樣?」等候的隊伍裡的人們急切的問道。
「君小姐說不看我的病。」那人歡喜的說道:「我可以去別家看了。」
果然是這樣說的,把我們別家醫館大夫當什麼了?這病太容易不值得她看,所以讓我們這些人來嗎?這簡直是羞辱,大夫們親眼看到這一幕氣憤更甚。
第二個人一如先前也被打發出來,歡天喜地的走了。
直到第七個也歡天喜地走出來被人詢問時回答被接診了。
「君小姐說讓回家等候,她明日會上門給我家夫人治病。」那人說道。
這很明顯是個家僕,家中病人病重不能起身來,或者不便拋頭露面就讓僕從來。
「哪有這樣看病的?不見病人就能問診?」一個大夫皺眉說道。
旁邊的小販嘖了聲。「跟君小姐描述就可以啊。」他說道:「以前有人誇張的描述,試圖讓君小姐接診,但君小姐根本不上當,幾句話就指出他的漏洞。」說到這裡又點點頭。「就說了嘛,君小姐接診是要看有緣人的,根本就騙不了。」
幾個大夫翻個白眼,這就是相面算卦的把戲。
那邊聽到這家僕的回答,等候的人紛紛表示不安。
「那看起來很嚴重啊。」大家說道,不過旋即神情又是羨慕,「還好有君小姐,肯定能治好。」
那家僕也是歡喜的點頭。「是啊是啊,我得快些去告訴夫人這個好消息。」他說道,飛也似的跑了。
被指出得了重病還好消息!有病吧!被拒診的高興,被診斷有重病也高興,這些人都瘋了吧?這九齡堂是怎麼做到讓這麼多人都如此的發瘋的?
大夫們看著九齡堂以及還在源源不斷排著的隊伍神情驚駭。
「哎,你們看。」忽地一個大夫低聲說道,衝一個方向指了指,「是江太醫。」
大夫們隨著他所指看去,果然見在街道的另一邊站著一個老者,正是太醫院的掌院江友樹。
江友樹並沒有看這些排隊的人群,而是神情沉沉的看向九齡堂,他的耳邊還迴盪著定遠侯府那些婦人們的笑聲。
『也不知道怎麼就吃了三服藥就好了。』
『那孩子年紀小,我們也不敢信,正要請江太醫你來看看呢。』
『江太醫你太忙了,我們也不好意思打擾。』
『正好你來了,給我們夫人瞧瞧,怎麼你讓吃十天半個月的藥先試試,她三服藥就說能治好?』
『真是不敢相信呢,畢竟江太醫你年長這麼多,經驗豐富,也不知道這九齡堂哪來的底氣,就把我治好了,你看看是不是真的好了?別人我是不信的,我只信江太醫。』
想到這裡江友樹就一陣憋氣。
這定遠侯府的女人就是故意嘲笑他,耍他玩呢。自己好沒好的,自己不知道嗎?
看這群女人冷嘲熱諷精神奕奕的樣子,就知道她們好得很。
好了也不讓人去說一聲,還繼續從太醫院拿藥,就是故意引著他上門這一天呢。
這些內宅婦人,簡直……目光短淺睚眥必報無事生非。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他江友樹不和這些內宅婦人一般見識,也不嫉妒別人比他醫術高明,文無第一,醫術也是如此,不可否認有些大夫在針對某一病症有獨特的技藝,他就是來請教一下不恥下問。
結果沒想到看到這種場面。
醫者,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欲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不問其貴賤貧富,普同一等。
從來沒見過這樣挑揀病人的,這簡直是醫者的恥辱。江友樹抬腳上前。
「哎哎,那上年紀的,排隊。」隊伍的人們看到了忙亂喊道。
站在門口的兩個夥計也忙阻攔。「老丈排隊。」他們說道。
江友樹一把推開他們。「我不是看病的。」他說道,逕自邁進了進去。
「不是看病的來這裡……」兩個夥計還要阻攔,而看到江友樹進九齡堂,旁觀的大夫們頓時也都跟過來了。「這是太醫院的掌院江太醫。」他們亂哄哄的說道,推開兩個夥計跟著湧了進來。
原本安靜的堂內頓時變得擁擠。
君小姐以及正在問診的人都轉過頭看著他們。
「你們什麼人?」陳七問道。
「這是江太醫。」大夫們紛紛說道,站在江友樹身後。
「太醫啊。」陳七皺眉,「太醫來這裡看病也得排隊啊。」
大夫們在後呸了聲,他們亂七八糟的要開口,江友樹制止他們自己上前一步。
「我不是來看病的,我是來請教的。」他說道,對著君小姐抬抬手。
請教?踢館吧?陳七挑眉。這種事是不可避免的,也是好事。
他沒有再說話後退一步,撞到聞聲從後邊進來的方錦繡。「沒事吧?」方錦繡問道。
「沒事,有人送上門助咱們更揚名了。」陳七低聲笑道。
方錦繡看到了江友樹,咦了聲。「江太醫啊。」她說道。
「太醫也不用怕。」陳七說道:「我相信君小姐更厲害。」
方錦繡笑了笑。「當然不用怕。」她說道。本來就是手下敗將。
君小姐自然也認出江友樹了,但江友樹還沒認出她,一來他見的人多得很不可能都記住,二來這君小姐的姿態打扮也與先前在陽城方家那場鬧劇中不同。
「太醫稍等。」君小姐說道,再次看向面前求診的人,「妳家夫人只是這些症狀的話不用來我這裡看,尋個醫館聽從醫囑就可以了。」
這個婦人聞言歡歡喜喜的起身。
「慢著。」江太醫喊住這位婦人,「妳家夫人是什麼病症?」
那婦人適才也聽到介紹說這是太醫,此時被問並沒有不悅而是歡喜。太醫啊,可不是輕易能見到的。「正好,君小姐不治這個,太醫你給看看開個藥吧。」她說道。
這叫什麼話!讓江太醫撿這個君小姐不屑於看的病嗎?站在江友樹身後的大夫們頓時憤憤。
江友樹制止他們,對那位婦人伸手示意。「好,妳講來聽。」他說道。
婦人便將病症講了,聽了這病症,身後的大夫們神情更不悅。
江友樹沒有立刻給這婦人說開什麼藥,而是看向君小姐。「妳知道這是什麼病嗎?」他問道。
君小姐點點頭。「我知道。」她說道。
江友樹拂袖拿起她面前几案上的筆刷刷幾筆寫下一個藥方。「這藥方可使得?」他遞給君小姐問道。
君小姐點點頭。「使得。」她說道:「正對病症,最為貼切。」
開好藥方了?而且還是君小姐確認過的,一旁的婦人歡喜的伸手要接,江太醫卻沒有給她,而是看著君小姐。「妳會,能治,為什麼不給她治?」他問道。
君小姐尚未說話,那婦人已經先開口了。「你這人不懂啦。」她說道:「這種俗塵小病哪裡用君小姐來治。」
「什麼叫俗塵小病?」
「什麼叫不用?」
「她不是開醫館嗎?不是大夫嗎?」
「如果說不會治可以挑揀,又不是不會治卻說不治,什麼道理。」
大夫們再也忍不住了,紛紛說道。
婦人被這些大夫的憤怒嚇了一跳,不敢再說話。
江友樹制止身後大夫們的嘈雜,晃著藥方看著君小姐。
「有緣人才治病,無緣就不治,什麼叫緣?妳以什麼來論緣?」他肅聲說道:「妳不給她治,不就是因為她家底單薄不是豪富人家,所以用不著妳在其上浪費時間嗎?」
是這樣嗎?
因為窮,被人嫌棄瞧不起,畢竟是件不愉悅的事,那問診的婦人神情有些不安。
「哎,你不要亂講啊。」陳七忍不住說道。
如果說讓天擇選給誰看病,民眾們都能接受,但如果讓人來選擇,就沒這麼讓人信服了,尤其是還是涉及到錢論身家,這可是最能激起民憤的,要是被扣上這種帽子,對九齡堂的名聲可不好。
「我亂講了嗎?」江友樹說道:「妳進京開了這九齡堂之後,接診了五起,這五家不是大富就是權貴,診費藥費動輒上千,難道不是真的嗎?」
動輒上千的診費。
這些民眾和幾個大夫可不知道。大家都發出驚訝的議論。這價格可真是高得驚人了。
「我這個藥方。」江友樹晃了晃手裡的藥方,「以及我適才問診,我總共收妳十兩銀子便可。」
婦人擠出一絲笑,十兩銀子是有些貴,但這畢竟是太醫,對她來說還是出得起的也捨得出的。
「那妳呢?」江友樹卻又看向君小姐,晃了晃手裡的藥方,「如果妳問這個診開這個藥方,要收多少錢?」
「當然是幾兩……」陳七忍不住接話。
但君小姐比他更快。「一千兩。」她說道。
一千兩。屋子裡的人都愣住了,那婦人驚訝的看著君小姐。
陳七抬手揉了揉臉似乎是不忍睹。
「請我的診金一千兩,藥費另算。」君小姐接著詳細的說道。
我的親娘啊,婦人神情驚駭,她可出不起這價錢,所以怪不得君小姐不給她開啊,那麼說也並不是她不是有緣人所以不給她家看病,而是她不是有錢人當不起君小姐看病啊。
婦人的神情變得複雜,外邊圍著的民眾也神情各異,尤其是很多排隊的人開始散去。
這麼貴的診金他們可出不起,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四周的氣氛變得詭異。
看著周圍民眾神情的變化,大夫們心情不由舒暢,讓你們這些愚民們看清楚這是個什麼人,還瞎追捧,人家都不把你們當個人看待。
「妳為什麼收一千兩?」有大夫義憤填膺的喊道,他可不敢跟江太醫比,他的診金只有一兩銀子。
君小姐笑了。「那當然是因為我醫術比你們高超了。」她說道。
這話讓大廳裡再次一陣安靜。
真不要臉。大夫們看著她唯有這一個念頭。
第一章
這些權貴們總以為自己有錢有權無所不能。
定遠侯府先前是一天三次的來問,也不想想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不是你急就能好的。
「最近他們的藥都按時配著的吧。」江友樹問道,一面起身。
弟子打開定遠侯府的醫案記錄看了。「配著呢,都按時送去的。」他說道。
江友樹嗯了聲不再問,帶著小童坐車往定遠侯府來了。
「江太醫來了。」定遠侯府的門房看到他有些驚訝的說道。
江友樹也有些驚訝。見到他來為什麼門房是這種神情,似乎他不該來似的。
難道不該是歡喜不已嗎?以前他們再三請自己來,這次自己可是主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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