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特,」我說:「是什麼風把您給吹到我的地獄裡來?」
男子搭著我的肩,用一對清澈的棕眸望著我。
「季山,」他嚴正地說:「凱西需要你。」
囚困在他從不想待的時空裡,季山.羅札朗必須實踐命運的安排——協助外表美豔,但性格陰晴不定的女神杜爾迦。這份任務本已艱鉅,他還得面對心愛的女子凱西,選擇與阿嵐共度未來的殘酷事實。
「時間軸會扭曲,像戒指似地自行彎繞。有缺片的地方,需要補齊,才能完成一個圓。」
斐特突然現身,告訴季山與女神杜爾迦必須帶著他列出的任務清單,使用達門護身符在時空中穿梭,抵達各個指定的時間與地點,遵循指示行動,以創造出現在的季山與女神杜爾迦,並幫助凱西與阿嵐。
展開任務之後,女神杜爾迦回到幼時曾遭受嚴重傷害的時空,因而危及她的神力。身為女神的護衛,季山無從選擇,只能做出巨大的犧牲,抵抗威脅杜爾迦的黑暗力量。在過程中,季山發現,愛、忠誠與付出,帶給他決定命運走向的勇氣。
史詩奇幻浪漫系列《白虎之咒》的終結之作,作者安排女神杜爾迦與季山在時空穿梭,綿密緊湊的情節,讀來令人屏息。
媒體好評
一場甜蜜浪漫,令人心跳的冒險。才翻了幾頁,我便忍不住歡欣、尖叫、咬指甲。簡言之,《白虎之咒系列》太神奇了!——《紐約時報》暢銷書《暗夜天使》作者貝卡.費茲派翠克
柯琳將印度文化、印度教及自己編造的童話,融合到愛情故事的功力,實在令人拍案叫絶。——MTV.com之Hollywood Crush部落格
奇幻的《白虎之咒系列》自始便造成震憾……作者故事感絕佳,說得生動有趣,精采絕倫。——《洛杉磯時報》
我讀過最精采的作品之一,驚悚刺激,過癮至極。從頭到尾,讀來宛若搭雲霄飛車,本系列兼容動作、歷史、詩文、愛情、魔幻——一切讀者樂見的元素。這部冒險長篇必成為最佳小說之一。——「浪漫時代書評網」(RT Book Reviews)
霍克顯然對印度文化做過大量研究,她描繪各種細節,讓讀者深入故事場景……《暮光之城》的粉絲必會欣賞這部超自然,命運多舛的愛情故事。——《學校圖書館期刊》
一場華麗、生動的冒險,加上尋寶……主角的刺激經歷,大概連大導演史蒂芬.史匹柏都要按讚……充滿危險、衝擊、寓意及亞洲的浪漫愛情。——《科克斯書評》(Kirkus Reviews)
作者簡介:
柯琳.霍克 Colleen Houck
以【白虎之咒】、【埃及王子】系列躋身《紐約時報》暢銷作家。除了寫作之外,柯琳嗜書如命,喜愛的文學類型包括動作、冒險、奇幻、科幻及羅曼史小說。
【白虎之咒】是柯琳的首部系列作品。第一集《預言中的少女》獲得文學讚譽與極佳的電子書銷售成績;這部由她自費出版的電子書,在Kindle的青少年小說暢銷排行榜上雄踞榜首達七週,並進入2010年新一代獨立圖書獎(Next Generation Indie Book Award)青少年小說決選名單。系列的第二集《尋找風的聖物》更獲得家長評選金牌獎(Parents' Choice Awards)的殊榮。【白虎之咒】的改編電影由印度導演夏克哈.卡帕(shekhar kapur)執導,全球書迷熱切期待。
柯琳另一部受歡迎的系列小說【埃及王子】,保有讀者喜愛的浪漫、冒險、愛情等元素,並將讀者們耳熟能詳的埃及古蹟、埃及神祇寫入小說情節中。以文明古國為場景,已經成為柯琳的特色。
柯琳曾在亞歷桑那、愛達荷、猶他、加州及北卡萊那州居住過,目前與先生及大批各式虎娃娃定居在奧瑞岡州的塞倫市(Salem)。
譯者簡介:
柯清心
台中人,美國堪薩斯大學戲劇研究所碩士,現任專職翻譯。著有童書《小蠟燭找光》,與《白虎之咒》、《埃及王子》系列小說、《擁有未來記憶的女孩》、《鄰家女孩》等數十部翻譯作品。
章節試閱
序 怒氣
她的心臟狂跳如她所停駐的這條湍急河流。她細瘦的四肢顫抖著,月光照射她身上,我看到她鼓動的脈搏和來回閃動的機警眼神。我在樹蔭中監視她——我是個想致她於死地的黑色幽靈。她把鼻子探到空氣中,嗅聞最後一次,然後緊張地垂下頭去飲水。
我從藏匿處躍出,竄過草地樹叢,如流星般地火迅縮近距離。我的爪子刮到了突在地面上,長得像骷髏手臂的根瘤。她聽到聲音了。
小鹿疾速一縱,往左偏傾。我撲上去,但牙齒僅咬到她厚實的冬毛。小鹿發出驚駭的尖叫,我追奔上去,全身血液竄流,這是我數個月來最生氣勃發的一次。
我再次撲擊,這回以爪子死抱住她起伏不定的身軀,咬住她的脖子,她在我底下掙扎,奮力踢踹。我將牙齒往下一刺,咬緊她的氣管,一咬斷氣管,她就會窒息了,我認為那是一種更溫和,更人性的獵殺方式,可是突然間,我覺得慢慢窒息的人反而是我。
狩獵時的愉悅悄悄消失了,我再次感受到不斷威脅著吞噬我的空虛感。那感覺令我無法喘息,慢慢將我推向死亡,如同我宰殺這頭小鹿的手法。
我張開下顎,抬起頭,小鹿察覺到變化,立即往小溪衝去,將我從背上甩下來。小鹿鑽入樹叢下消失了,清涼的水流過我厚厚的皮毛,一時間,我真希望自己能把水吸入肺裡,就這樣死掉,拋開我的回憶、失望,和我的夢想。
如果我能相信死亡會如此仁慈就好了。
我慢慢走出小溪,結在腳掌上的泥塊,跟心事一樣沉重。我心不在焉地甩掉皮毛上的水,然後徒勞地試圖清理爪間的泥巴,這時我聽到一名女子的高笑。
我抬起頭,看到阿娜米卡蹲踞在樹枝上,肩頭斜揹著一把金弓,背上綁著箭袋。
「那是我見過最慘不忍睹的狩獵。」她嘲弄道。
我輕聲低吼,但她不理會我的警告,繼續大肆批評。
「你挑中了森林裡最弱的動物,結果還是沒把她撂倒。你這算哪門子老虎?」
阿娜米卡靈巧地從粗枝上躍下來,身上穿著她的綠衣裳,大步朝我走來,我一時為她修長美麗的腿給分了神,不過接著她又開口了。
年輕的女神雙手往腰上一插說:「你若餓了,我可以幫你獵食,反正你已虛弱到沒法自己張羅了。」
我鼻孔噴氣地扭身背對她,朝反方向大步慢慢跑開,可是她很快追上來,即使在我竄過林子時,也能配合我的速度。等我發現自己無法甩開她後,便停下來變化身形。
變回人形後,我轉向她,生氣地罵道:「妳幹嘛要如影隨形地跟著我,阿娜米卡?我日日夜夜跟妳困在這裡,難道還不夠嗎?」
她瞇起眼睛,「我也一樣……」她咬文嚼字地說,因為這些話對她來說還挺新穎,「跟你一起困在這裡,不同的是,我不會浪費生命去渴盼一些我永遠得不到的東西!」
「妳根本不懂我在渴盼什麼!」
她聽了挑起一邊眉毛,我知道她在想啥。事實上,她很清楚我所渴盼的一切。身為杜爾迦的老虎,我們關係匪淺,每次我們化成女神杜爾迦和老虎達門的形態時,心意便能相通。我們雖盡量給對方空間,架起類似心理屏障的東西,可是我們對彼此的了解,都比我們願意說出口的還多。
舉例來說,我知道阿娜米卡非常想念她哥哥,而且她很討厭扮演杜爾迦的角色,她對權力毫無興趣,也因此使她成為女神的不二人選,因為她絕不會濫用神器,或為了私利,使用達門護身符。這點我相當欣賞她,只是打死我也不會承認。
過去六個月,我發現阿娜米卡還有其他事項也令我十分敬佩。她在排解紛爭時,相當公允睿智,她總是先想到別人,而不是自己,而且她比我認識的大多數男人更擅用武器。她應該有個支持她,幫她分擔重責的夥伴,那本該是我的職責,可是我卻經常自怨自艾。我正打算道歉時,她又來刺激我了。
「信不信由尔,我跟著你跑,不是為了讓你日子難過,我只是想確定你不會傷害自己罷了。你老是心不在焉,也就是說,你是在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
「傷害我自己?傷害我自己?我沒辦法被傷害,阿娜米卡!」
「過去六個月,你就是一直處於受傷狀態,達門。」她靜靜地說:「我一直努力對你保持耐心,可是你卻老是這麼……這麼一蹶不振。」
我憤憤地走向她,用手指戳著她鼻子旁邊的空氣,刻意忽略她鼻子上,那些幾乎看不見,卻相當可愛的雀斑,以及那對睫毛密長,令男人神迷的綠眼眸。「咱們把兩件事情講清楚,安娜。首先,我有啥感覺是我家的事,第二……」我頓一下,聽到她抽了口氣。我擔心自己嚇著她,便退後一步,不再嚷嚷。「第二,我們在公開場合時,我是達門,可是私下獨處時,拜託妳叫我季山。」
我扭身背對她,抬手抵著附近一棵樹幹,讓老是被她挑起的怒氣慢慢熄滅,減成冒煙的餘燼。我專心調慢呼吸,沒注意她走過來,直到她的手搭住我的胳臂。阿娜米卡的觸碰總令我皮膚酥暖,這是我們心連心的部分效果。
「我很抱歉……季山,」她說:「我不是有意惹你生氣或讓你變得那麼毛躁。」
這回她討厭的批評並未煩擾到我,我只是冷笑說:「我會努力記住,不讓自己變得那麼『毛躁』,不過妳若能不再來惹老虎,老虎就不會沒事對妳張牙舞爪了。」
她默默打量我片刻,然後僵挺著背從我旁邊走過,朝家裡走去。她嘀嘀咕咕地穿過樹林,聲音漸淡,但我還是聽到了一句話:「我才不怕虎牙呢。」
放她一人獨自回家令我有些罪惡感,但我注意到她戴了達門護身符,知道世間沒有什麼傷得了她。阿娜米卡離開後,我伸著腰,想著是否該返回我們所謂共享的家,或者該在森林裡過夜。就在我剛剛決定去找塊平整的草地睡覺時,我的身體一僵,感知到另一個人的出現。那會是誰?獵人嗎?是不是阿娜米卡回來了?
我緩緩繞圈,幾近無聲,等我整個轉過來時,整個嚇到往後一跳。
有個小個子男人不知從何冒出來,站在我前面,也許他真的是憑空出現的。月光照在他童禿的頭上,男人移動身子,一雙涼鞋踩壓著草地。自從我把未婚妻,把我愛她勝過自己性命的女孩交給我老哥的那天起,我們就再也不曾見過這位僧人了。那決定我命運的一天,我眼睜睜望著自己的夢想、希望和未來,從一團火焰中躍然而去,像枯竭的油燈般熄滅。
從此之後,我便一蹶不振了。
「斐特,」我說:「是什麼風把您給吹到我的地獄裡來?」
男子搭著我的肩,用一對清澈的棕眸望著我。
「季山,」他嚴正地說:「凱西需要你。」
1 斐特的真面目
我肌肉緊繃,屏住呼吸。
凱西。
我想像她的面容,我們最後的談話。
我真是個大白痴。
六個月前,斐特表示杜爾迦需要一頭老虎,我們之中有個人得選擇留下。阿嵐與我到一旁討論,我老哥壓根不考慮留下,他告訴我,凱西去哪兒他就去哪兒,並堅持頑強地表示不做他選。
斐特那時靜靜對我們解釋說,阿娜米卡的哥哥桑尼爾會陪凱西回到未來,留下他妹妹。我當時瞄了阿娜米卡一眼,看到她緊抓著最近才被她救回來的哥哥的手。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就要離開了,我透過與這位女神的相連,知道桑尼爾的離去,對她會是沉重的打擊。
斐特強調說:「杜爾迦必須完成她的天命,世世代代的人都將受她影響,杜爾迦若少了同伴,便會被獨自拋下,而我們所認識的這個世界,將徹底改變。你們其中一隻老虎註定得當她的伴陪,你們必須做出選擇。」
當時我與阿娜米卡的連結雖然才剛形成,卻已知道她痛恨扮演女神,管它是不是她的天命。若沒有人在她身邊,阿娜米卡很可能會跑回印度,放棄女神的生涯。
我搓著臉建議說:「她老哥為何不能跟她待在一塊兒?」
「她兄長只是她人間生活的一部分,阿娜米卡必須擔起天神的角色,明白自己的職務,將過去種種俗念拋諸腦後。你要相信我的話,他們各走各的路,對他們兄妹倆會更好。」
斐特說得很保留,他總是那樣,所以他若說桑尼爾必須離開他妹妹,我便未再進一步質問了。
阿嵐似乎也做出同樣的結論,因為他點頭答說:「那麼我留下來好了,不過唯一條件是凱西也得留下。」
斐特堅決搖頭說:「凱兒要走的路,是在未來。」
老僧人走過去安慰凱西,拋下我與老哥獨處。「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才開口。
「是我先愛上她的,季山。」
「是啊,可是你跑掉了。」
「是我錯了,我不打算重蹈複轍。」
我們來回爭論了好幾分鐘,互不相讓地試圖說服對方留下。斐特回來後,告訴我們得趕快給個答案。他說著看我一眼,意思是我應該終止爭執了。
那是啥意思?他是想告訴我,我應該讓步?放棄我心愛的女孩嗎?還是他的意思是,我應該理解與我相連的,杜爾迦的召喚。我不安地挪著身子。
我急切地低聲對阿嵐說:「你知道我看過的景象,我在夢之林裡見到的幻景吧。」
阿嵐不甚情願地點點頭。
我威脅說:「如果我留下來,那麼凱西的兒子將會……」我四下瞄望,看是否有人在聽,但並沒有。他們似乎完全讓我們私談。「將永遠不會出生。」我低聲把話說完。
「很難說。」阿嵐十分頑冥。
「他的眼睛長得跟我一個樣子,阿嵐,是像我啊!」
阿嵐別開眼神,彷彿不想從我直視的眼中,看到凱西將來兒子的長相。他輕聲說了句:「你欠我的,兄弟。」
我倒抽口氣,他的話在我腦中旋飛。我欠他的。
我有嗎?
我回想自己幹過的事,我如何背叛他,不僅偷走他的未婚妻葉蘇拜,還陷他的生命與我們的國家於險境。還有凱西,我明知道凱西仍愛著阿嵐,卻對她苦苦相逼,吻她。
後來我努力扮君子,答應由她決定我們之間的關係,可是等我終於擁有她後,便知道自己絕不可能放她走,無論是在何種情況下。我確實欠阿嵐的,但我就是無法把心愛的女孩讓給他。
我挫敗地搔著頸背,瞄著大夥,我發現凱西不見了。「她人呢?」我問斐特。
「她在為那個她認為會留下來的人難過。」斐特答說。
我渾身一僵,仔細聆聽她輕聲的啜泣。她的傷心欲絕穿林而來,宛若人就站在我身邊。我只想去找她,讓她不再哭泣,撫平她的傷痛。
我向前踏出一步,卻又猶豫起來。我突然了解兩件事,第一,我知道她為誰而哭了,她以為阿嵐會留下來陪杜爾迦。
當初我假扮成姑婆沙琪時,凱西曾對我坦誠她對阿嵐的英雄氣慨十分傾心。其實凱西並不知道,我老哥其實更喜歡與外交家為伍,而非戰士。他一再地穿越時空,只因為他瘋狂地愛上了我的未婚妻。
我明白的第二件事是,我老哥很了解凱西,在我發現凱西不見之前,老早就聽到她的哭聲了。他對凱西的極度敏感,快把我煩死了,難道我總得跟我哥競爭嗎?
我拋開阿嵐帶來的威脅,聽著我深愛的女人哭泣。
我如何能離開她?
我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說,我如何能不離開她?
突然間,整個世界的重量似乎落在我肩上,我可沒有擎天神亞特拉斯的神力,我會被這負擔壓碎。
我能辦得到嗎?我能離得開她嗎?
我知道凱西依舊愛著阿嵐,任何看見他們在一起的人,一眼便能看出她的感情,可是我相信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凱西也會一樣愛上我——即使沒有更愛我。我想起阿嵐死時,她的傷心欲絕,阿嵐遺忘她時,她的心碎悲傷。還有我們把她從羅克什手裡救出時,凱西先找的人是阿嵐,這件事令我想到就嘴巴發苦。
接著阿嵐開口打斷我的思緒,他望著凱西所在的林子輕聲說:「沒有她,我活不了,季山。」
啥意思?是叫我應該閃邊去?忘掉我的幸福?忘掉我的未來?忘掉我渴望已久的家庭,忘掉我在幻景中看到的那個家嗎?
我揉著下巴,考慮老哥的事。他愛凱西,這點無庸置疑。我若退讓,他一定會帶給她幸福。問題是……沒有阿嵐,凱西會幸福嗎?
我立刻便知道答案了。
不會。
凱西會盡力嘗試,但她心中將永遠為阿嵐悲傷。
該怎麼選擇,突然變得顯而易見了,留下來的那隻虎兒,必須是……我。
讓自己接受這個念頭,就跟全身被射滿箭一樣的痛苦。我覺得萬箭穿心,此時若有人走過來,從我胸口把狂跳的心臟扯出來,我會感謝他一輩子。我現在連呼吸都在痛。
斐特再次懇切地瞄著我,我微微點頭。
我很訝異自己竟還有力氣去做這件事,我搭住老哥的臂膀說:「你不必走,老哥,讓我……讓我去說再見吧。」我喃喃說。
阿嵐驚訝地看著我,然後也抓緊我的手臂,釋然地點點頭,表情充滿感激。
痛苦雖稍稍減弱,仍壓得我受不了,但我終於能正眼看著老哥了。歷經數百年的罪惡感與不信任後,我感受到諒解的美好釋懷,感覺自己的犧牲終於彌補了我在兄弟間造成的嫌隙——那嫌隙壓根不該存在。突然間,我反而覺得自己是那個更有智慧,年紀更長的哥哥。
我穿過樹林,去跟心愛的人道別。我私心希望凱西能夠拒絕,堅持要我陪她回去。凱西一看見是我,便開始歇斯底里地放聲大哭,我知道她不是在為我哭,而是為了他,我知道自己沒戲唱了,凱西對阿嵐的愛永遠比對我的強烈。她嘴上說無法讓我走,但事實上……她是可以的。
自此之後,我便一直後悔自己的選擇。我是個白痴,才會容許那種事發生,我為了修復與哥哥的關係,而影響對凱西的決定。我自圓其說地解釋,凱西雖以為留下的人是阿嵐,才會如此失控,但她若進一步思索,對我留在過去一事,也會同樣難過。
如今過了六個月後,斐特站在我面前,說凱西需要我。我心裡其實很興奮,也許我並未失去什麼,凱西或許終於明白她還是愛我的。
我舒了口氣問道:「她有危險嗎?」其實我真正想問的是:「她想念我嗎?」
「是的,凱西遇到大難了,但不是你想的那種。」
「什麼意思?」我不解地問,接著浮現另一個問題。「等一下,你喊她凱西,而不是凱兒。」我將雙臂在胸前交疊,「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
斐特緩緩吐氣,然後說:「也許最好還是讓你知道一切。」
他揪住藏在袍子下的項鍊,那熟悉的動作令我困惑,不祥的預感在我的血管中流竄,我往後退開一步。「你……你在幹什麼?」
矮小的僧人挺直身子,微笑著說:「聖巾,請恢復我正常的樣貌。」
棕色的袍子飄揚著,絲線在他周身纏繞。眼前的景象實在毫無道理可言,我知道聖巾是什麼,聖巾現由杜爾迦保管,就算斐特不知怎地取得了聖巾,但他為何要改變形貌?
法力在他身邊旋繞,掩去他的面容,等絲線終於落定後,我跪倒在地上,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這……怎麼可能。」我喃喃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知道是可能的。」他溫柔地答說。
「你是怎麼……?」我重重嚥著口水,激動到不行。「什麼時候的事?」
「啊……時間點有些複雜,但我會讓你知道是怎麼辦到的。」
他拉住我的胳膊,扶我站起,他微笑時,眼角都皺了,他說:「看見你真好,季山。」
「能再次看到你,我簡直說不出話,卡當。」
「是啊,」他有些虛應地喃喃說:「現在咱們來合計一下,看要如何解救凱西小姐,好嗎?」
我點點頭,被這位不知如何起死回生的心靈導師、朋友和代父,弄得不知所措。
序 怒氣
她的心臟狂跳如她所停駐的這條湍急河流。她細瘦的四肢顫抖著,月光照射她身上,我看到她鼓動的脈搏和來回閃動的機警眼神。我在樹蔭中監視她——我是個想致她於死地的黑色幽靈。她把鼻子探到空氣中,嗅聞最後一次,然後緊張地垂下頭去飲水。
我從藏匿處躍出,竄過草地樹叢,如流星般地火迅縮近距離。我的爪子刮到了突在地面上,長得像骷髏手臂的根瘤。她聽到聲音了。
小鹿疾速一縱,往左偏傾。我撲上去,但牙齒僅咬到她厚實的冬毛。小鹿發出驚駭的尖叫,我追奔上去,全身血液竄流,這是我數個月來最生氣勃發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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