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
溫柔得令人驚豔……恐怖裡無聲流過經典的愛情故事:
迷失的愛、想像的愛、發瘋的愛。
面紗之下,她只剩丈夫的愛,卻渴望能自在地呼吸,哪怕一次也好;
面紗之外,他驚覺自由也是假的,如果可以愛,只要一次就好……
直到看見她的臉,他才憶起自由是什麼樣子……
☆ 2005年美國《舊金山紀事報》最佳小說
☆ 2005年美國《基督教科學箴言報》最佳小說
☆ 入圍2006年都柏林IMPAC 文學獎決選名單
☆ 2005年科威特《新聞週刊》獎
☆ 2003 年法國梅茲文學沙龍獎
☆ 2003年阿爾及利亞書商獎
他是塔利班監獄的牢頭,也是將囚犯送上刑場的劊子手,但在年長的妻子得了不治之症、行將就木之際,他卻不忍將糟糠之妻休棄、任她在街頭自生自滅。
她是在塔利班歧視女性的政權下,無法再為任何人爭取權益的律師,只能羞愧地躲在面紗下苟且偷生。當她得知同為知識分子的丈夫,竟然會「神智不清」地加入行刑的民眾,丟石頭砸死了一名被判刑的妓女,她再也無法忍受與凶手同床共枕,決定要離開丈夫。
但在爭執中,丈夫卻因意外殞命,而她也即將成為另一個石下亡魂,直到那個劊子手看見了她祈禱中的臉。第一次,他發現這世界上,仍有美麗的事物值得他去拯救——可是他該怎麼做?
「西方世界隨心所欲詮釋他們心目中的世界,因此,它所得出的理論,雖符合它本身的世界觀,卻未必合乎事實。身為穆斯林,我能夠透過全新的觀點去看待阿富汗、宗教狂熱以及我認為的『宗教精神病』。我的小說《喀布爾之燕》為西方的讀者提供一個機會,去明瞭問題的核心,不然,他們通常僅僅觸及問題的表面。每個人都受到狂熱主義的威脅,因此我竭盡全力想瞭解它的原因和背景,或許,瞭解後,可以找到方式去控制它。」
——雅斯米納‧卡黛哈,2006年於德國電台SWR1
作者簡介:
雅斯米納.卡黛哈(Yasmina Khadra)
本名穆罕默德‧ 莫萊賽奧(Mohamed Moulessehoul),於一九五五年一月十日出生在阿爾及利亞境內撒哈拉沙漠的小村落。九歲進入軍事幼校,畢生在阿爾及利亞軍隊擔任軍官,也於該國內戰時參與過對抗宗教狂熱份子的戰事。
早在十八歲開始,他便陸續用本名出版了六部小說,並以作家的身分獲得肯定,後來也引來阿爾及利亞軍方的注意,於是在一九八八年間特別針對他成立文字檢查委員會。他只好改採筆名躲避審查,而「雅斯米納‧卡黛哈」是他太太名字的前兩個字。二○○一年他離開軍隊遷居法國後,才接受法國《世界報》訪問公布真實身分。之後他依舊持續使用這個女性筆名,表示對妻子的感激,以及對所有阿拉伯女性的敬意。
他的作品中經常流露對於世界衝突的深刻關切,重要著作有:《喀布爾之燕》、《攻擊》、《巴格達警報》。其中《喀布爾之燕》和《攻擊》皆進入國際IMPAC都柏林文學獎最後決選;《攻擊》一書更風靡法國,暢銷35萬冊,入圍多項文學獎,並榮獲二○○六年法國書商公會文學獎。
★卡黛哈是繼卡繆之後,阿爾及利亞當代最重要作家
★享有法國語文外交官美譽
★2004年《新聞週刊》雜誌(Newsweek)譽他為「罕見的文學作家,為當今的苦難賦予了意義」
譯者簡介:
陳蓁美
政大廣告系畢業,法國Poitiers大學電影研究DEA,現為自由譯者,譯作包括《斷線》《在巴黎餐桌上》《愛情沒那麼美好》《巴黎‧愛情‧匆匆》《冬季街區》《瑪麗的真相》《狼蛛》等。
各界推薦
得獎紀錄:
☆ 2005年美國《舊金山紀事報》最佳小說
☆ 2005年美國《基督教科學箴言報》最佳小說
☆2006年都柏林IMPAC 文學獎入圍決選名單
☆ 2005年科威特《新聞週刊》獎
☆ 2003 年法國梅茲文學沙龍獎
☆ 2003年阿爾及利亞書商獎
名人推薦:
「雅斯米納‧卡黛哈的喀布爾是地球上的煉獄,是饑渴、無聊、窒礙的地方。」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柯慈(J.M. Coetzee)
媒體推薦:
※法國
「透過樸實的筆觸與悲劇性的手法,《喀布爾之燕》宛如美麗陰沉的寓言畫:當人用面紗遮蔽燕子,便大難臨頭。」——《閱讀雜誌》
「詩意的文筆,將新聞事件化為悲劇,讓英雄判處死刑,使讀者都成了人道主義者。」——《電視全覽雜誌》
※美國
「文筆優美……讓一張臉受盡磨難……讀完後,《喀布爾之燕》將盤旋在你心中久久不去。」——《舊金山紀事報》
「簡潔、絕望的小說……卡黛哈的文筆優雅、精準……強而有力地指出,當一個人的良知燭火熄滅,會變成何等模樣。」——《紐約客》
「令人寒心地描繪基本教義派發了狂、對平凡小百姓的影響力。」——《紐約時報》
得獎紀錄:☆ 2005年美國《舊金山紀事報》最佳小說
☆ 2005年美國《基督教科學箴言報》最佳小說
☆2006年都柏林IMPAC 文學獎入圍決選名單
☆ 2005年科威特《新聞週刊》獎
☆ 2003 年法國梅茲文學沙龍獎
☆ 2003年阿爾及利亞書商獎
名人推薦:「雅斯米納‧卡黛哈的喀布爾是地球上的煉獄,是饑渴、無聊、窒礙的地方。」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柯慈(J.M. Coetzee)
媒體推薦:※法國
「透過樸實的筆觸與悲劇性的手法,《喀布爾之燕》宛如美麗陰沉的寓言畫:當人用面紗遮蔽燕子,便大難臨頭。」——《閱讀雜誌》
「詩意的文筆,...
章節試閱
在那遙不可及的地方,她像個魂不附體的女巫猖狂舞動;旋風捲起她那鑲著荷葉邊的衣裙,儘管歇斯底里,仍無法抖落那兩株棕櫚樹上堅厚如石的塵土,它們彷彿死囚般在空中高舉兩隻臂膀。夜,潰不成軍、倉皇逃離,來不及帶走游絲般的氣息,隨即被熱浪吞噬殆盡。接近中午之後,老鷹已提不起勁盤旋在獵物上方。那些平時把瘦骨嶙峋的羊群趕到山腳下的牧羊人也消失無蹤。方圓數里內,除了三五個隱藏在簡陋瞭望臺裡的哨兵,不見人影。滿目荒涼,死寂一片。
阿富汗境內只有戰場、競技場與墳場,人民的祈禱早在槍林彈雨中化為碎屑;每到夜裡,群狼哭嗥,而風,當它揚起時,便將叫化子的乞討聲吹送到空中,與烏鴉的嘎嘎聲融成一片。
天地萬物似乎受到不知名的魔法詛咒,遍地著火,化成石塊,接著被剜、扒、鑿,像遭到腐蝕,刨削出來的土石又恣意鋪在壞死的土地上,並輕易地豎起了石碑;接著,飽受焚風恣虐而一毛不生的山腳下,赫然矗立著喀布爾—甚至該說一個將亡之城的殘山剩水。
道路千瘡百孔,丘陵草木無生,地平線灼燙白熱,槍閂扳開發出咯啦聲,一切面目全非,回不去從前。城牆坍塌、生靈塗炭,漫天塵埃壓垮果樹、蒙蔽視線、僵固心智。這裡那裡,蒼蠅的嗡鳴和死去動物的腐臭味,更為這片荒蕪的景致增添某種萬劫不復的東西。世界似乎在潰爛中,而壞疽選擇在這裡—在這塊普什圖人生活的地方—繁殖。同一時間,人的良知與心靈隨著大地逐漸成為荒漠而日益乾涸。
不再有人相信降雨的神蹟、春天的瑰麗,甚至是溫煦明天的可能;每個人都發了狂,背著白天面對黑夜。庇佑蒼生的聖人被革職去銜。先知已死,其幽魂則被釘在孩子的額頭上……
然而,也是在這裡,在這處處皆是死寂的石堆與無聲的墳場,在這片土地枯竭、人心冷漠的地方,猶如蓮花綻放於汙泥上,誕生了我們的故事。
第一章
阿堤喀.舒卡朝著四周衣衫襤褸的人潮揮舞鞭子,殺出一條路,人潮於是像一堆落葉盤旋飛舞,散落在市集攤位之間。他遲到了,不過沒辦法加緊腳步。他像置身蜂窩裡,雖惡狠狠地抽打鞭子,仍然嚇阻不了人潮。那一天是市集日,每個人都有點魂不守舍,阿堤喀也心神恍惚。城裡各個角落都攢聚了乞丐,他們像浩浩蕩蕩的浪潮洶湧而至,跟馬車夫和湊熱鬧的路人搶奪地盤;空氣中瀰漫著腳夫的汗臭和食物的腐敗味兒,廣場上熱氣逼人,幾個全身包著髒兮兮布卡的女人,孤魂野鬼似的見人就伸手乞討,或討到一枚銅板,或惹來一頓咒罵。當這些女乞丐死纏爛打的時候,非得抽出鞭子才能趕得走,但她們稍事歇息後便又重新出擊,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乞討聲。有些女人則背著鼻孔黏滿蒼蠅的幼童,絕望地聚攏在水果攤旁,一面唸唸有詞,一面窺伺著顧客籃子底下腐爛的番茄或洋蔥,希望那些人發現後扔掉它們。
「走開。」販夫朝她們咆哮,同時擎著一根竹竿在她們頭上使勁揮舞,「妳們製造髒亂,又把各種病菌帶到我的攤位上!」
阿堤喀.舒卡板著臉,瞥了手錶一眼,行刑的劊子手應該在十五分鐘前就到了,而他,他還在路上,氣急敗壞地推開路人、打散四周的人潮。他也用力鞭打一群老翁,但是鞭子之於他們,就像在人群中走失小姑娘的啜泣聲,同樣不痛不癢。後來阿堤喀順勢鑽進一部卡車開出的缺口,才好不容易來到一條不那麼擁擠的陋巷,一瘸一拐地奔向一棟詭異地矗立在一片廢墟中的大型建築。它原本是荒廢老舊的救護站,長期遭人破壞,當塔利班打算在這一帶公開行刑的時候,便讓它充當臨時監獄。
「你死到哪裡去了?」一個大鬍子一邊把玩卡拉什尼科夫衝鋒槍一邊吆喝道。「我一個鐘頭前就派人去找你了。」
「卡珊姆.阿布杜爾.賈巴請原諒我。」阿堤喀一口氣吐出這句話。「我不在家。」
然後,他忿忿不平地說:
「我在醫院。我帶老婆去急診。」
卡珊姆.阿布杜爾.賈巴根本不太相信,怏怏地嘟噥起來,同時指著手錶,要阿堤喀知道,大家等他等得很不耐煩。阿堤喀縮著脖子,朝偌大的建築物走去,有幾個全副武裝的人早已蹲在大門兩側,等候他的到來。這時其中一個拍拍屁股站起來,走向停在二十餘公尺外的敞篷小卡車,然後跳上駕駛座,車子隨即發出隆隆的引擎啟動聲並開始往後退,最後停在監獄入口。
阿堤喀從背心底下掏出一串鑰匙,走進牢房,兩位全身包著布卡的女民兵跟在他身後。在牢房天窗灑下一灘日光的一隅,一名蒙面的女人剛結束禱告。兩位女民兵請獄卒離開,只剩下她們三人時,女民兵等女囚站起身才走近,嚴詞厲色地命令她挺直腰桿,開始捆綁她的雙手和雙腳,在仔細檢查繩索確實繫牢後,將一個大帆布袋套在她身上,然後用力把她推向迴廊,要她走在前方。站在門口的阿堤喀向卡珊姆.阿布杜爾.賈巴表示女民兵一行人正要走出來。卡珊姆.阿布杜爾.賈巴馬上命令院子裡的人散開。一些好奇的路人安靜地聚攏在建築物的對面。兩位女民兵扣著女囚的腰窩處來到街上,把她安頓在小卡車後方的長椅上,並分別在她的左右兩側坐定。
阿布杜爾.賈巴掀起小卡車的側欄板、扳下插銷,匆匆瞥了兩位女民兵和女囚最後一眼,確定一切沒問題後,便爬到駕駛的身旁坐定,並用槍托敲了車子一記,示意駕駛開動,小卡車隨即上路。另一部大型吉普車尾隨在後,車頂掛了警示燈,上頭載著一群衣衫不整的民兵。
默參.哈瑪猶豫良久,終於下定決心參加廣場的集會。塔利班稍早曾發布公開以石刑處決一名妓女的消息。數小時前,幾個工人用手推車搬了許多石頭堆放在行刑場上,同時挖了一個深約五十公分的坑洞。
默參親眼目賭公開處決的場面很多次了。昨天他就看見兩個男人活活吊死在起重機的頂端,其中一個勉強稱得上青少年,兩具屍體直到入夜才卸下。默參痛恨公開處決,公開處決讓他意識到自己的脆弱,體認到自己的無能。突然間,他發現人事物都毫無價值可言,而且當他眺望天際、打算找回昔日的信念時,卻找不到地平線。他第一次目睹私刑,是看著一位殺人犯被割喉,行刑的是死者的家屬,那人後來還為此大病一場,連續做了好幾個晚上惡夢,經常尖叫著醒來,呼喊得比中邪的人還慘。隨著斷頭臺日益穩固,並締造越來越多的贖罪徒,如今喀布爾人甚至因為私刑延期而惶惶不安。默參不再懷抱夢想,他的良知燭火已然熄滅:閉上雙眼便能昏昏入睡,隔天清晨醒來,頭顱也像個水甕般空空蕩蕩。對於他和其他人而言,死亡很尋常—其實,所有一切都再尋常不過。除了讓那些聚集在穆拉家門前、被穆拉趕走的受害家屬獲得慰藉的處決外,什麼事也沒發生。喀布爾儼然成為陰間地府黯淡無光的前廊;道德準繩被扭曲;過度矜持的受難地;也像一種潛伏狀態,受到最嚴密的觀察,令人無法忍受。
默參鎮日遊手好閒,不知該去哪裡、該做什麼。打從早晨起,他便精神恍惚、面無表情地在滿目瘡痍的郊區閒晃。以前,也就是許多光年前,他每個晚上總愛在喀布爾的大街小巷蹓躂。那個時候,商店櫥窗雖然沒陳列什麼物品,但不會有人衝著你揮舞鞭子。那個時候,人們興味盎然地忙於工作,勇於譫妄狂想、醞釀新奇古怪的計畫;咖啡館內高朋滿座,客人的喧嘩聲像一股善良率真的暖流,流瀉到人行道上。老人們坐在柳條椅上,抽著水煙,白花花的日光照得他們瞇起眼睛,扇子則隨意擱在肚皮上。女人雖然穿戴著網狀罩紗,但只需原地轉圈,體香便伴隨熱氣四處飄散。昔日沙漠商隊的商人宣稱他們一路行來,從沒見過如此讓人著迷的明眸。這群神祕莫測的純潔少女,她們的笑靨是一首歌,她們的優雅是美夢。穿戴布卡變成一種必要,它並非為了讓女人避開魔咒,而是不讓男人受到誘惑。但是那段時光已經遠去,莫非只是一則傳奇?曾幾何時,喀布爾的街道不再教人流連忘返,殘敗的店面雖神奇地屹立不倒,卻成了酒館、小食堂、房舍、大樓都化為烏有的鐵證。昔日的柏油路如今都變成了泥巴路,鎮日遭受涼鞋與馬蹄鐵踩踏;商店店員把他們的笑容束之高閣,水煙客一夕間杳無音訊,男人徒剩黑影,以皮影戲做掩護,而女人卻像木乃伊,包著發出驚懼或滾燙顏色的柩衣,成了徹底的無名氏。
默參十歲那年,蘇聯軍隊大舉入侵。在那個年紀,他還不能理解為何公園突然不見人跡,白天黑夜一樣危險;在那個年紀,他也沒有發覺大難已經臨頭。他父親原本是事業興旺的批發商,位在市中心的豪宅家中經常高朋滿坐。默參對這段時光的記憶不多,不過他相信那個時候,他的確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能夠盡情哈哈大笑,或像個被寵壞的小孩耍耍小脾氣,也不必擔心受罰。後來,俄國軍隊挾著征服者的狂燄大肆湧入,世界末日驟然降臨。曾幾何時,處處綻放愛情之花的阿富汗天空,如今布滿了戰鬥機;砲彈的煙霧在澄澈的藍天上刻劃出一條條斑紋,膽顫心驚的燕子四散逃竄。戰爭正式開始,它剛找到棲身之所……
一陣喇叭聲把他趕到路邊,他本能地戴好頭巾,遮掩面孔以抵擋塵土。阿布杜爾.賈巴的卡車碰到他,還差點撞倒一位騎騾人,但卡車繼續衝向廣場,揚長而去,另一輛馬力強大的吉普車緊緊尾隨在後。早已等得魂不守舍的人群一看到車隊,立刻發出不合時宜的歡呼聲,蠢蠢欲動起來,毛茸茸的大人和猴子似的孩童為了擠到前排而爭執不休,民兵必須拳打腳踢才能讓人群安靜下來。
車子停在新掘好的坑洞前,女囚被押下車。這時,咒罵聲此起彼落起來,人潮再度騷動,原已站定的人牆被打散,警戒心較低的人立刻被擠到了後頭。
默參對那些想推開他而展開猛烈攻勢的人視若無睹,反而趁機從打開的缺口擠到前方,占據視野較佳的位置。他踮著腳,看見一個忿怒的巨人把那污穢的女人「種」進洞穴裡,為了讓她保持直立的姿勢,那個巨人又在洞裡填入許多泥土,直到掩蓋住女人的大腿。
穆拉將長袍的下襬搭在肩上,對一群蒙著面紗的女人輕蔑地看了最後一眼,而這些面紗底下有一個人準備赴死。他開始咆哮:
「有人寧願像隻豬玀在爛泥中打滾,不過,他們都知道神的旨意,都明白受到誘惑將造成的厄果,卻沒有鍛鍊足夠的信念抵禦它。這些可悲、盲目、沒有出息的人貪圖稍縱即逝、微不足道的肉體之歡,而放棄進入永恆花園的機會。他們將手指從用來沐浴的純淨之水抽出,伸進沖洗碗盤的濁水裡;他們對宣禮員的召喚充耳不聞,卻只聽見撒旦淫蕩的笑聲,寧可激怒真主也不願節制私慾。我們除了痛心和氣憤,還能對這些人說什麼?」他像伸出一把利劍似地伸直手臂,指著木乃伊似的女囚,「……這個女人完全知道自己造了什麼孽,她為了逞一時之快、偏離通往真主的道路。今天真主不理她了,她無權獲得祂的慈悲,也不配得到任何一位信徒的憐憫;她生前的名節既已玷污,死得名譽掃地也不足為惜。」
他住口,清嗓子,攤開一張紙;全場鴉雀無聲。
「真主至大。」人群中有人高呼。
穆拉莊嚴地舉起一隻手,示意吶喊的人安靜下來。他先朗誦了一段《古蘭經》,接著唸了聽起來像是判決書的文章,又把紙收到背心內袋裡。他沉思半晌,然後要求群眾拾起石頭。全部的人衝向一堆堆早在數小時前便疊放在廣場上的石頭。說時遲那時快,石頭如滂沱大雨紛紛落在受刑人身上。她的嘴巴被堵住,不能叫喊,但被亂石砸中而全身震顫。默參撿起三顆石頭,擊向目標。前兩顆因周遭的亂石偏離,第三次,他擊中女囚的頭部,心情莫名亢奮了起來。他看著被擊中的地方皮開肉綻,出現紅漬。一分鐘後,死刑犯倒向一側,全身血跡斑斑,傷痕累累,一動也不動。她僵硬的軀體讓石刑的群眾情緒更加激昂,他們眼睛翻白、口水直淌,變得更加凶殘;他們似乎想使死者復活,以便繼續對她施暴。每個人都歇斯底里起來,以為打倒女妖精身上的惡魔,便能驅除自己內心的妖魔。無人察覺傷痕累累的軀體對石頭已無反應,被宰殺的女人沒有生命跡象地躺在地上,身體一半埋在土裡,好像一袋扔給禿鷹、血肉模糊的肉塊。
在那遙不可及的地方,她像個魂不附體的女巫猖狂舞動;旋風捲起她那鑲著荷葉邊的衣裙,儘管歇斯底里,仍無法抖落那兩株棕櫚樹上堅厚如石的塵土,它們彷彿死囚般在空中高舉兩隻臂膀。夜,潰不成軍、倉皇逃離,來不及帶走游絲般的氣息,隨即被熱浪吞噬殆盡。接近中午之後,老鷹已提不起勁盤旋在獵物上方。那些平時把瘦骨嶙峋的羊群趕到山腳下的牧羊人也消失無蹤。方圓數里內,除了三五個隱藏在簡陋瞭望臺裡的哨兵,不見人影。滿目荒涼,死寂一片。
阿富汗境內只有戰場、競技場與墳場,人民的祈禱早在槍林彈雨中化為碎屑;每到夜裡,群狼哭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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