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照實在想不透,她對自己的人生從未心有不甘,
可為何老天爺竟會選中她,
讓她這樣一個衣食不缺,爹疼娘愛的千金小姐重生?
幾經思索後,唯一的可能,大約是陸無聲。
她與陸無聲原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
但卻因誤會而分開,此後未再相見。
十年後兩人終於重逢,陸無聲卻在當日身亡,
接著,她便回到了十年前的臘月初八。
雲照原以為只要重活一次,避免陸無聲死亡即可,
可殊不知,過程中一件小事的改變,便會產生全然不同的發展,
原以為是修正錯誤的歷史,結果竟演變成悲劇的結局。
於是雲照只能不斷地重來,
她就此踏入一個重複回到臘月初八的循環中,
開始探查這一連串事情的真相──
本書特色
一枚銅錢 懸疑風古代言情,精采的蝴蝶效應!
這年頭,連命好的人也會重生?
為了拯救青梅竹馬,她無數次重回臘月初八,
可究竟要如何選擇,才能將一切導向完滿無憾?
作者簡介:
一枚銅錢,女,生長於南方小鎮,就學於花城。風格多變,較擅長輕鬆言情文。文學之路堅持以一步一個腳印為原則,絕不劍走偏鋒求速成。此生唯有兩願——家人健康、筆耕不輟。已出版《花妖客棧》《萌主有命》等十餘部作品,《花妖客棧》於2016年簽約影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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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第一章
寒冬,深夜。
滿鋪天穹的星光從雲端灑入雲家大院,穿過雕花木窗,照入雲家千金的閨房中,映得窗臺明亮。
一個約莫十四歲的姑娘站在半壁高的銅鏡前,怔怔看著銅鏡裡的人。時而掐一掐自己的臉,時而捏一捏自己的耳朵。
疼。
疼得很。
不是做夢。
雲照往後退了兩步,倒身躺在藤椅上,閉目長長呼出一口氣,又罵了一句。
她竟然重生了!
重生這種東西,她只在書上瞧過,憋屈一世,便得了機會重來一世。
她向來不屑這種事,可沒想到被她不屑的事,竟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是……雲照覺得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因為她上輩子非但活得不憋屈,還活得異常瀟灑!
比如她出身富賈之家,從小吃喝不愁。別的孩童彈的是石頭,她彈的是金珠;別的孩童壓歲錢是幾個銅板,她的壓歲錢是每年一間地段極好的鋪子。又比如……
錢財的事姑且不說,那說大宅事的話,她也是瀟灑極了的。
比如她爹只有她娘一人,並沒有姨娘弟弟妹妹會來搗亂。她是家中獨女,備受寵愛。祖父祖母不嫌棄,爹娘也不嫌棄。吃喝玩樂,山珍海味,她都滿意得不行。
這樣一想,雲照頓時覺得憋氣。
所以她到底是怎麼被老天爺看中,要她重生的?
想來想去,她終於緩緩睜眼,明眸在月色下亮如皓月。緩緩鬆開手,一顆不過拇指大小的夜明珠與月色相映。
難道……
是因為與陸無聲的事未了?
想到這遙遠的名字,又想到與他之間的陳年往事,雲照才覺得唯有這個可能。
陸無聲是大將軍之子,和她是青梅竹馬,兩家長輩也極贊同他們在一起。更重要的是──她喜歡他。
陸無聲有多喜歡她她不知道,但當年兩人因誤會分開,十年後再見,她未嫁,他未娶。
重逢那日,她猶豫著要不要問問他當年誤會到底是怎麼回事時,他卻死了,而她也在他死去的當晚回到了十年前。
雲照想著,翻了個身,握著兒時他送的小小夜明珠,眉頭緊凝,想著那個男子,睡意漸起。
天穹雲霧消散,隱入雲端的銀月露了尖,垂掛空中,與星光懶懶交映。
◎
一早醒來的雲照沒有被冷醒,房中有個大火爐子,添足了柴火,燒得滿屋如春溫暖。哪怕她在藤椅上睡了一晚,也不覺得冷。只是起來時腰痠背痛,像昨夜去扛了百八十斤的大石塊。
她站在鏡子前,看著下人為她穿衣梳理,一切都好似沒變──除了年齡,整整小了十歲。
洗漱穿戴好,她就去跟祖母爹娘請了安,再同他們一起用早飯。
雲家是富賈之家,但吃喝用度並不奢侈。只是今日不見早點,等了一會,下人才端了幾碗粥來。雲照一瞧,碗裡盡是花生杏仁米這些。她皺眉問道:「臘八粥?為什麼喝臘八粥?」
雲老太太笑道:「傻姑娘,今日是臘月初八呀。」
雲照恍然,雲夫人搖頭笑笑:「妳呀,日子都過糊塗了,妳這個模樣,陸家公子哪裡敢娶……」
「咳!」
她話沒說完,雲老爺就重咳一聲。雲夫人忽然想起來什麼,便不提了。雲照秀眉微蹙,這才想起來,十四歲的她,在臘月初一那日,和他鬧掰了。她回到家就將他的東西全部扔了,還跟爹娘說,再不許提他的名字,否則她就離家出走。
以前的自己當真幼稚任性,雲照的臉一紅,當做沒聽見。
只是本來兩人約定等她年後及笄,他便來求娶,結果……
世事難料。
不過陸無聲到底是不是解開她重生之謎的鑰匙?如果是,那看來她得進行破冰之旅了。
「哎……」
雲老太太低聲痛叫,捂了半邊臉頰,滿目苦澀。三人急忙問她怎麼了,雲老太太擺手:「沒事兒,這杏仁沒煮爛,硌牙了。」
雲夫人一聽,拿了碗來看,那杏仁還整顆整顆的,看著都生硬。她未惱,雲照先惱了:「廚子呢?」
管家急忙跑去拽了廚子來問責,廚子一聽,先跪了地,說道:「是小的錯了,粥快熬好的時候,才發現忘記放杏仁。又怕老太太老爺等得急,所以就火急火燎端來,誰想……竟沒煮透,害老太太硌了金牙。」
老太太心善,也不責怪,叮囑他下次小心,就讓他回去了。
雲照心裡倒氣不過:「祖母,那下人做錯事,就該罰的,不罰下回他還得忘。」
雲老爺說道:「妳奶奶都不追究了,妳來摻和什麼。」
老太太見他責備孫女,不高興了,板著臉道:「你嚇唬雲兒做什麼。」
雲老爺沒有吭聲,瞧了女兒一眼,這一瞧,卻見她淡定喝粥,按理說該朝他暗暗做個鬼臉的。他心中一瞬疑惑,收回心思又道:「那讓家裡的大夫瞧瞧吧。」
雲夫人說道:「程大夫今日告假,不在家中。」
雲照說道:「等會我要出門,順路去請北望街的宋老太醫吧。」
宮中御醫年老退居後,大多都是回老家頤養天年。但宋老御醫仍留京師,就是想用這一身醫術造福百姓,也不浪費他畢生所學。所以尋他過來,也不是難事。
用過早飯,雲照就去了外頭。
昨日她還沒覺得自己矮了一圈,今天從偌高門檻跨出,才覺得十年前的自己當真是個矮個子,難怪陸無聲總要喊她豆丁。從三歲喊到十四歲,她一直想長得很高再使勁嘲笑他。
及笄後她的個頭如筍拔高,再不是豆丁。可惜她十四歲就和他鬧掰了,她長得再高,也嘲笑不回去。
重來一世,雲照發現自己總是在想著陸無聲。
大概是因為兩人十年後好不容易重逢,他卻突然墜崖死去,便多了幾分感慨。
她搖搖頭,不再多想,先去隔壁的北望街找了宋老太醫,親自送他上了馬車,這才往陸家走去。
雲照剛出來就見一匹快馬奔來,從她一側飛過,撲了她滿臉的塵。她皺眉往那看去,馬上的人衣著光鮮,腰上還配寶劍,看來又是哪個貴族護衛吧。不過跑得這麼急,也不怕撞著人。
她哼了一聲,拍拍兩袖,提步離開。
陸雲兩家隔了三條街之遠,在京師腳下,每條街道都寬如大道,說是只隔三條,實則也有兩里遠了,走了半刻,雲照才行至陸家大門。
陸家門庭寬廣,門前石獅威儀霸氣,形似府邸主人。陸家人做事並不張揚,這占了半壁街道的府邸實在與他們作風不同。但這大宅是聖上所賜,所以霸道些,也無人爭議。
陸無聲的父親是當朝大將軍,戰功卓卓,是跺一下腳就能撼動朝廷根基的人。
雲照站在陸家大宅對面小巷中,往那邊打量了半晌,猶豫該怎麼敲開這大門。
她可沒忘記,月初的時候才對陸無聲隔空大喊:我再不要理你,有你沒我有我沒你,你再靠近我半步我就宰了你……
雲照撫額,她是白癡嗎?幼稚鬼。
不過過去那麼久的事還記得,也是挺稀奇的。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吐納,平復了心情,終於踏出一步。幾乎是在她腳尖落下的瞬間,就見對面大門「吱呀」一聲打開,腳尖頓時如觸熔漿,急忙收回,躲進巷子裡。
那高約一丈的大門被緩慢打開,一個小廝從裡頭跑出,往左右瞧了瞧,回頭說道:「少爺,馬車還沒來,我去馬廄催催,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說罷他就跑開了,那敞開的大門前,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子。
他長身玉立,面容俊秀,看起來像是書香世家的公子,而非武夫之家的孩子。他負手而立,面上映有寒冬的曖昧日光,遠遠看去,能看出幾分柔光來。
雲照趴在牆壁上盯看他,以前就覺得他好看,現在仔細一看,還是覺得俊美非凡,十分養眼。
似是目光太過炙熱,陸無聲忽然抬頭,往前面巷子看去,嚇得雲照猛地縮頭,一腦袋磕在牆上,痛得她兩眼冒金星。
小廝此時已經催了馬車過來,見自家公子杵在門前不動,還往那空蕩蕩的巷子盯著,便道:「少爺,您該不會是又覺得雲家小姐在偷看您了吧?」
陸無聲微頓,小廝又道:「雲姑娘性格傲,應當不會再出來了,而且她說的話那樣過分,還那樣對您,簡直……」
陸無聲偏頭看他:「多嘴。」
聲音不重,但小廝立刻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言。
陸無聲彎身進馬車時,又往巷子那看了一眼,面無波瀾,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那巷子不見人,可那影子,卻在地面搖曳。倩影輕擺,隨風送入心底。
──嘴硬心狠的丫頭,到底還是又趴牆來了。
◎
沒跟陸無聲碰面,倒是跟牆碰了個結實的雲照揉著腦門往回走,懊惱極了。
路上她仔細想了一番,其實找不找他也無所謂,分離十年,她也一樣過得好,倒也沒什麼遺憾。而且如果解開了重生之謎,她就得回去,回到十年後的那個夜裡。但那個夜裡沒有陸無聲,因為他在那日白天就已經死了。
想著,她的步伐漸漸放緩,焦躁的心一瞬平靜,又「咚」地一聲在胸腔翻滾了起來。對呀……要是她回去了,那陸無聲就真的死了。
她頓下步子,怔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央,行人匆匆掠過,她渾然不覺,脊背冷汗凝珠,悄然滾落。好險……
雲照捏了捏眉心,也罷,看在他以前對自己那樣好的分上,她就救他一命吧。再走一遍這十年已走過的路,總比她回去當晚就聽見陸無聲的噩耗好。
想到這,她的心情也輕鬆起來。那與他再見面的事,也不必這樣急。
想罷,步子終於再次輕快邁出,往家中走去。快進家門的時候,她沒忘記將瀏海捋下一些,遮掩額上瘀青,免得家人擔心。
剛進家門,她就聽見背後有人往這跑來,回頭一瞧,見是自家下人,便道:「這麼急做什麼?」
下人喘了幾口氣說道:「那定北侯的夫人沒了!」
商人要在京師扎根,將生意做大,逢年過節少不得要獻禮給王侯將相。而京師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影響雲家生意,所以雲老爺吩咐過,城中有任何事發生,下人都需稟報。
該送禮的送禮,該避開的避開,免得不小心得罪權貴。
那定北侯……雲照記得是個脾氣大錙銖必較之人,不過他常伴聖上身邊,也是個在京師中說得上話的人。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十年後的定北侯夫人,明明還活得好好的,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沒了?
那十年後的侯夫人是哪位?
雲照一時想不通這事,又道:「怎麼沒的?」
「聽說是得了急病,定北侯派了府中護衛去請常給侯夫人看病的老大夫,誰料那老大夫竟不在家。護衛便去請別家大夫,哪想就差了那半刻,侯夫人就升仙了。大夫說,若早一些,侯夫人是有救的,現在定北侯都快氣瘋了。」
雲照輕輕點頭,擺手讓他進去稟報她爹。她隨後進了家門,走著走著,腳下猛地一頓,心頭咯登一下。
──她想起了她剛才為祖母請的老御醫。
──她想起了從宋家出來時差點迎面撞上的快馬。
難道侯夫人是間接因她而死?
這怎麼可能……
可原本十年後的侯夫人活得好好的,如今卻因老大夫不在家而死……雲照心裡安慰自己不可能,但綜合方才發生的種種線索,苗頭全都指向自己,難道定北侯夫人之死,真的與她有關?
她心中一瞬愧疚,但仍有懷疑,進了大廳,見下人已經詳細地在跟她爹說這事,她便坐在一旁靜聽,沒有出聲。
因未提及老大夫是誰,雲老爺也沒多想。此時那宋老御醫剛為老夫人看了牙出來,跟雲老爺交代幾句,就走了。
「雲兒,送送宋老先生。」
雲老爺見女兒坐在椅子上不動彈,又喚她一聲。雲照這才回神,便起身送他出去。
到了大門,宋老先生要上馬車了,她才上前一步,說道:「先生,要是有人問您今日去了何處問診,您就說您出門散步去了,可好?」
宋老先生不解問道:「為何?」
雲照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擔心,只是未雨綢繆總不會出錯,就又拜託了一遍,他這才點頭答應。
又過兩日,在天上掛了幾天的烈日不見了蹤跡,黑雲壓頂,似冬雨將要來襲。然而幾天後不見雨水,倒是下雪了。
臘月初雪,不過半夜就叫京城裹上銀裝。瑞雪兆豐年,看起來明年將有好收成。
經營了七個茶園的雲老爺放下心來,連看雪的閒情都多了幾分。
下雪天,泡一壺熱茶,和女兒一起坐在亭中觀賞,著實是一件美事。可這美事不過片刻,就被門外急迫的敲門聲震飛。
雲照性子比父親急,一聽門上銅環被叩得亂響,當即皺起了眉頭:「誰呀,這樣吵,管家,快去看看。」
管家忙過去瞧看,不過一會他就回來了,身後還跟了好幾個掌櫃。掌櫃們一進來見了大東家,就跪在雪地上,哀聲不止。
雲老爺見狀不由起身:「發生什麼事了?」
「富貴酒樓被官府查封了,說我們做的飯菜吃壞了人。」
「八寶齋被封了,說我們賣假古董。」
「茶莊也封了,說茶裡喝出了死人手指!」
「……」
雲照吃了一驚:「都是今天發生的事?都是官府查封的?」
六個掌櫃齊齊點頭:「對!」
雲照不得不吃驚,只因京師的官衙他們每年都花重金打交道,關係不差,但雲家鋪子接連被封,他們卻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雲家是什麼樣的人家,她當然清楚,飯菜不乾淨、古董是贗品這些問題絕不可能出現。
同一天被查封,沒有半點風聲放出,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有人在對他們雲家下黑手,那幕後人的權勢,比府衙官員更大。
她不安地看向父親,哪怕她已經長大成人,父親在身邊,也總會先往他看去。
父親在她眼中,如大山可靠。
可如今雲老爺的眸光微黯,負手而立,也沒說什麼,只是說道:「我去一趟府衙,你們受驚了,都回去吧。」
「爹,我也去。」
雲老爺看她一眼,笑笑說道:「妳留在家裡。」
雲照還想再跟,可雲老爺又輕輕看她一眼,她才沒再言語,只是默默送他出門。載著雲老爺的馬車破雪離去,衝入凜冽寒風中。車上纓穗亂飛,迷亂人眼。
雲照抱著懷中小火爐,直至車子轉角不見了影子,才慢慢收回視線,轉身準備進去。
「雲雲。」
背後傳來的聲音清冽沉穩,喚法獨一無二,這世上只有一人會這麼喊她。
她身形輕晃,微微屏氣,回身看去,那白色臺階下站了一人。男子面龐清俊,無明媚日光映照,也看出幾分溫柔來。她抿了抿唇角,一時不知要怎麼開口。
陸無聲見她竟不朝自己扔東西再痛罵自己,心中一瞬疑惑,轉瞬又想起正事來,一步躍上兩個臺階,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往下帶。
握來的手冷冷的,凍得雲照蹙眉,有些不情願隨他過去。可她料定他有事要說,也沒拒絕。就這麼一路被他帶離雲家大門口,拉進了巷子中。
陸無聲早就做好被她粉拳亂捶的準備了,可沒想到她竟乖乖跟他過來,還不惱怒。他越發疑惑,迎面站著,見她髮上有落雪,抬手輕拂,又道:「你們什麼時候得罪了定北侯?」
雲照一頓,忽然想明白了所有事:「到底還是被他查出來了。」
她立刻將那日的事說了一遍,聽得陸無聲擰眉:「倒也不是妳的錯,只是太過巧合。但……」
「但定北侯不這麼想,他覺得是我們雲家害死了他的夫人,所以報復我們雲家來了,其實……」其實也的確是她的緣故才讓事情變成如今這模樣,還害死了侯夫人,但雲照看了一眼陸無聲,到底還是沒有說她的事。
陸無聲點點頭,又道:「定北侯來勢洶洶,怕不會輕易放過你們。我已經讓人送信給我爹,只是不知道趕不趕得上。」
雲照知道他辦事素來穩重,可他也不過剛入仕途,在朝中說話並無多少分量,更何況對方是定北侯,就算為人再怎麼驕縱,但過往功勛擺在那。再加上他的族人中也有在宮中為妃的,往皇帝耳邊吹一吹枕邊風,想拿下一個商賈有何難?
且陸將軍遠在塞外,遠水救不了近火,到底還是得自救。
雲照不再多留,想去尋幾個能庇護雲家的權貴,哪怕傾盡家產,也要熬過這一劫。
她走了幾步,才想起他特地前來,若是被人發現,也是間接得罪定北侯,便回頭說道:「謝謝。」
這兩個生疏的字十分刺耳,陸無聲未答──她還是惱他的,否則也不會說這種話。他看著她進了大門,也從巷子中穿出,打算去尋他的朝中好友,將定北侯攔下。如果定北侯逼得太急,那他就直接拜訪侯府,暫且借他爹的名義鎮一鎮吧。只是如此一來,便會為陸家樹敵,長遠看來,也對雲家不利。
他前腳剛走,後腳雲家就來了消息。
雲家院子悠長,雲照連前院尚未走完,大門外就有人跌跌撞撞進來。她轉身看去,見了那人,正是跟在父親身邊的小廝,她頓覺不妙,急忙問道:「我爹呢?」
小廝著實被嚇得不輕,嗓子都在發抖:「老、老爺被官府的人抓起來了!」
雲照愣了愣:「他們為什麼要抓我爹?」
下人面色蒼白,還沒緩過神來:「小的也不清楚,只知道老爺去尋他們說理,誰想剛露臉,那李大人就說了句『誰讓你惹不該惹的人』,然後就命衙役將老爺捉了起來。」
雲照眉頭頓時擰如川字,看樣子定北侯不僅僅是要對雲家生意下手,還要對雲家人下手。
她心中已覺不安,問得母親何在,聽下人說是去外頭遊園去了,便喚管家來,讓他拿了錢財去看看能不能請人來管管這事。她擔心父親在牢中受折磨,也去閨房拿了她全部錢財。
貼身丫鬟喜鵲見了,問道:「小姐這是要去哪裡?」
「大牢。」
喜鵲臉色一變:「那大牢是什麼骯髒地方,小姐是姑娘家,千萬不能去呀。」
雲照哪裡管得了那麼多,也不聽勸,取了錢直奔那。看得喜鵲跺腳,只好緊跟身旁,又驚又怕。
到了府衙大牢,那牢頭也不知道為何要關雲老爺,上頭只說要好好看管,沒提其他的。這會收了雲照給的錢,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進去了。
大牢陰暗濕潤,往深處走去,兩面牆壁角落都滋生著青色苔蘚,散發著髒亂濕膩的氣味。
雲照只覺自己重生後一切事情都變得亂七八糟,她只是去喊了大夫來為祖母看牙,卻鬧出這些可怕的事來,那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挽回這個局面?
第一章
寒冬,深夜。
滿鋪天穹的星光從雲端灑入雲家大院,穿過雕花木窗,照入雲家千金的閨房中,映得窗臺明亮。
一個約莫十四歲的姑娘站在半壁高的銅鏡前,怔怔看著銅鏡裡的人。時而掐一掐自己的臉,時而捏一捏自己的耳朵。
疼。
疼得很。
不是做夢。
雲照往後退了兩步,倒身躺在藤椅上,閉目長長呼出一口氣,又罵了一句。
她竟然重生了!
重生這種東西,她只在書上瞧過,憋屈一世,便得了機會重來一世。
她向來不屑這種事,可沒想到被她不屑的事,竟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是……雲照覺得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因為她上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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