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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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以前從來沒讀過穆索的書，但從此刻起，我正式成為他的書迷！──【人氣女大生】羅莉塔

《天使的呼喚》是紀優‧穆索最好的一本小說！──【蒙特婁日報】

好書一本！……《天使的呼喚》結局令人拍案叫絕，穆索展現了前所未見的力道，十分令人玩味……主角瑪黛琳和強納森一定會讓他的所有粉絲為之瘋狂！」──【RTL電台】

這種事可能發生在我們任何人身上……既驚悚又動人的浪漫懸疑故事……如果想知道人物之間的關...

紐約
甘迺迪機場
耶誕節前一星期
她
「後來呢？」
「後來，拉斐爾送我一只蒂芬妮的鑽戒，然後向我求婚。」
瑪黛琳耳朵貼著手機，在面向飛機跑道的高大落地窗前來回踱步。五千公里外的地方，她最要好的姊妹淘在位於倫敦北區的自家小公寓裡，迫不及待聽她細說這趟紐約浪漫之旅。
「他這次是來真的耶！」茱麗安說。「去曼哈頓度週末，住沃鐸夫大飯店，坐馬車逛大街，經典的求婚……」
「就是呀，」瑪黛琳開心地說：「一切都很完美，跟電影裡一樣。」
「或許有點太完美了吧？」茱麗安故意開玩笑說。
「龜毛女王，麻煩妳解釋一下，什麼叫『太』完美？」
茱麗安勉勉強強打圓場：
「我是說：也許可能少了點驚喜吧，紐約、蒂芬妮戒指、雪中坐馬車，還有去中央公園溜冰……不太有創意，有點老哏嘛！」
瑪黛琳不甘示弱，乘機反擊：
「假如我沒記錯，當初韋恩跟妳求婚，好像是晚上去夜店喝酒回來的時候吧。他整個人喝得茫到不行，才跟妳求完婚就馬上衝去馬桶吐，對吧？」
「好啦，算妳贏了啦。」茱麗安讓步說。
瑪黛琳面帶微笑走向登機區，一面在茫茫人海中尋找拉斐爾。耶誕假期正要開始，上萬旅客湧入機場，航廈熱鬧得宛如蜂窩。有些人要去和家人團聚，有些人則要出國，遠離灰濛濛的紐約，飛向天堂般的觀光勝地。
「對了，」茱麗安又說：「妳還沒告訴我妳怎麼回答他。」
「開什麼玩笑？我當然說我願意呀！」
「妳沒有吊他胃口一下？」
「吊他胃口？茱麗安呀，我都快三十四歲了！妳不覺得我已經等夠久了嗎？我愛拉斐爾，我們交往兩年了，而且一直在想辦法懷孕。再過幾個禮拜，我們就要搬進我們一起挑的房子。茱麗安呀，這是我這輩子頭一次有幸福和被保護的感覺。」
「妳講這些，是因為他現在就在妳旁邊吧？」
「才不是！」瑪黛琳大笑。「他去託運我們的行李了，這些是我的真心話！」
她在書報攤前停下腳步。各家報紙整齊並排著，一道道的頭條標題勾勒出一個寅吃卯糧而日漸失控的世界：金融危機、居高不下的失業率、政治醜聞、社會亂象、生態浩劫……
「妳不怕跟拉斐爾在一起，生活變得平平淡淡嗎？」茱麗安又問。
「那有什麼不好？」瑪黛琳反駁。「我正好需要一個可靠、踏實又可以依賴的男人。這年頭，什麼都脆弱、短暫、說變就變。我才不要那樣的婚姻生活，我希望自己晚上回到家以後，就能過平平靜靜的居家生活，妳懂嗎？」
「嗯……」茱麗安說。
「不要『嗯』了啦，茱麗安。妳快去逛一逛，開始找妳的伴娘禮服吧！」
「嗯。」茱麗安又說了一次，不過這次少了質疑的語氣，而多了興奮的心情。
瑪黛琳看了看手錶。在她身後，一架架白色的飛機在跑道上排隊等著起飛。
「好啦，先不聊了，我的飛機五點半就要起飛，可是我一直還沒找到我的……我的老公！」
「是準老公吧……」茱麗安笑著糾正。「妳什麼時候要來倫敦看我呀？這個週末如何？」
「我也很想呀，可是沒辦法，我們飛機在巴黎降落時會是一大清早，我回家一沖完澡就要趕去開店。」
「真是大忙人一個！」
「我開的是花店嘛，茱麗安！耶誕節前後是我的旺季呢！」
「那在飛機上盡量多睡一會兒吧。」
「好！我明天再打給妳。」瑪黛琳允諾後掛掉電話。
★
他
「法蘭絲卡，別再說了，我絕不會跟妳碰面的！」
「可是我距離你才二十公尺，我就在手扶梯下面這裡……」
強納森耳朵貼著手機，皺起眉頭，走向手扶梯旁的欄杆。樓下，一名神似聖母瑪利亞的褐髮女子一面講電話，一手牽著一個小男孩，他身上穿的鋪棉外套稍嫌太大件了。女子留著一頭長髮，身穿一件低腰牛仔褲，和一件合身的羽絨外套，並戴著一付宛如面具般的大墨鏡，遮住了她部分的臉龐。
強納森朝兒子用力揮手，兒子則害羞地也向他打招呼。
「妳把查理帶來以後就可以滾了！」他火爆地說。
他每次只要一見到前妻，整個人就被夾雜著痛苦的怒火所盤據。強烈的情緒不請自來，使他頓時變得暴躁又沮喪。
「你不能老是這樣對我！」她的抗議聲中，流露著輕微的義大利口音。
「妳別想教訓我！」他不禁大罵。「妳自己做的事，後果就要自己承擔。妳背叛了妳的家庭，法蘭絲卡！妳背叛了查理和我。」
「別把查理扯進來！」
「別把他扯進來？明明是妳害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耶！都是因為妳亂搞，他現在才會一年只有幾個星期的時間能見到他父親！」
「我很抱……」
「還有飛機呢！」他打斷她說。「要不要我說說，為什麼現在查理不敢自己一個人搭飛機，害我每到寒暑假就要當空中飛人呀？」他拉高了音量問。
「我們之間的這些事，是……是人生本來就可能遇到的事，強納森。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這世上並不是只分好人和壞人。」
「法官可不這麼想喔。」他意指兩人的離婚官司，並頓時感到一陣無奈。法官判定是法蘭絲卡的過錯。
強納森的目光若有所思落在飛機跑道上。現在才下午四點半，但應該不久就要天黑了。有燈光照明的跑道上，一排壯觀的大型客機正等待塔台的訊號，隨時準備起飛前往巴塞隆納、香港、雪梨、巴黎……
「好啦，不說了。」他說。「學校一月三號開學，我前一天會把查理帶回來。」
「好。」法蘭絲卡說。「還有一件事，我買了一支手機給他，我想要隨時能和他通話。」
「妳開玩笑吧！絕對不行！」他破口大罵。「才七歲而已，用什麼手機呀！」
「這種事有討論的空間。」她不以為然地說。
「既然有討論的空間，妳就不該擅自作主。我們之後也許可以再談談，但現在妳得把那東西給我收起來，然後讓查理跟我走！」
「好啦。」她低聲妥協。
強納森瞇起眼睛從欄杆往下看，看到查理把一個彩色小手機交還給法蘭絲卡。小男孩向母親道別親吻後，步伐有點怯怯地登上手扶梯。
強納森推擠了幾個旅客去接兒子。
「哈囉，爸爸。」
「哈囉，小子。」他把兒子擁入懷中。
★
他們
瑪黛琳的手指飛速按著按鍵。她一面逛著免稅商店街的櫥窗，一面握著手機，幾乎不看鍵盤地輸入簡訊給拉斐爾。他已經把行李都託運好了，但現在還要排隊等過安檢。瑪黛琳打簡訊要他待會兒到用餐區跟她會合。

「爸爸，我肚子有點餓。能不能請你帶我去吃個三明治？」查理很有禮貌地問。
強納森一手放在兒子的肩膀上，循著錯綜複雜的玻璃鋼筋通道走向登機門。他非常討厭機場，尤其討厭一年當中這個時期的機場——耶誕節和機場總會勾起兩年前妻子對他不忠的不堪回憶——但一見到查理，他欣喜之情溢於言表，一把從腰把孩子抱起來，查理的雙腳離開了地面。
「這位小朋友要一個三明治，一個！」他輕快地走進餐廳裡說。

航站裡最大的餐廳名叫「天空之門」，坐落在一處中庭中央，環狀的櫃檯供應著各式各樣的特色餐點。
要岩漿巧克力蛋糕還是一片披薩呢？瑪黛琳望著自助取餐區猶豫著。當然，吃水果才是最健康的，但她餓壞了。她把蛋糕夾到自己的餐盤上，一聽到蟋蟀先生 在耳邊告訴她這道誘人甜點的熱量有多麼驚人，她幾乎馬上又把蛋糕放回去。她有點失落地從藤籃裡抓了一顆蘋果，點了一壺檸檬茶，隨即去櫃檯結帳。

義式拖鞋麵包、青醬、醃烤番茄、帕瑪火腿和摩札瑞拉起司──這個義式三明治令查理口水直流。他從很小的年紀便跟著父親進出餐館廚房，品嘗過不少美食，也對各種新奇滋味都很好奇。
「餐盤要拿好，別弄翻囉。」強納森付完帳後，細心叮嚀兒子。
查理點點頭，用心端著放了義式三明治和水瓶的托盤。
餐廳裡處處人擠人。整個用餐空間呈橢圓形，其中一面是一大片的玻璃落地窗，望出去直接就是飛機跑道。
「爸爸，我們要坐哪裡？」查理問。他簡直要被一波波的旅客淹沒了。
強納森焦急地掃視夾擠在桌椅間的洶湧人潮。顯然，現場的客人數量遠多過席位數量。突然間，像變魔術似的，落地窗邊有一張桌子空出來了。
「小水手，快往東邊前進！」他朝兒子使了個眼色說。
就在他加快腳步的同時，他的手機鈴聲在鬧烘烘的人群中響了起來。強納森猶豫著要不要接電話，雖然已分身乏術——一手要拉行李箱，一手要端自己的托盤——他仍努力想掏外套口袋裡的手機，可是……

怎麼這麼多人！瑪黛琳看到餐廳裡的人山人海，忍不住嘆氣。她原本希望趁起飛前能放鬆一下，沒想到現在連個座位都找不到！
哎唷！她差點痛得喊出聲來，因為有個粗魯的少女踩到她的腳，而且連一句道歉都沒有。
沒家教的小鬼！她在心裡罵著，並狠狠瞪了少女一眼，少女則暗暗回敬她一豎中指，那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瑪黛琳根本來不及生氣，因為她看到落地窗邊有一張桌子剛剛空出來。她馬上加快腳步，就怕這珍貴的座位被別人搶先一步。距離目標只剩三公尺時，她包包裡的手機響了。
真會挑時候！
她決定先不接了，隨即又改變主意，因為八成是拉斐爾在找她。她吃力地只用一手端托盤——天哪，這茶壺有夠重！——騰出另一手在包包裡撈找躲藏在一大串鑰匙、筆記本和正在閱讀的小說之間的手機。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電話接起來，把手機放到耳邊，這時……
★
瑪黛琳和強納森迎面撞個正著，茶壺、蘋果、三明治、可樂瓶、酒杯全都飛向半空中，再掉落一地。
查理一時受到驚嚇，放開了手上的托盤，嚎啕大哭起來。
沒長眼睛的傢伙！強納森費力地站起來。
「妳走路不看路的呀！」他大聲說。
白目鬼！瑪黛琳回過神後，也不禁發火。
「哼！難不成是我的錯嗎？你別惡人先告狀喔！」她回罵，然後從地上撿起自己的手機、包包和鑰匙。
強納森低頭安撫兒子，並把幸好有塑膠包裝的三明治、水瓶和手機撿起來。
「是我先看到這張桌子的！」他忿忿地說。「我們都要坐下來了，妳才沒頭沒腦撞過來……」
「有沒有搞錯呀？我比你更早看到這張桌子耶！」
她的怒氣加重了原本聽不太出來的英國口音。
「再怎麼說，妳只有一個人，我卻是帶著一個小孩。」
「最好是啦！你憑什麼有小孩就撞我，還毀了我的衣服！」她發現幾滴酒灑到自己的開襟上衣上，不由得哀怨起來。
強納森不可置信地搖搖頭，他氣得翻白眼看天花板。他開口想反駁，但瑪黛琳速度更快：
「而且，我並不是只有一個人！」她看到了拉斐爾，申明說。
強納森聳聳肩，牽起查理的手。
「走，我們去別的地方，有毛病……」他悻悻地說，隨即步出餐廳。
★
飛往舊金山的達美航空四五六五號班機，於下午五點飛離紐約。強納森因為見到兒子太高興了，絲毫不覺得時間漫長。自從父母離婚後，查理就對飛機產生嚴重恐懼。他沒辦法獨自搭飛機，在飛機上也無法入睡。所以這七個鐘頭的旅途中，父子倆都在聊天、講笑話，和用筆記型電腦看第二十遍的卡通電影「小姐與流浪漢」，一面吃了好幾杯小杯的哈根達斯冰淇淋。這冰淇淋通常是商務艙才有的福利，但一位貼心的空姐覺得查理太惹人愛，他爸爸也憨得可愛，於是忍不住為他們而破例。

法國航空二九號班機於下午五點三十分從甘迺迪機場起飛。瑪黛琳安穩坐在舒適的商務艙裡——拉斐爾果然設想得很周到……——拿出相機，瀏覽這趟紐約之旅的照片。這對情侶甜蜜回味著這段頗有蜜月預習意味的美好時光。然後拉斐爾小睡一會兒，瑪黛琳則從機上選片單中，挑出早已看過N遍的德國導演劉別謙執導的經典喜劇片「街角商店」（The Shop Around the Corner）。

拜時差之賜，強納森的飛機降落在舊金山時還不到晚上九點。
查理不再不安，一下飛機沒多久，便在父親懷裡睡著了。
到了機場大廳，強納森到處找尋好友馬柯斯的身影。他和馬柯斯在北灘鬧區合開了一家法式小酒館，馬柯斯說好今天要開車來接他們。強納森踮起腳尖四處張望。
「這個時間，想必他也爬不起來！」他暗自發牢騷。
他很無奈，只好查看手機是否有簡訊留言。才一解除「飛航」模式，一則長長的簡訊便顯示在螢幕上：








搞什麼鬼？他反覆閱讀簡訊，不禁納悶。難道是馬柯斯的惡作劇？他這麼想了幾秒，然後仔細檢查了手機：相同的款式、相同的顏色，可是……這不是他的手機！他迅速瞥了一眼郵件程式，釐清了手機主人的身分：是某個住在巴黎，名叫瑪黛琳‧格霖的人。
該死！他不由得罵聲連連。這支是甘迺迪機場那個瘋女人的手機！

瑪黛琳看了看手錶，打了個哈欠。時間是早上六點半。飛行時間只有七個多鐘頭，但由於時差的關係，飛機降落時，在巴黎是週六的早上。戴高樂機場以非常快速的步調甦醒了。雖然時間還很早，但就和紐約一樣，準備趁耶誕節度假的旅客們塞滿了整個航廈。
「妳確定今天要去開店？」拉斐爾在提領行李的輸送帶前問。
「當然啦，親愛的！」她邊說，邊開啟手機查看電子郵件。「你信不信，一定已經有好幾筆訂單等著我了。」
她先聽語音信箱，結果聽到一個完全陌生且睡意很濃的慵懶聲音留了一通留言：
「哈囉，強納森，是我，馬柯斯。呃……我車子出了點問題，有點漏油，然後……算了，我之後再跟你慢慢解釋好了。總之，是要告訴你，我可能會比較晚到。不好意思啦……」
這傢伙是誰？她掛掉電話後納悶。打錯電話了嗎？嗯……
她一頭霧水，仔細檢查手機，相同的品牌、相同的款式……可是不是她的手機。
「可惡！」她忍不住高聲說。「這是機場那個神經病的手機！」

紐約
甘迺迪機場
耶誕節前一星期
她
「後來呢？」
「後來，拉斐爾送我一只蒂芬妮的鑽戒，然後向我求婚。」
瑪黛琳耳朵貼著手機，在面向飛機跑道的高大落地窗前來回踱步。五千公里外的地方，她最要好的姊妹淘在位於倫敦北區的自家小公寓裡，迫不及待聽她細說這趟紐約浪漫之旅。
「他這次是來真的耶！」茱麗安說。「去曼哈頓度週末，住沃鐸夫大飯店，坐馬車逛大街，經典的求婚……」
「就是呀，」瑪黛琳開心地說：「一切都很完美，跟電影裡一樣。」
「或許有點太完美了吧？」茱麗安故意開玩笑說。
「龜毛女王，麻煩妳解釋一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