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具實驗性的手法,引發評審激烈討論!
如果童年可以再來一次,
我不會去盪鞦韆,也不會去接近初戀的女孩,
我只想找回我所有的漫畫,不惜一切代價!
單純,詭計的方向性才會變得明確,讀者受騙時的衝擊才會增強,然而要構思出單純的詭計當然是很困難的作業。《我是漫畫大王》便是一部作者的大膽構想在細膩技巧輔助下昇華而成的作品,讀完最後一句的瞬間,你可能會感受到本格推理名作皆具備的「機關式」的魅力,陶然忘我;你也可能會啞然無言,不知所以然──我要再次強調,這是偵探缺席的作品,因此你會有什麼反應就全依你的閱讀力而定了。諸位讀者,請你們切勿大意,我也衷心希望你們能平安地從那神似莫比烏斯環的詭計迷宮歸來。
──推理評論家/玉田誠
我是班上的漫畫大王。
鐵霸王、微星小超人、無敵金剛、超人神童、假面超人,只要你叫得出名字,我就說得出有關他們的一切。
想借少女漫畫?我也有。只要我想看,我爸爸願意幫我買任何漫畫,就算旁人都紛紛勸阻,就算媽媽為此氣到跑回娘家。
那一天,許肥向我下戰書,說要來我家瞧瞧,比誰收藏的漫畫書多。贏的人就可以獲得把少女漫畫借給麻花辮班長看的權利;輸的人,從此就不許再接近她。
我一定要贏。不,我一定會贏!
直到打開家門之前,我都還是相信,我珍藏的漫畫會永遠陪伴著我,我深深信賴的人永遠不會背叛我。在悲劇降臨之前,我天真地以為,我會永遠都是班上最厲害的漫畫大王……
作者簡介:
胡杰
台北人,一九七○年生,天蠍座,熱愛文學、電影、歷史、漫畫與籃球。厭惡來自社會的制式束縛,渴望有一天能自由自在地安排人生,做真正想做的事。
在各種類型文學中,深受謎團具懸疑性、結局令人意外而又言之有物的推理小說吸引。喜愛島田莊司、我孫子武丸、折原一、殊能將之、阿嘉莎•克莉絲蒂、安東尼•伯克萊等推理作家。
●第3屆島田莊司推理小說獎官網:www.crown.com.tw/no22/SHIMADA/S3.html
●22號密室官網:www.crown.com.tw/no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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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一個豔陽高照的星期六。
下午三點半鐘。盧俊彥外出時,遇見住在對門的鄰居。
鄰居一派休閒打扮,左手拎著一個咖啡色的大旅行箱站在她的家門外頭。她的右肩掛著一只皮包,右手正轉動著一大串插在她家門鎖上的鑰匙。
「嗨,妳好。」
盧俊彥向著鄰居的側影打了聲招呼。
對方年近四十,只比盧俊彥大個十四、五歲,還沒到可以叫她「方媽媽」的地步;但是,她跟盧俊彥又不同輩。
為省麻煩,盧俊彥都直接叫她「方太太」。
方太太是職業婦女。盧俊彥要去學校上早晨八點鐘的課時,兩個人常常像這樣,在他租屋處的公共空間不期而遇。
方太太生了張肅穆的臉;感覺上,在家裡是個一絲不茍的人。不過,當她在與盧俊彥寒暄時,表現得都還算親切。
「啊,你好啊,盧同學。」
她都這麼喊盧俊彥。
「好久沒看到妳了。」盧俊彥舉起手上的背包,關上大門:「妳出去旅行啦?」
他所謂的「好久」,也不過是一個星期左右。
方太太注視著門鎖「嗯」了一聲,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然後停下了轉動鑰匙的右手。
「其實我不是出去旅行,而是回娘家了。」她說。
「喔?就妳一個人回去嗎?」
話一出口,盧俊彥就後悔自己太多嘴了。然而,方太太卻因此開了話匣子。
「就我一個人回去。說來真丟臉,我跟我先生吵架了。」
搬來這裡的一年多裡,盧俊彥極少遇到她的先生。即使遇到,她先生也總是沉默寡言地,不大理人。
「喔。」
方太太反常的坦率,讓盧俊彥不知如何接話,只能靜待她的下一步。
她轉過身來面對盧俊彥,攤了攤手,說道: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嘛,你說是吧?」
「是啊。」
方太太大概是鬱悶太久,就把盧俊彥充當起抒發心情的對象了。
「你還年輕,不見得能深刻體會──對了,你也有與室友不和的時候吧?」
「有啊有啊。」
還不只一次呢!
「所以你應該可以瞭解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甘苦了。夫妻之間,又何嘗不是如此?」
「對啊對啊!」
「朝夕相處的夫妻,能保證永遠相敬如賓嗎?」
「不能。」
「每晚在同一張床上親熱,能保證百年好合嗎?」
「不能。」
「床笫之間的幸福美滿,能保證白頭偕老嗎?」
「不能。」
盧俊彥順著方太太的話應道。
發言愈來愈辛辣的她,接下來不會是要把她在閨房裡的秘辛,都與人大方分享吧?
跟別人約定的時間就快到了。她要分享的話,拜託還是改天吧!盧俊彥速速將話題收尾:
「床頭吵,床尾和。夫妻間拌個嘴,大家退一步想想,也就海闊天空了。」
「要不是我先生讓步,我才不回來呢!」
說了半天,她還是沒講她們夫妻吵架的原因。但是,盧俊彥並不在乎。
「你先生讓步了就好,現在不是皆大歡喜了嗎?」
盧俊彥背起背包準備道別,方太太還不願鬆口:
「我那無辜的兒子是我最放不下心的。我會回心轉意,也是為了他居多。」
「是喔?」
「你應該還沒見過我兒子吧?」
天呀,我都快遲到了,誰管妳兒子啊!
「沒有。」
「現在,已經沒有顧忌了。來,我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不容盧俊彥說不的方太太三兩下子轉開家門鎖。盧俊彥發誓,下回再遇見她,一定要先編個理由脫身。
要編什麼理由呢?
其實也犯不著扯謊。老老實實地交代出自己碩士班課業的緊湊行程,也就夠了。
「我跟指導教授有約──」可以這樣跟她講。
「對不起,我要去忙老師的研究案了──」或是這樣跟她講。
「方太太,我下禮拜要交一份報告呢。先失陪囉──」又或是這樣跟她講──
盧俊彥正想得出神之際,被方太太的尖叫聲拉回現實。她扔下左手拎著的旅行箱,鞋子也沒脫,就從半開的家門奔進客廳。
方家客廳的擺設十分簡潔:一排深褐色的布沙發、一張小茶几,以及幾個落地的置物櫃。
小茶几上,放著內有兩、三片柳丁切片的白色瓷盤。
只見客廳的拼花地板上俯臥著一個穿短袖、短褲的男人。盧俊彥挪開視線,沒有勇氣直視現場留下的血跡。
「是妳先生嗎?」
站在方家門外的盧俊彥對內呼喊道。方太太無力的聲音斷斷續續:
「啊──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方太太!是妳先生嗎?」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方太太!請回答我!」
「怎麼辦──怎麼辦──」
「方太太!」
「是誰?是誰幹的?」
方太太激動起來,對著俯臥的男人叫嚷。看樣子,那應該就是她先生吧!
「方太太!不要破壞現場,趕快叫救護車!趕快報警!」
盧俊彥叫道。方太太一怔,旋即有所動作。
盧俊彥以為她要去撥電話了。孰料,她一個箭步衝向自己。
「方太太,妳──」
方太太無視倒退了三步的盧俊彥。她粗魯地拔下還插在她家門鎖上的那大串鑰匙後衝回客廳,再衝往位於客廳向內延伸的走廊左側的一扇房門前。
盧俊彥從他所站的方家門外,看著方太太按捺抖晃的雙手,抓出大串鑰匙中的某一把,插進房門鎖裡旋轉。
「你不要慌,媽媽在開門了!」
她把臉貼著房門撫言道。門鎖一重又一重、一重又一重,開鎖聲鏗鏘鏗鏘、鏗鏘鏗鏘──
她拔出鑰匙,再抓出大串鑰匙中的另一把,插進房門鎖下的另一個小鑰匙孔後旋轉著。開鎖聲鏗鏘鏗鏘、鏗鏘鏗鏘──
她握著鑰匙的雙手轉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盧俊彥看得眼睛都花了。
砰地一聲,方太太打開了房門。她蹲了下去,緊緊擁住從房內竄出的低矮形影。
「媽媽來了!媽媽來了!」她哭著說。
盧俊彥將他度數不太夠的近視眼鏡往上推了推。就他視線所及,方太太擁住的是個膚色異常蒼白,年紀約在十一、二歲上下的小男孩。
小男孩驚魂未定。他看看方太太,再看看家門外的盧俊彥。
這時候,盧俊彥才有餘裕去關照俯臥在客廳地板上的男人。男人中等身材,後腦勺的頭髮很亂,後腰處豎挺著一把小小的黑色刀柄。
看樣子已經不樂觀了。盧俊彥嘆了口氣,再度挪開視線。
方家母子仍然沒有鬆開彼此的意思。盧俊彥又嘆了口氣,決定自己打電話叫救護車、自己打電話報警。
「那個──羅曉芝同學。」
「什麼事?你不會是還沒有出門吧?」
「對不起,我臨時出了點狀況,沒辦法來了。」
「盧俊彥!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放我鴿子?」
「我要是存心放妳鴿子的話,就不會打電話來通知妳了。」
「你知道我在學校的研討室裡等了你多久嗎?就叫你昨天早一點上床睡覺嘛!」
「我可沒有睡過頭喔,相信我。」
「既然如此,我們講好的小組報告討論會,你為什麼不能來?」
「因為,現在有警察在我旁邊。」
「警察?」
「是的,警察。」
「盧俊彥,你做了什麼?闖紅燈?超速?」
「在我旁邊的不是交通警察,是刑事警察。」
「刑事警察?盧俊彥,你殺人啦?」
「不要亂說!」
「還是你去搶銀行被抓到了?」
「我哪有啊?都不是,是我對門鄰居的先生死掉了。」
「你怎麼知道他死掉了?」
「是現場刑事警察局的鑑識科人員說的。」
「是喔?是自殺還是他殺?」
「目前看起來,好像不太像自殺喔---妳要請鑑識科的人員來聽電話嗎?」
「神經病!我跟他們講話幹嘛?」
「妳不是不相信我嗎?」
「那也不用跟他們講話啊!我算哪跟蔥啊?他們也沒空理我吧。」
「還是我請刑事警察大隊不知道是偵幾隊的分隊長來跟妳談談?這樣妳就會相信我了。」
「不需要、不需要──」
「可惜,分局長他人剛走,要不然──」
「好啦好啦!我相信你就是了!你已經被逮捕了嗎?」
「什麼逮捕?」
「呵呵,你不是殺了你們鄰居的先生嗎?」
「拜託!就跟妳說兇手不是我嘛!我看起來哪裡像殺人犯了?」
「難講喔,知人知面不知心──」
「妳別鬧了啦!」
「這麼說,小組報告討論會只好改期了,你什麼時候有空?」
「讓我想一想──」
成批的警務人員在方家內外頻繁進出,忙著處理案發現場,並將想看熱鬧的同層鄰居阻隔在現場的封鎖帶外。
盧俊彥掛掉電話後,剛才允許他打電話的那位刑事警察大隊的刑警,將他單獨帶到方家大門外的公共走道上。
盧俊彥還記得這位瘦伶伶的刑警姓莊。
「你是報案人?」莊姓刑警指了指方家大門:「現場是你發現的?」
「方太太也有發現啦,我只是站在門外而已。」
盧俊彥顫著嗓音答道。莊姓刑警輕咳了一聲,翻弄了一下襯衫的衣領,繼續用平板的聲調問道:
「今天下午,你人在哪裡?」
「我?我都待在我住的地方啊!」盧俊彥指了指方家的對門。
「那是你家嗎?」
「是我跟我兩位室友住的地方。他們一位是大學生,一位跟我一樣是碩士生。」
「他們能作證嗎?」
「作什麼證?」
「作證你今天下午都待在你住的地方。」
「恐怕不能──他們兩個上午都出門去了。」
莊姓刑警抬起他髮絲茂密的頭,看看天花板後,說道:
「沒關係,這部分我們會再進一步釐清。」
「您是在懷疑我嗎?」
盧俊彥有些惶恐。莊姓刑警自顧自地問下去:
「你說你住在這邊多久了?一年?兩年?」
「一年三個月。」
「你跟對門的方家熟嗎?」
「不熟。」此時不撇清,更待何時?
「不熟嗎?」
「我只有跟方太太聊過天。」這倒是實話。
「跟死者呢?」
「她先生嗎?偶爾見過幾次,只簡單打過招呼而已。」盧俊彥向上舉著右手立誓:「我要聲明在先,我跟方先生可是無冤無仇的喔!」
莊姓刑警無動於衷:「方先生與方太太的兒子呢?」
「方小弟弟啊?坦白說,我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咧!」
「照你的說法,案發時,方小弟弟是被鎖在他的房間裡頭?」
「沒有錯,我親眼目睹了方太太開鎖的過程──」
盧俊彥喚起腦海裡的回憶:方太太先後插入兩把鑰匙,將那一重又一重的門鎖轉了一圈又一圈。開鎖聲鏗鏘鏗鏘、鏗鏘鏗鏘──
「你知道方小弟弟房間裡僅有的一扇窗戶,是被封死的嗎?」
莊姓刑警問。盧俊彥挑眉道:
「我猜,可能是他爸媽怕他太調皮,從窗檯摔下去吧。」
「你知道窗戶封死的事嗎?」莊姓刑警又問了一次。
「不知道。這是人家的家務事,我怎麼會知道?」
「方太太也沒有向你提過?」
「她連她有個兒子的事,都沒跟我提過呢!」
這時,有位女警從方家屋內走到公共走道上來見莊姓刑警。她的左手,牽著蒼白的方小弟弟。
莊姓刑警向女警點點頭後,在方小弟弟面前蹲下身去,並擠出笑容以及眼角的魚尾紋,對方小弟弟輕聲細語:
「弟弟,你很勇敢喔。」
方小弟弟注視著莊姓刑警那飽經風霜的臉,抿嘴不語。
莊姓刑警摸摸方小弟弟的頭頂。彷彿這麼摸著摸著,就能撫平方小弟弟的喪父之痛。
「你是我看過最堅強的男生喔!」
莊姓刑警說。女警也蹲下來哄著方小弟弟:「你也是我看過最堅強的男生喔!」
方小弟弟依然不語。我應該不用也蹲下來吧?盧俊彥心想。
「弟弟,你今天一天都待在家裡嗎?」
莊姓刑警回到正題。方小弟弟沉靜數秒鐘後,點了點頭。
「你今天沒有出門?都沒有離開家?」
方小弟弟搖頭。
「你爸爸呢?你爸爸今天也都待在家裡嗎?」
方小弟弟又沉靜數秒鐘後,點了點頭。
「你爸爸今天都沒有出門,都沒有離開家過嗎?」
「沒有。」
方小弟弟答道。他的嗓音拔尖,尚未變聲。
莊姓刑警用力擠著抬頭紋問道:
「你媽媽呢?她今天也在家嗎?」
「媽媽不在。」
「你媽媽今天不在家?」
「不在。」
「你媽媽是什麼時候出門的?」
「媽媽,已經好幾天不在家了。」
「好幾天?你知道你媽媽不在家幾天了嗎?」
「好幾天了。」
「是幾天呢?」
方小弟弟數著自己的手指頭:「五天、六天、七天──」
「你媽媽離家一個禮拜了嗎?」
「嗯。」
「所以,你一個禮拜沒看到你媽媽了?」
「我一個禮拜沒看到媽媽了。」
「你知道你媽媽這一個禮拜去哪裡了嗎?」
「我知道。」
「太厲害了,叔叔不知道的事情,你居然都知道!」
莊姓刑警對方小弟弟翹起大拇指。女警也摸摸方小弟弟的臉頰,加油添醋道:
「你是姊姊看過最聰明的小孩!」
盧俊彥很佩服兩位警察的耐性。要是換他來問,早就一路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你告訴叔叔,你媽媽這一個禮拜去哪裡了?」
「爸爸說,媽媽回外婆家了。」
「你知道你媽媽為什麼會回外婆家嗎?」
「她跟爸爸吵架了。」
「你媽媽是為了什麼跟你爸爸吵架的呢?」
「我──不知道。」
「那麼,你今天在家裡幹什麼呢?」
莊姓刑警的問話句句家常,卻足以讓方小弟弟在回答前費神再費神。盧俊彥怎麼看方小弟弟,都像是個有些微溝通障礙的小孩。
不對。這樣指控方小弟弟,並不公允。
連盧俊彥自己,也被警察的大陣仗嚇得前言不接後語。對方只是位小朋友,如何奢望他在這種情況下,講話還能井井有條?
何況,他又驟失至親!盧俊彥默默在心裡向方小弟弟賠不是。
「跟爸爸談話。」方小弟弟說。
「你跟你爸爸談了什麼呢?」
莊姓刑警又問。方小弟弟想了想:
「不太記得了──」
「一個字都不記得了嗎?有沒有你跟你爸爸講過的什麼事情,或是你爸爸跟你講過的什麼事情,你還有印象的?」
「我們,就只是在聊漫畫書的事而已──」
方小弟弟顯得很為難的樣子。
「你爸爸最近有沒有跟你說過,他有什麼煩惱啊?比方說,他有什麼很煩的事、很討厭的人啊──等等。」
這一回,方小弟弟低頭想了更久。
「慢慢想。」
莊姓刑警也不催他。方小弟弟舔了舔嘴唇,說:
「沒有耶。」
「你爸爸都沒有煩惱?」
「不清楚呢──」
「你爸爸也沒有討厭的人嗎?」
「他沒講過。」
「你爸爸也沒有害怕什麼人嗎?」
「害怕?沒有吧。」
「你爸爸──倒下去的時候,你在旁邊嗎?」
「不在,我在我房間裡。」
「是你自己進去的?」
「不是。是爸爸把我鎖進房間裡的。」
「你爸爸為什麼要把你鎖進房間裡頭?」
方小弟弟想了很久。
「因為,我不高興,而爸爸也不高興。然後,他就把我鎖進房間裡了。」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你還記得嗎?」
「──下午。」
「下午幾點鐘呢?」
「──」
「記不得了嗎?」
「記不得了。」
「下午除了你跟你爸爸之外,還有誰在你們家嗎?」
「今天下午嗎?有。」
「有誰在呢?」
「我們家有客人來訪。」
「你知道是誰嗎?」
「知道,他叫作『許肥』。」
「許肥是綽號吧?你知道他的本名嗎?」
「他叫許家育。家庭的家,教育的育。」
「下午就只有他一個人來你們家嗎?」
「就只有他一個人來。」
「沒有別人來了?」
「沒有。」
「你爸爸把你鎖進房間裡的時候,許家育已經離開你們家了嗎?」
「離開了。」
「所以你被鎖在房間裡時,你們家裡只有你跟你爸爸兩個人在?」
「嗯。」
「你有沒有聽見許家育又跑回你們家來的聲音?」
「這個,我就沒在注意了。」
方小弟弟搔著頭。莊姓刑警拍了拍方小弟弟的背,站直身子;女警也站了起來。
「小朋友我問完啦。」莊姓刑警吩咐女警:「妳可以去請方太太來了。」
一個豔陽高照的星期六。
下午三點半鐘。盧俊彥外出時,遇見住在對門的鄰居。
鄰居一派休閒打扮,左手拎著一個咖啡色的大旅行箱站在她的家門外頭。她的右肩掛著一只皮包,右手正轉動著一大串插在她家門鎖上的鑰匙。
「嗨,妳好。」
盧俊彥向著鄰居的側影打了聲招呼。
對方年近四十,只比盧俊彥大個十四、五歲,還沒到可以叫她「方媽媽」的地步;但是,她跟盧俊彥又不同輩。
為省麻煩,盧俊彥都直接叫她「方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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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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