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的崇仁縣令,配上新封的崇仁郡王,
簡直把崇仁這小小的地方翻了個天──
這一翻,翻出了大案!
與鑄私錢相關的,還有寶泉局母錢失蹤的案中案,
和山中隱密私庵的真實身分。
事態緊急,展見星只好親自上陣,換上女裝,以身作餌──
出現在朱成鈞面前的女裝展見星,令他驚呆了。
多少年來他說服自己不喜歡女人……
但,是啊,他怎麼會沒發現呢?
纖細白嫩的手腕、比他瘦削不知多少的身板,
害怕「欺君」的展見星,分明,就是個女子!
她愛做官,她把自己當成男人,他都由著她等著她,
對她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他認為。
可她會不會騙慣了人,也哄暈了自己,
萬一真有一日嚷著要成家立業怎麼辦?那可不行!
商品特色
溪畔茶繼《王女韶華》後又一女扮男裝奇作,
精彩起伏直比《替嫁以後》!
那姑娘的語氣與平時無甚區別,
那姑娘的臉他明明看了好幾年──
這是誰家的俏齡女子?
不,是展見星!
作者簡介:
溪畔茶
長在淡水湖邊的無聊夢想家,碼字娛己也娛人,一本一腳印,慢吞吞造夢中,希望可以一直給大家寫出好看溫暖的故事,陪我的小天使們走四時風景,過悠長人生。
章節試閱
第一章
二堂裡。
「都不是,很早的事了。」朱成鈞將展見星的話都否決掉,又強調,「我沒賭癮,只是學過一點。」
展見星聽他再一次這麼說,才冷靜了一點,因為她回想起來,打從她跟朱成鈞認識,從沒見他沾過賭,而要說分別後他忽然為誰引誘沉溺了進去,這時間不長,似乎又不足以修練出多精湛的賭術。
她鬆了口氣:「九爺,你別怪我,賭真不是個好東西,多少人被它弄得坑家敗業。我一時急了,才這樣。」她說著,又奇怪,「很早?那是多早?」
朱成鈞跟她認識那年不過十三歲,再早,他根本是個孩童了,又一直被關在代王府裡,哪來的條件與需求學這種東西?
朱成鈞找了張椅子坐下,回答道:「就是我出府那一年。我祖父喜歡這個,王府圈禁的時候,他沒事做,只能賭錢和玩女人。後來有一天,外面傳進消息來,說京城換皇上了,叫我們做孝衣穿。祖父非常高興,因為新皇登基,按例是要大赦的。我也很高興,我長到那麼大,從來沒見過牆外面是什麼樣子。」
「可是我不知道長輩願不願意放我出去,為了討好祖父,我就悄悄去看下人賭錢,看了一陣子以後,我去找祖父賭。」
展見星愕然:「──先代王就跟你賭了?」
朱成鈞點點頭:「府門關著,我們都見不到外人,祖父賭來賭去,每天見的都是那幾個人,他早就膩了。看見我去,是個新面孔,他就高興,誇我有孝心。」
展見星說不出話來──這是怎麼樣糟糕的一個長輩啊!
十二三歲的兒孫學賭博,他不嚴詞喝止,居然誇他!
「後來,果然開禁的旨意下來了,我去求祖父,他就願意帶我一起出門。」朱成鈞說到這裡時,微微笑了,「出門我就見到了你,你真有意思,滿街的人看見我們都好像瘟神,躲得老遠,只有你想追,你娘把你拉住,你還敢瞪我。」
展見星被他說得想到從前,也覺得好笑,為先代王著惱的心情才放鬆了,但見朱成鈞說這句話的時候盯著她看,她又有點不自在,胡亂道:「九爺,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還記得。」
朱成鈞道:「本來忘了,後來又想了起來。」
他為什麼去追憶五六年前的事,展見星一點都不敢深想,也不敢問,勉強把話題扳回來:「誰叫你們搶我家的饅頭,你不知道百姓做點生計多難。」
朱成鈞倒也沒有就此多說,只解釋道:「我其實沒想搶,但是祖父他們都拿了,我怕我不拿,下回不帶我出來。」
展見星聽得心下又發軟了,她都不知先代王是那樣養兒孫的,幸虧他死得早,否則還不知把朱成鈞禍害成什麼樣。
她想一想,又忍不住好奇道:「九爺,那你一共也沒學了幾個月吧?就這樣精通了?」
先帝繼位到代王府圈禁解除,中間總共隔了三個月還不到。
朱成鈞搖頭:「我不精通,大概知道怎麼玩而已。跟祖父玩,也不需要很精,我是晚輩,還能贏他的錢不成。」
「那你為何能看出來賭坊和李振都不對?」
「因為我看見李振偷換賭坊的銅錢了。」
他習武之人,眼力好一點是正常。展見星明白了一點,又仍有不解:「那賭坊那一邊呢?他們用的原就是自己作好假的銅板,不需要格外做手腳。」
「他需要用東西輔助,我看見他指縫裡夾了塊磁石。」朱成鈞道,「其實李振身上應該也有,但他那兩把只是在換銅錢,一把換一枚,磁石還沒拿出來,所以我沒看見。」
展見星:「……」
這就不是一般的眼力好了,簡直明察秋毫。
而李振不知道,他換的銅錢本來就有鬼,賭坊那邊呢,因為李振換上去的銅錢是換湯不換藥,仍舊可以用磁石玩鬼,於是也沒發現,直到朱成鈞從旁叫破。兩邊都心懷鬼胎,都禁不住這一聲,因此打了個亂七八糟,大鬧至不可收拾。
展見星終於全明白了,有點不好意思,道:「九爺,是我冤枉你了。」
朱成鈞翹著嘴角,搖搖頭:「沒關係。」
他又道,「你還有什麼要問的,都可以問我。」
展見星還真有:「九爺,你把你剛才的銅錢給我看看。」她想看看究竟是怎麼做手腳的。
朱成鈞走過去,把八枚銅錢放到桌案上。
展見星拿起一枚,正反觀察一番後,從自己身上摸出一枚錢來比對了一下,道:「這些人造假的本事這麼高,就像真的一樣,字樣都沒一點差別。」
朱成鈞道:「那就對了。這就是真的。」
展見星:「──啊?」
朱成鈞笑了:「我只是出去逛一逛,想看看這裡的風土,碰巧走進去,又不是去查案,藏他們的錢做什麼。當時很快就打起來,我也沒空藏。」
展見星:「……」
鬧半天,他剛才在大堂上就是詐人,而坊主心虛,居然硬是又被他詐住一回。
這份急智與鎮定她也真是服了,當時在堂上,連她居高臨下都沒看出他那一張木臉有什麼異常。想畢她又問:「九爺,那他們的錢裡面是不是摻了鐵?」
能配合磁石做手腳的,只有鐵了,這個道理不難想。
朱成鈞點點頭:「對。」
「這也需要長期的練習吧。」也不是隨便哪個人夾塊磁石都能控制住銅錢正反的。她忍不住搖搖頭,「這份苦功,下到什麼正事上不好,偏偏要去撈這份偏財。」
「人各有志。」朱成鈞倒很淡然,他的善惡觀與常人仍是有點分別。「你要是想看那種錢,等你的衙役抄回來就好了。說是叫他們去查封,手腳能乾淨就怪了,你問他們要,肯定拿得出來。」
「賭坊──」
展見星沉吟了一下,她要求自己立身清正,但也明白人至察則無徒的道理,真把手下人的油水全扣完了,她這個縣衙就得散架,因為朝廷事實上給這些人的工食銀很少,崇仁這裡每個人一年就幾兩,這還只是有正編的,若是跟在正編後面的白役,更慘,分文沒有,全靠出門辦差時收的各種規費維持生計。她上任一個多月已經知曉,要求底下的小吏也清如水,那其實是砸他們的飯碗,並不可取。
「不必等他們回來了,我現在過去。」展見星下了決定。
朱成鈞要跟她一起:「我也去看看。」
展見星奇道:「我們不是不和嗎,可以一起出門?」
朱成鈞道:「怎麼不能,他們把我打成這樣,我去看看他們怎麼倒楣不是很合理嗎。」
展見星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無語──行吧,他說打成怎樣,那就是怎樣好了。
◎
城西。
坊主往縣衙去得急,之前打翻的桌椅錢物等都沒收拾,只是留了幾個打手看管,這查封令查封的不但是物,也是人,奉命前來的兩班衙役把幾個打手捆起來丟到門外以後,就如猛虎出柙,衝進賭坊大飽私囊起來。
可惜好景不長,腰包剛剛揣鼓,小縣尊就來了。
展見星站在門口,往裡打量一圈,平靜道:「都出來。」
林開運手裡還抓著一個白玉釦,也不知是哪個客人押的賭物又或是先前躲避鬥毆逃走時倉促間遺下的,他和羅順對視一眼,心裡一百個不捨得,到底不敢當著上官的面明搶,磨蹭著往外走。
他們都出來了,後面的衙役一個連一個,也跟著慢慢出來,歪七八扭地站著,姿勢都很礙觀瞻──因為身上多少都揣了點東西。
展見星道:「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把身上不屬於你們的東西通通拿出來,放回去。」
衙役們臉色立時都難看了起來。
林開運陪笑道:「縣尊,您年輕,不知道,這天下哪兒的雲彩都一個樣,這樣現成的油水都不叫兄弟們沾一沾,我們不能喝西北風去啊。再說,餓著肚子也沒法替縣尊辦差不是。」
展見星盯著他:「本官話還沒說完。」
羅順聽著有縫,忙把林開運往後一攘,道:「他不懂事,大老爺您說,小人們聽著。」
「第二,你們現在身上有什麼,本官只當作沒看見──」
這一句一出,衙役們的眼神紛紛亮了起來。
「但是本官任內,不能聽見你們橫行鄉里魚肉百姓的不法之事,倘若有人來告,查證屬實,有一個算一個,脫下這身衣裳,換人來做。」
林開運大驚,伸頭道:「什麼?縣尊,這萬萬不可!」
羅順面色沒怎麼變──有那麼容易的嗎,縣老爺就算是過江龍又怎麼樣,碰上了地頭蛇,那也得盤著。
「本官知道,你們這身衣裳父傳子,子傳孫,快傳成世襲的了,比本官這個初來乍到的外鄉人有底氣得多。」展見星繼續道,「但是本官真想做,必然做得到。行了,你們選吧。」
若是沒有選項,直接就威脅他們幹不好就扒衣裳,衙役們心裡沒有舒服的,指不定當場就要琢磨起怎麼和她作起對來,但腰包裡的外財還熱呼呼的,有錢撐腰,那腰桿其實反倒硬不起來──因為眼下還並不屬於他們。
非得把這腰彎下去,才能穩落袋中。
這腰不難彎,林開運摩挲著掌心的白玉釦,心裡頓時就活泛開了:這樣好的成色,敲十家百姓也敲不出來,新縣尊看著年輕,行事橫衝直撞,但不是全然不通人情,該鬆鬆手的時候,他倒也肯鬆一鬆,跟他後面混,日子不一定多難過──
林開運想好了主意,就大聲道:「小人們怎麼敢和縣尊別苗頭,自然縣尊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有了帶頭的,後面就好辦了,到手的財物又有哪個捨得吐出來,衙役們紛紛把腰包攥得緊緊的,陸續表了決心。
羅順嘆了口氣,最後一個也表了,他倒有心再爭一爭,他們才來多大會兒工夫,那賭坊裡好東西還不知有多少呢,但別人都軟了,他一個當出頭的椽子,那是找著先爛。
朱成鈞帶著秋果,繞著賭坊附近轉完了一大圈,這時走了過來,道:「展見星──」
展見星聽他口氣輕快,不由轉頭跟他使了個眼色:不是說好了裝不和?誰不和是這個語氣。
朱成鈞掃了一圈眾衙役,頓住,他想了一下,又想了一下,衙役們見他遲遲不開口,都悄悄好奇地偷瞄著他。
崇仁上下對這位郡王是聞名已久了,他遲遲沒露面,終於出現,簡直像是從天而降,直接降到了公堂上。
再沒有比這更離奇的出場方式了,他脾氣似乎還不太好,看看一個人就把那些打手打成了什麼樣,縣尊槓著不肯建的就是他的王府,哇,看他們縣尊這小身板,不知道禁得起郡王的一拳麼──
「展見星,」朱成鈞終於重新開口了,他把聲音放重了一點,臉也板起來,「……」
然後又沒聲了。
衙役們把脖子都等長了點,展見星也奇怪地望著他。
朱成鈞最終一個字沒說,默默地走到賭坊裡面去了。
展見星暫且顧不上衙役們,連忙跟進去,低聲道:「九爺,你怎麼了?」
「我和你不一樣,我對你凶不起來。」朱成鈞幽幽地道。
展見星:「……」
展見星無語片刻後道:「哦,九爺,那我是和你不一樣,我就是對你凶得起來。」
跟在後面的秋果噗一聲笑了出來。
朱成鈞一拳打在鐵板上,轉頭控訴地看了她一眼。
展見星不為所動,她意識到了,她就是得凶一點,不然朱成鈞這麼時不時地給她來一句,得把她煩惱死。
把他堵得沒話以後,她才道:「九爺,你剛才叫我,想說什麼?」
「你看這地方怎麼樣?」
展見星一時未解,在賭坊裡環視一圈,只見它是分了上下兩層,他們所在的一樓大廳十分闊大,足擺了有十來張桌子,雖然眼下都東倒西歪的。
朱成鈞道:「我在外面轉時看了,後面應該還有個院子。」
他說著繞著一地障礙物往後走,展見星跟上去,果在右前方看見了一扇後門,門沒鎖,只是掩上了,推開時,眼前豁然開朗,裡面這個院子不但大,還布置得很雅致,種了花木,堆了假山,不知從哪引了活水來,假山旁還建了個小小的荷花池,荷花池正前方甚至搭起了一座戲臺,至於兩邊則是兩排屋舍。
展見星大略看了看,發現此處應該是用來招待身分高一些的賭客,邊角有兩間打了通鋪,則大約是供賭坊執事及打手們日常當值所用。
總而言之,這崇仁的繁榮在一座賭坊上都體現得淋漓盡致。
「這裡真不小。」展見星說出了她最大的感受。
在外面看時只見一座兩層小樓,不知裡面還有這番洞天。
「我問了附近的人家,這裡一開始沒有這麼大,是賭徒們賭起來沒日沒夜,常常徹夜吵鬧,鄰居們受不了,上門抗議,賭坊表示可以出錢買下他們的屋舍,讓他們搬去別處居住。鄰居們好些就答應了,陸續搬走,賭坊經過兩次擴建,才擴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朱成鈞道。
秋果在旁邊補充:「這裡本來就偏僻一點,這麼一來,周圍就剩下了五六戶人家,還幾乎都是老兩口,老人家年紀大了,就算賭坊給錢,重找房子修整房屋加上搬遷家什等都不是輕巧活,他們沒有精力折騰這麼多事,只能湊合繼續住著了。」
展見星聽到此處,忽然了悟:「九爺,你的意思是──你看中了這裡?」
朱成鈞點頭:「現成的地方,省事。」
展見星一想也心動了,崇仁氣候和暖,境內大小河流百餘條,這麼豐潤的水土之下,城裡實在空不出什麼荒地,連豆腐大的地方都叫百姓種上了菜蔬,要建郡王府,要麼動百姓的屋舍,要麼動百姓的田地,這個衝突完全繞不過去。
不顧百姓意願強行徵收將百姓從自己的家園趕走的事展見星萬萬幹不出來,那怎麼既讓百姓滿意,願意騰出地來,又不至於把建王府的撥款在這一項上花用太多,致使剋扣到王府本身,再加上還要考慮一下風水方位等問題,幾樣疊加,實在讓人傷透腦筋,展見星才因此連選址都遲遲沒定下來。
這裡面最要緊的問題,她想照顧到百姓和郡王府兩方,如果只偏向任何一方的利益,她都不會這樣難做。
而如今這個問題,終於看到了破局的希望。
展見星站不住了:「走,我們出去看看。」
外面的衙役們還傻站著,展見星路過時命他們繼續查封,吩咐道:「凡遇帳冊書本類,全封回縣衙,此外見到有摻鐵的銅錢,拿一個來我看。」
林開運出聲答應了,她則估算著距離,在左近走動起來。
秋果說得沒錯,這裡人煙確實不密,按規制的話,郡王府占地約十五六畝,與大同代王府的兩百五十餘畝足差了十幾倍──展見星一邊走一邊在心裡拿代王府作比對算著,等將周圍走訪個大概,她發現若將王府建在此處,確實正如朱成鈞說的那兩個字:省事。
「明天把督造的工匠們請來看看,要是測算過諸樣都合宜,那就可以先準備起來了。」展見星高興地道。
這座賭坊是必拆無疑,律法雖對賭博寬泛了,可沒說對賭具造假坑害百姓也網開一面,這座賭坊的所用地可以直接罰沒官中,充入王府建地,這是崇仁縣內事,她自己就可以做主,不必另行請示誰,因為協建郡王府的旨意早就下下來了。
而建造需要役工,但將周圍還居住的五六戶百姓遷走,推倒房屋平整土地等先期工程並不需要那麼多人,完全可以在城裡招些閒漢,慢慢先做起來,等到十月底,徵發徭役,那時加緊忙活幾個月,到明年開春前應該就能完工,也不耽誤農事。
她一邊腦裡不停想著事一邊往回走,走了一陣,重新來到賭坊門前,林開運迎上來,手裡捧著四五枚銅錢,一小塊磁石,還有兩個骰子,向展見星道:「縣尊,他們這裡不但銅錢,連這骰子好像也不大對勁,羅班頭試了,說裡面可能灌了水銀。」
展見星眼神一閃:「哦,羅班頭懂得這麼多,應當是這裡的常客了?」
林開運嘿嘿笑道:「不瞞縣尊,不但羅班頭,就是小人,偶爾也來耍過一兩把,不過小人不精此道,就是來瞅個熱鬧,不比羅班頭眼力過人。」
展見星心裡有數,暫且記下,從他手上拿過一枚銅錢和那塊磁石,道:「剩下的你收起來吧,帶回縣衙去,這些都是證物。」
林開運答應著,招呼一個衙役來,叫他把剩下的銅錢和骰子拿去與其他抄檢的東西一起放好。
展見星低頭,左手銅錢,右手磁石,靠近時,果然感到了一股吸力。
她再把銅錢拿到眼前來看,卻見其字背都規造完整,文字清晰,不用磁石,只以肉眼分辨,竟也分不出與真錢有什麼區別。
這樣的錢,只怕流通到市面上都可以照常使用的。
秋果好奇:「展伴讀,給我看看。」
展見星便將兩樣物事都交給他,秋果試了一下:「哇,真的能吸上去,所以錢才不拿鐵造,怕這樣好騙人嗎?」
展見星失笑:「那倒不是。因為鐵會生鏽。」
百姓辛辛苦苦攢一罐子錢,密密收藏著,等到年底取出一看,全鏽一塊兒去了,那還怎麼使。
「哦,哦,對!」秋果恍然大悟,「那這個摻了鐵的錢是不是也會鏽?」
展見星想了一下:「不知道,可能要看摻的比例。」她把假銅錢從秋果手裡拿回來重新觀察了一下,「這錢的模樣還很新,應該製出來沒多久,就是鏽,不會鏽那麼快。」
第一章
二堂裡。
「都不是,很早的事了。」朱成鈞將展見星的話都否決掉,又強調,「我沒賭癮,只是學過一點。」
展見星聽他再一次這麼說,才冷靜了一點,因為她回想起來,打從她跟朱成鈞認識,從沒見他沾過賭,而要說分別後他忽然為誰引誘沉溺了進去,這時間不長,似乎又不足以修練出多精湛的賭術。
她鬆了口氣:「九爺,你別怪我,賭真不是個好東西,多少人被它弄得坑家敗業。我一時急了,才這樣。」她說著,又奇怪,「很早?那是多早?」
朱成鈞跟她認識那年不過十三歲,再早,他根本是個孩童了,又一直被關在代王府裡,哪來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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