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離的痛、歸鄉的夢,
一切,都在時代激起的巨浪中,破碎、消亡。
揭破家族逐漸癒合的傷疤,
窺見大時代烽火煙塵下生命的掙扎,
台灣、日本、中國,耗盡一生,演繹一首無法被遺忘的歷史變奏。
日據時期、國共內戰、白色恐怖……逐漸被遺忘的字詞,
卻深深刻印在外省第二代的心,
中國父親,愛國從軍,卻再也不曾回去過神州故土;
台灣母親,和外省人生活了大半輩子,心中的歸鄉卻是日本。
歷史的傷痛,不會遺忘,只是凋零......
望透往事的窗櫺,赫然回首,卻是如今的殘影。
對父母的回憶,讓她翻開塵封於過去的斑駁點滴,相片、信件、以及中國遠親的口述……,追索間,勾勒出大時代最寫實的面貌,重現那段曾經鮮活的生命記述。
歷史是層迷霧,那些看似耳熟能詳的名詞,卻讓我們看不見當時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這次,就讓我們一反由大而小的慣用邏輯,從而以小至大的審視那段過去的歲月,歷歷在目的傷痛、煙硝之下的平淡與幸福,小人物的故事,將投映出大時代動盪不安的巨影。
章節試閱
第一章 人世幾歡哀,西岸綠陰少
父親的童年
一九一二年,四川正式成為中華民國的一個省,當時的四川,曾有短暫的獨立,但就如那些*香蕉國家一樣,山頭主義橫行。就在四川陷入長達二十一年的軍閥混戰時期,民國十三年,四川省的一個小鎮裡,父親登上他人生的舞台……。
*香蕉國家(Banana Republic),是指經濟體系通常是單一經濟作物如香蕉、可可、咖啡等,擁有不民主或不穩定的政府。
父親的家族是這個小鎮上殷實的大地主,一大片無邊的丘壑,本都是家族之地。我四川的曾祖父,是個勤簡的商人,從賣童玩的走販起家;他自己作了一個草掛架,手製一些童玩,靠一個靈活的商務手腕和努力不懈的雙腳走販,翻山過水的沿村兜售。勤奮了大半生,從兩袖清風走到家財萬貫,他終於攢錢,買地,又娶二房,做了個老來富貴榮華的大地主;他在四川蓉城(成都)的*罩子街,起了個大樓,並在城外買了大片土地,再將土地租給佃農,從此就靠收租過活,以為就此可以讓他的兒子們好好讀書,不愁吃穿。
*為尊重作者親族之隱私,此處為化名。
白手起家的曾祖父,正房無子,遂娶二房,生下五子。各個接受良好的教育,我的大伯公,生在富貴之家,個性剛強,後來從軍,做了國民黨的要員。但他作事獨斷,么姑向我回憶起大伯公時,說他長得和中年的魯迅神似。我搖頭表示只知其人、不知其貌,姑媽只好放棄形容。
而老二正是我爺爺,他自學成醫,雖好施善行醫,經年無償的四處替鄉親醫病,廣受地方父老的尊敬,卻也是個牛脾氣,對自己的家庭非常嚴格;他謹尊八股教條,妻兒動則得疚,別說我奶奶,姑姑們也常被打,就連他最疼愛的獨子──我的父親──都會因一些小事,被祖父親自帶到家族的宗嗣去,受家法的鞭笞。祖父定的家規非常嚴格,那鞭條打下去可會皮開肉綻的,我父親好幾度被打得雙腳許久都無法站立. 七十多年後的如今,我么姑姑回憶起我父親在宗嗣被打的那光景時,還倒吸了一口氣;但偏偏我父親也不是省油的燈,總是沒兩下就又和祖父對上了。他個性是越打越牛,也埋下和祖父決裂的種子。
至於老三(我父親稱其為三爸),我么姑沒多說,到是三媽這房親戚,後來與外戚一起倒了我父親的帳。而老四(四爸),我么姑說他娶妻後無子僅一女,又分到一部份家產,於是夫妻兩人活的像*頂客族般從容。老五則英年早逝。
*頂客族,DINK(Double Income No Kids)的音譯,代表雙薪水、無子女的家庭。
我父親有五個妹妹,他是獨子,自然是家中的小皇帝。小時後,他上城裡的私塾去讀書,都是由家中的長工,用竹籃子一路背著去的;沒幾年後,祖父輩的分家,我祖父這房就被分到一個依山傍水的大宅子,在一個小山谷,面向河灣,那長工一樣翻山越嶺的背父親去上私塾。等他再大些時,就改用兩人抬的*滑竿兒抬去學校。當時,成都市區學校都有平權教育了,但鄉下的民智未開,風俗舊陋,女性地位低下,祖父母准許我父親使喚妹妹們,姑姑們回憶時都說,他們小時後很敬畏我父親,因為只有他可以和老爺子(我祖父)平起平坐的槓上兩句而不被打。
*滑竿兒,四川山區的一種交通工具,用兩條竹竿和一個竹椅搭造而成。
當我祖父四兄弟尚未分家,還住在成都城內的罩子街大戶時,父親和我大伯父是一個院子裡最親近的好兄弟,因為當時還沒有其他的男娃出世,剩下一堆女娃又沒得玩。
後來祖父輩兄弟分家後,我祖父這一房分到靠水的大灣,因為祖母就是大灣當地世家的大姑娘,於是祖父便分到那附近的一大片田地,和一棟氣宇不凡的三進式四合院大宅,是依山望水的磐龍處,在第三進的後院中,有兩株高大的樺楊樹,各踞一角,樹幹有一個大男人雙手圍起來這麼粗。
父親的祖宅位於山坡上,下方有一土方空地,左右兩方各有一排房,土方右邊是倉庫,儲藏佃農繳納的作物;左邊則是馬房,內有祖父懸壺行醫時用的白馬一匹,當時四川土匪為患,*袍哥子特多,為防盜匪強搶糧倉,祖父因此特別在馬房的屋樑上,暗藏有一把關刀,保家護身,以備不時之需,卻不知後來因此惹來殺身之禍。
*袍哥會,也被稱為哥老會,是清末民初四川附近盛行的民間幫會。
民國成立後,土匪沒少些,卻又冒出一堆軍閥混戰,弄到四川各地民不聊生,即便是大地主,也活的如難民一般狼狽,父親約十歲時,蔣介石先生入四川平天下,當時家鄉的人本以為苦難終於過去,殊不知災禍才剛要開始。
一九三七年父親(十三歲)家鄉的一場旱災,由於國民政府忙著打仗,無力處理災情,以至餓骨四處,饑民流竄,死傷數百萬,造成社會動亂。父親家鄉的田地,寸草不生,佃農無法繳交糧作,好在祖父家中存糧有餘,才能安然度過。父親曾在無意間,向我們提起他幼年時家鄉鬧旱災,遍地伏屍,當樹皮都被人啃光時,大伙兒掘地三尺,挖出樹根來吃;當樹根也被吃完後,就只好挖泥巴來吃。
生在富足台灣的我們,實在無法想像那個畫面。父親用他的人生經驗來警惕我們,要我們惜福知足,因為當時我們桌上的晚餐,除了公家配的白米飯,就只有一盤媽媽的創意快炒──醬汁西瓜皮丁──那西瓜皮是她從黃昏市集上撿來的,我們都很害怕吃它。當時,我們以為爸爸說的這段家鄉事,是唬我們吃飯的鬼扯誕,直到父親去世的三十五年後,我一次無意的網上流覽,突然看到某一個談歷史的網站, 談到民國二十六年四川大旱災的景象和照片,那還真如父親所描述的人間地獄一樣恐怖,才知道他真的經歷了那慘絕人寰的大饑荒。
當年那場旱災過後,接著又有國民政府低價強行徵購穀糧。幾年下來,祖父家業虧損連年,老一輩的憂心忡忡,晚一輩的各作盤算,父親的大家族中,氣氛詭譎,和睦不在。
在那個災禍連年的時代,中國經苦難了一世紀。一個垂垂老矣,走入死胡同的文化,在面臨新世紀的來臨時,亂了陣腳;再生文化的陣痛期,不斷的拉長,成了近代所有華人的共業。
祖父知識淵博,確非常八股,擺脫不了禮教犬儒的教條思考,他對父親的期待,只是承傳家業,名哲保身罷了,國共內戰期間,更以為可以偏安江南,並不希望父親志在四方,他對大時代的到來,不願面對,終至讓自己的家庭分崩離悉,子女流浪他鄉。
父親家庭是書香世家,既便是那樣艱難的條件下,祖母仍堅持不論男女,都要繼續升學,由於鄉下沒有像樣的學校,姑姑們都得到離家至少有三天以上腳程的地方去上學,因此被迫住校。
要女孩子們去上學,是祖母的堅持,對於身處封建環境下的祖母,卻有這樣的先進的男女平權觀念,讓我非常驚訝與感動,當然,姑姑們也沒有負祖母的期望。
第二章 映月相對井中來
母親的童年
母親大約是在我父親從竹籃換成滑竿兒被抬著去上學堂時,在台灣出生的。那時後還是*日據時代,我長大後,她偶有向我訴說她的童年及往事,有些事,我後來甚至懷疑父親從來都不知道。她是個迷樣的女人,這可能與她的出生有很大的關係。她曾描述當年她台南老家朱門酒肉臭的風光,老宅就在赤崁樓附近,祖先施琅,是鄭成功的軍師;她自許是大戶人家出生,但我從小就鮮少聽她談台南老家的事,她說,因為她和父親是私奔的,不受祝福,所以才與老家少有連絡。
*台灣日據時期約為一八九五年至一九四五年間,自《馬關條約》至二次世界大戰而止。
母親的命就沒父親好,在那重男輕女的時代裡,外公基於兄弟義氣,受人招贅,娶了友人(同為招贅)的寡婦祖母作二房,立誓要替友人完成遺願,為對方妻家生個兒子,留個香火;無耐寡婦外婆肚子不爭氣,只生下我媽這個女娃兒,當時,甚至被失望的外婆親手丟下後院的井裡。我母親在年邁壽終前,談到那一段過去,她都還會怨忿無耐的流淚嘆氣,然後立刻眼睛一亮的提起她的養母。
她說算是老天對她的補償,在母親府城家鄉大宅的旁邊有一棟獨戶的洋房,洋房是由府城當地的日本警察局長承租下來,用來作他日籍的姨太太金屋藏嬌的閣樓。一天深夜,雲淡風輕,那孤獨的戰國夫人,正在二樓小陽台上對月獨酌,醉眼矇矓之際,見到鄰居偷偷摸摸的將一包東西扔下井,等那人走後,她搖搖晃晃的來到井邊一探究竟,當見到井中的嬰兒驚恐無聲的浮游時,這才醒來,費盡力氣的把我母親從井裡撈了出來。就這樣,我母親幼兒時,都是由這日籍養母帶大的。
養母待她如己出,她也以為那是她親媽,但她總覺的奇怪,她所稱的父親大人,不常來,既便來了,奶媽也會把她帶開,她印像中,那養父總是筆直英挺的出現在門口,養母總會殷切嬌巧的上前迎接,然後一起消失在她眼前;她試著學她養母一樣的向養父撒嬌,卻從未抓住過養父的眼神。直到她將入小學前,她的日籍養父被調往大陸關東地區,這位日籍養母,才把當時還自以為是日本人的母親,親手送回生父家認祖歸宗,而母親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不是日本人。她沒想到自己竟會被送給那個以前常被養母偷偷咒罵的鄰居土紳,而這人居然又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二房外婆是個獨生女,與外公婚後生了三個子女。外公的大房不詳,但外公入贅時,一併帶來大房所生的五個孩子:大房的大兒子,後來在日本軍部當隊長,在中日戰爭中陣亡;二兒子身材高挑,像貌酷似歐洲人,才氣縱橫,書畫詩詞俱佳,當大舅作戰身亡,日本軍方為其舉辦追悼儀式時,高級將領皆來悼念,大媽的二兒子為兄提詩一首,為其輓聯,一位日軍首長拜讀後,大為感動,當眾詢問提詩者為何人。
母親與她大媽的二兒子無所不談,在當年台灣進行全面皇民化的當下,他也自願從軍,當了軍官,外祖父家中,因而大受地方上的尊敬;當母親拿他當年從軍的相片給我看時,我有些傻眼,那黑白照片中,有一個明明就是西方臉孔的歐洲人,穿著皇軍制服,驕傲的一手護著軍刀,一手自然下垂,在椰子樹下,站得筆挺,笑得燦爛,媽媽說他是捲毛的,因為大媽有山地血統。結果,他後來也死在南洋戰役上,這對母親打擊很大……(敬請期待更多精采內容)
第一章 人世幾歡哀,西岸綠陰少
父親的童年
一九一二年,四川正式成為中華民國的一個省,當時的四川,曾有短暫的獨立,但就如那些*香蕉國家一樣,山頭主義橫行。就在四川陷入長達二十一年的軍閥混戰時期,民國十三年,四川省的一個小鎮裡,父親登上他人生的舞台……。
*香蕉國家(Banana Republic),是指經濟體系通常是單一經濟作物如香蕉、可可、咖啡等,擁有不民主或不穩定的政府。
父親的家族是這個小鎮上殷實的大地主,一大片無邊的丘壑,本都是家族之地。我四川的曾祖父,是個勤簡的商人,從賣童玩的走販起家;他自己作了一個草...
作者序
緣起
這是本記念我父母的書,他們在世時,局勢的關係,很多事情是不能討論的,我以前沒想過自己父母的一生與時代有何牽連,因為他們似乎刻意活的沉默低調。不論是母親的出生地台灣台南市,或父親的故鄉四川*地廟鎮縣,他們都顯少和我們提到他倆家鄉的事。
*為尊重作者親族之隱私,此處為化名。
他們在世時,除了外公來過一次家裡(姊姊說的,我當時尚未出世),小舅來過兩三次,就再也沒有任何親戚到過我們家。父母也很少向我們提及他們的親戚。不像他人的父母那般有許多親戚。
小時後,我覺得自己的家庭似乎沒有過去,像是從宇宙中突然迸出一般,我小時對父母的身事並不清楚。因為當時是白色恐怖的戒嚴時期,國民黨很多黨員都因無故的奇怪理由入獄或遭槍斃,大人們怕我們小孩子口不擇言的把在家聽到的事亂說出去,招災惹禍,因此盡量不向我們提起舊事,後來,更不輕易讓我們與村子外的人互動,省得遇到匪諜或有心人士。
長大後,透過知識的頡取、生活經驗的歷練、政治上的解禁,從他們所遺留的文件上拼湊,許多從前我不明白、不諒解的事情才有了答案,得到釋懷。只是,此時物換星移,人事以非,難免空留遺憾。
我是家中的老么,與父親的緣分不多,我十一歲時,父親突然中風,他便如鴻毛般無聲的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了,由於他那軍人的性格與嚴格管教的方式,他剛走的當下,我那失怙的痛,竟壓不住一種解放與爭脫的竊喜,我大膽地向禮教嚴謹的家人陳述我的感受時,沒人敢多說話,但他們也未反駁我的言語。
我們都摯愛著父母親,也看見他們一生辛勞的為家庭奔波。只是,在那個當下,我們沒有足夠的知識與智慧去諒解他們,他也沒有能力爭脫命運對他的羈絆,沒有人太刻意去回憶他,甚至下意識的想忘掉他。因此,他又靜靜的在善導寺靈骨塔內,等候了三十五個年頭。
待我們也邁入中年,受了生活的洗練,知識的增長,與加上時間上也與童年有了些距離,才有勇氣回憶;偶然的機會,我翻閱他所遺留的家書,知道父親的遺願是回鄉,於是開使延續他當年的尋尋覓覓。歷經十年的努力,終於和他在四川的家人取得聯繫
由他們的口述,嚇然發現,像父親那樣的鐵人,竟也是有血有淚的一個個體。頓時之間,對他回憶的一舉一動,我都覺得痛;他如孤鴻般隻身在天地間盤旋,企圖尋找那回鄉的路。現在的我很想對他說,為什麼你當時都不說話,為什麼讓我們誤會你一生一世?也就是這樣矛盾的因素,讓我原先計畫用半年來替父母親做傳,結果掙扎了五、六年。我無法決定自己該用何種態度面對此事,如何忠實勇敢的面對自己對父母的情感。
我的母親,是個完美主義者,在情感上,一輩子都自囚在尋夢園裡,如浮雲般的擺盪在虛實之間,錯失了她身邊所有的美好;但在生活上,她是個勇者,有著唐吉訶德的傻勁,再顛簸的路,她都會堅持穿著那雙高跟鞋,忍著腳痛,努力平衡著,如淑女般的走過。
而我的父親,一生都在戰爭中渡過,他的性格深受影響。年少的他為了讓家庭走出貧困,國家走出衰敗,不顧艱難的遠走他鄉。戰敗後,故鄉家破人亡,兄妹四散,他看著自己留學救國的理想幻滅,流亡他鄉,困坐籠中,遇見他一生中最美好也最心痛的事──和我母親結婚
母親受日本植民教育長大,對日本有著愛恨集一身的矛盾情結,她與父親的共同夢想,就是移民日本;父親希望能因此與在大陸的親友自由的聯繫,找出一條歸鄉之路,母親則是希望回到她心理上的故鄉──他們兩人都認為台灣是個沒有退路的戰場,要移民才有活路──但這樣一個求生存的夢想,卻銷蝕了他們的婚姻,也斷了他們的歸鄉之路。
由於他們在戰爭中,似乎都曾經參與過某種地下工作,戰後一直活在這樣的陰影中,對政治上的恐懼,使他們很少向我們這些子女提到他們的過去。當時,他們對我而言,只是一對不完美的父母,我深愛著他們,卻對他們難以真正了解。對他們的許多不解與迷惑,我從未想到會被解開。
父親去逝後,母親與她青梅竹馬的日籍男友再度交往,但她一個人在那看似絢爛卻虛幻的情感中,踽踽獨行,終究未能再嫁。二○○四年,母親去逝後,我才有機會見到一些父母當年的文件與書信;詳細閱讀後,才發現自己的父母,其時也是人,不是神,他們有難忍的七情六慾,也有血脈憤張的赤子之情。因為這些書信,我循線找到了與父親失散近七十年的姑姑們。
二○一一年,我帶著父親的骨灰和家書回四川,與他的妹妹們見面,和他們深談;在他們幫助之下,我回到從前,將父親的事蹟如拼圖般湊起,然後才豁然了解,為何父親會如此沉默隱忍。但湊起的拼圖卻讓現今兩岸的家人之間,產生了無耐的尷尬──就如同我父母的婚姻,對我們這些在台灣的外省人第二代所產生的尷尬一樣無奈。
緣起
這是本記念我父母的書,他們在世時,局勢的關係,很多事情是不能討論的,我以前沒想過自己父母的一生與時代有何牽連,因為他們似乎刻意活的沉默低調。不論是母親的出生地台灣台南市,或父親的故鄉四川*地廟鎮縣,他們都顯少和我們提到他倆家鄉的事。
*為尊重作者親族之隱私,此處為化名。
他們在世時,除了外公來過一次家裡(姊姊說的,我當時尚未出世),小舅來過兩三次,就再也沒有任何親戚到過我們家。父母也很少向我們提及他們的親戚。不像他人的父母那般有許多親戚。
小時後,我覺得自己的家庭似乎沒有過去,像是從宇宙中突...
目錄
緣起
第一章 人世幾歡哀,西岸綠陰少
第二章 映月相對井中來
第三章 更山鬼吹燈嘯,驚倒世間兒女
第四章 鴻鵠高舉,天地睹方圓
第五章 人在湖海,家書萬金
第六章 千軍萬騎圍城,水動山搖
第七章 覆舟如芥,君無助
第八章 天府王子與安平公主 第九章 風雨暗殘紅
第十章 垂楊影斷岸西東
第十一章 誰憐故山歸夢
第十二章 鏡裡花容瘦
第十三章 風雨從飄瓦
第十四章 霜林已晚,秋蕊猶香
第十五章 翠谷蒼崖幾變,風雨化人來
第十六章 和淚唱陽關
緣起
第一章 人世幾歡哀,西岸綠陰少
第二章 映月相對井中來
第三章 更山鬼吹燈嘯,驚倒世間兒女
第四章 鴻鵠高舉,天地睹方圓
第五章 人在湖海,家書萬金
第六章 千軍萬騎圍城,水動山搖
第七章 覆舟如芥,君無助
第八章 天府王子與安平公主 第九章 風雨暗殘紅
第十章 垂楊影斷岸西東
第十一章 誰憐故山歸夢
第十二章 鏡裡花容瘦
第十三章 風雨從飄瓦
第十四章 霜林已晚,秋蕊猶香
第十五章 翠谷蒼崖幾變,風雨化人來
第十六章 和淚唱陽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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