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這裡是冷宮嗎?」我終是將心中疑問問了出來。這半晌的遭遇,已經讓我覺得自己這個皇后的身分很是特別,哪朝哪代的皇后,恐怕也不會有我這樣的處境吧!
如歌哀婉地看看我,嘆了口氣:「娘娘,明德宮的確是冷宮。」
我就知道!
「娘娘真的忘了?我們被皇上斥居在這裡已經快一年了,想必早已經沒有人還記得我們了。」如歌含著眼淚,很是悲憤,「雖然奴婢不知道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娘娘,但是再怎麼說,娘娘畢竟是皇上親筆圈定的正宮皇后。儘管皇上從來都沒有召見過娘娘,也不許娘娘到前殿那邊去,可皇上到如今也沒有廢掉娘娘的尊位。所以,奴婢怎麼想都不明白,娘娘到底做錯了什麼,被這樣地懲罰?」
什麼?這個倒楣的皇后竟然都沒見過皇帝長什麼樣子嗎?還有,她竟然在這個破地方已經住了一年?天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這個皇后長得難看,皇帝才不喜歡她?
我突然一激靈。的確有這可能,自古帝王愛美色,哪家皇帝不愛美女呢?
「哪裡有鏡子?」我連忙跑進內殿。
還好,內殿還算乾淨整潔。只是,太乾淨了一些,除了兩張床,一個梳妝檯、幾把椅子之外,再無其他擺設。
我輕嘆一下,轉瞬就看到了鏡子。屏住呼吸,緊張地拿起已經陳舊的手鏡。我閉上眼睛心裡默默祈禱:但願這張臉不至於慘不忍睹。
還好,鏡子中出現的那張臉,是一張比馮裳霓年輕的臉。濕漉漉還掛著水痕,卻見明目皓齒肌膚白皙,雖然不是傾城傾國閉月羞花,但也還算清秀動人。說不出是種什麼樣的感覺,這個肉身的面容,雖然與馮裳霓迥異,但是我卻能從這張臉上,看到屬於馮裳霓的那種眼神——堅強、隱忍。
「娘娘,妳怎麼了?」如歌緊張地跟我進來,見到我的樣子連忙問。
我一時間心情略微輕鬆了些,對如歌眨眨眼道:「我想看看落湯雞是什麼樣子。」
「啊?」如歌的下巴差一點掉到地上,但馬上就笑出了聲。
「哈啾!」我突然打了個噴嚏,看起來是受寒了。
如歌慌忙扶我坐下,「娘娘,奴婢這就燒水,娘娘洗個熱水澡出出寒氣。」
我點點頭,看著如歌跑前跑後地忙碌,不知為何,心裡突然升起一絲難過,「如歌,妳多大了?」
如歌抱著一捆乾柴,笑答:「奴婢下個月就十六了。」
「妳在我身邊有多長時間了?」我知道如歌已經能夠接受這個皇后的失憶,所以趁著這機會好好問問。
「奴婢跟著娘娘差不多快兩年了。」如歌動作很輕快,不一會熱水已經燒好。不知道她從哪裡弄來一個大木桶,正在倒水。
我走到她身邊,有些憐愛地看看她。我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上學呢,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而眼前這個小女孩,卻已經來到這舉目無親的宮廷兩年了。
「如歌,跟著我,妳受了不少罪吧?」我認真地問她。 如歌回頭,不知是否朦朧水汽的緣故,她的臉濕濕的,但是卻異常的純淨,「娘娘,奴婢從來沒有覺得在娘娘身邊受罪。相反的,奴婢自從遇到娘娘,才覺得活著有了意義。娘娘,」她堅毅地說道,「不管將來會怎樣,奴婢永遠都跟著娘娘,奴婢要永遠守護著娘娘。」
「如歌,」我被這丫頭弄得鼻子酸酸的,忍不住一下子抱住她,「妳這個丫頭,說話還真是煽情。」
如歌不好意思地掙了掙,「娘娘,奴婢只是說說,沒別的意思。」
我也笑了,我這擁抱的舉動在古時候可是有傷風化的。
回頭看看冒著熱氣的木桶,不禁想到在現今社會裡,自己最喜歡SPA,尤其是木桶浴。三兩下脫掉衣服,泡進了舒服的熱水中。雖然沒有什麼玫瑰花瓣,但是也還是熟悉的木桶浴的感覺。
「PERFECT!」我情不自禁說了句英文,在古代,能夠洗上這樣的木桶浴,應該算是很完美了。
如歌倒有些難為情起來,「破費什麼啊?娘娘,咱們處境艱難,只能如此將就。」
我不禁莞爾。看著站在一邊有些打哆嗦的如歌,想這丫頭恐怕也是冷得要命,於是忙說:「愣著幹什麼?脫了進來。」
如歌瞠目結舌地看著我,「奴婢,奴婢不敢,奴婢再怎麼造次也不敢同娘娘同浴。」
「這裡總共就咱們兩個人,妳怕什麼?」我笑著,「都是女人,我又吃不了妳,妳放心好了,我並沒有斷袖之好。只是看妳剛才把衣服讓給我,自己卻挨著凍,要不早點祛除寒氣,妳才會受不了的。」
如歌忸怩了半天,終是抵不過我再三的催促,鑽進了偌大的木桶。
我逗她:「如歌,沒想到妳年紀不大,身材倒是發育得不錯。」
「娘娘!」如歌害起羞來,臉頰飛起兩片紅暈。
我笑著,心裡卻是沒由來地空蕩蕩起來。
我就這樣穿越了嗎?好像與自己的想像還是差了很多啊!
「娘娘,真的記不起是怎樣落水的嗎?」如歌問道。
我回過神,淡淡一笑,「記不得了。在此之前所有的事情,全部記不得了。」
如歌瞠目結舌,「全部都忘記了?」
我點頭。
「奴婢一會去求求太醫院的人吧!娘娘這樣的情形,他們若是再不管,可就妄為御醫了。」如歌說道。
她這句話,我多少聽出了些意思。皇宮歷來多的是勢利眼的奴才,失寵的皇后處境艱難,哪裡請得動那些御醫呢?
「不用去求那些人,咱們泡泡熱水澡,一會再找些生薑熬成糖水,就可以驅寒了。」我想像得到,即便是低三下四地哀求,恐怕也是難以請動。既然如此,還不如不去費事。
「這一定是皇貴妃讓人害娘娘的,奴婢應該想到她們這是調虎離山呢!」如歌忿忿然說著。
「妳覺得有人陷害我?」我皺皺眉。
看過很多宮廷小說,我對於后妃間的勾心鬥角、明爭暗鬥有些瞭解,只是現在真的好像要遇到了,心裡不自然地也有些抑鬱。
如歌湊近我,小聲說道:「奴婢雖然不懂什麼大道理,可是也明白,只有娘娘不是皇后了,有些人才有機會爬上去。」
我了然,點點頭道:「所以如歌,我必須要知道有關自己的一切,請妳不要漏掉一絲一毫。」
如歌認真地點頭,「娘娘,奴婢知道了。」朱唇輕啟,她將這個皇后的故事娓娓道來。
三年前,也就是如歌所說的夜蘭皇朝,寧統三十六年的深冬。漫天飛雪,奇冷。十三歲的如歌無助地仰天流淚。沒有家了,爹去世了,娘改嫁也不再要她了,自己該何去何從呢?眼角流下的淚,瞬間便變得冰冷,劃過臉頰的感覺,如此傷痛。都不要她了,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當她的小腦袋即將套進樹枝上的繩環時,身下傳來焦急的聲音:「既然有這個勇氣死,那麼為什麼沒有勇氣活下去?」
如歌錯愕低頭,就見到了那張清靈的臉。
「妳還只是個孩子,有什麼想不開的呢?怎麼會這麼傻,妳死了,父母會多難過多傷心?」一個比如歌大不了幾歲,卻看上去非常穩重的女孩子,將如歌小心從石塊上抱下來。
如歌悲上心來,痛哭失聲:「爹死了,娘改嫁了,我沒有家了。除了死,我沒有辦法了啊……」 「怎麼會沒有辦法?」女孩子急了,「我連妳還不如,生下來都不知道父母長得什麼樣子就被丟棄了,我不一樣還活得好好的?」她緊緊抱住如歌的頭,手輕輕撫過如歌的髮頂,「不要輕易放棄希望知道嗎?沒有父母,妳就要靠自己。」
如歌覺得,眼前這個姊姊的懷抱那麼溫暖,她是神仙嗎?在自己最無助最彷徨最沒有勇氣活下去的時候出現在眼前。
從此以後,如歌就跟了這個叫夕霧的女孩子。
夕霧是孤兒,為了生計在一個小官宦家裡當丫鬟,雖然生活清苦,但是從來沒有抱怨過。如歌便和她一起到了那戶人家。過了一年,皇帝駕崩。而小官宦犯了事,理應被處斬,所幸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而改為全家被流放。夕霧和如歌這些丫鬟,則被沒入宮廷,在辛者庫做著最低賤最辛苦的差事。看似永無出頭之日,不料想,因為年輕的新皇帝因為立後的問題與皇太后產生分歧,由此引發了帝後兩派的矛盾。年輕氣盛的皇帝衝動之下,既沒有冊立自己寵愛的沈美人,也沒有冊立皇太后提議的人選。在把後宮所有宮女的花名冊翻了一遍之後,皇帝大筆一揮,圈定了夕霧。
因為夕霧這名字夠特別,也因為夕霧身後沒有任何的勢力,還因為夕霧低賤的身分,皇帝永遠都不可能對她動情,自然就不可能將沈妃的寵愛割捨,更因為有了夕霧這樣的擺設,皇太后也休想將自己的親信安插到自己身邊來。
皇太后雖然不滿,但是見皇后並非沈妃,心下略微平衡,對此疑似兒戲一般的立後大事,冷眼旁觀默然應允。而朝廷上各派官臣,也因為各自的利益,爭鬥了半天,互不相讓的結果,也卻是接受了皇帝這個決定。
就是這看似荒誕無稽的理由,讓夕霧憑空由最低賤的罪婢搖身變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后!
「如歌,這裡是冷宮嗎?」我終是將心中疑問問了出來。這半晌的遭遇,已經讓我覺得自己這個皇后的身分很是特別,哪朝哪代的皇后,恐怕也不會有我這樣的處境吧!如歌哀婉地看看我,嘆了口氣:「娘娘,明德宮的確是冷宮。」我就知道!「娘娘真的忘了?我們被皇上斥居在這裡已經快一年了,想必早已經沒有人還記得我們了。」如歌含著眼淚,很是悲憤,「雖然奴婢不知道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娘娘,但是再怎麼說,娘娘畢竟是皇上親筆圈定的正宮皇后。儘管皇上從來都沒有召見過娘娘,也不許娘娘到前殿那邊去,可皇上到如今也沒有廢掉娘娘的尊位。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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