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已久,經商宅鬥天后《蔣四小姐》包子才有餡全新長篇力作!
隱瞞身分潛入高家,為的是娘親留下來的寶物,
卻不想寶物沒找著,卻意外找到了自己的真正身世?!
這宅門裡的彎彎繞繞,實在是她這個小丫鬟想也想不到的艱險啊……高子瞻身為高府長子嫡孫,清俊聰穎,前途不可限量,不知有多少人虎視眈眈著他的正室之位。這回議親中的逍遙侯府李大小姐與秦國夫人府嫡孫女皆受邀到高府參宴,多方人馬相聚,端出了一齣驚詫全京城的好戲。
口出狂言的李大小姐非卿不嫁,攪亂了高府一池春水,不僅狠狠的陷害了一把「背信忘義」的高二少,還讓府外的假想敵林南莫名背鍋。
林西因為二少爺的謊言被戳穿,又遭人使計陷害,一頓棍棒打下,奄奄一息,差一步就要找閻王喝茶去。
然真相未明,一場大火卻燒掉了關著林西的柴房,燒出了一具屍體,還燒出了她非同一般的驚天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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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一切如人所見,一切如人所願,老爺還有什麼可問的呢?」事到臨頭,林西半分害怕也無,心中忽然像風一樣,輕飄飄的。
當初她踏進這個相府前,父親就說,世上任何東西,隱藏得再好,都會有露餡的一天。丫頭,別怕。
林西嘴角浮上一抹詭異的笑。丫頭從來就沒怕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能報一個是一個。爺爺的,老子又不是沒死過的人,怕他個鳥!
作者簡介:
包子才有餡
處女座宅女一枚,性散漫。
生於江南水鄉,居於六朝金陵,嗜文學,愛音樂,喜旅遊,貪美食,微有潔癖。
為人胸無大志,四平八穩,不拘雅俗。
養一懶狗,喚名巧克力。
常常一人,一狗,一書。
此生,唯願所愛之人喜樂平安。
《繪者》
棠燁
喜歡古風,熱愛遊戲,沉迷美食,執著畫畫,最享受用紙筆顏料表達內心的過程。很高興能為《極品丫鬟》系列繪製封面圖。希望大家能通過我筆下的人物更加喜愛這部作品。
歡迎關注我的微博/LOFTER:棠燁
章節試閱
今日的宴請,用意非常明確。
一來是為了讓由姨娘扶正的夏氏,堂堂正正走進莘國貴族的社交舞臺;二來是在年輕的姑娘中替相府大少爺,尋一位門當戶對的妻子。
且放下小一輩結親的事不談,只看相爺新夫人,眾貴女們便覺得眼前一亮,心中的疑問如雨後的春筍,源源不斷的冒出來。
要說這世上哪位成熟男子,最能引得貴婦們花心亂顫,首當其衝的,必是那高相爺。
高相爺的老爹是高幹,老爹的爺爺還是開國元老。一個高幹世家的傳承人,就算沒有一官半職,其特權階級固有的優勢,也非常人能比。
更何況這個傳承人,高居相位,還是先帝遺旨中,新帝的輔佐人之一,這已然是貴到了極致。且這個傳承人,長得一身好皮囊。試問,這天底下的女子,有幾個不想嫁給這樣的男人。
所以這高相爺的續弦,能不能配得上高相爺這般人中龍鳳,便是世家貴女們隱在心中的共同好奇。
如果說年前那一場莫名而來的賜婚,是先帝對崔家的恩典照拂,那麼高相把一個姨娘抬到正位,只怕也是為了不損害府中大少爺的利益。畢竟這個夏氏只有一女傍身,掀不起大風大浪。
原想著那夏氏不過是個擺設,哪知今日一見,眾貴女心中暗自驚訝。
且不說新夫人十分美貌的容顏,只看她待人接物的落落大方,八面玲瓏,及舉手投足的雍容華貴,渾然天成,便知此人能被高相扶正,並非只有一女傍身的緣故。
女人心中的八卦永遠跟男人扯上關係。
眾人心驚夏氏美貌的同時,心頭不禁好奇,為何這樣的女子,相爺捨得讓她青燈古佛十多載?莫非是正室不容?
目光掃過坐在角落裡的相府三位姨娘,眾貴女恍然大悟。
高相爺如此優質的男人,豈會在一個女人身上駐足的?瞧瞧,這一屋子的嬌妾美婢,哪一個不是頂頂好的顏色?想著半年前相爺被崔氏捉姦在床的流言,眾貴女再看向夏氏的目光,便帶著幾分不同。
夏氏對眾人投來的目光恍若不見,只笑意盈盈的對著李、楊兩位姑娘說話,其眼中的熱切,似乎眼前的兩個姑娘,已是她嫡嫡親的準兒媳婦。
逍遙侯夫人錢氏、秦國夫人府張大奶奶張氏對夏氏把目光都聚在自家姑娘身上,感到十分的滿意,臉上露出得體的笑容,暗下思量這一局較量中,誰的勝面比較大些。
夏氏打量眼前兩位姑娘,心中泛起苦澀。
若論相貌,當屬楊府姑娘無疑;若論家世,李家姑娘又略勝一籌。且這兩位,身後之人,都非善輩,何去何從,也只能等那對父子定奪了。
想至此,夏氏淡淡一笑道:「張大奶奶,楊姑娘髮髻邊的桃花真真是好看,只簡簡單單一朵,便襯得人比那花兒還美。想咱們年輕的時候,也敢這麼裝扮,如今年歲大了,就只敢戴些金啊玉的,落了俗套。」
楊芸得了誇獎,含羞低頭,臉上紅暈頓現,如沁了胭脂一般。
李鳳津不敢露出慍色,眼睛不善的看了楊芸一眼,心裡罵了句小妖精。
張氏心下得意,笑道:「夫人過獎。這孩子有個左性,平日在家裡,儉省的只一支白玉簪子,還說滿頭珠翠的,反失了本色。夫人聽聽這話,哪裡是像樣的。」
錢氏怕自家女兒落了下乘,趕緊朝柳氏打了個眼色。
柳氏心頭一動,忙笑道:「話雖這樣說,只一朵桃花戴著便入相府作客,未免也太過輕佻了些。」
此言一出,花廳裡啞靜無聲。
高府四位小姐不約而同的蹙了蹙眉。
堂堂閨中女子,被人暗指輕佻,饒是那楊芸再好的涵養,也受不住,一張粉臉漲得通紅,手裡的繡帕絞作一團。
張氏見狀,氣得銀牙直咬。說我家芸兒輕佻,妳家姑娘又是個什麼貨色?遂冷笑道:「柳夫人,話可不能這麼說。都說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若不是那有十分顏色的人,也不敢做此打扮。」
這話直說到了李鳳津的痛處,自己年歲偏大,容色不如人是不爭的事實。臉一沉,正要發作,胳膊上多了一隻手。
錢氏死死抓住女兒,用力按了幾下,臉上笑道:「張大奶奶,花中之王,唯有牡丹,桃花雖美,如何比得上牡丹富貴榮華呢。」
富貴榮華?紅口白牙胡謅八咧,別他娘的逗笑了。你逍遙侯府三十年前,還不過是個商戶,整天東府長,西府短的叫賣金玉首飾,哪來的富貴榮華?
張氏暗中不齒,臉上笑意不減半分:「牡丹雖是真國色,然唯有洛陽牡丹,方才甲天下。其他城池的,那也不過只是朵牡丹花罷了。」
處處有用意,字字有牽引。借花諷人不錯,只看要諷的是什麼人,張氏這話可大可小,眾貴女心中各有思量。
夏氏見情形差不多了,淡淡一笑道:「桃花也罷,牡丹也好,都是那年輕人的玩意兒,對我們這種人老珠黃的老傢伙來說,就是戴了滿頭的花,也再難戴出那個味了。錢夫人、柳夫人、張大奶奶,妳們說,可是這個理?」
相爺夫人打了哈哈,誰敢說個不字?且這話講得頗有深意,明面上說的是戴花的姑娘,實際上未必不是暗指看花的大少爺。大少爺喜歡哪個花,跟她這個後媽扯不上關係,大少爺就是喜歡狗尾巴草,她這個後媽也只有照章辦事的分。
錢氏、柳氏、張氏面甜心苦的笑笑,算是泯了恩仇。
夏氏掌握火候,笑道:「來人,去把三位少爺叫來,給各位夫人、奶奶們見個禮。」
話音未落,只見劉嬤嬤顛顛的跑進來,福道:「夫人這話說遲了,三位少爺已經在院門口候著了!」
卻聽得花廳裡一片驚呼,年輕的姑娘們飽含熱切,熱切中又帶著嬌羞的小眼神,呼啦啦的向外看去。
唯有高府四位小姐,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笑而不語。
「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到!」
喊聲中,只見三位錦衣男子魚貫而入,為首的高挑秀雅,眼睛明若朗月,鼻子高挺如山,一身淺青色羅綢外袍,將整個人襯得英俊不凡。
楊家姑娘只單單一眼,便覺得心跳如雷,埋首胸前,不敢再看。
高子瞻兄弟三人走到嫡母跟前,深深的一拜。
夏氏如慈母一般,扶過高子瞻的手,略過旁人,只在李、楊兩府前停留,略略幾語,便把人介紹了個大概。
錢氏一見這高家大少爺進來,眼睛就沒移開過半分,此時人近在眼前,只覺得滿心歡喜。
太后真真是慧眼啊,瞧瞧人家相府的哥兒,一等一的相貌,一等一的貴氣,這眉眼,這神情,這身形,分明又是一個高相啊。
錢氏心下一動,忙笑道:「夫人啊,相府兒女,真真是人中龍鳳啊。鳳津,快來見過三位少爺。」
李鳳津早已眼睛看直,哪裡還能聽到喚聲,只見她目光呆滯,已然花痴一般。
高子眈一見這瘋女人,鼻子便呼出冷氣。這等教養也算世家貴女?什麼東西!他用手暗下蹭了蹭高子瞻,示意他瞧瞧這女人的德性。
高子瞻心有察覺,臉上未變分毫,不動聲色的朝錢氏、柳氏行禮。
錢氏見女兒犯了傻樣,心頭著急,心道在家千交代,萬交代,怎麼就忘得一乾二淨。正欲用手去擰,卻見高家大少爺朝她行完禮,淡淡一笑,移步去了楊家那邊。
張氏見李家姑娘出了洋相,心頭暗喜,見人到跟前,忙笑道:「大少爺不必多禮。」
高子瞻薄唇揚起個緩緩的輕弧,笑道:「大奶奶是長輩,晚輩理當行禮。」說罷,帶著兩位兄弟,深深揖了下去。
張氏笑得見牙不見眼道:「芸兒,來見過大少爺。」
被喚了名的楊芸,羞得手足無措,俏生生的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福了下去,輕喚道:「芸兒見過大少爺。」
高子瞻忙虛扶一把。
楊姑娘趁勢抬起頭,目光柔和,嘴角帶笑,顧盼間還有一抹欲語還羞的嬌怯。
四目相對,高子瞻眸光微微含笑,柔和似水的道了聲:「楊小姐,不必客氣。」
隨著高府三位少爺的飄然離去,花廳裡眾女也都沒了說話的心思,各有各的盤算。
夏氏環視一圈,把眾人臉色盡收眼底,笑道:「錢夫人、柳夫人、張大奶奶,春暖花開,園子裡說不上奼紫嫣紅,倒還有幾分風光可瞧。不如咱們移步,往園子裡坐坐,也好讓孩子們到處逛逛。」
夏氏這提議,正中錢氏下懷。
錢氏正愁女兒剛剛失了禮數,心想無論如何得找個機會,讓鳳津跟高大少爺單獨見上一面。
她一聽往園子裡去,遂朝女兒打了個眼色,笑道:「我年輕的時候,也喜歡逛個園子啊,賞個花什麼的,夫人盛請,豈能不應。夫人,先請!」
張氏把錢氏暗下的算盤碼得一清二楚,輕輕推了推自家姪女,也笑道:「早就耳聞相府的園子富貴氣派,今日有幸得見,也算是我的福氣,夫人請!」
夏氏裝著未看見兩府之間的暗流湧動,盈盈一笑,起身走了出去。
眾女紛紛起身,移步花園。
河畔青蕪堤上柳,獨立小橋風滿袖。
年輕的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三五成群的往園子裡一站,便是一道妙不可言的風景線。
有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姑娘們看似隨意的一站,卻也大有深意。
李鳳津見眾人只在相府小姐身邊打轉,自個兒身側孤零零的只兩三個小官吏家的嫡女,便覺不喜。想著母親出花廳時的叮囑,便給身邊的翠兒遞了個眼色。
翠兒會意,趁人不察,拉過園子裡一剛留頭的高府小丫鬟,塞了二兩銀子後,在其耳邊低語幾句。小丫鬟似有些害怕,匆忙言語了幾句,又隨手指了指,人便逃也似的跑開了。
相府的園子極大,圍靜湖而建,分南北兩園。南園是外花園,北園是內花園,之間只以兩道拱橋相隔。
李鳳津見翠兒把高府園子的布局,摸得清清楚楚,心想回頭我往那橋上一站,風吹衣動,端的是出塵似仙,若高大少瞧見,豈有不愛之理。主僕兩人便趁人不注意,往小徑走去。
李鳳津主僕二人將將走出十來丈,只見小徑那頭一紅一綠兩個丫鬟拎著食盒迎面而來,二人怕被人瞧見,便悄聲隱在了樹後。
腳步聲漸近,來人正是三小姐院裡的青兒和紅衣。
「給大少爺說親的兩個姑娘,妳瞧見了沒有?」紅衣問。
「只遠遠的看了一眼,連個眉眼都沒瞧清楚。」青兒答。
「妳說少爺會看中哪一家啊?」
「誰知道呢,只看各人的眼緣。不過……」青兒沉吟著不往下說。
「不過什麼……妳倒是說啊!」紅衣心下好奇,追問道。
青兒小心謹慎的環顧四周,找了個背陽處,把食盒往地上一放,悄聲道:「我聽說,少爺好像有心儀的姑娘的。」
一聲驚呼,紅衣忙捂了嘴悶聲道:「真的,是誰?」
青兒道:「我說了,妳可千萬別到處亂說。聽說是一個醉仙居的姑娘,長得跟仙女似的,大少爺還特意送了支簪子給人家。」
「酒樓的姑娘,怎麼配得上咱們的大少爺?」
「妳懂什麼?又沒說是娶,納回來當個姨娘不就妥當了。」
紅衣似有不甘道:「大少奶奶還沒進門,大少爺就把人納進來,萬一鬧起來……」
「所以說,要我說,大少爺還是選楊家的姑娘好些。我聽說楊家的姑娘看著嬌弱,卻最明事理,斷不會容不下人。」
「那侯府的呢?」
「侯府?」青兒冷笑兩聲:「聽說那一位可不是個省心的主。」
紅衣忙低聲道:「快說說。」
「我聽說,她年紀這般大還嫁不出去,就因為是個醋缸子。而且,這姑娘脾氣不好,動不動就打罵下人。堂堂侯府千金,還大庭廣眾之下與人爭吵,一點子教養也沒有。」
「怪不得我聽人說,逍遙侯府如今看著富貴,原先也不過是個商戶。這樣的府裡教養出來的姑娘……只怕難好!」
「可不是嗎?咱們大少爺,多溫和的一個人,若娶了這樣的人進門,咱們相府以後,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啪」的一聲,似枯枝被折斷的聲音。
紅、青兩個丫鬟驚了一跳,兩人警覺的看了又看,對視一眼,忙拎起食盒,匆匆離去。
待腳步聲漸漸走遠,李鳳津一臉怒火的從樹後走出來,左右兩手各拿著一截枯枝。
「不要臉的騷蹄子,混嚼舌根!小姐,咱們不跟她們一般見識……要不……先回去吧!」翠兒打量小姐臉色不好看,忙道。
「回去?」李鳳津狠狠把樹枝往地上一扔,插腰罵道:「妳家主子被人作踐了,妳還好意思說回去!我倒要去問問那姓高的,堂堂相府好教養,教養出來的兒子居然跟個酒家女廝混在一起,是何道理?」
「小姐,小姐,使不得,使不得!」翠兒嚇得花容失色。
「滾開,這天底下,還沒有我李鳳津使不得的事!」
李鳳津一把推開翠兒,拎起裙角,怒氣滔天的衝了出去。
青兒、紅衣兩個丫鬟走出數丈,回頭看了看侯府大小姐的背影,捂著嘴直笑。
「氣死她。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阿物,竟然還想當我家大少奶奶,做夢!」青兒忿忿道。
「噓,少說兩句,快到那頭回話,好歹還能拿到賞錢。」紅衣用胳膊捅了捅她。
「哼,只要不讓她進門,便是沒有賞錢,這活兒,我也願意幹!」青兒啐道。
欣然院裡,林西瞧著在她房裡,閒閒乾坐的三小姐,心頭微有些著急。
「小姐,奴婢送妳回去吧,出來久了,紫薇姐姐、臘梅姐姐怕是要擔心的。」林西見三小姐喝完一盅茶,也沒有想走的意思,小聲提點道。
「急什麼?她們兩個正在園子裡忙,那頭鬧哄哄的,哪比得上這兒清靜。」高鳶尾面色淡淡。
都說一家有女百家求,高府四位小姐中,大姐已經訂了親,剩下的姐妹中,就數自己容色出眾,生母又扶了正,眾人自然把目光對準她。
高鳶尾被人上下左右打量,心頭煩不勝煩,正愁找不到逃脫的理由,眼角見林西匆匆出了花廳,便找了個藉口往這丫鬟門前躲清靜。
林西把三小姐的神色瞧在眼裡,笑道:「要不奴婢陪小姐往拱橋邊走走?那邊人少,清靜,春日景致也好,小姐去散散心也是好的。奴婢正好去瞧瞧二少爺。」
高鳶尾知道自己躲在丫鬟房裡,不合時宜,遂笑著點點頭。
「林西,林西,二少爺讓妳到二小姐院裡拿本柳公權的《玄祕塔碑》,說是一會兒要用。」
陳玲掀了簾子進來,愣了愣,顯然未料到屋裡還有人在,忙陪笑道:「三小姐也在呢!」
高鳶尾淺笑道:「嗯,過來瞧瞧林西,一會兒就走。好好的二哥要這字帖做什麼?」
陳玲笑道:「二少爺的事情奴婢哪能說得準,是大少爺跟前的小丫鬟帶訊過來的,許是前頭要用吧。」
林西稱奇道:「怎麼會是大少爺跟前的丫鬟來傳話?」
高鳶尾笑道:「這原是本古籍,有些年代了,是大哥從外頭花高價淘來的,後來二哥想臨柳體,便要了過去。這會子怕是大哥的那些個朋友想瞧瞧吧。」
林西恍然大悟,不作他想,忙起身道:「三小姐,妳且坐坐,我去去就來,回頭我陪妳去園子裡轉轉。」
陳玲嗔笑道:「妳安心去,我陪三小姐說會子話。」
高鳶尾笑而不語。
靜湖有兩座拱轎,以青龍白虎命名,一左一右,相得益彰。
林西陪三小姐走到白虎橋下,看到府裡三位少爺立在橋上正說著話。三人衣袂飄飄,很是打眼。
此情此景,令林西不由眼前一亮,心想這世道,男色與女色一樣也能令人分泌荷爾蒙啊。
高鳶尾指著橋上三人,笑道:「瞧瞧,他們倒是會躲清靜。」
話未及半,卻見小徑上走來兩人,為首的女子身著海棠紅衣裳,正是那侯府大小姐。
「李大小姐。」
高鳶尾未曾想會遇著人,笑著上前招呼。
哪知那李鳳津看都未看她一眼,便從她身邊撞了過去。
高鳶尾一個踉蹌,身形不穩,人直往後仰。
「三小姐!」
林西嚇了一跳,眼疾手快的忙將人扶住,正要出聲質問,卻見李鳳津拎了裙角,已走到大少爺跟前。
「高子瞻,我且問你,你是不是喜歡醉仙居的南掌櫃?」
蠻橫無理的一句問話,聲音中帶著不容質疑。高子瞻俊眉微挑,淡漠的看了李鳳津一眼:「李大小姐自重!」
「你不回答,便是心虛,聽說你還送了簪子給她?可有此事?」李鳳津連聲質問。
此事她從何得知?高子瞻心驚,臉色漸沉了下來。
高子眈見是這個瘋女人,渾身一凜,暗道此事必是我那好姨娘的手筆,心下大惱。又怕她講出醉仙居一事,忙把臉轉過去,只當不知,心中早已惴惴不安。
偏那高子睎見有人敢這樣對大哥說話,很是不忿,冷笑道:「誰家的姑娘,說話這般咄咄逼人,還有沒有一點規矩。」
李鳳津正在氣頭上,一見這冷笑,便覺得礙眼,一怒之下,把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高子瞻,我不許你納她進門,想都別想!」
高子睎氣了個倒仰,見過臉皮厚的,還沒見過這般臉皮厚的,忍不住出言相譏。
「妳是什麼人?憑什麼管我家大哥的事?我大哥納不納人,納什麼人,與妳何干?」
李鳳津被問了個語塞,偏眼神犀利,半分弱勢也無:「我是他未過門的媳婦,我說不許,就是不許!」
這話一出,旁人且不說,只翠兒便覺得臉上、手心燙得厲害,輕輕的扯了扯小姐的衣袖,哀道:「小姐,咱們回去吧!」
「滾開!」
李鳳津手一甩,插了腰道:「你可知道那女人是什麼貨色?她仗著有幾分姿色,勾引我弟弟從望,還經常跟萬花樓裡的姑娘來往,是個狐狸精。你堂堂相府少爺,怎麼可以迷上這樣的人?」
高子瞻眸底生寒,冷冷道:「李小姐,我不知道妳從哪裡聽到這些無中生有的事。姑娘家擇詞而說,不道惡言,還請自重。弟弟,我們走!」
「我沒有瞎說,不信你問二少爺!」李鳳津手朝高子眈一指。
林西心知肚明,一顆心提到嗓子眼,豎著耳朵靜聽下文。
真是怕什麼,偏來什麼!
高子眈咬了咬牙,轉過臉嫌棄道:「妳這人真是莫名其妙,我又如何知道?」
幹得漂亮!林西暗下喝彩。對付這樣的人,就該裝傻充愣,一問三不知。
「二少爺,那天你明明……」李鳳津一臉的詫異。
「我明明白白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過是個酒家女,我大哥喜歡,做兄弟的只有幫襯,就算納回府放在房裡,又如何?輪得到妳管?」高子眈迅速截了話。
「你……」李鳳津未曾料到高子眈臨陣倒戈,拿了她的好處,偏翻臉不認人,氣了個倒仰。
「大哥,我們走吧,父親那頭還有客人。」高子眈只想早點脫身。
「不許走,把話說清楚!」李鳳津見高子瞻轉身,氣得跺腳道。
高子睎見這李鳳津一味的無理取鬧,心頭火大:「我說李大小姐,妳莫非聽不懂我大哥的話?我大哥都說是無中生有的事了,妳還糾纏不清。且不說妳現在還不是我大哥的媳婦,就算是,男人三妻四妾,也不是妳一個婦道人家能管的。」
「滾開,我與你大哥說話,有你什麼事?」李鳳津柳眉倒豎,胸脯上下起伏。
高子睎大怒,想著好男不跟女鬥,氣得捏了捏拳道:「大哥,你要真娶這個瘋女人,小弟我……我頭一個不答應!」
高子瞻沉默了一下,看都未看李鳳津一眼,轉身離去。
李鳳津追上兩步,高聲道:「高子瞻,我是為了你好,你別不識好人心。」
高子瞻身形一頓,緩緩轉過身,淡淡道:「敢問姑娘與我是何關係?」
李鳳津語塞。
高子瞻揚眉冷笑:「敢問姑娘口口聲聲稱是我高子瞻的媳婦,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李鳳津望著眼前男子深邃如墨的眼睛,答不上來。
高子瞻步步緊逼:「既然妳與我非親非故,我與何人交往,納何人為妾,送何人玉簪子,與姑娘有何干係?」
「我……」李鳳津渾身一震,無法言語。
「且不說此事非我所為,就算是我所為,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他說那又如何?
李鳳津心下大慌,臉上剎那間褪盡血色,忙道:「你忘了?我與你正在議親。」
高子瞻眼中冷光一閃,一字一句道:「議親,重在個『議』字,有議得成的,有議不成的,姑娘這般做派,在下實不敢高攀,議親二字,不提也罷。」
「你敢!我姑母是當今太后,這婚議得成也得議,議不成也得議,不然,我讓你高家吃不完兜著走!」李鳳津心頭一急,口不擇言。
高子瞻目光瞬間凝如刀鋒,四周涼意瀲瀲。他定定的看著李鳳津半晌,不置一詞,甩袖而去。
李鳳津被他眼中的寒光嚇得沒了聲響,任那一抹淺青色衣衫,淡出眼角。
跺腳回首,卻見橋下夏夫人帶著眾位女眷,不知何時靜立於此,均昂著頭看她,臉上神態各異。
「小姐!」翠兒未料到橋底下竟站了這麼多人,一臉的驚慌失措。
李鳳津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世界已然一片空白。
「這逍遙侯府的姑娘居然如此教養,真真令人開了眼界!」
「劉大奶奶,小心禍從口出,人家背後有大靠山,萬一治妳個抄家滅族之罪,那可就慘了!」
「張夫人,天子腳下,朗朗乾坤,抄家滅族也得講個事出有名。怎麼,連說都不能說了?」
「怪不得雙十年歲了,都沒嫁出去,原來是個善妒之人。」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如今的姑娘……膽子……也忒大了些,居然敢衝著爺們大吼大叫,一點子規矩都沒有。」
「沒規矩倒也罷了,居然還仗勢欺人,嘖嘖嘖,我活這麼大,可頭一回見過。」
張氏得意的朝姪女笑了笑,朗聲道:「青天白日,連八字都沒一撇的事,居然就有人以高家媳婦自稱,真真是笑死人了!」
林西聽著這些婦人們,一刀比一刀狠,心頭只覺暢快。李大小姐,雖然這一齣戲,少不了有人在後面引導著,不過能看到妳出醜,我林西心頭便樂意。
錢氏、柳氏立在眾貴女之間,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十分的難看,只恨不得地上開個洞往下鑽。
夏氏搖了搖頭,不動聲色掩下眼中的一抹失望,笑盈盈道:「夫人、太太們,水榭的酒席已擺好,請眾位移步吧。」
今日的宴請,用意非常明確。
一來是為了讓由姨娘扶正的夏氏,堂堂正正走進莘國貴族的社交舞臺;二來是在年輕的姑娘中替相府大少爺,尋一位門當戶對的妻子。
且放下小一輩結親的事不談,只看相爺新夫人,眾貴女們便覺得眼前一亮,心中的疑問如雨後的春筍,源源不斷的冒出來。
要說這世上哪位成熟男子,最能引得貴婦們花心亂顫,首當其衝的,必是那高相爺。
高相爺的老爹是高幹,老爹的爺爺還是開國元老。一個高幹世家的傳承人,就算沒有一官半職,其特權階級固有的優勢,也非常人能比。
更何況這個傳承人,高居相位,還是先帝遺旨中,...
目錄
第一章 靜王趙暉
第二章 暗中陰謀
第三章 花園好戲
第四章 府中有賊
第五章 無妄之災
第六章 事有蹊蹺
第七章 祕密過往
第八章 宮中養病
第九章 三王夜宴
第十章 情債難還
第一章 靜王趙暉
第二章 暗中陰謀
第三章 花園好戲
第四章 府中有賊
第五章 無妄之災
第六章 事有蹊蹺
第七章 祕密過往
第八章 宮中養病
第九章 三王夜宴
第十章 情債難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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