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暢銷兩性作家‧直木賞得主山本文緒,以鮮明輕快的筆法,為您獻上十則深入人心的短篇故事。雖然內容輕薄短小,卻能在闔上書後回味無窮,感觸良多,達到洗滌心靈的功效。【內容介紹】捫心自問,是否曾不經意犯下小小的罪行,或者失信於人,或者忘了將借來的東西還回去……這樣小小的過錯往往讓你心生不安,對人產生不信任感。其實不管是誰,都不是那麼純真、聰慧或善良,每個人也只是努力活在當下而已。首篇「紅茶玫瑰」敘述一名無業的女子,每天坐在山手線的電車上,等待別人遺失皮包的機會,竊取其中的財物。有一天,她看到有個年輕亮麗的女孩在電車上抱著一束紅茶玫瑰,令她回想起自己當OL時也曾收過這樣的花,當時年輕的她原以為自己接下來的人生應該會結婚生子,當個平凡的主婦。沒想到後來卻在職場與愛情上接連遭遇波折,結果走上今天這條路……
作者簡介:
山本文緒一九六二年生於神奈川縣。經過上族族生活的歷練之後,即持續以人際關係之微妙偏差所造成的失落和愛為主題從事寫作。個人著作包括了《藍,或另一種藍》、《流淚的終究是妳》等。並以《戀愛中毒》榮獲第二十屆吉川英治文學賞,以《蝸蟲》榮獲第一二四屆直木賞。
章節試閱
東京,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城市。
我倚靠在山手線的椅子上,望著好似浮在夜空中、燈光閃爍的大樓發呆,心中如是想著。
這種口氣,彷彿我是從很遙遠的地方來到東京似的,其實我生長於千葉縣,只要兩小時的車程就可以回到老家。
當初就是為了到東京的短大念書才離開老家,在東京租房子住。之後將近十年,我都一直住在山手線的沿線上。
時值下午六點。如果是夏天,這個時候往往還殘留著夕陽;但現在是寒冬的下午六點,灰暗的大樓外牆早就消失於黑暗中,廣告的霓虹燈也開始閃爍發亮了。
此刻正值傍晚下班尖峰時間,我坐在電車裡的座位上,抬頭望著乘客的臉──
穿著西裝的男生、不是穿西裝的男生、看起來像OL的女生、中年婦女、學生,或是職業不詳、國籍不詳的人。
但是,每個人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在電車於都心繞一圈的車程中,一定會在某一站下車。
電車內的窗戶玻璃上映著我的身影,怎麼看都像一個「剛下班要回家的OL」──一身短大衣配上及膝的窄裙、以髮夾固定的及肩長髮、臉上化著淡雅的妝、耳朵上還戴著小巧的耳環。
而我,即使山手線繞一圈也不會下車。我一天坐電車繞山手線少則兩圈,多則六圈。
這就是我的工作。
抬頭看著正上方的置物架,確認那個男用的皮革公事包是否還在。那個皮包從兩個小時前,就在我頭上了。或許它的主人到現在都還沒有發現自己把它給忘了。
電車到了澀谷,坐在兩旁的人都站了起來。我比他們慢一拍跟著站起來,隨手抓起置物架上的公事包下車。
人潮往樓梯的方向前進,我也順勢委身其中。沒有任何人用怪異的眼光,質疑一位OL打扮的女子卻拿著一個男用公事包。對於周遭人們的視若無睹,總讓我苦笑。
在車站的廁所內,我俐落的打開公事包,這種事我只有在頭一、兩次時手會顫抖。
裡頭有文件、記事本、喉糖、文庫本、折傘還有皮夾。
我鬆了一口氣。被遺忘的公事包裡,放有皮夾的比例相當低;大部分的男生都將皮夾放在口袋裡。
打開皮夾確認一下,有萬圓紙鈔三張和千圓紙鈔兩張。嗯,成績還算可以。
我將紙鈔抽出來放進自己的錢包裡。現金以外的東西我一概不碰,因為我對那些沒興趣,別人在看什麼書、記事本上寫著什麼事情都和我無關。
我提著公事包走出廁所。嗯……接下來,緊張的時刻到了。
竊取東西的時候,我並不會那麼在意旁人的眼光。因為在不知道東西的主人是誰的狀態下,只要以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把東西當作自己的,通常沒有人會懷疑。
但是,丟東西時反倒很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如果說只是紙屑類的東西倒還好,但是,即便只是漫畫雜誌,如果有人把全新的東西往垃圾桶丟,一定會引人側目。
更何況,將一個看起來很好的皮包丟掉,路人看到一定會覺得很怪。以前,我就曾經將皮夾裡的錢抽出來後,一副若無其事的將包包放在公用電話下,才一走開就有人跟我說:「小姐,妳東西忘了喔!」把我嚇出一身冷汗。
總之,丟在哪裡都可以,但一定要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我經常會利用的地方是:百貨公司生意較清淡樓層的廁所、出租公寓的安全梯、飯店大廳的角落等等。但是,不管是多麼適合的地點,只要丟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再踏上第二次。下車的車站也是,今天我在澀谷下車,平常都是隨便找一站就下了。
提著公事包一走出車站,我立刻走進正前方專賣流行服飾的大樓,搭乘往上的手扶梯,找了一層生意最清淡的樓層。
我坐在電梯旁的椅子上,並將公事包放在腳邊的地上,按下電梯往下的按扭。
除了遠處的店員外,沒有半個客人。「噹!」電梯到達本樓層的聲音響起,我若無其事地慢慢走進電梯內。
我沒有上班,也沒有打工,家裡的人更沒有寄錢供我花用,而我也不是借住在任何人家裡。
但我卻住在東京都心的公寓裡,房租以及水電等雜費也都按時支付。
我每個月的基本開銷差不多要二十萬圓左右,這筆錢都是從別人那裡竊取來的。二十萬圓這個數目,有時一天就可以到手,有時花了整個月都做白工。
如果很快地達成當月的目標金額,我就不再搭山手線,而在公寓裡晃來晃去,晚上十一點睡覺,早上八點起床。
白天則到公園或圖書館,興致來時就搭上巴士到處逛逛,有時也會到名畫座看一票可看三片的電影。
去年我剛搬到這裡時,沒有通知任何人,所以幾乎所有的朋友都沒有再聯絡了。當然,如果說有人有心要找我,應該是找得到。但是,似乎並沒有任何人願意費那麼大的工夫來找我。就因為如此,很慶幸地我的交際費是零。
東京據說是世界上物價最貴的城市,但是只要不虛榮,再捨棄一些慾望,其實不用花費很多,也可以生活得很舒適。
有的美容院只要三千圓就可以剪頭髮。之前當OL時,我每個月在燙頭髮或剪頭髮的花費上,少說也要上萬圓。
衣服也是,只要到跳蚤市場或二手店去找,便宜又好的東西多的是。更何況不去公司上班,對服裝、鞋子和化妝品的需求也就沒那麼高了。
其他生活上的瑣碎東西,只要買最底限的必需品即可,花不了什麼錢。住的地方也是,選擇離車站遠一些、老舊一點的公寓,也可以找到租金低廉的。
正因為沒有可以一起到外頭吃飯喝酒的朋友,所以我都自己下廚,沒想到在吃的方面也因此節省很多。此外吃的分量雖然不少,居然還讓我掉了五公斤。
這樣的生活,已經持續了一年。
我沒有懷著罪惡感,也不覺得特別寂寞,只是感到非常不可思議而已。
原來只要捨棄一般常識,也有不用工作就可以活下來的方法,想想真的很不可思議。
現在的我,雖然和以前連睡覺都覺得浪費時間、努力工作的OL時,住在同一個城市,感覺上卻好像處在完全不同的國度裡。
順利擺脫公事包後,我又買了車票搭上山手線。離我住的公寓最近的車站是巢鴨站。
雖然電車上還是很擠,但已經不像六點多時,擠得像沙丁魚似的狀態了。當我抓著車廂內的把手發呆時,原宿站上來的一位年輕女孩,手上提了一大堆東西。
她差不多二十三、四歲吧?有一頭大波浪的長髮,臉上戴著像女明星用的淺色墨鏡,身材高挑,穿了件很時尚、很有設計感的大衣,看起來就像個模特兒之類的。
這個女孩引人注目的不僅僅是外表,還有她提的那一大堆東西。她肩膀上掛著皮包,左手提了兩個大紙袋,可以看得到紙袋裡裝的是綁著紅色緞帶的紙盒。此外,右手臂上還抱著一大束玫瑰。
車上的乘客都偷偷地瞄著那女孩,她卻對周遭的眼光不以為意,隨手將紙袋及花束往置物架上丟。花瓣輕輕地飄落下來,她則低頭對著坐在置物架正下方的上班族男士說了聲:「對不起!」
我和她背對背站著。在夜晚車廂內的玻璃上,映出了她的背影以及玫瑰花束。我咬了咬下唇。
那束花朵碩大的玫瑰是一種叫﹁紅茶玫瑰﹂的花。一枝差不多要一千圓左右,所以那一束至少應該要兩萬圓以上吧?
我從學校畢業後,出社會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知名的大型唱片公司上班。那個業界的人很喜歡紅茶玫瑰;它略顯褐色的紅,看起來雅緻又低調。這種玫瑰給人的感覺,比單純的紅色或白色玫瑰更具有時尚感。
以前在我生日時,也曾經收到過這種玫瑰。那是我幾歲的時候呢?好像是在二十二歲左右吧,是當時交往的男友──年紀比我大一些──送我的。
我用複雜的心情,盯著背後的女孩以及那一束玫瑰。
從她的打扮看來,不像沒錢的樣子,提那麼多東西,難道就不會去搭計程車嗎?
我發現自己竟然對那女孩有點反感,莫名其妙就對著這位和我背對背,不認識的美麗女孩憎恨了起來。
通常手上提很多東西的人,將東西遺忘的機率很高。但是,會放錢包的地方,應該就是那個掛在肩上的皮包吧!如果只能竊取紙袋,根本沒什麼意義。
快到新宿時,我悄悄的回頭看,她將兩個紙袋從置物架上拿下來。
到站後,差不多一半左右的乘客下了車。她抬頭看了看置物架上的玫瑰,伸出手想去拿卻又低下頭來,結果就只提著兩個紙袋下車走了。
「小姐,妳東西忘了……」
我不禁說著,但……聲音太小了,小到連站在她身邊的人應該都聽不見。車上有兩、三位乘客,用很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下車的方向以及被丟在置物架上的玫瑰。
車門一關電車啟動後,乘客們又恢復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冷漠表情。玫瑰花束就這樣被留在置物架上。
我又在山手線上坐了兩圈。
沒有一個人來尋找被丟棄在置物架上的這一束花朵碩大的玫瑰。我想,看過這束花真正主人的乘客,都已經下車了吧?現在,花束就在我正上方的置物架上,車上的每一位乘客都會覺得那束花是我的。
時間就快到晚上十點了,車廂裡出現一些零零星星的空位,過了十一點後電車又會稍微擠一些。想要把那束玫瑰拿下車,現在應該是最好的時機了。
但是,我還沒有下定決心。
我抬起頭來看著正上方的玫瑰。數年前不堪回首的往事,一一在我腦海裡甦醒。
短大畢業後,我很順利的進入心目中理想的唱片公司。那家公司競爭很激烈,當得知自己被內定採用時,還真不敢相信呢!
在那家公司工作時,雖然有時候很辛苦,但愉快的事情也很多。而且,還談了幾場戀愛。那幾場戀愛之所以結束,有的是被甩,也有的是我提出分手的。
雖然每一天都過得很精采,但當時的我很自然的想像,不久後的將來我會結婚、懷孕,辭掉工作在家帶小孩,然後成為很普通的家庭主婦。
通常不都是這樣嗎?一般人過的生活我也能過,而且要過這樣的日子也很容易,很理所當然啊!
但,是從哪裡開始變調了呢?對了!就是在上班後第三年左右,一位比我大五歲的公司前輩,將她的過錯嫁禍給我後──
那個女人經常打扮得很誇張來上班,有一次她發生一件單純的聯繫失誤,造成藝人經紀公司很不高興,她卻把自己的過錯推卸到我身上來。
公司沒有一個人出面挺我,連我的男朋友都跟我說,妳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忘了吧!就因為這麼一件小事情,年輕氣盛的我忿忿不平的衝動離職。
之後,我換到一家小型的公關公司上班。那家公司忙得要命,雖然當時也交了新的男朋友,卻因為沒時間見面,後來他就和別人結婚了。
差不多就在那段時間裡,我在電車裡丟了皮包。
或許是因為失戀的打擊太大,造成注意力渙散,我將皮包放在電車的置物架上,忘了拿下車。
雖然很快就發現,並馬上聯絡車站的服務人員,但還是沒找到皮包──裡面放了要交給客戶的五十萬圓現金。
賠錢了事後,我離開了這家公司。不能不工作的我就這樣又換了新公司。但是,不管是在工作或人際關係上,都非常不順,不到半年我又離職了。之後,找了幾個打工的工作,但似乎都沒有持續下去的動力。
當然,也不是沒考慮過乾脆回老家算了。但是,又不知要如何面對父母。
我的父母在年紀很大時才生我,所以他們倆已經到了可以被稱之為「老人」的年紀;何況他們連我從第一家公司離職的事都不知道,只關心我的身體健不健康之類的。一直以來,他們都覺得我一個人應該沒問題。
第一次竊取別人皮包的那一天,正好就是我辭掉最後一份打工時。好像是上天特別幫我製造機會似的,很巧的,那一天有人將皮包忘在我座位正上方的置物架上。
皮包裡面有十萬圓現金。啊!下個月的房租有著落了!我打從心底鬆了一大口氣。這就是一切的開端。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呢?我抬起頭,望著置物架上的玫瑰納悶地想著。
以前的朋友都結婚有小孩了,原本要跟大家走一樣路的我,應該也要這樣才對,在我生日或結婚紀念日時,愛我的人要送我一束這樣的花才對,到底在哪裡、什麼地方出了錯呢?我十多歲時不是也想過,人生應該就是玫瑰花的顏色嗎?
我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嗎?
如果我那麼希望有人送花給我,就要在下一站下車,去買一本就業情報雜誌找工作。如果不是,那就直接坐車到東京車站,再換搭總武線回老家就好了。
但是我都做不到,因為我害怕。
害怕跟人群之間微妙的牽扯,不敢談戀愛,更擔心自己一直期待、一直期待,最後卻換來連一朵玫瑰都得不到的人生。
很快的,我該下車的那一站到了。我慢慢站起來,用雙手把置物架上的玫瑰拿下來。好重喔!環視了一下周遭,是有乘客注視著這束玫瑰,但沒有人用苛責的眼神看我。
車廂門打開,我走出電車。
那個女孩為什麼會把這束玫瑰丟下呢?
我邊走下車站的樓梯邊想著。很明顯的,她絕對不是忘了。那是她……故意不拿走的……為什麼?這麼貴的東西為什麼不要呢?
「小姐,對不起!」
突然,背後有聲音叫住我,我嚇了一跳回過頭去,只見一位穿著運動外套的年輕人站在那裡。
「那束玫瑰……」
聽到他說這句話時,我身體裡的血液往頭頂衝上來。難道,這小子看到全部的過程了嗎?一陣恐懼襲擊全身。
「實在很冒昧,可以讓我看一下嗎?」
「為什麼?」
與內心的反應相反,我的口氣意外的冷靜。他搔了搔頭。
「今天,我正好送了一束跟妳手上那束一樣的玫瑰給一位女孩,那叫做『紅茶玫瑰』吧?但是,我剛坐上電車,就看到和我送的那束一模一樣的玫瑰放在置物架上,然後妳拿下車,所以……」
我像抱著小嬰兒似的兩手環抱著那束玫瑰。腦海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的話。
「啊!卡片!」
他突然想到似的,伸出手來抽出花束裡面插的小卡片。卡片夾在葉子的陰暗處,我完全沒有察覺到它的存在。
打開卡片一看,他那一雙可疑的眼神又回到我身上。我冷靜下來,吐出一口氣。
「你送這束花的對象,是一位頭髮捲捲長長、穿著一件灰色長大衣的女孩嗎?」
「是小瞳把這束花給妳的?」
他回問我。小瞳應該就是那女孩的名字。
「不是,那女孩從原宿上車後,就把花放在置物架上。在新宿下車時,她直接將花丟在電車上。這麼誇張的一大束花,我想她應該不是忘記。」
聽我這麼說,年輕人陷入思考。看來他是在思索我說的話是真是假。
「今天是小瞳的生日。」
他自言自語。
「……我問她想要什麼生日禮物,她說要跟她年紀一樣數目的紅茶玫瑰。」
他一定還未滿二十歲吧?嘟起嘴巴的樣子就像個小學生。而那位看起來像模特兒的女孩,不知道和他是什麼關係,但不管怎麼說他們倆看起來很「不搭軋」。
「我看,她是故意耍你的吧!」
我不加思索的說:
「她一定覺得很困擾!我是說,她沒想到你會真的買給她,讓她很困擾,所以才把花放在電車裡不帶走。」
看著眼前這位單純的男孩子,我沒來由地火大起來,所以才故意這麼說。
他瞪大眼睛看著我,雙頰微微的顫抖著。我想或許我會被揍。
「妳說得或許沒錯。」
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這麼回答。但是,原本低下頭的他,抬起頭來用很銳利的眼神瞪著我。
「那妳說,把這束花拿走的妳是什麼東西,不就是小偷嗎?」
我抱著花束瞪著他的眼睛。一月天的晚風,吹過我的大衣衣角。
突然,我莫名其妙的覺得很可笑而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皺了皺眉,一臉疑惑的表情。我豁出去似的,將花狠狠的塞還給他。
「沒錯,我是小偷。」
他慌張的接過花束,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指了指車站前的派出所。
「到警察局吧!你可以檢舉我!」
「……不、不,我沒那個意思。」
「為什麼?你告我啊!」
「怪女人。」
他嫌惡地說著,然後單手捧著花,轉身上樓走了。我目送著他的背影,即使他的身影已經消失了,我還是一直站在那裡。我的腳邊掉落了一片玫瑰花瓣。
一會兒後,我才輕輕的搖搖頭走開。
再抬起頭來時,我看見穿著制服的警察從車站前的派出所走出來。
我停下腳步,看著筆直走向我的警察──那張圓圓的臉上戴著眼鏡,看起來人很好的樣子。
不要過來!我無聲地在心中吶喊著。
不要過來!不要跟我說話!
現在,只要他開口跟我說話,我可能就完了。拜託,你靜靜的走過去就好。
「不好意思!」
警察先生走到我身邊,輕輕的點點頭。
「已經很晚了,趕快回家比較好。妳跟剛才那個男孩吵架了嗎?」
眼鏡下細長的眼睛很溫柔。
我用雙手捂住了臉。
「妳怎麼啦?」
警察先生伸手搭著我的肩。於是小偷的肩膀上,感到警察先生手掌上的熱氣。
東京,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城市。我倚靠在山手線的椅子上,望著好似浮在夜空中、燈光閃爍的大樓發呆,心中如是想著。這種口氣,彷彿我是從很遙遠的地方來到東京似的,其實我生長於千葉縣,只要兩小時的車程就可以回到老家。當初就是為了到東京的短大念書才離開老家,在東京租房子住。之後將近十年,我都一直住在山手線的沿線上。時值下午六點。如果是夏天,這個時候往往還殘留著夕陽;但現在是寒冬的下午六點,灰暗的大樓外牆早就消失於黑暗中,廣告的霓虹燈也開始閃爍發亮了。此刻正值傍晚下班尖峰時間,我坐在電車裡的座位上,抬頭望著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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