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情不同導致誤會,斬殺外國人的生麥事件,造成日本各地的攘夷風潮更加高漲。薩摩、長州日益激進,不惜對開國派使出暗殺手段。
當道世論為「勤王即倒幕攘夷;佐幕即開國崇洋」,但是龍馬隱隱覺得,應該學習西洋之長,藉以推翻幕府。
就在此時,龍馬受千葉重太郎之邀,前往斬殺幕府重臣--軍艦奉行勝海舟。沒想到當場大為折服,進而投入海舟門下。
曾親赴美國的勝海舟,擁有最新的情報、技術和宏大的國際觀,與不受既定觀念束縛、思考自由的龍馬一拍即合。海舟破格讓浪人龍馬就讀軍艦操練所,熱愛海洋與船隻的龍馬拚命吸收學習,兩人計劃組織海軍學校、進而設立艦隊。背景、立場看來完全相斥的兩人,心中共同描繪的日本新貌,完全超乎同時代的想像。
龍馬也遇見未來的妻子,特立獨行的美人阿龍。守護國家,守護伴侶--龍馬的人生終於找到了改變的著力點,從此更加堅定地走上自己的道路!
作者簡介:
司馬遼太郎
一九二三年生於大阪,大阪外語學院蒙古語系畢業,原名福田定一,筆名乃「遠不及司馬遷之太郎」之意。一九六○年以忍者小說《梟之城》獲直木賞後,幾乎年年受各大獎肯定。六一年辭去記者工作,成為專職作家,慣以冷靜、理性的史觀處理故事,鳥瞰式的寫作手法營造出恢宏氣勢。一九九六年病逝後,其「徹底考證」與「百科全書」式的敘述方法仍風靡無數讀者,堪稱日本最受歡迎的大眾文學巨匠。
中譯作品有《新選組血風錄》《幕末──十二則暗殺風雲錄》《最後的將軍──德川慶喜》《宛如飛翔》《宮本武藏》《項羽對劉邦:楚漢雙雄爭霸史》《鎌倉戰神源義經》《豐臣一族》《關原之戰》等。
譯者簡介:
李美惠
輔大英文系、輔大日文所畢,研究平安朝古典文學。曾至橫濱菲利斯大學日本文學研究所交換留學。喜歡旅行,正好以翻譯為業,享受生活於動靜之間。譯作包括《影武者德川家康》《傾奇者前田慶次郎》《德川一族:創造時代的華麗血族》《信玄戰旗》《秀吉之枷》《龍馬行》(皆遠流)等。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日本首富、軟體銀行總裁 孫正義:「可以克服眼前重重困難,是因為抱有遠大的志向。我志向的原點,來自於(土反)本龍馬。……十五歲一口氣讀完《龍馬行》,大受衝擊。那爽颯的男子漢形象,給了我莫大勇氣。我書通常不讀第二次,但只有《龍馬行》,每逢人生的轉捩點,必定再度展卷。至今已經讀五遍了。」
名人推薦:‧日本首富、軟體銀行總裁 孫正義:「可以克服眼前重重困難,是因為抱有遠大的志向。我志向的原點,來自於(土反)本龍馬。……十五歲一口氣讀完《龍馬行》,大受衝擊。那爽颯的男子漢形象,給了我莫大勇氣。我書通常不讀第二次,但只有《龍馬行》,每逢人生的轉捩點,必定再度展卷。至今已經讀五遍了。」
章節試閱
龍馬和重太郎兩人仔細檢查佩刀上固定刀柄的卯釘,然後朝赤坂元冰川下的勝宅出發。
重太郎意氣風發。
寢待藤兵衛就像僕役長似地緊隨在後。
軍艦奉行並勝麟太郎的宅邸,已非之前提到的那個必須用木棒撐牆以防倒塌的赤坂田町破房子,他搬到這元冰川下的宅邸已經三年。房子有點舊,但占地極廣,頗有祿高千石旗本宅邸的氣派。
勝非常喜歡這處宅邸,他以七十七歲之齡逝於明治三十二年(一八九九),生前一直住在此宅。朝廷派來弔唁的敕使也是到此宅來。
關於此宅有個題外話。
這故事與藏相(譯註:大藏大臣,日本財政首長)高橋是清有關。高橋日後於昭和十一年(一九三六)的二二六事件中遭兇手擊斃(八十三歲),但此時還是個充滿書生氣質的二十歲青年。
時值明治六年(一八七三)末。
此時勝海舟官拜從四位的參議,兼任海軍卿,頗具聲望。
但所指卻非政治家之聲望,而是一如明治政府的大久保彥左衛門那種超越官銜的人望。
他是個吹毛求疵的人,每天只要有人來訪,就以他道地江戶仔那三寸不爛之舌評論古今人物,把政府高官貶得一文不值。無論褒貶都十分極端,比聽說書還有趣。
當時有位莫雷博士住在本鄉的加賀屋敷內,是政府聘雇的外國人。
「我一定要認識一下勝爺。」
因他如此要求,高橋是清便以口譯員身分領他前往。青年高橋也是第一次見到勝。
先是位身著棉服的貌美女性來應門。但從出眾的氣質看來應不是侍女,後來才聽人說是勝家之三女逸子。
龍馬等人來訪時,逸子還是個兩歲幼女,高橋來訪時已十三歲,不久後就嫁給目賀田種太郎(生於江戶,專修大學創始人,後獲封男爵)。
驚為天人的高橋等人後來問人更聽說:
「她可是勝爺的得力助手啊。若有刺客或惱人的論客闖入,只要那位小姐就足以讓他們嚇破膽啦。」
接著是位帶路的老人,身穿粗劣的小倉褲,雖天氣寒冷卻打著赤腳。
「請進,不用脫鞋。這邊請。」
兩人依言穿著鞋走上榻榻米,並隨他進入客廳。榻榻米上擺著桌椅。
高橋和外國人一坐下,這位老人就說:
「我就是勝。」
客人再度大吃一驚。
旋即出現一位上了年紀、白襟和服上印有家紋的老太太,穿著一如千代田城(譯註:即江戶城)高級女官的豪華罩衫,拉著下襬特來打招呼。
「這是我妻子。」
打完招呼後,身著豪華罩衫的老太太便靜靜退下。
感覺十分詭異。
「待人接物簡直目中無人」、「勝很難對付」,如此批評在龍馬當時就已存在。
「就是這裡了。」
重太郎抬頭望著勝家大門道。大門緊閉。
看門的老人探出頭來。
「我們想見勝先生。」
重太郎道,同時拿出寫有自己和龍馬姓名的紙片。
門衛一臉狐疑退回門內,兩人就在門口靜候。龍馬見重太郎一臉緊張兮兮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
「別那副提心吊膽的表情嘛。你那張臉,門衛看了大概不會向管家通報了。」
「不。」
寢待藤兵衛低聲道:
「這宅邸中沒管家。」
「他可是祿高千俵的旗本啊。」
「這宅邸完全不設防。除家人與侍女之外,就只有方才那個老爺爺,連隻狗都沒養。」
「這種房子正是藤兵衛你們看到就忍不住流口水的目標吧?」
「並不是,因為即使想下手也沒什麼像樣的東西可偷。」
「連小偷都看不上眼嗎?」
龍馬由衷佩服。果然一如他的想像,勝的物欲顯然極低。
不久,門衛出來了。
「請進。」
事情的進展竟意外地順利。
龍馬驚訝之餘也覺得佩服。兩名千葉門的刀客連袂來訪,究竟有何企圖?在此敏感時刻,勝應該可以想像得出來吧。
「重兄,你可得小心點。門內說不定埋伏了百來人,且個個都已推開刀鍔,隨時準備拔刀呢。」
「有什麼好怕的。」
重太郎幹勁十足地聳著右肩走進門去。
「連重兄也完全一副志士模樣了。」
龍馬慢吞吞跟了進去。
玄關旁的八角金盤長得十分茂盛。要說有什麼風情,也只有這八角金盤了。庭院中幾乎沒種什麼樹。
「這房子真是一點也不風雅啊。」
兩人在侍女的帶領下穿過走廊。這房子老舊,似乎每走一步地板就彎一下。這還真窘。不但如此,這才想起當家主人到現在都沒問起兩名訪客的來意。
「真不愧是搭咸臨丸到過美國的人,沒想到幕府中還有這麼厲害的角色。」
「這邊請。」
侍女跪坐著拉開紙門。
這是個八蓆大的房間,光線不足,房裡堆著滿滿的和文、漢文、洋文書籍。梁上掛著一塊匾額,上面寫著:
「海舟書屋」
這是他妹婿佐久間象山寫的。
是個地窖似的房間。
角落坐著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正背對著這邊在讀書。
然而卻無意轉身。
過了一會兒,勝才轉過身來。
龍馬和重太郎客套性地寒暄一番後,抬起頭來。
「好怪的相貌啊 !」
首先讓龍馬感到吃驚的是這件事。
他五官深邃,看起來就像橫濱的洋人。然而卻身材矮小,膚色黝黑。眼睛更是奇怪,那不是大人的眼神,而是孩童的眼神,就像充滿好奇心的淘氣小鬼般閃閃發光。
接著勝就開口了。
勝在當時已具江戶城二之丸留守資格,又兼任軍艦頭取及布衣等幕府顯職。
「你們在幹嘛呀?」
如此高官竟以一般平民用語如此問道。
「啊?」
重太郎傻傻地反問。
「何必把刀放在那邊?不拉近腿邊的話,是無法殺死勝麟太郎的喔。」
「……」
「你們是來殺我的吧。哇哈哈 !你們臉上寫得很清楚。我也學了點刀術,看得出來你們眉間透著一股殺氣。」
「咦 !」
龍馬嚇了一跳,趕緊抹了抹臉。
「抹不掉的啦。不管怎麼說,你們是刀客對吧。聽說你們把刀看得比命還重要,所以還是好好把刀拉近腿邊吧。不過……」
勝再度看看寫有兩人姓名的紙片道:
「你是千葉重太郎爺。哦,是貞吉師傅的兒子,對吧?」
接著看看龍馬。
「這傢伙將來是個人物。」
據說勝當下就有如此感覺。後來這位好批評人的勝曾特別指著西鄉及龍馬,直稱他們為「英雄」,但其實這回初次見面就已有此直覺。第一個把龍馬當成「英雄」的,應該就是勝海舟了。
勝隨意盤著雙腿。
他有個習慣,盤著腿時總是把雙臂垂在前面抓住雙腳腳踝,擺出彷彿雙手吊住雙腳的姿勢。
明明已年屆四十還這樣,真像個淘氣的小鬼。龍馬心裡覺得好笑。
「總之最近刺客很常見,我家每天都會來上幾個。」
「來上幾個」,這是勝在吹牛,不過似乎真的經常有人來。只要勝在家就會接見那些人。
「不過還真怪。即便那些看似刺客的傢伙也都各自擔憂著國事,只是腦筋不好、想法錯誤而已,赤誠之心則無二致。因此陪他們聊聊後,離開時個個都是面帶微笑出門的。不過你們較那些人稍微上等一點,因為你們是打算先聽我怎麼說再決定要殺我還是放我一條生路。坂本君,是這樣沒錯吧?」
龍馬只是低頭,扯著榻榻米的破綻處。
「勝老師。」
重太郎殺氣騰騰道:
「聽說老師您最近在幕閣提倡開國論,主張與洋夷多交流。」
「嗯。」
勝把菸草塞進菸斗中。
「我是常這麼說。」
「當今天皇認為,只要洋夷上陸就是玷污神州而不接受。對此您有何看法?」
「千葉君,這事你應該不是親耳聽天皇陛下說的。你這根本是道聽塗說、擅自揣測上意,然後改編成己見的。」
「可是……」
重太郎一時語塞,卻因此更加激動。
「我八大洲乃是神明所居之結界,如此國家絕不容污穢之人踏入一步。」
重太郎中了時下流行之水戶式攘夷思想之毒。此思想雜夾著同樣流行的國學者攘夷思想,帶有極強烈的宗教意味。
如此神國思想在進入明治時期後仍綿延不斷,導致熊本神風連之亂,成為國定歷史教科書採用之史觀,也成為昭和右翼及陸軍正規將校之精神支柱, 更產生眾多盲目的信徒。
此帶有宗教色彩的攘夷論的確是撼動末期幕府的動力,但卻有個怪現象。
攘夷論者中也有不帶如此宗教色彩的一群人。他們是長州的桂小武郎、薩摩的大久保一藏(利通)、西鄉吉之助以及坂本龍馬。
宗教性攘夷論者在櫻田門外暗殺井伊大老之舉的確成為維新運動的原動力,但維新政權最後卻未能操在他們手中。
但如此狂熱信仰潮流到了昭和時代又被相信昭和維新的妄想群眾繼承,最後引起大東亞戰爭,害國家淪為悲慘的荒蕪之境。
插句題外話中的題外話。大東亞戰爭恐怕是世界史上最大宗的怪事件,依常識判斷也知此戰必敗, 為何陸軍軍閥仍執意發動戰爭呢?那是因為被主導維新的志士一把推開的這個未開化、盲目且土味濃厚的宗教性攘夷思想,到了昭和時代卻在無知的軍人腦中復甦。駭人的是,此思想竟披著「革命思想」 的外衣煽動軍方,最後將數百萬國民逼上絕路。
昭和之政治史,可謂遠較幕末史愚蠢而蒙昧。
重太郎提出反論。
他提出神國論,主張不應批准開國政策。
勝將菸草點燃。
「呼--」
他把煙吐向庭院外。
「你們應該有眼睛吧。」
勝把裝有吸菸道具的菸草盆拉近,用力敲落煙斗中的菸灰。
「看看那東西吧。」
說著指指背後的地球儀。
「上面藍色的部分是海。所謂的世界其實非常渺小,大部分是浩瀚的海洋,而金銀財寶就從這些海中源源不絕湧出。」
「這傢伙果然是個大騙子。」
重太郎蹙起眉頭。
「你若以為我在說謊,就請看看英國。英國雖是公認的世界第一大國,但也是那麼渺小的島。他們可是很聰明的。」
「……」
「他們以那些地球儀上塗成藍色的海為家。因為他們擁有幾千艘在海上能像在陸地上跑的大型蒸汽船,不斷與外國進行貿易以謀求國家利益。拜此之賜而成了『大英帝國』,得以展現人類有史以來的至高榮景。至於日本又是什麼情形呢?」
勝將菸草點燃。
「赤蝦夷(俄國)在歐洲被稱為野蠻國,但即使如此他們也擁有軍艦。幾年前此國才開始計畫侵略極東地區,先是頻頻讓軍艦出沒在日本周遭,然後宣稱千島及樺太島都是他們的。真像小偷啊。竹內下野守等人曾到其首都,但仍無法順利溝通,咱們在外交上是愈來愈示弱了,這全因對方擁有軍艦。像現在這樣只知滿口高呼攘夷、揮舞大刀,日本終將任人宰割啊。」
「可是……」
「喂,聽著。」
勝展開日本地圖。龍馬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精緻的地圖,不禁雙眼發亮湊上前去。
「坂本君。」
勝親熱地如此稱呼他。
「為了大日本國的百年大計,我想出的繁榮之策是這樣的。我現在就告訴你們,如有異議直說無妨。」
勝於今年五月已將此意見上呈幕府。
為保衛日本列島,將四周領海分為東海、東北海、北海、西北海、西海、西南海六區,並派遣六支艦隊進駐。
此案甚為縝密。例如可以江戶大坂防衛艦隊為第一艦隊,由三艘巡防艦型的軍艦(編制人數一千四百名)、九艘護衛艦型軍艦(編制人數二千零五十二名)、三十艘小型軍艦再加上一艘運輸船組成。
此六艦隊之船艦數總計竟多達二百七十艘,編制人數則有六萬一千二百五十人。此外,光是運輸船、測量船及護航艦就有七十五艘。
「幕府的大官全大吃一驚,下指示說無論如何都無此經費。所以呢,我剛也對你們說了吧,從海裡吸錢,開國並大量進行貿易,再以這些錢來組織艦隊即可。我的意思就是如此。」
龍馬及重太郎如陷五里霧中。但重太郎擺出的姿勢卻愈來愈讓人擔心。
「哇,真教人吃驚呀。」
龍馬愈來愈喜歡這人了。
日本以農立國,只種些稻米、小麥及蘿蔔,毫無近代產業。但他卻突然說要設立擁有二百七十艘蒸汽軍艦的大艦隊,此規模在世界上亦屈指可數。
「若這是吹牛,那麼勝便是有史以來第一吹牛大王了。」
勝的確可能如此。但這牛吹得可不簡單,不但連每艘船艦編制人數的零頭都精確計算,就連創立此艦隊的經費來源都考慮到了。
至於生出這筆經費的方法,就是在座千葉重太郎等攘夷志士最不喜歡的「開國」。
換句話說,就是從事航海貿易。
不僅如此。
以軍艦來說,勝並不打算用買的,他希望在日本建造,因此也必須打造煉鋼廠及造船機械等。而當務之急就是培養技術人員。
他如此提倡。這就是勝的日本興國論。
對此幕閣也十分驚訝。
「勝根本是在吹牛。」
此案於是遭到駁回。此案若得到採用,說不定德川政府便能繼續綿延一百年。但歷史可沒那麼單純。
「痴人說夢。」
這就是眾人對此案的評語。
也難怪幕閣會這麼想。德川政府本身就是把米當成國稅課徵而堆起來的,要農民製作食品,再分配給武士食用,德川政府只靠此便延續了三百年,是個樸素單純的農業政府。
近代國家需要龐大資金,無論幕府或大名都不具備足以讓日本躋身如此國家行列的資格。
國內情況亦如此。自德川中期開始,靠資金從事運作的商人大幅增加,一切仰賴農民的幕府及大名在資金方面自然愈來愈捉襟見肘。
大坂巨商鴻池貸款給天下諸侯,讓大名抬不起頭來。據說大名的儀仗隊經過大坂時,大名還特地親自拜訪鴻池這區區一名商人。
如此情勢之下,幕府及大名還著重在幾石米之類以米為中心的經濟,當然不免陷入貧窮。
幕府實無實施勝所提方案的能力。
「但若不實施,日本就要亡國了。」
勝拿著菸斗使勁在菸灰盆上敲。
「所以非推翻幕府不可呀 !」
龍馬咆哮道。勝十分詫異。
「喂,喂,我可是幕臣哪。」
然而勝竟然在笑。龍馬的倒幕理論與幕末諸般志士截然不同,而他這理論可謂確立於這一天。
沒錯,勝是幕臣。
他為了重建骨架已出現裂痕的幕府,而想出上述宏大的近代國家方案,可惜……
「可惜行不通啊。」
勝道:
「根本沒人了解。即使有,也都是下級出身,永遠無法當上有能力實行的大老或老中。眼前政治體系全架構在門第之上,諸藩的情形也是一樣。幕府高官也好,諸侯家老也好,腦容量都只有常人一半,還不及那邊的打火員。在如此內憂外患的時代,日本卻掌握在這些只具半人能力的人手上。坂本君,你看該怎麼辦?」
他幾乎脫口說出:「打倒如此無能的幕府及大名吧 !」
但勝的內心卻與外表迥然不同,他對德川家的感情就像死心塌迷戀上某個女子般專注。內心想法雖完全兩樣,卻因愛得死心塌地而表現出如此語氣。
但歷史總有玄機存在。
勝這番過度尊崇幕府的改造論,在入神傾聽的龍馬腦海中卻形成迥然不同的想法。
「既然如此,就推翻無力實行改造案的幕府,以京都為中心組織政府,進而統一日本。只要是人才,不論身分為何都讓他當大老或老中,只要打造如此國家就成了,不是嗎?」
這才有意思嘛。龍馬的興致愈來愈高。
這是明快易懂、極其務實的倒幕理論,然而抱持如此想法的倒幕主義者,除龍馬外竟無一人出現。
多數都是像武市半平太那種貫徹勤王思想的復古倒幕論者,就連桂小五郎、西鄉隆盛等領悟力強的人都有如此強烈傾向。尤其此三人都因有長州、薩摩、土佐等強藩的背景,而過度在乎自藩之利益及立場。
說到這裡,龍馬則因脫藩之身,故一向客觀公正。
「非推翻不可 !」
幕臣勝麟太郎愈是口沫橫飛,龍馬愈專心想著這事。
勝一再提到外國的情況。
但身旁這位尊王攘夷主義者千葉重太郎所領會的,卻與龍馬完全兩樣。
「果然是個夷臭之人。若不一刀將這傢伙砍成兩半,日本不知將落到何種下場。」
「勝老師 !」
重太郎膝蓋前挪,殺氣騰騰的他正準備拔出短刀砍過去。
龍馬當即察覺,於是轉向勝,彎下碩大的身軀平伏在地道:
「勝老師,請收我為弟子 !」
機先被制,重太郎詫異之餘也洩了氣。勝自己也愣得張口結舌,好半晌才弄清楚是龍馬以奇計及時救了自己。
龍馬和重太郎兩人仔細檢查佩刀上固定刀柄的卯釘,然後朝赤坂元冰川下的勝宅出發。
重太郎意氣風發。
寢待藤兵衛就像僕役長似地緊隨在後。
軍艦奉行並勝麟太郎的宅邸,已非之前提到的那個必須用木棒撐牆以防倒塌的赤坂田町破房子,他搬到這元冰川下的宅邸已經三年。房子有點舊,但占地極廣,頗有祿高千石旗本宅邸的氣派。
勝非常喜歡這處宅邸,他以七十七歲之齡逝於明治三十二年(一八九九),生前一直住在此宅。朝廷派來弔唁的敕使也是到此宅來。
關於此宅有個題外話。
這故事與藏相(譯註:大藏大臣,日本財政首長)高橋...
目錄
通緝犯
寺田屋事件
流轉
生麥事件
勝海舟
伯樂
暴風雨前夕
前進大海
京都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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