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代女性代言人&直木賞作家山本文緒以獨特的犀利角度刻畫男女關係的深層情感一起生活十年的夫妻,住在溫馨雅致的小公寓裡,從不干涉彼此生活,連家計也區分得一清二楚。這種羨煞旁人的關係,卻因為丈夫無心的一句話撕裂。明明在一起卻永遠不滿足,逐漸淪落為毫無變化的日復一日,讓人無奈,在莫名的恐慌中不斷著追求彼此間的一絲絲情份。包括同名短篇〈紙婚式〉,本書纖細描寫在婚姻中互相摸索的男女多樣心境,堪稱直木賞新得主的精彩短篇集。【作者簡介】山本文緒。一九六二年生於神奈川縣。經過上班族生活的歷練之後,即持續以人際關係之微妙偏差所造成的失落和愛為主題從事寫作。個人著作包括了《流淚的終究是妳》、《紅茶玫瑰》、《鳳梨彼端的幸福》、《紙婚式》、《絕不哭泣》、《一切終將遠去》、《櫻花》、《椰子》(後兩本書名暫譯)等多部作品。並以《戀愛中毒》榮獲第二十屆吉川英治文學賞,以《渦蟲》榮獲第一二四屆直木賞。
作者簡介:
山本文緒1962年出生於神奈川縣。經歷粉領族生活後,從事寫作至今。主題多描寫因人際關係之間細微的偏差所造成的失落,以及過程中產生的愛憐。作品包括《群青夜的羽毛被》、《鳳梨彼端的幸福》、《藍,或另一種藍》等。此外,以《戀愛中毒》榮獲第二十屆吉川英治文學新人賞,並以《蝸蟲》榮獲第124屆直木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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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壓根沒打算養老婆哦。當聽到老公口中說出這句話時,我竟意外的大受打擊。
我猜他這句話可能是想誇我,更對我們之間的關係感到驕傲。事情發生在朋友婚禮的續攤場合上。一場兩位主角發現懷孕才倉促舉辦的婚禮,有個出席的年輕女孩對此感到滿心羨慕,老公於是對她說出那句話。「那—你也沒打算養小孩嗎?」女孩不死心的追問我老公。
「我才不生咧。」
老公大概是刻意的,但那幼稚的口氣聽起來真像小學生鬥嘴。
「話是這麼說,但不小心有了怎麼辦?」
「所以會特別小心不要有嘛。」
「如果你太太說想要有個寶寶呢?」
「不是一開始就已經說不生了嗎?」
「這樣太奇怪了吧!」
哎哎哎,把這兩個喝醉的人拉開吧。忽然有個人笑著說道。之後就冒出來七手八腳把這兩個在近距離互瞪的人拉開,我也抓著老公的手臂,把他拉到我身邊。
「怎麼搞得啊?幹嘛那麼認真?」
「我才沒有認真!」
「你把人家弄哭了啦,待會要去跟那女生道歉哦。」
「我幹嘛跟她道歉!」
「你去上廁所啦。」
我拍拍老公的背。他雖然不情願的咋了下舌,但也因為找到離場的理由鬆了口氣,最後乖乖往洗手間走去。他平常不太喝酒,今天卻似乎罕見的喝醉了。
續攤的會場選在新郎常光顧的小酒吧,狹窄的店裡擠滿一大群人,幾乎都是老公的朋友,沒幾個我認識的人。一開始就已經覺得挺無趣,加上老公又說了那些話,讓我心情糟透了。我想乾脆先回家算了,就在兩手撥開人群往外走時,竟和剛才槓上老公的女孩撞個正著。
「剛才真對不起,他今天好像喝醉了。」
看那女孩眼中還含著眼淚,我只好這樣對她說。我猜她應該才二十出頭吧,從黑色小禮服露出的頸子、雙手、雙腿白皙無瑕,就像個可愛的洋娃娃。
「做太太的沒必要道歉啊。」
女孩的回答聽得出明顯的反感。
「不好意思,她也喝多了。」
看似女孩的友人插入我們的對話。我含糊的搖搖頭轉過身,就在一瞬間女孩大喊:
「你們倆太奇怪了!這樣結婚還有意義嗎!」
一轉過頭,看到幾個朋友紛紛敲著女孩的頭。我只能苦笑以對。
我們倆結婚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最初透過共同的朋友認識,之後出去吃過飯、上賓館,就像一般情侶交往的過程中,因為了解到有共同的利害關係就決定結婚。
當年他是個初出茅廬的特效設計師,住在一間三坪大的小公寓,沒有浴室,只有電腦和堆積如山的資料。我則在市中心一家外國旅客居多的飯店擔任櫃台工作,住在學生時期就租下的郊區單身公寓,正考慮搬到距離上班地點較近的地方。
我們倆當然不是笨到因為這樣就決定閃電結婚。他可是經過慎重考慮,他說—兩個人一起可以,但他不想有小孩,還希望房間能各自分開。此外—他提議彼此不依賴對方,不但在經濟上自給自足,自己該做的事也全部自己打理。
我對此表示贊同。因為我們倆的工作時間都不固定,為了不受打擾之下好好睡覺,我也認為房間有分開的必要。我沒打算辭掉工作,也不特別想要小孩,加上我也不愛做菜,可以不需要每天做三餐簡直是求之不得。
就這樣,在我們家裡幾乎沒有所謂的「家事」。三餐各自在外面解決,衣服只需洗自己的,份量也沒那麼多;打掃只要顧自己房間,三兩下就清潔溜溜。總之—我們這樣像是朋友分租房子的生活,已經過了十年。
十年來什麼問題都沒有。硬要說的話,就是客廳堆滿了老公買的各種機器、書籍、雜誌,已經到達無法收拾的地步,當然也不能招呼客人到家裡來。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朋友約在外頭碰面就行,雙方父母也不會到東京來玩,過年時姑且各自回老家討爸媽歡心。一開始爸媽似乎對此也感到有些困惑,但日子一久倒也都能接受。
既然如此,我為什麼會感到大受打擊呢?一早起床還沒醒過來的腦袋裡想起前幾天那件事。老公說他壓根不想養老婆,陌生女孩瞪著我問這樣結婚有什麼意義。
已經過了五天,這才想到這五天來我都沒見到老公。我連續幾天值早班,老公則似乎因為交稿期將至都睡在公司。雖然中間曾在半夜回來一下沖個澡、換衣服,但我因為太睏了沒出來打招呼,他也沒敲過我房門。
好不容易今天能休假,我呆坐在餐桌前喝牛奶,望著牆上的月曆。
那女孩喜歡我老公吧。想著這事時我不帶一點嫉妒,靜靜思考。她一張化著漂亮妝容的臉哭得唏哩嘩啦,一定是因為想到自己喜歡的男人過著無意義的婚姻生活感到心焦吧。
的確—她說得沒錯。我們的生活毫無意義。因為我們之間根本沒有所謂的生活,當然也不可能有什麼意義。
陽光透過窗簾照進客廳,還沒洗臉的我眼前一片模糊,凌亂不堪的景象應該早已看慣了,此刻卻感到莫名的不可思議。我忽然想起在電視上看過的紀錄片,內容是說在香港一間小公寓裡住著一家五口。滿屋子雜物堆到連站的地方都沒有,那狀況跟這間房子也差不多,但香港那間小公寓裡卻有著生活,至於眼前這片混亂或該說慘狀,卻只是死氣沉沉,任憑光線滲入堆積的灰塵中。就像電影布景,缺乏寫實感。
「真是多愁善感啊⋯⋯」
我喃喃自語。接著突然站起來,往浴室走去,發現玄關有一雙脫下來亂扔的大號Air Max,我轉過頭看看老公緊閉的房門,他回來了啊。
就算這樣,也不怎麼樣。我脫下睡衣丟進洗衣機裡,然後沖個澡。至於刻意把水量調小,不發出太大聲響的習慣,只在剛結婚時維持一小段時日,之後發現一顧慮起來就沒完沒了,所以現在不管對方在不在家,我完全只依照自己的步調過日子。如果勉強自己顧慮對方,就會不自覺的也希望對方為自己著想,那倒不如彼此都隨心所欲,這樣也不會起衝突。
我們倆的生活方式,朋友們也都很清楚,大部分的人都感到驚訝,談起我們時,有人在語氣中表示尊敬,也有人帶著輕蔑。
房租、公共生活費用全部各自分攤一半,餐費也一樣,電話當然有自己的號碼,我們倆的生活就是對彼此一概不干涉。因為無從得知對方是不是在出差,所以不用知會理由也可以自由外宿,出門旅行的話只要在月曆上留言告知即可(像是三天兩夜這類短期出遊不說也無妨)。不生小孩、不買房子,除非得出席喪禮否則也不需要往來彼此的老家,各人的父母自己照顧。
簡直像夢幻一般的婚姻生活。最初的兩年確實如此。
我們倆各出一半錢租了一間舒適整潔的房子;盡可能把休假排在一起,開車兜風到海邊或溫泉區住一晚;對彼此的工作興趣十足的傾聽,遇到惱人的人際關係也會在坦白後一起商討對策;夏天則發狠請一段長假去各地旅行。如果工作太忙,平常實在很難碰到面時,我們會到其中一人的房間裡一起睡。老公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他應該也有相同的感覺。兩人會聽著只有我們才懂的笑話笑到翻過去,光是輕撫著彼此就讓人心神蕩漾,充滿安全感。我們對自己的生活方式充滿自信,還引以為傲。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這多采多姿的生活漸漸變得黯然失色。
我們或許被認為是非比尋常,但其實各自並非是什麼特別的個體,最好的證明就是當我們得到嚮往的生活之後,就漸漸對此感到厭倦。新婚時期的濃情蜜意到最後,所謂的「配偶」已經不再讓自己怦然心動,還有比這個更平凡普通的嗎?
曾幾何時,我們對彼此的工作、朋友之類的話題聽起來不再那麼感興趣;想傾吐煩惱又覺得反正對方無法設身處地和自己商量,於是漸漸不再說了;兩人一起出遊也變得沒那麼開心,最後連調整休假也覺得麻煩,索性放棄。
就這樣,彼此的生活步調越來越常錯開,算算也有好長一段日子了。說不孤單是騙人的吧,不過—要說見到老公,和他聊聊甚至做愛就不孤單了嗎?好像也不是這樣。
老公已經是我的一部分。因為他不再是外人,所以見了他也不會讓我忘卻寂寞。我很清楚能讓我忘卻寂寞的是「外人」。
沖完澡之後,我隨便擦擦頭髮,只掛了一條浴巾在脖子上,裸著身子走出浴室。這時老公的房門打開,已經起床的他站在我面前。
「早啊。」
面對赤裸的我,他毫不難為情的說道。
「很吵嗎?」
「沒有。」
他穿著皺巴巴的運動衫,輕輕搔著頭,走進客廳。我則回到自己房間穿上內衣褲,外面只套一件L號的大T恤。回到客廳後看到老公坐在我剛才那張椅子上,一臉睏盹的抽著菸。
「工作結束啦?」
我打開冰箱,一面問他,其實我根本毫不感興趣,只是單純的客套問候。
「結束啦。妳呢?」
「今天休假。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清晨吧。」
我拿出罐裝咖啡,在他斜前方坐下。其實也可以坐到沙發上的,不過上頭堆滿了雜物、垃圾和灰塵,這一年來沒印象在那裡坐過。
「吃個飯吧?」
我拉開拉環時聽到老公這麼說。我沒作聲,喝著咖啡,倒不是故意不理睬,而是沒想到他在問我。
「吃個飯吧?」
同樣的話他又說了一次。這下子我才發現老公原來不是在自言自語。 走到徒步兩分鐘距離的租用停車場時,看到老公的車又變了,記得我上次(話說也是一年多之前了)搭的是銀色Land Rover,但老公的鑰匙卻插進一輛深藍色的Volvo。
「你又換車啦?」
很久很久以前,在還沒結婚時他會先幫我打開副駕駛座車門,然後自己才繞到另一側上車。現在對其他女人應該還是這樣吧,我坐進車裡,邊想邊找安全帶。
「嗯。」
老公簡單應了一聲就發動車子。MD流瀉出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音樂,節奏古怪極了。
「我想吃烏龍麵耶。」
「嗯。」
「家庭餐館也不錯。」
「嗯。」
「你只會說『嗯』嗎?」
「嗯。」
雖然是極其乏味的對話,卻沒有任何火藥味。我們對彼此的要求已經不再強烈到會擦出火藥味了。老公開了一段路,將車子轉進一家日式家庭餐館。我和別人也來過這家店好幾次。
服務生領著我們到靠窗的一處寬敞座位,坐下後我們各自點了一支菸,我看著菜單,老公則望向窗外。
我們之間沒有話題。如果面對的是外人,或許還會隨便找個話題,但既然是自己老公,不說話也無所謂。我向來點餐的服務生點了一份烏龍麵套餐,老公連菜單也沒看就直接叫了竹莢魚泥套餐。
「你常來這裡啊?」
「偶爾啦。」
他低聲簡潔回答我的問題。我凝視側著頭始終沒轉回正面的老公,實在看不出來他已經三十五、六歲了,時髦的髮型、款式時尚的眼鏡、一身運動服像是混夜店的年輕小伙子。下顎的線條看來比我們初識時明顯消瘦許多,連一臉沒刮乾淨的鬍渣都顯得性感。
真帥!雖然沒說出口,但我心裡確實這麼想。明明自己和這樣的優質型男結婚,為什麼心裡卻沒有任何踏實感呢。每次跟我一起來這家店的男人,和老公比起來略遜一籌,是個穿著大賣場買來的西裝、毫不起眼的上班族。說不定老公曾經看見我們在一起。
「我們很久沒一起出門呢。」
老公不知道想起什麼,忽然露出淡淡的笑容對我說:
「上禮拜不是一起出席笠井的婚禮嗎?」
「那是上禮拜啊?已經搞不清楚禮拜幾了。」
「忙到沒看電視就會不知道禮拜幾呢。」
「嗯。看到『塔摩利俱樂部』(註5)就會想到隔天得倒垃圾。」
在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之中,服務生端來餐點,我們就各自埋頭靜靜的吃。當我那碗烏龍麵吃了將近三分之二時,塞在牛仔褲後方口袋的手機忽然響起。我放下筷子接了電話。
「今天要幾點過來?」
熟悉的情夫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幾點都行啊。」
「我剛好有點事要去新宿,要先約好地點嗎?」
「可以啊,在哪?」
「那就六點羅多倫見?」
「好。先這樣。」
我乾脆的掛斷手機,老公從頭到尾沒有任何反應,不動如山的吃著飯,而我的情緒也沒出現一絲波動,想起來簡直有些悲哀。 或許—人都無法忍受停滯的狀態。
這十年來老公不知道換過多少台電腦和車子,我也換了好幾任情夫。即使雙方如此掙扎,也只讓這個已經閉合的圓時而膨脹、時而萎縮,卻也從來不曾破裂。
不打算購屋,也沒計畫生小孩,更沒想過回到故鄉的我們,基本上來說生活毫無變化,只是在既有的軌道上一圈圈不停歇的繞著。
像這樣一天過一天的我們各自都相當富足,不過這指的只是我們有足夠的金錢添置華服、吃大餐、到處玩樂。跟周圍其他同年齡的人比起來,我們看起來的確年輕一些,也有大把能自由運用的時間,然而—要是問我們是不是把時間和金錢花費在真正想做的事情上,感覺似乎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不知道老公怎麼想,但我卻沒有任何想做的事。
住在名設計師設計的鬧區華廈、聽起來相當體面的職業、固定跟女明星上同一間美容沙龍、不時前往外國高級旅遊景點,還體驗過與熟齡、幼齒、單身、已婚⋯⋯等形形色色男人的戀情,但這些真的都沒讓我改變。倒不是沒出現過讓我想和老公離婚、雙宿雙飛的對象,但只要交往個半年,我最初的熱情就冷卻了。然後察覺到不論和誰結婚結果都一樣,結論就是,既然跟誰在一起都沒兩樣,那還是現在的老公好。
雖然我不是十分肯定,但猜想老公也有幾段婚外情,其實這種事情不需要太留意也能隱約感覺到,不過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然我可以把自己的行為先擱在一邊,情緒化的指責他,但我連這樣的力氣都沒有。想到其他女人身邊就去吧,我也無能為力。要幾點回家或是外宿哪裡,都是各人的自由。因為我們連結婚登記都沒辦,況且就算正式登記,對雙方的行動自由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要去哪裡?我送妳一程吧。」
吃完飯後坐到車上,老公突然問我。
「不用了,我要先回家一趟。」
車子轉進國道之後,午後的陽光照進車子裡,我扳下副駕駛座的遮陽板,一張小紙片順勢輕飄飄的落下來,我撿起來一看,是郊區一家動物園的門票存根聯,我靜靜把它丟在儀表板上,戴著太陽眼鏡的老公連正眼也沒瞧我一眼。
和他一起去動物園的會不會就是在婚禮派對上哭的那個女孩呢?老公最近跟她在一起嗎?
我們當年結婚時沒有正式辦理登記,只有一場朋友為我們舉辦的小型派對。年輕氣盛的我們認為只憑一張紙和一只戒指的束縛太沒有道理,兩人相信只要一起生活了,那就是婚姻。
不過—現在的狀況卻像是陷入泥淖的宗教戰爭,早就忘了一開始的肇因是什麼。我從來沒想過要讓老公養,即使我們的婚姻關係搖搖欲墜,卻也勉強苟延殘喘,然而—就因為他的一句話,把苦撐著我們婚姻的支柱一棒打飛了。
當車子一左轉,一道從正面射過來的陽光讓我忍不住瞇起眼,就在一瞬間,冰涼的觸感從我頰邊滑落。
我在一團光線裡,佇立在嚮往的樂園之中,被那扇名為「理想」、閃耀著白光的大門關在裡面,但我唯一能做的卻只是茫然面對自己的無力感。
「我們各自生活吧?」
看著靜默不語流淚的我,老公說道。我沒想太多,點了點頭。
我壓根沒打算養老婆哦。當聽到老公口中說出這句話時,我竟意外的大受打擊。 我猜他這句話可能是想誇我,更對我們之間的關係感到驕傲。事情發生在朋友婚禮的續攤場合上。一場兩位主角發現懷孕才倉促舉辦的婚禮,有個出席的年輕女孩對此感到滿心羨慕,老公於是對她說出那句話。「那—你也沒打算養小孩嗎?」女孩不死心的追問我老公。 「我才不生咧。」 老公大概是刻意的,但那幼稚的口氣聽起來真像小學生鬥嘴。 「話是這麼說,但不小心有了怎麼辦?」 「所以會特別小心不要有嘛。」 「如果你太太說想要有個寶寶呢?」 「不是一開始就已經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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