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的夢想是什麼?滿意自己的工作嗎?對工作感到驕傲嗎?人之所以工作,其目的除了錢,還有其他的理由。然而我們往往被忙碌追趕著,而輕易忘卻了自己工作的真正理由。在職場中,人難免會為了人際關係、突發事件、自尊問題等等而想哭泣……本書描寫祕書、美容師、百貨公司專櫃小姐等15項職業中,追求獨立與夢想的女性們不為人知的內心世界,是一部能讓妳獲得精神能量的短篇小說集。【摘自作者後記】妳喜歡自己的工作嗎?我認為,沒有必要非喜歡自己的工作不可。彷彿墜入情網一般讓人沈迷於其中的工作當然很棒,不過像是與感覺良好的朋友交往一般的工作,或是感情不是非常好可是住在一起的家人一般的工作,像這樣自己與工作之間會感到距離感的工作,也不是什麼壞事。如果,妳不喜歡妳自己的工作,不管那是多麼無趣的工作,請記得那個覺得無趣的人是妳自己。選擇了這無趣工作的也是妳自己,可是如果是因這無趣工作而賺取金錢養活自己的話,妳就比那些乍看之下很體面,但其實卻是靠人養活的人還要自由好幾倍,請妳不時的要想起這一點。希望,妳也能喜歡妳自己的工作。
作者簡介:
山本文緒1962年11月13日出生於神奈川縣橫濱市。天蠍座、AB型。神奈川大學經濟學系畢業。經過上班族生活的歷練之後,1987年以少女小說出道,從1992年的《鳳梨彼端的幸福》開始,轉型為一般小說作家,之後即持續以人際關係之微妙偏差所造成的失落和愛為主題從事寫作。1999年以《戀愛中毒》榮獲第二十屆吉川英治文學賞,2001年以《渦蟲》榮獲第一二四屆直木賞。
章節試閱
異常愛面子……體育老師
為什麼大家都會認為,擅長各種運動的女性一定也會是個性格開朗的人呢?
我在運動上大致都比一般人來得擅長,但是我的性格卻遠比一般人還要陰沉。
不過,我一直到長大成人,才發覺自己個性有多「陰沉」;學生時代,我完全不覺得自己是個陰沉的人。我想我周遭的人,也都沒發現我其實是個陰沉的傢伙吧?相反的,要是聽到我這麼說,說不定還會有很多人反對:「妳的個性哪裡陰沉了?」但實際上我很陰沉的,陰沉得不得了。
我在縣立高中當體育老師,已經當了五年了。
學生們都叫我「曙」(注:日本的相撲力士「曙太郎」,出身美國,是日本相撲歷史上首位獲得橫綱殊榮的力士。2001年引退,轉為格鬥家。)。為了避免大家誤會,先聲明一下,我是女的。可是,由鏡子裡映出的來我,不得不承認的確是有幾分神似相撲力士──曙。我跟他是很像,特別是鼻子那邊,而且我的體型也的確是很高大。
我身高有一百七十五公分,屬於骨架粗大的體型。話雖如此,我在大學裡參加籃球隊的時候,身高可是全隊第三嬌小的呢。
我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得很充實,平日的白天教課,放學後指導學生社團;星期六的下午跟星期日的白天,也都是社團指導的時間。我負責的籃球社,其實力在縣內是數一數二的,社員們也都很努力。就算訓練嚴格了點,她們也都沒有半句怨言。
接著,有天我發現了一件事。
就在我忙於教課與指導社團時,不知不覺中,身邊的友人都結婚了。大學時一起打籃球的朋友,明明都是些都是連一支口紅都沒買過的人,卻在我不注意的時候,都變身成為嬌豔的太太。
也許一開始只是因為大家都結了婚,所以我才想結的吧?或許我只是單純地羨慕別人擁有我所沒有的東西而已。
可是,即便是我,也會想要交個男朋友;就算是我,也會想跟某個人結婚,共度一生。最重要的是,我從出生到現在,連一次都沒有擁有過所謂「戀人」這玩意。
「又是生理期,妳們這些小姑娘,一個月是要來幾次生理期才甘願啊?」
五個穿著制服的少女低著頭,站在我面前挨我的罵。每次一開始上游泳課,以生理期為由而不來上體育課的人就會增加;不管我罵得再兇,她們也只是表面上裝出害怕的樣子,其實心裡正吐著舌頭扮鬼臉。
「是嗎,那我知道了。這禮拜生理期的話,下禮拜就絕對不能再請假。請超過三次假的人,不管學科分數再高,我都不會讓她及格。」
女孩們敷衍地低下頭,逃也似地想迅速離開現場。「井上千里。」我叫住其中一個女孩,她驚慌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其他的女孩們一副怕被牽連的樣子,很快地跑到走廊上去了。
名叫井上千里的女孩,畏畏縮縮地走回我面前,低著頭等我開口。
我雙手抱胸,低頭望著她。
她的身高大約比我矮二十公分,體重大概也比我少了二十公斤吧?白色的肌膚配上有如洋娃娃般的黑眼眸,及肩的長髮柔柔亮亮的,手臂跟腳都纖細得像是小孩子。
因為我一直不開口說話,她便一臉不安的樣子抬頭偷瞄我。看到她那膽怯的眼神我突然心頭有氣,感到一陣不耐煩。
我最討厭像她這種,個子嬌小又畏畏縮縮的女生了。我當然知道這是我自己的偏見,但我還是很不能接受;無論如何,我都無法喜歡這種纖弱女子。
「上禮拜妳也推說是生理期而請假不是嗎?」
我一用低沉的聲音這麼說,她馬上就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妳啊,老是在逃避不是嗎?馬拉松大賽的時候也是,球類競賽的時候也是,都請假沒來學校。」
我才講了兩句,她就馬上撲簌簌地掉下眼淚,這讓我更加火大。
「妳哭什麼哭啊!」
我怒罵的聲音響遍了整條走廊。
「給我聽好,妳啊,根本只是愛面子而已,自尊心太高了。」
聽到我這句話,她抬起頭來。淚汪汪的眼眸,帶著一抹抗議、不服的神色。
「覺得我說錯的話,妳就說啊。」
「……我不是老師說的這樣。」
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蚊子叫一般。
「算了,我告訴妳,妳只是自己沒發現而已。妳一定是討厭被人家看到自己失敗或是不堪的一面,一定要別人事事都稱讚妳,妳才甘心。妳壓根不想做可能會失敗、無法得到稱讚的事。所以對於不擅長的事情,妳會一味逃避,想假裝沒有這回事。」
她用力咬住嘴唇。
「運動神經比妳差的女生多的是,但是她們都很努力。就以跳箱為例好了,就我來看,是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只是五層的跳箱妳們卻跳不過去。但是如果本來只能跳過四層的孩子一旦順利跳過五層,我就知道她一定經過努力,這麼一來我也會比較喜歡那個孩子。然而妳卻不一樣,什麼努力也不做,太差勁了,簡直就是把努力的人當笨蛋。」
沒錯,像妳這種嬌弱可愛的女生,就算什麼都不做也會有人來幫妳。拿重物的時候不用開口就會有男生來幫妳拿。什麼努力都不用做,只是站在那邊,就會出現願意照顧妳一輩子的男人。
同樣都是生為女人,為什麼待遇會差這麼多?
如同一隻被獅子追得走投無路的小鹿般,她睜大漆黑的眼眸,直盯著我不放。上課鈴聲響起,提醒著我該去上課了;於是我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將她留在身後。
當天回家一打開門踏進玄關,就聽到走廊傳來母親慌慌張張跑來的聲音,還帶著一臉好像中樂透般的笑容。
「太好了,秋美。」
「什麼事太好了?」
我用明顯不耐煩的聲音一邊回話一邊脫鞋。
「妳還問什麼,我真的太開心了。」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母親纏著重步走在走廊上的我說:
「相親啦。有男孩子願意跟妳相親呢。」
母親這句話,讓我停下腳步。
「妳看看,這個男孩子看起來還不錯吧?」
我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從母親手中接過對方的照片與個人資料。的確,照片裡的男人,既不是個大胖子也不是歐吉桑,是個普通的年輕人。接著我確認了個人資料上的身高。
「比我還矮耶。」
「妳這孩子也不想想,自己有資格挑人家嗎?」
「知道了啦,我會跟對方見面啦。」
我不讓母親繼續說下去,沒好氣地把照片跟個人資料塞回給她。
相親當天,我看著飯店落地玻璃中映照出的自己穿著和服的身影,突然感到一陣悲哀想哭。
這副德行要是被學生看到,一定會被嘲笑吧?可是,連身洋裝或套裝更是不適合我,至少和服穿起來還比較不那麼彆扭。適合我穿的衣服,說到底就只有愛迪達的運動服而已。
「聽好喔,秋美。等一下要注意遣詞用字,就算人家敬酒,啤酒最多也只能喝一杯,知道嗎?走路的時候稍微內八,安靜點走。千萬不能在人家面前擤什麼鼻涕之類的喔。」
「煩死了,妳趕快回去啦。」
「好好好,總之絕對不可以露出馬腳,知道嗎?」
送我到約定好的飯店後,母親一直不放心地重複叮嚀之後才離開。最近的相親不像從前那麼死板,就以今天來說,雖說是來相親,但也只是跟對方兩個人一起吃個飯而已。
來到約定好的咖啡廳後,我低著頭,緊握住手帕。我很緊張,畢竟這是我第一次參加相親。
我想結婚,而且大概從兩年前開始就迫切地想結婚。可是,結婚這件事想歸想,每天的生活就只有往返於家裡跟學校的我,根本沒有什麼機會認識對象。這樣一來,剩下的方法就只有相親了。
去相親的話,只要不挑,即使是這樣的我,一定也能嫁得出去吧?我本來是這麼想的。可是,現實卻嚴酷得像是阿拉斯加的寒冬一般。
到目前為止,母親拜託了親戚朋友,替我介紹的相親對象有五位。但是這五次,每次都在我跟對方見面前就被拒絕了。原因出在照片。我那像是曙太郎一般的長相,在書面審核的時候就被刷掉了。既沒有財產、也沒有特別的嗜好,說到專長就只有打籃球;再加上這副尊容,我要是男方的話也會想拒絕。
就在我已經百分之九十放棄結婚這件事的當頭,竟然出現了願意跟我見面的男性。我一方面感到緊張,一方面又覺得內心沒有什麼負擔。
算了,已經沒關係了。光是他願意見我就夠了。能跟男性這樣相約見面,還能一起吃飯,只是這樣我就很滿足了。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真是抱歉。」
聽到對方這麼說,我抬起頭來。在我面前的正是照片上那位男性。細長而眼角下垂的雙眼,戴著膠框眼鏡。
「我是井上正志。」
「啊,初次見面,我是上田秋美。」
我慌忙站起來。但我一站起來,他的眼鏡位置就比我眼睛位置還低了。我想我們的身高應該差了五公分吧。
點了茶之後,我們聊起了一些可有可無的話題。像是彼此聽的音樂啦、喜歡看的書啦、常看的電視啦……這一類的話題。
對話比我想像中還要順利。他對我說話的方式與一般男女之間的交談態度沒有兩樣,一開始雖然有點尷尬,但慢慢地越來越進入狀況,我跟他都能開心地笑出聲。
一邊回應著滔滔不絕的他,我心裡不知怎的,漸漸感到一陣悲傷。
人類真是貪婪的動物啊,我內心不禁這麼想。因為我發現自己已經快要喜歡上眼前的男性了……不,應該說我已經喜歡上他了。明明剛剛才告訴自己,可以一起喝茶吃飯就要感到滿足的,現在卻發現自己腦子裡想的是:如果可以跟這個人一起生活的話,一定會很幸福……我覺得好痛苦,又好悲傷。如果被這個人拒絕的話,我一定會很難過的。如果要承受這樣的痛苦,那我寧可發誓再也不要相親了。「上田小姐,妳是體育老師吧?」
他突然提起這件事。因為我不大想談這個話題,所以只是曖昧地點了點頭。
「妳應該認識井上千里這個人吧?」
聽到他說的話,我緩緩地把手中的紅茶茶碗放到桌上。
「……咦?」
「她是我妹妹。」
聽到這句話,我的腦中浮現了以前看過的電影「魔女嘉莉」(注:1976年改編自史蒂芬金同名小說的恐怖電影,魔女嘉莉(Carrie)。描述具有超能力,在被同儕排擠之下怨念爆發而引發悲劇的女主角嘉莉的故事。)當中的一幕。在到達幸福的頂點時,被一桶豬血當頭淋下的可憐嘉莉。但我並不是嘉莉。
「……是這樣啊。」
我像是被押解到閻羅王面前的罪人一般地垂下頭。我不是嘉莉,我是以欺負弱小為樂的人。這下完了,對方怎麼偏偏是井上千里的哥哥呢?
「那個……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很失禮。」
「……是。」
想說什麼就說吧。我就是那個把你妹妹欺負到哭的魔鬼教師。
「其實我不想這麼快就定下來,這次的相親一開始本來也打算拒絕的。所以,我嬸嬸拿來給我看的上田小姐的照片,我連看都沒看就放在一邊了。」
他有些害臊地笑著說道。
「而那照片被我妹妹看到了。當她知道我的相親對象是妳的時候,她對我說:『這個人是個很好的人,哥哥你一定要跟她見面。只要見了面,你一定會喜歡上她的。』」
「什麼?」
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個人到底在說什麼啊?
「我妹妹從以前開始,就是個內向害羞又很消極的孩子。可是她最近突然變開朗了,說什麼一定要學會游泳,還去報名游泳教室呢。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回答我:『都是託了上田老師的福,我才能捨棄自己無謂的自尊。』」
我驚訝地雙手掩住嘴巴。
怎麼會有這種事?明明我一次都沒有幫那少女打氣過啊?
「我知道在相親的場合說這種話很失禮,但是我真的還沒有結婚的打算。只是,我覺得跟上田小姐好像很合得來,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慢慢的開始跟我交往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愛面子、自尊心又高的,其實是我。一直以來都交不到男朋友,或許並不是因為長相的關係。以為什麼都不做,只要站在那邊就會有男人來照顧自己的,並不是那個少女,而是我。
我覺得自己好丟臉。害怕失敗、討厭不堪的一面被看到的,其實是我。
低下頭的瞬間,滾落的眼淚就這麼滴在外出和服的膝蓋上。
異常愛面子……體育老師為什麼大家都會認為,擅長各種運動的女性一定也會是個性格開朗的人呢?我在運動上大致都比一般人來得擅長,但是我的性格卻遠比一般人還要陰沉。不過,我一直到長大成人,才發覺自己個性有多「陰沉」;學生時代,我完全不覺得自己是個陰沉的人。我想我周遭的人,也都沒發現我其實是個陰沉的傢伙吧?相反的,要是聽到我這麼說,說不定還會有很多人反對:「妳的個性哪裡陰沉了?」但實際上我很陰沉的,陰沉得不得了。我在縣立高中當體育老師,已經當了五年了。學生們都叫我「曙」(注:日本的相撲力士「曙太郎」,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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