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就像聰明又頑強的石猴子,
只是一正一反,無法並存,
如今,決戰的時刻已經到來了!
「惡鬼」,全世界最危險的偷渡集團分子。
他涉及十一起命案,殺過偷渡客、警察、調查幹員……
只要想讓對方死,沒有人可以活著!
他飄忽的行踪讓所有刑事單位束手無策,
直到林肯‧萊姆出馬。
僅憑著惡鬼最近曾到俄國某港口的訊息,
萊姆就把惡鬼偷渡船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但正當萊姆還在得意的當口,
卻傳來惡鬼蓄意炸毁船隻脫逃,
萊姆計算到惡鬼的行踪,卻沒料到他的狠毒。
一個疏忽,二十多條的人命成了萊姆前所未有的心理重擔,
現在,他要如何出擊才能搶先惡鬼一步,
找到那些勢必會被他一一滅口的倖存偷渡者呢?
作者簡介:
傑佛瑞.迪佛Jeffery Deaver
1950年生於美國芝加哥。11歲時從007獲得靈感,寫了第一部小說,後來並得過多項文學獎。他擁有密蘇里大學新聞系與福特翰大學法律系雙學位,畢業後替雜誌寫過稿,也曾在華爾街工作數年,並利用通勤時間,開始從事自己最熱愛的偵探小說創作。
迪佛成名後,不僅是暢銷排行榜上的常客,也是得獎連連的常勝軍,作品已被翻譯成35種以上語文版本,在150個國家發行,堪稱國際級的暢銷作家。而在他的眾多作品中,為他奠定「驚悚大師」地位的便是「鑑識神探林肯‧萊姆」系列。
迪佛筆下的林肯‧萊姆原本是最頂尖的刑事鑑識專家,卻因公受傷,導致癱瘓在床無法動彈,於是勇敢果決的女警莎克斯成為他的手、腳與眼睛,透過萊姆的指示,深入黑暗的犯罪叢林追查兇手。萊姆辦案時從不相信人心,物證說明一切。經由聯想、推理,他可以一步一步建構兇手的側寫、還原事件的始末,而他對物證的解析能力更是令人嘆為觀止!
這樣鮮活獨特的人物塑造,加上高潮迭起、多重轉折的情節安排,果然「林肯‧萊姆」系列第一本《人骨拼圖》一推出即橫掃全美各大暢銷排行榜,更被改編拍成電影,由兩大巨星丹佐華盛頓和安潔莉娜裘莉攜手主演,蔚為話題。其後推出的系列續集,每一本也都既叫好又叫座,也使得「林肯‧萊姆」成為當代最具魅力的偵探角色之一。
迪佛的其他作品包括「真人測謊機凱瑟琳‧丹斯」、「景探裴倫」等系列,以及《傑佛瑞迪佛的黑色禮物》、《傑佛瑞迪佛的驚奇劇場》、《謊言迷宮》等單行本小說。
譯者簡介:
何致和
1967年生,文化大學英文系、國立東華大學創作與英語文學研究所畢業。短篇小說曾獲聯合報文學獎、寶島小說獎、教育部文藝創作獎。著有小說集《失去夜的那一夜》、《白色城市的憂鬱》,譯有《巴別塔之犬》、《時間箭》等
章節試閱
1
他們是消失者,是不幸之人。
對把這些人當成雜碎貨物,載運過大半個地球的偷渡集團分子「蛇頭」而言,他們只是一頭頭的豬隻。
對積極攔截這些偷渡船的美國移民局幹員而言,他們全是「無合法身分者」,必須加以逮捕或驅逐。
這些人滿懷希望,拋家棄子,離開祖宗千年來安身立命的土地,冒著極大風險而來。等在前方的,卻是一段辛勤勞苦的歲月。
儘管他們在這個充滿自由、金錢與富足之地生根、繁衍的機會十分渺茫,但故事卻一次次上演,一如陽光和雨水般常見。
對盛子俊來說,這些人都是他所載運的脆弱貨物。
海上怒浪滔天,不時掀起五公尺高巨浪,但船長盛子俊穩穩地從船橋走下來,走過兩層甲板,下到陰暗的貨艙。他要去向他們宣布一個壞消息——他們熬了兩個星期的艱辛航程,很可能就要白費氣力了。
這是八月的某個星期二清晨,天色就快要亮了。這位剃了光頭、蓄留一撮精巧濃密短髭、個頭短小精悍的船長,正走過綑縛在這艘七十二公尺長的「福州龍號」甲板上做偽裝之用的空貨櫃,打開一道厚重的鋼門,下到貨艙。他向下望去,只見著二十幾個人擠在這陰暗、無窗的空間中。在廉價的吊床底下積了淺淺一層海水,上面浮有垃圾和孩童的塑膠積木玩具。
雖然船身隨浪濤上下兇猛晃動,有三十年航海經驗的盛船長卻完全不必扶欄杆,就能走下那道陡峭的鐵梯,如履平地般一路走到貨艙中央。他先檢查了一下二氧化碳指數錶。儘管這裡的空氣十分髒臭,充滿柴油味以及許多人擠在一起生活兩個星期後產生的味道,但錶上顯示的二氧化碳濃度還在可容許的範圍內。
盛子俊和其他人蛇船的船長、水手不同。在這些人中,好一點的是對偷渡客置之不理,差一點的甚至會毆打或強暴偷渡客。盛子俊從不虐待他們,而且,他還相信自己做的是一件好事:把這些家庭從艱困的環境中帶出來,到那個就算賺不了錢,至少還有快樂希望生活的美國。在中文裡,「美國」這個名詞就是「美麗國度」的意思。
然而,在這趟特別的航程中,那些非法移民多半不信任他。他們為何要信任呢?他們認為他和包租下「福州龍號」的蛇頭關昂是同一夥人。關昂這個人向來殘暴兇狠,他有個綽號叫「惡鬼」,知道他綽號的人比知道他名字的還多。受到這惡名影響,儘管盛船長努力想和這些偷渡客聊天說話,卻多半得不到回應,最後只交到張精傑這一位朋友。張精傑今年四十五歲,曾當過中國東南部大港福州市郊一所大學的教授,喜歡人家用英文名字稱呼他,叫他「張山姆」。這次,他把全家人都帶來美國,包括妻子、兩個兒子以及他年邁的老父。
在這段航程中,盛張兩人已在貨艙裡喝了五、六次茅台酒——這是盛船長的船上不可或缺之物——他們邊喝邊聊,講的都是中國和美國的生活。
此時,盛船長看見張山姆坐在貨艙前端角落的吊床上。張山姆的身材高大,態度總是從容不迫,但現在他看見船長的眼神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把正在唸給家人聽的故事書還給他兒子,起身去和船長打招呼。
貨艙裡的人全安靜下來。
「雷達發現有一艘船隻正快速向我們接近,像是要攔截我們。」
一聽見這話,憂慮的表情頓時出現在貨艙裡一張張豎著耳朵傾聽的人臉上。
「是美國人嗎?」張山姆問:「他們的海岸防衛隊?」
「應該是吧,」船長回答:「我們已經進入美國領海了。」
2
「林肯,我們已取得優勢,占了上風。那條小船正朝陸地前進,但他們能到得了嗎?不,這是不可能的。等等,我好像應該叫它『大船』吧?我修正一下。這條船確實夠大,用『小』形容不太適合。」
「隨你便,」林肯.萊姆漫不經心地回答佛雷德.戴瑞的話。「我對航海知道的實在不多。」
身材高瘦的戴瑞是聯邦調查局幹員,他代表聯邦政府這一方,參與搜尋逮捕惡鬼的行動。戴瑞的鮮黃色襯衫和他光亮膚色一般黑的西裝都已不再平整熨貼,但不只是他,此時這個房裡的人看起來都一臉疲憊,一副缺乏適當休息的樣子。在過去二十四小時來,這六個人便一直待在萊姆的房間裡,幾乎在這個不太可能當成指揮總部的地方住下了。萊姆的公寓位於中央公園西邊,原本的維多利亞式的客廳,如今已變成一個刑事鑑識實驗室,塞滿了桌子、儀器、電腦、化學藥劑、電線和幾百本書籍雜誌。
這支特別行動小組是由聯邦政府和州政府警局共同組成的。在州政府這邊,是以紐約市警局兇案組警官隆恩.塞利托為代表。和戴瑞比起來,塞利托不僅矮胖,就連身上的衣物也顯得皺巴巴的(最近他剛搬到布魯克林區,和女友住在一起。他既懊惱又自傲地說,那是因為她的手藝像名廚艾莫立的緣故)。紐約市警局還派來年輕的警官鄧艾迪,他是中美混血兒,之前是在轄區範圍涵蓋中國城的第五分局服務。小鄧是個外表乾淨、體格健壯、穿著時髦的人,他戴著亞曼尼的運動眼鏡,黑色頭髮像刺蝟般一根根豎起。目前他是塞利托的臨時搭檔,因為在一星期前,塞利托這位大警官的老夥伴羅納.貝爾休假回北卡羅萊納與他兩個兒子團聚,而且,竟然在那兒和當地一位名叫露西.凱爾的女警發展出友情。於是,他把休假多延了幾天。
至於聯邦政府這邊,有移民局曼哈頓辦事處的資深中級主管哈羅德.皮巴迪。他年約五十來歲,頭型像西洋梨,一副聰明機靈的樣子。皮巴迪的話不多,而且就像所有官僚作風的人一樣只關心自己的退休金,然而,他對移民案件的廣泛知識,確實證明他在這個單位服務這麼久的時間並沒有白混。在這次調查行動中,皮巴迪和戴瑞翻臉好幾次。自從發生「金色冒險號」意外事件後(這艘貨輪在布魯克林岸邊觸礁,船上有十名非法移民因而落水喪生),美國總統便下令聯邦調查局從移民局手中接管主要人蛇偷渡案件的調查權,並要求中央情報局予以協助。對移民局而言,他們與蛇頭及人蛇集團周旋的經驗當然比聯邦調查局豐富,自然不情願把管轄權交給別的機關負責——尤其是那位堅持要與紐約市警局合作,而且事事不忘請教林肯.萊姆的聯邦調查局幹員,戴瑞。
皮巴迪的助手是一位年輕的移民局幹員,名叫亞倫.科伊。他的年紀三十出頭,留著一頭暗紅色短髮,整個人感覺精力旺盛,但也有些慍怒陰鬱。科伊一樣是個難以理解的人,他絕口不提與自己有關的話題,而且除了惡鬼的事之外,其他業務方面的事他從不多說。萊姆觀察到,科伊穿的都是名牌折扣店的衣服,外表雖然華貴,卻露出明顯的線頭針腳;他腳上沾滿灰塵的黑皮鞋有類似安全警衛制式皮鞋的厚橡膠底,那是為了方便奔跑捉賊之用;他只有一次多話的紀錄,而那次出於他自發且冗長的演說,講的全是非法移民對社會的危害之類的事。儘管如此,科伊對偵查工作確實孜孜不倦,而且一心只渴望能逮到惡鬼。
在過去這一個星期來,還有許多聯邦和州政府單位的幹員在此來來去去,為的都是和這件案子有關的差事。「我這裡變成該死的中央車站了!」林肯.萊姆心想,而且說了出來——這句話在過去這幾天尤其頻繁。
現在是清晨四點四十五分,在這個暴風雨交加的早晨,萊姆操縱暴風箭牌電動輪椅,駛過雜亂的房間,來到那塊準備記錄案情的白板前。在這塊白板上,貼有一張惡鬼的相片,那是他們擁有的少數惡鬼相片中的一張,而且影像很差,因為這是跟監偷拍得來的。白板上還有一張福州龍號船長盛子俊的相片,以及一張長島東部和附近海域的地圖。現在的萊姆已和過去不同。在那次刑事現場意外使他第四脊椎受損,因而四肢癱瘓後,他曾度過一段自暴自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的日子,但現在,他有一半醒著的時間是坐在這輛櫻桃紅顏色、配備有最先進的觸控式操控器的暴風箭輪椅上。這個操控器是萊姆的看護湯瑪斯到英伐凱公司 找來的,萊姆只要把他那隻唯一能活動的手指放在上面,就能輕易地駕御這輛輪椅,比起舊式的吹吸式控制器要來得方便多了。
「他們離岸邊多遠?」萊姆看著板上的地圖說。
隆恩.塞利托正拿著電話,他抬起頭。「我正在問。」
萊姆雖然經常擔任紐約市警局的顧問,但他涉及的多半是典型刑事偵查的案子,用現今常用的警界術語來說,這叫作「犯罪偵查學」。但這次,他的工作並不尋常。四天前,塞利托、戴瑞、皮巴迪和他那位沉默寡言的助手亞倫.科伊,一起到他的公寓拜訪。萊姆當時正心煩意亂,那個時刻他覺得身體很不舒服,亟需的是醫療照顧,但戴瑞一句話就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你是我們最後的希望,林肯。我們遇到了一個大麻煩,卻沒有半點頭緒,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
「你說下去吧。」
國際刑事警察組織,這個世界犯罪情報資料的交換中心,曾對惡鬼發布惡行重大的紅色通報單。根據通報資料,這位行踪飄忽的蛇頭曾出現在中國的福州市,接著便飛到法國南部,然後又到俄國的某座港口,以接運一批非法偷渡的中國人。在這些人中,有一位是惡鬼的幫手,他偽裝成乘客一起偷渡,目的地可能是紐約。但是,現在他們卻失去了惡鬼的行踪。包括台灣、法國和俄國警政單位,包括聯邦調查局和移民局,都沒有人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戴瑞倒是帶來了唯一的一箱證物,那是從惡鬼在法國的藏身處所搜出來的,全是一些個人的用品。戴瑞希望萊姆能透過這些東西,告訴他們惡鬼現在究竟藏身何處。
「你們為什麼全都來了?」萊姆看著面前眾人說。站在他房裡的這群人,已代表三個美國主要的執法機關。
科伊說:「因為他是會危害社會的大壞蛋。」
皮巴迪提供了比較實際的說法。「惡鬼可能是目前全世界最危險的偷渡集團分子。他涉及十一起命案,被害人包括偷渡客、警察和調查幹員。不過,我們知道死在他手下的人絕不止此數。他們被稱為『消失者』——如果他們欺騙蛇頭,就會被殺;如果他們敢有所抱怨,也一樣被殺。就這樣永遠在世上消失。」
科伊補充:「就目前所知,他至少還強暴過十五名女性偷渡客,但我相信一定不止這些。」
戴瑞說:「一般說來,像他這種高階級的蛇頭,並不會親自參與偷渡過程。他之所以親自帶領這些人過來,唯一的理由就是想擴張他在這裡的勢力。」
「如果讓他進入我們國家,」科伊說:「就會有更多兇案發生,一定會死很多人。」
「我懂了。但是,為什麼找我呢?」萊姆問:「我對人蛇偷渡一無所知。」
戴瑞說:「我們試過各種辦法了,林肯,但完全沒有結果。我們沒有關於他的任何資料,沒有清楚的相片,沒有指紋,什麼都沒有。除了……」他撇頭比向那個裝有惡鬼私人物品的手提公事箱。
萊姆瞄了公事箱一眼,臉上閃過一絲懷疑表情。「他跑去俄國做什麼?你們知道他去哪個城市嗎?我說,那個國家這麼大,你們總該知道他去哪一州或哪一省吧?」
塞利托揚揚眉毛,用表情明顯表達出想法: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好吧,我會盡力試試。但別指望奇蹟出現。」
兩天後,萊姆把他們全找了回來。湯瑪斯把那個手提公事箱還給科伊。
「你從裡面這些東西找出線索了嗎?」年輕的科伊問。
「完全沒有。」萊姆愉快地回答。
「這……」戴瑞喃喃說:「這麼說來,我們沒希望了。」
萊姆覺得玩笑已經開夠了。他把頭往後一仰,靠在湯瑪斯從床上拿下來替他安置在輪椅背上的那個昂貴枕頭上,然後一口氣飛快地說:「惡鬼和大約二十到三十位中國偷渡客,目前正在一艘名為福州龍號的船上。這條船是從中國福建省開來,為七十二公尺長的貨櫃和散裝貨物兩用貨船;船上有兩具柴油引擎,船長名叫盛子俊,今年五十六歲,底下有七名水手。這條船已在十四天前的早上八點四十五分,駛離俄國威堡鎮的港口。依我估計,現在他們大概在紐約外海約三百哩遠的地方,正朝布魯克林港區開來。」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科伊驚訝地說。即使連已熟知萊姆辦案能力的塞利托,也到此時才笑了出來,總算鬆了一口氣。
「很簡單。我猜他們一定是從東向西航行,要不然他們就會直接在中國上船出發。所以我找了一位莫斯科的警察朋友,請他打電話給俄國西部各港口的負責人。順便一提,他這個人在俄國也是負責刑案現場鑑識工作,我以前曾和他一起寫過一些報告,他是土壤專家,世界一流的。他只需稍加聯絡,就拿到過去三個星期來所有出港中國船隻的艙單,而我們費了幾個小時加以清查。先提醒你們,這一大筆國際電話費帳單得由你們支付。喔,我還告訴他,要把翻譯費也算在你們身上,至於我這邊已經這麼做了。結果,我們發現有一條船載了足夠八千哩航程用的燃料出港,而艙單上註記的單趟航程卻是四千四百哩。八千哩距離,夠他們從威堡鎮航行到紐約,再返航回到英國的南安普敦加油。所以他們不會在布魯克林靠港。他們一定打算把惡鬼和偷渡客放下船後,就馬上掉頭開回歐洲。」
「說不定是因為紐約的油價太貴。」戴瑞提出質疑。
萊姆聳聳肩——這是他身體還能做出的少數幾個不高興的動作之一──然後用不太好的口氣說:「我當然知道紐約什麼東西都貴,但還有別的線索:福州龍號的艙單上寫明,她是要把工業機器載運到美國。可是你還得填寫船身的吃水量,以確保不會誤駛到海底較淺的港區而擱淺。福州龍號填寫的吃水量是三公尺,但以她這種大小的貨輪來說,如果載滿貨物,吃水量至少應該有七公尺半。所以說,這是一條空船,上面只載了惡鬼和偷渡客。我把船稱做『她』應該不算冒犯吧?這可是約定俗成的講法。對了,我說船上的偷渡客有二十到三十名,是因為福州龍號上載運了夠這麼多人使用的清水和食物。我剛說過,這條船上的水手只有七個人。」
「真厲害啊。」哈羅德.皮巴迪說。他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沒開口,此時終於露出讚嘆的笑容。
隔天,間諜衛星偵測到福州龍號,就在紐約外海二百八十哩的位置,正如萊姆所估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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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消失者,是不幸之人。
對把這些人當成雜碎貨物,載運過大半個地球的偷渡集團分子「蛇頭」而言,他們只是一頭頭的豬隻。
對積極攔截這些偷渡船的美國移民局幹員而言,他們全是「無合法身分者」,必須加以逮捕或驅逐。
這些人滿懷希望,拋家棄子,離開祖宗千年來安身立命的土地,冒著極大風險而來。等在前方的,卻是一段辛勤勞苦的歲月。
儘管他們在這個充滿自由、金錢與富足之地生根、繁衍的機會十分渺茫,但故事卻一次次上演,一如陽光和雨水般常見。
對盛子俊來說,這些人都是他所載運的脆弱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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