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勒瑪兇惡的名聲京裡傳得沸沸揚揚,還謠傳他壞得打死了自己的福晉……哼!他可不在意旁人的說嘴,但卻深怕寶齡聽了不知會怎麼看他。她這丫頭,每回看見他就嚇得發抖,很怕他會吃了她的模樣,偏偏只要一得機會,他就想唬唬她,逗弄她,這下她嚇得逃得更快了。但說也奇怪,她既然這麼怕,幹啥還幫他說好話,還信他是個真好人,這話由她說來甜又窩心,教他心頭怪舒坦的,益發在意起她來了……寶齡覺得哈勒瑪就像頭會吃人的猛虎,她一見就怕,遇見他不是躲就是逃,躲逃不掉,就得受他的驚嚇。他說不吃她是嫌她肉少,他說很想咬她一口,他說……他對她說了很多唬人的話,後來才知道他只是唬著她玩。後來,她才知道,生性粗獷的他對自己其實很貼心,說話大聲下,他對她其實很呵護寵愛,她愛上這樣的他。好不容易,他請皇上指婚,娶了她進門,她如願以償,沒想到洞房花燭夜,他卻留她孤單過夜,他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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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三爺請!」
提督九門巡捕五營步軍統領府裡的奴才,不敢怠慢地在前頭引路,最近這位貴客常來找他們家大人,兩人互相切磋刀法,相談甚歡。眾人對三爺的來歷所知不多,只知道他是個從事人蔘買賣的生意人。不過,這三爺體格高大壯碩,走起路來威風凜凜、氣勢逼人,刀法還使得虎虎生風,不說還真以為他是軍營裡的年輕將軍。
哈勒瑪手握單刀,跟著奴才來到後院,剛過二十四歲生辰的他,有著粗獷陽剛的臉部輪廓,再配上兩條又粗又黑的濃眉,以及炯亮有神的黑色瞳眸,當他瞪起眼來,那威嚴凝肅的目光足以讓陣前的敵人兩腿發軟,而眼睛下方則是一管筆挺的鼻和寬闊大嘴,不笑時給人一股壓迫感,教人不敢親近。
「請三爺稍候,我家大人馬上就來。」
哈勒瑪「嗯」了一聲,兩手背在身後,不介意等待,鄂容泰可是好不容易才遇上的對手,只要技癢,而鄂容泰又不必到衙門當差時,哈勒瑪就會登門找他痛痛快快地比劃一場。
就在這當口,哈勒瑪聽見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一道嬌小身影漾著笑臉奔進後院。
「阿瑪,我幫你繡好荷包了……」當寶齡發現在後院裡的不是她要找的人,頓時嚇得僵在原地。怎麼辦才好?明知見到客人要好生招呼,不可以失禮,可是……現在想跑也太遲了……
「妳是……鄂容泰的女兒?」哈勒瑪揚了揚眉,瞥著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的小丫頭,個頭長得嬌小圓潤,紮了兩條粗粗的髮辮。
「……」在他的粗聲詢問下,寶齡仰起滿是驚惶的烏眸,本該粉粉嫩嫩的臉蛋,瞬間刷白了,活像隻受驚的兔子,正面對哈勒瑪這頭吃人的猛虎。
「我在問妳話!」哈勒瑪不耐煩地又問了一次。
聽到哈勒瑪這麼一喝,寶齡整個人驚跳起來,之前曾經遠遠地見過他幾次,知道這位「三爺」是阿瑪的朋友,可是這麼近距離的瞧了之後,更加覺得這個男人瞪人的樣子好可怕,而且比她想像中的還要魁梧,彷彿只要動動手指頭就可以捏死她,讓她想起幼年時一段不好的記憶。
「妳叫什麼?」
哈勒瑪雙臂環胸睥睨著眼前抖個不停的嬌小人兒,心裡頭有些不太痛快,又沒對她做什麼,作啥嚇成這副德行?難道自己長得真有這麼嚇人?
寶齡雙肩不自覺地拱起,全身僵硬。人家在問話,她知道該要回答,可是她發不出聲音,真的好可怕……
「我說小丫頭——」哈勒瑪才跨前一步,想跟她說別怕,想不到她先是發出一聲尖叫,然後跑得比什麼還快,途中還跌了一跤,顧不得膝蓋的疼痛,馬上爬起來,跑得見不著人影。
哈勒瑪愣在那兒,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的長相真有這麼嚇人嗎?
剛才若是多點笑容,會不會比較好?
哈勒瑪忍不住反省著,他知道自己不笑的模樣是挺兇的,連三歲小娃兒看了都會嚇哭,不過長相是天生的,他不想要也不行,但見人家嚇成這樣,心裡還是滿受傷的。
「讓三爺久等了!」一名中年男子快步上前,抱拳說道。
哈勒瑪旋即咧高嘴角,興致高昂地提高嗓門說道:「鄂容泰,咱們還沒比出一個高下,今兒個再來過!」
喚作鄂容泰的中年男子,正是現任提督九門巡捕五營步軍統領,見到哈勒瑪也開始摩拳擦掌,朝身邊的奴才說:「那是當然,去取我的刀來!」
待雙方手上都有了兵器,立刻拔刀出鞘。
「來吧!」哈勒瑪大喝一聲,舉刀攻向對方,動作勇猛慓悍,宛如猛虎出柙。
鄂容泰在心中大叫聲好,也技癢地出招一較長短。
兩人皆是使用單刀,一手持刀、一手配合,忽而纏頭、忽而裹胸,忽而劈、砍、刺、撩、抹、攔、截、挑,打得痛快淋漓。
哈勒瑪一聲低喝,出其不意地將刀架在鄂容泰的脖子上,佔了上風。「你輸了!」
「這回是三爺略勝一籌。」鄂容泰喘著氣,爽快地認輸。
他咧了咧大嘴,要將刀入鞘之前又加了一句。「不過還打得不是很過癮,不如再比一回。」
「三爺年輕力壯,我老了,可得休息一會兒。」鄂容泰用袖子抹去臉上的汗水,一旁的奴才奉上茶水,然後退下去。
哈勒瑪隨興地往石階上一坐,就將整碗茶水一飲而盡。「像這樣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場,這茶水感覺格外好喝。」他平常沒什麼嗜好,就愛找人比試刀法,能有對手是件多開心的事。
「若是三爺想找人比劃,另外三位貝勒爺的拳腳工夫必定是比我好,還怕找不到對手?」確定周遭沒有旁人,鄂容泰這才道出這位「三爺」的真實身分。
「要是他們願意就好了,伊爾猛罕自從當上領侍衛內在之後,整天都待在宮裡,至於另外兩個人就甭提了,他們從以前就寧可多動腦子,也不想流汗,真是白白浪費一身好武藝,想找他們比劃,只怕得先費一番唇舌。」
哈勒瑪忍不住要抱怨,然後咕嚕咕嚕地又喝了一大碗的茶水,才滿足地嘆口氣。「就算找府裡的侍衛,他們也不敢真的跟我打,害我都快悶死了。」
「這也難怪他們了,三爺不只是多羅貝勒,又是皇上跟前的人,要是有個什麼閃失,腦袋可就不保。」鄂容泰可以理解他們的顧慮,在皇上尚未親政之前,他們四人的重要性超過一切。
聽著,哈勒瑪嘖了一聲。「所以這會兒在外人眼中,我只是『三爺』,一個做人蔘買賣的生意人,不是什麼貝勒爺,你瞧這樣有多快活,不用見了我就下跪,也不必我一瞪眼,所有人就猛磕頭直喊開恩,活像我很喜歡砍人腦袋似的,看了真的挺煩的。」光是想到府裡的奴僕每回見到自己回去,就跟老鼠見到貓差不多,真是覺得好氣又好笑。
鄂容泰先是莞爾一笑,接著面露謹慎之色,壓低了聲量說:「日月會這半年來在京城裡的活動越來越頻繁,可惜一直找不到他們落腳的地方,足見他們是有計劃的。」
兩人之所以來往密切,是因為兩個月前的某天夜裡,鄂容泰在回府的路上發現幾個可疑的人,於是暗中尾隨,正巧遇到哈勒瑪也在跟蹤他們。那時他們聯手將人擒住,逼問出對方原來是日月會的亂黨,還是近來東華門發生幾起縱火事件的元兇。
「這些亂黨只是妄想利用縱火引起慌亂,好乘機潛入宮中行刺皇上,我這個三爺可不是成天無所事事,一天到晚在市井裡閒晃。」哈勒瑪心想要不是這次正好從熱河回來,也不會遇上這件事,因此便以「三爺」的身分深入民間,想要打探出一些蛛絲馬跡。
幸好他這些年來奉皇上之命到處跑,鮮少待在京城裡,所以除了少數親近的人,外人自然不認得他,加上他也不愛穿那身象徵尊貴的朝服,太過拘束不說,動不動就得擺出貝勒爺的架勢,真是累贅。因此他不管是進宮或出宮,必定先換過袍褂,更不喜歡讓奴僕或侍衛在一旁跟前跟後的,因此不像伊爾猛罕和毓謹,那些亂黨認得出他們的臉孔,只要現身,馬上就被識破。
不過他人雖不常在京城裡,但關於他的傳聞可是越演越烈,這會兒已經把他形容得活像是個會吃人的惡鬼,還可以用他的名字來嚇唬不聽話的孩子,不過他也懶得去澄清,心想這樣也好,那些只曉得逢迎巴結的人聽了這些傳聞,自然不敢上門了。
哈勒瑪想到這兒便起身,朝他抱拳。「往後還要大人多幫忙。」
「三爺可別這麼說,這是卑職該做的,為了皇上,必定全力以赴。」說完,兩人相視一笑,在這段日子裡,兩人已經成了惺惺相惜的忘年之交。
不期然地,哈勒瑪的眼角瞄見在左前方不遠的迴廊下,有人躲在樑柱後頭探頭探腦,發現他在注意,又趕緊把頭縮了回去。
他認出是剛才那個小丫頭,嘴角不自禁地上揚,覺得特別有趣……唉!自己什麼時候開始以嚇人為樂了?
府裡的婢女正好在這時候過來和鄂容泰說了兩句話,他頷了下首,說聲待會兒就過去。
「怎麼?你有別的事?」哈勒瑪正把方才脫下的長袍、馬褂穿回身上。「那我就先走了。」
聞言,鄂容泰連忙出聲挽留。「不是,是我那福晉這幾年身子不是很好,又喝膩了湯藥,所以只要在府裡,就非盯著她喝下去不可,我去去就來,待會兒再跟三爺一起喝兩杯。」
「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他也不是會客套的人。
當主人的前腳一走,哈勒瑪便邁步走向寶齡。
哈勒瑪挑了下眉梢,深幽的眸底隱隱帶著笑意。「如果我保證不會咬妳,妳敢不敢出來?」
「真、真的嗎?」寶齡躲在樑柱後頭,抖著聲問。
他笑咳一聲。「當然是真的了,我喜歡咬比較有肉的小丫頭,像妳這樣子的咬起來不過癮。」
他話一說完,馬上聽到一個小小的抽氣聲,教他差點大笑。這小丫頭的膽子,真是比螞蟻還小。
「妳剛才不是跑掉了,幹麼又回來?」哈勒瑪雙手環胸,看著她露出一隻眼睛偷瞧自己。
「因為我想拜、拜託三爺……不要跟我阿瑪說……」寶齡話說得結結巴巴。
「說什麼?」
「說……說我見到客人……就……就嚇跑了……」她努力想裝得勇敢些,不想讓家人操心,可是膽子一時是練不大的,這一開口就洩底了。
他板起臉說:「幫妳也不是不行,除非……妳讓我咬一口。」
「哇!」這次寶齡真的嚇跑了。
哈勒瑪覷著那嬌小身影跑得飛快,還差點撞到牆壁,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難以置信居然有人會相信這種話。
這時,鄂容泰正巧回來了,納悶地問:「三爺在笑什麼?」
哈勒瑪搓了搓稜角分明的下巴,還是忍不住想問個清楚。「剛才在這兒遇到個小丫頭,長得是挺可愛的,不過這膽子真小。」
「小丫頭?」鄂容泰恍然大悟。「三爺遇到的多半是我最小的女兒寶齡,這孩子從小就怕生,還請三爺別見怪。」
「見怪倒是不會,只是她那膽子最好練大些。」哈勒瑪想到就不禁發笑。
聞言,鄂容泰也表示贊同地點頭。「三爺說得是,不過這也是有原因的,在寶齡六歲那年,和她姊姊跑出府玩,不小心落單,因為長得討人喜愛,差點被壞人帶走,險些找不回來。」
「有這種事?」他皺起眉頭。
「沒錯,等咱們終於找到寶齡時,她已經嚇得連哭都哭不出來。好些年後才聽寶齡自己說,那個壞人一直嚇唬她,說要是她不聽話,就要把她丟去餵老虎,對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那是件很可怕的事,自此之後寶齡就變得異常膽小,也很怕身材高大的男人,她今年都十五了,除了我和她那兩個兄長之外,其他男人根本無法靠近她,就連府裡的奴才都得遠遠地跟她說話,咱們也沒辦法教她別害怕。」
說到這兒,鄂容泰嘆了口氣。「除了心疼,也不曉得該怎麼幫她,她額娘更擔心她以後沒辦法嫁人。」
哈勒瑪這才明白箇中原因,很後悔剛才那麼嚇她,因為他不就跟那個拐騙她的壞人一樣可惡了。
「那個帶走她的壞人可有抓到?」
「是有抓到,原來那人是專門拐騙孩童的人口販子,也將他處死了,不過傷害已經造成。」鄂容泰先把這個煩惱擱到一旁。「咱們進廳裡去吧。」
「好。」
接下來一個多月,哈勒瑪的雙腳不由自主地就會往鄂容泰的府裡跑,除了找鄂容泰比劃刀法,要不就捉弄一下那個遠遠瞧見他就跑得像後頭有鬼在追的嬌小身影,其實也不是存心要這麼惡劣,但他就是有股衝動,想要逗弄她一下,幫她練練膽子,或者他的內心深處是希望她不要怕他,教她相信他不會傷害她,不過每回他還來不及開口,小丫頭就已經跑得不見人影了。
第一章
「三爺請!」
提督九門巡捕五營步軍統領府裡的奴才,不敢怠慢地在前頭引路,最近這位貴客常來找他們家大人,兩人互相切磋刀法,相談甚歡。眾人對三爺的來歷所知不多,只知道他是個從事人蔘買賣的生意人。不過,這三爺體格高大壯碩,走起路來威風凜凜、氣勢逼人,刀法還使得虎虎生風,不說還真以為他是軍營裡的年輕將軍。
哈勒瑪手握單刀,跟著奴才來到後院,剛過二十四歲生辰的他,有著粗獷陽剛的臉部輪廓,再配上兩條又粗又黑的濃眉,以及炯亮有神的黑色瞳眸,當他瞪起眼來,那威嚴凝肅的目光足以讓陣前的敵人兩腿發軟,而眼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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