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刻頂著極地寒冰臉的雷天宇,嚴肅冷酷、人見人怕,光憑一身高壓氣場及一個銳利眼神,就能教人退避三舍,偏偏有個女人就是不怕他!身兼雨田集團及天御茶業的總經理,他忙到沒時間可浪費,或者該說,他只在一個女人身上浪費過時間──這女人性情直爽、口無遮攔,輕而易舉便擾亂他心房,就算家族已安排好結婚對象,他也自私的想將她留在身旁!沒想到在一起這麼久,辛曉白竟不明白他的心,還逕自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上次會容許她逃離,只是給彼此暫時喘息的時間,如今她居然膽敢接受關說,自己送上門來⋯⋯那麼,他就等著她連人帶心,一步步走回他設下的愛情囚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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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雷天宇的內心小劇場其一——
……早知道不該把辛曉白擺在我身邊的,她太容易動搖我!
事實上,打從陸婆婆要我調查辛曉白的媽媽吳慧美那時開始,我每回觀看徵信社送來的報告時,目光十之八九都會忍不住落在辛曉白的蘋果臉上。
我不懂她如何有法子那麼開心?明明她就被她媽媽的債務拖累得一塌糊塗。我不懂她的眼為何還能那麼清亮?明明她還欠兩個月的房租,而且大學畢業一年多,卻連份正式的工作都應徵不上。
原本這一切的好奇都應該僅止於書面報告的,直到那天陸婆婆希望我陪她去偷偷一探辛曉白為止。
那天,我讓陸婆婆先在辛曉白工作的速食店前面下車,我則去找停車位。誰知道陸婆婆正好心肌梗塞,而CPR救了她的人則是——辛曉白。
所以,我乘機接近了辛曉白,想知道她為何能如此快樂,想知道——
她的蘋果臉是不是和看起來一樣那麼好捏。
答案:一樣。
我清楚我對辛曉白的在乎有些不合常理,但我對她上了癮,她也顯然受我吸引。所以我當下做了個對我最方便的處置,就是將她攬到身邊。
我自小不是一個容易和人熟稔的人,我甚至不喜歡別人過分親近,可她卻不同。她和我的相處方式,好像我們已經認識了十年不止。
我以為她喜歡這樣的生活,因為我回到家時,她總是開心地撲到我身上,挨著我吃晚餐,好像看到我是她整日最開心的事情一樣。
誰知道我的「以為」都是自以為是,因為她後來開始出去打工,寧願累到拖著腳步走路,也堅持要自己賺錢。
我是那麼不可信賴的人嗎?就算我知道她不習慣這種被人照顧的生活,但她應該知道我既開口要照顧她,就會讓她日後生活無虞。她這樣的行為就像在我臉上甩兩巴掌一樣。
可讓我不解的是,明明我都跟她把話說清楚了,也在她的帳戶裡匯入了足夠讓她安心過日子的金額,但她還是不開心。最後甚至還在我們出遊至墾丁時,不告而別。
我終於知道那些懸賞逃妻者的心情,那就是一種不甘,非得把人揪回來問個清楚不可的忿恨。
其實,打從她離開墾丁的隔天,我就派人找到了她。只是她既然不回電,那我也由她去任性幾天。
況且,她出走之際正好是我奶奶催婚催得最急之時。老實說,我不在乎娶的是誰,因為那是雷家收養我,我應該相對付出的必要條件。重要的是,我也已經和陳心羽說妥了,婚前婚後感情互不相干。畢竟陳心羽一來心早有所屬,二來結婚是為了讓罹癌母親安心,又有什麼事不能答應呢?
而就算奶奶真的知道辛曉白的存在,我還是有一步棋可以讓奶奶不再反對。我只是不想真的搬出那步棋,因為我知道奶奶會為此難受,而我不樂見於此。再怎麼說,奶奶是我的恩人。
總之,眼下在我的生命裡沒有處理不了的問題,除了那顆拚命想從我生命裡逃開的蘋果——
辛曉白!
★★★
辛曉白在經過雷天宇及日本客戶來訪的刺激之後,她認為只要努力再努力也許可以勝過別人,所以她開始減少睡眠時間去學習。
語言原本就不是一蹴可幾的事,但她強迫自己每天都要到茶苑的閱讀室唸上半小時的英文。她記得曾看過一本書,說習慣的養成至少要持續二十一天,所以她打算一路堅持下去,直到她把練習語文當成習慣為止。
此外,辛曉白也開始把第二階段在課程上學習到的茶類知識記錄下來,對照她之前採茶及製茶的經驗交互理解,並盡可能地閱讀茶苑圖書室裡與茶有關的書籍。而當讀書讀累了,她就纏著陸婆婆給她說茶的知識,或者幫她複習茶藝課的泡茶步驟。
幾日下來,辛曉白因為沒睡飽,黑眼圈已成了常態,可她也發現自己比較進入狀況,不會再經常因為對老師傅的授課內容太陌生而想打瞌睡,反倒開始對老師傅教授的一種又一種的茶葉感到興致盎然了。
為此,向來無肉不歡的辛曉白還特地請陸婆婆為她準備蔬食料理,好清淨味蕾,讓她能更清楚地品嚐茶味。
只是,她清淨味蕾的這招在品茶課或者有用,但在茶藝課則完全派不上用場。就辛曉白看來,那位茶藝老師根本就是被美姿美儀之魔給附身,而她的行住坐臥幾乎全都在老師的糾正之下,每次上課就等著被罵。
而這樣的情況,讓辛曉白又瘦了一圈。生活裡唯一快樂的事就是她贏了和蘇鈴打的那個不許批評、抱怨的賭約——因為第二天,蘇鈴就破功罵人了。
這天午休後,坐在餐廳外頭的小茶亭裡曬太陽的辛曉白昏昏欲睡著,但她不甘心浪費時間,喝了一盅茶之後,用力地把喝入口的茶味全都印到記憶裡。
但是,她昨晚只睡了四小時,真的好想睡、好想睡……
辛曉白趴到桌上,眼皮立刻合了一半,嘴巴也馬上呈現放鬆微張的狀態。
「辛曉白。」有人輕喚了她一聲。
「有!」辛曉白大喊一聲,被嚇得跳了起來。
「我不是老師,妳不用這麼緊張。」江文凱笑著說道。
辛曉白一看到江文凱,喜出望外地跳起身說道:「你怎麼來了?」
「陪客人過來喝茶。」江文凱笑著介紹站在身邊的日本人。「這是岡本先生。岡本先生,這是辛曉白。」
「岡本先生,你好,又再見面了。」辛曉白對著岡本先生笑著點點頭說道:「我們之前曾經在茶廳裡有過一面之緣,還記得嗎?」
「妳快樂一點了嗎?」岡本問道。
辛曉白不好意思地扯了下嘴角,小聲地說:「等我考上評茗師之後,應該就會快樂了。」
「妳瘦了。」岡本凝視著她小了一圈的臉龐說道。
辛曉白鼓了鼓腮幫子,笑著打哈哈說道:「瘦是流行嘛。」
「妳應該從現在開始快樂。懷著快樂的心學習,學習的效率才會加倍。最辛苦的時候,通常就是事情已經改變的時候了。」江文凱拍拍她的肩膀,認真地說道。
辛曉白眼睛一亮,激動地握住江文凱的手,用力地上下揮著。
「你說得太好了,我要把這段話記下來。我去拿紙筆,你先幫我記著喔!」辛曉白邊說邊往一旁飛快地跑去。
江文凱和岡本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兩人都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很有活力的一個女生。」岡本說。
「是啊。」江文凱笑著點頭。
「她有男朋友了嗎?」岡本一臉興致盎然地問道。
江文凱唇邊的笑意停頓了下,才繼續說道:「這個我不清楚,她剛到我們公司沒多久,就被派到這裡受評茗師訓練了。」
「這樣代表公司很器重她。可以安排一下晚餐,讓她過來作陪嗎?我想聽她說茶的故事,一定會比較有意思。」岡本笑著說道。
幾秒鐘之後,江文凱才開口答道:「好的,我會詢問她的。」
江文凱聲未落地,辛曉白已經氣喘吁吁地跑回來了。
她低頭喃喃自語地在筆記本上振筆疾書著。「應該從現在開始快樂,懷著快樂的心學習,學習的效率才會加倍……最辛苦的時候,通常就是已經改變的時候了。寫好了!」
只是,她的大大笑臉在看到江文凱身後走來的人時,立刻垮了下來。
「總經理。」她很快地扮出一個燦爛笑容說道。
多日不見,以為他已經下山,誰知道還是遇到他了。
雷天宇看她一眼,點頭算是回應,傾身先和岡本握手打了招呼。
「聽說岡本先生今天是來度假的,晚上有空一起用餐嗎?」雷天宇問道。
岡本哈哈笑了起來,看向江文凱。
「岡本先生想邀請曉白共進晚餐。」江文凱說。
「沒問題。」辛曉白立刻點頭,還朝岡本比了個OK的手勢。
「妳確定妳的男朋友不會介意?」雷天宇說。
辛曉白錯愕地看向雷天宇面無表情的臉孔,她深吸了一口氣,臉上乍然綻出一朵大大的笑花說道:「總經理真是愛說笑,我沒有男朋友啊!我跟他貌合神離很久,早就分了。」
「是嗎?我之前還以為聽見妳跟男朋友講電話。」雷天宇神色自若地說道。
「呵呵呵,一定是你聽錯了。我『沒有』男朋友。」她臉上笑咪咪,只是眼神有點凶狠。
偏偏雷天宇根本不看她,已經把注意力轉到了岡本身上。
「茶苑有很多地方適合坐下來喝茶,你上次來停留的時間太短,沒法子看到全貌,今天讓文凱陪伴你好好走走,我就不打擾你的私人行程了。」雷天宇說。
「謝謝。慢走!」岡田再度和雷天宇握了下手。
雷天宇轉身,大步離去。
「他什麼時候來的?」辛曉白挨到江文凱身邊,低聲問道。
「應該跟我們差不多時間吧,我昨天還在公司裡看到他。」江文凱看著她,語氣不無試探地問道:「總經理看來和妳很熟的樣子。」
「一點都不熟。」辛曉白咬牙切齒地說。
「可他連覺得妳有男朋友這事都主動說了,他平時不管這些的。」江文凱望著她氣得紅通通的蘋果臉,直覺這事就是有問題。
「你也知道他就是愛針對我。」辛曉白脫口說道,繼而想到不該在旁人面前說這個,連忙對岡本陪了個笑臉。「不好意思,因為我平時做事魯莽,所以經常得到總經理的批評指教。」
「妳和總經理看起來像是情人吵架。」岡本揶揄地說道,顯得優雅的內雙眼眸此時倒有幾分促狹之意。
辛曉白脹紅臉,倒抽一口氣,用力地搖頭。「像總經理那種名門世家,豈是我這種小老百姓可以高攀的。」
「我自認家世一般,妳覺得我如何?」岡本笑瞇了一對內雙眼眸。
江文凱默默地看著他們,臉上的笑容漸漸地褪去。
「你不要嚇我,你條件這麼好,站到山頭一喊,鐵定有一卡車的女人想進一步瞭解你,怎麼輪得到我?」辛曉白呵呵笑著,完全沒把岡本的話當真。
「那我們就先做朋友,再來看看有沒有進一步可能。我會在台灣待上幾個月,以後如果合作順利,也會經常過來台灣。」岡本看著她的紅潤小臉,一逕笑著說道。
辛曉白對於岡本的主動雖有點訝異,但她原本就不是那種會把男生的在意當成大事的人,也不想往自己臉上貼金,於是繼續神色自若地說道:「沒問題,我這人最喜歡交朋友了。」
「交朋友當然別忘記我。」江文凱帶著一抹淺笑說道。
「你湊什麼熱鬧啊,我們早就是朋友了啊。」辛曉白翻了個白眼,打了下江文凱的手臂。
她的舉動,讓江文凱的笑容更甚。
「你要和我競爭?」岡本故意一臉震驚地看著江文凱說道。
辛曉白一看江文凱臉上微有尷尬,立刻打哈哈地說道:「媽啊,我現在一定是在作夢,要不然就是穿越到另一個時空了。那個時空裡,沒有其他女人,大家都當我是絕色……」
辛曉白的話赫然停住,因為她看到前方長廊走來的那一排儀態足以去參加世界小姐選美的女人。
「死了,茶藝課開始了,我遲到了,又要被罵了!」辛曉白驚跳起身,火速地抓起筆記本就往外跑。
「妳若有興趣,我可以教妳一些日本茶道的美姿美儀。」岡本揚聲對她說道。
「我可以教妳關於茶葉的部分。」江文凱也說道。
「包了包了!你們兩個晚上的時間,我都包了!」辛曉白邊跑邊大聲喊道,三步併兩步地跑到美姿隊伍的最後,一臉無辜地想默默地滲入其間。
隊伍最前方穿著深藍旗袍的茶藝老師朱安儀,此時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辛曉白。
「老師好、各位同學好。」辛曉白立刻挺直背脊,揚起只露六顆牙齒的端莊微笑。
「辛小姐,妳剛才對岡本先生他們說了什麼?」朱安儀推了下金框眼鏡說道。
「玩笑話,請勿當真。」辛曉白維持著笑容說道。
「所謂的禮儀就是從日常的行住坐臥培養出來的。妳開這種包養的玩笑,對方怎麼會尊重妳,當然只會用玩笑的心態來對待妳。」朱安儀嚴肅地說。
「朋友之間不需要這麼嚴肅。」辛曉白笑著說道。
「男女畢竟不同,朋友之間的界線也是一種禮儀。」朱安儀推了下眼鏡,繼續用嚴厲眼神看著她。
「謝謝老師教誨,我知道了。」辛曉白不想多生風波,只淡淡地說道。
一群人繼續地往前走,辛曉白打直了腰桿,覺得自己像在行軍。
「不要臉,還敢提什麼包養。」蘇鈴用一種大家都聽得到的音量說道。
辛曉白看著前方,等著恪守禮儀的老師回頭斥喝蘇鈴的口出惡言。
但朱安儀沒回頭,像是什麼都沒聽見地繼續往前走。
「最好各位的家人都很要臉,沒去包養任何人,否則,被罵到的人是誰還不知道呢。」辛曉白也用大家都聽得到的音量說道。
蘇鈴第一個脹紅臉,因為她的父親和哥哥們在外頭都有包養的傳聞。
「辛曉白,請勿在公開場合批評別人。」朱安儀頭也不回地說道。
「老師,我建議妳該去檢查一下靠近蘇鈴那邊的耳朵,它們顯然有嚴重的中聽問題。」辛曉白停下腳步,看著朱安儀的背影說道。
朱安儀驀地轉身,削瘦臉龐在雙眼怒視著辛曉白時,更顯得嚴厲。
「像妳這樣叛逆無禮的學生,我還是頭一回教到。妳今天不許進教室。」朱安儀提高聲音說道。
「謝謝老師有禮的指導,原來禮儀指的就是有分別心、大小眼。今天這一課,上得非常地精采。」
辛曉白對著朱安儀鞠上一個九十度大躬,在老師氣得渾身不停地顫抖時,她飛快轉身走向離茶苑最遠的一座小山丘,因為她不要讓任何人看到臉上的難過。
「冷死了!笨死了!」辛曉白一邊往山丘上走,一邊瑟縮著身子痛罵自己,怎麼會笨到連條圍巾都沒帶就走到這裡。
她圈著雙臂坐在山坡上那棵三百年老茶樹旁邊,遠遠眺望著山下的屋舍及小小的人影。
突然間,她很想打電話給媽媽抱怨個幾句,順便問問媽媽最近怎麼變得不愛打電話來跟她要錢了?當真是青山安養院的環境好到讓人連女兒都不要了嗎?還是媽媽又開始談戀愛了,沒空理她?
辛曉白愈想愈悲慘,因為世界這麼大,居然沒一個人可以聽她吐苦水。
她沒有好友,因為媽媽曾經跟她的好友、好同學及社團的人借過錢。那種屈辱與尷尬,讓她至今想起仍覺得想去撞壁。所以,她從不和誰深交。
當初會那麼容易地和雷天宇在一起,或許就是因為寂寞吧。只是,那樣的擁抱對她來說,總是不夠踏實的。因為她只認得她眼前的雷天宇,而不明白他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所以,她自然也不明白他為什麼明明同意了分手,卻又要在她桃花綻放之際,硬是上來搞破壞。
不管了,等她下山之後,她一定要積極努力地為結婚做打算。
她再也不要一個人了。至少在她傷心時,要能有個人陪伴在她身邊。
她低頭對著冰冷的雙手呵著氣,突然間有種被人注視的感覺,讓她皺眉抬起頭——
雷天宇正站在幾步之外。
「幹麼跟蹤我,想要簽名嗎?」她不客氣地問道。
「我剛才就在那裡。」雷天宇指著更高的山丘說道:「是妳打擾了我的獨處。」
「我要繼續坐,所以什麼都沒聽到。」辛曉白板起臉,繼續抱著雙膝看著前方。
「待會兒是品茶課,師傅會教導妳們茶葉種類及品茗過程,不要再缺課了。」他淡淡地說道,沒提起他是因為看到她剛才發生的事,才尾隨她上來的。
「蹺課又怎樣,反正我在你心裡就是個草包。」她悶聲說道。
「評茗師的考試內容會著重在妳們能不能喝出茶品種類,所以一定要多熟悉課堂上教導的各類茶種,尤其是天御生產的茶。」他在她身邊坐下。
「幹麼跟我說考試內容?」她瞥他一眼,心裡五味雜陳。
他看著遠方,沈默了一會兒。原本沒打算解釋,因為他習慣命令而不是解釋,可他想起她說過他從不說自己的想法,所以勉強開口說道:「所有人都認為妳跟我有關係,妳考得太難看會丟我的臉。」
「你這是自作孽。」好吧,他是為了顧全他自己面子,而不是因為嫌棄她程度差才告訴她考試題目的。這種心態,她還算可以接受。
兩人就這麼無言地並肩看著前方的綠意蔥蘢,直到雷天宇指指手錶說道:「上課時間到了。」
「喔。」辛曉白起身衝向通往山下的小徑。畢竟都有人洩題了,她再考不好,豈不丟臉丟到太平洋嗎?
「謝謝。」她頭也不回地說道。
雷天宇沒應聲,自顧自地閉上眼。
這段時間,他很累。忙著替陳心羽肅清家族內賊。陳心羽父親中風多年,大房、二房、三房爭權奪利,他奉奶奶之命暗中下指導棋,替陳心羽奪取董事會股東支持。連訂婚之事都不露一點風聲,就是為了不讓二房、三房有時間警備。
這樣的他,原本沒時間來山上看辛曉白。可這麼疲倦的他,若再不能看到她,豈不太苦了嗎?
帶她上山,特意表現親暱,原本是為了讓旁人知道她是他的女人,反正奶奶也知情這事了。可當傷心又怒氣騰騰的她,表態希望他別再跟她玩遊戲時,他又決定先暫時退回漠然面具之後。
只是,今天才看到江文凱和岡本對她的興致盎然,他又忍不住插手了。
他從來不是性情反覆的人,事情會變得如此,無非是因為他一遇到她就老是方寸大亂。況且他從來沒打算要放棄她,只是願意在必要時讓她離開喘口氣罷了。
這樣的情緒,能跟她說嗎?
她會懂嗎?她會願意接受一定要把恩情擺在她之上的他嗎?
雷天宇看著天空,長嘆了一口氣。
唉——
★★★
少了美姿美儀課的九十分鐘折磨,從山坡上回來的辛曉白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以至於當品茶課的老師傅用F1賽車速度述說著各色茶葉的種類之時,她竟能一字不漏地專心抄寫著筆記,完全忘卻不久前才遭到大家排擠一事。
兩個小時的課程一過,鞠躬送走老師之後,蘇鈴便先開口說道:「窮人的臉皮真的很厚呢。我如果是某人,早就丟臉到打包回家了。」
「是啊。」秋曉珍一貫地點頭附和道。
辛曉白拿起耳機往耳朵一塞,繼續寫她的筆記。
「勸妳快點回家吧!茶藝老師那關沒過的話,妳留在這裡也是浪費時間而已。」蘇鈴說道。
「妳怎麼知道茶藝老師那關沒過的話,留在這裡也是浪費時間?難道妳知道今年的評茗師要考什麼?」辛曉白托腮,先看蘇鈴一眼,繼而又看向秋曉珍。「妳不是她的好友嗎?叫她多少露些口風給妳,免得到時候她一飛沖天,而妳黯然離去……」
秋曉珍用懷疑的眼神看了眼蘇鈴,想起她老愛自誇和雷家關係有多好一事,也覺得此事不無可能。
「辛曉白,妳少亂搞破壞,我根本不知道今年要考什麼。只是有上的課都要考這是常識吧。」蘇鈴氣急敗壞地說。
「我沒搞破壞,是妳心虛吧。」辛曉白伸了懶腰,合上筆記本。「妳們慢聊,我還得回房練習美姿美儀,免得明天又被人釘。」
辛曉白晃出教室,在踏進宿舍時,正好和陸婆婆打了個照面。
「婆婆好!」辛曉白笑嘻嘻地喚道。
陸婆婆使了個眼色把她叫到一旁的空房間。
「這給妳。旁人問起,就說是妳之前做的筆記。」陸玉蘭遞給她一個牛皮紙袋,一臉關心地對她說道:「還有,江文凱說他和岡本先生晚上在茶齋那裡等妳吃飯。妳可別只顧著吃喝玩樂,而忘了要複習功課。」
「婆婆,我知道的。謝謝妳,妳對我真好,就像是我真的奶奶一樣。」辛曉白上前給她一個擁抱。
陸玉蘭喉頭一緊,摸摸她的頭,很快轉身離去。
辛曉白回到房間後,在書桌前打開紙袋,眼眶也在同時紅了起來。
這本筆記的每一頁都用一個透明袋子裝著一種茶葉——從條索型、球型,無一不備。每種茶葉下方,還寫滿了茶葉入口的口感、特性、產地,還有適合飲用的時機以及建議搭配的其他茶葉。
她的筆記和這本百科全書一樣的筆記相較之下,顯得像小學生筆記。
用味覺去替它們分類,把它們當成能飲用的香水,就能調出自己獨一無二的味道。筆記本的第一頁這樣寫道。
香水?她是不用香水的人,怎麼知道香水有什麼特性,要怎麼去調味?辛曉白看著筆記本忖道。
雷天宇是用古龍水的,他的味道白天聞起來是松香和薄荷味,中午聞起來有佛手柑味道。
啊!香水有前味、中味、後味,每種的特性都不同。如果她能把茶味分成重喉韻型、舌尖清香型、口感溫潤型,會不會比較容易記?
辛曉白精神一振,用力地親著筆記本,用力地在心裡感謝老天爺讓她認識陸婆婆。可是……她翻閱著筆記,愈看愈覺得這筆跡很像——
雷天宇。
雖然,她只看過他的簽名,但這些字字體工整、線條孤傲、所有撇捺全都張狂地上揚式寫法,不是他還有誰。
辛曉白把筆記本牢牢抱在胸前,努力不讓眼淚掉出來。
雷天宇或者不懂得如何把他的想法說出口,但待她好確實是事實。
「我保證不會忘記你的。」辛曉白對著筆記本正經地說道:「但是,你奶奶一看也知道對我諸多反對,而以你的性格則會為了成全家族而不會娶我入門。所以,我們並不適合,江文凱和我還比較有長遠的可能。」
啊!她差點忘了,江文凱和岡本還在等她吃飯啊。
辛曉白在筆記本上印下一個吻,鄭重其事地將它收入背包之後,拿過衣服衝進浴室盥洗完畢,然後對著鏡子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告訴自己她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樂觀。
所以,她一定要笑著往前走。
★★★
現在這種情況要她怎麼笑得出來——
辛曉白看著坐在她對面的江文凱和岡本,腦袋還是一片空白,因為十分鐘前的情況並不是這樣的。
十分鐘前,他們三人還嘻嘻哈哈地聊天說話。然後,雷天宇進來打了聲招呼。
江文凱客氣地詢問雷文宇要不要一塊兒用餐,他也就不客氣地坐下了——
坐在她的隔壁。
而且還把手臂擱在她的椅背上,一副他們就是一對的姿勢。
辛曉白後背發寒之後,發現她的美姿美儀課此時全都派上了用場,現在就連木板都沒有她的背脊挺直,挺得她肚子好餓啊。
茶齋的廚房陸續地上了幾道菜後,辛曉白一看沒人動手,幾個男人還在聊日本的高單位茶價市場,她嚥了口口水,生怕她的肚子會早她一步喊餓。
「餓了?」雷天宇瞄她一眼。
辛曉白用力地點頭三下。
「是我們的錯,吃飯不可以談公事。」岡本笑看著辛曉白說道:「快吃吧。」
辛曉白端起白飯,舀了一匙燉排骨,一臉心滿意足地扒起飯來。
口味清淡的菜吃久了,現在只覺得桌上每道菜都很好下飯。
幾個男人看她瞬間扒掉好幾大口的飯,吃得很開心,也就笑著用起餐來。
「很少看到女生胃口這麼好。」江文凱說道。
「吃多一點。」
岡本挾了醉雞、江文凱挾了芥蘭炒牛肉給辛曉白,她面前的小餐盤,很快地便疊起一座小山。
「怎麼突然變內向,不說話了?」雷天宇扯了下辛曉白的髮尾,卻沒有馬上鬆開,還在指尖上繞了個圈。
「總經理大人蒞臨,小人不才,現在戒慎恐懼中。」辛曉白被他的舉動嚇到頭皮發麻,連忙抽回頭髮,避開這太過親密的舉動。
只是,江文凱和岡本仍用一種奇怪目光看著她,害她只好假裝忙碌了起來。
「喝湯喝湯,大家喝湯,我幫大家盛湯。這是蒜頭雞湯,聽說對胃很好。」辛曉白添了三碗湯,一碗給岡本、一碗給江文凱、一碗給自己。
江文凱和岡本又同時看向她。
「這碗給總經理。」江文凱把手邊的雞湯送到雷天宇旁邊。
「不用,他不吃蒜頭的。跟他說過很多次了,他就是不聽。」辛曉白自然地接話道。
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落到她的身上。
雷天宇的唇微微上揚。
辛曉白睜大眼、脹紅臉,很想撞壁。
岡本看著她的紅蘋果臉,噗地笑了出來。
她強迫自己擺出最平靜的表情,只是顏面神經顯然不聽使喚,害她只好用嘴角抽搐的表情說道:「那個……那個是因為……我幫總經理買過便當,他有交代過。」
岡本別過頭,一臉憋笑的表情。
江文凱則是一臉嚴肅地看著她,顯然是不相信她的話。
雷天宇揉了下她的髮絲。
辛曉白忍無可忍地大吼一聲,抓下雷天宇的手往旁邊一甩。
「你的手再擺上來,我就叫廚房剁了它加菜!」她大喊出聲。
餐桌上頓時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辛曉白腦門一轟,江文凱略帶失望的神色以及岡本的大笑聲則是助燃劑,把她炸到屍骨無存。
她慘叫一聲,用雙手摀住了臉——讓她死了吧!她剛才的舉動分明此地無銀三百兩。
一個尋常的小小秘書助理,除非是得了精神病,否則怎麼敢對總經理說出那麼大不敬的話。
岡本的大笑聲在辛曉白的耳邊迴響著,而她的肚子也在同時咕嚕了一大聲。
這下子,連雷天宇的笑聲都加入戰局了。
辛曉白窘到極點,決定置之死地而後生,她放下遮臉的雙手,拿起筷子、餐碗,以一種違我者死的豪邁姿態開始吃飯。
「不是愛吃煎魚嗎?上次吃飯時啃完半盤,還不許我搶,不是嗎?」雷天宇挾了一筷子魚到她的碗裡。
辛曉白以不變應萬變,繼續埋頭苦吃。
「沒想到雷總這麼會照顧人。」岡本內雙的長眸閃過一陣揶揄的笑意。
「我很少照顧人。」雷天宇說。
「所以,這表示你們真的是一對?」岡本又追問道。
「你問她吧。」雷天宇說。
咳咳咳……一口飯噎住辛曉白的喉頭,讓她摀著嘴驟咳了起來。
江文凱遞了紙巾到她手邊,她點頭接過。
雷天宇神態自然地拍著辛曉白的後背,語氣略帶責備地說道:「說過多少次了,怎麼每次吃飯都這麼急,沒人跟妳搶。」
她恨恨地瞥了雷天宇一眼——還不是他害的。他不會以為他送來筆記本,她就會自然同意和他復合了吧。
「曉白,你們真的是一對嗎?」岡本一看她變成了蘋果臉,心情立刻大好。
「我只知道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辛曉白努力面無表情地繼續吃飯。
「所以,大家都還有機會?」岡本笑著說道。
雷天宇沒接話,只用尋常語氣對辛曉白說道:「我們原來那間房子,我已經找了設計師過來,妳看看有什麼想法,下山之後再處理。」
辛曉白瞪著雷天宇,這次已經不臉紅了——因為她從頭頂涼到了腳底。
他這是什麼意思?不明說他們的關係為何、不明說他們此時的情形,故意搬出他們曾住在一起的事實,是怕全天下都不知道她曾經被他包養過嗎?
「我先走了,你們慢用。」辛曉白臉色一沈,霍然起身推開椅子。
「曉白……」江文凱跟著站起身,擔心地看著她。
「抱歉,影響了你們的興致。」辛曉白對著江文凱和岡本的方向鞠了一個九十度大躬,然後大步地衝出門口。
只是,她走了兩步之後,就又回頭瞪著雷天宇說道:「我跟雷天宇已經分手了。所以,想追我的儘管放馬過來!」
★★★
辛曉白衝出茶齋後直接往昨天下午待過的那個山丘上奔去。
果然,五分鐘後,雷天宇便尾隨她而來,冷著臉走到她的面前。
辛曉白咬牙切齒,不負他所望地衝到他面前,一指戳到他的胸前。
「你這個混蛋!」
「抱歉。」他抓住她的手,牢牢一握裹在掌心裡。
辛曉白愣住了,因為沒想到他會這麼乾脆地道歉,害她一時辭窮,還忘記要推開他的手,呆呆地讓他拉著往更高的山上走。
等到她走得氣喘吁吁時,她才想到她幹麼跟著他啊。
「道歉有個屁用,你能把剛才晚餐時說的話都吞進肚子裡嗎?」辛曉白努力像木樁似的定在原地,可不敵他的力氣還是被拖著往前走。「放手,我要回去了!你離我的新人生遠一點!」
「妳人生裡只會有我這個男人。」
他將她拉入一座亭子裡,將她整個人拖進他的懷裡。
「我哪那麼倒楣!你沒看到我桃花朵朵開,人生春光正好嗎?」辛曉白從齒縫裡迸出話來,非常凶惡地擰著他的手臂,卻沒法子動搖他箝制人的力道半分。
「他們會知難而退的。」
「你少給我找麻煩,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從沒答應要分手……」
「你沒反對但是默認了。」她倒抽一口氣,打斷了他的話。「你不能因為我有追求者出現,你一吃醋就反悔……」
「妳之前提分手時,因為我那時有許多事情在忙。」他也打斷她的話,表情嚴肅地看著她。「正好妳也在氣頭上,我也還沒想好要怎麼安置妳……」
「安置我?!你當我真的是你養在酒瓶裡的那顆蘋果嗎?」辛曉白氣得猛打他的手臂,還外加踢了下他的腿,才成功奪回她的自由。「老娘年少不懂事被你包養已經夠狼狽了,現在正努力自立自強中,你少干擾我!」
「我們之間就只有包養的關係?妳對我就沒有半分金錢之外的情感依賴?」
月光下,他的眼亮得像刀光,辛曉白瑟縮了下身子,卻很快地挺直胸膛,緊盯著他的眼睛,大聲地說:「當初是你先找上我的,要我替你煮飯、替我找住所,都是你開口的。如果說我對你有情感依賴,那你找上我是為了什麼?你難道不是也有求於我嗎?」
亭子邊的燈光照在他石膏像般冷凝的臉龐上,他玻璃珠子般的眼眸緊盯著她。
「妳認為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我需要?」他問。
「又來了!你就是什麼都不願意說,我才會那麼急著要逃開的!」辛曉白氣到滿臉通紅,伸手猛戳著他的肩膀。「直接告訴我你心裡的想法會要你的命嗎?你若是愛心氾濫,無家可歸的遊民很多,你怎麼不蓋間安養院把他們全都包養回家,為什麼找上了我?」
雷天宇微傾身,辛曉白察覺出他想攬她入懷的意圖,整個人往後退了三大步,快口說道:「你不說,我來說吧。如果我說對了,你從此不許在外人面前表現出我們之間有任何公事之外的關係,可以嗎?」
雷天宇定定地凝視著她,好一會兒之後才開口說道:「說吧。」
「你雷天宇什麼都有,唯獨缺一個陪伴你的人。這人最好傻到可以經常對你忘形、最好不要懂你的背景、最好可以忘記你的身分、最好要有點怕你又不能太怕。最好也不要太笨,要知道她有求於你,但求的又是你願意給的,至少要很清楚你願意給的就是一段銀貨兩訖的關係。這樣又傻又不太笨的人,很多嗎?」辛曉白星子般清澄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朗聲說道。
她說這些話時,心裡其實是沒有太多情緒的,畢竟她已經很習慣現實了。
可雷天宇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雷天宇回望著她,如同往常一樣掛著面具般的冷臉,讓人看不出來他的真正情緒。可她感覺得出來他是不高興的,因為她有一種後背冒冷汗的感覺,也許是因為他的唇抿得更緊了,也許是因為他的眼神更森冷了。
「妳看我倒是看得很透。」
他一開口,辛曉白先打了個寒顫。
「因為我冰雪聰明,出淤泥而不染。」辛曉白呵呵低笑兩聲,心裡緩緩地裂出一道傷口——淌著血的那種。
果然,他就是不想讓人懂他的心。
「妳的自我感覺倒是很良好。」他說。
「我回去了。」辛曉白感覺身心受創,現在只想窩到棉被裡發抖。
她往前一步。
他擋去她的去路。
「幹麼?」她看著地上不看他。
「要我去跟江文凱他們說剛才只是玩笑嗎?」他說。
「不用。」她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解釋就好了。你用這種冷臉去跟他們說你其實是在開玩笑,誰會相信啊?」
辛曉白繞過他,大步往前走。
雷天宇再度擋住她的去路,雙手握住她的肩膀。
「有件事我要先跟妳說,我不想妳接下來從別人口裡知道消息。」他停頓了一下,緊盯著她的眼,想從她眼裡看到她對他的情感。「我昨天訂婚了。」
「你訂婚了?!」辛曉白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氣到連聲音都在顫抖。「那你還當著大家的面演那一齣!你是哪裡有問題?你這樣會害死我!萬一我死後被判通姦,我變成厲鬼也不會原諒你的。」
當年,她媽媽就是經常性的第三者。
她還記得當年追著她們跑的那些正妻的憤怒有多恐怖;她還記得她躲在浴室裡瑟瑟發抖,聽著外頭哭喊叫鬧、東西碰撞時的驚恐心情。
「我們的訂婚很低調,短期之內還不會對外公開。而我跟她都同意婚前婚後不會互相干涉彼此的感情。」他望著她的眼,希望她可以懂得他的心情。
「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我是不會當小三的!還有,你當然可以雲淡風輕,反正這個社會對所謂外遇的譴責,八成都是落在女人身上。」她驀地大吼出聲,吼到連她自己的耳朵都痛了。
「我不會讓妳承擔那些,我不會讓任何人動……」
「屁啦!那你剛才在外人面前演的算是哪一齣!」她咬緊牙根,氣到連淚花都在眼眶裡飄。
他伸手拂去她臉上的一顆淚水。
她打掉他的手,惡狠狠地瞪著他,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算了,我謝謝你替我上了這一課。我下次和其他男人談戀愛時,除了要求看身分證之外,還會跟他的親友確定他沒有未婚妻。」等到她終於能開口時,她說出口的話和她臉上表情一樣的冷漠沒有情緒。
「像是江文凱和岡本?」雷天宇握住她的下顎,黑不見底的眼神緊盯著她。
「對。」
辛曉白感覺他的手掌握得她的下顎有點痛,但他向來如此,她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只是再度拉下他的手,冷冷地說:「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沒資格碰我。」
「未婚妻這事對妳的影響真的這麼大?」他嗄聲問道。
「對。因為我沒有愛你愛到明知你有未婚妻還對你有依戀。」她說。
他眼眸一瞇,驀地扣住她的手腕,在她還來不及多說什麼之前,他已吻住了她。
他的吻對她向來有吸引力,可這一回她只是直挺挺地站著,毫無反應地由他親吻著,直到他鬆開她的唇為止。
「你吻夠了嗎?」辛曉白後退一步,看了一眼手錶,漠然地說道:「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我還要回去看書,明天還要早起,我還有很多比成為你的小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雷天宇脫下外套,落在她的身上。
「妳的唇是冷的,穿著。」
雷天宇說完,轉身走向山坡。
還說她唇冷,他自己的還不是冰的,現在是在逞什麼英雄?辛曉白看著他高挺的背影,用力地抱緊了外套。她知道他很可惡、很糟糕,完全不考慮她的心情。但有一點卻是真的——
他是不捨她的。
這樣一個孤傲且不合群的男人,卻對她頻頻流露出情意,她不可能完全不心動。
辛曉白拔腿朝著他的背影直衝了過去。
雷天宇沒有回頭看她,只是停下了腳步,懸著心等待著。
「還你!」她經過他身邊時,把他的外套塞回了他的懷裡,然後沒命一般的朝著山丘下狂奔而去。
她,不要再回頭了。
她聽見他的腳步聲從身後疾行而來,她加快了腳步,卻還是被他拉住了手臂。
他的外套再度落回她的肩上。
「我給的,不會收回。」
聲未落地,他大步揚長而去。
第十一章
雷天宇的內心小劇場其一——
……早知道不該把辛曉白擺在我身邊的,她太容易動搖我!
事實上,打從陸婆婆要我調查辛曉白的媽媽吳慧美那時開始,我每回觀看徵信社送來的報告時,目光十之八九都會忍不住落在辛曉白的蘋果臉上。
我不懂她如何有法子那麼開心?明明她就被她媽媽的債務拖累得一塌糊塗。我不懂她的眼為何還能那麼清亮?明明她還欠兩個月的房租,而且大學畢業一年多,卻連份正式的工作都應徵不上。
原本這一切的好奇都應該僅止於書面報告的,直到那天陸婆婆希望我陪她去偷偷一探辛曉白為止。
那天,我讓陸婆婆先在辛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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