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鷹特警隊的冰山美人,竟是飛虎隊長的前妻?!美女與野獸的結合,僅僅維持一年半,就因為「婚外情」而告吹。冷若冰霜的丁宜靜,從此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而這個粗勇豪邁、霸氣滿滿、理智不足的男人,卻還是不死心,仍對她「勾勾纏」,甚至還冒險爬到窗戶外頭,對著正在洗澡的她行「注目禮」……
熊鎮東對美麗的前妻,始終不能忘情,雖說,他至今無法忘懷,兩人離婚的原因,見到情敵時,仍舊會感到怒火中燒,但是,看到她的時候,他熱烈「燃燒」的卻總是別的地方……
章節試閱
楔子
午後。
男人與女人共同坐在沙發上。
陽光暖暖,透過窗戶,映著桌上的文件,以及文件上的字字句句。桌子的另一旁,中年男子拿著手帕,神情尷尬,猛擦額上的汗。
「人呢?死到哪裡去了?!」男人擰著濃眉,習慣性的扳著粗大指節,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音。
中年男子出於本能,連忙護住自個兒的脖子,小心翼翼的說:「呃啊,他、他他他他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媽的!不等了。」男人抓起文件,急呼呼的就想簽字蓋章。
「啊啊,請等等──」
不耐煩的瞪視掃來,中年男人的聲音,一下子變小了。「那個……呃,法律規定,要有兩個證人在場,儀式才算合法……」
男人粗魯的咒罵一聲,把文件扔回桌上。
一旁的年輕女子,倒是好整以暇。「請原諒我們的急切。只是,我們實在都等不及了。」
中年男人擦著汗。「沒關係、沒關係……」
就在這時,門上傳來輕敲,西裝筆挺的年輕人,匆忙入內,臉上滿是歉意。「抱歉抱歉,有位委託人打電話來,所以拖延了一點時間。」
中年男人鬆了一口氣,挪動姿勢,坐直身子,從西裝口袋中,拿出名貴的鋼筆,放置在文件上。
「兩位證人都到齊了。」他神情嚴肅,先看向秀麗的女子,慎重的發問。「我必須再問一次,妳願意嗎?」
清脆悅耳的聲音,從紅唇間逸出。
「願意。」
嚴肅的視線,轉向虎背熊腰的男人。「請問,你──」
還沒問完,男人就急不可待的插嘴,火大的吼道:「他媽的,我要是不願意,幹麼坐在這裡,跟你們耗這麼久?」
「呃,好的好的。」中年男人又在擦汗了。「那麼,請兩位在文件上簽名蓋章。」
女子先有了動作,在文件上簽上娟秀的字跡,再拿出印鑑,沾了印泥,在簽名下方蓋妥。
等不及印痕乾透,男人拿過文件,迅速確實的簽名蓋章。
兩個證人不敢吭聲,完全感受到這對男女的迫不及待。接過文件後,證人也以最快的速度,輪流簽名,蓋下印鑑。
「這樣就行了吧?」男人問。
「呃,還要請兩位,拿著文件到戶政機關登記,即日起就算生效了。」
男人低聲咒罵。「媽的,花樣還真多。」
相較之下,女子仍是不疾不徐,逕自拿起文件,放進皮包中收妥。
「謝謝兩位,我們這就去辦理登記。」她輕聲道謝,起身就往外走去。
男人翻了翻白眼,雖然不耐煩,卻也跟著走了出去。
而後,他們離開律師事務所,驅車到了戶政機關,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登記。
儀式完成了。
這天,他們離婚了。
第一章
三個月後
轟!
震耳的金屬撞擊聲,從電視螢幕傳出。
位於飛鷹特勤小組總部三樓,正在餐廳內用餐的人們,全因那聲巨響,停止用餐,轉頭望向電視。
偌大的螢幕上,只見一輛剛撞倒整排機車,被金屬殘骸擋住去路的白色跑車,匆忙倒車,轉了個方向,接著猛地加速。
輪胎高速磨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白色跑車衝得極快,像是被猛獸追逐的兔子,在鬧區裡橫衝直撞。
緊追在白色跑車後的,是一輛藍色轎車。
鏡頭劇烈搖晃,伴隨著記者語調驚慌的旁白。「各位觀眾,現在是SNG車現場連線,這兩輛車正在鬧區中,展開飛車追逐……」
坐在電視機前,嘴裡啃著排骨的林傑,眼睛盯著電視,把油膩膩的手,在牛仔褲上抹了抹,才拿起遙控器,把聲量轉大些。
「沿途已有不少店家,以及停放在路邊的汽機車無辜遭受撞擊,研判很可能是幫派尋仇──」
話剛說完,藍色轎車裡,冒出一隻大手,把紅色警燈,往車頂上一放,頓時間警笛聲大作。
「呃……是警匪追逐……」
餐廳裡的眾人,盯著螢幕,有人眼尖,瞧見那輛藍色轎車,嘴角已經揚起笑容,等著要看好戲。
兩輛車在市區裡,罔顧所有交通號誌,展開激烈追逐,撞擊聲與輪胎磨地聲,一陣又一陣的傳來。
白色跑車拚死逃竄,卻始終甩不掉身後的藍色轎車,只得離開大街,來了個急轉彎,鑽進小巷裡。
鏡頭晃動,拍攝到藍色轎車,鳴笛疾追,驚險的緊追入巷……
接著,螢幕變得一片花白。
「大概是SNG車翻了。」林傑嚼著排骨,一邊猜測,一邊按著遙控器,轉到另一個新聞頻道。
另一輛SNG車,尾隨得更近,還在另一次轉彎時,適時拉近鏡頭。
一張猙獰的大臉,瞬間佔據了整個螢幕。
男人有著凌厲的黑眸,滿頭怒髮蓬亂,濃眉緊擰、咬緊牙關,額上青筋浮凸,看來凶猛異常。
瞧見那張臉,林傑大叫一聲。
「啊!」他猛拍大腿,樂不可支的大笑。「原來是這傢伙!哈哈哈哈,宜靜,妳快來看看,妳老公──」一顆蘋果,猛地塞進他的嘴裡,堵得他說不出話來。
阿華伸手,巴住林傑的腦袋,重重壓在桌上,才轉頭望著桌尾,有些尷尬的乾笑著。
「宜靜,妳別介意,林傑就是少根筋。」
眾人不約而同的回頭。
坐在桌尾的宜靜,慢條斯理的抬起頭來,晶瑩的眼瞳,在鏡片後方,平靜得看不出什麼情緒。
「我不會介意。」她淡淡的回答,平靜的陳述。「另外,他不是我老公,而是前夫。」
林傑吐出蘋果,掙扎著抬起頭,大嚷大叫。
「唉啊,對咩,宜靜都說不介意了,你緊張個什麼勁啊!」電視裡又傳來巨響,他急著轉頭,像是看動作片般,激動的猛拍手。「啊,撞到郵筒了!那傢伙撞翻郵筒了,哈哈哈哈!啊,這次是水果攤!」
只見郵件滿天飛舞、水果滿地亂滾,藍色轎車撞飛無辜的郵筒,輾爛無數水果,不死心的繼續追逐,車頭早已撞得坑坑凹凹,滿是傷痕,還沾著幾片果皮。
所經之處,不論是電線桿、變電箱,還是路旁店家,有的半毀、有的全毀,全都慘遭波及。藍色轎車造成的破壞,甚至遠比疲於逃命的白色跑車更多。
警匪追逐戰,在一條死巷底,終於宣告終結。
眼看前無去路,白色跑車還妄想倒車,沒想到藍色轎車非但沒有煞車,反倒踩死油門,重重的撞了上去──
砰!
白色跑車幾乎被撞扁,擠在半毀的牆與藍色轎車之間,引擎蓋冒出白煙,再也動彈不得。
虎背熊腰的男人,走出藍色轎車,步伐大而重,每走一步,就像是要在地上踩出一個洞。他走到白色轎車旁,先揮出一拳,俐落的揍昏駕駛,然後像是拖毯子一樣,單手把對方拖出來。
滿是粗粗鬍髯的黑臉,轉頭怒瞪鏡頭,筆直的走過來,張開大嘴,像是要吃人似的怒吼咆哮:「拍什麼拍啊?拍夠了沒有?!」
鏡頭晃動、歪斜,猙獰的大臉逼近,攝影記者的哀嚎聲驀地響起。
接著,螢幕再度轉為白花花的一片。
★★★
「你就不能給我安分點嗎?」
警政署長撐著額頭,用最虛弱的聲音問道。他勉強抬起頭來,看著這桀驁不馴、問題多多的屬下,就覺得頭痛萬分。
「報告署長,我是在追捕槍擊要犯。」熊鎮東粗聲回答,異常魁偉的身形,甚至讓署長辦公室顯得有些狹小。
他剛把嫌犯逮回來,就被抓來訓話,心裡可不爽得很,石頭似的拳緊握著,肌肉繃在短袖T恤下,結實得「線條分明」,健壯得讓人咋舌,只要站在那裡,就具有強烈的威嚇作用。
署長滿臉無奈。
「你沿途撞斷電線桿、郵筒等公物,再加上毀損民宅與店家、撞毀公務車。還有,被你打傷的記者,決定提出告訴,電視台還要你賠償打爛攝影機的費用。」他嘆了一口氣。「我都懷疑,你是在辦案,還是在鬧事。」
「報告署長,我還是逮到歹徒了啊!」不知反省的熊鎮東,居然大言不慚的說道。
署長的臉色,氣得一陣白、一陣紅,連手都在發抖了。
「我知道你逮到人了!但是,你就不能換種方法,給我安靜點、低調點,別再給我鬧事嗎?」
他還不服氣,張嘴又想辯駁。「但是──」
終於,署長也氣得大吼出聲。
「沒有但是!你以為你是霹靂戰警啊!」
經長官這麼一吼,熊鎮東總算閉了嘴,只剩那張黝黑的大臉,表情更難看,充分表達出他心中的不爽。
這對他來說,已經算是家常便飯了。
他是問題警察中的問題警察,雖然破案率奇高,但是投訴率也高得離譜,每次出動,總會搞得雞犬不寧,三天兩頭就會被長官抓去,教訓得亮晶晶的。
為了管束他,讓他體認一下何謂「責任感」,幾年前,署長還成立了飛虎隊,把一些問題警察丟給他。
此舉倒是有些效用,那些沒人管得動的傢伙,到了熊鎮東手上,倒是都乖多了。這批警界的「放牛班」,幾年來也破了不少大案子。
問題是,這三個多月來,熊鎮東卻大有變本加厲的態勢。
飛車追逐、毀損公物,這還算稀鬆平常;但是,毆打記者、破壞攝影機,鬧得沸沸揚揚,成了每家新聞台的準點頭條,這可就超過警方的忍耐限度了!
署長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恢復鎮定。
「你手上正在辦的,是什麼案子?」
「槍械走私。」
「知道大魚是誰?」
「陳逵。」
署長微微挑眉。
陳逵算得上是台灣北部,槍械走私的大盤商,這案子一旦能破,肯定是警界一大斬獲。
問題是,在熊鎮東破案之前,像今天這類的鬧劇,還要上演多少次?他這個警政署長,要面對長官的「關切」,又要面對輿論壓力,應付那些同仇敵愾的記者。
到時候,只怕案子還沒破,他的腦血管就先爆了。
熊鎮東信心滿滿,還不忘補充一句。「我今天逮到的傢伙,是陳逵的左右手,只要能問出線索來,我的弟兄們,就可以連人帶貨,全都挖出來!」
「你預計還要多少時間?」
「這很難說。」這一點,熊鎮東倒是很老實。
署長思考了半晌,才緩緩的抬起頭來,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這三個多月來,你闖了多少禍,你自己心裡有數,不需要我一件一件唸給你聽吧?」他指著桌上,那一疊高高的投訴單。「我懶得再看你的悔過書了。」
熊鎮東頓時雙眼發亮。
「那就是不用寫嘍?」
寫那些該死的悔過書,可是寫得他的手都快斷了!
他媽的,又不是學生,寫什麼見鬼的悔過書?!他百分之百確定,在警界裡受到這種「不平等待遇」的人,肯定只有他一個!
署長瞇起眼睛。
「沒錯,你不用寫了。」
噢,老天有眼!
熊鎮東呼了一口氣,樂得嘴角上揚,只差沒有哈哈大笑。
署長卻還有下文。
「你手上那件案子,也不用辦了。」
他臉色一僵。開什麼玩笑?!
這個案子,飛虎隊可是辦了兩個多月。事到如今,眼看已到了收網階段,署長卻要他們不用辦了?!那他的弟兄們,先前付出的血汗跟心力,豈不是都白費了?就連他的那些悔過書,也全都白寫了。
「難道,就眼睜睜讓陳逵溜了嗎?」熊鎮東咬牙問道。
「當然不是。」署長若無其事的回答。「你把這件案子的線索,全都整理出來,我另有安排。」
他從牙縫裡迸出四個字。「什麼安排?」
「從現在開始,這個案子移交給飛鷹特勤小組處理。」
熊鎮東的反應很直接。
「飛鷹?他媽的!有沒有搞錯?」
署長臉色一沈。
「這句話,我當作沒聽到。」他揮了揮手,容不下半點異議。「你先回去準備,記得今天下午三點,到會議室來開會,做兩隊的案件交接。」
「他──」
「再說一句,我就讓你寫悔過書,寫到你退休,或是自動請辭。」
眼見情勢比人強,熊鎮東咬著牙,硬生生把剩下兩個字,吞回肚子裡。
他沒打算爭取,是因為老早就知道,就算是極力爭取,也不會有半點效果。
在署長的眼裡,飛虎隊是無可救藥的警界放牛班,而飛鷹特勤小組,則是掛了金字保證的資優班,兩者在署長的心目中,地位可是天差地遠,根本沒得比較。
巨大的拳頭,握捏得死緊,他竭力克制,嚥下連篇的咒罵,僵硬的轉過身去,大步跨出署長辦公室,然後臭著一張臉,穿過走廊。
這一路上,每個人瞧見他的表情,都曉得該要迅速迴避,就怕掃到颱風尾,會慘遭什麼不測。
熊鎮東走到走廊盡頭,進了電梯,按下樓層鍵。
電梯的門緩緩的關上,光亮的金屬面,映照出他鐵青的臉色。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開始破口大罵。
★★★
下午,兩點五十八分。
會議室中,瀰漫著詭異的氣氛。
會議桌的兩旁,分別坐著兩隊代表,雙方壁壘分明,就連表情都截然不同。
飛虎隊由熊鎮東領著幾個弟兄,僵坐在位置上,個個臉色難看無比,那兇惡的表情、抽搐的眼角、暴跳的青筋,不像是警察,反倒像是準備尋仇的道上兄弟。
反觀另一邊,飛鷹特勤小組倒是人人面帶笑容,尤其是林傑,更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坐在他左邊的阿華,不斷低聲警告他,別蓄意挑釁。而在他右邊,則還空著兩個位置。
三點鐘,會議室的門準時被推開,署長走了進來。
跟在署長身後的,是警界的偶像、全民的英雄,鼎鼎有名的飛鷹特勤小組隊長厲大功。而最後踏入會議室的,則是一個纖細窈窕的身影。
一看見丁宜靜,熊鎮東的視線就再也移不開了。
她抱著筆記型電腦,綰著一絲不苟的髮髻,戴著黑框眼鏡,身上則穿著深藍色的套裝。套裝裡的素色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纖細的鎖骨,以及細膩的肌膚,而套裝短裙下,則是修長的雙腿,以及平底包鞋。
這就是她上班時的打扮,嚴肅得有些古板。
然而,身為她的前夫,熊鎮東卻清楚的記得,她取下髮夾後,軟得像絲的黑髮;她拿下眼鏡後,精緻的眉目、水嫩的紅唇……以及那雙長腿,在承受他狂猛衝刺時,是如何緊緊的纏住他……
熟悉的灼熱感,在下腹竄燒著,他低咒一聲,轉開視線。黑眸一轉,落到她身旁那個高大俊朗的男人身上。
轟!
這回,火焰竄燒到他腦子裡了。
只是,不同於先前,如今的這把火可是貨真價實的怒火。
他瞪著厲大功,瞧著那傢伙,低聲跟宜靜說了幾句話,還替她拉開椅子,然後才入座。不論哪一個舉動,看在他的眼裡,都讓他怒火中燒。
他們為什麼一起進會議室?
他們為什麼一起行動?
厲大功跟她說了什麼?
她又回答了什麼?
看著兩人比鄰而坐,一陣酸溜溜的醋意,嗆得熊鎮東瞇起眼睛,寬厚的大掌,緩慢的收緊,手裡的文件,轉眼就被捏得縐巴巴的。
署長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這個案子,不適合再由飛虎隊處理,我決定全權轉交給飛鷹特勤小組。熊鎮東,把本案相關資料移交出來。」
署長把話說完後,他卻仍一動也不動,坐在原位,兇狠的瞪視著對面那對男女。
「熊鎮東、熊鎮東!」署長連喊兩聲。
一旁的飛虎隊副隊長,見署長表情愈來愈難看,連忙在桌下抬腳,偷偷踢了隊長一下。
暴怒的聲音吼了起來。
「媽的,你踢我做什麼?」
「隊長,署長叫你。」黃彥苦笑,低聲提醒。
熊鎮東回過神來,瞪著署長,粗聲問道:「什麼事?」
「上來報告。」署長按捺住胸中怒火,坐回椅子上。
黃彥再次低聲提醒:「陳逵那件案子。」
熊鎮東雙手抱胸,兇暴的回了一句:「你去。」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命令終究是命令,黃彥只能站起身來,將會議室的大螢幕,連接到筆電上,幸好署長雖然皺起了眉,還是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再多說什麼。
黃彥鬆了口氣,這才逐一開始報告。
偌大的螢幕上,出現陳逵的背景資料,以及歷年犯罪記錄。
「這宗槍械走私案,是由陳逵在背後操控。他們從東歐,進了一批槍械,先運到東南亞,準備在近日,偷渡進北台灣。我們掌握到的線索……」
所有人專心在會議上,唯獨熊鎮東心有旁鶩。
他看著她,打開筆記型電腦,用修長的十指,在鍵盤上飛快敲著,記錄著這樁案件的相關線索。
她的雙手潔白柔軟,十指纖纖,指甲上沒有半點人工色彩……她的指間,也找不到戒指的痕跡……
長達一個多小時的會議,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一個人身上。
她的表情是那麼專注、認真,從頭到尾面不改色,記錄下每項線索,鏡片後的雙眼,在大螢幕上以及筆記型電腦間移動,眸子澄靜得像是泉水,長長的眼睫修長齊葺。
直到她蓋上筆記型電腦,從容的起身,優雅的走出會議室時,熊鎮東才赫然發現,會議已經結束了。
他衝動的追了出去,在走廊上拉住她。
「妳幹麼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他粗魯的質問,因為被嚴重忽視,心裡不爽極了。
她抬起頭來,清澄的視線,首度落到他臉上。「我是來開會,不是來看人的。」她冷淡的說道,瞄一眼他緊握不放的大手。「熊隊長,請你放手。」
不只是態度,就連用詞,她也刻意選擇最禮貌而生疏的句子。
「妳太瘦了!」他咬了咬牙,非但沒有放開,反倒圈握得更緊。「妳這陣子都沒在吃飯嗎?」
「謝謝熊隊長的關心,但這純屬我的私事,不需要您操心。」
這冷淡的口氣,沒能嚇退他。他反倒靠得更近,銅鈴似的大眼,緊盯著近在咫尺的她。
「妳瘦了多少?」他不死心的追問,幾乎想當場抱起她,現場「秤」看看,離開他的「管轄範圍」後,她到底瘦了幾兩肉。
她的回答依舊。
「這是我的私事。」
他火大了。
「他媽的,我又不是問妳跟厲大功的事!只是問妳瘦了幾公斤,妳就不能──」話還沒說完,他的手腕就猛然一緊。
纖細的小手反握,狠狠反扭他的手腕,再借力使力,重推他的手腕,一陣火辣辣的疼,瞬間從手腕一路竄燒到肩膀。
「該死!」他低吼一聲,不得不鬆手。
這招俐落的單手反轉,成功甩開了他的箝制。她用的力道,要是再重一些,他的肩膀肯定會當場脫臼。
劇痛讓他齜牙咧嘴,疼得臉色都白了。他握著肩膀,瞪著眼前的小女人,挑釁的質問:「怎麼,妳惱羞成怒啊?」
鏡片後的雙眼,微微一瞇,閃過微乎其微的怒氣,卻在轉眼之間,又恢復平靜。
宜靜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再度重複。
「這是我的私事。」
說完,她轉過身去,丟下滿嘴低咒的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楔子
午後。
男人與女人共同坐在沙發上。
陽光暖暖,透過窗戶,映著桌上的文件,以及文件上的字字句句。桌子的另一旁,中年男子拿著手帕,神情尷尬,猛擦額上的汗。
「人呢?死到哪裡去了?!」男人擰著濃眉,習慣性的扳著粗大指節,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音。
中年男子出於本能,連忙護住自個兒的脖子,小心翼翼的說:「呃啊,他、他他他他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媽的!不等了。」男人抓起文件,急呼呼的就想簽字蓋章。
「啊啊,請等等──」
不耐煩的瞪視掃來,中年男人的聲音,一下子變小了。「那個……呃,法律規定,要有兩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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