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四年夏末,加州長堤威爾遜高中的二○三號教室裡,坐著三十幾個高一新生,全是非洲、亞洲和墨西哥面孔。他們不是加入幫派、吸毒販毒、剛從少年監獄出來,就是來自貧窮的破碎家庭、有學習障礙或墮過胎。除了從小就被貼上「無法管教」的標籤,他們還有三個共通點:恨老師、恨學校、也痛恨彼此。
他們的英文老師是剛從大學畢業、第一次站上講台的艾琳.古薇爾(Erin Gruwell)。正如預期,這個沒有人願意教的班,給古薇爾一個挫折的下馬威,要讓她一個月以內辭職不幹。出身中上階層白人家庭、加州名校的古薇爾,這才發現她和學生們生活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裡。但她卻不想輕易放棄,堅持教育熱忱,帶領他們大量閱讀和寫作,確保美國教育真的符合每位學生的需求!
終於,藉由寫作,學生們得以有勇氣突破外在偏見造成的隔離,並學著將日記和同學、老師分享,因為他們知道無論過去如何不堪,他們都會被理解、被接納,因此不再是辛苦地一個人掙扎。二○三號教室變成他們的閣樓、他們的地下室,他們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做從來不曾做過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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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認識你們,我整夜讀信」
如果我的學生要和史匹柏見面,還要到他的地盤去,那麼我想讓學生們認為這是他們「努力得來的」。我深信「要怎麼收穫,先那麼栽」的價值觀,而這可能是源自於小時候父母總是規定我要幫忙家務之故。我花了很多時間做家務,還跟在家中那三隻聖伯納犬的後面收拾狗大便。
我的生意頭腦在十三歲時開竅。那時我的父母告訴我的姊姊吉娜,她若想在十六歲時擁有一輛自己的車,那麼「她必須靠自己去賺這個錢」。我看到自己往後的人生境遇,於是搖身一變成了企業家。我幫忙除草,為鄰居打掃家裡,還接了很多保母工作。在我的十六歲生日快要到時,我買下了屬於我自己的車。雖然那只是一台沒有任何空調的三菱汽車,卻是專屬於我的車。比起其他女性朋友在十六歲生日時拿到全新的BMW汽車鑰匙,經歷了三年撿狗大便、修整草皮和清掃房子的日子,讓我更加欣賞我的車。
那部三菱幻象雙門跑車陪伴我度過大學四年的時光。每當我讓啦啦隊員擠上我的車,或者把我所有的家當都塞進車子裡準備搬家到新的公寓時,總讓我想起自己曾多麼努力為它工作。我想,如果我要求學生為這趟校外教學多付出一些心力,也許他們會更珍視這次的經驗。我不會要求他們打掃房子或者清理狗大便,不過也許一篇切題的寫作作業,足以當成是象徵性的「清掃房子」。
想要「賺」到這次校外教學,他們必須寫下自身的經歷,也就是自己的奧德賽之旅。在荷馬的史詩中,奧德賽從一點漂泊到另一點時,滿心只願能平安歸鄉。我要學生知道,一如奧德賽或者其他文學作品中的主角,他們自己也有一場旅程,雖然不會遇上獨眼巨怪或海妖,但他們有自己必須面對的怪獸。
從九月起,我們所研讀的每一本書的主角都有類似的經歷,包括《梅崗城故事》中的史考特、《麥田捕手》中的霍登,以及「辛德勒的名單」中的辛德勒。學生因此得到深刻的領悟。
曼尼是第一個沉醉於這個自傳寫作計畫的學生,他看起來似乎抱著贏得普立茲獎的雄心。與肯納利見面讓他親眼目睹寫作的力量,而現在他有個機會可以對一位富有同理心的觀眾說出自己的故事。他小時候一直以為自己是墨西哥人,直到遊戲場上開始有人以帶有種族歧視的「黑鬼」稱呼他。他問母親「黑鬼」是什麼意思,她卻告訴年僅五歲的兒子一件震驚的事實:被曼尼稱呼為「爸爸」的男人並不是他的生父;他親生的父親是個黑人,而且正在坐牢。
曼尼日漸長大後,外表越來越像他的生父,在以白人為主的社區裡,其他小孩不再和他一起玩,連他的外祖父都跟他斷絕關係。從此,曼尼披上強硬的外表,回應外界的刻板印象。別人認為他會是怎樣的人,他就表現得恰如其分。要是有人罵他笨,他就真的笨給你看。要是有人認為他會偷東西,他就動手行搶以證明他的確會這麼做。若有人表現出很怕他的樣子,他也會以拳頭伺候,讓他們對他更加害怕。
到了十四歲,曼尼連生父是誰、自己到底是什麼出身都不知道。光頭納粹黨殺死他最好的朋友時,他被憤怒所吞噬,納悶為何被殺的不是他。曼尼深信他註定會像爸爸一樣去坐牢,不然就是和他的朋友一起躺在墳墓裡。
曼尼擁有改變宿命的力量,他寫給史匹柏的信則成為班上同學的範本。曼尼驕傲的大聲唸出草稿,唸完時,全班響起一片掌聲。同學遞給他的目光都在說:「我也經歷過這些,做過同樣的事。」其中表情最強烈的莫過於卡利。
卡利是全班塊頭最大的,一身結實的肌肉。一學年都快過去了,我還不是很了解他,不免有點掛懷。他從不吐露什麼,也很少交作業,但卻沒有缺席過,上課時也總是很專心。曼尼的回憶錄中想必有地方深深觸動了卡利,以至於在下課後他主動問我可否與他談談。他略帶猶豫但很真誠的說:「我想我不應該參加這趟校外教學,我沒有付出。」
我很震驚。「你說你沒有付出是什麼意思?」
「我無法寫得像曼尼一樣。而且我對自己的故事感到很羞愧。我不想害得全班都被當作壞學生,」他悲傷的說。
「你說『被當作壞學生』的意思是什麼?」
「古老師,妳不懂。我看過很多狗屁倒灶的事。我的意思是,我曾經跟著別人駕車開槍掃射路人,我曾經扣下扳機,也親手埋葬過我的朋友。我來威爾遜高中只是為了擺脫麻煩,可是那些麻煩總是有辦法找上我。」
我好心疼。我想擁抱他,告訴他一切都不會有問題的。但我沒有出言安慰,反而決定挑戰他。「卡利,即使要我今晚到你家幫你完成,你也必須寫下自己的故事,明天交來,」我大聲說,「我不管你是否會熬夜到凌晨。我要你把它寫完,我不接受任何藉口。」
我們四目相視,互相對望了一會兒,然後他屈服了。「好吧,我寫,」他說,身體很明顯的在顫抖。他離開後,我的身體也顫抖著。
第二天,我宣布交出最後草稿的時間到了。卡利點點頭,但他沒有跟著其他同學交作業,而是把它放在桌上,唯恐文章離開他的手。下課鐘響時,他仍坐在位子上。我知道事有蹊蹺,所以要求其他同學離開,好讓我可以和他說話。
「卡利,怎麼了?」他沒有看著我,只是一逕低頭望著他的作業。那是用打字完成的作業,還沒有其他同學這麼做過。我的學生沒有人有電腦,除非我們可以一起去電腦教室,否則我不要求他們打字。卡利把作業交給我時,整個人都在發抖。他看上去是那麼的強壯,卻又是如此的脆弱。我在他旁邊坐下,開始看他寫的信。
「親愛的史匹柏先生,我的生活和你的非常不同,」我唸著唸著,不禁潸然淚下。當我唸到他頭一次駕車開槍、子彈現在還卡在他的膝蓋中,還有他的「點三八特殊手槍」時,握住了他的手。卡利描述的事情有如小說情節,卻是他痛苦的真實生活。信末他寫道,如果史匹柏先生不願見他,他也可以理解,因為他是個「壞小孩」。
當我唸完這封信時,卡利把頭低垂在桌上,用他的大手捂住臉,不想讓我發現他也在掉淚。我們沉默的坐在那裡,我只能緊握他的手,好像在對他發出摩斯密碼說:「事情終究會過去的。」但我也不知道是否真能如此。
好不容易,他抬起頭來了,我向他點點頭。然後,我把我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他也點點頭。「卡利,我要把你的信放在最上面,」我說,「我要讓史匹柏先生第一封就讀到你的信。」卡利只有笑了笑,離開時哽咽的說:「謝謝妳」。
他離開後,我開始覺得很糟糕。起初,我只是想讓學生以為他們是自己「掙得」和史匹柏見面的權利。以為是史匹柏要他們寫自傳信對他們不會造成什麼傷害。但如今,當他們真的認為史匹柏會讀這些信時,我卻覺得自己很不誠實。讀完卡利的信且想像他在破爛打字機前掙扎的身影,我感覺自己欺騙了他們。
回到家後,我看著學生們以濃淡不同的墨水在橫條紙上完成的信--有的皺皺的,有的有摺痕--我決定坐在電腦前把他們每一封的故事都列印下來。我對電腦並不熟練,打字時還要盯著鍵盤一字一字的敲,所以這耗掉我一整個週末的時間。
星期一,我把每一個故事發回去給它們的主人,而且全是打好字的。
「哇!妳打了我們所有人的故事嗎?」曼尼問。
「不,卡利幫我省了一點力,」我看著卡利,對他眨了眨眼。
「嗯,如果史匹柏先生要看完所有這些驚人的信,我希望他可以看得輕鬆一點,」我撒了謊。「妳相信他會看完所有的信嗎?」丹問。「為什麼不會?」我繼續打啞謎,「這是一些很驚人的故事,我一個個打下你們的故事之後,我感覺又多認識你們一點了。我很以你們為榮。」
大家魚貫離開教室,並七嘴八舌的聊起和史匹柏見面時會是什麼樣的情景時,我感覺十分瘋狂又慌亂。萬一他們問起史匹柏對信的看法該怎辦?如果史匹柏根本沒有讀信,他們會不會大受打擊?
我拿著達拉用來交作業的資料夾,迅速把所有的信塞進去,跳上車子直奔環球片廠。到了片廠入口的警衛處,我請他幫我聯絡李維。警衛一臉不耐煩。沒有事先預約的人居然也想見到史匹柏!萬一李維拒絕見我該怎麼辦?在我後面的是一位開著保時捷敞篷車、正在講手機的男子。當警衛翻著電話本尋找李維的聯絡電話時,我從後照鏡中看到那名男子似乎快要發飆了。警衛撥通電話後,我們還得等李維的助理貝琪與李維連絡。在我後面等候的車隊越排越長,保時捷男士猛按喇叭還在空中揮舞雙手。或許,我來這趟並不是個好主意。當柵欄終於升起時,警衛告訴我李維同意讓我進入片廠。
前往辦公室的一路上,我的心情七上八下的。李維在大廳等我,他很驚訝我沒有事先預約就跑到這裡來。
「艾琳,我們沒想到會見到妳。有什麼問題嗎?」他問。
「我帶了一些東西來想交給史匹柏先生,」我結結巴巴的說。
「什麼東西?」他聽起來有點像是史匹柏的擋箭牌。
「故事。學生們的故事,」我緊抓著資料夾說。
「他等著要看這些故事嗎?」
「沒有。我希望學生認為他們是靠自己努力才得來這趟校外教學,所以我哄騙他們寫下這些故事。但現在我覺得自己很惡劣,因為他們對他完全吐露真心,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大騙子。」
「我帶妳去找史匹柏的助理邦妮,也許她幫得上忙。」
在前往邦妮的辦公室途中,馬文說史匹柏在和我的學生見過面後的隔天下午就要到華盛頓特區去,準備為公立學校教導猶太大屠殺歷史的正當性出席聽證會。邦妮見到我也一臉很不可思議的樣子。她顯然快要被工作淹沒了,正疲於應付來自政客與國會議員的電話。
「我知道這很突兀,」我說,「我叫學生寫信給史匹柏先生,讓他大概瞭解他們是怎樣的人,還有史匹柏先生是如何感動了他們。我要學生認為這趟校外教學是他們努力得來的。」我把資料夾交給她。
「喔!甜心,」她以帶有一點南方口音的腔調說,「每天都有人親手奉上劇本給他。妳看到這一堆了嗎?」那一堆文件看起來足足有三十公分高。「這些是他今晚要帶回家看的東西。」
我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我真是又笨又衝動。與史匹柏見面幾分鐘還嫌不夠嗎?我實在不應該像這樣打擾他。我應該打消念頭,讓學生以為史匹柏已經讀過他們的故事就好。
她察覺我的不自在,於是微笑著說:「我不能保證他會讀這些信,但我會把妳的文件放在這堆東西最上面。」邦妮的電話又響起,我趁機告退。就在我要離去的時候,邦妮叫住我:「妳知道嗎?他真的很喜歡妳。」
「真的嗎?」我略帶訝異的問,「為什麼?」
「在他面前眼睛眨也不眨就迸出『他媽的』這句話的人,他覺得很帶種。」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是個很帶種的人。他一定是被我騙了。
第二天早上,史匹柏派來的專用巴士到學校來載我們,我們全都緊張了起來。為了緩和情緒,馬文說服司機為我們播放史奴比狗狗的CD,我們一路唱歌唱到環球片廠。
李維在入口處等我們,並說史匹柏將在下午見我們。現在,他會先為我們安排一趟環球片廠的貴賓之旅。
逛完片廠每個必看的景點之後,我們被帶至一個漢堡店的排隊處,大家都只是站在那兒,僅少數幾個人點了汽水。「夏勞德,你不想點些東西吃嗎?」我問道,試著輕推其他人去點餐。
「不了,我剛才吃過了,」他低著頭說。
我這才意識到為何我的學生們不敢點餐。他們大多數的人都是仰賴免費或者優惠券吃午餐,這家漢堡快餐店當然不收他們的餐券。我悄悄向貝琪說我的學生沒有錢,她立刻說:「告訴他們想吃什麼盡量吃!這一頓是史匹柏先生請客。!」
「既然這樣,那麼我要來一份巨無霸起士漢堡外加大份薯條,還有紀念杯的大可樂!」夏勞德說,其他人也紛紛跟著點餐。
吃完午餐後,貝琪說:「我想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跟著她來到史匹柏的私人放映室。
我知道與史匹柏先生會面對我的學生而言是難以置信的機會,為了讓他們不忘記自己今年的進步,我準備了一個小驚喜。我幫他們打印每封信時,有一個人的故事觸動了我的心弦。在我班上少數的學生白人中有一位學生的名字叫作威爾,他是個盲生。都是用錄音機錄下所有的課程,再請家教幫他謄寫所有的作業。我還記得他第一天走進教室找座位時的膽怯,也忘不了他為了跟上上課進度高舉錄音機的模樣。
家長日那天,他的媽媽承認她很擔心威爾進入這樣一個難搞的放牛班,因為他過去四年來都是在家自學。雖然他很脆弱,仍想融入傳統教育體系的主流,而非專為盲生設置的啟明學校。他的媽媽告訴我「威爾在中學時曾經歷過很可怕的事」,希望他在我的班級能平安無事。我想像威爾因為他小小的個子和拿著導盲杖走路而被人絆倒或霸凌,因此我保護他,不希望夏勞德或者馬文找他麻煩。
在致史匹柏的信中,威爾透露了那件「可怕的」意外。原來,在他唸中學時,有些在學校中欺負弱小的混蛋偷走他的錄音機,錄下諸如「你這個怪物!」「你不屬於這裡,白痴!」之類的話。當他與家庭老師一起謄寫錄音機中的作業時,這些留言讓他精神大受創傷,不僅喪失學習能力,也不願離開安全的家。
我的班是他重返學校後上的第一個班級。學期一開始時,我們曾進行一項詩詞作業,我鼓勵每個人把最喜歡的歌詞帶來,分析它的韻文結構。在我的喇叭音箱被史努比狗狗的歌弄得震天嘎響了兩天之後,威爾帶來一把相當於他半個身子大的吉他,接著就彈起喬治.索羅古德的曲子「壞到骨子裡」(Bad to the Bone) 。
就在威爾彈著吉他唱著「壞、壞、壞」時,班上突然出現了一幅美妙的景象:馬文站起身來叫好,夏勞德也開始跟著哼唱副歌。接下來我發現,不論是男生還是女生,每個人都站起來,跟著節奏拍手,嘴裡唱著「壞、壞、壞」,扮演他們心目中的索羅古德。有些學生甚至點起打火機(被威爾遜高中視為違禁品的同型打火機)我們彷彿置身在演唱會。威爾在寫給史匹柏的信中說:「那是我生命中最棒的時刻。」
我打完威爾的信後,撥了通電話請他校外教學時帶吉他。「我要你為大家炒熱氣氛,」我說。威爾很興奮,他的媽媽也是。他的媽媽那天早上與我在學校碰面,我們偷偷把他的吉他塞進巴士。參觀片廠時,貝琪找人把那把吉他神不知鬼不覺的送進放映室。
在學生們焦急的等待史匹柏現身時,貝琪陪著威爾走上舞台邊緣,他充滿自信的彈起吉他。馬文和夏勞德彷彿事先排練好的一樣,開始擺動他們的身體。
在歌聲和同學愛之中,我看到史匹柏悄悄溜進迷你電影院的後方。他一點也不擺架子,跟著打拍子。
威爾唱完歌後,史匹柏說:「你一定就是威爾。」他邊說邊走向舞台。
學生們倒抽了一口氣,史蒂芬史匹柏就在這裡,沒有狗仔隊,沒有保鏢。
「卡利在哪裡?」他望著這群觀眾問。「還有夏勞德呢?」我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我要請你們多多包涵,」他說,「我有點累,為了認識你們,我整夜讀信。」
「為了認識你們,我整夜讀信」如果我的學生要和史匹柏見面,還要到他的地盤去,那麼我想讓學生們認為這是他們「努力得來的」。我深信「要怎麼收穫,先那麼栽」的價值觀,而這可能是源自於小時候父母總是規定我要幫忙家務之故。我花了很多時間做家務,還跟在家中那三隻聖伯納犬的後面收拾狗大便。 我的生意頭腦在十三歲時開竅。那時我的父母告訴我的姊姊吉娜,她若想在十六歲時擁有一輛自己的車,那麼「她必須靠自己去賺這個錢」。我看到自己往後的人生境遇,於是搖身一變成了企業家。我幫忙除草,為鄰居打掃家裡,還接了很多保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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