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年穩坐暢銷榜冠軍!25萬德國人票選「十大最受歡迎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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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史以來最富爭議性的小說!比達文西密碼更顛覆宗教奧義!
格林文化發行人郝廣才專文推薦誕生於英國鄉下的小女孩瓊安,是如何成為歐洲歷史近一千年來最富傳奇性的人物?瓊安假冒哥哥的身分進入一所修道院,因為聰明的頭腦及高明的醫術,引起羅馬教廷人員的注意,進而獲得醫治教皇病痛的機會。她隨即捲入了政治宗教的危險漩渦之中,不但差點失去性命,甚至被推上西方宗教最高地位一一成為教皇!她隱藏女性身分統治天主教會長達兩年之久,直到因熱戀懷孕而被鬥爭下台,同時也是羅馬天主教會中最具爭議性的懸案主角!
作者簡介:
唐娜‧伍佛‧柯羅思( D O N N A W O O L F O L K C R O S S)賓州大學英文系畢業後,曾在小出版社擔任助理編輯以及廣告公司任職。之後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就讀研究所,取得文學與寫作碩士學位。婚後在學校任教,出版過兩本有關語言的書《濫用文字及媒體語言》( World Abuseand Mediaspeak)和《談文說字》( Speakingof Words)。
《女教皇》為她第一本小說作品,花了足足七年的時間研究各方資料,本書果然也不負眾望,相繼被譯成24種語言。
作者專訪問:多數人從未聽過教皇瓊安。妳最初是如何得知她的存在的?
答:那純屬偶然。當時我在看一本法文書,書上提到有個名叫「 Jeanne」的教皇。我本來以為那只是打字錯誤──把「 Jean」(即約翰)打成了「 Jeanne」(瓊安)。不過那段記載引起了我的好奇。
第二天我就到圖書館去查《天主百科全書》。結果書中果真記錄了瓊安──她喬裝為男子,在第九世紀時成為教皇。
問:天主教會正式承認瓊安任教皇的這段歷史嗎?
答:正好相反。教會的立場是,瓊安曾任教皇只不過是沒有事實根據的傳說。但是有超過五百份的古手稿都包含了瓊安任教皇的記載,包括普拉提那、佩脫拉克、和薄伽丘等名作家的手稿。
問:因此妳相信瓊安真的存在過了?
答:那是個隱晦不明又十分混亂的時代,所以不可能證明瓊安是否真的存在過。發生在八五五年的事大概永遠無法為人所知了。所以我才選擇寫小說,而不寫歷史研究論文。
問:可是在當代的編年史中不是沒有任何瓊安的紀錄嗎?
答:是沒錯。不過連教會自己也承認他們曾不遺餘力地將她自教會歷史中刪除,所以這也不足為奇。而且瓊安在世的年代是黑暗時期中最黑暗的第九世紀,因此要刪除有關她的記載是相當容易的。
第九世紀時絕大多數人都是文盲,非常缺乏歷史紀錄。一個下決心並通力合作的政府是非常多容易使令他們感到困窘的證據「消失」的。只有經過時間的疏遠效果之後,因大眾傳說而保存下來的史實才會再慢慢地浮現。
問:一個女人喬裝為男人那麼久,又是在那種情況下,可能不被人發現嗎?
答:事實上,當時的極端檢樸與衛生習慣(多數人和衣而睡且幾乎都不洗澡),再加上神職人員衣袍的保護下,使喬裝並不困難。有不少女性成功喬裝為男人的例子。在十二世紀時,聖希妲甘便以約瑟夫之名成為修諾修道院裡的修士,十八世紀初瑪莉.李德喬裝為海盜過活;蘿莉塔.珍妮妲.韋拉斯克茲便化名為哈利.卜佛德加入了南軍,參與過野牛山戰役。更近代的有里斯本的特莉辛華.葛美茲喬裝為男人,過了十八年;她在葡萄牙的行伍中備受敬重,官階直升到將軍,到一九九四年因被控財務詐欺而被捕並遭警方強迫進行體檢之後,真實身分才被發現。
問:妳的小說也清楚地指出了,這樣的喬裝具有相當的危險性。是什麼驅使一個女人會願意冒這樣的險呢?
答:
第九世紀的生活對女人而言尤其艱難。那是個厭惡女性的時代。一般人相信經血會使酒變酸,使農作物荒蕪,使鋼器變鈍,使鐵器生鏽,並使得狗咬傷引發無法治癒的毒性。絕大多數的女人被視為永遠比男人劣等,且沒有任何法律或財產權。法律明定她們可以被丈夫甌打。強暴被視為一種不嚴重的偷竊罪。女人受教育是不被鼓勵的,因為有學問的女人不僅被視為不自然,而且是危險的。人們相信女人的腦子和子宮的比例是成反比,一個女人知識愈多,便愈不可能生育兒女。因此,一個女人為了逃避受到如此限制的生存而選擇喬裝為男人,也就不足為奇了。像瓊安這樣的女子所點燃的希望之火,在黑暗中只散發出極微弱的光芒,可是也從未完全熄滅。只要夠堅強,敢於夢想的女人,仍可以抓住機會。
本書便是這樣一個夢想者的故事。
問:對妳的小說讀者而言,知道瓊安是否真的存在過,有多重要呢?
答:不管你認為教皇瓊安的故事只是神話,或相信它是真的,其實都不重要。她的故事是中世紀的故事中最為人所知的,甚至超越了亞瑟王傳奇。事實上,比起瓊安曾經存在的證據,並沒有多少證據證實亞瑟王的存在,而亞瑟王的故事卻是每個學童都知道的。它讓我們對中世紀的社會,當時的男女分際,騎士的職責,居爾特英國的歷史等等,有所窺知。瓊安的故事也同樣豐富,使我們得以領略中世紀的生活,第九世紀時女性的地位,和教會的結構等等。它和亞瑟王傳奇一樣,應該成為每個學童的文化傳承。我寫這本書就是為了尋回失去的文化遺產。
問:妳希望讀者可以從本書中得到什麼呢?
答:我希望讀者──尤其是女性讀者,可以明瞭一個基本的事實:只有學習,才可以使你得到力量。瓊安以知識的力量武裝自己。這知識使她得以在她那個時代的最高權力機構中爬升到最高的位子。即使是今天,在伊朗、阿富汗、阿爾及利亞等國家,如女性這樣卑屈的族群首先被剝奪的特權,便是受教育的權利。瓊安的故事便是對這樣的情況發難的。瓊安代表得到力量的女性,運用她們的才智──尤其是智慧,將她們的潛力完全發揮出來。
譯者簡介:
謝瑤玲
美國伊利諾大學比較文學博士,現任東吳大學英文系比較文學研究所副教授,譯作近百種,其中以《玫瑰的名字》、《傅科擺》等最具代表性。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郝廣才「如果你是石頭,便應當做磁石;如果你是植物,便應當做玫瑰;如果你是人,便應當做戀人。」一般人讀《女教皇》,多半會被這樣的宗教秘辛或是教廷的鉤心鬥角,懾得不寒而慄。我卻看見了,愛情的本質。主角生在女人不配學習的年代,卻有著超強求知欲;身為嚴苛傳教士的女兒,卻勇於挑戰傳統教義。擁有男人的靈魂,卻被硬安在女人的軀體裡。正因她的絕頂聰明,教廷學校破例讓她就讀,進而認識了畢生摯愛;但也因為她的絕頂聰明,被迫以男人的喬裝生活著。她擁有一切條件,足以得到一份美好的愛:智慧、善良、才華,我們甚至可以說她是個理性與感性兼具的女人。即便登上教皇之位,與愛人遠走高飛仍是她最單純的想望;可是,一旦坐上那張象徵尊容華貴的椅子,面對誠摯的愛情,她還是失去了追求的權利。身分、外貌、地位與金錢,將現代人的愛情餵養成一株結滿毒穗的稻粟,毒穗結得越多,稻粟就垂得越低,導致最後抬不起頭來。
愛情已經很難回歸最原始的那一面:付出、分享、被需要。女教皇與愛人之間身份的懸殊,其實並非感情路上真正的阻礙,面對眾人的窺伺,他們深怕一個炙熱的眼神就透漏了相愛的訊息,正是因為愛得極深。但是過度相愛之下的兩人,常會出現盲點:彼此太為對方著想,卻錯失了真正的快樂。
這讓我想起一個故事:一對高中情侶,他們非常相愛,但是每天放學的時候,卻總要吵上一架,原因在於送不送女生回家這件事。女孩其實非常想要男孩送她回家,但是她怕男孩嫌麻煩;男孩也非常想送女孩回家,但又怕女孩嫌他黏人。兩人就這樣,揣測來揣測去,完全搞不清楚彼此真正的心意。愛情就是有股魔力,讓人委曲求全,一不小心就迷失了自我。但,這樣的結果,會是人們真心想要的嗎?
媒體推薦:
「不讀到最後一頁,你絕對無法把它放下!」--《 G L A M O U R》
「快步調的一流小說!」--落磯山日報( Rocky Mountain News)
「沒人能保證女教皇是否存在,但不可否認的是,當你看了這本書,會真心希望歷史上曾有這號偉大的人物,她剛柔並濟的形象,為這段歐洲歷史注入一股新潮洪流。」--洛杉磯時報( Los Angeles Times Book Review)
「……無非是作者筆下最富爭議性的作品之一!」--科克斯書評( Kirkus Reviews)
「作者以生花妙筆加上絕佳想像力,寫出了黑暗時代女教皇的故事!」--出版人周刊( Publishers Weekly)
「對黑暗時代做了最栩栩如生的重新詮釋!」--書單( Booklist)
「探討一個獨立聰明勇敢的女人不尋常的一生,她反抗壓迫,最後登上宗教權勢最高峰,讀來十分扣人心弦。」--舊金山記事報( San Francisco Chronicle)
「一部絕對高評價的成功小說!」--圖書館周刊( Library Journal)
「以豐沛的歷史後盾,作為完美小說的編織素材!」--奧蘭多守衛報( Orlando Sentinel)
「寫活了一位寧可放棄一切也不願活在無知中的女人。」--作家,茱蒂梅寇( Judith Merkle Riley)
「充滿著節奏與色彩,交織著感動與刺激,一本成功的歷史小說。」--作家,蕾吉娜羅絲
「此書證明了:某些事物是永恆不變的,只是換了主角與舞台。」--沃茲堡晨星報( Ft. Worth Morning News)
名人推薦:郝廣才「如果你是石頭,便應當做磁石;如果你是植物,便應當做玫瑰;如果你是人,便應當做戀人。」一般人讀《女教皇》,多半會被這樣的宗教秘辛或是教廷的鉤心鬥角,懾得不寒而慄。我卻看見了,愛情的本質。主角生在女人不配學習的年代,卻有著超強求知欲;身為嚴苛傳教士的女兒,卻勇於挑戰傳統教義。擁有男人的靈魂,卻被硬安在女人的軀體裡。正因她的絕頂聰明,教廷學校破例讓她就讀,進而認識了畢生摯愛;但也因為她的絕頂聰明,被迫以男人的喬裝生活著。她擁有一切條件,足以得到一份美好的愛:智慧、善良、才華,我們甚至...
章節試閱
第一章
雷聲隆隆作響,把孩子驚醒了。她想向哥哥尋求安慰,但隨即憶起哥哥已經走了。春夜的陣雨使空氣浮盪著新翻泥土的酸甜味,滂沱大雨一陣陣打在教士家的屋頂上,厚厚的葺草屋頂保住了屋內的乾燥,只有角落小水窪匯集的水滴,慢慢流向泥土地上。起風了,橡樹不規律地拍打著屋外的牆壁,枝椏在室內投下黑影,可怖的黑手指在床緣上下扭動向女孩招手,嚇得她向後縮。
「媽媽?……」她張口想叫,卻又噤聲。她決定放手一搏,眼睛緊盯著黑影,屏住呼吸滑下床,轉身拔腿跑過隔間。隔間另一邊又暗又安靜,只有母親規則的呼吸聲。女孩挨近媽媽,透過薄被子感覺母親柔軟的身軀。古倫被吵醒了,張開眼睛睏倦地看看女兒,伸手攬住她。
「瓊安,妳應該好好睡呀。」瓊安快速向母親訴說那隻魔手,古倫輕拍女兒安慰她,暗自感歎──女兒長得太像「他」了,英格蘭人的粗脖子和寬下巴,沒有遺傳到古倫的優雅修長,不過眼睛又大又亮,碧綠的眼眸中心有暗灰色的光環。古倫對瓊安閃亮的金髮感到滿意,不是丈夫那些殘暴族人那種粗粗的黑髮,她撫摸著,忍不住微笑。
「我的頭髮,至少這一部份是我的。」瓊安淘氣地拉扯古倫的長髮辮,使白金色絲緞般的長髮披散下來,她從未看過母親散開頭髮。教士聲稱女人的頭髮是魔鬼撒旦用來捕捉男人靈魂的網,而古倫的頭髮更是非凡的美,在丈夫的堅持下,她總是把頭髮編辮藏入粗麻布帽下。
瓊安突然問:「為什麼哥哥們要走呢?」
「妳知道為什麼。妳父親帶著他們一起去傳教了。」
「為什麼我就不能去?」古倫耐心地歎了口氣,這孩子就是愛問問題。
「麥修和約翰是男孩,將要成為教士,妳是女孩,這些事都與妳無關。再說,妳還太小了。」古倫補了一句。
瓊安生氣地說:「到冬天我就四歲了!」古倫看著孩子氣鼓鼓的臉,只覺得有趣。
「是呀,我都忘了,妳是大女孩了對吧?四歲,真的長大了。」瓊安任母親撫摸她的頭髮,忽然又問:「異教徒是什麼?」父親和哥哥們常說到異教徒,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但似乎是種很壞的東西。古倫挺直背脊,這個說詞有一種魔力。查理曼皇帝那些黝黑又殘忍的士兵們邊咒著這句邊掠奪古倫的家鄉,殺了她的家人和朋友。皇帝死後,人們尊稱他為「大帝」。
古倫心想,要是曾親眼目睹軍隊將自母親懷中奪走的薩克遜族嬰兒亂甩幾圈後丟向紅土石頭,使其腦漿迸裂慘死,他們還會尊稱他為大帝嗎?古倫縮回手,「這問題得去問妳父親。」瓊安不明白,但聽得出母親淡漠的口氣,她急忙說:「再說那些神話給我聽吧。」
「不行。妳父親不贊同我說那些故事。」瓊安莊重地將兩手按在胸口上,照母親教她的那樣以雷神梭爾的聖名,發誓永遠保密。古倫忍不住又一次摟住瓊安,「好吧,我就說給妳聽吧。」她的聲音又一次變得溫暖熱切,慢慢說著童年回憶中的北歐諸神:戰神歐登是眾神之首,肩上站了兩隻烏鴉,分別掌管思想和記憶。
「快說智慧井那一段嘛。」瓊安央求道。
「一日歐登走到智慧神米莫掌管的智慧井邊請求喝口井水。
米莫要求他付出代價:『智慧總是得經由痛苦才能得到的,你得以一隻眼睛做為代價。』雖然這是個困難的抉擇,歐登還是同意付出一隻眼睛。他喝了水,還把得到的智慧傳給了人類。」瓊安以嚴肅的眼神注視著母親。
「媽媽,妳會那麼做嗎?為了擁有智慧、什麼都知道?」古倫承認道:「只有神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我不會,因為我會害怕。」瓊安若有所思:「我也會怕,不過我會很想知道那口井會告訴我什麼。」古倫笑了笑:「也許妳不會喜歡它告訴妳的事唷。
薩克遜有句俗語說:『智者很少是快樂的。』」瓊安一知半解地點點頭,古倫繼續描述起奇妙的宇宙樹:「那棵樹非常美,誰也看不到樹頂?……」她停住口,瓊安抬起頭看到父親正站在門口,古倫自床上坐起來。
「孩子被雷聲嚇到了,所以我就說些無傷大雅的故事安慰她。」教士的聲音因強壓著怒氣而微微發抖:「無傷大雅!這種褻瀆的故事叫無傷大雅嗎?」他瞪著那頭散開的金髮,怒不可遏地吼道:「我嚴禁妳這麼做!妳竟敢!」他伸手揪住古倫,想要將她拉下床。
「異教徒女巫!」瓊安緊緊抱住母親,古倫用力推開她。
「走吧!快走!」瓊安鬆手跳下床,向前跑到門邊,她回頭看到父親粗暴地揪住母親的頭髮迫使她跪下,父親自腰間皮帶上抽出骨柄長獵刀,瓊安嚇得停住腳步。
教士以刀尖抵住古倫的喉嚨問:「妳受魔鬼誘惑?說!」古倫含著眼淚,眼中閃著抗拒的光芒,「我棄絕所有的惡魔。所有的薩克遜神,祂們都是魔鬼?……」瓊安眼睜睜地看著父親挽起母親一大把的頭髮揮刀而下,金髮在撕裂聲中被斬下,散落到地板上。瓊安掩嘴轉身沒命地向前跑,在黑暗中撞上了一團影子。是魔手!她用力扭動,可是這黑影很大且緊緊抓著她。
「瓊安!不要怕!是我!」是十歲大的哥哥麥修。
「我們回來了。瓊安!別怕,是我。」瓊安摸到了麥修戴在胸前的十字架,便放鬆地與他一起坐在黑暗中傾聽。聽到母親幾度痛得叫出聲來,麥修大聲咒罵了一句,回應他的是七歲的二哥約翰躲在被子下的一聲啜泣。頭髮的撕裂聲終於停止了,傳來教士喃喃的禱告聲。瓊安感到麥修緊繃的身子放鬆;她哭了出來,他抱著她輕輕搖著,她抬頭看他。
「父親叫母親異教徒?」瓊安狐疑地說:「她是嗎?」看到她難以置信的驚恐,麥修忙道:「很久以前了。現在不是了。不過她說給妳聽的那些故事是異教徒的故事。妳知道十誡的第一誡吧?」瓊安點點頭,盡責地唸道:「除了我以外,你不可有別的神。」
「不錯。那表示媽媽告訴妳的那些神都是假的,說起祂們便犯了罪。為了她的靈魂,媽媽必須受罰。她沒有服從她的丈夫,這也是違反上帝的法則的?……」
「為什麼?」
「因為聖經是那樣說的,因為丈夫乃妻子之首,所以一位妻子凡事皆得聽從丈夫?……」
「為什麼?」
「為什麼?」麥修感到錯愕,從沒有人這樣問過他。
「我想是因為?……因為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差吧。男人高大、強壯,也比較聰明。」
「可是?……」瓊安想回答,但麥修卻打斷了她的話。
「妳已經問夠了,該睡覺了,走吧。」麥修對她很好,瓊安乖乖閉上眼睛蜷縮在被子裡,但其實心裡困擾到睡不著。
「約翰七歲了還不會背讚美詩。」瓊安四歲已會十篇。約翰並不聰明──但他是男生。麥修怎麼可能會錯?他無所不知。他以後會成為教士,就像父親一樣。她在黑暗中清醒地躺著,思索這個問題;天快亮時她終於睡著了,卻夢見天神們在打仗。大天使加百列從天堂趕來,拿著火劍與北歐諸神大戰著。後來所有天神都被趕走,加百列凱旋返回天國時劍已不見,手上握的竟是一把骨柄獵刀。
第二章木筆快速地移動,在黃蠟板上劃出一個個的字母和文字。瓊安站在麥修身旁,專注地看他抄寫當天的功課。偶爾他會停下來在蠟板上揮動蠟火,以免蠟太快變硬。她喜歡看麥修寫功課。他的尖骨木筆劃過蠟板,留下各種線條,在她看來有種神祕的美。她渴望看懂每個符號,所以專心地看每一筆劃,似乎這樣就可以發現每一劃的意義。麥修放下木筆,仰靠著椅背,揉揉眼睛。瓊安立刻趁機傾身向前,伸手比向一個字。
「這是什麼呢?」
「耶羅姆( Jerome)。
這是創教先驅其中一位偉人的名字。」
「耶羅姆。」她慢慢地重唸了一次。
「聽起來和我的名字有點像。」麥修微笑同意道:「有些字母是一樣的。」
「教我。」
「最好不要,父親知道會生氣的。」
「他不會知道的。」瓊安求道:「拜託嘛,麥修,我想知道。拜託你教我嘛。」麥修猶豫地說:「我想,教妳寫自己的名字應該沒什麼不好吧。說不定有天妳結婚後必須自己理家時還會有用呢。」他用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教她寫自己的名字。
「好,現在妳自己寫寫看。」瓊安緊握著筆,強迫自己的手指就位,讓它們寫出她記下來的字母。有一次當她無法使木筆劃到她要的地方時,她感到挫折地叫了一聲,麥修安慰她。
「慢慢來,妳才六歲,慢慢來吧。」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跑到外面去。在畜欄外圍鬆軟的泥土上,她一次又一地練習寫字母,直到她確信完全寫對了,才得意地去拉麥修過來看她的成績。
「嘿,真不錯呢,真的很好。」他隨即制止自己,不安地說;「不過父親要是知道這件事可不好。」他用腳刷了刷泥土,擦掉她寫字的痕跡。
「不要,麥修,不要!」瓊安想把他拉開。畜欄裡的豬被叫聲驚擾,開始齊聲哼叫。麥修彎身擁抱她。
「不要緊的,瓊安,不要難過。」
「可?……可是你自己說我寫得很好的。」的確是好得讓麥修驚訝,比大她三歲的約翰寫得還好。要不是瓊安是個女孩,麥修會說有一天她可以當很好的書記。不過眼前還是別讓這個小女孩胡思亂想。
「這些字不能讓父親看到;所以我才把它們擦掉。」
「你再教我更多字好嗎?麥修,好嗎?」
「我已經教妳太多了。」她十分慎重地說:「父親不會發現的。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告訴他的。而且我寫完字後一定會很仔細地擦掉。」她深邃的灰綠色眼眸直盯著他,非要他同意不可。麥修有點懊惱地搖搖頭。她還真固執。他慈愛地捏捏她的下巴。
「好吧。不過,這是我們之間的祕密。」之後只要一有機會──雖然遠不及瓊安所希望的多──麥修就會教瓊安寫字。一日當她拿著父親的聖經來找麥修時,他嚇了一大跳。
「妳在幹什麼?」他叫道:「快把那本書放回原位!妳根本不該碰的!」
「教我讀嘛。」
「什麼?」她的大膽令人震驚。
「這要求太過份了。」
「為什麼?」
「第一,讀書比只是學寫字母要困難多了。我懷疑妳甚至可能學不會。」
「為什麼學不會?你就學會了。」他自豪地一笑。
「沒錯,但我是男人呀。」說他是「男人」倒不盡確實,因為他還不滿十三歲呢!再過一年多,等他滿十四歲時,他就是個真正的男人了。不過他喜歡現在就宣告這項特權,反正他妹妹也搞不清楚。
「我學得會的。我知道我可以的。」麥修歎了口氣,要說服她可真難。
「不只如此,瓊安。女孩子學會讀寫是很危險也很不自然的事。」
「聖凱撒琳就會。主教在佈道時說過,記得嗎?他說人們敬佩她的智慧和學問。」
「那不一樣。她是個聖徒,妳只是一個──女孩子。」她不再說話了。麥修為自己這麼輕易就贏了這場辯論而得意,他知道他妹妹有多堅決。他伸手要拿聖經時,她本已要把書遞給他,但隨即又縮回手。
「為什麼凱撒琳是聖徒呢?」她問。麥修仍伸長了手,頓了一下說:「她是殉教者,為了信教而死。主教在佈道時說過的,記得嗎?」他忍不住學她的口吻。
「她為什麼要殉教呢?」麥修歎了口氣。
「她以合理的辯論,指控麥森提亞斯皇帝和他的五十位大臣信奉虛假的邪教,因此她受到了懲罰。現在,把書給我吧。」
「她那時候幾歲呢?」這小孩淨問些怪問題!
「我不想再討論這件事了,」麥修不耐煩地說,「快把書給我吧!」
「她到亞力山卓去和皇帝的大臣們辯論時已經老了,對吧?」她緊抱著書向後退。麥修考慮是否要把書從她懷裡硬搶過來。不行,最好不要。那麼脆弱的裝訂很可能會鬆脫。到時他們倆可就會有他連想也不敢想的麻煩了。還是繼續說話,回答她那些幼稚的傻問題,直到她問累了為止吧。
「主教說過是三十三歲,和耶穌基督被釘上十字架時一樣的年紀。」
「當聖凱撒琳去指控皇帝時,她已經是像主教說的那樣很有學問了吧?」
「當然了。」麥修自以為是的說:「要不然她怎麼能把那些大臣們都說得啞口無言呢?」
「那麼!」瓊安小小的臉蛋顯現出勝利的光彩,「她一定先學會讀書才成為聖徒的。她還像我這麼小的時候就學會了!」麥修又氣惱又驚訝,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然後他哈哈大笑,「妳這個小淘氣!」他說:「原來妳早就算計好了。算妳會說話!」這時她把書遞給他,露出期待中的笑容。麥修接過書,搖搖頭。她真是個奇怪的孩子,這麼好奇,又這麼堅決、自信。她一點也不像約翰或他所認識的別的小孩。在她那張小女孩的臉上,卻有一雙如老婦般閃動著智慧的眼眸。怪不得村裡其他的女孩子都不願跟她玩。
「好吧!」最後他說:「我會教妳讀書,不過這可比妳想像的要難得多了。我們就從這裡開始吧。」瓊安向前傾身看麥修所指的那一段,聞到羊皮紙和木頭的辛辣味。
「約翰福音,第一章
,第一節。太初有道,道與神同在,道就是神。」
第一章
雷聲隆隆作響,把孩子驚醒了。她想向哥哥尋求安慰,但隨即憶起哥哥已經走了。春夜的陣雨使空氣浮盪著新翻泥土的酸甜味,滂沱大雨一陣陣打在教士家的屋頂上,厚厚的葺草屋頂保住了屋內的乾燥,只有角落小水窪匯集的水滴,慢慢流向泥土地上。起風了,橡樹不規律地拍打著屋外的牆壁,枝椏在室內投下黑影,可怖的黑手指在床緣上下扭動向女孩招手,嚇得她向後縮。
「媽媽?……」她張口想叫,卻又噤聲。她決定放手一搏,眼睛緊盯著黑影,屏住呼吸滑下床,轉身拔腿跑過隔間。隔間另一邊又暗又安靜,只有母親規則的呼吸聲。女孩挨近媽媽,透...
目錄
<序>──郝廣才
械子
第一章 ~第二十九章
<後記>
<序>──郝廣才
械子
第一章 ~第二十九章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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