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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木賞得主‧石田衣良,最暢銷的戀愛小品精選。
「再過十七公里,我們的關係就結束了。」
原本一直忍住的淚水頓時湧了出來,一旦開始流淚便無法制止,心中很想說謝謝、我很快樂、希望有一天能夠再見面──但卻無法說出口。
文比呂與和佳子十天前分手,和佳子的新男友是他們大學時代的朋友。
在戀愛關係結束時,兩人決定來一場分手約會。
這場約會必須辦得儘可能豪華而感傷,而能夠成功安排約會行程的男人,也會得到女性極高的評價。文比呂雖然覺得大學畢業七年之後還搞這一套有些蠢,和有了新男友的前女友前往回憶裡的約會地點──不過,既然要做就得把它做到最好。
在約會過程中,映入眼簾的一切景致都充滿著他與和佳子的回憶,文比呂雖然很想重新來過,但也知道肯定會再次以失敗收場。令他訝異的是,從和佳子口中得知,兩人分手的原因居然只是如此細微的理由……
作者簡介:
石田衣良 (Ira Ishida)
1960年出生於東京都,成蹊大學畢業。於廣告製作公司任職之後,以文案的身分在業界活躍。1997年以《池袋西口公園》獲得《ALL讀物》第36屆推理小說新人獎,並在台灣打開知名度。2003年再以《4TEEN十四歲》一書贏得了第129屆直木獎,其成就有目共睹,為當前日本最活躍的作家之一。
著作有《娼年Call Boy》、《憂鬱塔國》、《池袋西口公園》、《ANGEL守護天使》、《一磅的悲傷》等。作品題材廣泛,包括青少年犯罪小說、經濟犯罪懸疑小說、愛情小說等都是其創作領域。
《慢慢說再見》收錄了十篇短篇故事。二十幾歲時談的戀愛,往往只是不知不覺中就待在一起、彼此相愛,季節轉換之後又突然發現熱情冷卻了;然而隨著年紀增長,這些「偶然」的相遇、戀愛都更顯得珍惜──石田衣良試著呈現出「活在當下」的男女戀愛之畫面。這些看似平淡卻對當事人具有重大意義的故事,不禁令人重新想起「沒錯,我也曾經像這樣談過戀愛」,內心因而產生悸動或刺痛感……
章節試閱
不哭
手機的鈴聲在我半睡半醒的腦袋中響起,這是巴哈的合唱曲《耶穌,世人期待的喜悅》,反覆上升下降的單純旋律,聽過一次卻會一直殘留在腦海中。我伸手拿起放在桌上充電器中的手機,房間裡仍舊是一片漆黑。
「喂……」
「對不起,把你吵醒了嗎?」
三善花的聲音當中完全沒有抱歉的意思,我看了一眼床頭的時鐘,藍色的數字已經過了兩點半。
「沒有,我還沒睡。」
這當然又是謊言,我平時個性不算特別軟弱,但只有在面對花兒時會感到格外棘手,即使明天還要上班,在半夜被吵醒之後卻毫無怨尤地準備聽對方說話。
「怎麼了?又跟青治吵架啦?」
五十嵐青治和我念同一所大學,在學生時代兩人只是點頭之交,不過畢業後因為就職於同一家外資電腦公司,因此便成了好朋友。青治這個人一言以蔽之:如果當作同性朋友,是個很愉快的人。
他個子很高,外表英俊,言談風趣,並且把女人當作衛生紙一樣用過就丟,有時甚至一次拿三張左右,擤完鼻涕就丟到垃圾桶裡。
我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這世上似乎有很多女性會迷上這種不重視自己的男人,但也多虧如此,青治從來沒缺過女朋友。花兒算是他眾多女朋友當中特別有耐心的,竟然跟他持續交往了兩年之久,但此刻她以有些醉意的聲音很直接地對我說:
「這次好像真的不行了。」
「是嗎?」
剛睡醒的我也不禁緊張地心裡怦怦跳,完全想不出適當的回答,只能集中精神傾聽電話後方傳來玻璃杯碰撞的聲音,以及鋼琴三重奏的低音旋律。
「他說他遇到真心喜歡的人,對象是某家雜誌的模特兒,他想跟那個女的認真交往,所以就決定要跟我分手了。」
我嘆了一口氣,但花兒的聲音卻意外爽朗:
「不過,這種事跟你說大概也沒用吧。」
她說得沒錯,我已經聽她抱怨過許多次同樣的話題了。半夜把人吵醒之後說這種話感覺非常過份,但她在這方面其實也和青治很像:當自己走上絕境,根本不會去在意他人的感受。
「的確沒用,不過,妳不要緊嗎?」
「嗯,反正我也早就有心裡準備,總有一天會發生這種事,只是覺得找個人聊聊,心裡或許會好過一點。」
她的口氣似乎是在表示:聊天的對象是誰都沒有關係。
「哦,妳不會想哭嗎?」
花兒像個男孩般嘿嘿笑了兩聲,回答:
「我跟他交往的期間已經哭得夠多了,所以我不會再哭,替那種男人掉眼淚實在是太不值得了!杉本,難道你以為我會哭嗎?」
「我怎麼知道?搞不好妳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花兒哼了一聲,堅定地說:
「絕對不可能,我絕對不會哭。」
「這樣啊。」
我無法告訴她,妳哭不哭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還有,我希望可以在星期六見到青治,把房間的鑰匙還給他,你可以幫我跟他連絡嗎?」
「鑰匙可以用郵寄的還給他吧?或者偷偷放進他的信箱裡也可以。」
「才不行哩!」花兒立刻抗議。「如果落到壞人手裡,趁他不在闖空門怎麼辦?」
是嗎?一般人不會想這麼多吧?花兒總是喜歡把事情往壞處想。
「青治那種人,讓他被闖空門也是活該吧?」
「那可不行。總之,拜託你了。」
花兒的電話到這裡突然掛斷了,時間是六月的凌晨三點,窗外下著靜謐的雨,我的睡意卻完全被打消了,心中不免一肚子火,旋即按下快速鍵撥電話給青治。
這是不幸的連環扣,我一定要把這股不平的情緒傳遞給青治才甘心。
鈴聲響了四下,青治終於以沙啞的聲音接起電話:
「喂……誰呀?這種時間打來!」
「嗨,你還沒睡嗎?」
「原來是你呀,杉本!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談嗎?」
我不禁笑了,看來人在突然被吵醒時的反應都差不多。
「我也是被電話吵醒的,你應該知道是誰打給我的吧?」
青治「嘖」了一聲,問:
「是花兒嗎?」
「沒錯,她說你們這回確定要分手了,是真的嗎?」
「嗯……」
我聽到他明顯的呼吸聲,不禁思索:為什麼在電話中聲音會格外鮮明呢?甚至彷彿比當面交談時更能掌握到對方情感上的變化。
「反正她又是在說我的壞話吧?」
「嗯,她也提到你這次要和模特兒交往——你平常都腳踏兩條船,為什麼這次決定要跟花兒分手?」
青治沈默了短暫的片刻,又恢復平時的語調說:
「有什麼辦法?我好不容易遇到自己喜歡的臉孔,對方原本也有個未婚夫,可是已經分手了,所以我也得斷絕跟花兒的關係才行。」
看來他這次是認真的了。
「我不是要責怪你,只是想確定你是不是認真的。花兒說,她想還你房間的鑰匙,希望約星期六見面。」
「你為了這種事,特地在三更半夜打電話來把我吵醒?」
「沒錯。」
「這種事明天在公司談就可以了吧?」
「沒錯。」
「你這人也真惡劣。」
我發出冷笑,告訴他:
「這下你總算了解我的心情了吧?我還不是被花兒的電話害得睡不著!總之,星期六下午兩點,約在澀谷陶兒唱片行地下的咖啡廳,知道了嗎?」
「好啦,下午兩點在陶兒唱片咖啡廳。明天我要是上班遲到,就是你害的!」
談到這裡我順便問他:
「你那個新女朋友真的有那麼漂亮嗎?」
「嗯,花兒雖然也還不錯,可是根本不能跟她比,她真的很漂亮,下次我拿登了她照片的雜誌給你看吧。」
我無言地掛斷電話——要祝福這種人未免太讓人火大了一點。
假日的午後,陶兒咖啡廳的客人頗多,我斜眼瞥了一眼牆上滾石樂團的黃金唱片,在寬敞的大廳晃了一圈,沒有看到他們兩人的身影,心裡雖然有些鬱悶,但這也在我預期範圍之內。
我請服務生帶到座位上,坐在圓桌前方,瀏覽著剛剛在樓上買的CD介紹文,過了五分鐘左右,我抬起頭,看到花兒站在我面前。
「抱歉,我遲到了,青治呢?」
我搖搖頭。花兒即使在假日也穿著淺灰色的及膝窄裙套裝,粉紅色的襯衫領口開得很大,露出白皙的胸口,她的下巴線條似乎比以前更銳利了,頭髮仍舊維持極短的髮型,不過卻染成了紅色。
「嗨,花兒,妳是不是變瘦了一點?」
花兒點點頭:
「嗯,不過在失戀的時候減肥,好像也沒什麼意義。」
我試著問她:
「這種場合通常不是應該請女性朋友幫忙嗎?」
花兒盯著菜單回答:
「也許吧,不過女孩子通常都會有很強的被害妄想,找她們幫忙,感覺就好像是要聯手攻擊青治,他搞不好就不會想要來了。」
花兒說得沒錯,不知為什麼,有些女人會覺得和男人分手是減損自己的價值——又不是買賣中古車,難道她們覺得使用過的車主越少,就可以賣到越好的價錢嗎?我們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打發時間,花兒幾乎每隔一分鐘就看一次手錶。
過了宛如走鋼絲般的二十分鐘之後,巴哈合唱曲的旋律在我的外套口袋裡響起。
「喂,我是杉本。」
「不好意思,今天就饒了我吧。」
電話中傳來青治相當焦急的聲音。
「搞什麼?怎麼回事?」
「我今天沒辦法過去了,我女朋友知道之後,威脅我絕對不可以赴約,她現在就在我旁邊,也在聽我講電話。」
花兒露出兇狠的表情瞪著我,青治想必也被他的女朋友用同樣的眼光盯著吧?男人真命苦。
「你現在在哪裡?」
「在外面,抱歉,我得掛斷電話了,接下來就拜託你了,我會一輩子感恩的,拜拜。」
我還來不及叫他等一下,他就掛斷了手機——到底是要我怎麼辦呢?花兒隔著餐桌,眼中閃爍著怒火,嘴角拉得長長的,簡直就像準備吞掉嬰兒的厲鬼。
「青治說什麼?」
「他說他今天沒辦法來了,你們要見面的事被他的新女朋友發現了。」
「哦?」
她將一雙畫得無懈可擊的眉毛皺了起來。
「他竟然給我來這一招!」
她低聲說完,將手插入夏季羊毛外套的口袋裡搜索了一陣,將某樣東西「喀喳」一聲放在桌上。
「不好意思,杉本,可以請你陪我一趟嗎?」
花兒將手移開,留在桌面上的是一支小小的鑰匙,宛若風雨過後被打到沙灘上的漂流物,在日光燈下微微發光。我正盯著參差不齊的光芒發呆,花兒便像個魔術師般揮了一下手,鑰匙和帳單便同時消失了。
「我們走吧。」
「去哪?」
「青治的房間。」
花兒踩著高跟鞋的腳步聲有如戰鼓一般,我也連忙跟了上去。
青治的住處位在代代木上原,我們在陶兒唱片行前方的十字路口招了計程車,無言地坐上車,在車內的約十分鐘當中也都沒有交談。幸虧司機並不是很多話的類型,否則即使是維持如此短時間的對話,也會讓我磨損不少神經。
我偷偷瞥了花兒一眼,她望著窗外代代木公園中柔軟的草地,不知道在想什麼。我暗自在心中決定,只希望不要演變成流血事件就好了。
計程車停在住宅區狹窄的道路上,前方水泥裸露的大廈據說是由某位年輕建築師所設計的。花兒付了計程車費,穿過入口的拱門,走入黑白瓷磚的中庭,爬上不鏽鋼製的階梯,腳步聲在建築內發出堅硬的迴響。青治的房間就在前方,房門旁邊的牆面是突起的塊狀玻璃,可以看到放在玄關內的飾品。
花兒轉向我露出獰笑說:
「別擔心,我不會放火燒了這裡。」
她拿出鑰匙插入鎖孔,拉開了門。
「房間有點亂,不過還是進來吧。」
花兒習以為常自然地走進玄關,我嘆了一口氣,也跟在她後面。
青治的房間是一房一廳的格局,包含一間五坪左右的起居室和三坪多一點的寢室,地上都鋪著西式地板。花兒在不甚寬敞的空間中也沒有停下腳步,在房間中四處觀望。
區隔廚房和起居室的吧台旁邊,矗立著一座白木和玻璃組成、現代感十足的櫃子,花兒靜靜地站在櫃子前方,注視著最上層的特等席——那裡陳列著一對美麗的酒杯,宛若將光柱削成十二邊型之後精心鑿空內部雕琢而成,杯身受到鑲嵌在櫃子內側的燈光照射,好似飄浮在半空中般反射著令人昏昏欲睡的光芒。花兒沒有回頭,對我說:
「巴卡拉的酒杯,是我在青治生日的時候送他的。」
花兒伸手打開櫃子的門,拿出酒杯放在吧台上。
不哭手機的鈴聲在我半睡半醒的腦袋中響起,這是巴哈的合唱曲《耶穌,世人期待的喜悅》,反覆上升下降的單純旋律,聽過一次卻會一直殘留在腦海中。我伸手拿起放在桌上充電器中的手機,房間裡仍舊是一片漆黑。「喂……」「對不起,把你吵醒了嗎?」三善花的聲音當中完全沒有抱歉的意思,我看了一眼床頭的時鐘,藍色的數字已經過了兩點半。「沒有,我還沒睡。」這當然又是謊言,我平時個性不算特別軟弱,但只有在面對花兒時會感到格外棘手,即使明天還要上班,在半夜被吵醒之後卻毫無怨尤地準備聽對方說話。「怎麼了?又跟青治吵架啦?」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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