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頂尖的哲學家教你學會用邏輯武裝你的思想,
揭穿政客、媒體、宣傳家還有廣告商最常運用的謊言跟謬論,
讓你不再輕易被欺騙、煽動,做個目光銳利、思路清晰的聰明人。
我們每天都會聽到這些謬論,但你是否曾經提出質疑?
●為什麼諾貝爾獎得主就一定樣樣精通,成為所有事情的專家?
●政客口口聲聲說「尊重大多數民意」,那何不交給民調公司來治國?
●為什麼政客被攻訐時,往往會故作清高說「他們有表達言論的自由」?
●為什麼投顧分析師的市場預測,都會加上很多但書?
●媒體公布青少年犯罪率統計數字變高,就能斷言現在的青少年特別壞嗎?
政客、媒體名嘴、宗教人士、商業廣告……,
每天都不斷發出違反邏輯、似是而非的謊言與謬論。
現在,就讓哲學家教你用「邏輯」逐一揭發這些不實的言論,
像是:「權威謬論」、「裹著糖衣的偏見」、「模稜兩可」、「質疑動機」、「未審先判」……
你會發現,他們早已處心積慮想要騙取我們的選票、金錢、甚至信仰與熱情。
我們的學校教了學生各種知識、資訊跟技能,卻沒有教學生分辨最基本的邏輯錯誤,於是我們完全沒有能力抵制偽善的人利用謬論來騙取我們選票、金錢或熱情。
哲學家傑米.惠特要用本書告訴你謊言跟謬論運作的原理,揭露我們每天都會遇到的邏輯錯誤,尤其是在討論或辯論較敏感的議題時。你將會學到該怎樣保持清醒,發現這些謬論存在何處,如何清楚揭發它們。
本書的十二章將分別討論十二種謬論,並且舉了很多日常生活中的例子,你應該不難在現實生活中找到類似的例子。當這些謬論一旦被點出來,你很容易便可以看穿其中的邏輯謬誤和居心不良。當你時時養成用邏輯清晰思考判斷,你將再也不會那麼輕易被謊言跟謬論給欺騙。
作者簡介:
傑米‧惠特(Jamie Whyte)
曾任教於劍橋大學哲學系,是Analysis期刊三十歲以下哲學家這個著名獎項的得主。傑米‧惠特在很多期刊發表過為數眾多的文章─—主要在真理這個議題,包括Analysis,以及《英國科學哲學期刊》(British Journal for The Philosophy of Science)。他來自紐西蘭,現在在倫敦工作、生活。
譯者簡介:
趙慧芬
英文系畢。因為翻譯是有趣的學習與分享,所以樂在翻譯,譯有《沒被抓到也算作弊嗎?》。
章節試閱
前言
所有心靈成長的書開頭作者都應該要先告解,以下是我的:我會投書給編輯,「海布利怒漢」就是我,只是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不再那麼常寫信,有時候甚至不寫了,如果我有心理治療師,他應該會很滿意我的進步。
但是,我必須承認,我的內心深處並沒有多大的改變,我還是常常想要提筆投書,只是泰晤士報的編輯對於我的憤怒似乎沒有什麼興趣,身邊僅存的朋友在我憂國憂民高談闊論時,也開始毫不掩飾地打哈欠、翻白眼,還有人直指我是在「潑婦駡街」。
我到底有什麼問題?
就是那些歪理、謬論、模糊焦點,你愛怎麼叫它都行,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既然你選了這本英文副標題叫作「a guide to clear thinking」的書,你應該比我的那些朋友還有泰晤士報的編輯更了解我,很高興找到知音,找到同樣不能忍受被各種不合邏輯的錯誤荼毒的人,大家的邏輯推理能力也許並沒有變差,只是,現代的世界已經變成一個培養這種毒害的大溫床,提供更多的機會傳播謬論,如果有人關心我們所受的苦,那些叩應電台和電視(像是《質問時刻》〔Question Time〕節目)都應該要被好好地審查,甚至國會天天都在上演,就怕天下會太平一樣。
為什麼挺身出來抗議的人這麼孤獨呢?為什麼接收到這些扭曲的言論的其他消費者不出來對供應商或其他應該負責的人申訴呢?就像洗衣機漏水或車子發不動一樣啊?
答案很簡單,因為大部份的人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不管懂不懂汽車的原理,每個人都知道什麼叫做車子壞了。但是,講道理不一樣,除非你知道講道理為什麼會錯,否則很難發現問題──談話沒有中斷、鼻孔沒有冒煙、臉沒紅脖子也沒變粗──也許有一天會發明出一種儀器,可以在邏輯錯誤時發出警報,而且所有的政客、記者和商人發表談話時,都必須使用這個儀器,在那美好的未來來臨之前,我們必須靠自己來分辨道理是對或錯。
只是,很少人真的知道如何分辨道理錯在哪裡,學校只注重那些無價的資訊──像是氮氣的循環、二次世界大戰的肇因、詩辭的格律、幾何學,但是學生們卻無法辨別最基本的邏輯錯誤,於是造就了整個國家的笨蛋,沒有能力抵制偽善的人利用謬論來騙取他們想要的東西,像是選票、金錢或熱情。
很多人選擇嘲諷,或直接把有權有勢的人所講的話打折,藉以保護自己,但是嘲諷還是黑白不分,什麼都不信跟什麼都信一樣愚蠢,嘲諷跟無知一樣,都是無能的病兆。
這本書的目的是填補學校教育的不足,但這不是教科書,而是像汽車或電腦使用手冊的輔助教材,告訴你運作的原理;目標族群是每天都要聽到各種道理的使用者和消費者,也就是每個人,揭露我們每天都會遇到的邏輯錯誤,尤其是在討論或辯論較敏感的議題時。本書的十二章將分別討論十二種謬論。
一旦被點出來,很容易便可以看出這些是謬論,難就難在,日常生活中如何發現這些謬論的存在。所以本書舉了很多的例子,有些是杜撰的,只是你應該不難在現實生活中找到類似的例子,但是,大部份都是真實的例子,來自政治、神學、商業等各種有人在闡述道理或辯論的領域。
民意一定是對的嗎?
傳說中,十幾年前,民眾對於社會權威份子相當尊敬,如果以前的邏輯通論教科書有任何價值的話,那簡直就是權威謬論的天堂,因為沒有人會懷疑父母、教宗、警察、神職人員和政客,他們的意見就是專家、權威的意見,儘管他們出錯的機率通常很高(其中,教宗更是箇中翹楚而且絕不認錯)。
時代變了,這些人的聲望驟降,你應該很少聽到有人在吵架時說「因為這是首相說的」就能吵贏,父母在小孩的眼中是無可救藥的笨蛋,至於警察和神職人員,我們就帶著佛心說吧,並不是每一個都是偏執狂或同性戀。
這麼說來,權威謬論應該大大減少了才對,但其實是更猖狂了,新的權威份子興起,取代了舊時代的權威,感謝所有的課本,他們還是一樣不可靠。
最好的例子就是「民眾」──多數的人,有時候是絕大多數的人。「民眾」不僅僅是非常不可靠的訊息來源,他們更常常自以為是專家,最糟的是搞不清楚兩種權威的分別。
在民主社會當中,人民是最高的政治權威,有權選擇政府,這不一定是件好事。問題不在於民主政治讓人民自由選擇政府,但是,如果民主政治是建立在多數人都是經濟、法律、國際關係專家的假設之上,那就不妙了,因為我們大部份的人對這些議題都是視而不見,一點興趣也沒有。真正的權威有時必須建立在專業知識上,例如,橄欖球裁判應該是這項運動規則的專家,但是不見得總會是對的,而民主政治就是導致這兩者脫勾的原因,所以政治人物不斷地操弄民眾的意見,讓大家支持自己的意見。
百分之六十到七十的英國民眾反對採用歐元做為英國的貨幣,也就是說,如果明天舉行公民投票,英國不會採用歐元,因為是人民當家,當然也不該實行歐元。而重點不在於歐元好不好,民眾根本不了解實行歐元將帶來什麼影響,利用民眾普遍反對歐元這點來支持你反對歐元,一點意義都沒有,只不過反歐元的政治人物一直不斷地利用這點。
民主社會的所有政治人物都同意人民是最高的政治權威,但在其他方面則不然。有人可能認為私立學校是不對的,有人則認為國家在教育上不應該扮演任何角色,兩種人都試圖說服民眾自己的看法才是對的,因為他們知道,最終是由民眾來決定這個議題,但決定這個問題並不代表哪個立場才是對的,沒有人可以獨斷地決定教育系統應該全然是私立或公立,民意可以選擇要執行哪一種政策,而且民意很少讓人失望,總是有辦法做出錯誤的決定,如果多數的民意總是對的,那就不需要政治人物的領導,政府只需要有民意調查跟官僚體系1就可以運作了。
BBC(英國國家廣播公司)最近的一個節目《偉大的英國人》(Great Britons),完全就是在操弄大家搞不清楚民意可以決定什麼的一個笑話,每次由一個名人選出十位最偉大的英國人候選人,然後讓大家來投票,問題是,這樣的投票是要決定什麼?是誰在主導?BBC總部上站的是誰的雕像?事實只有一個!而這樣的事實(如果真有這種事實)不是可以由誰來決定的,史上最偉大的英國人是誰不是任何人說了算的,更何況民眾在這種事上面從來就不公正:黛安娜王妃是第三名。
(摘自漫遊者文化出版《邏輯思考防身術》)
反科學的謬論
傑克大談他最近在醫學上的假設,他認為在胸部和肩膀敷上大量泰晤士河的泥巴可以治病,吉兒指出傑克缺乏資料來支持這項假設,沒有人曾持續地進行試驗,並且找來對照組進行比較,以證實他的理論,傑克回答所謂的科學方法並沒有發表知識的特權,接著還丟出幾個科學尚無法解釋的例子,並指控科學對人類和環境所造成的傷害。
我們必須接受傑克對科學的悲觀,這樣才趕得上流行,並且同意科學家們都很草率,他們的方法不可信,意圖更是齷齪,這樣做可以取悅傑克,但是對他的發現並沒有幫助,科學家可能真的很糟糕,而泥巴也真的無法治療癌症。
如果科學方法不可信,那麼很多我們現在認為是對的事情,像是地球繞著太陽轉,光速比音速快等等,不就通通都不對了,那些常見的似是而非並不會讓那些不相信科學的人提出的假設變成真的,傑克提到的那些科學信用破產也許真實無誤,但是泥巴可以治療癌症仍只是他的假設。
反科學這招不僅可以用來捍衛各種論點,還可以用來反駁別人的意見。傑克宣稱人類的文明是外星人帶來的,外星人教我們的祖先升火、造輪子等等,吉兒則說這些是一種已經絕跡而且會說話的驢子教我們的,傑克和吉兒兩人都可以抱怨蠻橫的科學,但是關於人類文明的起源,他們兩人不可能都是對的。
並不是所有喜歡大膽假設的人都反科學,他們還是承認量子物理。沒有人會質疑量子物理是科學,還有人因此獲得諾貝爾獎,但是,看看量子物理有多瘋狂就好了,所以瘋狂如我所提出的論點絕對算得上是科學。
那些胡言亂語的巨著通常一開頭就會先對量子物理致敬,舉個例子,萊爾.華特森在他的著作《超自然》(Supernature)中提到:
科學不再是絕對的真理,即使是物理定律也必須臣服於「測不準原理」(Uncertainty Principle,量子力學的一個基本原理),身處在這種懷疑的風氣中,我們連最基本的理論都開始質疑,舊時自然和超自然的分野早已失去了意義。
他並沒有告訴我們什麼是舊時自然和超自然的分野,但是,既然在新的懷疑風氣中已經沒有意義了,我的猜測是,我們有理由相信的和我們沒有理由相信的之間的差異,若這樣的分野已經沒有意義了,那麼……孩子們,繫緊安全帶。
在討論量子物理之前,我們應該先來研究一下《超自然》這本書的開場白,這個例子真是那種快、狠但不準的理論中的典範。
從一開頭就毫不掩飾地抛出一個讓人嚇破膽的謬論──「科學不再是絕對的真理」。我們來這樣試想看看:光速比音速快,這是科學上的發現,而且是真的,沒必要強調這是絕對的真理,因為真理都是絕對的,跟禿頭不能混為一談。有些人的頭的確是比較禿禿,有些人則沒那麼禿,而真理並沒有程度之分,一個論點不是絕對是對的,就是錯的。光速的這個例子有不完全對的可能嗎?光速只可能比音速快、慢或一樣,沒有一項代表光速比音速快不完全對,不是絕對對,就是錯。
「絕對」一詞讓人有點迷失在這個謬論當中,除此之外,華森特博士說科學「不再」是絕對的真理,暗示了它曾經是。這怎麼可能?既然是絕對的真理就不會變成錯的,真是令人惶恐,自然界的法則在科學還是絕對的真理時改變了嗎?
華特森博士言下之意應該是說,有些事情科學家原本認為是對的,現在則認為是錯的,博士沒有直接了當地點明真是令人扼腕,只是,我猜想博士應該不會是為了科學家經常修正自己發表的言論這個陋習,而提筆寫一本關於超自然的書。
才第一個句子我們就找到了一個明顯的謬論加上兩個令人費疑猜的用詞,接著來看第二句:「曾經不容懷疑的物理定律也必須臣服於測不準原理」。博士的意思應該是物理定律曾享受過不容被懷疑的風光,這點應該會讓科學史專家發笑,但是這跟博士誤用測不準原理比起來不算什麼,這個原理並不是像博士在他的文中所說的,是用來指出物理定律是不確定的,而是,我們無法同時測出一個次原子粒子多種特性的值,例如位置和速度,在同一時間內,其中一個的值一定是不確定的。
這個原理如何指出科學不是真理,又如何讓自然與超自然的分野變得沒有意義,對我來說真是非常神祕,如果發明這個原理的人取了一個不同的名字,像是測量排除原理,也許華特森博士就不會嘗試這樣移花接木,操弄「不準」一詞真的是很廉價的手法,但是吞得下這顆毒藥的人,應該可以很愜意地讀完《超自然》這本書。
華特森博士濫用「測不準原理」意圖在於創造出一個模糊但是聳動的概念,那就是,量子物理這樣詭異的真理告訴我們,大家對於一致性與觀察而來的證據的標準在科學界已經過時,而就算這個標準已經沒有意義,不符合這個標準的意見仍不被支持,但是大家必須知道,量子物理並沒有影響任何科學方法的標準。
讓那些胡言亂語的作者們很興奮的「測不準原理」是來自科學家描述量子物理的「哥本哈根詮釋」(Copenhagen Interpretation)其中一部份內容。測不準原理和其他在量子物理中所詮釋的要素都和我們一般的常識相違背,至少是和我們的感官所能觀察到的物體世界不相符。疊置原理(Superposition)──量子物質同時以不同狀態存在,而我們通常認為這些種狀況是不可能同時存在的,其中最難理解的部份在於,觀察引發所謂的量子崩現(Collapse),多種狀態因而變成單一狀態。對大部份的人來說,哥本哈根詮釋的量子物理的確是詭異的科學。但是,它並沒有要幫那些詭異的理論作嫁的意思,哥本哈根詮釋是物理學家迫於壓力而提出來的,並不是生來就這麼詭異,它的用意是要解釋觀察而來的證據。
量子物理的詭異性並不是誰都可以引用的,它是一種非常嚴格的科學方法,更重要的是,雖然很多部份是我們難以理解的,但是量子物理的各個原理以及不同原理之間並不存在任何矛盾,無論我們談論的是多大或多小的事情,都不應該有矛盾的地方,量子物理的主旨就是要告訴大家,那些矛盾並不僅僅是表面上所看到的。
科學家對量子物理同樣要求內部的一致性和觀察而來的證據,我們只是不斷地探討一致性和證據,辯證量子物理是否真有任何詮釋上或本質上的問題。
很多沉迷於輪迴、時空旅行等等各種詭異的概念的人,常常硬把自己跟量子物理歸為同路人,如果他們肯多加研究,將會是幻滅的開始。
(摘自漫遊者文化出版《邏輯思考防身術》)
關鍵字:「雖然如此」
有很多種族歧視的中產階級其實很喜歡他們所看不起的種族,至少他們是這麼說的:「我有很多黑人朋友,在我遇過的黑人當中,絕大部份我都喜歡,但是你知道的,整體來說,他們比較懶惰又暴力。」這種說法大家都很熟悉,最後一句其實可以省略,因此,不妨就直接說你有很多黑人朋友,大家對於懶惰又暴力那部份心照不宣即可。
這種方法用在民族性上很恰當,正常人對於沒有說出來的部份都能心領神會,你不能只是傻傻地說你跟你認識的黑人都是朋友,單單這樣就做出黑人都很糟糕的結論,真是犯了以偏概全的大忌,因為你一個人不可能認識夠多糟糕的黑人,讓你得到整體而言黑人很糟糕的結論,這樣是不行的,首先,你必須承認,在你有限的經驗裡,大部份的黑人都很好,你都很喜歡,最後才說出整體來說他們都是無可救藥的壞蛋,這樣才合情合理。
這種手法雖然是因為種族歧視者而聞名,但是各種偏執狂也愛不釋手。對反對意見的證據表示關心,別人發表意見時點頭如搗蒜,甚至丟出幾個自身的經驗,然後吐出關鍵字:「雖然如此」。
沒錯,你的老闆讓你去接受額外的訓練,問你是否需要休假,給過你好幾次的警告,雖然如此,他一直都想要炒你魷魚,該死的老闆。
「雖然如此」是推翻邏輯的利器,跟「因此」正好相反,根據證據顯示,任何人都會說「因此,草是綠的」,但是,你可以說「雖然如此,草是紅的」。當你缺乏證據時,「雖然如此」就是你最堅強的後盾。當證據與你的理論吻合時,你用「因此」,不合時,你可以用「雖然如此」。
如同前面提過的其他技巧,「雖然如此」也是萬用的,證據顯示草是綠色的,好吧,雖然如此,草是紅的,或藍的,或任何你喜歡的顏色。
不喜歡證據的人還有很多「雖然如此」的同義詞。當有人提出確切的證據,證明你是錯的,一個早上你就已經「雖然如此」了兩次,接下來你可以試試:「對,對,沒錯,但是,說了這麼多,你還是必須承認□□□□□□(請填上你的意見)」。
除了直接推翻邏輯,還要小心「排除法」。這個技巧在蒙提·派森劇團演出的喜劇電影《布萊恩的一生》(Monty Python’s The Life of Brian)中被拿來惡搞到極致:猶太人民陣線(People’s Front of Judea)的祭司長雷格(Reg)問同志們,「羅馬人為我們做了什麼?」,原本預期大家會異口同聲說「什麼都沒有!」結果,一位革命弟兄回答「平坦的羅馬馬路」,雷格回答「嗯,好,馬路。」,「除此之外,羅馬人還為我們做了什麼?」另一個人回答「下水道」,接著又有更多人指出羅馬人如何改善大家的生活,「很好,除了下水道、醫療、教育、釀酒、公共秩序、馬路、供水系統和公共衛生,羅馬人為我們做了什麼?」
在現實世界裡,當商人或政客預見哪些事情會導致他們所不樂見的結果時,像是他們的績效不好時,最常用的就是排除法,「先不提投資在豬肚期貨上虧損的兩億,我們去年的獲利是令人滿意的一億。」
但是,在豬肚期貨虧損了兩億,所以年度結算是虧損一億,不是獲利一億,投資人可以算了嗎?真是太了不起了,了不起的糟!在評估管理績效時,沒有理由把這項排除在外,為什麼如果是了不起的好表現就不會被排除不算?「如果不算戴凡郡(Devon)駱馬養殖場兩億的獲利,總結是令人失望的一億虧損。」你應該不大可能聽到這種說法。
證據是可以混搭的。當不同的證據指向不同的方向時,我們也是可以做出不同的結論的:總體來說,證據傾向這個。但是,把不利的證據做掉是作弊,除非證據不可信,否則就不應該被忽略。科學家的實驗得到陽性的反應,但後來發現其中一個實驗器材出錯,所以實驗結果不算,這沒有問題,而且這也不是先承認某件事,然後又只因為你需要不同的結論,決定忽略它。
(摘自漫遊者文化出版《邏輯思考防身術》)
龜笑鱉無尾──你也沒有好到那裡去
泰納奬(The Turner Prize)是英國最重要的當代藝術獎,每年從參選的藝術家中甄選出最後四人,入圍者的作品在倫敦藝廊展出幾週後,再宣佈得獎者。每年此時也總會有各種關於當代藝術價值的辯論,有些人認為這根本稱不上藝術;有些人則認為這是藝術,但是,是很糟的藝術。擁護這個獎的人認為因為這兩種反應,這絕對是好藝術,與會者在這場盛宴當中如魚得水,政客通常是不能插手的,但是,在二○○二年,以口無遮攔出了名的文化部長金姆.霍威爾(Kim Howell)卻硬是要參一腳,他在藝廊的留言板上大批這些入圍者的作品根本不配得這個獎,他認為這些作品是「冷酷、沒有生命的概念狗屎」。
是可忍,孰不可忍。付費的大眾(納稅人)怎麼想?泰納獎的得主凱斯.泰森(Keith Tyson)挺身而出,反駁「部長也沒有比較厲害」,指出霍威爾部長為慈善募款畫的一幅畫「生硬……死板,一幅缺乏生命的中產階級媚俗之作,贏得每日郵報的比賽是實至名歸」。
惡毒,但是牛頭不對馬嘴。霍威爾部長並沒有說自己應該贏得泰納獎,他是說這些入圍者不配,並沒有提到他本身的藝術造詣。事實非常可能是,他個人的確是個三流藝術家,同時,這些入圍者的作品也的確是「冷酷、沒有生命的概念狗屎」。暴露部長在藝術上的不足也許可以迫使他閉嘴,進而贏得這種爭辯──身為文化部長卻被藝術家嘲諷絕對不好受──但是「你沒有比較厲害」這麼幼稚的回應仍只是一種毀謗、威脅,並不是一個論點。
「你沒有資格說話」也是差不多的意思。胖傑克跟吉兒說她最近胖了,吉兒回答你沒有資格這麼說,傑克可能真的沒有,因為他胖到連張開嘴巴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但是,吉兒也可能是真的胖了,這跟傑克的體重沒有關係,她並沒反駁傑克所說的話,而是毀謗他。
「你沒有資格說話」基本上就是俗話說的「龜笑鱉沒尾」(譯按:原書用的英文諺語是The pot calling the kettle black,直譯為壺笑鍋黑),龜跟鱉長得差不多,龜笑鱉的尾巴短,並不會改變自己尾巴也不長的事實。
這個老掉牙的笑話可不是只發生在龜跟鱉身上,在公共辯論中,宣稱對方沒有資格參與這項辯論,通常還蠻有說服力的,尤其是跟種族相關的議題。
胖傑克應該不會仗著自己的體重就批評別人胖,一旦牽涉到種族,情況就反過來了,一個種族的特性或問題只有身為那個種族的人才可以批評。在我寫這本書時,美國最高法院正在審理大學給予黑人優惠入學的釋憲案,美聯社並報導了布希總統的三位黑人閣員對這件事的看法:一位支持優惠入學,一位反對,另一位不表示意見,報導中並沒有指出他們的論點為何,從電視和報紙上看起來,雙方人馬都在尋求黑人族群的支持,現在的公共論壇在討論敏感議題時,都是這樣操作的,見怪不怪。
這其中應該有很好的理由,在當今的社會中,各種非常複雜但是一般民眾又都能理解的演講也是一樣,雙方都找來了黑人代言,就是證明。只是,不管是什麼理由,不是只有有權利講話的人才能說出事實,無論優惠入學是否違憲,這跟是什麼種族的人支持或不支持無關。
大部份的人都喜歡批評自己的民族性或是家人的性格,但是,如果是出自外人口中,就會覺得是被冒犯了。同樣一件事如果出自你口中是事實,那麼從外人口中說出來應該也是事實,我們不可將敏感和對錯混為一談,無禮跟錯誤也是不同的。
(摘自漫遊者文化出版《邏輯思考防身術》)
模稜兩可,兩面下注
發表明確的主張是很危險的,你把一件事講死了,如果事後證實是錯的,會很難看。例如,傑克說金價在未來幾週會上漲,結果是跌,那大家都知道他錯了。如果傑克不想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就該學習財經專家的語言,改成說:
如果美國利率維持在百分之三的基準點以下,且市場仍持續樂觀氣氛,金價在近期可望攀上新高。
預測中列出的條件是重點,當價格跌的時候,有誰記得是哪些條件呢?而且不管是什麼,反正都一定是沒有達到。在這個例子中,如果金價跌了,肯定是未達這些條件。其中提到,市場氣氛必須持續樂觀,而市場氣氛如果樂觀,價格一定上揚,所以傑克的預測基本上就是,如果金價會上揚,那它就會上揚,這一點他倒說對了。這種用無意義的贅述堆砌起來的條件,在財經預測中隨處可見。
「近期」也用得很好,留給這個預測很大的空間,就算價格下週跌了,但下下週很可能會漲,這樣也還是算近期吧?
最妙的其實是「可望」。用可望來代替「將會」或「會」,都萬無一失。什麼事都有可能,即使金價下跌,傑克也沒錯,因為他說的是:金價可望上揚。
拿「被認為」來代替「會」也很理想,傑克可以說,黃金被認為是很好的投資,沒有人會反駁,因為他沒有說出是被誰認為,更沒說這樣認為是對的。
為了避免錯誤而用詞模稜兩可,使用像是「可望」、「被認為」之類的詞,結果就是說了等於沒說。仔細地檢視這些字句就會發現,他們並沒有傳遞出任何有用的資訊。金價當然可望上揚,我們想知道的是會不會上揚。我知道有些人認為黃金是很好的投資,只是不管多愚蠢的事都有人相信。問題在於,認為現在的金價適合投資是不是對的。
說話模稜兩可的人就是希望事情出錯時,大家不會想到他,就好像買保險一樣。如果金價上揚,很好,傑克說了會上揚;如果沒有上揚,沒關係,他只說「可望」。
不只預測會模稜兩可,兩面下注,各種不確定的消息都在使用同樣的語言,下面是摘自《每日電訊報》(Daily Telegraph)的一個經典例子,這篇文章報導了大麻如何影響人體健康的最新發現(二○○三年五月二日),標題是「大麻一年可能造成三萬人喪生」,其中並引用約翰.亨利(John Henry)的話:
即使死亡人數達到我們認為可能的三萬這個數字只有一定的機率,大麻仍然應該被視為健康的大敵。
首先,請注意「我們認為可能的三萬(死亡人數)」,亨利教授還無法確定他所說的,在任何研究報告出爐之前,一般認為三萬人死亡是可能的。但任何數字都有◆可能◆,除非有任何證據顯示三萬人這個數字不可能,否則去追查是不是可能有三萬人並沒有新聞價值。那麼,什麼可以證明不可能有三萬人呢?
亨利教授說大麻可能造成三萬人死亡的意思可能是,他認為實際的數字是三萬,但是他不確定。根據他手上的證據──雖然還無法做成結論──三萬是最適切的推估數字。
有些衡量標準可以根據實驗結果,計算出對於某項假設的信心指數。我們不能假設普羅大眾都很熟悉統計學,所以報紙也就很少用到,但是丟出「可能」一詞來暗示對於某個假設的信心指數小於一(亦即不確定)一點用都沒有,因為實驗結果無法證實某個假設是確定的,或是不可能的。「可能」無法用來分辨證據充足的假設和證據薄弱的假設。
更糟的是,如果證據顯示三萬人是大麻造成的死亡人數最準確的推測(這個數據就值得報導了),通常我們會說這是「可預見」或「可能」的數字,不過,選擇「可預見」的風險比「可能」要來得高。如果後來有研究報告指出實際數字是五千人,那麼,三萬人雖然還是可能的,大概不會是可預見的,對於未知的事,幹嘛要把話講死?
或者,也許亨利教授是實話實說,也許他的研究結果對於三萬這個數字並沒有很高的信心指數,所以他也只能說「可能」。你不禁懷疑,那這件事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誰有興趣從報紙上知道這些什麼也沒有發現的發現?
我們不用太在意大麻造成的死亡人數,這不會影響到亨利教授認為大麻嚴重危害英國全民健康的結論,「即使死亡人數達到我們認為可能的三萬這個數字只有一定的機率,大麻仍然應該被視為健康的大敵。」
這是個很奇怪的論點,假設這個機率是百分之一,每年的死亡率是0.9%的百分之一,也就是0.009%,那麼,你今年因為抽大麻而死亡的機率跟美國政府不償還債務的機率差不多,算不上是健康的大敵。亨利教授沒有指出這個機率是多少,等於讓他的主張失效。
除非你還記得那些推託之辭!亨利教授並沒有說無論大麻所造成的死亡人數是多少,大麻都是健康的大敵,他說的是無論死亡人數是多少,大麻「仍然應該被視為」健康的大敵,在這點上他是對的,我個人不會認為0.009%的機率是健康的大敵,但是這沒關係,亨利教授並沒有說誰應該這樣認為,既然每個人都可以,包括亨利教授,他對於自己所說的話是很有信心的。
他是對的,只是他並沒有傳達任何有用的資訊,原本看似有趣關於大麻對於死亡率之影響的新發現,變成了亨利教授告訴我們,無論抽大麻可能會或不會造成多少人死亡,他堅決認為大麻是健康的大敵。這是個有趣、值得探討的事實──不是關於大麻,而是亨利教授。
(摘自漫遊者文化出版《邏輯思考防身術》)
前言
所有心靈成長的書開頭作者都應該要先告解,以下是我的:我會投書給編輯,「海布利怒漢」就是我,只是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不再那麼常寫信,有時候甚至不寫了,如果我有心理治療師,他應該會很滿意我的進步。
但是,我必須承認,我的內心深處並沒有多大的改變,我還是常常想要提筆投書,只是泰晤士報的編輯對於我的憤怒似乎沒有什麼興趣,身邊僅存的朋友在我憂國憂民高談闊論時,也開始毫不掩飾地打哈欠、翻白眼,還有人直指我是在「潑婦駡街」。
我到底有什麼問題?
就是那些歪理、謬論、模糊焦點,你愛怎麼叫它都行,你知道我在說什...
目錄
前言
第一章 權威謬論
民意一定是對的嗎?
是見仁見智,還是事實?
受害者有理與無限上綱的專業
第二章 裹著糖衣的偏見
故作神祕
訴諸信仰的謬論
信仰可以用機率來算嗎?
反科學的謬論
關鍵字:「雖然如此」
不辯自明的謬論
第三章 閉嘴,你沒資格這麼說!
龜笑鱉無尾─—你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我都聽膩了─—老調重彈真無聊
扣大帽子─—你聽起來像希特勒一樣
第四章 虛無縹渺、高深莫測的言論
利用「行話」唬人
兩面下注的推托之詞
會讓大家鼓掌叫好的用語
引號的玄機
第五章 動機謬論
政治圈的動機謬論
如何發現動機謬論
第六章 你有言論自由的權利嗎?
與真相無關的權利
權利來自於義務
言論自由的義務
第七章 前後矛盾
用暗喻來以偏概全
詭異的思想
真正的矛盾
第八章 模稜兩可
模糊的定義與批判
馬克斯的舊詞新解
換個好聽的說法
第九章 先入為主,未審先判
寬容
不寬容
政治上的未審先判
偽裝的假設
第十章 無所不在的巧合
是技術還是運氣
巧合的療效
感謝主讓我變得可能
第十一章 駭人的統計數字
英國真有那麼多窮人嗎?
民調問得出真心話嗎?
跟老爸一起吸毒?
這樣的統計結果是大還是小?
第十二章 道德狂熱
不自然就是錯的?
有用就是真的?
受害者永遠是對的?
後記:別當愚蠢的人
前言
第一章 權威謬論
民意一定是對的嗎?
是見仁見智,還是事實?
受害者有理與無限上綱的專業
第二章 裹著糖衣的偏見
故作神祕
訴諸信仰的謬論
信仰可以用機率來算嗎?
反科學的謬論
關鍵字:「雖然如此」
不辯自明的謬論
第三章 閉嘴,你沒資格這麼說!
龜笑鱉無尾─—你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我都聽膩了─—老調重彈真無聊
扣大帽子─—你聽起來像希特勒一樣
第四章 虛無縹渺、高深莫測的言論
利用「行話」唬人
兩面下注的推托之詞
會讓大家鼓掌叫好的用語
引號的玄機
第五章 動機謬論
政治圈的動機謬論
如何發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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