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翼的召喚（2）：咒

名人推薦：「《花翼的召喚2•咒》精采絕倫又動人心魄。艾玻妮˙派克的才華正持續綻放，想到她下一部作品將會多麼令人驚艷，我幾乎開始擔心起來了！」——《紐約時報》暢銷作家，《需要》（NEED）及《迷戀》（CAPTIVATE）作者凱莉．瓊斯（Carrie Jones）

「艾玻妮˙派克的《花翼的召喚》是一部精彩非凡的全新傑出創作；書中匠心獨具營造了如神話般的奇幻世界，與故事所展現出那令人驚艷的魅力，配合的天衣無縫。」——《暮光之城》作者史蒂芬妮．梅爾

「一部融合了冒險與愛情的迷人故事。」——《浪漫時代雜誌》（Romantic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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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要去哪兒？」當她和塔馬米默默地、規矩地完成穿過學院庭園的象徵性禮節、走出大門之後，羅芮兒問道。
「看不出來嗎？」塔馬米笑著問，指著在他左手搖晃著的大型柳編籃。
「我是說我們要去哪裡，不是我們要做什麼。」她的語氣中沒有怒氣。把學院拋在身後的感覺真好，更棒的是感受著吹拂在臉上的清新微風、腳底下柔軟的泥土，以及用眼角餘光看著跟在她身後的塔馬米。她想展開雙臂轉圈還有大笑，但她努力抑制住這股衝動。
「妳會知道的，」他用手指戳了她的背一下，指引她走上小徑旁的一條叉路，遠離那些他們上次閒逛時經過的屋子。「我想給妳看一些東西。」
他們一路走著，道路開始變窄、變陡；幾分鐘後，他們登上了那座高丘的頂端。有好一會兒，羅芮兒還以為是她眼花了：無邊無際覆蓋著山頂的，是一棵極為巨大的樹，驚人地伸展它寬闊的枝葉。它看來似乎是棵橡樹，有著花邊狀細長的葉子，但除了高大威嚴的樹幹以外，它也非常地粗壯、多瘤，而且形狀古怪。羅芮兒想著，就連生長在歐瑞克鎮上、與她們家緊鄰的紅杉國家森林，也找不出跟這棵樹同樣壯觀的巨木。
除了巨大，它並沒有顯得太不尋常，但當羅芮兒走進它枝葉下方的陰影中，不由得倒抽一口氣，因為她心中升起……某種……某種她無法確定或解釋的感覺。幾乎就像是空氣變濃稠了，像水一樣地在她身周旋轉。流動的水，悄悄潛入她呼吸的空氣中，由內而外地充滿了她全身。
「它是……？」當她一找回聲音，就忍不住感到呼吸困難。她甚至沒有意識到塔馬米離得她多近，一隻手穩穩地放在她的腰際。
「這就是所謂的世界樹。它……它是精靈們的獻身。」
「怎麼……」羅芮兒甚至不確定該如何問完這個問題。
塔馬米雙眉緊鎖。「我想它是……呃，這是個很長的故事。」他帶她走近樹幹。「很久很久以前——甚至在人類出現之前——精靈們誕生在亞法隆的森林之中。根據傳說，那時的我們還沒有語言；但有個精靈，第一個冬之精靈、有始以來擁有最強大力量的精靈，也帶來了巨大的智慧。當他感到自己的生命，離終結的時間愈來愈近時，便想將他所得到的智慧傳承下去；因此，不願等待自己最後漸漸枯萎，他來到這座山頂，向大地之母蓋亞祈求。他告訴她，如果她能以樹的形式、保留住他的意識，他願意放棄自己的生命。」
「所以……他……就是這棵樹嗎？」羅芮兒問道，向前接近那多瘤的樹幹。
塔馬米點點頭。「他就是這棵樹的起源。其他精靈可以來這裡提出問題或疑問。如果他們非常仔細地聆聽，當風吹起時，就能聽到樹葉沙沙的絮語，那就是他正在分享的智慧。幾年過去了，不久後，鳥類開始教精靈說話，而——」
「鳥類？」
「是的。精靈聽到第一個會唱歌和發聲的生物就是鳥類。我們從牠們身上學會使用聲音。」
「後來呢？」
「不幸的是，當精靈開始說話和唱歌，反而遺忘了如何傾聽樹葉的沙沙聲。有很長一段時間，世界樹就只是一棵樹。然後，愛弗森成為國王。愛弗森也是一位學者，他在散軼的古老文獻中發現世界樹的傳說。一旦他將整個故事拼湊起來後，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使世界樹重新恢復生機，並善用它的智慧。他花了無數小時待在這棵樹的樹蔭下，照料它、使它從休眠中甦醒。在這段時間，他發現自己開始聽見樹的聲音。他從中學習到遠古的故事，每天晚上回家後，他便把這些故事記錄下來、分享給他的人民。當他感到自己在世的時間愈來愈短，他決定加入這棵樹。」
「什麼意思——加入這棵樹？」
塔馬米遲疑了。「他……他將自己嫁接到樹中，在樹中生長、成為它的一部分。」
羅芮兒試著想像這個場景。這實在是既怪誕、又吸引人。「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與世界樹結合的精靈，也會將他們的意識釋放進去。有幾千名精靈的智慧活在這棵樹中；千千萬萬的精靈。」他停了一下。「他們被稱為『沉默智者』。」
羅芮兒懂了，輕輕地倒抽一口氣。「是你父親；他與這棵樹合而為一。」
塔馬米點點頭。
羅芮兒從樹前退了一步，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侵犯了什麼似的。但過了一會兒，她伸出手，試探性的觸摸樹幹。耶德利曾教她，要用指尖仔細感受任何植物的本質——這是少數幾個她很快就懂得掌握的教誨之一。現在，她閉上眼睛，將手貼在樹皮上，用心地感受著。
這不像任何她曾觸摸過的植物。樹中的生命在她手下並非輕柔地哼唱，而是像一條奔騰的大河般奔騰咆哮、發出海嘯般的巨響。當某種像是歌曲般的聲音流進她手中、爬上她的手臂，似乎從頭到腳地填滿了她的身體時，她忍不住迅速吸了一口氣。她瞪大眼睛，轉過身來看著塔馬米。「所以他永生不死。」
「是的。但對我們來說，他卻如此遙不可及，就好像他已經離開了我們一樣。我——我好想他。」
羅芮兒的手從樹上移開，滑進塔馬米的手中。「常有精靈這麼做嗎？」
「不常。這需要犧牲。你必須在仍有力量完成整個過程時加入這棵樹。我父親才一百六十歲——他還可以再好好活個三、四十年——但他覺得自己已經開始虛弱了，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採取行動。」他陰鬱地笑了笑。「這是我唯一一次聽到爸媽爭執。」
他頓了一下，語調再度變得低沉。「當你決定加入這棵樹時，必須一個人上來，所以我不知道他選擇樹的哪一部分。但我發誓，有時我能看到他的臉、浮現在那有著三個枝椏的樹枝上，」他指著說，聳了聳肩。「也許是我的一廂情願。」
「也許不是，」羅芮兒說，絞盡腦汁地想要說些什麼來安慰他。在一段凝重的沉默後，她問道：「這要花多久時間？」她腦中浮現一位年老精靈被這棵大樹吞噬、慢慢失去生命氣息的景象。
「哦，很快，」塔馬米說，抹去了羅芮兒腦中那驚悚的場景。「別忘了那兩個成為樹的精靈。第一個加入的是一位冬之精靈，樹裡有他一部分巨大的力量；我的——」他猶豫了一下。「我的父親告訴過我，當你選好你在樹上的位置，就能將自己獻身給它。當你的心思澄淨空明、燃燒著真誠的意願時，樹會快速將你托起，你就立刻改變了。」她看見他的眼神流連在他認為可以看到父親臉孔的位置。
羅芮兒幾乎是貼在他身邊。「你說過這棵樹可以跟我們溝通；你不能跟他說話嗎？」
塔馬米搖搖頭。「不能只對著他說。你得對著整棵樹說，它會用一個聲音回話。」
羅芮兒仰望那高聳入雲的枝椏。「我可以跟樹說話嗎？」
「今天不行。這需要時間。妳得到這裡來、告訴它妳的問題，或在意的事，然後安靜地坐下、專心傾聽，直到妳的細胞回想起如何理解這種語言。」
「那要花多久時間？」
「幾個小時、幾天，這很難預測。這要看妳聆聽的多仔細，以及妳是否願意敞開心胸、接受那個答案。」
她猶豫了很久才問道：「你跟它說過話嗎？」
他轉身面向她，眼中沒有任何防備，一如她少數看過的那幾次。「有。」
「你得到你要的答案了嗎？」
他點了點頭。
「花了多久時間？」
他遲疑了一會兒。「四天。」然後咧嘴一笑。「我很固執。我不肯敞開心胸接受正確的答案；我決心要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她試著想像塔馬米默默坐在樹下四天的情景。「樹跟你說了什麼？」她耳語般地問道。
「也許有天我會告訴妳。」
羅芮兒的嘴唇發乾。他只是直直看著她，像是活的空氣在她周圍盤旋。然後塔馬米微笑起來，指著在世界樹樹冠外幾碼、那片厚厚的草皮。
「我們不能在這裡吃嗎？」她問道，不願離開這棵樹。
塔馬米搖搖頭。「這樣不禮貌，」他說。「我們得盡可能將樹讓給那些尋求解答的人。那非常私密。」他補充說。
雖然羅芮兒可以理解這點，但她仍對走出樹蔭、進到陽光底下感到有點悲傷。塔馬米擺出稀少的野餐——在亞法隆豐富陽光的滋養下，根本不太需要吃東西——兩人便舒適地坐在草地上。羅芮兒趴了下來，享受這短暫的、可以什麼都不做的悠閒時光。
「妳的課上得如何？」塔馬米問道。
羅芮兒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很棒，」她最後回答。「我從來都不知道，植物可以用來做這麼多事情。」她翻過身來面對他，頭倚在她的手肘上。「而我媽是個自然療法專家，所以，相信我，這肯定代表了什麼。」
「妳已經學了很多東西嗎？」
「多少吧。」她皺起眉頭。「我的意思是，理論上來說，我已經學到很多了；才短短幾個星期，想到自己能吸收這麼多。但實際上，我什麼都做不出來。」她嘆了口氣、倒回草地上。「我的魔藥沒有一個成功。有一些幾乎成功了，但還沒有一個真正做對的。」
「一個也沒有？」塔馬米問道，聲音中隱隱有一抹擔心。
「耶德利說，這很正常。他說我們可能得花上幾年的時間，才能成功做出第一瓶完全合用的魔藥。不管是在亞法隆這裡，或在我有能力保護我的家人之前，我都沒有那種時間。但他說我表現得很好。」她再次將目光轉向塔馬米。「他說，即便我什麼都記不得，他還是明顯地看出我正再次學習；我以不尋常的速度趕上了進度——希望他是說真的，」她咕噥著說。「那你呢？這段日子，你的生活一定比我有趣得多。」
「事實上，並沒有。真的沒有。大門這一陣子非常平靜。太平靜了。」他坐起身，將膝蓋弓起靠在胸前，雙臂抱住膝蓋、看著世界樹。「我最近都在做偵察工作。」
「什麼意思？偵察？」
他很快瞥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樹上。「離開大門、到外面探險一番，以便多瞭解一些情勢。」他搖搖頭。「我們有好幾個星期沒見到巨魔了。不知為什麼，但我並不認為他們就這麼放棄了亞法隆，」他的笑容緊繃，變得嚴肅。「我正在尋找原因，但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我不是人類——我不知道如何融入人類的世界，所以無法得到所有我想要的資訊。我——我一定錯過了什麼，」他堅定地說。「我知道。我能感覺到。」他聳聳肩。「但我不知道錯過了什麼，或從哪裡找出來。」
羅芮兒凝視著那棵樹。「你為什麼不問問他們？」她指著那棵樹說道。
他搖搖頭。「這行不通的。這棵樹並不是無所不知，也不是算命仙。它結合了數千年的智慧，但從未到過亞法隆以外的地方。」他又搖頭。「即使是沉默智者也幫不了我這個忙；我得靠自己完成這個任務。」

「所以我們要去哪兒？」當她和塔馬米默默地、規矩地完成穿過學院庭園的象徵性禮節、走出大門之後，羅芮兒問道。
「看不出來嗎？」塔馬米笑著問，指著在他左手搖晃著的大型柳編籃。
「我是說我們要去哪裡，不是我們要做什麼。」她的語氣中沒有怒氣。把學院拋在身後的感覺真好，更棒的是感受著吹拂在臉上的清新微風、腳底下柔軟的泥土，以及用眼角餘光看著跟在她身後的塔馬米。她想展開雙臂轉圈還有大笑，但她努力抑制住這股衝動。
「妳會知道的，」他用手指戳了她的背一下，指引她走上小徑旁的一條叉路，遠離那些他們上次閒逛時經過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