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控制》!驚悚更勝《別相信任何人》!
茱莉亞羅勃茲、妮可基嫚 兩大奧斯卡影后首度同台!
11/20真相大白!
一場撕裂靈魂的悲劇,
兩段無疾而終的戀情,
三種壞毀人生的無期徒刑……
那一天以前,查帕洛和伊蓮娜同在法院工作,他壓抑著對她的熾熱情感,因為他不知道,此後將很難有機會吐露愛意。那一天以前,莫拉雷斯還沒失去年輕美麗的妻子莉莉安娜,再平凡不過,卻再幸福不過,他根本無法想像未來將化作一片廢墟。
直到那一天來臨,查帕洛接到一通報案電話:被害人莉莉安娜,二十三歲,在家中遭人強暴殺害。
查帕洛注定要與這起案件糾纏不清,因為他從莫拉雷斯那雙哀傷慘淡的眼睛裡看見自己,當摯愛遭到掠奪,凶手死不足惜。因為他也從凶手那雙沉默卻熱切的眼睛裡看見自己,當濃重的暗戀化為徒勞,他明白再堅強的理智也會失控。
他們的生命從此完全走調,查帕洛遭受政治迫害,避走他鄉,心碎的莫拉雷斯也杳無音訊,甚至連逍遙法外的凶手都彷彿從人間蒸發!二十年後,當查帕洛終於與伊蓮娜再度重逢,沒想到等在他眼前的,卻是遠比他所能想像更加殘酷的事實!
如今,伊蓮娜依然用她全世界最美麗的眼睛探進查帕洛的內心深處,彷彿在問他「到底怎麼了」。然而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裡,在所有一去不復返的時光裡,他要如何回應生命中每一道沉重的探問?……
一個人所犯下的罪愆要如何償還?一個人所受到的創傷該如何撫平?一樁橫亙三十年的悲劇既是不可思議的人性劇場,也是讓人心痛的愛情輓歌。作者艾德多‧桑伽利帶領我們在高潮迭起的故事中,發現罪與罰、時間與傷害、愛情與守護等人生難題的種種「真相」!
作者簡介:
艾德多‧桑伽利 Eduardo Sacheri
一九六七年生於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他原本學的是歷史,並曾在高中、大學教書,一九九○年代中期開始寫作,第一本短篇故事集《等待提多與其他足球故事》於二○○○年在西班牙出版,這本書介紹了阿根廷的大眾足球文化,處處顯現出桑伽利對足球的熱愛,文筆逗趣、引人入勝。由於深受讀者歡迎,後來又陸續出版了《我認識你,梅迪薩巴和其他的故事》、《後來發生怪事,足球故事和其他的故事》、《重新振作的老人和其他的故事》等三本短篇故事集。
除此之外,桑伽利還寫過兩部小說,一部即是《謎樣的雙眼》,另一部則是曾被改編成舞台劇的《阿勞茲與真相》。其中《謎樣的雙眼》可說是桑伽利最為人所熟知的作品,故事以一樁懸案重現一九七○至九○年代的政治氛圍,並深刻探討了罪與罰的人性議題,改編拍成電影,不但榮獲二○一○年奧斯卡最佳外語片、入圍二○一一年英國影藝學院電影獎最佳外語片,更在阿根廷創下史上最高票房亞軍的紀錄,可說是兼具票房與藝術成就的奇蹟!
譯者簡介:
葉淑吟
西語系畢業。喜愛語言學習及拉丁美洲文學。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知名導演】王小棣、【知名導演】張作驥、【影評人•《台灣電影愛與死》作者】鄭秉泓、【作家】鍾文音震撼推薦!
自從翻開《謎樣的雙眼》,就好像又多了一個會讓人掛念的朋友,儘管他的國家正處於「腥風血雨」的年代,書中這位身材高大但地位卑微的阿根廷書記官,卻因著灼熱的愛意,捲入懸案,引火焚身!──【知名導演】王小棣
《謎樣的雙眼》原著與電影有著殊途同歸的核心,或者應該說,艾德多•桑伽利充滿電影感的文字,為我們提供了更具想像的影像空間,在我腦海中神奇地「重建」出與電影版截然不同的原創性畫面!
從質疑到困惑,從漂泊流亡到落葉歸根,一段跨越實質個體、精神意志與民族國家,可悲又荒謬的轉型正義歷程。透過戲劇性的自我追尋與堅定認同,最終被緊緊包覆,成為一段勇敢的、再浪漫不過的愛情故事!──【影評人•《台灣電影愛與死》作者】鄭秉泓
名人推薦:【知名導演】王小棣、【知名導演】張作驥、【影評人•《台灣電影愛與死》作者】鄭秉泓、【作家】鍾文音震撼推薦!
自從翻開《謎樣的雙眼》,就好像又多了一個會讓人掛念的朋友,儘管他的國家正處於「腥風血雨」的年代,書中這位身材高大但地位卑微的阿根廷書記官,卻因著灼熱的愛意,捲入懸案,引火焚身!──【知名導演】王小棣
《謎樣的雙眼》原著與電影有著殊途同歸的核心,或者應該說,艾德多•桑伽利充滿電影感的文字,為我們提供了更具想像的影像空間,在我腦海中神奇地「重建」出與電影版截然不同的原創性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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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1
我不是很確定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我在經過這麼多年後,提筆寫下李加多‧莫拉雷斯的故事。或許可以說,這個男人的遭遇,總勾起我黑暗面的幻想,好似他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得以透過他那被痛苦和悲劇撕裂的人生,一窺從我的恐懼所反射出來的幻影。我多次驚訝發現,面對他人慘遭不幸,內心竟然會浮現一絲懷著罪惡感的喜悅,彷彿周圍有人遭逢可怕的不幸,自己的生活就能遠離那些悲劇。這是一種護身符,源自有點愚蠢的機會定律,也就是說,當有人發生不幸,這位某人所認識的人就不太可能遇到類似的事情,而我就是他認識的人之一。這並不是說,我的人生因此功成名就。但是比較我跟莫拉雷斯的不幸,我還是幸運多了。總之,這篇故事不是談我,而是談莫拉雷斯,或是談伊西多羅‧戈梅茲,對後者來說,是從另一個相反角度來看同樣的故事。差不多就是這樣。
我寫下這篇故事,不單是那個原因。雖然那種病態的看法的確有其分量和重要性。我猜,我想一吐為快是因為有時間。大把充裕的時間,讓我日常生活的瑣事都轉瞬消逝在四周籠罩的單調虛無裡。退休比我想像中還糟。我應該早料到如此。我不是指退休這件事,而是說,我們擁有的東西到手之後,往往比想像中的還糟糕。多年來,我親眼目睹法庭的同事從工作崗位退休下來時,滿懷天真樂觀,認為終於有空享受休閒。我看著他們離去,相信自己盼到天堂的生活。然而,卻又目睹他們垂頭喪氣回來,很快地大夢初醒而被打倒。兩個禮拜,最多三個禮拜吧。他們那麼多年來忙著日常瑣事和工作,那些想像中延後享受的快樂,全都化成了灰燼。回來做什麼?隨便找天下午,若無其事地回到法庭,來聊聊天、喝杯咖啡,或甚至自告奮勇,幫忙有點棘手的訴訟案件。
所以,那麼多次,看到那些傢伙被空虛的年老摧毀,那麼多場合,看到他們眼裡哀求著不可能的回來,我發誓輪到自己退休時,絕不能那樣低聲下氣。絕不能無意義浪費時間。絕不能因為想念,所以回來遛達看看那些年輕的孩子好不好。絕不能上演悲情場面,在五秒鐘內感動那些還能幸運地繼續工作的人。
嗯,我兩個禮拜前退休,時間已經變多。我並非找不到事做。我想到一堆要做的事,可是沒有一樣覺得有用。或許就屬這件事最沒用吧。花上幾個月扮演作家角色,一如希薇亞還愛我的時候,這麼叫過我。事實上,我有兩段不同時期,以及兩種稱呼自己的方式。她還愛我的時候,我曾立下將來成為作家的願望,或許當個名氣響叮噹的作家吧。後來,當她的愛消失在我們枯燥的婚姻裡,談到成為作家這件事,她的口氣只剩諷刺和挖苦,這變成她用來自保並攻擊我的工具。我沒什麼好抱怨的,因為我也可以回敬她不相上下的冷嘲熱諷。真可悲。我們十年的婚姻,到頭來只剩互相攻擊的難堪言語。至少我跟希薇亞吵過架,我跟瑪瑟拉的第一場婚姻,連這類的話都沒有罵過。喔,不管是這類的話,還是其他話,都沒說出口。聽起來像是說謊,但我花了一輩子大半時光跟兩個女人過日子,對於她們,我好不容易只留住一絲模糊的回憶。她們兩個留在我記憶裡的遙遠身影,再次證明我有多麼蒼老(彷彿有必要這樣強調)。我走過兩場婚姻,那時間之久,足以讓我繼續走完這片單身草原。總之,人生漫長。
不管如何,我從沒太認真想當個作家。就連希薇亞用仰慕的語氣談起時,或是後來用尖酸的口吻啐道,都一樣。但我的確夢想過作家從書房裡看出去的風景,就連最遲疑的人也會作夢,我夢想從一扇偌大的落地窗眺望海景,而且是從天然的岩石懸崖上望出去的那種景色。
把家裡的客廳佈置成「作家寫作殿堂」的經典模樣還不夠(真可怕,「作家寫作」這句話,彷彿跟一腳踹在肚子上一樣糟糕),因為不能只做做樣子。但那真的是幅美麗的畫面。對了,我還少了海洋、暴風雨的陪伴。但是我的書房已經整理妥當,旁邊一令的專業稿紙十分顯眼,另一邊則是一本還沒用過的筆記本。中間擺著打字機,一台體積龐大的橄欖綠雷明頓,雖然比坦克車小,不過一樣是厚鋼製,這是多年前大家在法庭經常掛在嘴邊的笑話。
我靠近窗戶,正如前面提過的,從這裡凝視的景色,並不是從懸崖看出去的暴風雨海景,而是一座五顏六色的小花園,五乘四平方公尺大小。我的視線移到街道上,那裡跟平常一樣,空無一人。三十年前,這些街道到處都是孩子和人們,現在卻跟沙漠一樣荒蕪。孩子走了,老人都躲在屋子裡不肯出來,就像我一樣。聽起來真可笑:或許我們這群人都準備了書房,夢想著寫一本小說。
說真的,其實連現在寫的這一頁,我都懷疑會不會像前面的十九張稿紙一樣,被揉成一團,扔在另一頭的角落裡。因為得丟稿紙,我總忍不住學運動員那樣,手腕一投,動作神氣,丟到我不知道從誰那兒繼承而來的籐編雨傘簍裡。我只要一投中,就會興奮得不得了,連丟偏了的小小挫折,都能激起我的勇氣。比起成功闡述故事開端的渺茫機會,我對近在眼前的嘗試更感興趣,看來,我想成為作家的路顯然十分遙遠,猶如七十歲高齡還想成為籃球員一樣。
開始寫小說之前,我花好幾天的時間弄清楚幾個重要問題,我現在害怕的是,追求作家之夢的最後一絲勇氣就在打字機前消失。首先,我認為自己缺乏寫小說的想像力。而我發現解決的辦法就是直接寫,不要添油加醋,也就是說,娓娓道來一段赤裸裸的真實故事,一段我以證人方式目睹的故事──雖然並不是直接的。所以,我決定寫下李加多‧莫拉雷斯的故事。正如我剛開始說的,這是個不必多加綴飾的故事,弄清這點,也許我就能鼓起勇氣寫到結局,不必羞恥或害怕,扯謊來東添西補,增加情節,不會讓讀者才讀十五頁就丟到一邊。
決定題材後,第一個遇到的困難是,該用第幾人稱來撰寫這段故事?當我寫到自己的角色時,該說「我」?或者說「查帕洛」呢?真慘,光是這個猶如礁石的阻礙,就能抹殺我的文采。選第三人稱的話,或許比較妥當,以免摻雜過多的個人意見和內心想法。我很清楚這點。正確說來,我不是要在書中或者剛動筆的書中宣洩回憶,不過我用第一人稱會比較自在。我想,雖然沒經驗,但直覺這樣會比較自在。那麼,故事當中不是我親眼見證的部分,我該怎麼處理?也就是我不清楚細節,但直覺應該是那樣的部分。一樣要寫出來嗎?全部自己編?還是忘掉別寫?
我們一部分一部分來吧,先從簡單的事情開始。我先從第一人稱開始敘述,對我來說,用其他人稱稱呼自己實在不容易。還有,我知道的跟我猜測的,最好一併寫出來,不然鬼才看得懂。就算是我也不例外。另一個比較棘手的是「詞彙」:前一段文字中,「鬼」這個字突兀地就像出現在昏暗中的一盞霓虹燈招牌。我該不該用這類粗鄙庸俗的字呢?還是寫作時都摒棄別用?怎麼那麼多問題啊,見鬼!喔,又來了,我又用了不該用的字。最後,我得說自己是個講話粗野的莽夫。
還有一件更糟的事。我腦中很清楚自己要寫莫拉雷斯的故事,這樣的話,就要從頭講起。但是,所謂的開端是哪裡?雖然我的敘述技巧平庸無奇,我還是知道那種老套的「很久很久以前」,並不適合當作這個故事的開端。那麼,到底哪裡是開端?這個故事不是沒有開端,問題在於,故事有四、五個可能且不同的開端。一個年輕小伙子出門上班前,在通往街道的走廊上吻別妻子。或者,兩個在書桌上打瞌睡的傢伙,聽到電話尖銳的鈴響猛然驚跳起來。還是一個剛剛拿到教師資格的女孩,擺姿勢拍團體照。試過其他的開端之後,或許試試一個法庭職員,也就是在下我,在幾乎三十年後收到了一封信,寄件人令人不敢相信。
我該怎麼去蕪存菁呢?或許全都寫下吧,選任何一個當作開端,剩下的依序安插在我覺得比較不突兀的地方,或者慢慢一個個寫進去。或許會失敗,不過也沒什麼好在意的。最糟的是,如果我揉掉夠多的草稿,我的長距離投籃技術一定會進步不少。
2
一九六八年五月三十日那天,李加多‧奧古斯汀‧莫拉雷斯和莉莉安娜‧柯洛多最後一次共進早餐,此後餘生,他不只記得兩人聊天的內容,還記得喝了什麼、吃了什麼,還有她坐在廚房裡,穿了哪種顏色的襯衫,以及撫上她側身、左臉頰上的陽光,散發出美麗的光暈。第一次聽到莫拉雷斯形容這幅畫面,我心裡想著他言過其實。他怎麼可能記得住那麼多細枝末節。不過,當時我對他認識不深,所以判斷錯誤,我還不知道莫拉雷斯雖然一臉呆樣,卻是個聰明絕頂的傢伙,他的記憶力和觀察力,是我這輩子看過最驚人的,我再也沒遇過能與他匹敵的人。有個動機,讓莫拉雷斯如此忠實地保存記憶。那就是這個男人把有關妻子的每樣東西,都深深地鏤刻在心板上。
後來,每當莫拉雷斯談到自己,我總聽他形容自己不起眼、黯淡,人生平凡無奇。莫拉雷斯無情地將自己歸為那種在家裡、學校、工作上,都不曾在其他人生活中留下足跡的人。他說自己沒有優點,一點也不顯眼,從來不覺得不公平,直到遇到了莉莉安娜。在他眼中,她既美麗又特別。他的確這麼認為。所以,他將那天早上珍藏在回憶裡,但並非因為那是兩人最後的早晨。他收藏那天以及結婚一年來的每個早晨。後來,當他對我描述那頓早餐的繁多細節,他談的不是凡夫俗子的平凡早餐,一般人只會記得無意義的瑣碎細節,或者從其他已永遠失去的類似場合、情況或感覺,重新拼湊片段的回憶。莫拉雷斯則不同。因為他覺得擁有莉莉安娜是種奢侈的幸福,跟他人生的其他東西完全不同。而宇宙向來尋求對稱,他遲早都會失去她,事物才能恢復既有的秩序。他對她的每一分回憶,都帶有這種山雨欲來的預兆,災難就埋伏在轉角處。
他一向不出色,不管是在學校裡、運動上、家裡都一樣。若說得上什麼讚賞,頂多只是某種不重要的特質。但一九六六年十一月十六日那天,他認識了莉莉安娜,這件事顛覆了他的人生。跟她在一起,因為有她,多謝有她,他終於有所不同。自從看見她穿過銀行旋轉門,詢問守衛存款要排哪邊,並踏著堅定的小碎步來到四號窗口,他便感覺這個女孩即將改變他的一生。莫拉雷斯把握機會,相信這個女孩即將改變他的命運,他克服害羞,一面算錢,一面找話題跟她聊,堆出滿臉笑容,望進她雙眸,迎接她的注視,大聲歡迎她很快回來,然後檢視文件,查一下她存款的帳號是屬於哪間公司,編個藉口打過去那裡,探聽年輕女孩的一些資料。
一陣子過後,當他們正式成為男女朋友,莉莉安娜坦白告訴他,她很喜歡他當時的大膽、鍥而不捨、有步驟的決心,所以決定接受他的邀約。而更進一步認識他,和他的怕羞、膽小、天生的害臊之後,她才深深了解到他那異於尋常的勇氣就是真愛的最佳鐵證。莉莉安娜說,當一個男人為了愛一個女人而改變性格,值得獲得回報。李加多‧莫拉雷斯也沒忘記這段話,他決定為了她,一輩子都這樣。他從來不覺得自己配得上什麼,更別提這樣的女孩。可是他知道必須盡量把握機會,一直到魔法失效,一切就像午夜十二點後,變回老鼠和南瓜。
因為這些原因,莫拉雷斯永遠記得一九六八年五月三日那天,莉莉安娜套著一件湖綠色的襯衫,頭髮束成簡單的髮髻,幾束栗色髮絲垂落,斜照進廚房的陽光撫上她的左臉,照亮她的人,更添她幾分美麗。他們一起啜飲奶茶,吃著奶油烤吐司,兩人聊著客廳配哪些家具會更恰當,他從桌邊站起來,從飯廳拿來幾張平面圖,他正在設計怎麼擺設家具會更協調。她笑他凡事喜歡計畫的壞習慣,然後深情地望著他,對他露出一抹微笑,告訴他,別花太多工夫在那些老家具上面,因為他們遲早要把客廳改成臥室。而他一副慢吞吞,或者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沉醉在這個彷彿來自另一個銀河系的女子的愛慕裡,沒注意到她的暗示,雖然摟著她的腰一起走到大街門口時,他確實猜到了。而他就在門口慢慢吻別心愛的女子,出門時揮揮手道別,不知這一別竟是天人永隔。
我會知道受害者是女性,是因為警察在八點五分通報法庭時,用詭異的黑話告訴我是「一名年輕的女性受害者」,警察用這類黑話時感覺帶有一點滑稽。他們用法醫術語講出自以為是的中性用語,有時讓我覺得啼笑皆非,但我大多覺得厭煩。他們為什麼不乾脆說受害者是個年輕女孩,姓名還不詳,大概二十歲出頭呢?
我猜她是個美麗的女孩,儘管她被勒斃,皮膚已經呈現醜陋的青紫色,五官也烙印著缺氧以及恐懼扭曲的表情,這個女孩仍保有即使被殘忍殺害也抹不去的美麗。雖然難以啟齒,但我確定這也是警察圍觀人數越來越多的原因,她美麗、赤裸、遭棄置在床腳,以不雅的姿勢仰躺在臥房裡的亮色拼花地板上。還有,圍觀在這裡的幾個人喜歡那樣看著她,因為不犯法。
「受害者名叫莉莉安娜‧柯洛多,二十三歲,是名老師。她去年年初跟李加多‧奧古斯汀‧莫拉雷斯結婚,他則是外省銀行的行員。後面那間的鄰居告訴我們,她在七點四十五分的時候聽到有人尖叫,便從門孔看出去。她家大門不是在走廊兩側,而是最底部面對公寓大樓大門的那扇,所以能看到整條走廊。她看見一個個子不高的年輕人從門口出來。她相信髮色是棕色或深栗色。她在這點上變得有點吹毛求疵,想要分清楚棕色或深栗色的不同。看來這位老太太平日沒機會跟太多人聊天。那個年輕人特別引起她的注意,因為男主人一大清早就出門上班了,時間是七點十分,或七點十五分吧。她是後來才聽到那些嘈雜聲的。那個人走出公寓但沒有關上門,老太太等了一會兒,直到通往街道的大門關上,她才走到走廊上。她呼喚女孩的名字,但是沒人回應。」巴耶茲翻過最後一頁。「喔,這就是全部的資料了。她探身進門,從門口看見女孩,就像您現在看到的模樣,安靜地躺在那裡,然後她就打電話給我們。」
法醫開始檢視屍體。他輕輕掰開女性受害人的雙腿,動作小心,彷彿她還能感覺到這些動作。他摸上床,將公事包往旁邊一拉,從裡面拿出一種插管和試管。我別開視線,以免記住眼前的畫面。斗櫃上擺著插上假花的花瓶,以及一幅老年夫婦的合照。那是丈夫還是妻子的父母?床的上方掛著一個十字架。邊桌上則有個心形的小相框,裡面框著新郎新娘的照片,兩人的表情都緊張拘謹。
我在腦海裡勾勒他們結婚當天在攝影師鏡頭前的模樣。他們顯然沒有多餘的錢,不過新娘或許堅持禮數不能少。我的視線搜索房間的擺飾和這個女孩的過去,內心不禁感到羞赧,彷彿就像我正盯著她躺在臥房地板上,身體赤裸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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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很確定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我在經過這麼多年後,提筆寫下李加多‧莫拉雷斯的故事。或許可以說,這個男人的遭遇,總勾起我黑暗面的幻想,好似他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得以透過他那被痛苦和悲劇撕裂的人生,一窺從我的恐懼所反射出來的幻影。我多次驚訝發現,面對他人慘遭不幸,內心竟然會浮現一絲懷著罪惡感的喜悅,彷彿周圍有人遭逢可怕的不幸,自己的生活就能遠離那些悲劇。這是一種護身符,源自有點愚蠢的機會定律,也就是說,當有人發生不幸,這位某人所認識的人就不太可能遇到類似的事情,而我就是他認識的人之一。這並不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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