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李喬長篇歷史系列小說,熔文學文化於一爐,反省國人荒涼精神史之作。
全書透過主角林海山(中國移民者與台灣平埔族的下一代)以直觀映像術從旁觀者成了台灣歷史事件的在場者,以在場者的身分,他化身為地靈的呼喚者,看出台灣受詛咒的淵藪。以及步入政治生涯的從政過程,到最後看破一切回歸鄉野的田園生活。
上篇記述一八二○年埔里屠殺事件,一七二九年大甲「割地換水」恨事,一八六○年西螺三姓大械鬥,咒之淵藪。下篇一寫「紅衫軍之亂」「性徵崇拜」,咒之現況。下篇二描寫主角林海山返鄉種野菜,表達終極之愛。
作者簡介:
李喬
1934年生,台灣戰後第二代作家,已出版《李喬短篇小說全集》十一冊,加上漏列的,計二百餘篇二百餘萬字。長篇小說十四部,三百餘萬字,文學論述兩部,文化論述七部,劇本三部,敘事詩一部。總計七百餘萬字。
曾獲第三屆「台灣文學獎」(1968),第四屆「吳三連文藝獎」(1981),第四屆「吳永福評論獎」(1993),台美基金會「社科人才成就獎」(1995),第十屆「國家文藝獎」(2006),行政院客委會「客家文化終生貢獻獎」(2007),獲頒靜宜大學「第一屆蓋夏論壇講座」(2010),真理大學「台灣文學牛津獎」(2010)。
代表作《寒夜三部曲》等有英日文譯本,公共電視拍成四十輯連續劇曲,另有福台語歌仔戲、客台語舞台劇演出。
《寒夜三部曲》、《埋冤「1947」埋冤》、《咒之環》乃台灣歷史、社會、文化人性之連續演繹計二百萬字。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推薦語
李永熾教授 強力推薦
作者李喬用了相當重的語氣說:「台灣受到詛咒了,不止土地,還包括住居其上的子民。」他因此完成了這部巨構《咒之環》。
《咒之環》序篇,李喬巧妙地以你我他的統合,來指陳書寫我與旁觀我的互動,書寫我在書寫,旁觀我不時介入,讓兩者合一,於是書寫我不時成為歷史中的我,成為歷史事件的在場者。以歷史事件在場者的身分,他轉化為地靈的呼喚者,看出台灣受詛咒的淵藪。
上篇,以第一人稱為敘事者,也就是林海山以「我」敘事,點出「咒之環」的起源與內含。下篇之一則以鳥瞰式的第三人稱敘述。「咒之環」緊緊扣住台灣人的身心,大師級人物被扣得更緊;而且,不停地出現在各個時代,出現在清季,出現在日治,也出現在民主化的21世紀台灣。
林海山又以第一人稱自述,以我為出發,重新平等結合有土地意識的台灣人,以小集團多元結合,重建新台灣。林海山似乎在回應巴赫萼娜的解咒要求,我們也從中看到了台灣的希望與未來。
李喬說,他自己也許脫出了詛咒,但台灣人似乎沒有,因此他熱切又冷靜地以《咒之環》提示他的觀察,並指出脫出詛咒的可能方法。他愛台灣大地山川草木的心,他愛台灣「共國 e」人,有多真切,都可從書中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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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喬用了相當重的語氣說:「台灣受到詛咒了,不止土地,還包括住居其上的子民。」他因此完成了這部巨構《咒之環》。
《咒之環》序篇,李喬巧妙地以你我他的統合,來指陳書寫我與旁觀我的互動,書寫我在書寫,旁觀我不時介入,讓兩者合一,於是書寫我不時成為歷史中的我,成為歷史事件的在場者。以歷史事件在場者的身分,他轉化為地靈的呼喚者,看出台灣受詛咒的淵藪。
上篇,以第一人稱為敘事者,也就是林海山以「我」敘事,點出「咒之環」的起源與內含。下篇之一則以鳥瞰式的第三人稱敘述...
章節試閱
關於「閃電亮光」經驗,確切的時間是2003年,我參加高雄美濃「黃蝶祭」,歸途經過所謂「月世界」附近的「遭遇」。記得是第八屆「黃蝶季」。近年來,以擁有博士多,重視生態環境著稱,尤其「反美濃水庫」成功;從此被一些客家人視作「客家人的新原鄉」—身負複雜血緣的我被深深感動。前此已去過幾次。美濃之於我,有一種抽象的故鄉感受,或稱之為精神的土地認同的「歸宿感」。
這次是受邀參加「美濃愛鄉協進會」主辦的生保座談會而來。雅美有會撞期不能來。我不喜歡一人開車長途之旅,所以搭火車到高雄,然後由協進會派人車把我送到美濃。
座談會在下午三點整結束。協進會的人說不能送我到高雄站了;塞給我1,000塊錢要我自行處裡。
我突然動一個念頭:請計程車駛往台南火車站搭同班火車北上。因為聽說這個行程會經過「月世界」附近;可以就近欣賞畫面常看的那奇妙景觀。
協進會的人替我找來一位楊先生,開的是嶄新的「福斯」。
我想是所謂「私人 TAXI」吧?開價 1,100元。我欣然接受。這是一段「奇幻之旅」……楊先生很健談。很平常一樣,跟陌生人接觸剛開始都用北京話交談。「你台灣長大的哦?」那口氣好像查我身世。「是啊。……怎麼這樣問?」我覺得有點好笑。「你的國語……沒有外省腔。」他說得很認真。「我又不是新住民——外省人!」他愣了一下。他改以福佬話跟我交談。我也以福佬話回答。
他說我的台語怪怪的。他改用客家話,我招架不了。「爾到底啥人啦?」他很困惑又很嚴肅的樣子。車子開到「月世界」附近,未經我要求,他就為我作詳盡的「導遊說明」。我卻是有被打擾的不悅。
所謂「月世界」比想像的小。車子駛過不短的斜坡,再爬一截陡坡;眼前景觀一變:這裡是一片曠廣的平坦雜草地。左右前方遠處看來是甘蔗園,為什麼單單空荒這塊平坦地呢?
車子駛在空曠接近中分的位置,蜿蜒而前:是黃泥路,沿路右邊有一排電線桿。這是純粹的傳輸電線,應該是一萬伏特級的,奇怪的是居然是古老的那種木材電線桿。
就在駛進空曠地約八十餘公尺的時候,天空突然暗下來;真正是轉瞬間,遠望似蔗園的草木林地被怪異的濃霧吞沒了;看過去是一片茫茫灰黑。
「會落雨咧!」我說。
——劈咻!短截的聲響。我想是掠過閃亮在先吧?當我意識到「是閃電雷擊」時,那閃電雷轟已然串連成爆烈轟擊在遠地近處展開。
這是從未聽過,遑論經歷的「落雷如石」的景象。
那是很奇特的,無以名狀的置身其中的感受。閃電的顏色是紅藍白綠相間,閃電如地衣的網狀交錯而扭曲射入草地,閃電像是急速獵取什麼的生物——夾帶著金屬撞擊聲。
「停!」我狂吼一聲。
「……免驚,者係新車,車輪車身絕緣個……」
「停!」我再吼一聲。
楊無奈地唉一聲。車子緩緩停止。
就在車子剛停,眼前綠光一閃;右前方七八公尺處紅藍閃光——是電線桿上的方形整流器爆炸,巨響夾著流星.呼一聲橫倒而下,就,倒在我的座車前面幾乎可觸的路上,劈劈啪啪響聲不歇。整流器炸開,跳落十公尺外,電線桿化成火龍燃燒著。車子如果再往前駛些許,那電線桿就打在車上;在引擎蓋上或座位頂上,兩人會如何,不敢設想。
楊某是全然嚇呆了。我似乎還好。意識是清醒的,可是腦海裡那紅藍綠白相間的閃電一直不肯停歇,不能消失。我明確感覺我是被閃電困住了,或者不能完整地回到「現在」這個位子來。
雷電,落雷是否停止,何時停止;楊某從驚魂暫定後如何駛離空曠草地,我都如夢似幻中,或者隔著一層什麼而置身裡面,我都不是很清楚。
「喔!驚死人——爾無恁呢喝阻阮呵……」
「……嗯。」
「好加在爾喊停車!咦?爾安哉知樣會落雷拍電桿仔咧?」
「唔唔……嗯……」
我知道自己在跟楊對話。我卻覺得「話」是從「遠處」傳「過去」的。我就是進入這樣奇特的存在感。
楊先生把人送到台南火車前。「人」未依原本盤算搭高雄發的自強號北返。我住進火車站前的「台南大飯店」。我好像能拉開距離看著自己的舉動;好似夢遊般,拿了房間門卡片,「飄進」515號房間。開冰箱拿出一瓶「多喝水」,喝了好幾口。我靜靜躺在床上。
人,清醒的,又有些恍惚;恍惚裡那熟悉的人事物又那麼清晰真切,空間感距離感迫人不得不接受置身其中的真實。躺著,躺著;不,是很快就起來,行動了。
以上是那段經歷的追憶。誠然,追憶難免存有誤差,然而,歷史都是追憶的呈現,歷史的誤差又怎麼能在現實中證明?
關於「閃電亮光」經驗,確切的時間是2003年,我參加高雄美濃「黃蝶祭」,歸途經過所謂「月世界」附近的「遭遇」。記得是第八屆「黃蝶季」。近年來,以擁有博士多,重視生態環境著稱,尤其「反美濃水庫」成功;從此被一些客家人視作「客家人的新原鄉」—身負複雜血緣的我被深深感動。前此已去過幾次。美濃之於我,有一種抽象的故鄉感受,或稱之為精神的土地認同的「歸宿感」。
這次是受邀參加「美濃愛鄉協進會」主辦的生保座談會而來。雅美有會撞期不能來。我不喜歡一人開車長途之旅,所以搭火車到高雄,然後由協進會派人車把我送到美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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