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鳥。我的臉被鳥吃掉了。
我駕駛在高速公路上。
有人用三十式步槍朝我射出子彈。
子彈撕裂我的下巴骨頭。
我到了醫院。我沒有死。
他們沒辦法把我的下巴裝回去,因為海鷗把它吃掉了。
我只能吃嬰兒食品。。
我沒辦法說話。
我失去了工作。我沒有家。
我的未婚夫把我甩了。
沒有人願意看我。
我的衣服全被我最要好的朋友毀了。
有個男孩。
有個男孩在超級市場說我是怪物……
身為時裝模特兒的女主角幾乎擁有一切──英俊的男友、成功的事業,以及忠實的朋友——然而在一場高速公路「意外」中,她遭到毀容並失去說話能力,從眾人矚目的美麗焦點淪為一隻隱形怪物,醜惡到無人願意承認她的存在。就在此時,布蘭蒂.亞歷山大進入了她的生活。這位超級女王教導她捨棄過去的自己,拋棄恐懼,展開一段瘋狂的「重生」之旅……
作者簡介:
恰克.帕拉尼克(Chuck Palahniuk)
美國奧勒岡大學新聞學院畢業,三十多歲時開始寫作。
他的第一本小說《失眠:如果你住在這裡,你就已經到家了》始終沒有完成,不過有一小部分留存下來,用在《鬥陣俱樂部》裡。他接著完成的作品是《隱形怪物》,卻被出版社因為內容太過令人不安而退稿,這使得帕拉尼克開始寫他最有名的作品《鬥陣俱樂部》,原因為遭到出版社拒斥而刻意寫出個令人更加不安的故事,沒想到出版社竟然願意出版。《鬥陣俱樂部》精裝本問世後,大獲好評,也得到數個獎項,後來改編成電影搬上大銀幕,於一九九九年由大衛芬奇執導完成。修訂後的《隱形怪物》和他的第四本書《倖存者》立刻成為市場上的搶手貨,讓帕拉尼克本人成為受到狂熱崇拜的一代宗師。
二○○一年,帕拉尼克終於有了第一本擠上《紐約時報》暢銷排行榜的作品,就是長篇小說《窒息遊戲》,之後帕拉尼克的作品一帆風順。這樣的功成名就使他能巡迴多地宣傳他的著作,朗讀他的新書和即將出版的作品。
各界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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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推薦:
《鬥陣俱樂部》作者恰克‧帕拉尼克 讓出版社嚇到不敢出版的經典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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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第一章
這裡是西丘社區某座豪宅內舉辦的盛大喜宴,室內處處擺著花飾和一盤盤焗烤蘑菇──這就叫作場景設定:故事人物在什麼地方,誰還活著,而誰已經死了──這場婚禮的新娘是艾薇‧蔻特雷,她站在通往前廳的巨大階梯中間,全身上下除了婚紗殘骸之外一絲不掛,手中仍舊拿著她那把步槍。
我站在階梯底下,但只有身體在這兒,心思已經不知飛到何處。
目前還沒有人真正死亡,但也快了。
當然,這場戲中也沒有真正的活人。艾薇‧蔻特雷的外表完全抄襲自有機洗髮精的電視廣告,差別在於她此刻穿在身上的婚紗已經燒掉了,剩下掛在屁股周圍的鯨骨圈,頭上的絲綢花飾也只剩下小小的鐵絲框。至於艾薇的金髮──她那頭往後倒梳、巨大蓬鬆、色澤豐潤、吹過後用髮膠固定的金髮──此刻也已經燒焦了。
現場唯一的其他人物是布蘭蒂‧亞歷山大。她倒在階梯底下,身上中彈,大量失血並奄奄一息。
我心中想著:從布蘭蒂的傷口流出的紅色液體不像血液,比較像是某種政治宣傳工具。我先前說過,艾薇的外表就像抄襲自洗髮精廣告,但事實上我和布蘭蒂也是半斤八兩。在這座屋子裡殺死任何人,就道德上而言只等同於殺死汽車、吸塵器、芭比娃娃,抹去電腦磁碟的記憶或燒掉書本。不過或許殺死世界上任何人也都是如此,每個人都只是大量生產的貨物罷了。
布蘭蒂‧亞歷山大──手腳修長的超級女王,最頂級的派對女郎──布蘭蒂的鮮血此刻正從她身上那件華麗套裝外套上的子彈孔源源不絕地流出。這件套裝是她在西雅圖買的白色Bob Mackie仿製品,她當時還買了一件束裙,可以將臀部擠成完美的心型。這些套裝的價錢令人不可置信,其間的利潤大概有上千億倍。外套設計包含波浪形裙襬、外折衣領和墊肩,單排釦的剪裁左右對稱,只有不斷流血的彈孔造成差異。
艾薇站在階梯中央開始啜泣──此刻的她是致命的病毒──這是一項舞台提示,提醒大家抬頭看著可憐、悲傷的艾薇,她失去了頭髮和衣服,身上只剩下灰燼和蓬裙被燒毀剩下來的鯨骨圈。接著她丟下步槍,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彷彿哭泣能夠解決任何問題。三十式步槍滾落階梯,在前廳中央的地面旋轉,指著我,指著布蘭蒂,也指著艾薇。
我並不是冷漠的實驗室動物,被訓練到對暴力完全遲鈍,但此刻我腦子裡第一個念頭是:或許現在還來得及在血跡上灑些蘇打水,以便事後清理。
在我成年之後,大部份時間都耗在背景幕前方,每小時賺進大把鈔票。我會穿上衣服和鞋子,頭髮經過專人整理,並由某位著名時裝攝影師教我該如何感受。
他會對我大吼:給我慾望的表情,寶貝。
閃光燈。
給我惡毒的表情。
閃光燈。
給我冷漠的存在主義憂鬱表情。
閃光燈。
給我近乎機械主義的偏激理智主義者表情。
閃光燈。
或許我是因為看到自己的頭號敵人殺死另一個頭號敵人,深受震驚不知該如何反應吧?「砰!」的一聲,立刻得到雙贏結果。和布蘭蒂在一起,培養出我對戲劇的特殊癖好。
我將手帕伸入面紗下方,貼在眼睛底下,看起來像是在哭泣,但實際上只是要過濾新鮮空氣。艾薇的豪宅即將燒毀,呼吸時很難不吸入濃煙。
我跪在布蘭蒂身邊,大衣口袋裡塞滿了Darvon(*止痛劑的一種)、Demerol(*止痛劑的一種),以及Darvocet-100(*止痛劑的一種)。這也是舞台提示,提醒觀眾要看著我。我身上的長禮服仿印著都靈耶穌屍布,表面幾乎全是棕色與白色,垂掛的布料經過剪裁,讓閃亮的紅色鈕扣剛好釘在傷痕上。除此之外,我也戴了好幾碼長的黑色面紗,上面點綴著奧地利手工水晶小星星,因此其他人無法看清我的長相。不過重點正在於此:優雅而褻瀆的外表,讓我同時感覺到神聖與悖德。
高級時裝變得更加高級。
火焰逐漸吞噬前廳的壁紙。這是我為了增加戲劇效果而放的火。特殊效果可以助長氣勢,而且反正這裡也不太像真實的房屋,被燒毀的只是臨時搭建的都鐸式莊園豪宅仿造品的仿造品的仿造品,和原始版本大概有好幾百代的距離。不過老實說,我們不也都如此嗎?
在艾薇怒吼著衝下階梯射殺布蘭蒂之前,我忙著潑灑一加侖的香奈兒五號香水,再將一張燃燒的喜帖丟到上面。「轟!」的一聲,來一場資源回收。
有趣的是,即使是最富悲劇性的火焰,仍不過是化學反應的延續而已。就如聖女貞德的火刑,也只是一場氧化反應。
步槍仍在地板上旋轉,一會兒指著我,一會兒指著布蘭蒂。
我也發現到,不論你自以為多愛一個人,當對方的血往自己腳邊流過來時,仍不免會往後倒退一步。
除了這場鬧劇之外,這一天其實相當美好,天氣晴朗而溫暖。敞開的大門外是門廊和草坪,樓上的火焰將剛修剪過的草坪溫暖的氣息捲入前廳內,還可以聽到外面喜宴賓客的談話聲。那些賓客紛紛拿走各自喜歡的禮物,像是水晶和銀器之類的,站在草坪上等候消防隊員和急救人員來臨。
布蘭蒂張開戴滿戒指的大手,摸了摸身上不斷流血染紅地板的彈孔。
她開口說:「該死!百貨公司絕對不會收回這套衣服。」
艾薇抬起頭,臉上沾滿了手指塗髒的煤灰,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她以手掩面哭喊:「我痛恨自己無聊的人生!」
她朝著階梯底下的布蘭蒂喊:「替我在地獄保留一個靠窗的位子!」
眼淚在艾薇的臉頰上洗出一道乾淨的淚痕,她又喊:「大姊,妳應該回吼我一些話吧?」
她難道覺得這一切還不夠戲劇化嗎?布蘭蒂看到我跪在身旁,她那雙塗了茄色眼影的眼睛如花朵綻放般睜大,問:「我快要死了嗎?」
艾薇、布蘭蒂和我純粹只是在爭奪聚光燈,每個人都以自我為中心。兇手、受害人和目擊者,三人都覺得自己才是真正的主角。
或許世界上每個人都是如此。
處處都是鏡子、鏡子、鏡子,因為美貌就是力量,正如金錢就是力量,也如槍枝就是力量。
每當我在報紙上看到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孩被綁架、強暴、搶奪財物並慘遭殺害的新聞,又看到頭版照片中女孩子的笑臉──面對如此悲慘的重大犯罪,我直覺的第一個反應是:天啊,她要不是有這麼大的鼻子,看起來就很正點了!第二個反應是:我最好準備一些漂亮的半身照,免得哪一天我也被綁架姦殺時拿不出好照片。第三個反應則是:好吧,至少這世上又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如果這麼說還不夠清楚,我可以告訴你:我用的乳液是泡在氫化礦物油中的非活性胎盤懸浮物。重點是:我的生活完全以自己為中心。
重點是:除非我站在鏡頭前方,又有一個攝影師在對我喊:給我更有感情的表情!
接著閃光燈就會亮起。
給我憐憫的表情!
閃光燈。
給我野蠻的誠實表情!
閃光燈。
「別讓我死在地板上。」布蘭蒂伸出一雙大手抓緊我。「我的頭髮……我後面的頭髮會壓扁!」
重點是:我知道布蘭蒂或許馬上就要死了,但我就是無法產生切身感受。
艾薇哭得更大聲了,再加上消防車的警笛也從外面傳來,讓我感覺自己成了偏頭痛小鎮女王。
步槍仍舊在地板上打轉,不過速度漸漸減緩。
布蘭蒂說:「我不能就這樣結束生命!我在死前應該要成為名人,在超級盃大賽的中場休息時間出現在電視廣告螢幕上,光著身體慢動作喝健怡可樂──否則我死不瞑目!」
步槍停止旋轉,槍口沒有對準任何人。
布蘭蒂對啜泣中的艾薇吼:「閉嘴!」
「妳才應該閉嘴!」艾薇對她回吼,在她後方,火舌已經一步步吞噬階梯的地毯。
尖銳的警笛聲在西丘社區的街上徘徊,人們爭先恐後打119,搶著要當英雄,但他們似乎都還沒準備好面對隨時可能來臨的電視台人員。
「親愛的,這是妳最後的機會。」布蘭蒂的鮮血染紅四周的地面,她問:「妳愛我嗎?」
當對方問這種問題,你的聚光燈就被搶走了。
這是他們把你降格為最佳配角的詭計。
此時讓我比房子失火更在意的,就是對方熱切期待我說出任何劇本上都能找到的最陳腐的三個字。光是在心裡想到這句台詞,就讓我感覺好像背叛了自己。這句話只有字面的價值,沒有力量,只是辭彙、對話。
布蘭蒂又說:「告訴我,拜託!妳究竟愛不愛我?」
布蘭蒂的一生都如此誇張而戲劇化,彷彿在上演一場赤裸裸的布蘭蒂真人連環秀,只不過此刻她的人生已經所剩不多。
基於舞台上的義務,我握住了布蘭蒂的手──這個動作不壞──但我想到血液有可能傳染的疾病,心中又感到恐懼。接著「轟」的一聲,餐廳的天花板垮下來,火花與灰塵從餐廳入口往我們這邊湧來。
「就算妳不愛我,至少也該告訴我:女孩除非看到自己的一生晃過眼前,否則絕對不可能死。」
沒有任何人能夠得到情感上的滿足。
這時火舌已經沿著階梯的地毯觸及艾薇光溜溜的屁股,她尖叫一聲,蹬著被燒壞的白色高跟鞋衝下階梯。光溜溜又失去頭髮的艾薇身上只披掛著灰燼和鯨骨圈,她衝到門外,面對更多的觀眾──包括喜宴賓客、銀器水晶,以及剛抵達的消防車──這正是我們生活的世界。當情境改變,演員也得做出變化。
主角理所當然成了布蘭蒂,由我當主持人,客串演出者包括艾薇和愛滋病毒。布蘭蒂、布蘭蒂、布蘭蒂──可憐又悲哀的布蘭蒂躺在地上,摸著自己身上將鮮血源源不絕灌注到大理石地板上的彈孔,說:「求求妳告訴我,告訴我自己的一生,我們是怎麼走到這個地步的?」
而我,在這裡忍受陣陣濃煙,只為了記錄布蘭蒂最重要的時刻。
給我專注的表情。
閃光燈。
給我憧憬的表情。
閃光燈。
給我一點休息時間。
閃光燈。
第一章
這裡是西丘社區某座豪宅內舉辦的盛大喜宴,室內處處擺著花飾和一盤盤焗烤蘑菇──這就叫作場景設定:故事人物在什麼地方,誰還活著,而誰已經死了──這場婚禮的新娘是艾薇‧蔻特雷,她站在通往前廳的巨大階梯中間,全身上下除了婚紗殘骸之外一絲不掛,手中仍舊拿著她那把步槍。
我站在階梯底下,但只有身體在這兒,心思已經不知飛到何處。
目前還沒有人真正死亡,但也快了。
當然,這場戲中也沒有真正的活人。艾薇‧蔻特雷的外表完全抄襲自有機洗髮精的電視廣告,差別在於她此刻穿在身上的婚紗已經燒掉了,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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