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狼人首領談戀愛、和吸血鬼哥兒們「換血」……
最HOLD得住的「魔域一姊」,非她莫屬!
◎ 美國奇幻愛情女王暢銷代表作!全系列熱賣直逼200萬冊!
◎ 橫掃紐約時報、出版家週刊、華盛頓郵報、華爾街日報等全美各大暢銷排行榜!
◎ 亞馬遜書店讀者4.5顆星瘋魔狂推!
當交叉白骨出現,代表你已成為吸血鬼公敵!
「幻形者」瑪西雖然殺死了吸血鬼惡魔「為民除害」,卻也因此觸怒了吸血鬼夫人,派手下在瑪西修車廠的門上留下交叉白骨的記號,這等於是吸血鬼一族的「五路追殺令」,連瑪西的友人都可能遭受波及!剛好此時久未連絡的老同學安柏突然來訪,拜託瑪西幫忙到家中抓鬼,瑪西於是決定趁此機會前去避避風頭。
沒想到風頭沒避成,反而遇上了當地唯一的吸血鬼布萊克伍德!綽號「怪物」的布萊克伍德野心勃勃、佔有慾超強,不歡迎其他任何超自然生物進入自己的地盤。瑪西雖然盡量保持低調,但還是在睡夢中被布萊克伍德吸了血,這樣下去很可能會完全被他操控!她只好向吸血鬼好友史蒂芬求助,史蒂芬表示唯一的方法就是瑪西先和自己交換血液!
但交換血液之後會彼此互相束縛,瑪西真的可以完全信任史蒂芬嗎?更何況不久前她才正式加入狼人幫派,這樣做會不會讓狼人首領也是她的伴侶亞當為難,甚至影響到整個幫派?周旋在兩大死對頭陣營中間,瑪西知道自己這回又惹上大麻煩了……
作者簡介:
【超自然女王】
派翠西亞.布麗格Patricia Briggs
就讀蒙大拿州立大學,主修歷史及德文。畢業後成為代課老師,並開始從事寫作,著有多部奇幻小說。目前和丈夫、孩子以及六匹馬定居於蒙大拿州。
布麗格以傳統的奇幻創作成名,曾發表《龍之血》、《烏鴉之影》、《竊龍記》等七部作品,深受各界好評。大多數的都會奇幻作家都會每年推出多部作品以求快速建立市場知名度,但布麗格卻不願「量產」而採取一年只出一本的速度,以保持作品的質量,即使如此,她卻能在幾年間迅速竄紅,創造前所未有的驚人成績。
她的《幻形者》系列融合了流暢的文字、幽默的對話,以及驚奇不斷的情節,加上別具創意的故事設定,將屬於美洲的土狼傳說結合屬於歐洲的狼人和吸血鬼,果然一推出便立即贏得讀者的超人氣口碑。
其中第一集《暗月召喚》不但榮登全美最大連鎖書店「邦諾書店」的奇幻小說暢銷冠軍,也是亞馬遜網路書店和今日美國報的暢銷書;第二集《血色盟約》則空降邦諾書店平裝小說排行榜第一名;第三集《鋼鐵之吻》更一舉攻上最權威的紐約時報暢銷排行榜的冠軍寶座!前三集並已被《哈利波特:火盃的考驗》導演麥克.紐威爾買下改編權,即將拍成電影!讀者紛紛預言她將取代羅芮兒‧漢彌頓(Laurell K. Hamilton),成為美國新一代的「超自然女王」!
除了小說外,《幻形者》系列也推出了漫畫《瑪西.湯普森:歸鄉》,內容為完全獨立的全新故事,不但大受《幻形者》迷歡迎,更已成為讀者爭相收藏的珍品!
●派翠西亞.布麗格英文官網:www.patriciabriggs.com
譯者簡介:
許恬寧
師大譯研所畢業,喜愛閱讀。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媒體好評:
近年來我讀過最好的都會奇幻小說!──【《與死者同居》作者】凱莉‧阿姆斯壯
我喜歡得不得了,無法放下書本!我欣賞瑪西……她絕對聰明得像土狼一樣!──【《地獄歸來》作者】莉莉絲‧桑克勞
充滿新轉折、新展開的好書……一旦看了就會想看更多!──【《死亡女巫》作者】金‧哈莉森
做好著迷的心理準備吧!──【《達金》系列作者】琳‧薇兒
布麗格細膩描繪了瑪西所處的複雜世界,卻沒有堆出任何無聊的資訊,新舊讀者看了都會很滿意。──【出版家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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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麗格細膩描繪了瑪西所處的複雜世界,卻沒有堆出任何無聊的資訊,新舊讀者看了都會很滿意。──【出版家週刊】
章節試閱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我沒有美麗的臉龐,但我有一頭垂到肩膀的濃密秀髮。我的手跟臉都被夏天的太陽曬黑了,膚色不是很均勻,但總比幽靈般蒼白好。我永遠都不可能白成那樣,因為我父親是印第安黑腳族的人。
山繆幫我的下巴縫了兩針,另外我的肩膀上還有一個瘀青(我打架的對象是一隻專吃小孩的生物,而且牠還打倒了一個狼人。這樣一想,我真的傷得不算重)。從某個角度看過去,黑色的縫線顯得像是發亮的蜘蛛腳,但除了一些小傷之外,我的身體沒什麼大礙。空手道跟修車工作讓我保持著良好的體態。
我靈魂受的傷比身體多,但那是鏡子照不出來的,我也祈禱不會有任何人能夠看得出來。那個隱形的傷口讓我不敢走出浴室,不敢面對正在臥室裡等我的亞當,雖然我百分之百確定,他不會強迫我做任何違反意願的事……再說,我其實一直以來都在等著他這麼做。
我可以要他離開,要求他給我多一點時間。我看著鏡子裡的女人,但她只是回望著我。
我已經殺了強暴我的人。我還要讓他取得最終的勝利嗎?讓我自己被毀掉?讓他稱心如意?
「瑪西?」亞當不需要提高音量,他知道我聽得到他。
「你要小心點,」我不再凝視著鏡子,開始穿上乾淨的內衣跟一件舊T恤。「我有一根古老的手杖,而且我知道如何使用。」
「那根手杖現在橫躺在妳的床上。」他回答。
我走出浴室的時候,亞當也橫躺在我的床上。
亞當不高,但是他不需要身高優勢就能散發出領袖氣息。他寬闊的顴骨,飽滿、柔軟的嘴唇,再加上堅毅的下巴,讓他看起來就像明星一樣帥。他的眼睛是黑巧克力色的,比我的顏色還要淡一點點而已,體格則幾乎跟臉一樣完美(雖然我知道他本人並不這麼認為)。亞當一直讓自己保持良好的身材,因為他是狼人幫派的首領,必須靠體能來保護自己的手下。此外,他在變成狼人之前是個軍人,所以走路跟發號施令的樣子仍然表現出軍人本色。
「山繆從醫院回來的時候,會在我家過夜,我們有時間可以聊聊。」亞當說話的時候仍然閉著眼睛。山繆是我的室友,他是一位醫生,也是不屬於任何幫派的狼人。亞當的房子就在我房子的後面,我們中間隔著十畝左右的地,有三畝是我的,剩下是他的。
「你看起來累壞了,華盛頓特區沒有床嗎?」其實也沒有那麼慘。亞當的確看起來很累,臉上掛著很深的黑眼圈,但不管怎麼樣,他看起來還是很帥。
這個禮拜他不得不去首都華盛頓特區一趟(都是華盛頓,但我們是住在華盛頓州),去解決一點小麻煩。那件事有一些責任是在我身上,但如果他沒有在監視器前面把提姆的屍體撕成碎片,參議員也沒有收到DVD的話,就不會有那些麻煩,所以說起來有部分也是他的問題。
大部分的責任在提姆身上,還有拷貝了那份DVD並寄出去的傢伙身上。布蘭(所有狼人首領上面的大頭頭)顯然正在處理那個躲在暗處的傢伙。如果是去年的話,我大概會聽說有人要辦喪事了,但今年布蘭大概會慎重一點,因為小部分的狼人已經公開承認自己的存在。不過天曉得布蘭的「慎重一點」會是什麼意思。
亞當睜開眼睛看著我,在房間昏暗的燈光下(他只開了我迷你床頭櫃上的小燈而已),他的眼睛看起來是黑色的,臉看起來有點陰鬱。以前不會這樣的。我知道,一切都是因為我的緣故。亞當沒能即時保護我的安全,而對他這樣的人來說,這種事會讓他嚴重自責與內疚。
對我個人來說,我認為是我自己有責任要保護自己的安全。雖然有的時候我得尋求朋友的協助,但說到底,這仍然是「我自己」的責任,但亞當卻把這看成是他的錯。
「所以妳下定決心了沒?」他問。
他是在問我願不願意接受他當我的伴侶。這件事已經懸宕太久了,我拖了好幾個月還是遲遲沒有接受他,而這影響了他控制幫派的能力。真是諷刺,提姆反而解決了這件事。我想,如果我能抗拒提姆逼我喝下去的妖精魔法,狼人的小小魔力應該不會讓我變成百依百順的奴隸才對。
也許我用卸胎棒重擊提姆的之前應該先感謝他才對。
我告訴自己亞當不是提姆。我想起他的憤怒,他把門都拆了,衝進我的修車廠。我也想起他的絕望,他哀求著我再一次喝下高腳杯裡的東西,因為那有療效,正是我那時的身體非常需要的。最後妖精魔法生效了,但亞當覺得他背叛了我的信任,以為我因此而恨他(但即使如此,他還是讓我喝了下去,所以我想他說他愛我的時候並不是在說謊)。我感到羞恥而變成土狼躲起來的時候(我把那歸咎於妖精的魔法飲料,因為我知道……我知道我沒有什麼好羞恥的),他把我從床底下拖出來,咬了我的鼻子一口,處罰我的愚蠢,然後他又抱著我一整晚。接著,他沒管我需不需要,就讓他的幫派成員一直跟在我身旁,保護我的安全。
提姆死了,他永遠都會是個輸家。如果我讓那種失敗者把我自己變成可憐兮兮的受害者,或是任何其他的東西,那我就會是全天下最愚蠢的人。
「瑪西?」亞當仍然躺在我的床上,呈現出容易被攻擊的姿勢。
我把T恤從頭上脫下來,扔到地板上,回答了他的問題。
亞當馬上下床,而且手裡還拿著棉被。我從來沒看過他動作這麼快。我還沒來得及眨眼,他就已經用被子包住我的背……然後把我緊緊抱住,讓我赤裸的胸部貼在他的胸膛上。亞當把頭轉到一旁,讓我的臉能夠貼著他的下巴跟臉頰。
「我本來也要用被子把我們之間隔開的。」亞當的語氣很緊繃,他的心臟貼著我不停地怦怦跳,僵硬的手臂則在顫抖。「我不是要妳現在就跟我上床,妳只要回答簡單的『好』一個字就夠了。」
我知道亞當現在很興奮,即使是沒有土狼鼻子的普通人也聞得出來。我把放在他臀部上的手,一路往上摸,摸過他結實的小腹跟肋骨。在我輕柔的撫摸下,亞當原本就很急促的心跳聲又加快了,臉頰還冒出微微的汗珠。他咬住牙齒的時候,我感覺到他臉頰的肌肉在動,而且我也感覺到他皮膚所冒出的熱氣。我向他的耳朵吹氣,他跳了起來,好像我用了趕牛棒攻擊他似的。
他的眼睛閃耀著琥珀色的光芒,嘴唇也紅潤了起來。我讓棉被掉在我的T恤上。
「該死的,瑪西。」亞當不喜歡在女人面前說髒話,所以每次他說的時候,我就會知道自己成功逼急了他,並為此得意。「自從妳發生那件事之後還隔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我是不會這麼做的。妳得先找個人談談,像是諮商師或心理治療師。」
「我沒事。」我嘴裡雖然這麼說,但其實我們一打破安全距離之後,我就注意到我的胃不停在翻攪。
亞當轉身看著窗戶,背對著我。「不,妳才不是沒事。親愛的,別忘了妳是無法對狼人說謊的。」亞當重重吁出了一口氣,那並不是一聲嘆息。他亂抓了一下頭髮,趕跑身上多餘的精力。他的頭髮變得捲捲的,直直翹起。亞當一向把頭髮剪得很短,以保持清爽。「我是在跟誰說話啊?」亞當是在對著我說話,不過我不覺得他這個問題是在問我。「這可是瑪西啊,要讓這個人聊私人話題,簡直是比要拔她的牙還難,何況要她跟陌生人談……」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事實上,別人還說我太伶牙俐齒了。山繆曾經不止一次告訴過我,如果我有的時候懂得閉上嘴巴,我大概可以活久一點。
所以我等著,一個字也不說,讓亞當來決定他想要什麼。
房間並不冷,但我還是小小抖了一下,一定是因為緊張的關係,不過如果亞當不趕快做點什麼的話,我想我要去浴室吐了。自從提姆讓我喝了過多的妖精果汁後,我就經常去膜拜廁所那尊陶瓷女神。我現在只要一想到要吐這件事,就無法冷靜下來。
亞當的視線不在我身上,但他不需要看就知道了,因為情緒是有氣味的。他轉身面對我,皺起了眉頭。就那麼一眼,他就知道我怎麼了。
亞當咒罵了一聲,大步走向我,把我抱在懷裡,讓我緊緊貼在他身上。亞當從喉嚨發出低沉的安撫聲,輕輕搖晃著我。
我深深吸了一口充滿著亞當氣息的空氣,試著思考。通常思考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但一般而言我在思考的時候時候不會沒穿衣服,還被全世界最性感的男人抱著。
我誤解了他想要什麼。
為了要確認答案,我清了清喉嚨。「你剛才說你宣佈我是你伴侶的這件事,需要我給一個答案。你其實不是在要求我跟你上床?」
亞當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抽動,因為他在大笑。亞當用下巴摩擦著我的臉。「所以妳認為我是那種人嗎?我會做那種事嗎?在發生了上禮拜的事之後?」
「我以為那是必要的。」我喃喃自語,感覺臉頰開始發燙。
「妳到底在莫洛克的幫派裡待了多久?」
亞當知道我待了多久,他這樣問只是要讓我覺得自己很笨。「伴侶的事又不是每個人都會跟我談的話題,只有山繆……」我幫自己辯護。
亞當又開始大笑。他把一隻手放在我的肩上,另一隻手輕輕摸著我的屁股。第二隻手的動作本來應該會讓我發癢才對……「我猜他只告訴過妳真相、完完全全的真相,以及百分之一千的真相……」
我抓緊我放在亞當身上的手。不知怎地,我的手居然跑到他的下背部去了。「所以我猜是不用。你只是需要我表示同意而已?」
亞當發出抱怨的吼聲。「對幫派來說不行,要到成真為止。但我想既然山繆已經不在考慮範圍,妳可以決定妳到底有沒有這個意思。如果妳沒興趣的話,我會想辦法振作的,但如果妳同意要當我的人,我可以為妳等到煉獄結冰。」
亞當的語調聽起來很理智,但他的味道聞起來可不是這樣的。他的味道告訴我,剛才我理智到極點的聲音已經安撫了他的憂慮,所以現在他的部分心思已經飛到了我們討論的主題之外……
好吧。我跟他貼著這麼近,他的熱度就在我身上,而且他心跳得這麼快,一切都是因為他想要我……有人告訴過我,「知道一個人要你」是最好的春藥,而這句話放在我身上的確適用。
「不過當然……」亞當的聲音仍然異常冷靜:「『等待』這件事用想的比實際做還要容易,所以我需要由妳來告訴我什麼時候要停止,好嗎?」
「嗯。」亞當帶來了乾淨的感覺,而且效果遠比洗澡有用,他洗掉了我身上提姆的感覺,但只有他摸著我的時候才有用。
「瑪西。」
我的手繼續往下,伸進了他牛仔褲腰線以下的地方。我的指甲輕輕摳著他的皮膚。
亞當又低聲說了些什麼,但我們兩個都沒有在聽。他把頭彎了下來,我本來以為那會是個嚴肅的吻,但他卻咬住我的下唇,並開始挑逗我。他粗魯的牙齒讓我的手指開始顫抖。我的膝蓋、我的腳趾,都感受到一股興奮的電流。強而有力的東西……亞當的牙齒。
我讓突然開始發抖的手拉扯他牛仔褲的釦子,但亞當抬起頭來,把手疊在我的手上,要我停止。
我也聽到了。
「德國車。」他說。
我嘆了一口氣,整個人癱在他身上。「是瑞典車。」我糾正他:「四年富豪旅行車,灰色的。」
亞當看著我,驚訝的表情很快就轉變成恍然大悟。「妳認得這輛車。」
我開始哀嚎,想要躲在他的肩膀裡。「可惡,可惡,是報紙。」
「是誰來了,瑪西?」
那輛車開進我的私人車道,車燈的亮光在我的窗戶上閃爍,地上的沙礫沙沙作響。「是我媽。」我告訴亞當:「她現身的時間點可真讓人受不了。我早該想到她會讀到……讀到那件事。」我不想提起我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想大聲說出我對提姆做了什麼……至少在我沒穿衣服又跟亞當在一起的時候,我不想提。
「妳沒打電話給她。」
我搖了搖頭。我該打的,我知道,但那是我無法面對的事情之一。
亞當開始微笑。「妳去穿衣服,我去想辦法拖住她。妳準備好了就出來。」
「這是不可能的,我永遠都不會準備好。」我告訴他。
亞當嚴肅了起來,他把臉貼著我的臉,然後又把額頭對著我的額頭。「瑪西,會沒事的。」
門鈴響第一聲的時候,亞當走了出去,並關上我的房門。他的動作很快,但他還沒來得及開門的時候,門鈴又響了第二聲。
我抓住衣服,焦急地回想我跟山繆到底有沒有洗晚餐的碗盤,因為這次是輪到我洗。如果是輪到山繆要洗,我就不用擔心了。這件事實在很蠢,我知道媽根本不會管盤子的事,但擔心這件事就等於讓我有恐慌之外的事情可做。
我甚至從來沒想過要打電話給她,也許等十年後我準備好的時候我就會打。
我把褲子穿上,打著赤腳,瘋狂地尋找胸罩。
「她知道妳在裡面。」亞當對著門說,聲音聽起來像是他就靠在門上。「她馬上就出來了。」
「我不知道你以為你是誰……」媽的聲音聽起來又低沉又危險:「但如果你現在不趕快滾,你就死定了。」
亞當是掌管本地狼人幫派的首領,他非常強悍,而且可以變得很冷酷,但如果要跟我媽鬥,他完全沒有獲勝的機會。
「胸罩……胸罩……胸罩……」我從放髒衣服的籃子裡,挖出一件胸罩,然後趕快穿上。我的動作很粗魯,要是等一下我發現我弄傷了自己,也不會太意外。「T恤……T恤……」我翻箱倒櫃,最後好不容易從抽屜裡抓出兩件T恤,然後又丟掉。「乾淨的T恤……乾淨的T恤……」
「瑪西?」亞當呼喚我,聲音聽起來有點絕望。我太了解他此刻的心情了。
「媽,妳不要煩他!我馬上就出來。」我告訴我媽。
我沮喪地看著我的房間。在某個地方一定有一件乾淨的T恤。我剛剛就穿著一件,但我在找胸罩的時候,那件衣服就消失了。最後,我穿上一件背後寫著「一九八四:蠢才的政府」的T恤。那是一件乾淨的衣服,或至少是聞起來不會太臭的衣服,不過肩膀部位的機油污漬看來應該是洗不掉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打開了門。我從亞當的手臂下鑽過,因為他的身體倚著門框。
「嗨,媽,」我的語氣十分輕鬆愉快:「我想妳已經見過我的……」我的什麼?伴侶?我想我媽不需要聽到這件事。「看來妳見過亞當了。」
「瑪西蒂‧阿席娜‧湯普森,」我媽的聲音很兇狠:「妳給我解釋為什麼我要看報紙才知道妳發生了什麼事?」
我一直逃避,不想直視她的眼睛,但她在叫我的全名的時候,我一定得看著她。
我的母親個頭很小,只有一百五十幾公分,生我的時候才十七歲,也就是說她現在還不到五十歲,而且看起來像三十歲。當年她參加馬術繞桶賽贏得的皮帶現在還可以扣在原來的孔上。我媽的髮色通常是金色(我相當確定她天生的髮色就是金的),但那金色的濃淡程度每年都不一樣,像今年就是草莓金。她還長著一雙藍色的大眼睛,看起來很無辜,鼻子有點翹翹的,嘴唇圓潤又豐厚。
遇到陌生人的時候,她有時會裝成金髮的笨蛋,眨著她的眼睫毛,還用氣音說話。只要是有看過老電影的人,都會認出她是在學瑪麗蓮夢露主演的電影「熱情如火」或「公共汽車站」。據我所知,我媽從來沒有自己換過漏氣的輪胎。
如果她尖銳的聲音不是在掩蓋眼裡的受傷,我還可以和和氣氣地回答她,但我只能聳肩。
「媽,我不知道。事情發生之後……我有幾天都變身成土狼。」我有一個半歇斯底里的想像:我打電話給她,然後說:「喔,對了,媽,妳知道我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媽看著我的眼睛,我想她看到太多我不想讓她知道的事了。「妳還好嗎?」
我正要開口說我很好,但我一輩子都跟狼人生活在一起,而他們可以嗅出謊言,所以我都習慣說實話。「大致上很好,」我流露出一點真心話:「他死了也帶來了一點幫助。」真丟臉,為什麼我的胸口覺得緊緊的。我已經用完我允許自己自憐的時間了。
就像全天下所有最好的父母一樣,我媽可以安撫跟疼愛自己的孩子,但我該了解她不只如此:我的母親了解靠自己在世界上生存的重要性。她的右手緊緊握拳,指關節都發白了,但她說話的時候,卻一副完全沒事的樣子。
「好吧。」她說得好像我們已經討論完所有她想問的事情了。我知道她絕對還沒問完,但我也知道,她會等到我們私下在一起的時候再問。
老媽天使般的藍眼睛轉過去看著亞當。「你是誰?現在是晚上十一點,你為什麼會在我女兒家?」
「我又不是十六歲,」我的聲音連我自己都聽出來我在不高興:「如果我想要的話,我可以讓男人整晚待在我家。」
媽跟亞當都不理我。
亞當仍然靠在我房間的門框上,而且姿勢比平常還要輕鬆隨意。我想他是想要給我媽營造一種印象,好像這裡就跟他家:一個有權把她趕出我房間的人。亞當揚起了一邊的眉毛,完全沒有展露出任何一絲我剛剛從他聲音裡聽到的恐慌。「我是亞當‧霍特曼,我家跟這裡只隔著一道圍牆。」
老媽生氣地看著他。「你是狼人首領?那個離了婚又帶著一個十幾歲的女兒的傢伙?」
亞當突然給我媽一個微笑,我知道我媽又擄獲了一個人的心:我媽瞪著一個人的時候,看起來很有魅力,而且亞當也沒碰過幾個敢瞪他的人。這讓我突然了解了一件事:如果我真心想讓亞當不再跟我調情的話,那麼過去這幾年來,我其實犯了一個策略上的錯誤。我應該對他微笑、傻笑跟眨眼睫毛才對,因為顯然亞當很享受有女人對著他咆哮。亞當現在忙著看我媽生氣的臉,沒空看我的。
「妳說得沒錯,女士。」亞當不再倚著門框,往房間走了兩步。「真高興終於見到妳了,瑪姬。瑪西常提到妳。」
我不知道我媽會回他什麼,大概是一些客套話吧,但突然間「砰」的一聲,我聽到像是雞蛋碎在水泥地上一樣的聲音。在我媽跟亞當中間的地方,突然冒出一個東西。那東西離地毯大約有三十公分的距離,看起來像是個鬆垮的黑色人形,它掉到地上,散發出燒焦味、腐臭的血腥味,以及腐爛屍體的味道。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我沒有美麗的臉龐,但我有一頭垂到肩膀的濃密秀髮。我的手跟臉都被夏天的太陽曬黑了,膚色不是很均勻,但總比幽靈般蒼白好。我永遠都不可能白成那樣,因為我父親是印第安黑腳族的人。
山繆幫我的下巴縫了兩針,另外我的肩膀上還有一個瘀青(我打架的對象是一隻專吃小孩的生物,而且牠還打倒了一個狼人。這樣一想,我真的傷得不算重)。從某個角度看過去,黑色的縫線顯得像是發亮的蜘蛛腳,但除了一些小傷之外,我的身體沒什麼大礙。空手道跟修車工作讓我保持著良好的體態。
我靈魂受的傷比身體多,但那是鏡子照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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