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昆布穿梭中西文學歷史,從胡適、毛澤東、齊邦媛、康正果一路談到納博科夫、伍爾芙、維根斯坦與班雅明,經過沈澱、構思與想像,凝聚為一篇篇的書話與觀察,使閱讀也成為一種再創作、一種分享與交流。
作者簡介:
昆布
生於台灣,自小喜愛閱讀,一九九二年到達北美,由於工作與探索之需屢經搬遷,目前定居於多倫多。
著有《移動書房》(遠流出版,二○○六)。
章節試閱
【完美的番紅花-─歲末讀伍爾芙】
她在《贊助人與番紅花》裡強調,寫作是一種交流的方式,番紅花只有在人分享它的時候才是完美的花。這也是她不能同意作品生硬、晦澀的原因,因為堅持此道,結局就是失去讀者。
直到最近我才知道伍爾芙(Leonard Woolf)先生,也就是維吉尼亞‧吳爾芙(Viginia Woolf)的丈夫,是個猶太人。當年他和維吉尼亞結婚的時候,他的家人全未出席。他的母親是個十足正統的猶太,對他的婚姻頗不以為然。除此之外,維吉尼亞這邊的親人也有人對此頗感不滿,她姐姐的丈夫Clive Bell就是其一。除了嫉妒,還夾雜了些許反猶情緒。雖然他們都是劍橋的同學,也是日後布魯姆斯貝里藝文圈(Bloomsbury Group)的成員。
昆廷‧貝爾(Quentin Bell,就是Clive Bell的兒子)在一本回憶錄《Bloomsbury Recalled》裡說:「1930到1942年期間對里奧納多(Leonard)而言是個不幸的時期。」因為從1912年他們結婚以來到她自殺身亡,他生命最大的職責就是讓她活著,不至發狂。打從Virginia幼年開始,就體弱多病。她的精神狀態長年起伏劇烈,讓她徘徊病榻,出入各種療養場所。讀書寫作雖然成為她生存奮鬥的動力,但也常是她心力交瘁瀕臨崩潰的原因。
"A woman must have money and a room of her own if she is to write fiction."這句出自《自己的房間》書中的名言道出殘酷的真相,一個想要寫小說的女性,或說一切想要以創作小說為職志的女性,必須經濟獨立,而且還得要有一個思路不受打岔的創作空間。一個自己的房間,不只是象徵說法,更是個現實問題。維吉尼亞生前病情起伏劇烈,經常影響她的閱讀與寫作,婚後若非有個像伍爾芙這樣經濟、性情上穩定的丈夫,充分支持,多方照顧,她肯定不會如此多產。
雖然在她成長過程中,受過父權宰制的傷害,但她的丈夫作為一個理想的左派知識份子,對她寫作與健康的護衛不遺餘力。許多女權主義者視她的作品與理念為先驅,但沒有伍爾芙先生,就沒有日後完整的伍爾芙夫人。她投水身亡之前所寫的三封書信(一封給她的姐姐凡妮莎,兩封給她的丈夫)特別顯示了這個事實。我把其中一封信譯出來,給讀者分享:
我最親愛的:
我確信我又要發狂了。我覺得我們無法再經受那些可怕的時刻。甚且這一次我也不會再痊癒。我聽見諸多聲音,無法集中心神。所以我要採取最恰當的行動。你盡所能給了我最大的幸福。任何人能做的你都做了。這個可怕的病來臨之前,我信世上沒有人比我倆更幸福。我再也堅持不下去了。我知道我是在糟蹋你﹔沒有我,你才能工作。我知道,事情就是如此。你看,我連這張字條也寫不好,我也讀不下書。我要說的是:我這一生全部的幸福都歸功於你。你對我向來都是忍耐,無法說你有多好。我要說的是這些大家都知道。若還有人能救我的話,也只有你了。現在,一切都消失了,確定留住的就是你的好。我不願再繼續糟蹋你的生命。我信,地上再沒人比我倆一起時更幸福。
V.(她名字的縮寫)
信中吐露的深沉心聲,滿溢著哀傷與惋惜之意,表明了伍爾芙先生無可替代的地位。
1912年8月他們結婚時,里奧納多三十一歲,維吉尼亞三十歲,年紀也不小了。從1913年初期開始他就紀錄維吉尼亞的身心狀況,也尋求醫學諮詢,理解他們之間能否有後代。但沒過多久她的精神狀態惡化,試圖吞安眠藥自殺,這也是她第一次因精神崩潰自殺,還好很快就被發現,但日後恢復所耗費的時間與心血委實驚人。
這期間維吉尼亞經常遷移,最多的時刻有四個護士輪番照顧她,加上廚子及幫傭,的確造成里奧納多的經濟壓力,但期間病情起伏上下,要到1915年年底,維吉尼亞才總算恢復正常。雖然疾病煎熬,仍有喜事發生,維吉尼亞的第一本小說《Voyage Out》透過他同母異父的哥哥出版。
他們原本計畫在VW(伍爾芙夫人的縮寫)三十三歲生日的時候,購置一個小型出版社,但因病情復原緩慢,讓計畫耽延。終於在1917年三月間,買下了這個出版社,取名叫霍加斯(Hogarth Press),七月份推出第一部產品,是他倆夫妻二人短篇故事合輯。收錄了VW的《牆上的記號》(The Mark on the Wall)與LW的《三個猶太》(Three Jews),可以想見這本書的紀念意義。他們雖無子嗣,但這個小型出版社正可算是他二人心血的結晶。
1918年期間他們輾轉收到James Joyce的《Ulysses》的稿件,日後在維吉尼亞的普通讀者裡,以Joyce為例,和三位唯物主義的作家對比,承認他的創意,但基本上並不認同Joyce的寫法。不論日後她的見解如何,當時他們明確拒絕出版本書。因為此書對他們而言篇幅太長,而且內容也可能使他們吃上淫猥的官司。但同年另一位作家的情況就完全不同了。一次大戰停戰日過後,一位美國詩人透過VW友人的介紹,帶著他的詩來到出版社,之後也成為密友,這位詩人就是艾略特(T. S. Eliot)。日後艾略特最著名的長詩《荒原》,也是透過Hogarth出版。
1925年出版的《普通讀者》(The Common Reader)頭一篇文章,等於是書的序言,也是她為自己角色所下的定義,作為一個普通讀者,不只是Samuel Johnson的觀點,也可算是她的期許,這些人不同於批評家和學者,沒有太高的教育程度,也沒太高的天賦。讀書不是傳授知識,也非糾正他人觀點,是讓自己高興,為了純粹的樂趣。對照她的生平,我們不難理解她謙虛的說法。因為她接受正式教育的時間不長,她學識的根源主要是透過私人教師,還有日後延伸廣泛的閱讀,而她父親豐碩的收藏恰是充足供應。也是有感於女子受到男性諸多不公的待遇,日後在她成名之後,兩所大學要頒發榮譽博士學位給她,她都拒絕接受。
我們讀她《普通讀者》的觀點,對於有些作者或書籍,因為年代久遠,或因全然陌生,讓我們覺得無法進入或產生共鳴。但是行文中精湛深入的剖析,優雅典麗的修辭〈甚至連讀譯本都可感受得到〉,讓人不免訝異,那些表述常是非凡出眾,沒有特殊的稟賦,根本辦不到。例如她在〈論不懂希臘文〉一文中,她對希臘文的簡潔樸素,生氣盎然讚賞有加,對其音韻之美發出多方禮讚。雖然她說:「我們永遠不能指望像領會英文那樣完全領會一句希臘文的涵義。」但這正是基於她對希臘文深入的領會發出的感嘆。其實從1897年開始維吉尼亞就進入倫敦的國王學院修習希臘文,日後又透過一位私人的女教師Janet Case繼續深造。甚至她還曾在一個給勞工朋友進修的學校中開班教授希臘文,雖然效果不佳,草草收場。但維吉尼亞的希臘文造詣不錯,這點應當毫無疑問。
讀《普通讀者》讓我常感到VW對讀者反應深厚的關切,也就是說她心裡常常想到讀者,也許因為她自己也創作,所以創作過程中讀者的反應、評價、觀感都是她經常考量的因素。這是VW在書中經常透露的關切。所以她在《贊助人與番紅花》裡強調,寫作是一種交流的方式,番紅花只有在人分享它的時候才是完美的花。這也是她不能同意作品生硬、晦澀的原因,因為堅持此道,結局就是失去讀者。她歷數各方名家優越之處,而她所不能同意之處,批判指陳也是十分直接。對照她的傳記資料我就發現,她對別人的評價十分在意,起初這些讀者通常是她身邊的友人。但是等到她在文壇逐漸建立了名氣,每次推出新的作品,都是她精神狀態最焦慮的時刻,甚至感到痛苦不安,她的想像和預感使她無法安寧。和她在普通讀者書中呈現的雍容大度、氣定神閑有很大差距。文字呈現的世界和現實的確不同。有些作家堅持不讀任何評論家對他們作品的評論,但有些作家卻剛好相反。這也是VW難以排遣的致命傷。
還有一件是讓我覺得十分有趣的,也許和他們沒有後代有關。VW的身心狀態不許可有孩子,所以他們自然會把精力投注到其他事。當然寫作、出版都是他們的興趣,也是生活的必要。LW婚前擔任政府公職七年,都是待在錫蘭。這個經歷對他日後有何影響,我還未讀出來。但他有個嗜好,我覺得和他在熱帶的錫蘭居留有點關係。Quentin Bell在回憶錄裡說到他姨丈在蒙克之屋(Monk’s House,吳爾芙家在Sussex郡的住處,VW的晚年主要在這裡度過),充滿各種寵物,而且很多來自熱帶。
昆廷說他什麼都能忍受,就是不能忍受一隻從南美來的大眼絨猴,名叫Mitz。他說這隻絨猴不只長的其貌不揚,就像當時納粹的宣傳部長Joseph Goebbels,而且脾氣暴躁,經常聒噪不安,善於忌妒,對LW的佔有慾極強。有次這隻潑猴逃離了他們的保護圈,跑到一棵樹上,無論怎麼呼喚、引誘都不肯下來。LW情急生智,趕快把老婆喚了出來,親切的挽著她的手臂。Mitz看到此景,醋罈子一時被打翻,立刻衝下樹來向情人抗議,鬧劇才總算結束。Quentin回憶LW甚至有一年(1935年5月間),載著牠穿過納粹掌權的國境。他擔心德國人若察覺這隻潑猴長得就像那位眼露仇恨兇光的戈伯爾,恐怕他姨丈會有三長兩短。我想LW有意這麼做,可能是出於氣憤。這隻Mitz其實活不過英倫的冬天,但在他們細心呵護下,竟也活了好幾年。
最後我要提的是電影《The Hours》中一點時間錯亂的問題。我信很多人看過這個影片,也對影片中穿插之三位女子的角色印象深刻。也許有人知道,電影所根據的小說《TheHours》,是受VW的啟發。因為當年她寫《Mrs. Dalloway》尚未出版前所用的題目就叫做:The Hours。雖然電影是虛構的,但其中第一個角色維吉尼亞‧吳爾芙是恰有其人,雖然情節也有點虛構成分,但故事的推演是根據事實來發展。只是電影讓故事極度濃縮,讓人不知不覺接受了影片中虛構的時間。其實VW自殺的時候,二次大戰已然激烈展開。他們在倫敦的房舍與辦公室已毀於轟炸,VW和丈夫目睹那些場面,心情沉重可想而知。所以他們大多時間留在Monk’s House,避開被轟炸的危險。而且自殺當年(1941年三月)的VW已經五十九歲了。但影片中的VW,似乎仍停在書寫《Mrs Dalloway》的1925年,她走入水中自盡,地點雖正確,但時間卻提前了不少。
我手上這本簡明的作家故事,提到這麼一件事。大意就是VW的名聲隨著時代的轉換起伏,但無論別人怎麼估價都無妨,她的書,包括日記已經都印成書,直接閱讀她的作品,才是讀者最好的判斷。就好像VW在《一個同時代人的看法》裡提出的論點,對同一本著作,兩個同時代的評論家發表了截然不同的觀點,有的認為是傑作,有的則認為是廢紙,南轅北轍的觀點於今尤烈。但是不管別人怎麼說,專家的意見固然值得參考,但他人的方法無論如何精湛,也許聽聽VW的建議很有價值:「只須依據自己的直覺,運用自己的理智,得出屬於你自己的結論。」我覺得這正是一個普通讀者最可貴之處,也是我們理解伍爾芙最直接的途徑。
【完美的番紅花-─歲末讀伍爾芙】
她在《贊助人與番紅花》裡強調,寫作是一種交流的方式,番紅花只有在人分享它的時候才是完美的花。這也是她不能同意作品生硬、晦澀的原因,因為堅持此道,結局就是失去讀者。
直到最近我才知道伍爾芙(Leonard Woolf)先生,也就是維吉尼亞‧吳爾芙(Viginia Woolf)的丈夫,是個猶太人。當年他和維吉尼亞結婚的時候,他的家人全未出席。他的母親是個十足正統的猶太,對他的婚姻頗不以為然。除此之外,維吉尼亞這邊的親人也有人對此頗感不滿,她姐姐的丈夫Clive Bell就是其一。除了嫉妒,還...
作者序
代序 從移動到疊聚──閱讀與書房的變遷
2005年10月間,我們搬進了一棟移動房屋,架設了全新的書房。我們並非要恆久住在那裏,但也沒預期會移動得如此迅速。我的確感到舒暢,因為那個明亮開闊的空間,不只提供我們棲身之處,也使書籍找到穩當的居所。我第一次擁有自己的居所,雖然知道我們只是暫時寄居。書房既稱移動,就表示書房的概念是靈活的。但書本作為書房主要的居民,移動起來並非那麼美妙方便,尤其我們的書籍數量驚人,書籍又無比沉重。
我得承認至今仍不習慣閱讀電子書。雖然電子書的方便無懈可擊,也可解決許多書本移動的問題,但是書房若只有電子書,那還能叫做書房嗎?我也相信電子閱讀無論怎麼進步,許多人包括我在內,都不會放棄傳統閱讀的習慣,仍愛好紙本書籍的質感。我的收藏還是會以紙本為主。那些翻閱書頁的喜悅,書寫、註記、評斷的思索,以書籤標示閱讀的進度,目睹書本因我們的觸摸翻頁,汗水浸潤,逐漸老舊變形的歷程,都是閱讀必經的軌跡,這都是電子書無法取代的經驗。我不會欣賞書本永保常新的狀態,那就像注射肉毒桿菌一樣不自然。
最近有篇紐約時報的報導,關注的就是這個問題。電子閱讀的時代,讓某些習慣受到威脅、挑戰,投下不少未知的變數。記者提到一個問題,就是往日許多讀者(部分是名人)有在書上記錄的習慣,這類邊註五花八門,既是閱讀的意見,也有與作者的辯論,甚至還有讀者的想像。而在電子閱讀的時代如何註記,是個讓人傷腦筋的問題。這不只牽涉如何保存的問題,就算記錄可以存留,記錄者的風格何在?人的記錄只剩一堆電子記號,筆跡呈現的風格也無從辨認。有些專門收藏手稿的機構,對此也就特別關心,因為這其中既牽涉收藏價值,也涉及了商業利益。有些書也許沒什麼價值,但書上因有重要文人的書寫,有他們創作的痕跡,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就可能鹹魚翻身。但對大體的普通讀者而言,在閱讀的書留下紀錄,是我們消化書本文字與概念的旅程,是寶貴的記憶,然而在電子書上留下類似的痕跡,不易產生珍貴的風格與創意的紀錄。也許將來這類問題可以克服?或者電子化的讀者根本不在意?
2007年2月,就在冬天尚未結束之前,因為工作需要我必須經常旅行移動,從那時起,移動書房就不再是個抽象概念,而成了我閱讀的常態,我經常在交通工具上,在旅行轉換間各種轉運的空間閱讀。我為自己架設了一個虛擬的動態書房,但真正的移動書房卻是行進中的閱讀。書房的移動是因為閱讀之人移動,也是因為書的內容隨著讀者,而產生了另種動態。從那時起,我就和我固定的移動書房保持了若即若離的關係。移動書房其實已經成了堆疊書籍的地方,每次我從外地回來,就把新買的書或讀完或未完成的書歸入書架。一段時間過後,又再度出發,我在書房停留的時間越來越少,越來越短。
直到一年半前正式移民加拿大,我仍未放棄移動房屋,仍希望在陽光充足的南方繼續保留一個巢穴,保留移動書房的形象與概念,我只帶了少部分的書籍遷移。然而,我美好的計畫無法如願,去年我們必須終結移動房屋,把全部書籍移往北方。我的妻子完成了這個艱鉅的任務,書房真的移動了,我短命的移動書房也畫下句點。雖不算完美,卻可以接受。如果移動書房不移動,豈不失去了真正的意義?
去年六月隨著我全家的遷移,我們搬入了一個類似透天厝的建築,北美稱之為townhouse。我從一個平整寬闊的屋舍,搬進一個充滿樓梯的樓房。外面看是三層,但事實卻是六層。也就是說樓層被分割成很多小塊。不若以往的mobile home完整寬闊的空間,townhouse是個切割複雜的屋舍。因此書籍無法在同一個空間展示,必須分別置放在各種不同的大小的地方。是壞處,也有好處。我必須把書籍分別置放於各個小間,充滿整座樓房,從地下室一直到頂樓,包括食物櫃及臥室。心血來潮時找不到書是必然的事,所以我必須把最常讀的書放在最靠近的地方。我將之稱為「疊聚書樓」,我想它當之無愧。因為我把書充滿了各個樓層,讓書堆疊成塔。
樓房的窗戶或高或低,讓光線能自由照射,給我瞭望的角度,注視行人與鳥蹤,也目睹枝條季節的轉換。雨雪零落飄散,都盡入眼底,作為閱讀疲憊的切換。樓梯也有功能,那是抵抗單調、無法專注的另種調劑。只是忙碌讓我閱讀的時間變得零碎,讓我專注的情況縮短,書寫的狀況顯得遲緩笨重。樓層提供了不同視角,提升某種高度。偶而我也體會,「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也許有一天,書頁與文字會因數據化,而減少移動之苦與疊聚之擾。但我知道書房還不到靜止的時刻,移動還會繼續,書籍仍須疊聚。我還會保持移動的姿態。
2006年遠流出版的《移動書房》曾經標示了一個界碑,如今也算是個告別。如今我來到新國度,搬進新書房,對閱讀也有某種新體認。我注意網上有諸多討論,比較兩種書籍的優劣。有人認為因為節能減碳的大勢,所以電子書因應潮流。甚至引用Walter Benjamin的著作,說明長篇小說流行,是因為長途旅行的需要,於是十九、二十世紀間小說的創作與閱讀蔚為風潮。我相信閱讀的習性正因周遭急速衝擊,正在劇烈變換,雙軌並行的閱讀也逐漸滲入我的生活。但對我們這些尋書、藏書、大量買書者,喜在書上塗抹書寫畫線紀錄者,習慣傳統閱讀的讀者,在我們閱讀的生涯,電子書不會全然取代紙本,至少在我移動與疊聚的書房中,它不會成為主體。
代序 從移動到疊聚──閱讀與書房的變遷
2005年10月間,我們搬進了一棟移動房屋,架設了全新的書房。我們並非要恆久住在那裏,但也沒預期會移動得如此迅速。我的確感到舒暢,因為那個明亮開闊的空間,不只提供我們棲身之處,也使書籍找到穩當的居所。我第一次擁有自己的居所,雖然知道我們只是暫時寄居。書房既稱移動,就表示書房的概念是靈活的。但書本作為書房主要的居民,移動起來並非那麼美妙方便,尤其我們的書籍數量驚人,書籍又無比沉重。
我得承認至今仍不習慣閱讀電子書。雖然電子書的方便無懈可擊,也可解決許多書本...
目錄
代序 從移動到疊聚―閱讀與書房的變遷
知識份子的解放―重讀胡適與魯迅
光環之外的革命―讀威爾森《到芬蘭車站》
當政府成為恐怖分子―讀蘇聯的肅反
腥紅遍地―讀毛有感
記憶的交織與拼裝―讀幾本1949年前後的中國回憶
毀壞的年代―讀兩本1933年的回憶錄
憂患夜鶯―讀齊邦媛《巨流河》
求學的幸福―讀何兆武《上學記》
家族樹的蔓延―讀太座族譜
記憶與旅程的延伸―讀納博科夫《說吧,記憶》
行過悲慘世界―讀康正果與巫一毛回憶錄
歷史的稜鏡―讀四川女人虹影與張鴻的自傳
戲裡戲外―讀章詒和《伶人往事》
文人與政治―讀章詒和《最後的貴族》
逃遁與抗暴―讀納菲西《在德黑蘭讀羅莉塔》
一個女王和一個時代―讀維多利亞
蕭瑟的良心―讀歐威爾
完美的番紅花―歲末讀伍爾芙
毒舌評論―文人相輕的例證
兩個哲學家吵架的故事―維根斯坦的火鏟
憂鬱隱匿的辯證―讀班雅明《單行道》
追憶一個消逝的時代―讀茨威格《昨日世界》
藍色瞳孔裡的中國―讀利瑪竇《中國札記》
難分軒輊的排行榜―閱讀文學排名
掃羅之死―讀貝婁的回憶
民主=自由?―讀法里德‧扎卡利亞《自由的未來》
聖喬治街上的巨獸―訪多倫多大學圖書館
廢墟與憂鬱的呼愁―讀帕慕克《伊斯坦堡》
一部近百年的司法改革史―讀林達筆下的美國
花都背後的幽暗身影―讀林達《帶一本書去巴黎》
文明之外的蟲魚鳥獸―讀懷特隨筆
畸零冷酷中的溫情―讀運詩人《單向街》
以虛構之名論述―讀萊姆《完美的真空》
代序 從移動到疊聚―閱讀與書房的變遷
知識份子的解放―重讀胡適與魯迅
光環之外的革命―讀威爾森《到芬蘭車站》
當政府成為恐怖分子―讀蘇聯的肅反
腥紅遍地―讀毛有感
記憶的交織與拼裝―讀幾本1949年前後的中國回憶
毀壞的年代―讀兩本1933年的回憶錄
憂患夜鶯―讀齊邦媛《巨流河》
求學的幸福―讀何兆武《上學記》
家族樹的蔓延―讀太座族譜
記憶與旅程的延伸―讀納博科夫《說吧,記憶》
行過悲慘世界―讀康正果與巫一毛回憶錄
歷史的稜鏡―讀四川女人虹影與張鴻的自傳
戲裡戲外―讀章詒和《伶人往事》
文人與政治―讀章詒和《最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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